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不想放手!”
两人正牵扯不清、打骂乱踢时,一道极度冰冷寒栗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安希伦王,你放开,否则就休怪我无情了。”
空气突然凝固,隐隐透着血腥的杀气,一队虎背熊腰、剽悍无比的卫兵正拿着泛着寒光刀剑,虎视眈眈地围着他们。
安希伦缓缓地放开她,转过了身。
她刚被放开,就被希律亚拉回了身边。
“承蒙对我皇后的喜爱,但请回吧,”希律亚不温不火地说着,神情却冷酷得煞神,“原本给您半个月的商务许可证,到今天提前中止,为双方国家友情考虑,请您提前回国。”
安希伦只是淡淡笑着,也不说话。
深深看了眼海心后,才优雅向前走去,直至消失走廊尽头。
“抱歉,是我疏忽了。”希律亚把她拥入怀中,围成一圈的卫兵们顿时散开,之前的紧张硝烟气氛一下无影无踪。
她靠在他宽厚的怀里,没有说话。
这晚她是在城堡就寝的,因为太晚回去不便。就寝的房间极大极漂亮,土耳其皇室风格,碧蓝细纹精美的壁纸,镶嵌珠宝的墙壁,还有被珍珠宝石环绕的烛台,以及七彩绚烂柔软地毯和漂亮舒适的红色大床。
真的是很美!她看了很久都舍不得把眼光收回。
“这里曾是耶曼住过的最大房间吗?”她问。
“不是,”莱纱回答,“耶曼王妃曾住过的那间还要大,但王觉得那间房间不吉利,所有住过的女人的命都不大好,就不大愿意您住那间,但是,”莱纱的话锋一转,“从今天开始,包括那间最大房间在内的城堡大多房间的所属权和使用权都属于您,这是王今晚刚下达的命令。”
莱纱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先是错愕,尔后惊怔,最后笑出声,“把这些房间给我干吗?由我来分配给他的王妃和情人们吗?”
“不是的,”莱纱恭恭敬敬地道,“除去王妃们所住的房间,常住城堡的贵族们以及一切闲杂人等的房间外,剩下的所有客房都是您的。”
“什么意思?”她疑惑问。
莱纱耐心解释道:“伊芙琳夫人当初还是王的情人的时候,拥有城堡一百多间房间,大皇后只拥有五十间房间,而除了这一百五十间房间外,还有五十间房间在王的手中,是匀给偶尔来城堡拜访的皇亲国戚或外国使臣们住的。这些房间是除却所有城堡常住人口之外还剩余的房间,由房间权属人自由分配。现在这两百多间房间的所属权全在您手中,您愿意把它们分给谁住就可以分给谁,愿意收钱就收钱,愿意免费就免费。
“当初伊芙琳夫人将她的一百多间房间的一半租给了常来城堡参加舞会的夫人和小姐,还有一小部分租给了一些大臣的情人,这些臣子通常地位贵重,情人年轻漂亮又得宠,自是不愿住在高阶区被正妻扇脸,就躲进城堡里。这些房间的租金一年下来大概有三四万金,伊芙琳夫人可说是赚了个满盆钵。”
所以,现在,希律亚是要把这个钱给她赚?
“现在,就轮到您赚钱了,”莱纱掩嘴笑了起来,“我都替您感到高兴呢。”
“谁知道能持续多久,也许他哪天又把房间收回了呢。”她说道。
“收回就收回,至少现在赚到了,能赚多少就赚多少,总比没有的好。”莱纱仍掩嘴笑。
她怀疑莱纱是在为希律亚说好话,当然,莱纱可能原本就是希律亚的人。可这事对她来说有好无坏,她确实是赚到了。
既然送她了,她就收了吧,干吗把钱往外推呢?
