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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_分节阅读_第79节
小说作者:也稚   内容大小:316 KB  下载:海上无花也怜侬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3-2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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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昏沉,彼此难以看清本真模样。蒲郁心下也似蹿起幽幽火苗,可只是一瞬,她抽开了手,不再犹豫。

  蒲郁扫过半醉的人们,道:“香取先生,诸位,恕我无礼,赏过歌舞也技痒,可否让我献上一曲?”

  香取旬道:“啊呀,蒲小姐还会唱歌儿?”

  “不过是西式的。”

  “都好都好。”

  蒲郁勾着羊脂玉烟杆起身,颔首道:“卡门。”

  接着吸了口烟,起势开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烟杆在吴祖清下巴一挑,旋即施施然走到围坐中央,她眼波流转,“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她招手示意众人拍打节奏,摇摆而舞。

  漂亮旋转,站定,她睥睨众生般,“……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这时,室外响起喧闹,障子门透着熊熊火光。离得近的人打开门,骇然道:“走水了!”

  香取旬犹疑地看了蒲郁一眼,忙道:“快走!”

  起火的是隔壁房间,火势延回廊上泼洒的油猛扑过来,纸烧成灰,门框塌下。安全出口只得后方庭院。

  艺妓们的惊叫中,一官员率先跨出去,却应枪声倒地。

  “不好!香取先生,是冲着您来的!”便装特务护在香取身前,目力寻找庭院里的杀手。

  蒲郁正要抽出裙摆下的枪,猛地受钳制。吴祖清压低声,“这叫不添乱?”

  蒲郁施以肘击,可吴祖清浑然不觉痛似的,紧紧将人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抬枪,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浓烟滚滚,枪弹无影,他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事?”

  蒲郁还不懂是为何意,眼见火烧到近处案几,装模作样喊道:“再不走来不及了!”

  确是如此,香取等人在保护下逃向庭院。藏在繁茂草木后的行动科人员现身,双方正面对战。

  吴祖清携蒲郁小心前移。

  悬梁坍裂的瞬间,香取旬身边的特务与官员中枪倒地,香取旬暂无庇护,对方逮住机会就要接近。

  吴祖清两枪擦过去,令其却步。

  蒲郁震怒,后蹬腿挣脱吴祖清的束缚,迅速摸枪。吴祖清反手去夺枪,二人一时间拳脚相向。

  她咬牙切齿,“休想碍事!”

  吴祖清没法再让下去,逮住破绽,一手握住蒲郁的脖颈,将人拉回怀中,“你不要做太过了,到时你我只能同归于尽。”

  “好啊,那就——”

  未说完,蒲郁怔住了。

  爆炸轰响压过枪声与叫喊,烟雾弥漫,接着全副武装的机动队闯入庭院,无情扫射。其中一支分队护送香取等人自石板小径安全撤离。

  蒲郁被吴祖清拽着同往。匍匐于灌木下的男人艰难地伸出手,蒲郁还没动作,身旁的日本士兵便以刺刀了结了他。

  见过生死,可看见战友死在敌手,而自己无能为力。

  蒲郁觉得缺氧,呼吸愈来愈急促。

  吴祖清打横抱起她,跟着香取旬至后巷,迅速乘上一辆军用吉普车。

  “小郁。”吴祖清抚蒲郁的背脊。效果甚微,他俯身对唇渡气。

  蒲郁连连咳嗽,像是将浑浊废气吐了出来,终于缓过来些许。

  “蒲小姐无碍罢?”车厢对坐的香取旬道。

  吴祖清一顿,对香取旬垂首道:“对不住,香取先生,我未能识破敌人的诡计,扰您烦心了,甘愿受罚。”

  “罢了罢了,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你救了我,应当受赏才对。”

  香取参与计划惨无人道的细菌战、毒气战,吴祖清何尝不想除之。按兵不动,就是因为疑心香取日常配备的警力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今日之况证实了,香取秘密握有好几支机动队,且耳目遍布所到之处。香取但凡有一分危险,机动队会迅速反应。

  只有香取自知这一秘密部署,军统探得再广再深也查不到。即是说,没有傅淮铮的意外,原定暗杀香取的行动也必然失败。

  失败

  过去的胜利全不作数了,蒲郁对前路感到绝望。

  今日,如同昨日,是史书上茫茫的一页。

  半夜,吉普车停在了香取府邸。和风浓郁的厅堂里,四个警卫分别守在门窗前,吴祖清站在落地灯旁,难以安坐。

  香取旬请蒲郁单独谈话,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小田切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挥也挥不开。

  茶室里,蒲郁与香取旬对坐在棋盘两端,“昭和棋圣,蒲小姐可有听说?”

