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不会完全相信了帝国的宣传机构吧?在他们口中星际战士就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帝国防卫军就是最为英勇的战士,我们的勇士永远都行进在金色的大道之上,一路之上我们仅仅只获得胜利和荣誉。这些全都是屁话,帝国防卫军是纯粹的炮灰军团,他们的战士在宇宙之中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而我们星际陆战队的成员,则全都不是人。”
“全,全都不是人?”
“在成为星际战士之前,你需要发誓,誓言里你将会放弃所有作为‘人’的生活,誓言之后,你之后的生命之中的所有时间都将会为了保护全人类而战斗。你将会被变成一个完美的战士,当然你会变强,但有些方面却是他们故意忽略的,首先,改造完成之后你不会再感到恐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事情是很可怕的,作为人的情感之一,你的恐惧将会被压制到一种极限,在你有生之年你都不会感受到那种东西了。而且肤色,发色什么的也会被改变。”
“恐惧只会让人变得软弱,这种东西没了最好。而且肤色发色这种东西,更加不是问题了。”
“笨蛋,人的每一种感情都是很重要的,算了,和你说不清,”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然后还有一点,改造完成之后你将不会再需要女人。”
“嗝!”罗朗打了一个嗝,随后楞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李,似乎想看清楚他的长官是否在说笑,好半天之后他才略有些惊慌的问道:“不,不会再需要女人?他们会把我……”他用手在自己的裆部上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放心吧,不会把你阉掉的。”李笑了笑:“不过对于那种事情,你会变得提不起兴趣。当然,想做还是可以,只不过没之前那么有意思了。”
“变成性冷淡?”
“虽然和性冷淡有些不太一样,但实际效果差不太多。”虽然明白这样做有些不人道,但李也明白,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怎样妥善的解决男性士兵的生理问题?”这个让人头痛的难题都是军官们需要去面对的。在古罗马,军官们提倡男性之间的爱情,这么一来士兵们就能互相帮助解决生理问题,战场之上还会因为和爱人并肩作战而提高战斗力。虽然很恶心,但这无疑是一个妙法。而在另一些地方,军官会为士兵召来军妓,或者干脆允许在战争之时强奸平民。
当然,也可以依靠纪律去压抑,但就像是“种花帝国”的古代圣贤所说的,食色性也。食欲,还有男人对于女人所产生的生理上的欲望都是人类的本性而已,依靠纪律只能压抑一时,很难持久。
而对于驰骋于星际之间的星际战士们来说这种问题则变得更加复杂了,星际之间的旅行往往会很漫长,长时间处在逼仄的空间里对于人的精神也是一种重担,战前的紧张,精神上的负担,被压抑的本性,所有的这些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发酵,往往会让人的失去理智,士兵们需要发泄的渠道。但总不能带着女人到宇宙里去吧?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削弱这些战士对于女人的欲望,这么一来什么问题都没了。
“正常人类的享乐,生活,你必须统统抛弃,怎么样?能够接受吗?”
罗朗咬了咬牙,狠心点头说道:“我能!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星际陆战队的一员,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战斗。”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生活不去享受,竟然要抛弃安逸的生活去战斗,”李叹了口气,“总不会真的是为了让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吧?你可是贵族子弟啊。”
罗朗醉眼朦胧的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然后凑到了李的耳朵边,悄声说道:“我害怕,我要离开这里,我很害怕。”
李皱了皱眉头将身子后仰,他不习惯一个男人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你在怕什么?”
“我很害怕,所以我不敢说,但是现在没关系了,”罗朗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兴奋,“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用害怕了,我要成为星战团的一员,星际战士无所畏惧,我要离开这地方,远远的离开。同各种生物战斗,畅快的说自己想说的话,最后畅快的死在战场之上,我要站直,不惧任何恐惧,我要变强!”
