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啊”了一声,诧异还有其他种教法?
正想着,傅景珩转身立在她身后,南穗旋即感受到一阵麻意,似是察觉到她的僵硬,男人的胸膛很绅士地与她后背拉开距离,尽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烫的体温。
从后面看,男人像是将她整个人亲昵地拥在怀里,南穗的手莫名地不知该如何安放,紧张到心脏撞破嗓子眼。
“抱歉。”他侧目凝视她,耳畔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南穗耳垂敏感,以肉眼可见地变红:“没关系。”
他掌心在半空做示范:“不要抓着箭,双臂平行于地。”
阳光的光晕将他的侧脸嵌在光与暗之间,衬得他眉骨深邃,轮廓俊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
“看完了吗?”似是察觉她的目光,傅景珩低头看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南穗脑袋卡壳:“没有。”
静默的空气凝滞几秒。
傅景珩慢条斯理地对她建议:“那你再看看?”
“……”
南穗机械地移走视线,无视他这种像是撩拨又像是被偷看爆发前夕的平静的语调,假装没有说错话也没有嘴瓢的样子,按照他教的动作放箭,“嗖”地一声,擦过空气,射中箭靶。
为了躲避尴尬,南穗自己跑到箭靶处去看,看到是十环,一下子跳起来:“我好厉害!十环!”
傅景珩单手抄兜看着她在原地跳动,笑容溢在脸颊,像是一只欢快扑腾着翅膀的小麻雀。
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同样微微上扬。
像无数次的那样,在黑暗里偷窥她的笑容。
南穗发现自己自恋地说个不停,她咳嗽一声,悄咪咪地对身后的傅景珩说:“其实还是老师教的好。”
而后,她才意识到“老师”这两个字过于暧昧。
她又去观察男人的表情,发现他并未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时间已经将近午时,南穗有点饿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红着脸走到他们面前,准确的说,是傅景珩眼前。
女生紧张地抬眼,小声地说:“你,你好。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号吗?”
这句话可算是点醒南穗了。
她直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邻居的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南穗无意识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男人身高挺拔,女人娇小玲珑,站在一起还挺配。
傅景珩淡淡地看着女生,拒绝:“不能。”
女生失望地看他:“好吧。”
等人离开,傅景珩扭头:“走吗?”
南穗回神:“嗯?”
傅景珩:“不是车坏了吗?”
南穗昧着良心点头:“是啊,怎么就坏了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张伯伯已经离开,傅景珩也不会陷入他的泥潭里,她完完全全可以说她的车子没问题。
可她没有。
待换好衣服,来到停车场,南穗才发现他开的是劳斯莱斯,连号的。
她忽地想起,那天刚搬来公寓时遇到的两个小女生说的话,当时没什么印象,看到这辆车,她的记忆重组。
傅景珩提前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单手垫在车沿,以防碰到她的头。
南穗坐进去,心中被他的体贴、绅士以及温柔填满。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男人实在是有魅力。
路上,他开的很平稳,南穗靠在车座上冥思。
开豪车,却住在旧公寓里。
张伯伯揽他的背,他并没有拒绝。
南穗犹豫半天,对他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傅景珩开着车,余光轻轻扫她:“什么困难?”
“比如被人欺负啊,老板不给工资,缺零花钱之类的。”
南穗侧头看他,发现他修长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下一秒,男人眉梢微扬:“我这人一无所有,唯独有钱。”
南穗:“……”
车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的指尖拽着安全带,为了缓解尴尬,南穗偏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象很荒凉,杂草丛生。
在她失神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给你这片地,你会用来做什么?”
南穗疑惑地望向他。
傅景珩单臂随意地搭在车窗沿,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窗外的阳光沿着他的眼睫投来两团阴影。
她知道南父和宋家想要买下这块地进行民宿或酒店项目的,如果给她的话……
“游乐园。”
南穗眼睛里是向往的神色:“还要最大最漂亮的摩天轮。”
“不过应该不会是游乐园的。”她笑着垂睫,遮掩失落。
傅景珩看她一眼,他收回视线,唇角有道笑弧度,似是无意:“也许会呢?”
一一
离明溪公寓还有几个路口时,南穗接到一通电话,是快递小哥的。
她买的一箱笔记本到货了,需要去保安室接收。
傅景珩问:“怎么了?”
南穗说:“我买的东西到了,待会儿你帮我放在门口就行啦,今天谢谢你。”
傅景珩“嗯”了一声。
到了门口,南穗下车,对着他摆手,看着他的车离去,然后前往保安室。
保安室领快递的户主很多,她在她们后面排队,轮到自己的时候,南穗报了取快递码,保安蹲在地方帮忙找。
这其实对她来说,还挺新奇。
毕竟以前她的快递都是由家里的保姆帮忙领取,顺势放在她的寄存室内。
领到快递,保安将箱子递给她:“哎哟,小姑娘,你买的什么东西啊,可不轻呐。”
“你一个人能搬动吗?”
南穗也没想到这箱子这么大。
她尝试着抬了抬,表情僵硬,胳膊被箱子勒地发酸,她咬着牙:“能!”
不就是一段路吗?
反正到了单元门就有电梯。
她不怕,她可以,她能行!
南穗抬着一大箱子出了保安室。她怀疑店家是不是给她塞了两百本笔记本,也太沉了。
她深呼吸,身子被箱子压弯了腰。
南穗迈着小碎步朝前冲,走了一百米,额头被热得出了汗,胳膊酸地几近麻木。
离单元门还有大约二百米,她决定休息一下,刚把箱子“噗通”扔在地上,南穗抬眼便看到她的邻居停过车子,站在分叉路口,和她四目相对。
“我来。”傅景珩看着她通红的脸说,“男生力气大。”
南穗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过来。
“很重的。”
傅景珩没说话,想了想,他脱掉西装,偏身时,衬衣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你帮我拿衣服吧。”
南穗接过他的西装,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衣袖,露出他的手腕。
傅景珩弯腰,轻松地抬起箱子,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他的腿很长,迈得步子也大,南穗甚至没有他一个抬着箱子的人走得快。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放慢了脚步。
南穗忍不住夸他:“你人真好。”
傅景珩一顿,压下唇角掀起的弧度,隐忍地垂睫。
到了电梯,南穗率先跑过去摁了十二层,为他挡着电梯门,等他进去后,南穗才松手。
电梯里,右上方的红字数字缓缓变化,南穗站在傅景珩斜后方,他比自己高上一头半,站在逼仄的电梯内似乎将空气压的稀薄。
他的双手托着箱子,手臂肌肉线条因用力而紧绷,富有力量感。
眼见着电梯的数字达到时,南穗移走视线,发现公寓里的电梯居然能够模糊地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及他们的神情。
她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两个人的视线就在前方的电梯面相撞。
电梯门开,南穗甩掉脑中的想法,掏出钥匙开门。
傅景珩跟着她进了家:“放哪儿?”
南穗将舞蹈房门打开:“就放在桌子上就好啦。”
“好。”
“你等我下,我给你倒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