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他现在可不就是个负气的小媳妇么。
性别一换,他家小棉棉就是个撩完就跑的渣,妥妥的。
而且,他还不能不答应,否则小姑娘能当场表演变脸给他看。
贺怀现在已经看出来了,小丫头也就看起来软呼呼的,其实霸道又专.制,万事都得听她的。
文棉养成这样的性格,现在病房里头这一群,没有一个人无辜。
贺怀无奈坐到邵岚对面,问:“现在网上是什么情况了?”
邵岚:“许青槐因为人品方面的重大问题,单位把她辞退了,而且不给任何赔偿。许青槐工作没了。”
贺怀点点头:“意料之中。”
毕竟许青槐是国家公务员,摊上这种丑闻,怎么都不可能再在原单位干下去。
“陈俊听说是一个健身房的销售顾问,但是那个健身房辟谣了,说半年前就因为个人问题把他给辞退了。”
“许青槐没了工作,以后估计再想找工作也困难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就是陈俊这个人,本来就是垃圾一个,舆论方面再怎么搞,他也还是个垃圾。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不过,看网上这么多人骂他,倒是挺爽的。”
贺怀意味深长地提提唇角,说:“恶人得有恶人磨。等着吧。”
邵岚挑眉:“看起来贺老师成竹在胸啊?”
贺怀瞥了她一眼,说:“也就一般成竹在胸吧。”
*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过着。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2020年的最后一天。
医院里看不出什么过节的气氛,但各大商场、景点,都开始了张灯结彩。
许多小吃街的路灯上都挂上了艳红的中国结,有些商铺放着新年快乐歌,大家都在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年。
虽然跨年夜出来玩的人应该很多,但邵岚还是提出了想要出来逛逛的想法。
“我第一次来南京,第一次在南京跨年,不带我去个夫子庙,好意思吗?元旦可是我每年最忙的时候,你知道多少人去云南跨年吗?自打在丽江开了小酒馆,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别的城市跨年。”
祝希尧耐不住她纠缠,只得舍命陪着。
文棉原本想留在医院陪妈妈的,但妈妈也觉得他们年轻人,就该出去疯、出去玩。
于是,文棉和鹿小小也跟着一块去了夫子庙。
至于贺怀,则被祝晚虹一个电话叫去,当他们几个人的司机,也跟着去了。
现在,在夫子庙附近的小巷子里,某处音乐烧烤吧。
他们五个人围坐在大厅的方桌旁,正在嚼肉串。
服务生刚刚上了十二瓶乌苏啤酒,整整一箱,直接放到地上,问:“开几瓶?”
邵岚比了个四,说:“先开四瓶。把开瓶器留下,你忙去吧。”
这一开口就是身经百战,老酒鬼了。
服务生“啪啪啪啪”把四瓶挨个开了,依次放桌上。动作干净利落。
“来吧,小棉棉不喝酒,其他人,一人一瓶。”
贺怀直接推了:“我开车。”
鹿小小也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推了推:“我……很少喝酒的……”
刚才还豪情壮志的邵岚:……
“各位靓仔靓妹,我叫了12瓶啤酒,12瓶哎,是要我一个人喝的意思吗?”
贺怀起身,绕过啤酒,拿了两串鱿鱼,放到文棉的碟子里。
然后昵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今天元旦,代驾不好叫。”
鹿小小小心翼翼:“我真的不太会喝酒……最多最多只能喝一瓶。”
祝希尧直接起身拿了一瓶,顺手又分了一瓶给贺怀:“我记得小小新拿的驾照,正好今天拿我哥的车练练实战。”
鹿小小一脸惊恐:“我才拿到驾照不到半年,都没上过几次路!”
