谢沉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起身,慢条斯理的走上仪式台,站在了江语棠的身侧,将不知道哪来新郎胸花佩戴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沉声宣布,“婚礼继续。”
作者有话说:
谢沉妹妹谢茵的文《宠婚》已完结,也是先婚后爱,感兴趣的宝贝来看看吧~
第12章 “领证”
谢沉说完这句话后全场“唰”的一下寂静下来, 就像是谁把早上七点的闹铃摁掉了,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瞪大眼珠望着台上的两人,以为大白天看见了鬼, 就连江语棠都不例外。
她惊愕的转头盯着谢沉, 一双柳叶眼瞪的圆溜溜变成了杏眼, 脑子发懵, 耳朵嗡嗡的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谢沉说什么?
婚礼继续?
她和谢沉的婚礼?
这是谢星晖和江语棠的婚礼啊,怎么谢沉摇身一变成为了新郎?
就连身旁的主持人都一脸惊掉下巴的表情,这婚礼上新郎逃婚的已经见过了, 这又来一出婚礼换新郎?
这换的还是谢沉, 谢沉啊!现如今谢氏集团的掌权人,西城名流圈子里最杰出的青年,他的婚礼怎么能这么草率,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台下不少谢家人都“轰”的一下站了起来, 尤其是谢沉的爸妈,蓝惠女士的血压陡然升高, 本来是来参加别人的婚礼,凑热闹的,结果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她儿子疯了吗?!
蓝惠女士急的就想上前问个明白, 被老公谢重一把拽住, “别冲动, 儿子是个有主见的, 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们这个儿子, 从小就不怎么需要管教, 独立自主, 出色无比, 人人艳羡,从未做过出格的事,谢重对自己儿子还是有些信心的。
“什么理由能这样做?”蓝惠用力掰谢重的手,她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多了个儿媳妇,还是自家儿子抢的别人家的儿媳妇。
这时,谢沉扫了一眼过来,给爸妈一个冷静的眼神,蓝惠女士接收到儿子的信号,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行吧,儿子说啥就是啥,待会再找他算账。
谢家这边是谢重拽着蓝惠,而江家那边就是曲曼和江理全拉着江蕙的手了,生怕江蕙上台闹事。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显然现在的情况对江家是有利的,所以他们不能阻止,还要促成。
台上局面也有些尴尬,主持人还没反应过来,当场石化中。
“你干嘛?”江语棠别过脸,小声询问谢沉,她真的不知道谢沉在干嘛,这是她和谢星晖的婚礼啊,见过救场的,没见过婚礼还有人救场。
而且她也不用救场啊,反正丢脸的也不是她,是江家,都没有人认识她,顶多被人笑话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谢沉是谁啊,整个西城多少名媛想嫁给他,他的婚礼怎么可以这么突兀?传出去整个西城都要炸掉。
谢沉却没回,而是转头冷冷地看了眼主持人,“开始吧。”
主持人被盯了一眼,脊背都发寒,咽了口口水,用极高的职业素养压下了自己满心的八卦,“放音乐,婚礼继续。”
主持人继续按照流程走,只不过新郎换成了谢沉,而关于谢沉的资料,主持人并不知道,所以快速略过一些不必要的流程,很快就到了交换婚戒这个项目。
江语棠全程懵着脸,余光一直盯着谢沉看,真的弄不明白谢沉在干嘛,但她也没想过下台就是,曲曼那边已经眼神暗示无数遍,让她配合谢沉,当然,她不是听曲曼的,单纯是因为现在下台会让谢沉难堪,她做不出来。
算了,反正只是婚礼,又不是领证,就配合一下谢沉吧,待会再听谢沉怎么说。
不过江语棠在嘈杂中也听见别人说谢沉救场为了保全谢家的面子,毕竟在场宾客不少,谢星晖当场逃婚,说出去谢家的面子确实有碍。
可江语棠对这个理由表示怀疑,因为她知道谢沉对谢星晖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怎么可能豁出自己去救场,除非……
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在江语棠脑海中形成,可她却不敢继续往下想,直到交换戒指时。
谢沉从花童手中接过戒指盒,提了下西裤,单膝跪地,从戒指盒中拿出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在追光灯下熠熠生辉,根本就不是谢星晖给她买的那枚钻戒。
江语棠脑海中刹那间蹦出了前天谢沉说过的话——“我做事向来有所图,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冰凉的钻戒被推入江语棠的无名指间,在满是冷气的室内,她浑身发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机械式的接过另一枚男戒,在谢沉狭长黑眸的注视下,缓缓推入他的指间,在戒指戴入的那一刻,江语棠瞧见谢沉的嘴角往上挑了下。
