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画稿有没有被自动保存。
怀揣着痛苦的心情，时柠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拿着去了商场，给人家修。
起码得等个两三天才能拿回来。
一时半会也用不了。
她今天连饭都没吃，就为了晚上，能成功把拖了几天的稿子交上去。
谁他妈想到会来这一出。
坐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选择性摆烂了两三秒后。
时柠打开微信，点进了中间那条聊天框。
时柠抱着问问看的心情，打字【：你在家吗。】
今天是工作日，时柠也不太确定他在不在。
等了有一会。
对面回复【：暂时在。】
在他问之前，时柠提前发消息【：喔，我就问问，你电脑开着吗。】
江知衍【：你需要就开着。】
时柠：“？”
这话说的。
怎么像是为了她打开的一样。
时柠斟酌了一下言语【：我电脑进水拿去修了，晚上要交稿，你的能给我用一下吗。】
消息发完，时柠手里拿着手机，有些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时不时看一下屏幕。
等了大概二三分钟左右，消息提示音响起。
时柠立刻站在原地顿住，低下头去看。
他只发了两个字【：过来。】
见此，时柠没再回复。
她回卧室拿了数位板跟笔，抱着走到玄关处，拿了钥匙出门，走到隔壁，抬起手敲了几下。
没多久，时柠听到开锁的动静。
随后，门被从里推开。
男人手里拿了条深蓝色领带，还未系上，随意地绕在指骨节处的位置。
江知衍把她带到了书房。
桌面中间的位置帮她清理了出来，笔记本电脑也早已经提前开好了机，放在桌上放着。
桌角堆了一叠的文件，几支笔被随意丢在旁边。
时柠走过去坐下，把数位板放在桌上，去官网下载了个驱动程序，插上转接器。
在她下载绘画软件的时候。
江知衍扫她，嗓音低淡：“冰箱里什么都有，客厅角落有个零食柜，里面都是你喜欢吃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男人不紧不慢地系着领带，冷白削瘦的手跟深蓝色领带底色相撞，格外引人注目。
时柠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一眼。
两三秒后，江知衍忽而再次开口。
“不想吃就点外卖。”
他眸子垂了下，似是随意一提：“或者，发消息给我，我帮你点。”
时柠看着他眨了眨眼，点点头。
“所以。”时柠手里转着笔，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吗。”
闻言。
“只要你想。”江知衍神色不变，音调平而淡。
顿了一秒后。
他说：“这就是你家。”
时柠：“……”
草。
他好会。
时柠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会说话的了。
没想到这人比她还会。
而且能听出来，他没有迟疑，是那种发自内心，顺着本意脱口而出的话。
能到这个份上，终究还是她输了。
江知衍离去后，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四周重回安静。
那么久了，时柠是第一次到他家里来。
上回在门口看了眼，只知道是黑白极简装修风格。
现在来看，无声中更渗透一丝压抑。
书房里装的是遮光窗帘，外面太阳出的那么好，房间里却只有灯光的亮。
时柠实在受不了这种，说不出哪里暗，但就是哪里都难受的感觉。
她索性直接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
一瞬间，随着阳光照进来，周围瞬间通明亮堂了起来。
时柠走到门边，把灯关上，重新坐回去。
软件下载好，时柠导入画布，重新开始一笔一划地复刻之前电脑里那一张。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时柠听到了大门处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细碎的开门声。
时柠也没太注意，以为江知衍回来得早。
她低着头，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接着自顾自工作。
又过了一会，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时柠抬头看过去。
在门口的位置，站了个穿着西装短裙，妆容精致，长相明艳大方的女人。
女人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没有任何作为。
不是江知衍。
在看见时柠那张脸之后，站在门口的季凉月随之一愣。
季凉月今天要谈合同，去了江知衍的公司。
等她到了楼上的时候，看见了从办公室出来的王志杰，王志杰手里还拿了一串钥匙。
拦下问过之后，才得知是合同忘了拿，让王志杰去拿一下的。
季凉月想着，反正是跟她们公司谈的合同，谁拿都一样，这会儿又没事，索性就把钥匙从王志杰那边要了过来。
王志杰本来是不想的。
再三商量之下，王志杰跟她一起来了，现在就在楼下等着。
唯一让季凉月没想到的是。
没想到会见到她。
那个无数次，只远远在江知衍那边，瞥见过照片的女孩子。
时柠看着她也愣了。
我草。
你他妈谁啊。
还是季凉月率先回过神，有些局促：“……你好。”
时柠收回视线，强迫自己淡定一点，礼貌回应：“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季凉月走进书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走到桌前，轻声解释：“我，我过来拿个合同。”
说着，看着桌角这一堆文件，季凉月顿时觉得无从下手。
要是这个女孩子不在还好。
人家一在这看着，她再上手去翻文件，莫名就有点尴尬的挑衅的意味了。
犹豫了一会，季凉月看向时柠。
“我不太方便直接翻他的东西。”
她语气带了点拜托的意思，很有礼貌：“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没想到她那么友善，时柠愣了：“啊，好。”
“可以的。”
刚答应下来，时柠就急忙站起身，走到对面的位置，开始在那一堆的文件里面翻找。
在季凉月跟她说完关键字眼后。
时柠在桌角那一叠里面翻来覆去，就差拿个放大镜把上面的字放大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