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环住他的腰身,脸埋进那件沾有酒味的毛衣中。仰起头,只看见男人性感漂亮的喉结,强有力的心跳顺着耳廓蔓延,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咚咚咚的响。
他的怀抱不像往日的暖和,莫名的冰冷。
大概是他在窗口待得时间太久。十一月底的风,本就凛冽凄寒,他外套都没穿一件,还将窗户开这么大。
姜暖只是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就被穿堂的风吹得小脸冰凉,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不冷吗?”她担心他喝了酒吹风,晚上会感冒。
顾淮左没接话,抽出插在兜里的左手,抚在她右脸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耳根穿过,按住她的头,掌心贴在她凉丝丝的脸颊上。
他问:“怎么出来了?”
好在他这只手放在兜里,足够温暖干燥。姜暖放下了担忧,“你刚去哪了?”
顾淮左淡声答复:“在楼下,见了一位校友。”
“还喝了酒?”姜暖挑眉。要知道顾淮左并不是一个爱喝葡萄酒的人,能让他身上都沾满酒气,她是真好奇了。
见他没想回答。姜暖又问:“你去见了谁。”
“以前十三班的一个男生,你不认识,不然带你去了。”顾淮左朝她一笑,眼底是细碎的温柔,音色清越寻常。
“那他人呢,怎么没一起上来?”
他说,“人喝得有些多,送他回去了。”
姜暖不疑有他,但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顾淮左身上的葡萄酒味无法掩藏,而今天来得校友中,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低头喝红的?
她扁嘴想了想,轻声问:“你不是,不喝葡萄酒吗?”
陈康乐抄起酒瓶砸过来时,他抬手一挡,迸发四溅的酒水沾上了毛衣。他是不喜欢葡萄的味道,更不喜欢葡萄酒,很难忍受的一种气息。
想过把毛衣直接脱了,但左手小臂上被酒瓶划开了伤口,沁出的血染湿了白衬衫。
要是今天穿的是黑色,就没这么麻烦了。
“不想喝的,但他话说得好听。”他俯身,薄唇落在她玲珑小巧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他祝我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姜暖耳根肉眼可见的变红。他看在眼底,瞳孔下面浸染一层笑意,压低嗓音:“念念,你说好不好?”
他话里隐藏着热望的渴求。姜暖心乱如麻,连同他清晰的心跳声,贴在了一起。像是密集又震撼的擂鼓,仿佛要将她脆弱的灵魂击碎。
这不是合适的地方,姜暖抬手抵在他胸口处,隔开两人心跳的距离,别开视线:“你喝多了。”
顾淮左看着她睁眼说瞎话,后背前倾时,身体压低下去,音色缠绵暗哑:“是有些醉了。”
明明大开的窗口,寒风川流不息,而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变得粘稠起来。姜暖抵抗不了暧昧的拉扯,尽管自己没去看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炽热的视线,专注深沉的照在她身上。
姜暖脸颊似被开水烫过,越发的腾红发热,按在他胸口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勾住了毛衣,“那,要不你去休息一会?”
她记得顾淮左之前打开过一间套房。
“行,”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你带我去。”
“你真醉了?”她问,其实也不记得那间房的具体位置。
“嗯。”
姜暖乖乖牵着他的手,带他进了贵宾电梯,直接下到五楼。
她为难,“我不太记得路了,怎么办?”
