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山川跪坐下,把糖果绿的白色十字小箱子放在草地上打开,拆开一盒创可贴。千叶用棉签沾了消毒水,擦擦与玉的伤口,接过山川递来的创可贴小心给她贴上。
“这个实在不用这么麻烦的。”
千叶和山川坚定地看着她,“当然要。”
戕斜蹲在楼上俯视她们,放下手中的棕色油漆刷。“她们没问题吧?剪个玫瑰也会这么热闹?”
阿慧擦擦额上的汗:“女生是这样的。”
戕表示不解:“干活好玩吗?花有什么好说的?”
阿慧略微惊奇,心里说:“老板意外地很‘直’啊……”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戕应了一声,拿起手中的刷子。戕刷漆的手法有些像在写字,阿慧有意瞧着,自己也学起来。
不久戕发现了,奇怪道:“学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专业的。”
阿慧尴尬道:“不,小生只是觉得老板挥手的方式很特别,就像……练字。”
“哈哈,是吗?我习惯了。”戕在空中挥舞右手,“练字是很久以前的习惯了。”
“坚持至今老板也很厉害了。”
戕盯着手中的刷子,“偶尔也复古一下,我还专门买了大袖衫。现代是很方便,我觉得古代也挺美。”
阿慧使劲点头,“小生明白,所以小生还是怀念长衫呀。”他扭动身体,觉得不舒服。,衣服其实合身,他的心里作用。
“阿慧是民国出生,对吧?”戕继续手中的动作,换了个蹲的姿势。
阿慧也继续,“是的。老板呢?”
“我可比你大得多,”戕笑了,“大概是汉朝哦。”
“汉朝,”阿慧惊了,“这小生的确没想到。老板心态也年轻,小生以为最多不过清朝。”
戕很满意这个回答,笑了笑,没说话。
太阳渐渐升上头顶,阳光照亮整个院子。
剪了一会儿,山川累了,想休息一下。她拿过玻璃杯,深嗅了一口玫瑰的香气,然后看见无比惊悚的画面: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从花芯里面爬出来了!
“啊啊啊——”山川尖叫起来,一把甩开花连忙向后退。
“怎么了?”与玉和千叶被她吓一跳。
“虫子!”
山川回想起刚刚自己挨花芯那么近吸香气,不由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与玉和千叶把花拿起一看,的确有半透明黄绿色的小虫子在花瓣上爬来爬去。“是蚜虫吗?”与玉问。
“应该是。”千叶把花拿远了些,“因为是野生,没有驱虫药的话很容易生虫。”
“呜呜呜吓死我了!”山川又怕又气,双拳垂在地上。“哼!”
千叶忍俊不禁,摸摸山川的头:“不怕不怕。”
与玉一旁看着,有点嫉妒。
山川和与玉在后面草地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千叶没有,她专心地剪着枝叶,每一枝都精心修剪。
“要帮忙吗?”与玉起身走过去。山川见状也起来。
“差不多了。”
千叶站起来,望了望优美又成型的拱廊。
山川瞧见草坪堆放的玫瑰,整齐有序,真心佩服千叶能把她身边的东西都变得很美。
“快中午了吧。”千叶转身,问山川:“我们吃什么呢?”