“是的,星际战士无所畏惧。”李点头说道:“不过,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所有的东西,这里的一切。”罗朗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之后便离开了李的身旁,他退了回去,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之上,用咏叹调低声朗诵道:“每一次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了疑虑的因子,每一个看向你的眼光之中都有探究,大街小巷之中充满了电子眼睛,监视无处不在。就算是喝酒,我也不敢酒醉,因为没有人可以相信,告密者与背叛者充满了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为了那微薄的奖赏。那是一种无形的重压,他们如同幽灵,你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他们确实存在,他们就压在思想之上,几乎没人敢说真话。”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思想警察,教会的人,审判庭的人,修女会的人,这些人不仅仅统治者国家,还试图去统治人们思想。他们是思想上的警察,你知道电话线路会被窃听吗?思想警察究竟多么经常的,或者根据什么安排在接收某个人的线路,没人知道,只能猜测。甚至可以想象,他们对每个人都是重头到尾一直在监视着的,反正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就可以接上你的线路,你只能在这样的假定下生活——从已经成为本能的习惯出发,你早已经这样生活了,早已经习惯了每一刻都被一双带有敌意的眼光盯着,每一句话都被记录下来以备后来的审查。”
李抓了抓头,这种事情,他在另一个世界听说过,但还没有见到过,“有这么夸张吗?”
“有这么夸张吗?哈,”罗朗坐了起来,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来自偏远星系的一个家伙,是个好小伙,家里很有钱,出手也大方,活力四射,就像是一团火一样。结果在一次醉酒的时候,他说错了话。”
“哦,他说了什么?”
罗朗抖了一下,用一种将恐怖故事的声音说道:“他说‘皇帝创造了宇宙,放什么狗屁,那些女人简直是疯了。’哈,他简直是疯了,竟然胆敢在公共场合这么说,你无法想象当时的场面,简直糟透了,火爆的喧嚣一瞬间全都停止了,大笑的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悄声细语的人不再说话,唱着歌的朋友也停了下来,朋友都楞住了,甚至没有人敢动弹一下,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凝固了一样,然后恐惧就在这凝滞的空间里扩散。之后大家就这么散了,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不安,我害怕,但我也心存侥幸,我希望那些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真心希望我的朋友没事。”
罗朗呆呆的看着地板,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那个朋友,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但他们知道了,三天之后,我的那个朋友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那儿,没人知道他怎样了,他就“嗖”的一声,不,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就这么蒸发了。之后再也没人提起过他,朋友之间的聚会依然欢乐,大家都仿佛忘记了这个人,好像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他就这么没了,没有任何痕迹。”
“很明显,有人告密了,那些被称作是朋友的人,能够和我坦率的一边大笑一边喝酒的人,这些人之中有人背叛了,有人出卖了朋友。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每个人都有嫌疑,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告密者,或许告密者并非只是一个人,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告密者。或许告密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背叛,而是一种忠诚,对于帝国的忠诚,但是我的内心深处知道,这是背叛,无耻的背叛。有个无耻的,该死的人背上了叛徒的罪孽。”
