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甜?”厘央眼睛亮晶晶地问。
蒋树伸出舌尖把棉花糖舔进嘴里,扭过头去,闷闷说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挺甜的。”
甜味一点点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想忽略都难。
厘央把整个棉花糖塞进他的手里,眼睛弯成两个漂亮的小月牙,“小树,你是我见过穿裙子打架最帅的人。”
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蒋树抬眸,厘央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看起来比棉花糖还要甜。
他看了厘央一会儿,突然笑了。
“嗯,知道了。”
“不过。”蒋树声音慵懒,“你这辈子看过穿裙子打架的人估计只有我一个,这‘最帅’的含金量是不是有点低啊?”
“还真是。”厘央偷笑,这样特别的人一辈子遇见一个已经是稀奇,去哪里找第二个。
“嗯?”蒋树眉梢一挑。
厘央赶紧加了一句,“我看过穿裙子打架的人虽然只有你一个,但不管我见过多少个,你永远都是最帅的那一个!”
蒋树满意了,勉强咬了一口棉花糖,以前他从来不吃这又黏又甜的东西,现在吃起来却觉得味道好像还不错。
付钱的时候,蒋树先交了钱,厘央去抢,蒋树只用一根手指就抵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开了。
厘央不服,“是我要买棉花糖的,怎么能让你付钱?”
蒋树轻轻瞟了她一眼,“不是说会感觉幸福吗?”
厘央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我每次收到棉花糖都会觉得很幸福’,心脏没有规律地跳动了一下。
蒋树在给她幸福么?
厘央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天的风,温柔又清凉。
吹在身上很舒服。
清澈的蓝天下,蒋树和厘央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神色悠闲又自在。
“央央!”
“小树!”
蒋树和厘央同时回头。
孟希按下快门键,咔嚓一声——两张清新干净的年轻面庞在镜头下定格。
厘央手里拿着棉花糖,两个小梨涡深陷。
蒋树单手插兜,手上有伤,唇边带着未散的笑意。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看起来朝气蓬勃——是十六岁的厘央和十八岁的蒋树。
第11章 离经叛道
孟希急着整理今天拍的照片,回来后直接进了家门。
厘央和蒋树站在巷口,树荫斑驳的落在他们的身上,月季花在风中摇曳,蝴蝶绕着花飞舞,花香阵阵,青石板路被晒的暖呼呼的,透着热气。
厘央拆开创可贴,拉住蒋树的手腕,不顾蒋树的反对,直接将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她低垂着头,动作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地叮嘱,“要好好处理伤口,不要看它小,如果不处理可能会感染的。”
她顿了顿又说:“以后你爸爸再这样对你,你就反抗,他错了就是错了,就算他是长辈,你也不用听他的。”
“他错了?其他人可都觉得是我错了,他们觉得我穿裙子是病。”蒋树刚才吃了棉花糖,嘴里还有股甜味儿,他轻轻舔了下唇角,慢条斯理吐出两个字,“得治。”
“他们胡说!”厘央想也不想就否定,她抬起眸子,看着蒋树的眼睛,“你从出生后就是独立的个体,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资格伤害你的身体,你穿裙子顶多算是个人喜好,你爸爸这样对你无论初衷是什么,他都是错的。”
厘央目光坚定,眼睛里像盛了星星,明亮而耀眼。
蒋树莫名想起她那天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神色跟现在如出一辙的固执,他不由浅笑了一下。
他摸了摸下巴,故意打趣道:“那我该怎么反抗?”
厘央眉心皱起,认真思考起来,“俗话说以牙还牙,但他毕竟是你爸爸,我们不能用烟头烫回去,也不能动手,那就……那就跟他讲道理!如果说一遍他不理解,那我们就多说几遍。”
蒋树含笑,厘央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她和蒋树归类为了‘我们’。
厘央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拍着胸脯说:“你如果说累了,就换我去说,我很有耐心的,只要我一直说,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蒋树失笑,“行,那我们就跟他讲道理。”
厘央开心地笑了笑,踮起脚尖,像个小大人一样摸了摸蒋树的头,“小树,你穿裙子其实很好看。”
蒋树勾唇,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小朋友,你的审美很离经叛道嘛。”
厘央睫毛颤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他靠近的眼睛上。
阳光落下来,给蒋树的眼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瞳孔乌黑,眼白干净,澄澈的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真的很好看——厘央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既然我们小央喜欢哥哥穿裙子……”蒋树弯唇,手指勾住厘央的帽子,给她转了一个方向,“那就陪哥哥再去买几条裙子吧。”
钱霜霜的服装店离这里不远,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厘央又给蒋树精挑细选了几条好看的裙子,装袋子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尺码,忍不住在自己的腰上比划了一下,轻轻咬了一下下唇。
蒋树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腰,“不算太粗。”
“……谢谢。”厘央生无可恋。
“能吃是福。”蒋树捏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你一看就福气满满。”
厘央转头去咬他的手指。
蒋树飞快躲开了。
厘央追上去打他,两人打打闹闹的跑远。
钱霜霜目送着他们远去,低头继续擦口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叹,“年轻可真好,老娘情窦初开的时候怎么没遇到帅哥呢。”
厘央和蒋树一路打闹着回到十三巷,厘央额头上微微冒了汗,奶白的肤色晶莹剔透,脸颊被蒋树捏过的地方还微微红着,看起来像一颗水灵灵的红苹果。
蒋树路过家门口,却没有回家,直接往前走。
“你去哪?”
