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周莉莉抽空去了宋家,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她一回来就匆匆来了304病房见何星瑜。
“何先生,这是我刚刚去宋家拍的欣欣的照片,她精神不错,听宋太太说已经没事了,明天就能来上班。”周莉莉边说着,便把手机递给何星瑜。
何星瑜接过来,上面已经点开,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二十来岁,模样周正,此刻面对着镜头,大概是知道这次是周莉莉给她的护身符救了自己一命,面对拍照的周莉莉,眼神感激,可眉心间却隐隐依然缠.绕着一股黑气。
只是旁人看不到,何星瑜皱眉瞧着这一幕,表情凝重。
他给的护身符之前输入了一些灵气,足够化解她身上的霉运,甚至替她挡下命劫,明明该是恢复正常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却霉运缭绕,那些黑色的霉气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往她身上钻,就像是……她身上有什么正在吸引着那些不存在的霉运加深。
周莉莉看他脸色不好,心里也咯噔一下:“何先生,欣欣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何星瑜撕下一张纸,重新叠了一个纸鹤,这次却是加了不少灵气,交给周莉莉,表情凝重嘱咐:“你带着这个立刻去宋家,让宋欣欣宋父宋母来这里一趟。”
“啊?”周莉莉奇怪,之前何先生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何星瑜言简意赅道:“有人想要她的命。”已经不是单纯的霉运加身了。
周莉莉动作很快,她按照何星瑜的吩咐带着纸鹤去了宋家,说大师要见他们,宋欣欣的霉运还没彻底消除,得亲自见一面。
宋父宋母一听这哪里等得及,他们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宝贝的不行,赶紧带着宋欣欣就往医院来,这一路上又是倒霉事不断,好在最后都安然无恙。
等周莉莉把宋欣欣三人带到304病房,宋父宋母看到病房里只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很好,可……大师在哪儿?
他们疑惑看向周莉莉,“小莉,这大师人呢?”
周莉莉指了指已经坐起身的何星瑜,指了指:“那就是你们一直要见的大师,我去门口等着,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何先生好了。”周莉莉怕有人打扰男神,赶紧转身出了病房的门,好在这一层病人一共也就三个,那两个病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也是腿脚不便,几乎没出来过,倒是也不担心。
宋父宋母不认识何星瑜,宋欣欣认识啊,她出事前还跟同事讨论过何星瑜的八卦,“你……你真的是给莉莉纸鹤的大师?”可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信宋父宋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主要是太年轻了,可他们昨晚上就听到女儿说事发时那个替她挡了一命的纸鹤,也不敢随便低估,虽然心里狐疑,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这位先生,你真的是帮了我女儿的大师?”
“大师说不上,如果你们是说那个纸鹤,的确是我叠的。”何星瑜从宋欣欣一进来就将她整个人看了一圈,她眉心果然如照片上看到的一样,霉运往她印堂里钻,不过这么短的功夫,眉心再次黑了,不仅如此,萦绕在四周的霉运,让她整个四周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像是黑蒙蒙的,带着诡异。
宋父宋母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到底这大师年不年轻了,只要有本事那就是救命的菩萨,他们赶紧上前,“小莉说我家欣欣身上的什么霉运还没彻底消除,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你可得救我们欣欣一命啊。”
何星瑜点点头,视线在宋欣欣身上黑雾弥漫最浓的一处看去,指了指她的手腕上有些年头的东西,“这手表是谁送给你的?”
宋父宋母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这……是欣欣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送给她的,怎么了?”
何星瑜却是看着宋欣欣:“这是你父母送的那只吗?”
宋父宋母不解,扭头去看宋欣欣,这就是他们送的啊,一模一样的,可扭头却看到宋欣欣的脸色都变了,心里咯噔一下:“欣欣,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师说的是真的?我们送给你的那块手表呢?”因为是独女十八岁的成人礼物,他们一咬牙花了好几万买了这块手表送给她,可这瞧着还是一模一样啊,怎么就不是他们送的那只了?
