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收养人什么时候心情变好，她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见仓鼠还是不跑，反而用一双清澈的黑豆眼睛看着她，白玉眼中闪过暴戾，一把捏住仓鼠的脖子提起来，手上用力。

　　被白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就是剧痛袭来。

　　“吱吱吱！”莫灵吱疯狂挣扎，四个小小的爪子在空中挥动。

　　收养人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突然掐住她？！

　　“你为什么不跑？是知道逃不了吗？”白玉说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变态的笑容，眼中满是疯狂。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她要掐死她！

　　莫灵吱眼中闪过恐惧和震惊。

　　——这个人要掐死她！

　　旁边，陈萍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包装出来的样子，内里什么样子，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清纯玉女掌门人？

　　陈萍心里清楚，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压力大或者烦躁的时候，需要发泄。

　　而这个渠道就是……

　　宠物。

　　仓鼠这样弱小又好处理的存在，就是她的发泄渠道之一，陈萍做白玉助理两年，帮忙买的仓鼠就有几十只。

　　这不是第一只，也不会是最后一只。

　　看着这只仓鼠费劲挣扎，白玉嘴角缓缓勾起，这种掌控生死的感觉，让她陡然间变得兴奋，神经都跟着跳动了起来。

　　嘴角笑容越扬越灿烂，手上的力气也就越来越大，妆容精致的脸都显得有些狰狞。

　　小爪子拼命扒拉着那只掐住自己的手，清澈的黑豆眼睛里面，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落下，疯狂挣扎。

　　为什么……

　　她没有暴露身份，为什么收养人要掐死她？

　　“啪——”白玉松开手。

　　莫灵吱艰难地掉在地上，虚弱无力地重重喘息着。

　　“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掐死你呢？小东西，你陪我好好玩一玩好不好？”白玉看着地上的仓鼠，五官都变得有些狰狞。

　　这一次，莫灵吱不再靠近，也不再企图用一些动作让这个人类高兴。

　　她挣扎着后退，远远躲开，看白玉的眼神带着恐惧。

　　-

　　房间里面是浓郁的血腥味，那只仓鼠的毛被剃光了，皮肤上是一道道划痕，耳朵也被割掉了一只。

　　虚弱、无力、伤痕，让她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呼吸都变得微弱。

　　白玉又在砸东西了。

　　“你说优乐选择了徐婉做代言人？！”她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是、是的……”陈萍声音微颤。

　　“贱人！都是贱人！！”白玉大发雷霆，烦躁地抓着头发。

　　“白玉姐！”陈萍惊呼。

　　白玉深吸一口气，随即咬牙切齿：“剪刀！”

　　陈萍小心翼翼将桌上的剪刀递给她。

　　白玉拿起剪刀走向角落虚弱的仓鼠，眼神晦涩，夹杂着愤怒和兴奋。

　　莫灵吱无力地往后缩了缩，想要后退。

　　然而，变成仓鼠的她太小了，而且现在饥饿、虚弱无力的她，甚至都没办法变成人形，看见面前越来越近的脸，黑豆眼睛中满是惊恐。

　　剪刀抵在了莫灵吱无力挥动的爪子上……

　　“徐婉这个贱人，被老男人包养的贱人！”

　　“张妙薇也是贱人，不得好死！”

　　“我一定要爬上贺云稠的床，我就不信他真的是个柳下惠！”

　　……

　　一声声谩骂，一下下用力。

　　鲜血淋漓。

　　莫灵吱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无声沙哑的嘶吼。

　　陈萍不忍地别开视线。

　　半个小时后，地上的仓鼠连爪子都没了，她也仿佛咽了气，没了一点动静。

　　“嗡嗡——”白玉的手机震动。

　　她接了电话，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她扔下剪刀，兴奋地站起来：“真的？！”

　　等到挂了电话，白玉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陈萍趁机上前：“白玉姐，什么好事啊？”

　　“张哥把《大明星的普通日常》给我谈下来了，马上把合同给我送过来。”白玉嘴角露出笑容。

　　发泄过了，又接到好消息，她一扫阴霾，心情变好。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陈萍也是立刻高兴起来，再怎么说，白玉高兴的时候都比不高兴的时候好伺候。

　　白玉笑着整了整衣服，注意到地上死掉的仓鼠，她皱了皱眉，嫌恶地说——

　　“收拾了，脏死了。”

　　说完，她哼着歌，愉快地转身回房间打扮自己。

　　-

　　陈萍提着黑色袋子将仓鼠带出去，熟练地找到一个地方，用手刨了个坑，便要将仓鼠埋进去。

　　想到这只仓鼠之前的“乖巧”动作，她忍不住开口：“唉，你这么通人性，下辈子别做畜生了，可惜了。”

　　仓鼠一动不动。

　　草草掩埋，陈萍赶紧跑回别墅。

　　而刚刚被掩埋的地方，很快有了动静……

　　莫灵吱没死。

　　“灵”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死”，那人可能还要折磨她。

　　虽然没死，但此刻她全身的力气都只够她从土里钻出来，没办法变成人形，也没办法再动用天赋技能，甚至都没办法让自己被剪掉的爪子和耳朵长出来。

　　爬出来后，她无力地趴在草地上。

　　寒风呼啸而过，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片刻后，她缓缓张嘴，咀嚼地上的青草，一双黑豆眼睛无神。

　　“吧嗒——”

　　黑豆眼睛里面，大颗大颗的水珠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类社会这么精彩，为什么就是不欢迎她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好痛……

　　她想回山上了。

第3章 碰瓷

　　几天后。

　　一个垃圾桶旁边，一只小仓鼠正在翻找食物。

　　然而，除了臭烘烘的东西，便是别人丢的废品，根本没有能够入口的食物。

　　这只仓鼠就是莫灵吱。

　　这几天积蓄的能量，只够她重新长出断掉的爪子，连缺掉的耳朵都没长出来。

　　别说是回山上，就是化形都做不到。

　　饥饿让她虚弱无力，食物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正是一年的最后几天，整个京城都进入了寒冬时节，外面又冷又湿，别说这些巷子，就是外面路边的行人都变少了些。

　　垃圾桶的食物就更少了，湿润使得被丢弃的食物再难入口。

　　她艰难地翻到了一个蛋糕盒子，里面只剩下贴着盒子的一点蛋糕，她立刻张嘴。

　　一点点食物并不能填饱她的肚子，所以她失望地朝着下一个地方走去。

　　走出这个巷子，寒风一吹，她立刻打了个哆嗦，冰冷的地面冻得她的脚生疼，这才几天，就有了冻伤，小脑袋低下，轻轻蹭了蹭她冰冷的爪子。

　　“呜呜呜……”有些委屈，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用爪子擦掉眼泪。

　　不能哭，眼泪会被冻在脸上，那就更难受了。

　　这时，莫灵吱听到了车子的声音。

　　她立刻往旁边的绿化带钻进去，冰冷的露水让她更加难受，但她还是藏了进去，不敢冒头。

　　——她开始害怕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