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但罗朗没有结束,李的消息似乎给他提供了一种保护,压在他精神上的某些东西就这么消失了,他心潮澎湃,畅所欲言:“没有审判,没有法规,甚至都没有逮捕,什么都没有,他们不告诉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们也不告诉你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堵透明的墙一样,有一种不能明言的力量伫立在那里,你无法看到,无法摸到,但是却能够明确的感觉到,是的,所有人能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力量的存在,那堵透明的墙不会阻止你,但是当你越过去的时候,那股力量就会无声无息的显现,你就会被人间蒸发。”
那是散布在空气中的无形的恐怖,这恐惧也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那是一种无言的,隐藏的恐惧。李明白,对于这种事情他不需要语言,只需要聆听。
“可是,天杀的,我知道我的朋友说的是对的。他不仅仅是个有钱慷慨的公子哥,他同时也是优秀严谨的历史学家。知道吗?我最近总是梦到他,梦到他对我说着那些富有内涵,引人深思的话语,直到现在,仔细回味起来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从不说谎,他说的话语多半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就连酒醉之后,他也从不胡说。但就算他什么都不是,我们也知道那句话不是真的‘帝皇出,乃生寰宇。’什么玩意,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帝皇出,乃生寰宇。这是修女会常用的祷词,大致意思是,宇宙里首先有了皇帝,然后才有了宇宙。如果没有皇帝,那么宇宙之中只是虚无,什么都没有。
当然,他的真实意义是,如果没有皇帝,这个宇宙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有了皇帝之后,人类才拥有了这个宇宙。可许多地方的传教士更喜欢用其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很喜欢在信徒面前将皇帝描述成为无所不能的造物者,就连整个银河,也是皇帝创造的。
“就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不需要编造精致的谎言,”李叹气说道:“真相并不重要,因为谎言越大,就代表着他们的权利越大,人们心中的恐惧也就越大。可是这仅仅只是祷词而已,你的反应有些过度。”
“我的反应过度?不,一点也不过度,这事情虽然不大,却正好表明了她们的意图。她们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祷词是为了什么?在无数次的重复之中她们先哄骗自己,然后再去哄骗别人,不同的思想将会被统一,反对的思想将会消失,而那些有反动思想的人都会被蒸发。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啊!我既不想被统一,更不想被蒸发,有时候我倒是希望我真是一个傻子,这样我就能什么都不想了,可是我却无法停止思考,思想如同脱缰野马,因为恐惧肆意狂奔。我的思想已经犯下了大罪,我竟然在暗地里认同那个家伙的说法,更可怕的是,思想罪可不是能长期隐匿的,你可能暂时能躲避一阵,甚至躲避几年,但他们迟早一定会逮到你的。”
“现在你不用害怕了,阿斯塔尔特无所畏惧。”李拍了拍罗朗的肩膀,安慰说道:“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去找雅各布,他会带你去进行先期的仪式和手术。”
罗朗楞了楞,随即放松的闭上了眼睛,“是啊,阿斯塔尔特无所畏惧,我也是阿斯塔尔特的修士了呢。”没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在沙发上响起了。
第三十九章 罗西娜
[305]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这么说着。
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那是惊恐,慌张,不可思议,以及害怕等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因素。可纵然体内的情绪如同狂爆的海洋一般,但他在表面上没有太多的动作,仍然平静如同一汪如镜的湖水,甚至就连行走的步伐都没有一丝变化,他极为谨慎的四下里看了看,身边没有任何人,远方的城门洞开着,两名卫兵手持着老旧的激光枪就这么歪歪斜斜的站在门边打盹,远方的夕阳将这两人的影子在城墙上拉的长长的,城门之内的城市已经燃起了一盏盏油灯,更远的村落里,一道道炊烟正冉冉升起。他所行走的街上没几个人行人。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这个时间人们都回家吃晚饭了。
在他的身边,更是没有任何人,但声音确实就是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声是那样的清晰,就想忽略也不太可能,就好像微风包裹着那个声音,然后悄悄的将这个声音送到了自己的耳边一样。说话的人是谁?他想要告诉我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者仅仅是另一个游戏?
