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早上出门太匆忙，所以屋子有点乱。我一个人住，所以没有沙发，不介意的话你坐餐桌这边吧？”季年年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不。”陶宁刚坐下，高尔夫就跳上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冰箱。
“这家伙。”季年年从冰箱取出食盒，“我早上放进去的时候，它就眼睛发绿。尝一尝？我早上起来做的饼干，不加糖的，还有卤味。”
“哇。重金难求的小姐姐饼干，我洗个手。”
陶宁去厨房洗了一下手，回来的时候看到高尔夫在扒拉食盒，被季年年一下一下的拨开，“别动，不是给你吃的。”
高尔夫把手搭在她手背，喵呜喵呜的撒娇。
陶宁对猫狗向来无感的，却被眼前这一幕萌到了。
季年年把高尔夫抱下餐桌，“饼干在白色盒子里，你自己拿一下，我给高尔夫喂点小鱼干。”
“好，要不也给它两块饼干吃？我看它很想吃啊。”
“它就是馋的，但是其实它不爱吃这个饼干，每次都吃一口就不吃了。”
“这么浪费啊。”陶宁拿出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又酥又香，上面还加了他喜欢吃的杏仁，“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会高尔夫有小鱼干吃了，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其实这个饼干喜欢的人真不多，我给刘盲吃他也是很嫌弃。他说饼干不放糖，哪来的脸说自己是饼干。”
“恩？”陶宁又拿起一块，吃得倒是美滋滋的，“除了我，还有谁喜欢？”
季年年想了一下，“除了你，好像就只剩我爸爸和我妹妹了，而且他们的喜欢里，还掺杂了亲情的成分。”
陶宁连忙表忠心：“我的喜欢，不掺杂任何成分，就是纯粹的喜欢。”
“真的啊？”季年年笑起来，“那我以后就只做给你吃了。”
“只？”陶宁很满意这个用词，“好。”
季年年：“……”
好好的一句话，被他挑出那个字之后，就变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我去给你榨点果汁。”
“不用榨果汁了。”陶宁走到厨房门口说，“刚刚喝过酸奶了，我吃点饼干就好。你过来，我们聊聊。”
☆、66
听到聊聊两个字，季年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来找她。
“程遇和你说了？”
陶宁恩了一声,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季年年迟疑了一下, 开口时却没有回答他, 而是问他：“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吗？”
陶宁笑了一下, 眼睛很亮，仿佛有星星掉进去了一样, “我当然支持, 无条件支持。”
季年年瞬间心都化了。
“早上上课前, 辅导员找我去了办公室，因为最近正好是奖学金的审核时期，我以为是因为奖学金的事, 然后过去了，他说，我被人举报, 在校期间去打职业赛, 晚归，造假兼职信息, 违反了学校的有关规定, 所以我这个学期不能拿奖学金了, 不仅如此, 如果我还继续参加比赛, 他们还会给我处分，留校察看，严重的可能还不会给我发毕业证。”
陶宁震惊了, “举报？！不能拿奖学金？！处分？！”
他的暴脾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立刻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季年年及时地拉住了他，“陶宁，我和你说，并不是想让你帮我解决这些事。”
“我知道。”陶宁说，“你要不要待在战队，要不要打职业赛，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不是被学校逼着退出。何况被举报被处分，这个真的不能忍。等我把这些事解决之后，你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做职业选手，好不好？”
最后的一声“好不好”，温柔得叫人难以抗拒。
他打电话的时候，高尔夫就趴在他腿上，被陶宁摸得昏昏欲睡。
“最迟明天就会有结果了。”陶宁挂了电话说，“我先走了，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啊？你现在要回江北？”
“不舍得我？”陶宁一脸坏笑。
“不是，这么晚了都，开车不安全。”
“恩。不过我不回江北，我前段时间刚买了一套现房，就在你们学校附近。”
季年年受不了了：“哇！你又炫富！！！”
陶宁一脸害羞：“有空去我家坐坐，我给你泡茶喝。”
“不坐，不喝，你赶紧走。”
陶宁一脸委屈地抱起高尔夫，小声说：“高尔夫，你妈妈要赶你爸爸走耶。”
季年年：“我是它姐姐好吗！”
陶宁微微叹气，“乖女儿，过来爸爸抱抱。”
“你赶紧麻溜的滚蛋吧。”季年年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把陶宁送走了之后，季年年抱着高尔夫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下，沙发上，高尔夫身上，都还残留着陶宁身上独特的香气，凌冽得好似□□，让季年年欲罢不能。她在高尔夫身上使劲嗅了一下，高尔夫一直在推她的脸，很嫌弃似的。
“好羡慕你哦。”季年年喃喃自语，“我也想像你一样趴在他怀里被他摸脑袋，唉！”
第二天一早，陶宁就打电话过来了。
季年年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个电话叫醒了，她接起电话，抢在他前面问好：“宁爷！早上好！”
“早上好。”陶宁也在那边笑，“起床了吗？”
“起了，我在化妆，一会就过去找你。”
“不用了。”
季年年啊了一声，“你不和我一起吃早餐了？”
“不是，我是说你不用来找我，我已经快到你家楼下了，二十分钟够不够？”
“不用那么久，十分钟OK！”
季年年火速化了妆，给高尔夫倒好了猫粮就跑下楼了。
陶宁的车就停在单元楼门口侧边，季年年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她今天穿了一条条纹吊带连衣裙，外穿一件牛仔外套，看起来很可爱，很让人心动，更何况她还在车外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