宋欣欣摇摇头,“这……的确不是我爸妈送的那只,当年那只不小心被弄丢了,后来……就变成了这只,不过这只是假的,只是瞧着一样而已。”
第7章 【同命生死符】
何星瑜的目光很淡,可却像是能直击人心,看得宋欣欣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她其实不怎么想再回忆起那个人,可她不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何先生明明是明星怎么会懂这个,可对方一眼就看出她手上戴着的不是父母那只,加上之前真切感受到护身符带来的冲击,她是相信的,哑着嗓子还是解释道:“如今这只,是我前男友送的,我跟他是大一开始谈的,大三的时候有一次我跟他出去旅游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给弄丢了,他后来就送了我这只假的,他当时买了一对,他也有一只男式的。只是半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谈了四年多的恋爱,说不难过是假的,她好不容易才从这段恋情中走出来,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宋父宋母也是震惊的,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有个男朋友的?竟然还谈了这么久?
何星瑜:“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分手吗?”
宋欣欣的眼神里涌上痛苦,这段恋情她谈了四年,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可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也很痛苦,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却是没办法,她垂下眼,没敢去看父母的目光,低着声音道:“我们是同校但不是一个专业,上大一两个月就开始谈了,只是头一年还好,我们关系很好,只是……大二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对我的掌控谷欠很强,甚至管我私下的交友情况,甚至连我穿什么,每天做什么都要过问。最后大二下学期甚至严重到,一看不到我就要打电话,逼着我视频,我当时反而生出抵触心理,很是烦躁……过了一个暑假,我本来打算大三一开学就分手的,可谁知道大三刚开学没多久,他提议我们出去旅游,我想着分手前去旅游一次算是留个念想,毕竟他是我的初恋。也就是那次旅游,我的手表忘在酒店房间里,他回去替我去拿,却说不小心掉了,说回头给我补一个。我当时虽然在意手表,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回去了。他回到学校真的又送了我一个,这手表竟然还是一对,虽然他说是假的,可瞧着真的跟之前那只差不多……而自从送了这只手表,他突然一改大二时候的掌控对我很是信任,也不时常缠着我,我们之前又重新回到了大一刚认识时候……我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
说到这,宋欣欣的声音里带了些迟疑,最后对上何星瑜漆黑的瞳仁,不知为何心莫名一片安定,她深吸一口气:“可直到我们毕业,我当了护士,他则是去了别的公司实习,因为他那个工作应酬多,会偶尔喝醉酒……也就是偶然一次醉酒,他暴露出本性,对我说了很多不堪的词,说这些年他之所以没继续监视控制我,就是因为当时我想跟他分手,他为了留住我才一直克制着,可他觉得我骨子里就是……”
那些话宋欣欣有些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我当时气急了,骂了他一句转身就要走,可谁知道,他竟然打了我。我当时是震惊的,后来无论他怎么求,我都坚决的分了手,没再见他,扔了我们之前所有的东西,只是这个手表,到底戴了很多年有感情,还是留了下来。”
宋父宋母听得愤怒不已,“什么?那个混账竟然打你?你怎么不跟爸妈说,爸妈给你做主,你这傻孩子,你……”想到自己的宝贝竟然被人这么欺负,宋父宋母愤怒不已。
宋欣欣摇摇头,她就是怕父母知道会生气才没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处理好这些,加上这半年来他也没再来找自己麻烦,也没出现过,宋欣欣渐渐走了出来。
何星瑜看出她的侥幸,叹息一声:“他不是没来找你,而是当时送给你手表的时候,已经动了手脚。”
最后几个字让本来正心疼女儿的宋父宋母脸色一白:“大、大师……动了手脚是什么意思?”
何星瑜摊开手,“宋护士,你把手表给我。”
宋欣欣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霉运,似乎就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只是一开始没这么严重,结合何星瑜的话她想到某种可能性,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退下来递到何星瑜手心里。
何星瑜看了看手表,翻过来,瞧着黑气弥漫最严重之处,他的手指在表背上一拨,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表背竟是打开了,只是随着何星瑜将表背的金属拿下来,一半是表针,可另外一半放电池的地方,上面却多了两样东西。
等宋欣欣以及宋父宋母看到这两样东西,不止脸色发白,浑身也气得发起抖。
这表的另外一半内里,用一种暗红色的东西写了一些很奇怪的符,不仅如此,里面还锁着一根折成一团的一根长发。
宋欣欣脑子空白一片,她抖着手指,她大概猜到那根头发是自己的,“这……这暗红色的符是什么?”