山川微笑:“看我的。”
戕和阿慧也差不多将二楼顶翻新了一遍,提着油漆桶和工具桶下来了。他们进了屋。出来的时候,山川和千叶已经在山樱树下把方桌铺上了淡粉的桌布。
“开始了吗?”与玉在树下喊,她已经坐好了。
“戕戕——”山川朝戕和阿慧挥手道。
“来了。”
桌上已经摆好餐盘、金银刀叉、芍药花瓶、苹果汁苹果派和一些小甜饼。
“今天是?”戕问。
山川笑着,让他们先坐下,“今天心情好,换个口味。”
阿慧看着面前的事物,有些好奇。
“就是不正宗的西式午餐。”与玉拿起一个馅饼说。
千叶笑了笑:“正餐还在后面。”
“啊~”山川喝了一大口苹果汁,靠在戕身上,“喵喵喵~”
“苹果汁也会醉吗……”与玉不解。
千叶又端来一盘牛排,放在桌子中央长长的烤鱼旁边。
“不会啊,”山川切割牛排,叉了一块,回答她:“因为高兴嘛。”
“说起来,山川是怎么和老板认识的呢?”与玉八卦心起,扬起嘴角。
山川微微一笑:“其实很普通啦,只是街上多看了一眼,我就觉得是他了。”
“原来是一见钟情。”
千叶瞄了一眼与玉,心想:“我也是。”
“也许是。”戕发话,“她只是喜欢帅哥而已。”
“才不是呢,”山川反驳,“我见过那么多帅哥,只有你想让我留身边,就是一见钟情嘛。”
戕点点头,不说话,看着面前的盘子。
“你们不吃阿慧可要吃完了。”与玉指着烤鱼说。
“小生没有。”阿慧急忙辩答。
山川笑着,“知道。”她望了望头顶,“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作一首诗呢?”
阿慧望着空中飘摇的花枝,微笑吟了一句:“春意浓,花下,有情人。”
戕也抬头,眯着眼望着顶好的天气。山川靠着戕的肩膀,欣赏逆光下的花,看阳光如何将花瓣照得透明,如何将脉络清晰展现在人们眼前。与玉和千叶望着枝干上的山雀,啼鸣声声,生机勃勃。微风拂过淡香。
众人不出声了,享受少有的安宁。
“真是,春和日丽呢。”
☆、好多好多花
“哦——”敖里走进大门,边走边感叹:“两天不见留步变得这么漂亮了呀。”
山川坐在前台,翻着账本。“是啊,昨天弄了一天,还修剪草坪,补好了栅栏。”
“早。”阿慧在厨房门口喊,“要吃早餐吗?”
“吃过了。两位美人呢?”他上下左右找,没找着。
山川头也不抬,“出去买花。”
敖里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眼,把手支在台上。“新裙子?”
“新制服哦,”山川抬头一笑,站起来,“这可是我自己设计,千叶和与玉帮忙手工制作的。”她得意道。
“厉害,”敖里羡慕地瞧着她,“女生都一样吗?”
“留步的员工都有哦,戕戕和阿慧也有。”
“是吗?”敖里惊喜,“阿慧——你出来一下。”
“来了。”阿慧应声而出,栓着荷叶边围裙。“啊,这是山川的。”他解释道。
“好看!”敖里眼里冒出小星星,“我也想要!”
“你又不是员工,”山川斜他一眼。“今天又逃了什么课?”
“没有!下午才有课好吗?”敖里没好气地说。
戕从杂物间走出来,看见敖里,向他打了声招呼。敖里挥了挥手,见他戴着白手套,问:“去干什么?”
“订了灌木丛,待会儿去种。”他走过山川身边,叮嘱道:“好好工作哦。”
“是——”山川朝他挥手,目送他走向门外。“哎,栽树肯定很好玩,我也好想去呀。”她撑脸道,失落地盯着青花瓷瓶里的花。
“栽树有什么好玩的?”敖里不解。
“你这样的少爷当然不懂栽种之乐啦,哼。”山川又直起身。
“的确不懂。”他承认,“栽什么树呀?不是有樱花树吗?”
“是灌木。昨天和千叶商量了一下,栅栏旁边还是种开粉色花的,当然有香味就更好了。”山川闻闻瓶里的芍药。“不知道她们选购了什么呢……”
“辛苦你们了。”戕望望与玉身后小货车上开大朵大朵桃粉色花的植物。
“应该做的。”千叶微笑。
“我来搬吧。”戕走到车尾,拿起铁铲和园艺铁锹询问:“是夹竹桃吗?”
“是的。”
“还有其他吗?”
“茑萝,我想用作绿篱植物,这些是开白花的。”
“哦。”戕看了一眼站着的与玉,“没事的话你就进去吧,我来。”
与玉还想在外面,千叶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不好和老板说,她只能进屋。
戕看她离开,走到千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