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床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
邱越瑜委屈的看了眼林语苑,神色里露出了几分不自然,吸了吸鼻头,呜咽着说:“我听他们说…说我不是,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我怎么会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呢?”
她不停的吸着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自言自语道:“爸妈对不起 ,如果真不是,可以换回来的,没事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声音小如蚊蝇,配上此刻苍白的面孔更是引得人心疼不已。
说完这句话后,眼泪又像不要钱似地流个不停,邱越瑜大声说着:“可是我好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你们。”
由于面部的剧烈运动,额头上的纱布渐渐露出了些红色。
林语苑看她这模样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胡说什么,你就是妈妈的孩子。”
看了看哭得很伤心的邱越瑜,闭了闭眼睛,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你才是妈妈的女儿,只有你才是。”
“别哭了啊,眼睛都肿了,妈妈会心疼的。”
邱越绒听到林语苑说的话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心烦,反正是个假货,她连装也不想装了。
她直接冷笑一声,“你是舍不得爸妈,还是舍不得我们家的钱,还是邱家小千金这个位置呢?”
邱越瑜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泪流得越来越凶,“二···二姐,我没有,为什么你要这么想我?”
邱越绒自从知道她不是她亲妹妹后,就懒得理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哼了一声。
冷哼声虽只是一个声词,却让邱越瑜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低着头,没再说话,而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来了个举动,猛地将手背上的针管扯掉。
针管被突然拔/出来,被扎出的针孔处冒出了鲜血,顺着手指淅淅沥沥的流出来。
她迅速地推开坐在旁边的林语苑,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语苑则是被推得一愣,看着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宝贝受了那么大气,忍不住发了火,“邱越绒!你给我闭嘴。”
邱家的夫妻俩动了怒,但他们自不会和正处于极度脆弱状态的邱越瑜生气。
一直都不说话的邱南田训斥:“你看你说什么呢?从小就喜欢跟妹妹争来争去的,现在瑜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冷嘲热讽的?”
“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表率?”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邱越绒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未对邱越瑜那么好,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装模作样的假妹妹。
整天被当做她的反面典型例子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对于爸妈的这些话,她也是不痛不痒,反正她也是常听。
她没好气道:“我冷嘲热讽了吗?你们从小就比较偏袒她,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你们的女儿。”
“你们的女儿被人贩子拐卖了,正在外面受苦呢!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这个害自己女儿流落在外的小偷。”
邱南田和林语苑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邱越忱及时喊道。
“越绒,你别说了。”
他们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一忙起来就只顾着关心出了车祸的小女儿了。
毕竟这个小女儿才是和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的亲人。
而且邱越忱肯定会查这些事情的,他们就没有在这不重要的事情上分太多心神,大儿子做事他们一向放心。
林语苑没再说话,而是脸色难看的说着:“我去找瑜瑜,你们也一块找找。”
许一真自然不知道在陆绎霈来A市之前竟是发生了那么多事。
至于A市会来人不过是因为这件事突然被爆了出来。
起初他们是为了不让邱越瑜伤心就打算当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却没想到走漏了风声。
血缘鉴定书被晒了出来,媒体还越编越离谱。
说是什么A市小公主其实是个狸猫,而且还不让父母接真公主回家。
这导致邱越瑜学校里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平常来往的朋友们也都试探着打听这一豪门八卦。
邱越瑜因为这,整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家里人都心疼坏了。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把那个未曾谋面的人接回来,顺便商量好一些事情,以免邱越瑜会多想。
他们却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居然不愿意来邱家。
外面的流言也愈演愈烈,邱越瑜这一阵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整日垂头丧气得,家里一度处于低气压中。
邱家的人也因为这个缘故对未曾见过的许一真产生了一些恶感。
第6章 第六颗珍珠 早知道他不迟到了……
在陆绎霈走后的第二天开始,他们家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像以前的模样,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爸妈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许一实。
总之,爸妈认为那家伙还是不知道为好。
清晨这个点,许一真就会冒着晨间朝阳去上学。
现在正值九月末、十月初,天还不是很凉。
六点多时,东方初阳就已稍稍露头,楼下也有几人在晨练。
许一真来的时候,班里已经来了零星几人。
她打开书包,往身后的某个座位看了一眼,人还没来。
又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本来站起来身体又坐了下来。
快速翻找了一张便利贴,贴在了牛奶盒上,看了看左右,将牛奶放在了他的位洞里。
做完一系列事情之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又若无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还没到早读时间,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翻开语文书背着计里的古诗词。
很快,便全神贯注起来且一切杂事都不在脑海里。
正准备去记迟到同学名字的秦楠悦看到了手机刚刚进来的消息,漾起了甜甜的两个小酒窝,快速的回复着信息,一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和对象发着信息。
看到下一条信息时,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戳了戳前桌的许一真,“一真,帮我个忙呗!”她眯着眼睛俏皮的说着。
许一真看她这副搞怪的模样,忍禁不俊的笑了下,“怎么了?”