或许这晚想到了赚钱有些兴奋,心情也好了些,她破天荒地问了下安希伦和一干王妃的近况。
这些她本来从不问的,省得自寻烦恼,可谁叫她今晚心情不错呢。
莱纱也是消息灵通,讲得很详细。
前段日子她在夹缝之地战斗得一塌糊涂时,安希伦也过得焦头烂额。帝奥斯的新旧派贵族之争在安希伦废掉旧后,迎娶新后之后烟消停了好几年,可近几年又有纷争再起的苗头。
归根结底仍是利益之争。因为相比守旧的旧派喜欢限制王权,且势力庞大,而新派更喜欢支持王权,且愿伏低作小,安希伦便更偏向新派,还为此娶了新派的大家族的女儿索菲雅,重新分配利益领域,新派由此崛起。旧派从此休生养息,低调做人。中间派仍处于夹缝之中,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头往哪边倒。
旧派蛰伏多年后,慢慢掌握了一些新派贪污腐败的证据,铁证的那种,但致命一击的却是索菲雅皇后家族的恐怖凶杀案。
索菲雅皇后的亲弟弟骄奢无度,自大愚蠢,仗着姐姐是皇后,做下不少贪赃枉法的事,还阴杀了不少贵族男女,最后竟染上一些坏毛病,喜欢听女人死前的尖叫,还喜欢偷窥男女那事。据知情人秘传,这个弟弟不知为何有天身体出了问题,就是那方面的事,但一旦听到女人惊恐的尖叫,他就会兴奋,再偷看到男女秘事,便能行了。这个毛病后来越来越严重,竟演变到要看到自己妻子和人的秘密,他才有感觉。但他的妻子是他家族精挑细选的名门贵女,从小受过极好的教育,自是不愿做这种事。被丈夫强迫了几次后,再也不肯,又与丈夫大吵了几架,被丈夫掐在地上狠狠地打。
据知情人说,这位名门贵女被打得那叫一个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子、胳膊等处没一处完好,眼睛一度被打得充血,差点失明,双腿被打得血流不止,一度无法下床走路。可你以为瘫在床上就完了吗?她的丈夫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拖到房外,再拖到走廊、台阶、花园,一路血迹斑斑,最后把她就像抓小鸡似的,恶狠狠地丢进花园的水井里,若不是她牢牢抱住打水的一只水桶,早被淹死了。
“后来呢?”她听得心惊肉跳,“若是我的话,直接就拿火ii枪把他崩了。”
莱纱白了她一眼,“哪能跟您比,您没有后顾之忧,她是大家族之女,要顾及大家族的名声和父母的名声,不可能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遇到残暴的丈夫,要么找她的家族为她出气,要么忍着。可她的家族当时有求于她丈夫的家族,又慑于索菲雅皇后,是不大可能帮她出头的,她只能默默忍受。”
她深深叹了口气。莱纱又说到后来发生的事,被扔进水井后,隔了很久,直到她丈夫出门,侍女们才敢把她拉上来。
“再后来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坐在地毯上的老莱纱慢悠悠地道,“从水井被捞起来后,这个女人表面上服软,答应了丈夫的要求,丈夫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她便找了个机会,将丈夫打晕,拖进他们房子里的一间秘密地下室。对外假称丈夫失踪了,对内却尽情折磨丈夫。索菲雅皇后十分喜爱这个弟弟,便四处派人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找到时弟弟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人没死,但缺胳膊少腿,那个也没有了,整个人犹如一具活死尸。
“索菲雅皇后大怒,极想处死这个女人,可她的父亲在冷静下来后劝她三思。他们同属于新派,包括弟弟的妻子,万一这个丑闻爆出,弟弟的嗜好和弟媳的刑罚被公之于众,两个大家族都会沦为整个帝奥斯的笑柄,污渍永远也洗不净。
“更糟的是,旧派和中间派会以此为借口攻讦他们新派,把他们新派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几个垄断行业夺走,新派的损失会极为惨重,还极可能失去安希伦王的信任。索菲雅皇后只得忍下心头恶气,放下了已举在弟媳头上的刀。”