蒋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头也不回说:“把裙子放到冬姐那。”
冬姐?
厘央想起了上次远远看到的那个模糊身影,纤细美丽,像一道剪影。
厘央抬眸望去,蒋树已经走进了他家隔壁的院子,雕花铁门很快关上,厘央只来得及看一眼空荡荡的院子。
十三巷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月季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看起来一片热闹,只有‘冬姐’家院子门口什么也没有种,门口那块地孤零零的空了出来,看起来有些冷清。
厘央猜想,‘冬姐’应该跟蒋树一样,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们是住在隔壁的邻居,还是青梅竹马,感情应该很好。
厘央摸了摸自己微圆的脸颊,推门回了孙奶奶家。
孟希今天有时间,做了四菜一汤,远远就能闻到饭菜下。
厘央对着满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才对着厨房喊:“姐,给我盛半碗饭就行。”
孟希拿着空碗走到厨房门口,轻轻挑眉,“你确定?”
厘央看了一眼只有手掌大小的碗,又看了一眼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艰难挣扎,“要不……比半碗饭多一丢丢?”
“行。”孟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拿着碗往回走,“等会别后悔。”
“等等!”厘央伸出了尔康手,痛苦闭眼,飞快说完,“要不还是一整碗吧。”
算了,以后再减吧。
反正孟希这两年常年到处跑,她也不是经常能吃到孟希做的饭菜,就再放纵一个暑假,等她回到宜城后,一定立刻就开始减肥!
孟希一脸‘果然如此’的笑了一下,很快把饭端了出来。
厘央看着面前满满一碗饭,痛苦又快乐的拿起筷子,手指颤抖地夹了一个黄金虾仁,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孟希看她吃得一脸痛苦,还以为饭菜出了什么问题,夹起一个黄金虾仁尝了尝,“难道是我厨艺下降了?没有啊,这不挺好吃的么,你怎么吃的一脸痛不欲生。”
厘央喝了一口水,慢吞吞说:“我想减肥。”
“央央,你不胖。”
“你只是脸圆。”
“……”
厘央抬手摸了下脸,了无生趣地问:“真的很圆吗?”
孟希打量了她一会儿,“圆的很好看,让人很想捏。”
厘央及时挡住她的手,护住了自己的脸。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子,疑惑问:“孙奶奶不出来吃饭么?”
“孙奶奶今天血压有些高,她吃了药在屋里休息,说是想要睡一会儿。”孟希说:“等孙奶奶睡醒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厘央拧眉,“孙奶奶的孩子呢?”
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就没看到有儿女来看望过孙奶奶,孙奶奶年事已高,其实一个人住很不方便。
“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孙万峰他爸。”孟希蹙了蹙眉,“听说他爸在宜城工作很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厘央吃了一块竹笋,“那孙万峰呢?”
“听孙奶奶说,孙万峰从小就出生在宜城,住惯了大城市,嫌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够发达,所以很少过来看望她,从出生到现在也就来过两次。”
“两次?”厘央觉得不可思议,“那平时孙奶奶由谁照顾?”
“以前我们不在的时候,小树经常会过来陪陪孙奶奶,孙奶奶有事一般都找他。”孟希吃了一口饭,咽下去问:“对了,你上次说不喜欢孙万峰,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呢。”
“我总觉得他很虚伪。”厘央看了一眼孙奶奶的房门,将声音压的很低,“他过年过节往我家跑的次数,比他这辈子来看望他亲奶奶的次数都多。”
孟希想了想,“姨夫是教授,还是系主任,他想讨好姨夫也无可厚非。”
“不止如此。”厘央拿筷子戳着面前的一盘豆腐羹,神色恹恹,“我爸曾经亲自带学生们做过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本来没有他,后来其中一个学生莫名其妙退出,他才加了进去,那时候我爸工作室的空调坏了,就经常带着学生们在家里工作,我见过那个学生几次,也算认识,后来偶然遇到,说起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学生家里出事急着用钱,孙万峰以借钱为要挟让他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