何星瑜低头嗅了嗅,看了眼苍白着脸的小姑娘:“用他的血写成的……同命生死符。 ”
宋欣欣一听到是血写成的,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脸色难看之极,尤其是想着她竟然戴着这东西将近三年,更是又恐惧又愤怒。
宋父宋母冷静下来,担心害怕,“大师,什、什么是同命生死符?”为什么欣欣那个前男友会弄这个东西?
何星瑜:“同命生死符,就是那位把自己的命与你女儿的命连在一起,同生共死,他生,你女儿生;他死,你女儿……死。”他看了眼宋父宋母,“简单些说,他不想与你女儿分手,所以,宁愿拖你女儿一起死,只要两边都戴着这个手表,就是一个媒介,他只要对自己动手,他的生命迹象越是淡,你女儿的霉运就越强,等倒霉到意外而死,那他那边也同样会气数到头,所以,才有同生共死一说。”只是这办法,损人不利己,又阴又毒,还自私透顶。
宋欣欣的心凉了半截,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被宋父宋母给扶住了,宋欣欣怎么也没想到,大三她刚动了分手的念头,他竟然……当时就打算如果她分手,他就弄死她的念头。
怪不得自从她戴了这个手表,他就放了心再也不管控自己了,他不是不想管了,而是只要她敢与他分开,他就跟她做一对同死鸳鸯。
宋父宋母更是又气又急,抹着眼泪,“大师,这……这就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何星瑜看宋欣欣一眼:“有。不过这东西需要毁了。”
宋欣欣抹了抹眼,深吸一口气:“何先生你毁了吧。”她顿了顿,“毁了之后,他会怎么样?”
何星瑜看出宋欣欣不是为对方求情,而是怕对方再来报复,她害怕连累了父母,何星瑜这才笑道:“你尽管放心,他动了这等恶念,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自然会反噬。他加注到你身上的霉运,之后会全部返还到他自己身上,加上他本来就气数将近,也算是咎由自取。”而帮他动手的人,也会被反噬,只是会怎么样,就要看对方的道行了。
宋欣欣松口气,这种事就算是报警怕是也不会有人信,如今这种结果最好,她不是圣母,对方都要她的命了,她也生不出同情。
何星瑜得了宋欣欣以及宋父宋母的同意,让宋欣欣摊开手,指尖虚虚在她指肚上方一点,手上没任何伤口,却有一滴血珠从指腹溢出,何星瑜借着这滴血,隔空划了一道符,注入灵力顿时泛着金光,骤然打入那手表的暗红色血符上,随着一阵光大盛,下一刻那血符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根长发也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而那手表也坏了,停止了走动。
宋父宋母瞪大眼瞧着这跟变戏法似的一幕,彻底信了这位真的是高人,千恩万谢,何星瑜却是将废弃的手表还给宋欣欣,望着她眉心散开的黑雾,笑了笑,“捐了就行,以后多积善缘,对你有好处。”
宋欣欣真诚朝他鞠了一躬:“多谢何先生救命之恩。”
宋父宋母非要另外报答被何星瑜婉拒了,等宋父宋母离开,才松口气,抬眼就看到门口周莉莉眼睛亮晶晶瞅着他,对上何星瑜的眼,握了握拳:“何先生好好休息,我去替你送送他们。” 啊啊啊男神太厉害了!她要出去跑几圈,否则怕自己会在男神面前失态!啊啊啊!
周莉莉激动送宋欣欣一家离开,宋欣欣他们也是感激周莉莉的,这次要不是周莉莉先认识何先生,怕是她女儿昨晚上就没命了:“小莉啊,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欣欣这次怕是躲不过这一劫,等大师的腿好了,你一定要帮我们约何大师,何大师不要钱,可请他吃顿饭一定是要的,不然我们这心里也不踏实,你转告何大师,香油钱我们一定捐了,何大师可真有本事啊……”宋母握着周莉莉的手喋喋不休,感激不尽。
宋家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嘱咐周莉莉照顾好何大师,没注意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个中年男子经过时把宋母的话听了进来,他本来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停下步子,转头:“何大师?你们说的什么何大师?”