今天可是元旦,他们在最挤的秦淮河……
直接就给她上超级困难模式吗?鹿小小不觉得自己这破技术能从秦淮河给开出去。
但祝希尧只是莫做不做声地看着贺怀。
男人叹了口气,认命地拿了面前的啤酒:“算了,喝吧。不行我就叫个朋友过来接。”
推杯换盏……
也不是,他们是直接对着瓶口喝的。
饶是经常和祝希尧、贺怀他们一起吃饭,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邵岚说:“2020再见,让我们共同迎接充满希望的2021吧!辞旧迎新,咱们先来一整瓶的,干吧。”
然后,三个人的瓶口清脆地碰到一起,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贺怀是第一个放瓶子的,文棉数了一下,用时27秒。
男人轻飘飘喝完,又轻飘飘把瓶口朝下放到桌上,从碟子里随意挑了只虾,三两下剥了虾皮和虾线,递给旁边的小姑娘。
文棉呆呆地把虾塞进嘴里,眼睛却瞄着男人喉结上,被啤酒流过的地方。
然后,鬼使神差的,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帮他擦过去。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贺怀一怔。
他近乎本能地握住女孩在他喉结上扫过的手。
但他也只是攥住,并没有将她的手拿开。
于是,半个掌心都被握着的小丫头,手指微微往前一伸,软软的指尖就戳到了他喉间的凸起。
男人顿时眸子都深了。
“最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动脚。再动,师哥可不和你客气。”
结果,文棉却胆子更大地凑了过来。
小姑娘眨着一双清澈的眼,吐出四个字:“你答应的。”
贺怀当即身子一僵。
哦对,前两天他好像是和小丫头达成过一个丧身失节的约定。
没办法,只能把人放开,一脸淡漠脸的任由小丫头在他的喉结上戳一下,再戳一下。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咽口水。
因为他只要一咽口水,小朋友就像只被吊了胃口的猫似的,继续被跳动的喉结吸引。
然后,继续戳。
对面的邵岚终于喝完一瓶啤酒,看见贺怀和文棉的互动,顿时笑到不能自已。
“贺老师,你怎么表情这么生无可恋?”
贺怀:……
“没办法,和小丫头达成了一项协议。”
邵岚:“什么协议?”
贺怀:“……任撩不还手。”
第四十九章 你活着,它都在
五个人吃吃串喝喝酒, 再吹吹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旁边的桌子空了又满,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波。
邵岚提议去秦淮河边逛逛, 但祝希尧说现在人太多,等零点过后再去, 街上会清净许多。
从秦淮河一路走到老门东,看看城墙和护城河, 会比现在更有趣。
邵岚勉强点头:“也行吧。”
而后瞥见舞台旁的歌手交接,舞台空了出来。她饶有兴趣地用手肘戳戳祝希尧,说:“我去问问老板, 能不能让我唱首歌!”
然后也不等祝希尧回应, 起身就往舞台跑。
男生唇瓣动了动, 最后无奈地笑了笑, 捏起酒杯抿了一口。
文棉的目光追着邵岚一路到舞台边上。
今天的邵岚穿了件黑色卫衣, 搭着A字黑皮裙,一上舞台就把兜帽给戴上了。
女人黑色的铆钉靴踩在凳子上,抿着嘴唇调话筒高度。
一改平时娇柔, 反倒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咳, 我见台上没人就过来了。就唱一首歌。各位放心,我也是个酒馆老板,平时台上没人也会自己上。大过节的, 不能污大家耳朵。”
聚光灯打在她的侧脸,甚至能看清她妆容里的珠光。
藏在兜帽里的耳垂上, 挂着镶钻的耳环。随着偏头的动作,亮的扎眼。
“这是我第一次来南京。既然来了,就唱一首南京的歌吧。”
她说完,双手放在手鼓上做好准备, 朝身后乐队打了个响指,说:“结婚。”
这首歌对于乐队来说,耳熟能详。
吉他手和鼓手对视了一眼,直接起了节奏。
女人微微烟熏的嗓音进了话筒,又从扬声器里传出,像是每个字都带着故事。
“你像我见过的那个少年,背着青春走在九月的街头。”
一阵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突然天气变得如此哀怨。”
“只不过是一场生活。”
“只不过,是一场生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