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唯继续闭目养神,胡纯继续深呼吸。
“那我先去湖底探探,看看需要多久能游到水下岛。”她必须弄清楚,免得路远时长,把旱鸭子神主大人给淹死了,那她就罪不可恕了。她向水里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身瞧了瞧雍唯,含笑解释说:“我这都是为你好。”走回他身边,双手拖他的剑,他本来还想犟一犟,不松手,可哪敌得过吃饱喝好体力充盈的胡纯,干脆作了个赏你面子的姿态,甩手松开。
胡纯拖开了两步,往土里一顿,湖边本就是细沙小石子,很轻松就戳进去了。
她搓了搓手,就差往手心吐唾沫了,冲过去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外袍给扒了。
“干什么!”神主虽然落难,威严还在,瞬间睁眼,瞪着她喝问。
“我走开一会儿,你这一身血味,招来敌人怎么办?”她也没多少耐心了,扒了外袍发现里面雪白雪白的内袍血迹斑斑,更加触目惊心。一咬牙,把内袍也给扒了,露出雍唯细腻嫩滑的结实上身。其实他的伤口不大,这一小会没使力,血已经凝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没舍得,伸手把雍唯刚脱下来的内袍扯成几条,她的纠结雍唯全看在眼里,心里小怒,他在她心里还没一条裙子重要么?胡纯用布条厚厚缠住雍唯的伤口,应该能阻挡大部分血气,她还隔着布条闻了闻,大概她吸了太多血,已经不敏感了,反正她是闻不见香味。
雍唯沉着脸看她,想一把推开她,可他现在抬手都困难。
胡纯又瞧了瞧扔在一边的外袍,虽然沾了血,也不能扔,不还得在这儿待三天么,总不能让他光着。洗是没时间洗了,她把衣服捡起来,往腰里一系,游个来回就算洗了。
“我会快去快回的。”她还是向雍唯交代了一声,毕竟放他一个人在岸边,她心里也没底。她把鞋脱在岸边,回头向雍唯一笑,“帮我看着点儿,别让水冲走了。”
湖水粼粼,阳光正暖,她站在水边,黑发如瀑,回眸顾盼间,双目流彩,樱唇含笑。
“嗯……”他在喉咙里轻轻应了一声,看她轻盈地一跃,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狐狸天生会水,她一路向下潜,湖水太过清澈,水下的光线很充足,她大概游了半盏茶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洞口,洞口之内是个横洞,沿着横洞向高走,就到了一处阔大的山腹空洞,最神奇的是,能看见鱼儿在头顶游过,又有光线透过湖水照下来,却不见水灌入,真是个水下洞天。
胡纯把雍唯的外袍平铺在阳光最亮的地方,心里有了数,赶紧又往湖边游。
她刚在水里冒出头,就闻见了雍唯的血香,心里又惊又疑,往岸边一看,雍唯正拄剑而立,他对面是已经受了伤,却仍然和雍唯对峙的辉牙。雍唯为了击退辉牙,伤口又冒了血,白布条上殷红一片。
辉牙看见了她,原本紧张的表情顿时变作笑容,惊喜道:“你也在这儿?”
胡纯从水里缓缓走出来,心里盘算眼下的困局,雍唯和辉牙却看得两眼发直,她的衣服湿漉漉全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雍唯厌恶辉牙的眼神,拔剑一横,一手握不住,用左手托了剑刃,人也就势跨了一步,挡在胡纯和辉牙之间。他的佩剑何其锋利,顿时把左手手指给划破了,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大王……”胡纯知道不能硬拼,挤出笑脸,从雍唯背后探出头看辉牙,“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辉牙没有回答,瞧了瞧雍唯,又瞧了瞧胡纯,试探道:“你就没受神者之心的诱惑?”
“神者之心?”胡纯真没听过。
辉牙见她一脸懵懂,心中有了底,笑得也更灿烂了,狐狸修为低,还不能感知神者之心的存在,“神主的血虽然难得,但他的心更是三界至宝,谁吃了,谁就能获得他的力量。胡纯,等我吃了他的心,成了盖世妖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来云,风光娶你。”
胡纯脑袋嗡的一响,什么?不仅血有问题,心也有问题?