宋父亲眼见到之前那一幕也深信不疑,听着宋母的嘱咐也频频点头,敬畏不已,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反射性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他们公司的主页上挂着:“老、老板?”
第8章 【第八层】
泰有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可这几天他却是忙得焦头烂额,生意上不顺利也就罢了,他在上大二的独子突然在家里出了事,从楼上给摔了下来,幸亏被保姆发现及时,否则迟一些怕是要出事,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摔断了腿,加上脑震荡,受了不少罪。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只当是意外,可谁知事发第二天独子终于醒了,却一开口就说有人推他,言之凿凿说是当时有人推他下来的,泰有东一听这还能行,立刻报了警,查了家里的监控,却发现根本没人,就是他儿子走到楼梯口自己猛地往前一扑自己摔了下去。
泰有东没脸,想训斥被太太拦了下来,说小孩子撞坏了头一时记不清也是可能的,他赶紧赔礼道歉,还请了副局吃了一顿饭,本来这事也就了了,可那臭小子一口咬定当时就是有人推他,泰有东拷贝了家里的监控拿到医院给他看。
他们一家三口研究好多遍,泰有东一开始看监控很明显当时楼上就独子一人,被人推也不可能,可仔细研究了监控,发现当时儿子摔下去时猛地往前一扑,要不是身后的确没人,可当时那模样的确像极了有什么推了一把才摔下来的。
不止如此,他儿子泰霖后来又说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在学校也有,他一直以为是有人捉弄他,可没想到在家里也有,他公司也不去了,这两天去泰霖学校查了监控,当真一样跟家里突然猛地前扑一样,只是好在当时被同学给拉了一把倒是没事。
可一而再再而三,这事情……就让他想到一些事情上了。
他觉得是不是家里风水不好,或者自己儿子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请了几个有名的大师,钱花了不少,却没解决。
今天中午他终于空出一点时间去了趟公司,结果刚到没多久,就接到太太电话,说是泰霖在医院卫生间又被推了,这次直接脑袋砸在洗漱台上,脑袋磕破一个口子,他急匆匆就赶了回来,结果就听到有人说什么大师,他这几天在遍寻大师,对大师这个称呼很是敏.感。
宋父看到老板也很是惊讶,这几天公司都在说老板出差了,没想到却在医院:“老、老板?”
泰有东只觉得宋父有点眼熟,却不认识,可既然喊他老板,“你是我公司的职员?”
宋父赶紧上前,“对对,老板,我是财务部的会计宋福才,老板你怎么在医院?”
泰有东一看是自己公司的职员,大概是亲近一些,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刚刚说什么何大师?”
宋父张嘴要说,被宋母拽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周莉莉。
周莉莉不认识泰有东,男神不随便见人,她瞧着泰有东,觉得有点眼熟,“不知道这位先生找何大师什么事?”
泰有东看对方明显戒备,反而让他更加相信有本事,一般如果是骗子,肯定一听说他是大老板上赶着来讨好,泰有东把自己独子的事说了,听得宋父直着急,“老板你这真是找对人了,我家欣欣昨天也差点没命,这都是多亏了何大师,不过……这何大师不轻易见人……”
宋父虽然有心帮老板儿子一把,却也更尊重何星瑜的意思,看向周莉莉。
周莉莉看宋父这样,再看看泰有东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的模样,想了想:“这样吧,我不能替何大师做主,我去帮你问问,等六点的时候你还来这里,要是何大师同意我就带你去,要是不同意,那这位先生就另请高明好了。”
泰有东一听有门,赶紧连声答应,目送一行四人离开,才边夹着公文包边匆匆去了另外一栋楼,这栋楼是h市第一附属医院的特级vip病房,条件设施都一流,私密性也更加好,与普通的vip病房又高了不止几个级别。
泰有东在这家医院有股份,他儿子出事,直接就送到这栋楼来了。
这栋楼一共九层,越往上待遇越高,里面入住的人身份也越是非同一般。
跟之前宋父他们出来的那栋也好一些的病房楼隔得不远,泰有东拐个弯去了最好的那栋楼,去了第八层,进了一个病房,里面一应俱全,不像是病房更像是总统套间。
而他儿子正躺在其中一间病房的床上,蔫哒哒的,额头上缠着纱布,眼睛耷拉着,有点呆傻,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最近的事彻底绝望了。
泰有东放下公文包,拍了拍安抚一番太太,才去病床前,“阿霖啊,感觉怎么样?”