下一秒,谢沉展臂一揽,双手将江语棠抱进了怀里,台下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婚礼仪式完成了,他们是夫妻了。
“谢太太,新婚快乐。”谢沉的唇畔擦过江语棠的耳廓,温热的气息钻进了她的耳朵,一路传达到了大脑,她的脸颊飘上了两朵红云。
她想过结婚之后会被人称呼一声“谢太太”,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此“谢”非彼“谢”。
整场仪式,江语棠都是呆呆的,完全被谢沉带着走,直到下了台,她还觉得刚才那是一场梦。
谢沉握住她的手,理了下她的头纱,“想去敬酒吗?不去我们就走。”
今天来的很多亲戚朋友都不算谢沉的至亲好友,他妹妹谢茵因为不喜欢谢星晖就没来参加婚礼,所以这酒敬不敬都一样,反正之后肯定还得再办。
“你疯了吗?”江语棠下了台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甩开他的手,“谢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谢沉眉梢轻扬,“我再清楚不过。”
“你……”江语棠面对谢沉成竹在胸的模样语塞了。
这时,谢沉爸妈和江家人都走了过来,江语棠眼神扑闪,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沉的爸妈。
“你先去换衣服,吃完午饭我们去领证。”谢沉转头把有一堆话想说的爸妈拉走了。
江语棠手指紧紧地攥着婚纱裙摆,望着谢沉挺拔的背影,总觉得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落,把她紧紧地盖住了,再也逃不开。
谢沉带着二老离开,曲曼也连忙拉着江语棠进了另一个休息室,急不可待道:“语棠,刚才谢沉是说下午去领证吗?”
原定的也是下午江语棠和谢星晖去领证,现在谢星晖逃婚了,却换成了对江家更有利的谢沉,曲曼和江理全感觉一堆金子从天而降。
“不行!”江蕙的反应最激烈,“不能领证,你是要嫁给谢星晖的,不能和谢沉领证。”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刚才她还咧着嘴角笑话江语棠被逃婚了,现在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江语棠居然和谢沉办了婚礼?!
要不是刚才被爸妈拦着,她当场就疯了,凭什么啊,凭什么江语棠可以嫁给谢沉!
“蕙蕙,你闭嘴,”不等江语棠说话,江理全就急的扯了一把江蕙,一脸严肃的训诫,“我们大人说话,哪轮得着你这个小孩子插嘴,出去玩。”
“爸爸?”江蕙不敢相信的看着江理全,她长这么大,爸妈从没有凶过她,尤其是爸爸,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现在爸爸居然凶她了。
江理全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搭理江蕙,就连曲曼也说江蕙,“蕙蕙,你出去吧,我和你爸有话要说。”
江蕙死死的咬着唇,爸妈都站在江语棠那边,她气恼的瞪了江语棠一眼,转身红着眼眶出去了。
江语棠面无波澜,只觉得讽刺至极,瞧,在金钱权势的面前,再宠爱的女儿也是可以随意斥责的,更何况她这个不受宠的。
江蕙一走,两人望着江语棠想说什么,江语棠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我想把婚纱换下来,你们先出去。”
江理全一肚子话被憋了回去,也有点生气,觉得江语棠一点也不尊重他们,还命令起他们来了。
可现在的情况,江理全又不能训斥江语棠,只能暂且忍着,免得江语棠不听他们的。
曲曼和江理全只好先退出去,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才进去,江语棠没换敬酒服,换的是一件自己准备的裙子。
曲曼一进来就哄着江语棠,“语棠啊,这可是个好机会,谢沉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他既然提起领证,你一定不能错过。”
“是啊,乖女儿,要是能和谢沉结婚,你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咱们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江理全一改往日作风,和蔼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语棠早就对他们心寒,也不能更心寒了,很快心里就有了算计,“你们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奶奶还在医院躺着,你们说给我弟弟安排一个好的工作,结果却是在后勤,我就算和谢沉领证,便利的也是你们,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想和谢沉领证。”
曲曼一听这话急了,“怎么会没有好处呢,你和谢沉结婚,你奶奶就能换到更好的病房,我们给你奶奶换个VIP套房好不好?”