“没事,我记得。”顾淮左朝她笑了笑,轻车熟路地领着她绕回到私人套房前,指纹解锁。
被他推倒在床上时,姜暖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酒精会对男性的生.殖.系统造成影响,甚至麻醉神经,如果顾淮左和她说的一样‘喝多了’,应该是没办法硬.起来的,况且他身上残留着浓郁的酒味。
可是,顾淮左扣着她的细瘦的腕骨压下来时,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身上,姜暖明显感觉到隔着衣物,小腹处紧张迫近的危险感,正对着她。
他真的跟十三班的校友喝了酒?姜暖纳闷了,他脸上、脖颈、嘴角都没有浓烈的酒气。
男人的吻跟了下来,从额头到眉心的停留,眼睛、鼻子,再到嘴唇,温暖又炽热,细碎凌乱地掠夺她所有的呼吸,长舌纠缠,云涛怒卷般的深重,托起她的后脑勺印证了这个吻。
思绪阻断,姜暖轻易地被他掌控了节奏,而他愈发动情。
姜暖被吻的气喘吁吁,两个人几乎是严丝合缝般倒在一起。她听着自己躁动的心跳声,紧张地呼吸声都沉重了。眨了眨眼,她看不到天花板的形状,被截断的视线中,是他线条利落清冷的俊脸。
睫毛互相刮在彼此的脸颊上,心脏在安静宽敞的房间里蹦蹦跳跳,密密麻麻的鼓点声像极了夏日雷雨,雨点淅淅沥沥的布满整面胸膛。
比雷雨还要令人焦虑的是,姜暖试图停下,想让氛围平静下来,他却不肯给机会。
耳朵被他牙齿叼住,连同小巧的玉耳坠,舌尖扫过薄如蝉翼的耳廓。
心脏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疯狂地朝外鼓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通往全身的血管里,迸发的热血传至脚底头顶,皮肤的温度在不断攀升。
耳朵是血管结成的网,放大了声音,神经的末稍异常敏锐,能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被描摹、被放大,千倍万倍。
姜暖紧张地支起上半身,越发靠近了他,下巴顶在他毛衣上,磕磕碰碰,抿着的小下巴隔着柔软的衣服跟他锁骨打起了架。
她眼眶濡湿,是一片水蒙蒙的雾霭,委屈无助极了。
而男人嗓子里散发出的笑声,低哑性感,不断放大,钻入耳孔,顺着血流沸腾,在她心尖撩拨,细细密密。
房间没有开灯,黑色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傍晚将要落山的阳光在薄弱的霞光里暗淡,晦暗的光线无法抵达屋中。
经过一句话说清楚之后,天鹅绒的裙摆散在一边,像一朵黑色的大花。她躺在黑色冰凉的床单上,整个人都染上一层莹润无暇的淡绯色,面似粉霞,水色的眼眸迷离可怜。
昏暗又不完全昏暗的光线,两人离得极近。被他欺负了耳朵,姜暖委屈地红着水汪汪的眸眼,身上留有余韵,气息时急时缓,静不下来。
她感受到顾淮左的大手放在腰间,金属扣在黑暗中弹开,发出清脆低沉的声响,令人无限遐想。
就这么躺在空气中,窗外都零下,可姜暖不觉得冷,她就跟发烧似的,身体还热,思绪混沌,勉力维持着几分清醒,“等,等一下。”
伺候完姜暖,顾淮左犹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精瘦完美的身躯紧绷着。听见她想喊停,他动作一止,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怎么了?”
“衣服,”她垂着眼睫,不敢去看顾淮左的表情,“弄脏了不好,要不还是算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晚上回去再嗯,也不急于一时吧。”
顾淮左皱眉,沉默片刻,拉着她坐起身来。
前倾着身子,姜暖想把被他生拉硬拽到小腿上挂着的长裙捡回来穿上,却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的那种,掌心贴着掌心,热烈的温度仿佛能浸出汗来。
“淮左?”她不解地望去。
顾淮左却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让她去感受什么叫“也不急于一时吧”。
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有她。
他压根不是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呼吸都忘了,被他霸道的眼神紧锁,不敢偏过头、也不敢移开视线,只能回望他的热切。
见他薄唇轻启,她清晰的听到。
“别弄脏衣服,等会还要出去见人的。”
第81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八十一天不想取标题(……
081.
知晓躲不过,也知晓他紧绷着、压抑不住的热切渴望。姜暖羞红了脸,想替他脱掉毛衣、解衬衫扣子。而他偏不让,拉着那只小手不放。
她坐在床边,优美细长的脖颈似美丽的山峦,气质冷而自然。
尽管房间里光线昏暗,亲眼目睹这一切,于她而言充满了羞窘,侧转过头不去看他。
他音色极低的笑了声,将人抱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腿:“你这态度,算什么?”
