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也在,说好了发完这张新专辑再走他也很配合,齐良栎对他还是一副爱甩不甩的脸,仲一然和邓岚洛倒是态度如常。
凌灼不提这个事,笑着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对张寻也一样。
之后话不多说,节省时间直接开始工作。
一小时后,暂停休息二十分钟。
刘涛给他们买来下午茶,几个人吃着东西说说笑笑,都没再提那些糟心事
刘涛坐了一会儿要先走,离开之前把邓岚洛叫出去,有事单独跟他说。
齐良栎去上厕所,几分钟后还在休息室里的几人听到外头齐良栎拔高的声音,质问邓岚洛:“岚哥你什么意思?刘哥刚为什么说你十二月份要进组?那我们明年初的巡回演唱会怎么办?”
仲一然出去门外,走廊上只有邓岚洛和齐良栎,刘涛已经走了,齐良栎瞪着邓岚洛,语气冲得很:“你说话啊!”
仲一然喊他们俩的名字:“进来里面说。”
邓岚洛回头看他一眼,先转身进去了休息室里。
齐良栎气呼呼地跟进来,仲一然带上了房门。
不等邓岚洛说,齐良栎先开口:“我刚从洗手间回来,听到刘哥说你的角色已经定了,十二月中进组,我们一月下开始演唱会,一个月的时间中间还有过年你拍的完戏吗?而且演唱会开始前各种准备工作至少得做一个月吧?你人在剧组你打算怎么办?”
邓岚洛镇定说:“尚讯s级的定制剧,原著也是大ip,给的角色是四番,我试镜过了,陈副总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抓住机会。”
齐良栎的声音瞬间又提了起来:“那我们演唱会怎么办?!”
仲一然看着邓岚洛问:“是《明容传》那个剧?”
邓岚洛:“嗯,刘哥说是陈副总认识尚讯内部的人,别人卖陈副总面子才给的机会,陈副总给他们推了你和我,他们一开始觉得你形象更契合角色,但你跟刘哥推掉了试镜是吗?”
一直没出声的凌灼闻言轻蹙起眉。
齐良栎激动道:“然哥推掉了所以你去试镜了?为什么然哥愿意为我们的团考虑,你们一个个的却都这么自私?跳槽的跳槽,拍戏的拍戏,我们这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不如趁早解散算了!”
张寻嗫嚅道:“……那凌灼也在拍戏,谁有好机会会不想要。”
凌灼还没说什么,齐良栎已经快气炸了:“灼哥又没在演唱会期间去外拍戏,更没有招呼都不打说跳槽就跳槽了!”
邓岚洛道:“拍戏和演唱会我会两边兼顾,都不会落下。”
齐良栎冷笑:“你能怎么兼顾?剧组能让你请几天假?演唱会开始之后一周两场,全国各地到处跑,提前排练要不要?你是打算当天去当天回,然后上台划水吗?那这演唱会还有任何开的必要?”
邓岚洛皱了一下眉,也冷了脸:“戏是陈副总推的,刘哥也同意了,他们既然都觉得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我说了能兼顾就一定能兼顾,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齐良栎还要说,被仲一然打断,他接着问邓岚洛:“你已经决定了吗?”
邓岚洛:“刘哥刚说我试镜过了,过几天签合同,实话说唱跳组合在内娱没有出路,走演员路才能长久,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了,就这样吧。”
仲一然低头,沉默片刻,轻轻“呵”了一声。
齐良栎气道:“谁说就一定要做演员?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是vocal你要做歌手,现在呢?我们都不是科班出身一窝蜂跑去演戏有几个人能演出头?而且你就算要做演员,就非急着这一时半刻吗?就不能等演唱会结束等几个月都不行?”