秦楠悦一见她笑,就感觉她肯定会答应这件事,双手合十道:“我要去趟厕所,帮我几个名呗。”还没说完,就站了起来,又说:“你有经验,谢啦!”说的时候还不忘往教室门口。
许一真点了点头,等她说好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那么急?
难不成吃坏东西了?
许一真看了眼时间,六点半,到时间了。
合上了书,拿着记录本到了教室门口。
像往常一样迟到的隋回舟大摇大摆的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一真。
他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站在那儿和她对视了一眼,才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直接转过了身。
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丧气的喃喃:“不是,今天怎么是她?”
早知道他不熬夜了。
乔愚正爬着楼梯,一抬头就看到隋回舟像是见了鬼一样,贴着墙壁站在那儿,笔直得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站姿一样。
他大大咧咧的说道:“隋哥,怎么站这儿进班啊。”
乔愚这个人,平时小声说话的声音相当于别人正常说话的声音,他大大咧咧起来的声音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隋回舟想许一真也不是聋子,肯定是听到了。
无语的看了眼一脸无辜的乔愚,将本来背着的单肩包背正,老老实实的到了门口,径直站到许一真面前,“我——”
他还没说什么,乔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颇有些中二的勾起了一抹笑,“嘿,许前大班长,今天是你记名啊。”
他嬉皮笑脸着,“通融通融呗,大家都是——”
还没说完的话居然被意想不到的人给打断了,“嘿,乔愚,你干什么呢?”
“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怎么可以让公正的人去徇私呢?
他义愤填膺的说着,语气还那么正经,那情态像是一个即将要去拨乱反正的壮士。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
“咱们不能搞特殊。”
清清爽爽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染回了黑色,额前稀碎的流海下一双极为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许一真看。
许一真被他盯的侧过了脸庞,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旁边本来也想要用人情蒙混过关的同学都有些尴尬,一个两个的都来记上了自己的名字。
轮到隋回舟时,一道颇大的声音在发顶响起,“许一真!”少年音中微微带了些喑哑,在叫她名字忽然变得铿锵有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近了的缘故,她感觉他与她之间的空气有那么一点燥热。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记我们的名字吧。”
“我叫隋回舟,他叫乔愚。”
这段本来一分钟就能记完名字的过程,硬生生被他拖到了几分钟。
听到他这样说的许一真微微一顿,写着的笔停了一瞬,“我知道你们的名字。我们班的同学我都记得。”
看着她那么一本正经说着的模样,隋回舟嘴角一弯,怡然的笑出了声。
笑声像是炎热的天中突如其来的一股从头到底的清泉,双眼都明亮了起来。
乔愚见他这么笑,打了个寒颤,直接拉着今天表现奇奇怪怪的他进了班级。
他们平常都是和秦楠悦插科打诨一会儿就浑水摸鱼直接进去了。
那时候也没见隋回舟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