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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天谢   内容大小:2.02 MB  下载:再世权臣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1-19 03: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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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他便是那魏生,被个极风流俊美的男神仙搂在怀中,哄着他解衣就寝。

  他心底不情愿,又莫明有些期待,懵懵懂懂随其摆弄,待到对方玉山倾覆,忽觉不妥——乾坤倒错了,自己须得在上面。便一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

  男仙也不挣扎,只是一声轻笑:“人生苦短,极乐无边,何不共赴神仙地?”

  他胡乱摸索,却总不得其门而入,蓦然看清对方的脸,唇角含情,凤目流辉,宛如雪地上薄粉轻红的一树桃花……是苏晏!

  太子骤然惊醒,粗重地喘着气,满额都是细密汗珠。袴裆中潮湿一片,他掀被看去,竟是梦遗了。

  “……富宝!富宝!”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高声叫。

  外间守夜的宫女急急碎步而入,跪地道:“小爷有何吩咐?”

  朱贺霖抓起枕头,从挂帐门帘处砸出去:“叫你们进来了吗?滚出去!”

  宫女们慌忙退下。富宝进了殿,见鹰平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挂帐的玉钩还在晃荡,太子坐拥衾被,蚕蛹般把自己包得紧紧。

  富宝爬进一人宽的床前围廊,跪在踏板上,紧张地问:“小爷这是怎么了?”

  朱贺霖扭过头,眼眶中仿佛带着血色,将被子掀开一角:“你看,这是怎么了?”

  富宝探头看,又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辛腥味,像四月庭中开的石楠花。他也傻了眼:“奴婢不知……奴婢连根都没有的人……”

  成胜听了宫女禀告,进殿问安。他虽同样是幼年去势的阉人,但毕竟年近五旬见惯了宫闱之事,一望便知,笑道:“恭喜小爷,这是开了精关,今后便可以行人伦之事。”

  朱贺霖茫然:“啊?”

  “小爷是个男人了。想当年,皇爷就是在十四岁定下正妃人选,十六岁大婚。等这事儿报上去,尚仪局便会派宫妇前来教习,除了看春画,大婚前还会带小爷前往欢喜佛密室,观摩佛像机关,领会交接之法。”

  朱贺霖耳根烧得厉害,粗声粗气道:“才不要什么宫妇来教习,小爷我自己会看!”

  -

  天色渐黑,妃嫔们所住的宫门前,都挂起了两只红灯笼,好似柔媚招摇的红酥手,希求着皇帝的宠幸。

  管事太监叩问:“皇爷今夜要卸哪宫的灯笼?”

  “哪宫都不去,朕今夜独宿养心殿。”景隆帝挥手示意他退下。

  宫女动作轻柔地伺候皇帝洗漱沐浴,换上寝衣,将亮如白昼的灯火熄灭了一多半,殿内便暗淡下来,笼罩着昏黄柔和的烛光。

  皇帝走到龙床前,停下脚步。

  床前的金砖地上跪伏着个人影,身穿霜白贴里,衬着深青色地面,仿佛一抹流动的卷云,格外迤逦动人。

  听见脚步声,他把前额压得更低,紧贴冰凉坚硬的砖面,柔声道:“奴奉蓝公公之命,来伺候皇爷。”

  皇帝挑眉:“你是宫中内侍?”

  那人恭敬地答:“回皇爷,不是。”

  “你既非内侍,又非女子,自称什么‘奴’?”

  这话明显带着奚落,那人身子一颤,叩首道:“小人……草民……”

  “直起身回话。”

  那人依言直起身,皇帝伸手,勾住他的下颌,将脸抬起。

  肤白如雪的十六七岁少年,鬓如墨,眉如黛,嘴唇是花苞般的淡粉色,清新妍丽,更难得的是,生了一双媚态天成的桃花眼。

  皇帝打量他的眉眼,清浅一笑:“倒有几分相似……这个老阉奴,该打。”

  少年见天子面上有了笑意,鼓起勇气,牵住明黄寝衣的下摆,贴在自己脸颊,语气柔顺无比:“求皇爷垂怜。”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爷,小人贱名西燕,西方的西,燕子的燕。”

  “可读过经史子集?”

  西燕有些赧然:“未正经读过书,只略识些字。”

  “那你擅长什么?”

