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想安利给谭阳州:“等你身体稍微好点了,我可以借给你坐坐看!”
谭阳州:“……好、好的。”
“不过只能借你一天哦。”娄清十分谨慎。
谭阳州:“……”
这回连邵流都捂住了脸。
*
娄清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饶是受了重伤,也没几天就能跑能跳,这甚至令研究院的老学者们都一度想诱哄她去抽个血研究研究。
可惜联邦的奖金已经到账,娄清兜里正是鼓鼓囊囊的时候。
她背对着气呼呼的邵流,权衡一番利弊,然后十分遗憾地对老学者们说:“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因着大战的缘故,医院最近太忙,办个小手续都能拖上好久,加之医生也建议娄清多观察观察,出院的时间只好又往后推了两天。
出不了院,自然有人来探病。
于庚自不必说,从娄清刚住院开始便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简直像是在打卡一样,带来的鲜花和水果在病房里堆成了一个小卖铺。
等到出院前一天,霍恩和尹佐等人也组团来探望,然后就在病房的另一个角落里堆起了第二个小卖铺。
“嗨!”
“好久不见。”
娄清十分欢迎大家前来探望,玩弄着自己的小轮椅时,还不忘记邀请大家一同赏玩她的“新宠”。
大家来之前就听说过这事,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表情如出一辙的难以言喻。
旁边的电视上正好播到晚间新闻。
主持人字正腔圆:“娄清……不畏艰险,不虑私利……”
尹佐笑着上前两步:“你这回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娄清压根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怎么写:“我之前就已经很有名了,谢谢。”
“那怎么能一样?”彭开朗摆摆手说,“这可是军部官方盖了章的!”
娄清瞥了他一眼,突然笑起来:“既然是这么好的事,你们是不是该送点像样的贺礼啊?”
彭开朗:“……”
旁边的几人瞬间齐刷刷地盯向他。
彭开朗当即冷汗直冒,努力打起了哈哈。
娄清本也不是真要向他们讨贺礼,见着他这么努力,这事儿也就算揭过了。
大家在病房里嘻嘻哈哈好一阵子,等到太阳即将落山时才纷纷告辞。
霍恩挥着手:“等你出院了一起出去玩啊!”
娄清撇撇嘴:“我早就好了,就是有些人不肯让我出院。”
邵流站在娄清身后,扶着她的轮椅背。
仗着娄清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对着一众朋友们死亡凝视,面色凶恶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放火。
“哈、哈哈,”蒋峻熙笑得十分僵硬,“那还不是为你好嘛!”
等到离开了病房,几人面面相觑。
随后,尹佐愤愤不平地掏出光脑,把小群名字改成了“单身狗放弃治疗”。
*
等到出院那天,娄清觉得自己已经闲的要长毛了。
临出院前,娄清又被领着做了一次全方位检查。
检查结果十分奇妙,别说伤病,她连多年沉积的胃病都被治得连点根都不剩下。
“恢复得很好,”医生笑着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谢谢,”娄清对迟了许久才出院这件事怨念十足,“如果这句话您是在一周前说的就更好了。”
娄清出院后,奔赴的头一个地点就是家里。
先前和霍司令商量好做戏的时候便把奶奶交给他照看,没想到后来的事情接二连三,都没有机会把奶奶接回来好好说一次话,慢慢给她解释,自己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
终于等到战局落定,娄清又被关进了医院,只能通过通讯器报个简短的平安,直到此时才算能真正见上面。
战事结束后,霍司令早就遣人把奶奶送了回来。
娄清在通讯里打过招呼,奶奶早早就候在街口等她。
“怎么又来这里等我呀?”娄清小跑上前扶住她。
奶奶的情绪非常激动,眼眶红红的,仿佛有无数话想说,然而一篓子心事都被堵在嗓子眼里,好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娄清拥抱着她,安抚性地慢慢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奶奶哽咽了许久,好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吃过晚饭后,娄清陪着奶奶在公园里散步。
她们的心情都已经平复下来,俩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正当此时,旁边走过去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奶奶瞧见了,扯扯娄清的袖子问:“之前你带回来那个……”
娄清装作没听懂:“哪个?”
奶奶有些着急:“就是那个……”
娄清睁大眼睛故作困惑:“您是说?”
好半晌也没被套出句话来。
奶奶看出她不想聊这个的意思,最后还是没往下追问。
只是乐呵呵地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好啦,奶奶年纪大了,你们小孩子的事情,得自己慢慢琢磨嘞!”
娄清十分不服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呦,”奶奶夸张地附和她,“清清长大咯。”
娄清失笑,最后搂着她轻声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出两道狭长的影子。
*
娄清在家休息了一天,翌日才赶去军部。
战事初歇,军部的活是最多的,有一大堆杂事等着处理,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
大厅里人迹往来频繁,然而他们走动时却都抱着各自的文件,一分目光也没留给旁人。
娄清在军部等了小半个钟头,始终没有人接待她,好半晌才见着个熟人,立刻三两步凑上去。
娄清一把拉住杜绥:“你们这都是在忙些什么啊?”
杜绥撇开头断断续续道:“欧元……欧正平的所有职务内容都要进行交接,这可是个大工程。”
“交接工作?”娄清歪着脑袋说,“那也用不着整个军部一起忙活吧?”
杜绥也不回答,悄悄越过她就想往前走,嘴上还顾左右而言他:“先不说这个,我还有点事。”
娄清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这么赶?什么事?”
杜绥眼神飘忽:“有个会。”
娄清察觉他浑身僵硬,心知不对劲,于是刨根问底:“什么会?”
“啊、这个,”杜绥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是机、机密。”
娄清朝他递去死亡凝视:“是不是和我有关?”
杜绥的额头上立刻就有冷汗掉下来,他赔着笑脸:“那、那怎么可能呢?”
娄清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知道上一个对我撒谎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杜绥:“……”
救、救命!
*
军部大楼,顶层会议室。
宽大的显示屏上投射着本次会议的核心议题——
经公布娄清背叛一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她在本次大战中的具体贡献后,民众纷纷致以诚挚的感激和歉疚,并表示希望建造娄清的雕像以供瞻仰,当前需要尽快确定建造选址,方便后续工程推进。
在座众人争执得十分热烈。
“娄清既然象征着军部,雕像肯定要建在中央区广场上!”
“可是雕像是建给民众看的,谁会成天往中央区政务中心跑?我看还是建在商业中心合适。”
“……”
争执到一半,外头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来人约莫也不着急,敲了两下便没有继续,细小的声响夹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声中,很容易就被忽视了。
能在会开到一半时过来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在座的与会者谁都没有停下争执的意思,反而很是有些愈演愈烈的架势。
转变发生在娄清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刹那。
她跟在杜绥后头走进来时,屋里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哑了火。
一干人等不约而同地向杜绥投去质疑的目光:把娄清带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可真是好样的!
而杜绥满头冷汗,尽全力用眼神示意:这真不是我故意的啊!
“诸位聊的挺热闹啊!”面对着屋里一众位高权重的当权者,娄清半点也不气虚,径直越过杜绥走到前头,单手撑在会议桌上,“不过既然要商讨事情,怎么能不参考下正主的意见呐?”
众人隐晦地对视了一眼。
瞧娄清这架势,似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