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温瓷是被噩梦吓醒的。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三毕业填报志愿的时候,为了提防温席城把报志愿的初始密码改了以至于温席城没成功改到她志愿……
温瓷醒来时吓出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翻了床沿,惊恐地一个侧身,直接掉下床。
“嘶——”
温瓷提前倒吸了一口冷气后,发现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睁开眼对上一双大清早一派清明的眸子。
而后她发现自己摔徐时礼身上了。
徐时礼反应很快,见她摔下来了还怕她没摔准到自己身上,用手虚拉了一下。
正好,她就摔他身上了。
她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他看着她的目光不大对劲。
而后温瓷迟钝地发现,自己压他身上了。
胸对着胸。
关键是——
温瓷习惯睡觉前里面不穿东西。
刹那间,温瓷红透了半边耳朵,绯红悄悄地就晕染了耳廓蔓延至耳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内心啊成了狗,但温瓷面子上还是淡定异常。
她觉得,再狼狈也得保持优雅。
她边撑着手起来,边浑不在意地说了声,“sorry”
温瓷起来时,他也跟着坐起来了,温瓷低眸,为了掩饰尴尬,心不在焉地解释说,“我梦见我去容大了。”
徐时礼把小姑娘脸带薄薄一层粉晕的样子看着眼里,心下骚痒难耐,面上反应很淡地“恩”了声。
温瓷本来等着他问梦的事,结果他不问,她只能决定逃离现场去洗漱。
温瓷抬脚往外,大概是心不在焉就注定会扑街,前脚抬后脚就绊倒,哗啦啦一下,蠢钝地摔了。
再次摔到了徐时礼身上。
两人都没啥防备,他既没接住她的防备,她也没有拿手撑住缓冲的准备,她刚好该死的以一个跨坐他身上并往前扑的姿势摔他身上。
徐时礼背脊往后抵到身后床头柜上,往后磕了一下,闷哼一声。
温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关切道,“你……没事吧?”
徐时礼头往后仰,眼睛眯成狭促一条缝,“温瓷,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温瓷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惊讶地说,“故意对你投怀送抱?”
徐时礼下巴微仰,觑着她这姿势,示意她自己看。
温瓷低眸,看见自己正保持坐在他身上的动作,这姿势蛮像那种什么片上的姿势……
温瓷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起身之际被他抓住手腕,拽了回去。
于是温瓷又坐了回去,一手被他扣着,一手撑在他肩膀上。
温瓷:“……”
他说,“你帮我——”
他顿了顿,温瓷没等他说完,反应有些大地,“啊”一声。
——你怎么还没忘记昨晚的事?
她耳边红红地,模样可爱。
徐时礼:?
他松开她手。
不等徐时礼说完,温瓷犹疑着小声说,“……怎么帮?我不会。”
主要是温瓷不大敢,她平日里也就从室友那里获得一些不在知识体系内的东西!
然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男朋友的合理需求,温瓷良心上也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徐时礼:我让你帮我拿医药箱
且怂天下:晚安
第74章
终于完事了。
温瓷在洗手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连耳朵都是害羞的颜色,心下懊恼。从洗手间出来后,温瓷一刻也不打算在房间里待,反观徐时礼,他早已经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
一想起刚刚的事,她就不自觉地羞耻。
温瓷往门口走,听见徐时礼叫住了她。
她顿住,往回看,听见他说,“你帮我——”
温瓷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下意识抗拒,正想说话骂他,没想到他停顿后说,“你帮我从楼下拿个医药箱呗,就在电视柜的抽屉里。”
温瓷莫名松了口气,指责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徐时礼挑眉,明知故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温瓷怒看他一眼,转身出房门,下楼。
五分钟后,温瓷从楼下翻箱倒柜找到那个根本就不像他所说放在电视柜里的医药箱,上楼进房间递给他,他接过医药箱后,温瓷突觉不对劲。
难不成之前的“你帮我”是这个意思?
温瓷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在床边脱上衣的动作,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直至他把黑T脱去看过来,温瓷基本确定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太操、蛋了。
她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徐时礼以为她还站在门口是有意帮忙,正要说话,下一秒,温瓷转身出去,“砰”地一下还替他把门关上,留他自生自灭。
-
两人计划在容城待个把星期,所以温瓷今天白天时把原本房间收拾出来了。
彼时徐时礼在楼下做饭,傍晚时分温瓷下去便看见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温瓷坐在琉璃台,对着他的方向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需要我帮忙吗?”
他没说要不要,反问她,“房间收拾过了?”
“恩,季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明天。”
“我要不要跟她说一声我来了啊?”
毕竟很久没见过季阿姨了,温瓷心下有些后怕。
温瓷自跟温席城走后就没跟季枚联系过。
虽说她那时自顾不暇,可是她知道那在别人看来难免会显得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甚至是冷漠。
她还是很喜欢季枚的。
季枚对她的喜爱之情也溢于言表,可是保不准依然会担心。
徐时礼转过来,手撑在身后的壁橱上,“我已经告诉她了。”
温瓷撑着脑袋的手一滑,吓得坐直了,“你说什么?!”
徐时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决定安慰她一下,“我妈不会反对的,她一个誓死捍卫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人不会反对的。”
季枚确实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得倒是让温瓷安心了些许。
温瓷手重新撑着脑袋,望着他的方向,有感而发,“我还挺羡慕你的。”
徐时礼开了油烟机,把番茄倒锅里,听见她这话“恩?”了下。
“就是觉得,假如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离婚了,我也一定是跟在我妈身边,如果他俩离婚离得早一些,是不是会改写很多东西。”
比如林瑜是不是就不会在雨天开车出行去找温席城要一个说法了,那么林瑜是不是也不会遭遇不幸。
林瑜是一个金融分析师,刚研究生毕业那年就在业内打响了名号,前途无限。
她在股市里杀伐果断,为人却温和内敛。
其实并不卑微,只是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小孩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愿意去找温席城要说法不过是因为念及温瓷还小,不愿意她经历父母离婚这档子事。
或许因为林瑜当时没有做正确且应该做的选择,反而给女儿带来了灾难性灭顶性的打击,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个好母亲。
这些年来,最难抵的时候,温瓷总感觉林瑜还在身边。
或许她化为了天边的某颗星,正注视着自己呢。
于是,温瓷总觉得自己该表现好一些。
林瑜的谆谆教诲犹言在耳,时刻提醒着温瓷——愈是运气不好,愈要沉住气默默振作,静静熬过去,切勿扰攘,制造笑柄,留下后患。
温瓷想这些想得有些失神,双目找不到焦,听见徐时礼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目光重新焦聚在他身上,她笑着说,“这种假设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我就是感慨一下。”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纯牛奶,吸管拆了插里头,啜了口,“我还不如假设死掉的是温席城呢,那样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鼎峰。你说,温席城会有报应吗?”
他被她问得一怔,停下所有动作,看着她。
温瓷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好像并不存在所谓的报应。
生活就是这样,人生百态,有些人总能将自私和卑怯展示到最尽头,他也不是触犯法律天条的那种坏,就是蠢态百现而已。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对温席城充满了愤怒不过是因为在乎,因为无法把对父亲的感情摘除,后来温瓷看着他就觉得在看一个小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