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要让他失望了,她可是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呢。
季妤偌照了照镜子,口红有一半没了,大概是睡觉时沾到了哪里,看着的确惹人遐想。
她还是从包里拿出了口红,补了补妆。
再次走出来的她又是那副容光艳丽的样子。
贺璟深正在穿大衣,像是要出门。
季妤偌走到他面前,勾住他的手指,无辜地眨了眨眼:“老公,你不回家要去哪里?”
“应酬。”
“真的?”
“不然你觉得呢?”
这么早离开公司,大晚上才回家,谁知道是不是跟你的白月光幽会啊。
季妤偌状似为难地叹了口气:“老公,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你昨天还说我开销不大,不用这么拼命工作,会多多地陪我,可是你这样怎么兑现承诺?”
贺璟深沉吟了片刻,低沉地开口:“知道了。”
就这?真是不能指望更多了。
贺璟深:“走吧。”
季妤偌微怔了下,狐疑地问他:“去哪儿?”
“你不是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吗?跟着我。”
季妤偌又顿住了,“你真的是去应酬?”
“你说呢?”
“那行了,你去吧,我就不妨碍你工作了。”季妤偌莞尔一笑。
翻脸比翻书还快。
只要不是跟曾向柔幽会,就随便他去。
贺璟深唇角轻勾:“不,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只不过今天的应酬已经答应了,不好临时推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季妤偌吞咽了下口水,挤出笑容问道:“可是我不懂你们那套弯弯绕绕,会给你拖后腿。”
“倒不用这么看得起自己。”
季妤偌:“……”不会说话就闭嘴。生气。
贺璟深:“何况今天你睡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学到,正所谓实践才是最好的学习手段,你赚了。”
其实不必这么赶鸭子上架的。
最终季妤偌还是随着贺璟深去了应酬的酒店。
雅间里没有什么乌烟瘴气,正经得不像一个应酬饭局,和季妤偌想的完全不同。
大概是贺璟深没带女性出席过类似场所,在场人士都愣了下,然后才叫她贺太太。
贺璟深让季妤偌坐在他的身旁,没特别照顾她,但又不会过分地冷落她,那个度掌握得恰当适中。
他精明睿智,从容不迫,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将情绪表露在脸上,高深莫测得让人无法揣度他心里的想法。
没有岁月的沉淀历练,一般人恐怕做不到。
一场饭局结束,贺璟深依然是那个最冷静的人。
即便喝了酒,也完全不上脸。
坐到车上,贺璟深就像个严师般拷问她了:“刚才有学到什么?”
季妤偌乌黑的瞳仁微微惊愕后,马上认真地回想贺璟深刚才的处事作风,全部过程他就没讲几句话,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他压了对方五个点下来。
她娓娓道来:“处变不惊,冷静应对,一旦抓住对方的漏洞,就得毫不客气,才能赢得上风。”
借着外面扫进来的微弱光晕,季妤偌有些紧张地看向贺璟深。
他闭着双眸,侧脸的线条稍显冷硬,衬得他这个人也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车内很安静,季妤偌的两指摩挲着衣角,以此来缓解这股压抑。
半晌,终于听见了低哑的男声:“观察还算仔细,今天换做是你,你能谈到什么程度?”
季妤偌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七岁那年,正在学校上着课呢,哪里懂这些勾心斗角?
何况贺璟深是经过多年的经验累积,才有今天这种令人畏惧的气场,她?哪够格啊?
贺璟深:“怎么不说话?”
“换作是我,估计被对方压五个点都不只。”
贺璟深发出了一道轻笑:“挺有自知之明。”
“你得意什么?你也是被社会毒打后才有今天。”
“所以你缺社会的毒打?”
季妤偌面露娇嗔,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都嫁给你了啊,为什么还要被社会毒打?只要有老公在的一天,我坚信你会护好我的。”
贺璟深睁开眼睛,幽深的视线落在她明艳姣好的脸上,嗓音微沉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离婚的一天?”