江理全也道:“当然有好处,你要是和谢沉领证,我一定提拔你弟弟,把你弟弟提拔到重要的岗位,都是一家人,我让你弟弟先去后勤,只是想锻炼锻炼他,明天我就给他升职加薪。”
在谢沉面前,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事,整个西城,谁家不想和谢沉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多少豪门望族想和谢沉联姻,谢沉看都不多看一眼,如今江家有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江语棠早猜到他们会是这样反应,但面上还是装出有些心动的模样,“真的吗?有这么多好处吗?”
江理全在心里暗骂江语棠没见识,嫁给谢沉的好处可比他们说的要多的多,但面上却是慈爱的笑,“当然,爸爸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江语棠垂眸想了想,“如果你们真的给我弟弟升职加薪,我就答应你们。”
江理全和曲曼对视一眼,心想江语棠的眼皮子就是浅,都马上要和谢沉结婚了,还惦记着升职加薪,和谢沉结婚后,就算几辈子不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钱啊。
这个条件太容易达成了,对于他们来说能换来后续的利益简直就是捡了大便宜,自然满口答应,“好,明天我就给他换个岗位,保证不会亏待了他。”
这边江理全夫妇费了一番口舌,而谢沉那边,蓝惠女士连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谢沉堵住了嘴。
“爸,妈,这件事是我做的。”谢沉面不改色的和盘托出。
蓝惠和谢重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谢星晖逃婚是你做的?”
谢沉颔首,“嗯,用了点小手段。”
“你喜欢江家那孩子?”蓝惠望着谢沉,感觉一点也不像自己儿子,怀疑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千年的铁树开花了?
谢沉眉梢微蹙,对于“喜欢”这个词感觉太陌生,有点说不出口,避重就轻道:“我和她之前有过一段。”
蓝惠错愕的张大嘴,惊掉了下巴,“你你你……”
蓝惠女士在谢沉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孩子,之前为什么不说?非得闹到婚礼上去?”
谢重眉头紧蹙,“阿沉,你向来稳重,怎么这次做出这么不成熟的事来,我和你妈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谈了带回家就是,何必遮遮掩掩。”
二老都以为谢沉说的有过一段是谈了一段恋爱,他们哪能想得到是“一夜情”呢。
谢沉不说话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意思是那个意思。
“行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晚上带她回家吃饭吧。”蓝惠愁谢沉的婚事也愁了好几年了,难得儿子有个喜欢的,她也没必要拦着。
谢沉想了下,“过几天吧,她今天可能会拘束。”
蓝惠一想也是,发生这样的事,谁不尴尬啊,“那你们自己做主,待会还敬酒吗?不敬酒我和你爸就先回去了,你妈我一把年纪了,没被你给吓死,你们年轻人是真会玩。”
今天发生的事,得好一段时间才能消化得了了。
谢沉:“不敬了,人都没来齐,下次再办,爸妈先回去吧。”
蓝惠:“行,我们就先走了,你和人家姑娘好好说。”
蓝惠和谢重一起离开了酒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叹气,突然之间就做了婆婆,太意外了,对了,还得赶紧把这件事和茵宝说说才是。
谢沉送走爸妈,给江语棠发消息,前去找她。
江理全夫妇早就走了,哄江蕙去了,江语棠打开酒店房间门,看都没看谢沉,径直往里走。
谢沉进去带上门,“我让酒店送餐来,你吃一点,民政局两点才上班。”
江语棠坐在沙发上,偏头怒瞪了谢沉一眼,“谢星晖的事是你做的吧?”
疑问的语句,确定的语气,她早该想到的。
怪不得谢沉要给她买婚纱,怪不得谢沉前天晚上说什么最后一次以朋友的关系见面。
谢沉踱步走过来,在江语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轻哂,“他自己的选择,我可没绑架他。”
“就是华小姐对吗?”那天在婚纱店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江语棠万万没有想到谢星晖敢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