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把食堂遇到白佳的事简单两三句讲完。
“我看学院出来的名单，里面的好几个姓都好不常见啊，难道明城那边姓都这么好听！”徐小包翘着二郎腿，目光落在手机上，“有个姓贺，有个姓宁，诶，还有个姓言啊，叫……言凡，有点小说名字的感觉了。”
闪闪笑：“思思的姓不也很少见吗，也很好听啊！”
弦思附和地点点头。
“言凡，是哪个‘yan’啊？‘颜色’的‘颜’还是‘言语’的‘言’啊？”甜甜突然问。
徐小包又看了眼手机：“‘言语’那个‘言’啊。”
甜甜“哇哦”了一声，秀眉挑起：“我想起来了，就是言家的！”
徐小包不愧是百事通，就算不是明城人，也瞬间就想到了明城首富，她一双眼睛瞪大：“他不会就是言正斌的儿子吧，那位生下来就身价几亿的太子爷！”
“不是，他是言正斌的侄子。”
甜甜摇头，又敛眉思考：“那个太子爷特神秘，就感觉圈子里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大概率被送出国去了吧。”
弦思听得认真，既觉得言姓少见，可听着又很熟悉。
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忽然想起自己心理月给程慕送奶茶时，好像在他的电脑屏幕上见过“言凡”这两个字。
另一边，徐小包还在调侃：“呦，你了解得很清楚嘛！”
甜甜啧了声：“我是明城人，言正斌三个字真的是从小听到大。”
“哦对，甜甜也是明城的啊！”徐小包忽然笑眯眯的，“那你的姓也挺……特别的昂！”
“……”
甜甜回过神后起身，三两步冲了过去：“徐小包！你找打吧！”
甜甜，全名撒甜。
*
明大交流生到校，是行政处老师和学生会组织部的学生接待的。
言凡推着行李箱，落在最后。
四月天的阳光温暖不刺眼，不过他为了搭配这身夹克风，还带着副太阳镜，殿后的干事认得那眼镜的品牌，忍不住又看了他好几眼。
言凡向来对周围敏感，他摘下太阳镜，向那位干事招了招手，等人走近后轻声问：“前面那几位同学是你们主席？”
干事笑着答：“前面的是我们组织部部长，老师旁边的女生是我们副会长。”
言凡点点头，装作无意地随口问：“你们会长没来啊？”
干事：“会长在宿舍楼等我们。”
言凡“哦”了声抬手拍了拍干事的肩，没再开口问。
一行人先前往行政处登记，中途来了位老师，西装笔挺，一上来就拍了拍言凡的肩，满眼慈祥地看着晚辈：“过年时才和你父亲、伯父见过，当时也没透露你要来江大的风声。”
言凡礼貌淡笑，先喊了声：“张叔，好久不见。”
老师一脸欣慰地看向他，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临走前他又拍拍男生的肩：“我就在经管，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旁边同样等候的干事正是经管学生，此时看了这副场景满脸惊讶，向来待人严格又古板的张老师，竟也会笑得这么慈祥和善。
他回头悄悄看了眼交流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习惯了这类寒暄。
交流生的住处在北区，留学生隔壁那栋楼，上学期才刚新装修好的，地板锃亮得反光。
程慕带人把钥匙分发给交流生，然后带着他们走向各自的宿舍。明大的宿舍楼老旧居多，所以这群人看到崭新的楼层，叽叽喳喳地说着很是兴奋。
程慕把人分别送到寝室后，又叮嘱了相关事宜，随后准备和干部干事一起离开。
“程慕会长。”
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一行人陆续回头看，言凡站在走廊上，指尖还转溜着那副几万块的太阳镜，也不怕不小心摔地上坏了。
程慕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回头向副主席等人示意：“你们先回去吧。”
不过几秒，走廊上只剩下了两人，身高体型相似，一个带着笑，一个淡然相对。
言凡倚着栏杆：“好久不见啊，表哥。”
旁边的宿舍门都大敞开，聊天声断断续续传出。
程慕没应他的话，只凝了他一眼：“言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言凡被他这双眼睛盯得心里莫名发慌，一边唾弃自己没用，一边轻哼了声：“到你们江大来交流都不带我们逛逛的啊，就这么直接把我们扔宿舍。”
“各学院会派人组织对接活动，其中一项就有熟悉校园。”程慕没兴趣跟他浪费口舌，“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在交流群问，会有同学解答。”