邓岚洛没再解释,不想再跟他说。
张寻帮腔道:“歌坛也不景气啊,而且机会不等人,演唱会随时可以开,好的角色错过了就不一定再有了。”
齐良栎愤怒瞪他:“你连演唱会都不参加打算走人了,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张寻大约也被这段时间齐良栎的态度搞出了火,之前是一直憋着,这下也不想再忍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你是小孩子吗做事情不考虑现实的?我是合约到期正常走人,我没欠你们什么吧?公司让我配合宣传完这张专辑再走我也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们公司资源就这么点,僧多肉少轮不上我我能怎么办?谁不是人往高处走,你难不成还能在这个团里待一辈子?”
“而且,”他说着看从头到尾没吭声的凌灼一眼,继续道,“凌灼有周总监的团队力捧,一早就有大制作男二演你怎么不说,是,他是比我们红,甚至我们成团三年外头人都说岚哥抢了他c位,可大家都清楚得很,岚哥的c位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开始训练时就定下的,岚哥不委屈吗?他和凌灼都是vocal,怎么当初公司就送了凌灼去参加那个比赛,不让岚哥去呢?”
齐良栎:“你有没有良心啊?!要不是灼哥当初一夜爆红,你跟我到今天都未必有机会借他东风出道,现在你在这里说公司捧他不捧你,白眼狼也没你这样的吧?!”
张寻还要争辩,仲一然冷声提醒他:“当时参赛名额有限,凌灼是周总监亲自点的,就算换个人去,换成我们随便谁,你能保证就一定能和凌灼一样拿第一、能一炮而红?凌灼能红能有今天是他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我们确实都沾了他的光,这一点难道你也要否定吗?”
被仲一然一顿说,张寻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支吾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邓岚洛打断他们:“都别说了吧,我根本不想因为这个事吵架,为这种事情起争执有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已经来敲门提醒他们继续,没有人动。片刻后凌灼第一个站起来,平静说:“走吧,继续录音了。”
他先走出去,仲一然跟上,之后其他人才陆续跟了出去。
四点半,录音结束,几人分开各自离开。
凌灼没急着走,在外边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饮料。
仲一然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晚了一步出来,外头只剩凌灼一个,站在贩卖机前正发呆。他走上前,帮凌灼拿出已经掉下来的可乐,送到他手边:“买了怎么不拿?”
凌灼回神,伸手接过去,捏在手中却没打开,垂眸盯着看了片刻,轻出一口气,他问身边人:“队长,你为什么要推掉试镜的机会?是因为和演唱会的档期撞了吗?”
仲一然也买了瓶饮料,拉开喝了一口,慢慢说:“算了吧,我不想演戏,没太大兴趣。”
凌灼:“队长,你不必这样的。”
仲一然:“真的,我真不想演戏。”
凌灼抬眼。
仲一然微笑看着他,凌灼不再说了:“要一起去吃晚饭吗?”
仲一然点头:“好。”
片场,陆迟歇拍完一场戏,回去休息室吃晚饭。
小钱进来顺嘴告诉他:“刚听说张寻已经跟星耀那边签了合同,跳槽已成定局,还有就是《明容传》那剧仲一然没接,他队友邓岚洛接了。”
陆迟歇挑眉:“仲一然为什么不接?”
小钱:“不知道,可能怕耽误演唱会吧。”
陆迟歇漫不经心地吃着东西,片刻后他问:“仲一然是舞担?”
小钱:“是。”
陆迟歇:“四番电视剧他大概看不上吧,尚讯明年一季度不是要开个街舞比赛,导师人选让人去接触他好了。”
小钱:“……陆哥,你这是给他们整团喂资源啊?”
陆迟歇无所谓地笑笑:“挺好,凌老师的队友都能前程似锦,他得感激我了。”
第22章 醒酒
凌灼给杨明放了假,单独和仲一然去外吃晚饭。
他们找了间低调私密性强的餐厅,小包间里无人打扰,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天,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
餐厅后面是市内闻名的城中湖,出门时凌灼随口提议去湖边走走,仲一然没什么意见:“走吧。”
这一段湖岸离岸边公园远,公共设施少人也少,相对安静,他们沿着湖边并肩往前走,看黑夜下城市灯火在湖面投下的斑驳光影。凌灼忽然笑了一声,问身边人:“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公司那会儿,公司还在这附近没搬,那时我们经常夜晚来这边游湖?”