她听得胆颤心寒,“我的天,索菲雅皇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第239章
“她当然不会善罢干休,”老莱纱慢条斯理地道,“她从小被家族宠着长大,娇生惯养的,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弟弟变成这样,她觉得很没脸面,恨透了那个家族的人。从此她处处找这个家族的碴,让他们在一些舞会、下午茶沙龙或一些公开场合上没脸,她是爽了,出气了,却引起了旧派和中间派的注意,他们开始暗暗调查索菲雅皇后和这个家族不合的原因。虽然几个知情人的口风很紧,可多少还是被他们调查出了一些。旧派的几个头领贵族商量了一下,便生出一计。”
她的心提了起来,凭直觉预感一定是很可怕的计。
“殿下您一定还记得霍娜妮夫人吧?”老莱纱忽然掩嘴笑道,“这个有名的交际花便是新派的一个家族的私生女。她给安希伦王生了五个儿子,最大的儿子已经十多岁了,年纪小小却十分喜欢美女。中间派便四处物色美女,终于在北大陆物色到了一个妖娆美女,这个美女轻而易举就引诱到了霍娜妮夫人的大儿子,大儿子对她服服帖帖,每个月都把自己的零用给她。
“美女有很多花样,每次都能撩得大儿子心花怒放,两人的精彩‘事迹’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便传到了差不多瘫痪的索菲雅皇后弟弟的耳里。弟弟听得心痒痒,很想现场观战,便出重金躲在暗屋里偷看了霍娜妮夫人的大儿子和美女的精彩战斗。这一下就上了瘾。”
老莱纱似乎讲得更有兴致了,笑得更浓烈,“这事又在另一有心人的传播下,传到这个弟弟的妻子耳里。这个妻子原本就活得胆战心惊,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被索菲雅皇后算账,或被瘫痪的丈夫打死。丈夫是有可能打死她的,只是不会自己动手,而是指使人动手,但在索菲雅皇后父亲的警告下,他暂时不敢。
“这个提心吊胆的妻子在被人收买的心腹侍女的怂恿下,在丈夫再一次躲在暗屋偷看时,故意让侍女走错房间,闯进暗屋,手中托盘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响声惊动了房中两人,霍娜妮夫人长子以为是刺客,从床上一跃而起,惊得四处寻找,很快找到了暗屋,发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猥琐男人,立刻想起上流社会流传的一个喜欢偷窥的男人传说,觉得受到莫大冒犯,便将这个猥琐男人提起来一顿好打,原本打得不是很狠,可在北大陆美女的哭泣和埋怨下,他下手越来越重,当猥琐男的手下赶到时,猥琐男已被打得半死,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老莱纱的笑容越发残忍,“殿下,这是一个连环计,一些上流社会男人将阴谋诡计玩得炉火纯青。猥琐男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将猥琐男抬出暗屋,猥琐男的弟弟出现了,也就是索菲雅皇后最小的亲弟弟,他们人都是同父同母。这个弟弟被有心人通知哥哥有危险,火速赶了过来,看到哥哥被打成这样,火冒丈,与霍娜妮夫人长子打了起来。
“起初只是两人对打,后来变成了两队人对打,从屋内打到了街上。这个最小弟弟占了上风,不仅把霍娜妮夫人长子打得口吐鲜血,还在部下的怂恿下把长子的房子都烧了。
“这事原本在安希伦王和旧派、中间派的联合调停下过去了,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各自出对方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同时剥夺双方两年贵族俸禄,索菲雅皇后的小弟弟还要赔霍娜妮夫长子的房子。可你以为这事真就这样过去了吗?!我的殿下,怎么可能?!