“过来,帮我杀了他,将来我必封你为后。”辉牙深情款款地看着胡纯。
胡纯笑着,心里却百转千回,雍唯的情况她是知道的,能砍伤辉牙估计已经是拼了老命了,没倒下去算是他祖宗庇佑。辉牙虽然受伤,实力远超雍唯,而且也没到要假手他人来杀雍唯的地步。说到底,辉牙还是在玩阴的,将来雍唯父母为子报仇,他可以说雍唯不是他杀的,是她这只小狐狸杀的。可傻犀牛也不想想,他都把人家儿子的心吃了,有没有亲自动手还有什么意义。
辉牙的阴毒是低智商的,所以更加令人讨厌。
“你真的会娶我当妖后?”她努力笑着,可心里的厌恶汩汩往外冒,装都装不像,语气透着讽刺。
辉牙见她上钩,哪儿还顾得上听她语气,把他的弯刀向胡纯一递,“快动手吧。”
胡纯从雍唯身后走出来,看也没看他,直直走向辉牙,握住弯刀,反手就给了辉牙一刀。她没杀过人,本意是想要辉牙的命,可刀真捅进去她又手软了,扎得并不深。
辉牙惊痛之下,颓然跪倒,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
雍唯瞧不上她的软蛋劲儿,勉力上前,胡纯赶紧架住他。
“没用!”他轻斥了她一句,还得他来,他拼了最后点儿力气,想一剑毙了辉牙,只听有人喊。
“大王——大王——你在哪儿?”
胡纯脸色一变,架着雍唯就往湖里拖,是乌鸦来了,他可比辉牙阴险多了,不宜与他缠斗,赶紧躲进湖里才妥当,希望湖水能盖住血味和什么神者之心的味!
雍唯没有准备,被胡纯慌乱拖入水里,手忙脚乱挣扎了几下,原本就伤重脱力,再加上水下窒息,顿时晕了。幸好他失去知觉,胡纯倒省了些力气,顺利把他拖到水底横洞洞口。
雍唯的头发都散了,整个人惨白失血,呼吸微弱,真像就要断气。
“雍唯!雍唯!”胡纯使劲拍他脸,压他肚子,他人没见醒,血又冒出来,胡纯急得要命,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眼泪,用自己的袖子使劲按他的伤口,希望止住他的血。“你千万别死啊……”她把他拽进洞也费尽全力,颓然扑在他胸膛上,低低哭泣。
“离死……远着呢。”他轻声说。
胡纯一喜,撑着地起身,细细观察他,果然眼睛睁开了。
第23章 觊觎
雍唯抿紧嘴唇,用力想起身,挣扎了两次,终告失败,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般叹了口气,“扶我起来。--*---*---”他吩咐胡纯,因为气虚声弱,倒有了那么点儿亲密软绵的意思。
胡纯擦眼泪,“起什么起,躺会儿吧。”都这样了,还出什么幺蛾子,她强硬地拒绝了他。
这样无礼的顶撞,雍唯竟然没生气,反而好脾气地解释了一句:“他们一定会来。”
胡纯的心一沉,她也担心这个,湖底岛并不算很隐蔽,水性好的话,很容易就能找来。她又看了看雍唯,真是色如白纸,他但凡还有一点儿力气,也不会让她扶,他那个装腔作势的个性她已经很了解了。“放心吧……”这话说着她自己都不放心,“有我呢。”她吹牛安慰他。
他还不忘鄙视她,无奈地轻嗤道:“有你也没用……”
胡纯瞪他,真想站起来踩他一脚,可看他虚弱无力地瘫在那儿,头发湿漉漉乱糟糟地铺散在地上,她心里竟有那么一小块地方隐隐作痛,自从她认识他,他总是光华万丈,养尊处优,居然也受了这样的苦。她站起来,拿了他的外袍想给他盖一盖,没想到羽衣特别吸水,湿得根本没办法盖,她只得叹着气又铺展开,希望它快点干。
她仰头瞧着头顶的水波和游来游去的鱼群,怎么能在洞里生火呢?柴火带进来也湿得不能用,他们现在太需要火了。
“守住……洞口……守住……”雍唯眼睛闭起来,说话都缠绵颠倒了,胡纯觉得不对,到他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他受了伤,又呛了水,发起烧来。
胡纯烦恼地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真是什么坏事都赶到一起!她离他的伤口很近,可喜的是伤口并没红肿,被水洗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正在愈合。这伤口……离他的心脏这样近……她像着了魔一样,抬起手,轻轻放到他蓬勃有力,正在跳动的心脏上。
神者之心。
吃了它,就能得到他的力量,成为盖世妖王……
如果她能得到他的力量,她就谁也不用怕了。她恨琇乔,就能轻松活剐了她,像她剥阿红皮一样,剥了她的皮。她讨厌玲乔,不愿意看见她高傲的嘴脸,就能打得她抱头鼠窜,再也端不起仙女的架子。来云和辉牙……更不值一提,像她后院的鸡,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她想得太入神,太得意了,竟然笑出声来。她被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骤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深深扎进雍唯心口的皮肤里,她雷劈般收手,已经在他胸膛上留下五个透血的月牙指甲印。
雍唯已经高烧昏迷了,对她这轻微的伤害毫无所觉,其实他已经虚弱得对一切伤害都无力反抗了。
胡纯看着他,呼吸越来越重。
他真好看,好看到可以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这万千少女里,有玲乔琇乔,可悲的是,也包括她。可是,玲乔琇乔能得到他,她却没有希望。她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他的力量怎么样?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响,甚至好像耳朵都听见了真实的声音。--**---*---
“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力量怎么样?”