仲一然:“记得。”
通常都是深夜,他们从舞蹈室出来,吃完宵夜沿着湖边散步发泄多余精力,有时是他们两个,有时是五个人一起。
光影映在凌灼眼中,又渐沉进眼底,他说:“是啊,那时候,还挺好的。”
仲一然顿住脚步,轻喊他名字:“凌灼。”
凌灼转头看过去。
仲一然:“你会难过吗?”
凌灼像一下没听明白:“什么?”
仲一然迟疑说:“团里这些事情,让你失望了,你会难过吗?”
凌灼也收住了脚步,沉默一阵,他小声道:“说一点不失望是假的,但是队长,我也没资格要求他们为了这个团牺牲放弃个人利益吧,谁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而且,一直走得更快的人是我自己,不是吗?”
仲一然皱眉:“你别这么说,那些是你该得的,张寻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跟齐良栎吵架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而已,我们都知道没有你这个团出不了头。”
凌灼摇头:“我运气比你们好点而已,队长,你以后也别这么傻,把找上门的机会推了,喜不喜欢总得尝试之后才知道,别人说可以兼顾的东西,你肯定也做得来吧。”
仲一然看着他,凌灼继续道:“真的,挺可惜的。”
“……”仲一然没再说什么:“往前走吧。”
半小时后,他们在湖边长椅坐下,夜色渐沉。
仲一然去附近便利店买来一打啤酒,随手拉开一罐,递给凌灼。凌灼送到嘴边抿了口,啤酒还是冰的,沁凉的味道滑过喉咙。
“这个酒的味道倒还跟以前一样。”凌灼舔去嘴角泡沫,轻声感叹。
仲一然买的是南方一个小牌子的啤酒,这边很少有得卖,以前他们经常一起喝,后来他参加过形形色色的饭局酒局,没人瞧得上这种酒,他也很久没喝过了。
仲一然捏着易拉罐的手指轻敲了敲,听着那声响:“想喝总能买得到。”
凌灼笑了一下:“是么?”
仲一然:“嗯。”
凌灼问他:“队长,你想过以后吗?以后打算做什么?”
这个话题好几年前他们就反复说起过,那个时候以为的以后,是一起出道、一起走到聚光灯下、一起享受鲜花和掌声,但原来那些,也其实不过短暂过眼云烟。
仲一然低眸想了片刻,说:“脚踏实地,走一步算一步吧。”
凌灼:“那也挺好。”
他没再问,目光落向前方在黑夜里偶然掠过湖面的水鸟,继续往嘴里倒酒。
一罐接着一罐地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空了的易拉罐扔了一地,仲一然弯腰捡回塑料袋里,凌灼有些醉上头了,瞥见塑料袋中的宣传单,顺手拾起来,问仲一然:“这是什么?”
仲一然:“不知道,刚在便利店买啤酒,老板随手塞进来的。”
凌灼迷瞪着眼睛,就着远处路灯的一点光亮看手中宣传单,过几天七夕,城外北山公园开放夜场,有烟花庆典活动。
宣传语写“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并肩看星空烟火”,凌灼呆愣几秒,将宣传单对折,捏在了手中。
仲一然看着他的动作,目光稍顿,凌灼抬眼冲他一笑,问:“你还记得有一年我们一起去北山公园的游乐场玩吗?你玩射击项目拿了奖品,是一只电子手表,你还送给我了。”
仲一然:“嗯。”
凌灼遗憾说:“可惜后来那表不见了,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仲一然:“不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吧。”
“是啊,是不值几个钱,”凌灼低喃,再迷糊说道:“回去吧,很晚了,我明天还要拍戏。”
仲一然:“好。”
他帮凌灼叫了车,上车前凌灼回头看他,欲言又止,仲一然提醒道:“回去赶紧睡觉吧,要不明天拍戏要头疼了。”
凌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他:“队长,你大后天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