“索菲雅皇后和最小弟弟都非常气愤,觉得面上无光。他们从小都是被捧着长大,怎可能受这种侮辱?索菲雅皇后原本就与霍娜妮夫人不对付,觉得霍娜妮夫人是个婊ii子,用非常手段抢走了安希伦王,本来就恨她入骨,现在又被她的长子打伤了自己的大弟弟,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这时又有一份证据递到了索菲雅皇后面前,那是旧派和中间派搜集多年得到的铁证——几年前,索菲雅皇后和两个情夫的关系曝光,竟是霍娜妮夫人一手策划的。这个事件使索菲雅皇后的损失很大,彻底失宠不说,还连累自己与安希伦王的亲生女儿受到牵连,安希伦王高度怀疑这个女儿不是他的,曾经几年都不见女儿。直到女儿与他越长越像,他才接受了这个女儿。
“可惜的是,情夫事件曝光后,这个女儿曾被他扔到一座海岛上生活,长年备受冷落,又没什么营养,生得瘦弱,好不容易被接回来又遇到了都城感冒大流行,一下子就病倒了,死于重伤风。索菲雅皇后一度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得知这事与霍娜妮夫人有关,整个人气得差点要爆。
“索菲雅皇后在极端愤怒下,不顾其父的警告,与最小弟弟联手,制造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凶杀案。他们派出最得力的助手收买那个瘫痪丈夫妻子的心腹侍女,让心腹侍女谎称霍娜妮夫人长子为报复他们,将于近期杀掉她与她丈夫,人证物证之下,这个妻子相信了。
“虽然瘫痪丈夫对她很不好,可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得已下,这个妻子只能带着瘫痪丈夫偷偷出逃。妻子也曾派人通知索菲雅皇后,希望索菲雅皇后能救一下这个弟弟,但索菲雅皇后表示不相信这个流言,还说不希望安希伦王生气,不想掺合他们的事。妻子只得独自带着丈夫上路,可路上……”
莱纱停了一下,发出了很深的叹息,才道:“遇上了一群非常可怕的劫匪,您知道的,可能是索菲雅皇后手下人假扮的,他们杀掉了这个妻子以及所有侍女和随从,劫走所有珠宝和值钱的东西,现场惨不忍睹,血流一地,连一些侍女的孩子都惨遭杀害。只有瘫痪丈夫滚落到满是泥土的山坡下的茂密灌木丛,才逃过一劫。
“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霍娜妮夫人的长子,霍娜妮夫人长子被关进监狱。霍娜妮夫人在安希伦王面前哭得几次晕死,直称儿子是被冤枉的。安希伦王其实也不大相信是自己的私生子做的,因为证据充裕得有些可疑,可他又找不出不是私生子做的证据,只能暂时先把私生子关押。
“没过两天,又一件事发生了。与霍娜妮夫人长子相好的那个北大陆美女自杀了,自杀前还写了一封遗书偷递给牢里的情人。说她被强ii奸了,强ii奸犯正是那个偷看过他们的瘫痪丈夫。霍娜妮夫人的长子对那北大陆美女正在兴头上,如今美女自杀,加上又被冤枉,一气之下竟趁着夜色干掉两个牢头,逃出监狱,冲到了瘫痪丈夫的家里。
“原本可能只是想把这个瘫痪丈夫狠狠教训一顿,因为没有带刀,但不承想一个一直对这个瘫痪丈夫不满的侍女递给了他一把尖锐的水果刀,还同时诉说了瘫痪丈夫的诸多恶行,包括强ii奸北大陆美女的一些细节,霍娜妮夫人长子气得向瘫痪丈夫举起了刀,就在这时,皇宫的卫兵和索菲雅皇后的人同时赶到,将他捉了个正着。”
莱纱连连感叹,“一些明白人心中都清楚,北大陆的美女正好自杀,时机怎会这么巧?会不会是被强迫的?遗书也可能是迫写或仿写;霍娜妮夫人长子能那么顺利逃出监狱,极可能是索菲雅皇后手下人帮了一把,监狱哪有那么容易逃脱?!再收买一个侍女递把刀,这谋杀罪名可不就落在了霍娜妮夫人长子头上?!
