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的!”
两男子大骂,回头一看撞自己的人,发现对方不仅没道歉还跑了,就很气。
下一秒还发现手上的通讯器不见了。
两人更怒。
“站住!”
两男子拔腿就追了上去。
被追的人戴着棒球帽,身上运动服拉到脖颈,藏头缩尾,一看就是偷窃惯犯。两男子看其身形矮小,便一路追着人进了一条小巷子。
进了小巷,人却追丢了。
“可恶!”
两男子气得脸都青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饮料。他们寻不到小偷,徘徊一阵,骂骂咧咧就要回去。
刚转身,一人从小巷墙头跃下,一脚一个踹上男子后背。
那人气力极大,只挨了一脚,俩男子便被踹得飞出老远,撞到地面,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谁?”
“是谁?!”
俩男子呻|吟着询问,但回应他们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
两人哀嚎了整整十分钟,那人终于尽兴,扔下他们走出小巷。
“哎哟!”
“妈的,嘶——”
两个男子在破烂的小巷里叫爹喊娘,半天,终于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心中恐惧,怕那个揍他们的人返回来,急着离开。
刚转身,看见巷子里静静站着一人。
那人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果露在外的皮肤被晒得有点黑,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农家少年。
俩男子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少年”朝他们笑:“你们怎么了?”
俩男子想起刚才的遭遇,心中有气,眼神不善道:“关你屁事!”
“少年”收起了笑容,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不喜欢你们说话的语气。”
俩男子觉得他有病:“我特么还得哄着你开心不成?让开,我们要出去!”
“少年”偏头看他们,过了半晌,侧了侧身。
在他侧身的瞬间,他背后的阴影动了,扭曲,撕扯,慢慢地形成一只巨大的蝴蝶。
“少年”摇头晃脑:“唉,我真的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呢。”
俩男子没有错过这一幕,呆滞地瞪圆眼。
“觉、觉醒花种!”
他们惊叫,与此同时,蝴蝶闪电一般冲向两人,只一瞬间,俩男子从原地消失了。
蝴蝶餍足地扇动着翅膀,慢慢地溃散开来,成了“少年”身后的一抹阴影。
“少年”走出小巷,被阳光洒了一身,他嬉笑着进入人群,混入其中。
但——
“加乐?”
——有人认出了他。
“少年”回头,眨了眨眼,似在辨认对方:“姐姐?”
他看向“姐姐”的装扮——棒球帽,一身包裹严实的运动服——他绽放笑容,“好巧呀。”
林奚说:“是啊。”
第19章 抱抱
多方权衡, 田玉兰选择了接受卫家那位大小姐的双倍赔偿,而卫江萩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农场那边,农场因此得以恢复安宁,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林奚空闲的时候会去农场那边转一转,在她确认再也没有卫江萩的狗腿子冒出来去骚扰农场后就不再去了。
樱花祭典将近,无名酒店也变得忙碌起来。
不管酒店多么热闹,这份热闹似乎也难以触及301室,那间客房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房门紧闭的状态,而房间里面的人总是神出鬼没。
一次林奚敲门进去, 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正要离开,却发现觉醒花种先生凭空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刚想问他从哪儿来, 余光瞄见他身后有一道正在急速闭合, 眼下只剩下两指宽的黑色裂缝, 就像撕裂了空间后的伤疤。
林奚眼角抽了抽,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人形生物跟她不是同一物种。
正沉默着,覃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眉间。
“别怕。”
林奚被点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嬉笑着退后两步, 说:“我没怕, 就是感觉挺……”
怪异。
唇齿间抿着这个词, 她没有说出口。
她索性换了个话题,道明来意:“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可能有暴风雨, 你晚上入睡前注意一下关窗,别醒来发现自己被水淹了。”
覃霄应了一声“好”。
林奚看他一眼, 信息传达完毕,转身离开。
她来时孤身一人, 走时身后多了个小尾巴,覃姓小尾巴一路沉默地尾随她到大堂。
大堂里,那名叫卫云林的住客正在跟另一名女客人聊天,两人相谈甚欢。
这位卫先生似乎去过医院了,脸上的伤得到医治后已经好全,露出俊朗的原貌来,林奚最近对卫姓过敏,于是下意识地看了那位卫姓客人一眼。
卫云林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朝她回以一笑,喊她:“小老板——”
大概因为他上一秒还正在跟旁边的女客人搭讪,以至于这声“小老板”带了几分没有调整过来的亲昵,显得些许轻佻。
林奚扬了扬眉,倒也没放在心上。
她走出大堂,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草莓。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小尾巴掉了,回头一看,看见那条覃姓小尾巴正在盯着卫云林看。
林奚:???