姜暖理都不理,并拢得更紧。
他咬着她的耳垂问:“你确定?”
姜暖不接话。整个人都跟被开水烫过一般,雪白的皮肤红成一片,他指尖带着莫名的电流,引来惊雷掠火,试图环抱蜷缩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里,就被他按住打开。
顾淮左好心替她脱下,看了眼白色布料染出一块暗色,略为出神。眼底浓烈的爱意又深沉了几分,喉咙有些干,他却故作寻常淡然,“自己看,等会没法穿了。”
责备的语气宛如惊雷在耳畔炸响,姜暖脑中一片空白,她一把抓过被他拿着的衣服,胡乱藏在了被子里。
无意中四目相对,见他眼角带笑,似还想说什么。
姜暖怕极了他开口说话,主动上前,怯生生的环住他的肩膀,淡粉色的唇瓣印在男人薄薄的唇上。
密集的呼吸声,在不清明的光线中被勾勒的分外绵长。
身上的毛衣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酒味,混着稠密的空气钻入鼻息,-发酵的葡萄味令顾淮左有些烦躁,他非常不喜欢葡萄酒,但和姜暖在一起,她亲自己的时候,似乎又能忍受,尽管依旧烦躁着,但并不妨碍自己陪她玩耍。
原本应该午休的时间里,姜暖红着眼眶,细细的声音被男人沉重的呼吸声遮替。
她喜欢他。
喜欢他铺天盖地的亲吻,深沉压抑着的呼吸声…身体是彼此间最忠诚的证明,就算人前冷若冰霜的顾淮左,在此刻也是被拽进红尘的俗人。
他将感情中的所有温暖美好,全部留给了她,不止是法律层面的契.合,灵魂的合拍,他要的更多,如在黎华寺的佛像前许过的誓。
生生世世,他都要姜暖爱他,不死不休。
一个辗转的呼吸之间,顾淮左毫不费劲地将姜暖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窗外云霞早就散去,冬日暗下来的早。
云层之上,星河绮丽万千。
明明灭灭的烟火炸开,比记忆中见过的都要灿烂,没有众人围观欢呼,也没有绚丽丰富的颜色,只星星点点,斑斓了夜空。腹腔没由来的一阵绞痛。
姜暖难受的额头冒汗,无暇调整呼吸,她歪着脑袋望向远处厚重的窗帘,眼神涣散的如同逆流的银河,星光在沁出的泪水里跌宕起伏。
她看见天边涌起滚滚云潮,好似要下雨了,腾云驾雾般袭来。
挣不脱,摆不掉,似一张网将她拢在里面,暴雨来临前,是密不透风的热。
要死了。
隔着他身上的毛衣,姜暖在空中晃动着细白的胳膊,手指朝上抓住了他的小臂。习惯性的动作,她骨子里是依赖顾淮左的,如同少年躲过夏天的暴雨,天似有了缺口,淅淅沥沥的大雨朝下砸,晕开潮湿的水雾,她怕被雨水淋湿,只能抓住他的胳膊,躲在一把蓝白格子伞下。
她在顾淮左怀里几乎缓不过神来,呼吸急乱。
陌生又害怕的喜悦,是顾淮左教会她的快乐,但是她真的好害怕这种奇异的感觉。
话都没办法说清楚,断断续续的,呜咽难明。姜暖不安地抓紧他,带着浓浓的哭腔,“老公,老公。”
顾淮左抚摸着她汗津津的小脸,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方才姜暖类似抽筋的那一下,他也感觉到了……此刻,即便努力镇静下来,他声音还是带着一丝紧绷着的轻颤:“不怕,我在。”
黯黑幽深的眼眸望向细声抽泣的女人,他心中被一种无限畅快的满足感占据。
念念是他的。
不管是谁,都不能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没有人能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