这里是远东ZMX—102号星系的荒野3号行星之上,这个星系并不显眼,它游离于几条繁忙的航道之外,但距离却又不太远,星系之中仅仅只有一颗行星适合人类生存,但行星之上却没有特别稀有的矿物与能源,就连植被也算不上丰富,所以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次等的居住世界使用。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荒野3号行星其实就是一片充满荒野的行星,不多的居民们分散在如同古董的中世纪小镇之中,除开星球上仅有的两个大城市,其他的镇子上就连电灯都没有,人们晚上用的还是古老的油灯。这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是一颗再平凡不过的星球了。
也正因为它的平凡,审判庭才将“避难所”设置在这里的。一方面这个星球的平凡保证了它不会被注意到,平凡,没有特点,就是最好的伪装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星球很平凡,所以就算它因为“避难所”的存在而被注意到了,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情况应该会很糟糕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损失了这颗平凡的星球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312]
还是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有些不太理解,这个声音的主人想说什么?声音在他降临这个星球之后就出现了,标准的哥特语发音,优美的女声,声音的尾处还带着一种奇妙的颤音,有着一种奇特的媚意。
他很想陈恳仔细的同这声音的主人谈谈,可这声音没说别的,仅仅只是数数,数字首先是1,然后是,2,3,9,10,11,18,19,23……然后是一长串数列,数字之间有的连续,有的断裂,他思前想后,用各种方式将这些数字排列组合起来,企图向找出其中的规律与联系,可他几乎要想破了脑袋,结果还是完全不明白这些数字有什么意义,就好像是一连串随机出现的不断增长的数字一样。
如果没有任何意义,那又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串数字?
最后他还是只能放弃,想不出有什么意义,那么应该就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了吧。他有着这种自信,因为他并非是一般人,他是一名审判官。经受过正规的间谍培训之后使得他对于数字以及情报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感,即使在众多审判官之中,在情报以及数字方面,也很少会有人比他更强了。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开始还算是有节奏的和敌人周旋,到了最后则是完全的逃窜,到了现在,“避难所”就在小镇之中,他反而没那么慌张了。
他有预感,一切都将会在这里结束。
他就这么在城门口突然的站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深的拔了一口,把烟雾吞进肺部,隔了好一会儿,这才满足的吐出了淡淡的烟雾。
应该放松下来,让自己好好想一想了。
首先,是审判庭从未有过的失败,历史上最大的挫折,有十三名身处远东的审判官被谋杀,有的倒霉蛋被切成了肉块,有的则被高能量脉冲束在脑袋上给开了一个大洞,还有的被割断了喉咙,他们有的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的死在闹市之中,有的尸体在臭水沟里被发现,有的在火场里被烧成了焦炭,还有一人走着走着就这么倒在了人群里。这简直太奇怪了,审判官并非是普通人,他们经受过严格苛刻的训练,精通潜伏,情报,格斗,枪械,各种机械驾驶,他们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不少特种部队里出来的教官,也不一定是审判官的对手。想要杀掉他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由于工作需要,几乎所有的审判官都有着极强的洞察力,他们能够轻松看穿事物的表象,去发现迷雾之中的真相,这样的人多半对于环境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他们眼神锐利如鹰,敏锐如鹿,特殊的工作需要他们就算是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中也必须带着情报安然返回。
可现在,就是这样的人,被人就这么一个个的杀掉了,就如同宰小鸡一般的给轻松捏死。
事情不太正常,必须有人搞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奔走在命案发生的每一处,仔细的检查尸体,收集情报,希望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发现真相。然后,他就被敌人给盯上了。
他不知道那些家伙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就如同他也不清楚那些敌人是如何发现其他审判官一样,审判官不会讲头衔顶在脑袋上面,他们一般都有着掩护身份,外表看上去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并且他们也擅于隐藏,就像是隐藏在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想要在大海之中精准的找到这一滴水是怎样的难度?可敌人偏偏就做到了,还连续做到了十三次,如果加上自己,应该是十四次。
毫无疑问,远东审判庭里出现了叛徒,叛徒的地位还不会低,因为这叛徒能够接触到一定层级的人员名单资料。有了这个判断之后他也只能更为小心的行走在远东各个星系之间,勘察每一个审判官死亡的现场,他必须收集到足够的资料,这样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还没等他将资料发送回去,敌人就已经盯上他了。
一路之上他带领的十二名扈从被一一杀死,最开始敌人找上他们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狂喜,如果将敌人抓到,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也不至于让大脑如此疲劳了。于是他们设计了陷阱,做出了圈套,等待着猎物的光临。
但结果却相反,猎手变成了猎物,敌人强大的不像人。
其实也并非是人,从尸体上的伤痕,战场上的种种痕迹就能判断出手的应该是灵族,更为简单的是,普通人类也很难做到跨星际的犯罪,有跨星系能力的人多半都在审判庭的名单上呆着呢,而且也不会有那个罪犯会丧心病狂的将审判庭当他们的敌人。
灵族的星空行者竟然如此强大吗?