他丢下话后转身就走，任由言凡在后面喊了好几下“喂”也没回头。
弦思是在值班完回寝室路上遇到程慕的。
彼时他正皱着眉快步走，神色淡淡，但看起来就是一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学长？”她穿过马路，然后小声叫了人。
听到声音，程慕收回思绪，偏头看到正歪着脑袋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姑娘，他神色变得柔和：“嗯。”
弦思没问他刚刚为什么不高兴，她手揪着衣角，明媚的脸庞又倏然笑开：“喝奶茶吗？学校新开了家店！”
程慕被她的笑怔了一秒，“好。”
奶茶店里人多，弦思看着菜单上的各种新品，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选什么才好。
“这个吧，刚好一人一杯。”程慕的手掠过她的肩，指定其中一项组合。
收银员下单，等程慕扫完码结账时，弦思还愣在原地盯着菜单看。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身屈指轻轻敲了下小姑娘的脑袋，提醒：“去旁边等。”
弦思“哦”了两声，忙给后面排队的学生空出位置。
她想的还全是程慕点的那个奶茶组合，也不知道他是随手点的还是认真选过。
那个……好像是1+1情侣套餐。
不过，等温热香甜的奶茶入口时，她全然忘了自己纠结的事。
两人漫步走回宿舍，手里捧着奶茶，驱散了春雨过后的丝丝凉意。
弦思又吸了大口的布丁，脸上笑容绽开，心满意足。
她转头看向学长，等他也喝了一口后，笑得弯起了眼问：“甜吗？”
“嗯。”程慕点头，眉梢抬起，“很甜。”
“那……”
她只说了个字，没了下句。
程慕疑惑地看去，就见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眸一眨也不眨，格外得亮。
她问：“那喝了这么甜的奶茶，是不是更开心了？”
程慕一愣。
弦思忽然笑了两声似是缓和气氛，随后又抬起手，把奶茶杯壁上印着的字给他看。
喝甜甜的奶茶，会更开心哦！
程慕凝眸越过奶茶杯，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
他回头低低嗯了声，又抬手喝了口奶茶，像是在认真尝奶茶到底甜不甜。
他笑了笑，说：“开心啊，很开心。”
弦思眼眸弯起，用手捏住吸管，搅了搅杯底的黑糖珍珠。
甜甜的液体入喉，她觉得自己也特别开心。
两人走了段路，在宿舍楼门口分别。
程慕到寝室时就余投在位置上敲论文，其他俩人在床上补觉，呼噜声此起彼伏。
余投摘了耳机，回头瞥了他眼：“接完人了？”
程慕嗯了声，把还剩下小半杯的奶茶放到自己桌上。
余投注意力在自己屏幕上，但还不忘搭话：“你最近怎么喝奶茶喝得这么勤快了？甜不拉唧的有这么好喝吗？”
程慕轻呵了声，伸手去开自己的笔记本，没理室友的话。
余投也就吐槽这么两句，没人搭理他就没话，上面两个室友如雷的呼噜声又一阵响起，他忙抓过耳机戴起隔绝噪音。
一个小时后，噪音终于停了。
小戚下来，先跟俩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他眼睛亮瞧见了程慕桌上的奶茶杯，咋咋呼呼地问：“程哥，和谁喝奶茶去了啊？”
“嗯？”
小戚靠在床梯上，悠悠说道：“你手上那杯是新开的奶茶店买的吧，那是他们推出的情侣套餐，你手上那杯就是男生的啊。”
他顿了下，又贱兮兮地笑：“程哥，不会是交流生里新来的小姐姐请你的吧？”
余投听到话也跟着看过来，脸上笑意了然，却是故意反驳：“难道他不能一个人喝两杯？”
小戚：“这么大杯一次喝两杯，程哥是奶牛吗？”
老何：“那是水牛好伐，什么奶牛，奶牛是生成牛奶的，水牛才是喝水的。”
小戚：“那按这样说，喝奶茶的不就是奶牛嘛！”
“……”
程慕并不太想搭理这无任何营养的对话，撇过头继续去看团委发来的文件。
不过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又落到了手边的奶茶上。
这杯子还挺好看的。
奶茶也挺好喝的。
下次还可以多点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两章一直在喝奶茶。
待会儿零点还有一章，快夸夸我，我是不是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