简直暴击。
上车的时候季年年看了一眼手机，很意外，“才八分钟，我真的是破纪录了。”
“你今天有课？”陶宁奇道。
“没有啊。”
“那你着什么急，我们又不赶时间。”
“我怕你久等了。”
“等你，多久都不会久。”
季年年捂胸口，“我天……太会撩了。”她顺势问出了自己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嘴巴那么甜，经常这么撩女生吗？”
陶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得不谨慎起来，“没有，我认识的女生都有对象。”
他自认为这个答案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了，但是季年年还是眯起了眼睛，神情危险地看着他，“这是在嘲讽我单身？”
这下陶宁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连连摆头：“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我自己也是单身，怎么敢嘲讽你。”
“话又说回来了。”季年年继续一副不经意的样子，“你为什么会是单身呢？”
“因为之前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之前？”季年年敏锐地捉到他的用词，“那就是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她想起上次他喝醉了说自己有心上人的事。
陶宁恩了一声。
季年年觉得自己心里酸溜溜的，“是不是上次那个？”
陶宁：“哪个？”
“上次我们去老屈那里吃饭，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季年年说，“感觉你们之间很不一般，她一来你就想走，而且也没给她脸色看。”
陶宁差点一脚刹车，“谁？你说fifi？”
“反应那么大，我猜对了？”
这大概就说得过去了，他喜欢fifi，但是fifi有男朋友了，所以他没有恋爱谈。
陶宁倍感交集，简直恨不得立刻跟她表白算了。
“首先，我不会喜欢上一个网红，其次，我不会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最后，如果我喜欢她的时候是单身，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和别人在一起。”陶宁说，“我那天有给脸色她看？很明显？”
“也不是很明显啦。”只是她一直都比较关注他，所以发现了fifi进门的瞬间，他皱眉了。“你不会喜欢上一个网红，什么意思？”
“我……以前挺讨厌女主播女网红的。”陶宁干脆跟她坦白了，“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带了成见。”
“这我知道。”季年年笑了起来，“因为我和余乾‘谈恋爱’，对吧？”
“我以前讨厌网红，是因为fifi就是一个网红，她为了能红，追我一个朋友，我那朋友是个很优秀的职业选手，当时粉丝就很多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很高调地秀恩爱，打着我朋友的名义直播，开网恋，出书，涨够粉，赚够钱之后，毫不犹豫的把我朋友甩了。”
季年年一脸的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种人？！”
“恩，我那个朋友失恋之后就一蹶不振，却因此被教练骂，被粉丝骂，最后他自己也放弃了自己，退出了战队，再也没打过比赛了。”
“好可惜啊……”听起来就觉得很惋惜，虽然陶宁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季年年还是能感觉到，陶宁很在乎他的这个朋友，所以才会这么讨厌fifi，连带着都讨厌这一整个群体了。
陶宁在旁边笑了一下，“当时程遇跟我说，你打算退出战队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感觉。”
季年年怔了一下，“也觉得……可惜？”
他点头，“你玩游戏很有天赋，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你的意愿之上，如果你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现在退出也刚刚好。”
打职业，做直播，都是吃青春饭，长期枯燥的训练，以及不规律的作息，如果不是真正喜欢的人，很难坚持下去。
“我很喜欢的，很喜欢游戏，很喜欢Sting，也很喜欢和你们一起打比赛时候的感觉，我只是……”季年年的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很沮丧，“我只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打职业，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菜，当初程遇非要拉我进战队，也是因为你们觉得面试的时候把我赶走了所以过意不去。我们战队里，UR是打野女神，刘盲是上单男神，毒蛇和初恋，也是令往年冠军队都忌惮的选手，你就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最擅长打ADC，可是就算你不打ADC，打辅助也很出彩。这段时间我不训练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偷偷练英雄，和朋友双排，几乎都是他带我飞，我真的……”
陶宁很意外，也有些失笑，“我跟你解释一下，当初要你进战队，确实是因为过意不去，但是你想一下，如果你没有实力，我们会让你打输出位？还让你打比赛？如果你菜，你觉得我会给你打辅助？如果你菜，程遇会让我打辅助？”
季年年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很少去看战绩？比赛里，打出伤害最多的是谁？推进率最高的是谁？”
“都，都是我吗？”
陶宁都要被她气笑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要退队的原因是这个。”
还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