[345]
如同是恶魔的耳语,你不知道是谁在说,也不知道那个人在那儿说,但那个声音就是能够在耳边清晰的响起,他的精神几乎要被这不断在耳边响起的轻语给催垮了。
毫无疑问,这是灵能力,他知道灵能力,这玩意就如同巫术魔法一样,奇妙并且危险,当年也学过灵能力防护,如何竖立心防,如何坚固意志。之后的任务之中也同一些灵能力者打过交道,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灵能力的强大。拥有灵能力的人可以轻易的做到许多不可能的事情,使唤火焰,寒冰,无形的立场,控制闪电,甚至是预知未来。
那么用灵能力,将话语送到自己的耳边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那么敌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叹了一口气,到了最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搞不懂灵族人在想什么。
把烟头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灭,他不再多想,管他呢,回到“避难所”找个人将情报送回去就好了,天知道那些变态的“豆芽菜”们在想什么,这么想着他便不再犹豫,揉了揉眼睛,他迈步走入到小镇里去。
[400]
进入到隐蔽的避难所,他看到了满地的血水,鲜血几乎淹没了脚裸,人们以各种姿势躺倒在地,眼睛仍然就这么大睁着,脸上仍然有着不敢相信的神色,这里的人都死了。
房间之中的办公桌之上绑着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如同是绑在试验台上的青蛙一样,年轻人健硕的身体上已是伤痕累累。一个裹在斗篷里的身材瘦小的家伙正站在办公桌之前,这人的脸隐藏在兜帽之下,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正轻柔的,甚至是优雅的从年轻人的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无疑,年轻人身上的伤痕都是这个家伙造成的。
“四百零一。”她脆声说道,为她声音做伴奏的是高亢的惨叫声,显然,躺在办公桌上的年轻人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等到惨叫声缓缓消退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来的好慢,不过呢,你其实可以更慢一点的,这个雄性猴子的身体非常强健,听听他的惨嚎,多么的高亢有力呵,我想一时半会他是不会死掉的。”
审判官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冷声说道:“你是谁?”
“那么首先是自我介绍……”她优雅的躬身行礼,姿势曼妙而又美丽,她直起身子之后继续说道:“我叫罗西娜,伟大灵族的星空行者,那么你又是谁呢?一直追寻我等踪迹的猎狗?”
“我的名字有很多,”他小心的斟酌着言辞,希望能够尽力的将谈话延长:“但无论是那一个名字,对您来说似乎都没有意义,我不过是为帝国服务的一名忠心的仆人而已,而在帝国之中,还有着千千万万我这样的仆人。”
罗西娜轻笑了起来,她取下了兜帽,露出了娇媚的容颜,从外貌上看起来,她看起来同人类几乎没有太大区别,除开她那尖尖的耳朵,以及一举一动之中所蕴含的那种优雅,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便是这个灵族人眼中的那一丝癫狂。罗西娜斜看了站在门口的审判官一眼,摇头说道:“你们人类可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呢。猎物的名字确实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说不说都一样,你既然明白这一点,为何又要说出那种话语呢?你们的数量再多,也不过是卑微的人类而已,四百零二,听听这惨嚎,可怜的生物,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命运吗?你们不过是卑微的猎物而已,卑微的出生,卑微的死去,在这远东,你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我不明白,我们两族曾经并肩作战,在恐惧之眼,帝国的战士和灵族共同对抗邪恶的混沌生物,为何灵族的枪口要转向盟友?”
