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找个合适的人来替她遛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舒意禾立刻就想到了一位最佳人选——姜叙。
没人会比他更合适了。她蒇脚全是拜他的狗所赐,他理应负责到底,光送她去医院可不够,怎么着也得替她遛几天狗。哪能这么便宜就放过他。
旦他要替自己遛狗,姜所长就必须来她家里了。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见到他了。
说起来她都好几天没见姜叙了。还是除夕那晚见过他一面,如今都三天过去了。
舒意禾一把抱起自己毛孩子,揉揉狗头,眼睛眯成两条缝,“鹅子,妈妈脱单就靠你了!”
大鱼同志一脸呆萌地望着主人,乌溜溜的眼珠子直打转。
舒意禾故意把家里的客厅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拍几张照片发给姜叙。
舒意禾∶【姜所,我家狗不能出门,这两天天天搁家里捣乱,你看看这些都是它给造的,气死我了!】
发完微信,她静静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样子,屏幕上方跳出一行文字∶ 对方正在输入……
舒意禾心下一喜,他在线呢!
她屏息以待,等待他的回复。
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还有点小激动呢!
屏幕上方很快就跳出姜叙的回复。
姜叙∶【狗不能天天关在家里,带他出门遛遛!】
欧耶,大鱼咬耳了!
舒意禾∶【我也想带它出门遛弯来着,可是我这不是崴脚了嘛!我也出不了门呀!】
姜叙∶【噢,我把这茬给忘了!】
舒意禾∶【姜所,能不能麻烦你替我遛遛狗呀?就带它出门转转,它只要出门就高兴。不然天天搁家里捣乱。】
她撸撸狗头,对着大鱼自言自语,“你说他会不会拒绝呀!”
她等啊等,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复。越等心里越没底。
还不是假装没看到微信,默认拒绝吧?
这样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要泡大鱼,可她对姜叙这个人真心不太了解。摸不准他的脾气。
约摸隔了七八分钟,对方的消息才终于过来。
姜叙∶【我现在在外面,等傍晚回去给你遛狗。】
Yes! 大鱼上钩了!
“鹅子,妈妈爱你!”舒意禾欣喜若狂,抱住毛孩子一顿撸。
大鱼同志被撸疼了,眼神特哀怨。
——
为了见姜叙一面,舒意禾这个本该在床上躺尸的病号,愣是爬起床撸了个精致的冬日裸妆。
冬日裸妆特心机,不是浓妆艳抹,而是特清淡的一层,近乎素颜。但是又比素颜精致太多了,该隐藏的瑕疵通通都隐藏掉了。只剩下一只精致干净的脸庞。女生可能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裸妆。可在一些直男眼里这压根儿就是素颜。
她觉得姜叙这样的海王见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妖精,应该会比较青睐素颜美女。毕竟大鱼大肉吃腻了,怎么得也想换换口味,尝尝清汤挂面吧!
撸好妆,舒小姐又在衣帽间挑了一套合适的衣服——红色的印花毛衣,搭配白色灯芯绒阔腿裤。
家里开了暖气,也不用裹上厚厚的大衣羽绒服,穿这身正舒服。而且这身衣服居家简约,也不会显得那么刻意。
舒意禾等啊等,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等到傍晚四点。
黄阿姨来家里给她烧了饭。心里藏着事儿,食不知味,饭都没怎么吃。
黄阿姨只当她是胃口不佳,还说着明天给她炖点清淡的汤补补。
黄阿姨收拾干净厨房就走了。
舒意禾坐在客厅里继续等。她都不敢躺卧室,就怕等会儿姜叙来了,她听不到门铃声。
客厅开着电视,一档有关辩论赛的综艺节目。平时蛮喜欢看的。今天却啥也没看进去。
舒小姐还把自己给等饿了。她果断在app上下单了一份炸鸡。
然而姜所长就是迟迟不出现。舒意禾渐渐没了耐心。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忘记替她遛狗这茬了?
要给他发条微信提醒一下吗?
那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他会反感吧?
她有些犹豫不决。
算了再等一会儿,等到五点半,他要是还不来,那她就在微信上提醒他。
谁知下一秒门铃就响了。
他来了!
“马上来!”她美滋滋地跑去开门。
防盗门一开,穿蓝色工作服的外卖小哥立在门外,礼貌地开口:“你好,你的餐到了,还请给个五星好评。”
舒意∶“……”
是她刚才点的炸鸡。
草,冷水兜头直浇,透心凉!