“但我们都是马后炮,事后联想起来才觉得可疑。这计谋一环套一环,虽有一些漏洞,可又让人找不到不是霍娜妮夫人长子做的证据,再加上背后极可能是索菲雅皇后撑腰,想要让他脱罪竟是极难。”
海心也若有所思道:“索菲雅皇后的父亲原本反对索菲雅皇后报复,现在恐怕也不得不支持索菲雅皇后了吧?”
“没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莱纱说道,“事以至此,作为父亲,除了支持再无别的办法。”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海心问。
“霍娜妮夫人长子被抓正着后,震惊了整个贵族圈。旧派和中间派唱起了双簧。旧派占霍娜妮夫人长子这边,认为长子是无辜的,遭人陷害的;中间派占索菲雅皇后这边,认为皇权不可侵犯,不可轻易诬赖皇后。两边争吵激烈,一度差点在御前会议上动起手来。安希伦王只是冷冷看着他们,半句话都没说。”
莱纱说得有点累了,眯了眯眼,才又道:“索菲雅皇后和霍娜妮夫人水火不容,又和亲弟媳的家族反目成仇——弟媳的家族已经猜到是索菲雅皇后动手杀了弟媳,新派的大家族的关系岌岌可危,内部正在分裂,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只能是旧派和中间派。
“安希伦王很想把这事压下去,最后决定判霍娜妮夫人长子流放偏远海岛,永不归来作为惩罚。判决一出,新派的这大家族虽不服,可又找不出来比这更好的惩罚。毕竟同为新派中人,不能把对方逼到死路,否则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这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要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瘫痪丈夫的妻子的最小妹妹站在帝奥斯都城最大的广场上,要为姐姐的惨死发声。她声泪俱下地诉说了姐姐在瘫痪丈夫家遭受了怎样的虐待,受了多大的痛苦,最后仍惨遭虐杀的可怕故事。
“‘惨剧发生后,’她说,‘没有任何人为我姐姐发声。有人为她的丈夫的遭遇鸣不平,有人为霍娜妮夫人的儿子鸣不平,甚至有人为那个自杀的北大陆情人鸣不平,却没有一个人为我姐姐鸣不平,现在我要为我的姐姐鸣不平,要揭开她的丈夫和她丈夫家族的所有罪恶’。
“接着,她又诉说了姐姐丈夫的家族在知道姐姐饱受虐待的情况下置之不理的事,又说起姐姐为自己家族的付出和无奈,当君王的卫兵、索菲雅皇后家族的人以及她自己家族的人赶到时,她已说出了绝大部分关键的东西,说完后,朝这些前来捉她的人冷冷一笑,就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现场一下轰动……”
第240章
说到这里,莱纱连声感叹,“不得不说,这个家族的这对姐妹被培养得极好,都是有底线讲道德的女人,却遭到了这么惨的事,实在令人惋惜。有人说,这个妹妹是被旧派和中间派的人收买了,所以才在广场上这样演讲。
“这样讲也对,因为事实也是旧派派人将她姐姐的遭遇完整地告诉了她,她听了后很震惊,决定顶住家族的压力,为姐姐发声,只为还她一个公道,甚至为此愿意受旧派的利用。在旧派的滴水不漏的安排下,她还是勇敢地走上广场,明知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她有些鲁莽,还有些傻气,却真的很勇敢。
“在她近似英雄的壮举下,索菲雅皇后这个瘫痪弟弟所有丑行恶行都曝光,整个帝奥斯轰动了,群起激愤,下至平民百姓,上至之前被蒙在鼓里,仍富有正义感的贵族,都强烈要求恶人付出代价。”
“这事闹大了,连安希伦王都控不了场,新派开始正式下台。”莱纱叹道,“安希伦王剥夺了索菲雅皇后的皇后头衔,判处她的瘫痪弟弟终生监ii禁,他们家族的垄断产业还被收回一半,整个家族可说是下台了。弟媳的家族也受到了严厉惩罚,产业被收回三分之一,所有任职的家人都被贬三级。霍娜妮夫人被赐予的公爵夫人头衔也被剥夺,她和另外四子被赶出高阶区,曾被赠予的房子全数收回。霍娜妮夫人虽是私生女,可其父仍受到牵连,官职被贬三级,公爵头衔被降为伯爵。