泰霖躺在那里生无可恋望着天花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从最初的害怕到惊恐,最后到现在是认命了,他也看了监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明明当时他清楚感觉到有人推他,怎么会没人呢?
他吓得不轻,脑子嗡嗡的,他联想很多,想到看到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瑟瑟发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
泰有东试着又跟泰霖交流几句,对方像是听不到,只是那副呆呆望着一处蜷缩成一团,他越是说话,他越是不安,泰有东长叹一声,干脆站起身,想抽根烟,想到这里是病房,还是忍住了,他回头看了看儿子,想到六点要约见的那位大师,如今只能祈求这个何大师真的有些本事。
周莉莉送走宋父宋母就回去了,她把那个老板儿子的事说了一遍,“何先生,你……要不要见他们?”
何星瑜听完之后没说话,就在周莉莉以为男神不想见的时候,看到男神抬头,“你刚刚说那个泰老板的儿子叫什么?”
周莉莉想了想:“具体名字那个泰老板倒是没介绍,不过他是宋先生的老板,姓泰,他儿子好像叫泰霖……”泰老板将他儿子的事的时候,称阿霖阿霖的,应该是叫泰霖。
何星瑜一开始一直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他之所以还有印象,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他们寝室一共四个人,何星瑜当初考上大学没多久就被星探发掘,后来因为有了些名气不便住校就搬了出来,对同寝的另外三个人只见过几面。
刚开始他住在宿舍的时候也没怎么见过这个泰霖,只听另外两个室友说是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就是本市人,找了关系不必住宿舍,只是挂个名而已。
何星瑜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上辈子他腿断之后住的也是这家医院,没几天听说另外一栋特级vip病房八楼有人跳楼,死的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后来看新闻详细介绍了这桩惨事,说是知名企业家泰氏实业创始人独子跳楼身亡,具体原因不知。
因为泰霖跳楼成迷,新闻大肆报道,还报告了泰霖的专业学历,加上这个泰老板说自己儿子是被人推下去的,还公布了监控,刚好就是他的学校,后来一看还是同一级同一个专业,何星瑜当时留了心,一想这名字不就是他的室友么?
加上当时没两天段群的死就传来了,何星瑜记得很清楚。
想到这个泰霖应该就是他的室友,过两天就会无缘无故跳楼,何星瑜眉头紧皱,让周莉莉快六点当时时候推他去瞧瞧,既然是同学,明知道对方会死,他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救,更何况,从周莉莉叙述来看,上辈子泰霖的死……也许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
泰有东这一下午什么也没看,一直盯着表,等五点的时候实在看不得儿子这恍惚呆愣的惨样,抹了一把脸,交代了太太一声就拿着公文包匆匆下去等着了,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要能救儿子,让他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何星瑜被周莉莉推到一楼,绕到原定的地点,一眼就看到早就等在那里绕来绕去的泰有东,大概是听到动静,泰有东猛地看过去,他已经这样几十次了,只是每次都失望,可这次看到周莉莉,眼睛一亮:“小姑娘,你终于来了!”
他匆匆到了周莉莉跟前,虽然多看了何星瑜一眼,觉得这年轻人长得可真好,可也没把何星瑜往何大师身上想,毕竟……太年轻了,又长成这样一副容貌,难免会觉得更像是哪家矜贵的小少爷。
周莉莉朝泰有东笑笑,“泰先生。”
泰有东心急,“小姑娘,不知道何大师……”
周莉莉低头朝何星瑜看去,泰有东的视线顺着她低下头,对上何星瑜淡漠的眉眼,与他这张颇为浓墨泼成惊心动魄的脸相比,他的眼神太过冷静,第一眼只注意到对方的姿容,可等第二眼再看去,却更多被他周身浑然天成的气质所吸引,那种能让人的心瞬间沉静下来的感觉,让泰有东莫名心头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就是何大师?”可怎么可能?何大师怎么可能这么年轻?甚至跟他儿子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