“谢谢。”她郁闷地接过外卖,关了门。
这下自己喜欢的炸鸡都瞬间失去魅力了。
五点半姜叙依然没来。
舒意禾给他发张大鱼的照片“委婉“地提醒他。
然而石沉大海,也不见他恢复。
五点半,六点,六点然后天就黑了。
夜幕降临,浓沉的夜色席卷天地。大城市璀璨绚烂的灯火不约而同地亮起,忽远忽近。
舒意禾看了一眼窗外,她知道姜叙应该是不会来替她遛狗了。
“言而无信的老男人!”她唾弃一声,小脸皱作一团,非常不满。
她瘫在沙发上,揭开炸鸡的包装袋,盒子里的炸鸡照旧金黄,可惜早就凉透了。
她拿了一只鸡腿,开了一听啤酒,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一边吃一边骂姜叙,可是这样仍旧不解气。她恨不得当面骂他一通,必须将他骂得狗血喷头不可。要么就别答应她嘛,答应了又放她鸽子,害她空欢喜-场,这人真是太坏了!
啃完一只鸡腿,她又伸手拿了第二只。
刚咬了一口,门铃再次响起。
急促的门铃声,压榨人头皮。
“谁啊?”舒意禾很不耐烦地跑去开门。
“我。”熟悉的低音炮瞬间钻进耳朵,耳膜狠狠一颤。
对上姜叙的脸,这人长手长脚站在门口,一派泰然。
舒意:“……”
她先是一愣,回神后立即把手里的鸡腿给藏到了身后。
姜叙定睛细看面前的年轻的女人,衣着得体,妆容精致,可嘴角却挂一滴黄黄的油渍,这副样子委实滑稽又好笑。
他瞟到她藏在身后的鸡腿,抿嘴轻笑,音色清淡,“吃着呢!”
“啊?”舒意禾再次愣住,转而尴尬地笑,“你吃炸鸡吗?”
“不用谢谢,我刚吃过晚饭。”
舒意禾侧开身子,“你快进屋吧!”
姜叙站在门外没动,只说:“你把你家狗叫出来。”
舒意禾忙把那半只鸡腿放进餐盒,拿纸巾擦擦手,“我还以为你忘记帮我遛狗这事儿了。”
“我没忘,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她看了一眼客厅在浓沉如墨的夜色,建议:“你看今天天都黑了,要不别遛了,明天再遛吧!”
姜叙却不甚在意,“才六点多,都还没到七点,不算晚。”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瞬,转头瞟向一旁的短腿小柯基。这孩子自己已经叼好狗绳,眼巴巴在等着出门了。
敢情这孩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然知道他是来带它出去遛弯的。现在的狗都成精了都,不送去学校上学都可惜了。
他不禁哑然失笑,“你家这位可等不了,着急出门呢!”
一直以来,舒意禾都觉得这人是凌厉深沉的。不止面相,他整个人都给她这种感觉。他不常笑,每次笑都非常高深,笑容里具是深意,让人根本就猜不到他笑容背后究竟潜藏着怎样深沉的心思。
这次倒是笑得情真意切,一脸温和,眼神难得温柔。
看来真是被毛孩子笑到了。
自家傻狗为了出门,连狗绳都备好了。看来真是在家憋久了,迫切需要户外的新鲜空气。
若是再不让它出门,这家伙非得把家拆了不可。别看只是一只幼崽,会撒娇,会卖萌,可破坏力却是极强的。她家都废了两张沙发了。
舒意禾低头给小家伙拴上狗绳。
毛孩子被拴上狗绳,当即兴奋地转圈圈,拿脸颊使劲儿蹭她的裤腿,一脸谄媚。
她把狗绳拿给姜叙,“辛苦姜所了,不用走太远,搁小区里转转就得了。”
“不用客气舒小姐,一条狗是遛,两条狗也是遛。”姜叙牵在手里,看了一眼毛孩子,“它叫什么?”
“大鱼。”
“大鱼?”姜叙不免失笑,“人家明明是一条狗,你非得要叫人家鱼。”
舒意禾当然不敢告诉姜叙这“大鱼“的缘由。随口胡诌道:“前不久刚看了《大鱼海棠》这部电影,随便乱取的。”
姜叙对毛孩子说:“大鱼同志,今天你就跟我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