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
教室门关上,魏易尘看着还恋恋不舍的晏双,毫无同情心道:“车在后门。”
晏双转过脸,脸上表情柔弱又可怜,“魏先生,我刚才演的还不错吧,这样老师应该不会扣我平时分了吧。”
魏易尘:“……”
“你不用演,”魏易尘冷嘲道,“他也不会扣你的平时分。”
放屁,原剧情里教授虽然表面放行了,暗地里可是狠狠地扣了晏双的平时分。
晏双收起可怜兮兮的嘴脸,嫣然一笑,“别人帮忙和自己努力,我还是觉得后者更保险。”
魏易尘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向楼梯口走去,魏易尘在前,晏双在后。
走到拐角处,魏易尘的脚步忽然停下。
“纪少。”
跟在他身后的晏双眼睛一亮。
哦吼,二号鸡蛋和五号鸡蛋在剧情线里的第一次会晤!值得纪念!
一号鸡蛋隐藏在五号鸡蛋后面,所以这其实是三蛋会晤啊!
用心点刷的话,几条感情线都会前进的!
“你怎么在这儿?”
纪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来接人。”
魏易尘态度恭敬,说的含糊其辞。
身为秦羽白最信任的管家兼秘书,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纪遥靠在楼梯口,头微微偏了偏,他好像闻到了那股劣质的柑橘味道。
视线掠到魏易尘的身后。
低着头,掌心紧紧攥着包带,缩成一团的晏双暴露在纪遥的视线里。
瞳孔猛地一缩。
破碎的嘴唇,相似的容貌,秦羽白的管家。
电光火石之间,纪遥的脑中已经拼凑出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
“失陪了。”
魏易尘微微弯腰,看了身后的晏双一眼,示意晏双跟上。
晏双头低得更厉害了,步履缓慢地经过纪遥身边时,攥住包带的手背力气大到骨节都在发白。
“等等。”
第6章
纪家和秦家是世家,要真论起高低来,多年以前算是不相上下,现在却是纪家压上一头。
秦家的没落从上代起,掌权人一个比一个没用,到秦羽白才力挽狂澜,堪堪挽救了大厦将倾的颓势。
纪遥和秦羽白,一个是躺在金山上的少爷,另一个是旧王朝的救世主,两个人在资历辈分上都有差距,可在圈子里的地位却是平分秋色。
无他,纪家现在的实力太过雄厚,足够这大少爷炫耀金钱与权势。
魏易尘跟在秦羽白身边,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纪遥发话,他也只能停下脚步,“纪少有什么吩咐?”
“他似乎不是很想跟你走。”纪遥淡淡道。
魏易尘回头看向晏双,晏双把头快埋到自己胸口,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
装模作样,魏易尘皱了皱眉。
“晏先生,”魏易尘冷冷道,“是这样吗?”
“不、不是……我是自愿的。”
晏双声如蚊蝇,尾音颤抖,任谁都能感觉到其中另有隐情。
魏易尘却是恍若未闻,“纪少,我们能走了吗?”
以他对纪遥的了解,纪遥并不是多管闲事好打抱不平的个性,纪遥会出声询问已经令他感到意外了。
纪遥认识晏双?是晏双对纪遥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魏易尘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
纪遥冰冷的目光掠过晏双遮住大半张脸的长长黑发。
黑发下是一张和秦卿极度相似的脸,却是和秦卿截然不同的软弱、肮脏又廉价的灵魂。
“随便。”
没有温度的两个字落在空中,纪遥面无表情地从晏双身边擦过,径直转向了走廊教室的那一头。
确认纪遥进入教室后,魏易尘目光讥诮地落在晏双身上,“好玩吗?”
晏双抬起头,露出平淡无波的脸,“一般,富家子弟的确没什么意思。”
语气像是根本不把纪遥这个大少爷放在眼里,一副“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把他玩弄在鼓掌间”的恶劣态度。
胸膛里发出紧绷的咚咚声,心脏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迅猛地加速,是遇到危险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魏易尘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嗓音干涩,“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迟到的是秦羽白。
秦羽白派魏易尘去接人,自己稍后过来,然而晏双到套房等了半个小时还没等到秦羽白过来。
晏双不耐地皱了皱眉。
抠还迟到,耽误他刷剧情,再扣0.5分!
“这电脑我能用吗?”
魏易尘陪晏双一起等,分明有柔软的沙发,他却偏偏不坐,双手交叠站得笔直,保持了一个完美管家的形象。
晏双指的是套房里书房的笔记本。
酒店是秦家的产业,这间套房是秦羽白专属的私人套房,里面的摆设用品当然也都是属于秦羽白的私人用品。
严格来说,晏双也是。
“不能,那是秦总的电脑。”
“电脑不行,wifi总可以用吧?”
晏双掏出自己的手机,“这里wifi密码多少?”
魏易尘:“我可以帮你输。”
“谢了。”晏双把手机递给魏易尘。
手里是一款国产机里以性价比著称的款式,屏幕的右上角碎了个一点,没到整个裂开的程度,堪堪能用,手机桌面是白墙灰瓦蔚蓝的天空。
魏易尘认出那是星星福利院的外墙。
他垂下眼,心无波澜地替晏双连好wifi,把手机递还给晏双。
晏双脱了鞋,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双手捧着手机,头一歪,完全不理会魏易尘了。
反正秦羽白都迟到了,他抓紧时间登录邮箱,先去看看老师今天这节课的ppt,补补课。
套房里安静极了,除了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以外,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魏易尘觉得自己似乎是疯了。
晏双窝在沙发里,团成一团安静玩手机的样子竟令他想到“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晏双,岁月静好?
他是真的疯了。
一个轻易出卖自己的男孩。
一个对出卖自己毫不排斥甚至还讨价还价的男孩。
一个故意装模作样逗弄富家子弟为乐的男孩。
一个趴在车窗上放肆又轻佻地让他提前预约的男孩……
魏易尘垂下眼。
薄唇无声。
婊子。
晏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秦羽白才姗姗来迟,听到魏易尘跟秦羽白问好的声音,晏双才转过头,他面无表情道:“你迟到了。”
秦羽白一身西服,外套和衬衣的扣子都扣得紧紧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精英人渣味,晏双出言不逊,他倒也没有翻脸,先拍了拍魏易尘的肩膀示意他出去,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服的扣子,走近沙发,双手撑住沙发圈住晏双,勾唇冷笑,目光鄙夷,“等不及挨操了?”
晏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魏易尘正在轻手轻脚地关套房门,他低垂着脸,像是没有耳朵。
关上门前,男孩冷淡的回答传入了耳中。
“是啊。”
魏易尘关门的动作一顿,他抬起脸,门缝里秦羽白正俯身压下,男孩偏过脸,眼镜落在地毯上,目光跃过男人的肩头,射向未曾合拢的门缝,像捕捉到了自己喜爱的猎物一般,眼眸微微一弯,眯起来的恶劣笑意。
魏易尘关上门,握住门把手的掌心热度上涌,出了一点细密的汗,滑腻又黏稠。
秦羽白在咬晏双的脖子。
他是故意的。
作为一个被买下的奴仆,晏双表现得太叛逆了一点儿。
这不符合秦羽白对晏双的期待。
他要击溃晏双那层浅薄的倔强与骄傲,令晏双从身到心都完全地臣服于自己。
脖子,是个危险又暧昧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