“盟友?”罗西娜摇头说道:“‘阿莱托克’一族可从未同你们那脆弱的帝国结盟,在‘恐惧之眼’附近同你们一起战斗的应该是‘乌思维’的人,和我们‘阿莱托克’毫无关系。”
“就算如此,你又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们的战士?”审判官指着桌上的可怜人说道:“技不如人,被你杀死,他们不会有怨言,为何又要这样折磨他?”
“折磨?不,你弄错了,我只是在研究。”罗西娜认真的说道:“我可不仅仅是星空行者这么简单,在星空行者之上,我更是一名艺术家,我研究的领域是死亡,毕竟没有什么艺术比死亡的艺术更绚丽多姿。而且这同时也是一个警告,
“警告?”
“我只是带来死亡,留下尸骨,这是连人类也能理解的警示。”罗西娜认真的说道:“事实是,你们不应该进入到那个被你们称为‘伊甸5号’的星系之中的,那是属于我们的星球。”
“伊甸5号!?,”审判官楞了楞,随即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那是颗无人行星!”
“那是我们的行星,”罗西娜理直气壮的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没在上面生活,但那仍然是我们的行星。”
审判官沉默了,因为他已经愤怒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可恶的灵族生物怎么不说地球也是他们的行星,‘你们这些该死的身材瘦小的豆芽菜也没有生活在地球之上,所以地球说不定也是你们的行星呢。’这些天杀的畜生。
不过总算还是有所收获的,灵族‘阿莱托克’一族的异动原因总算是知晓了,因为伊甸5号。
但凡冠名为伊甸的行星,就说明这颗行星生态环境极好,特别适合人类生存。并非是简单的适合人类生存,而是特别适合人类生存。到了那种地方,就好像是到了古代传说之中的伊甸园一般,人类在其中可以忘掉所有的困苦,无忧无虑的生存下去。
如果探险队的资料上标注的没错的话,那么伊甸5号就是那样的一颗如同天堂一般的星球,那里有着梦幻一般的自然景象,那是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美妙的世界,普通人只需要带上一套野营设备就能在伊甸5号上度过一个完美的周末了,丰富的野生动物与丛林之间的各种瓜果使人根本就不用去担心饮食问题。
这样的星球在整个宇宙之中极为少见,冰冷的宇宙现实而且残酷,它给人类展现的更多是冰冷的岩石以及困苦的环境,而这种如同天堂一般的行星,而且还是无人行星,这种事情就十分罕见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伊甸5号!现如今还在我们的手中,”审判官冷静的说道:“帝国的军队如今在伊甸5号上建立殖民地,你们现如今的做法,应该是战前的准备了。你们打算侵占伊甸5号吗?”
“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好了,话已经说的足够多了,我对你以及厌烦了,再说你操心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带来一个讯息,不论你们做了什么,或者你们即将要做什么,我们全都清楚,银河中没有一个地方能逃过阿莱托克鹰眼的凝视。”罗西娜笑了笑,随即闪电一般的抬起了手,在一瞬之间,她就拔出了一把造型特别的枪,然后扣动了扳机。
审判官没有一刻放松,但是敌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已经超出了人类反应的极限。他只来得及伸出手挡住了脸,然后他就被无数细细的丝线给包裹住了,下一刻,审判官就变成了一地的碎肉,身体之中的鲜血一时之间失去了承载它们的容器,哗啦的垮了一地。
罗西娜迷恋的看着那个人类的身体就这么垮塌了下去,她舔了舔嘴唇,这种事情不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感到兴奋,身体之内的冲动如同野兽一般,不受控制。她回头看到了办公桌之上的裸露的男性身躯,还有那些翻开的皮肉,留着鲜血的伤口,所有的这些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
需要慰劳一下自己的身体了呢,这么想着,她掏出了一管试剂,给年轻男人注射了之后,她跨【骑】了上去,之后便是激烈的耸动和柔媚的呻吟。
第四十章 属于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