“新派的三个重要家族都受到了惩罚,且名誉扫地,自此,新派正式下台,旧派和中间开始登场。在索菲雅皇后还没正式出宫前,他们已在商议下任皇后是谁了。但安希伦王不愿阴谋诡计者得胜,突然将曾经下台的阿里娅皇后接回皇宫。
“阿里娅皇后虽属旧派,但被剥夺皇后头衔,受到家族嫌弃后,住在偏远的乡下,过着非常艰辛的生活。所以对家族颇有怨怼的她这次即使上台,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家族惟命是从,只会对接回她的安希伦王抱有感激之情,因为深知决定她最终命运的人会是谁。”
海心半晌说不出话。
“殿下,这事牵扯了好几个家族,拉扯好几年,这段时间您一直待在夹缝之地,自是一无所知,可在帝奥斯闹得很大,安希伦王被弄得焦头烂额,他没有积极来找您,也正是这个原因。”说到这里莱纱强调道,“我虽身属阿拨斯,可我在这事上还是很公正的,事实正是如此。”
“但殿下,我不止一次庆幸您没有接受安希伦王,”莱纱看着她说道,安希伦王的后宫不是您这样的女子能应付得来的,您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就算应付下来了,也会耗掉不少的心力,您不可能像在阿拨斯一样做出出色的公学和连锁店。虽然您也很不满希律亚王,但不得不说,希律亚王是您的运,没有他,您跳不出与安希伦王纠缠的泥沼。”
莱纱这话可称得上大胆了,但却无比贴合实际。如果没有希律亚,海心确实逃脱不了强势的安希伦,安希伦一定会把她强留在身边,但她又确实不适合宫斗,她对宫斗不大开窍,真对上了只有死路一条。与霍娜妮连两个回合都没斗上,她就有些焦头烂额。
“听说安希伦王以前对您甚为苛刻,现在想来还真的是为了您好。”莱纱是真累了,捂嘴打起了哈欠,“您不适合他的后宫,他又想把您留在身边,只能不那么宠爱您,您才有可能逃过一劫。可这样一来,您就会对自己不自信,还会很委屈,对这段感情感到痛苦,真是为难您了。我曾想来想去,发现以您的性格,真的只有再另找一个男人,才能跳出这段关系。”
老莱纱说到这里起身,眯着眼睛对着她行了个拜退礼,“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年纪大了,殿下,请允许我回去睡一下吧。”
“回去休息吧。”她说道。
其实何止很晚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可能就亮了,不知不觉一晚就要过去了。
她困了,倒在舒适的大床上,一下就睡着了。
或许是有安神香的原因,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长,醒来时竟是午夜。自然是第二天的午夜,她睡得竟这么长。
本想自己去洗浴间,可刚打开睡房的门,两个侍女就恭敬地迎了上来,并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独自泡在白玉彻成的泡池里,呼吸着漂浮水面上玫瑰花瓣的香气,闭着双眼,全身心放松。
睁开眼时,赫然发现希律亚竟在她眼前。
当然,是不穿一件衣服的。没人会在洗澡时穿衣服。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慌乱。
“怎么了?”希律亚似乎忍着笑,“我们已经三个孩子了,你在怕什么?”
“那你也不可以未经允许进来。”她本想起身,可想起身上光溜溜,只得老实待在水里。
“我只是想见见你,”他委屈地道,“我一听说你醒了,连觉都不睡了,立刻赶来见你。”
“……”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脸上带着魅惑笑容,小心地靠近了她,“昨晚听了一晚上故事,感想如何?”
她还没回答,他就接着道:“我很高兴安希伦王被一些烂事纠缠,这样就不会有人破坏我们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