  “我不懂棋。”

  “和吴处长只一字之差,吴清源。”

  其实蒲郁知道,此人儿时是北洋军阀某位将军门下棋客,人称“神童”。后得到日本棋手赏识,赴日进入棋院,与高段棋手对弈,开创“模仿棋”。他在棋盘上大捷,振奋民族,人们终于有处扬眉吐气。

  香取旬又道:“围棋世界,一人就是千军万马,可所向披靡。然而现实世界,一个人的力量太渺茫了。”

  “香取先生说得是。”

  香取旬分执黑白子,复原棋圣十番棋的第一局,“下棋的人讲棋力,定心亦是棋力之一。棋盘之外,却是人心难定。蒲小姐以为呢?”

  蒲郁佯装不解意,道:“看来香取先生有烦心事?”

  “军统为了区区一个小头目,出动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不就是困于心而看不清轻重?”香取旬落下黑子,抬眸看着蒲郁。

  蒲郁从容道:“对香取先生来说,什么轻,什么又重?”

  “不要急着问我,问问你自己。”香取旬露出笑。

  “我终究是生意人,自然重利益。”

  “我想,吴处长不这样看。”

  蒲郁停顿片刻,道:“谁怎么看,我不在乎。我可以出卖结发,说不准也可以出卖吴先生。如您所言,现实世界一个人力量有限,我一介妇女只得奉利为生存之道。”

  香取朗声大笑,“同蒲小姐论哲学,看来是我的错了。”

  “我没什么学问,数得来的就只有钱。”蒲郁指了下棋盘,“这些棋子变成钱币,兴许我也能看明白。”

  “你就当它们是钱币,依你看,谁会胜?”

  棋局已近终点,蒲郁道:“白子胜。”

  “实际的这一局,棋圣执白子以两目胜。”香取旬忽然有些好奇,“你怎么判断的?”

  “其实不是什么会计算法。”蒲郁笑笑,“因为……您执黑棋的时候,似乎总在想黑子如何取胜。”

  香取旬敛下瞬间的杀意,道:“那么你认为黑子有取胜的机会吗?”

  “已成定局的事,再论输赢没有意义。”蒲郁道,“香取先生,落棋无悔。”

  “这叫复盘,复盘是为了向前看。”

  蒲郁这四两,终究难顶千斤。她压抑情绪,道:“香取先生,恕我斗胆,虚无的东西对我来说着实无趣,我们还是说些别的罢。”

  香取旬逮住破绽,落下制胜棋,“说什么好呢?不如说说你在小田切家的趣事。”

  狡辩不会有好结果。蒲郁垂下眼睫,不语。

  “我也曾寄宿小田切家,很美好的学生时代呢。小田切那家伙,打小就流连女人间,靠父亲获得一官半职,仍死性不改。落得这么个结局,也不给我惋惜的机会。”

  香取旬慢悠悠道,“小田切怎么对待女人,我略知一二,可还是想听当事人亲口说。”

  或许,小田切家主对继承人的教育是严苛的,对香取则是赏识而宽容的。小田切对待香取如丧家犬,令香取至今无法磨灭寄人篱下之感。

  蒲郁道:“香取先生与那位同窗有不愉快的回忆吗?”

  香取旬来到蒲郁跟前,面无表情道:“不说的话,直接看罢。”

  蒲郁下意识往后挪,香取旬颇有耐心地蹲下,缓缓触及旗袍前襟的盘扣。

  “香取先生,我怕脏了您的眼。”

  怎么办,要喊二哥吗?那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蒲郁心一横,起身道:“何不有趣些?”

  香取旬复坐在席垫上,大有赏玩的意味。

  蒲郁拿起烟盒与火柴,点燃一支烟,在吞云吐雾中唱起《卡门》。

  一字一颗盘扣,一句一步,旗袍松落,只余下蕾丝内衣与吊带袜。

  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抚过男人的脸,就像传闻中的脱衣舞娘。

  香取旬兴致大好,抽走她手中还剩半截的烟。以为他要捻灭,却不想他大手一挥,拉她入怀。

  “香取先生……?”

  火星毫无预兆地掠过她浅淡的伤痕。他笑容森然,“小田切真下得去手啊。”

  接着火星切实地落在肌肤上,蒲郁惊叫出声,又迅速咬唇忍住。

  不能让二哥知道。

  “你这幅模样,很取悦那家伙罢?”香取旬百思不得其解似的,“到底有什么趣味?”

  可他捏着的烟还在灼烧她的皮肤。

  新伤、旧痕,每一寸痛到不能再痛。

  蒲郁望着不远处的竹帘,寂然地想:为什么男人以为折磨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能磨灭一个女人的意志?

  他恐吓不了她。

  身为女人自阴-道到子宫的自由,身为人类怨憎会爱别离的权利,已献给党国。她是战士。

  “看来还是要重现才有趣。”

  烟燃尽,香取旬对蒲郁的反应很不满意,起身去拿皮鞭。

  蒲郁拾起旗袍往门口逃,身后压迫逼近,皮鞭摔在腿上。紧接着,皮鞭簌簌落下,她无处可逃,成了空洞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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