第6章 “我还是喜欢老公带我进场……
好家伙,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
巴不得踹了她给别人腾位置吧?
呵呵。不过休想。
贺璟深又淡定自若地说道:“还是你有一辈子都不离婚的觉悟?”
车内晦暗,季妤偌咬了咬唇,大胆地攥住贺璟深的手,溢出来的嗓音带了轻微的颤意,“我当然有,那你呢?”
她的话音落下,并没有马上听见贺璟深的回答。
季妤偌不满地鼓了鼓腮帮,身躯情不自禁地往他那边凑了凑,软软地喊了一声:“老公,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贺璟深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项处,让她蓦地瑟缩了下,紧接着耳边响起他磁性的低嗓:“记住你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季妤偌不死心地追问。
“上回说拿婚前协议给你看,你又不看。”
“这关婚前协议什么事?”季妤偌不解。
可是贺璟深并不打算给她解惑,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季妤偌摇了摇他的手,只听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地说道:“别吵我,脑壳疼。”
想到贺璟深刚才在饭局上的表现,她终究没再烦他。
算了,回去自己找婚前协议看。
今天贺璟深喝了酒,季妤偌就把参茶换成了醒酒茶。
贺璟深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一口气喝完。
季妤偌又叮嘱了一句:“要是不舒服,再叫我。”
她刚要转身,贺璟深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季妤偌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怀中。
毫无缝隙的距离让季妤偌脸上的热度直升,差点维持不住人设破口大骂他耍流氓。
冷淡风的卧室,灯光透亮。
贺璟深眸色极深地凝视着季妤偌,就像蛰伏已久的凶兽露出锋利的爪牙,准备捕食了般。
季妤偌白嫩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因为紧张,说出来的话有些磕磕绊绊:“老公,你是不是哪里不……不舒服?我我……去联系家庭医生吧。”
温烫的感觉透过轻薄的居家服,贴在季妤偌的身上,她整个人慌乱不已,倒霉地想着,贺璟深不会酒后兽性大发吧?
虽然两人是夫妻,可是她现在跟他还不熟啊。
贺璟深的眸色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缓缓地靠近她,季妤偌拔高了音量说道:“贺璟深,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动作微顿,声线凉薄地开口:“失忆的人不是我,季妤偌。”
说完倒是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整个人有些颓然地靠坐在沙发上。
他一向内敛深沉,季妤偌猜想他应该没露出过这样肆意随性的一面。
虽然今天的贺璟深有点不同,可能身上的危险还没完全褪去,可季妤偌的脚跟却像是挪不动了般。
两个人都没说话,显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半晌后,还是贺璟深开了口:“回房间去睡吧。”
听他的声音像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季妤偌靠近了些许,硬着头皮说道:“你真的没事吧?”
虽然他喜欢曾向柔,可是除了眼光不好,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季妤偌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就这么离开总有些良心不安。
贺璟深纹丝不动地坐着,轻淡地出声:“没事。但你再待下去,我不保证你会没事。”
季妤偌身躯蓦地一僵,“那我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因为这段小插曲,季妤偌躺到床上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想贺璟深刚才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是准备借酒行凶趁机吻她啊?
这也不对啊,他认得出她,应该没将她错当成了曾向柔,那为什么会想吻她?
还是说男人喝了酒,失了性,都一样?
但是她看贺璟深不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啊,这个男人从发丝到脚趾都透露着禁欲的气息,仿佛对异性没有一丝兴趣,就算是曾向柔,也不见他有什么悸动的情绪在。
要不是解酒药是她亲自熬的,亲自送的,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加了料,导致贺璟深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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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餐桌上看见贺璟深,他又已经恢复到了那副矜贵冷静的模样。
见季妤偌下楼,除了抬了抬眸,就没别的反应了。
既然酒醒了,难道不该为昨晚的莽撞向她赔个不是?季妤偌闷闷不乐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