她心慌意乱地站起身,来回急走了几步,她克制不住自己又把眼神投到他的胸膛上,他恢复得很快,她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这辈子,她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成为盖世妖王,成为无所畏惧的妖神……这不是她想都不敢明着想,却在心底默默盼望的么?
她又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他身边,坐下,呼吸越来越响,心跳越来越快,血在血管里流得太快了,她觉得太阳穴涨得快要爆裂,眼睛都酸疼不堪,像要喷出血来。
她抬起手——只要戳进去,掏出他的心,吃掉,她就可以获得无数仙魔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力量。
她真的下手了,她都听见自己手上带起的风声,就在指甲刺入他胸膛的瞬间,她却无力推进,她怎么会看见那个夜晚,为她散去乌云,又与她并肩而立看月亮的他呢?她生硬地扭开头,逼自己看向别处。她又听见他说,“奖励你,让你吸神明之气。”
她看见他身下压着什么东西,只露出浅色的一个边,她忍不住去翻,他别在腰带里,这么挣扎都没有掉落,是她脱在湖边的鞋子。
心一下就痛了,她没剜了他的心,她的心却像被剜了一样痛。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她太没用了,面对唾手可得的强大力量,她却输给一双鞋子。
头上的水波一暗,胡纯敏锐地察觉了,抬头看,一个瘦长的人影正在他们头顶游过,是乌鸦。
胡纯一抹脸,把手上的眼泪全甩掉,满脸肃杀地腾然起身,拖着雍唯的长剑就赶到横洞洞口。乌鸦看见洞口大喜,游过来扒着边缘正换气,胡纯在暗处,看得分明,使尽全力一挥剑,乌鸦的脑袋像球一样从他的身体上飞走,咚的掉进水里,无影无踪。乌鸦无头的身体,僵持了一小会儿,慢慢地沉下去,冒了几个血花也不见了。
胡纯心里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或负罪感,反而很痛快,她都没舍得吃的东西,死乌鸦还敢惦记?
雍唯一直昏睡,胡纯瞧着头顶透下来的光线——应该已是黄昏。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特别想念早上青牙烤的那只鸡,她一口都没吃上!青牙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只要远离她,他就远离风暴中心,就安全。她必须趁天黑之前去解决吃饭的问题,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辉牙不可能还守在湖边吧?
这次辉牙敢来袭击雍唯,她还是很吃惊的,辉牙是个连来云都不敢反抗的胆小鬼,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可是他偏偏第一个跑来抢夺神者之心,还说要当盖世妖王?当然,他连亲自下手都不敢,还想骗她动手。他没胆量追到湖底,就鼓动乌鸦下水,见乌鸦没有回去,肯定已经吓得落荒而逃了。
胡纯游回岸边,果然一个人影都不见,辉牙早跑了。
胡纯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嘉岭的范围了,沿着汇入湖水的小河向上走,就有一座小山,山上沿河积聚了很多小池塘,生着满满的莲花。胡纯没心思看花,她喜滋滋地看着荷叶,大如伞盖,柔韧厚实,正好能包东西下水。
她采了野果,在岸边生火烤了鱼,自己趁热吃了两条,剩下的都用荷叶仔细包好,连同野果一起带回湖底。雍唯还在睡,体温还很高,但是比她离开前已经安稳了很多,她别有用心地看了看他胸膛,她抓出来的血印果然已经愈合不见了。炬峰说得没错,不是天刃砍出来的伤口很快会好,这也是他能安稳活到现在的保证,不然一点儿流血的小伤就会引得狼咬狗啃的。
罪证消失,她也安了心,用荷叶包着他的湿衣服给他做了个枕头,雍唯躺得舒服了些,呼吸也更加畅顺。胡纯看着他,神情不自知地变得柔和,“你喝不喝水?”她轻轻问他,也明知他不会回答。
“冷——”雍唯呢喃,眼睛紧闭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胡纯叹气,无奈地耸了耸肩,“冷也没办法,这里不能生火。”
“冷——”雍唯抱怨,尾音拖得长了些,就有撒娇的意味,人还可怜兮兮地蜷了起来。
胡纯瞪着眼,没见过这样的神主大人,强者示弱的时候会更加让人不忍心。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顺气,说服自己——他要是快点儿好起来,就能快点儿离开这里,而且也会快点儿脱离险境。她这样保护他,一定要挟恩望报,她成了救他的大功臣,就好意思提出条件了。
她又眼巴巴看着他那身细皮嫩肉,明明娘炮的肤质,却有那么好的身材,他蜷起来的时候腹肌和胳膊上的肌肉都鼓出漂亮的线条。她又想起娇茸的幻境,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使劲拍了自己的脸蛋几下,真没出息,她是狐狸精,天上地下都默许狐狸精是没羞没臊的!她红什么脸?