她没搞明白这两位客人之间怎么突然间产生了一些化学反应,也懒得细究,自个儿出了酒店大门,欢欢喜喜去探望自己的小草莓了。
她的草莓宝贝们长势良好,生命力似乎格外强健,明明才被她种下不久,就长得快要爆盆了。
田阿姨说送给她的草莓品种是最优良的品种,这话说得果然没有掺杂任水分!
林奚正在自己的草莓浇水,忽然……
嘭咚——
“啊!!!!”
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从酒店里响起,女人的尖叫紧随而上。
林奚意识到酒店里有事发生,连水壶都没放,匆匆跑进酒店。
一进去,看见那位卫姓客人正一脸懵地趴在地上。
他刚刚摔了,非常倒霉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不久之前,英俊潇洒的卫云林客人还非常游刃有余地跟店里的女客人聊着天,两人一来二去看上眼,于是相约去镇子外看樱花。卫云林不想唐突佳人,所以想在赶赴约会之前去换套行头,不想换完衣服回来,下楼时一脚踏空,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这是卫云林怎么也没想到的,他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路摔这么大一跟头!
他人虽然没摔着,但表情十分精彩,那是对自己的深深质疑。
他怎么可能会摔下楼呢?
怎么可能呢!
怪事。
林奚很快弄明白酒店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表情微妙,因为这一幕相当熟悉,前段日子,某位陈太太也是这样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表情和现在的卫姓客人十分相似。
这酒店的楼梯难道被谁施了什么诅咒不成,为什么总有人从上面摔下来?
林奚心情复杂地想,这道楼梯以前可没摔过人,最近可谓十分怪异,就是不知道怪异的是这条楼道,还是走楼道的人。
林奚看那卫姓客人摔了,本想上前关心一下,这时注意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动作迟疑了一瞬,顺着视线看过去,结果看到了……覃霄。
她这一迟疑,那个叫卫云林的客人已经拍拍屁股自己起来了。
卫云林和陈太太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陈太太当着林奚的面摔下来当场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但当众摔下楼的卫云林并没有,他心胸开阔,甚至还有心情自我调侃,收获了一干关心。
卫云林和酒店的女客人有个樱花之约,这一摔,不仅没折损自己的形象,还反倒因为自己豁达的性格获得了女客人的好感。
于是两人高高高兴兴出门了。
卫云林走后,林奚在酒店的楼道上下走了好几遍,没摔。
虽然没摔,但心中依然残留着一抹怪异。
当她无所收获,最后一遍从楼道上走下来,迎面看到覃霄站在楼道口。
“有事吗?”她问他。
覃霄直视她,说:“是我做的。”
“啊?”林奚没反应过来。
覃霄又说了一遍:“是我做的。”
林奚终于理解了他的话,诧异地睁大了一点眼睛。
“你做的?”林奚低头看看脚下的楼梯,它们那么朴实无华,朴实得几乎没有存在感,不由哭笑不得,“大哥,我家楼梯哪里惹到你了?”
覃霄:“……”
“我只是给刚刚那人身上撒了一点霉运。”所以他针对的并非楼梯,而是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