终于把自己劝好了,把雍唯胳膊腿扯平,往他怀里一躺——被他一把推开,即便在昏迷中他也把她推得滚了两圈,发懵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眉头皱得更紧,“湿!”
胡纯耙了耙乱掉的头发,他到底晕没晕?还知道嫌她衣服湿?想让她脱得空心光板给他取暖,他想得美!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湿漉漉地拱回去,牢牢当胸一抱,暖也得把她的衣服先暖干!
雍唯挣扎了两下,体虚人弱,嘴里呜噜呜噜不知抱怨什么也就从了。胡纯缩在他怀里,说是暖他,其实他更暖和,毕竟发烧热力高,没一会儿她的衣服都被他腾干了,枕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热乎乎的胸膛,她倒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醒的时候,她还舒坦地伸了个懒腰,举着双臂笑着,看着雍唯正冷冷瞪她。
“你就这么保护我的?”他非常不满地质问她,她睡得那个香啊,完全没有顾虑到他这个病人。
他的下巴正对着她的鼻子,胡纯的气焰顿时就灭了,举高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弱弱地收回来,“我这不……这不是照顾你,照顾累了么……”她笑嘻嘻,“你醒啦?”她显得很细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欣喜地向他报告说,“也不发烧了。”
他看着她,距离这样近,近得胡纯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到让她脸红的地步,她赶紧坐起身,背对他,生怕被他看见她的窘迫。可是这样无声的僵持更加尴尬,于是她深呼吸一下,平稳了声调,装作很自然地问,“你饿不饿?”
“饿。”他冷然说,还有那么点儿谴责的意思,听得胡纯心里一火,心跳脸红顿时退下去。饿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晕的,难不成她还有本事在他昏迷的时候塞饭进他嘴里啊?
“有烤鱼。”她也没了好声气,“果子。”
“过来。”他命令道,“给我揉胳膊,麻了。”实打实地谴责。
胡纯回头一瞧,他动了动被她枕的那条胳膊,顿时又矮半截,转过身来给他揉。揉了没几下,神主少爷又说饿,吃鱼还要挑刺,挑了刺还说没盐难吃。
胡纯都想抓头发,跳脚,这才刚醒,就这么讨厌了!她昨天就该活吃了他!
雍唯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心里有了数,已经快好了。他又四下瞧了瞧,问胡纯:“我的剑呢?”
胡纯想了一下,指着洞口,“在那儿。”宰了乌鸦她就扔在那儿了。
“拿回来。”他高高在上地吩咐,稳稳当当盘膝坐在那儿,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
胡纯呼吸加重,现在吃他还来得及吗?
她把剑拖回来,雍唯拿起来正反面细细端详了一下,“没弄坏吧?”他不放心地说。
胡纯又想捶胸顿足,还以为他第一句话能道谢呢,结果都十句开外了,她也没听见一个谢字!全都在找碴!
雍唯抖手收起了剑,瞧她光着脚站在那儿气呼呼的,有点儿可爱,心就软了。
“过来。”他低声说,转身,其实他半夜就醒了,看她睡得香才没动,她的鞋子垫在他腰那里,有些硌,他放到一边了,此刻他拿到手上,往她脚边一扔,“穿上。”
胡纯看着他毫无爱意扔过来的两只鞋,突然就疯了,边哭边踩它们,就是因为这两只鞋,她妖王当不上了,被雍唯这么欺负!就是因为它们!她的人生就毁在雍唯当破烂扔过来的两只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