  “扬琴、琵琶、洞箫,观音舞、惊鸿舞……啊,还会唱昆腔,《玉簪记》《红蕖记》,都会唱,最拿手的是《牡丹亭》。”

  景隆帝一听便知,这是专门调教来侍奉人的伶官,既是蓝喜献上的,必然还是个雏儿。

  他默不作声,只踱到床沿坐下。

  西燕想起蓝公公的教导,说皇帝性情沉稳矜持,侍奉时须得主动些才好,便膝行向前,爬到床前踏板上,将脸轻轻伏在龙膝。

  这个动作牵动了皇帝的一缕情思,他的目光在虚空中荡了荡,仿佛陷入怀忆。

  西燕大胆地轻抚皇帝腿上健实的肌肉,感受到那股蓬勃的热力,心神有些迷离,指尖缓缓移向小腹。

  景隆帝忽然捉住他的手指,将他面朝下按在大腿上,拨弄他脑后顺滑的青丝,沉声道:“这举动,也是蓝喜教你的?”

  西燕被他按着,不敢抬脸说话,只能点头。

  “呵。”皇帝一声轻忽的哂笑,“他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朕的心思。”

  “朕贵为天子,至高无上,想要什么人得不到,何至于寻个替身?不碰他,是不忍心在他身上打下佞幸的烙印,毁了他的前程抱负。‘以色侍人’四个字一旦坐实,即便立下霍、卫那般的殊勋茂绩,史记中依然被归入《佞幸列传》。他本清流出身,怀才抱器大有可为,难道因朕的一点私心欲念,便要沦为便嬖,被满朝在背后指指点点,暗中嘲薄?”

  西燕一头云山雾罩。他既不知霍、卫,也听不懂何为“佞幸”与“便嬖”,更不明白皇帝口中的这个“他”又是谁。

  这话明明当着他的面说,却是说给外间伺候的蓝公公听,又像是说给听不见的那个人听。

  然而被紧紧压制在用心良苦下的,是如何翻腾如沸的一片欲海,只有皇帝自己知道。或许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他是说给自己听。

  皇帝松开手,淡淡道:“你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了。出了殿门顺道转告蓝喜,朕想要什么,自己会斟酌取舍,不用他瞎操心。”

  西燕心中惶恐,偷眼一瞥清俊端华的皇帝,又感觉失落和怅憾,叩头告退。

  一出殿门,他便在外间碰上侍立已久的蓝喜。大太监神态自如,对方才殿内的动静恍若未闻,只眼角皱纹在烛光中愈发深刻。

  西燕当即告罪:“蓝公公,小人……”

  蓝喜打断他的话:“知道了。回头领五十两赏银出宫去,只当此事未发生,若是说了半个不该说的字——”

  后半句他没有说完,西燕却像被蝎钩蜂尾蛰了一下,眼露惧色,低头道:“小人省得,蓝公公请放心。”

  蓝喜点点头,看着西燕的背影消失,心中暗叹:皇爷何苦自律至此!他苏清河若能以身侍奉天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苏可仁的祖坟上都要冒青烟,该阖家同庆才是。至于朝堂内外的风评,重要吗?爬到高位,看到的就会是低下的头和撅起的屁股。只要权柄在握,是寒窗苦读考来的、真刀真枪拼来的,还是以色侍人赚来的,又有什么两样?既然皇爷舍不得碰他,又似乎余情未了,那咱家就得先打通苏晏那边的关节,好教他乖乖爬上龙床,既能纾解皇爷的郁结,又能与咱家绑在一条船上。这枕头风吹一吹,所有事情不就更好办了么。

第四十三章 绝处逢生的药

  苏晏坐马车,自东苑直接回到家,刚进院门,便见两个望眼欲穿的小厮扑上来。

  苏小北性子稳重些,上前搀扶他。

  苏小京眼眶里含着泡泪,带着哭腔道:“大人说好只是伴驾去游个园,当天下午就回来,结果一声不响消失了三天三夜,又音讯不通,可把小的吓坏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万一——”

  “大人面前不得胡说。”苏小北出言提醒。

  苏晏打趣:“你吓什么,怕我被老虎吃了?”

  苏小京抹泪:“小的家中,便是因为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场大案,才一夜倾覆,那时我还没出生,在娘胎里就签了卖身契。听说当年那案子是圣上亲下的旨,小的是怕极了,大人可千万要平平安安,切莫惹恼圣上……”

  苏小北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呵斥:“大人自然会平安顺遂,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苏晏拍拍他的胳膊,又伸手摸了摸苏小京的脑袋:“好了,不说了,去烧水吧,我要沐浴更衣。”

  苏小北在他身上嗅到药味,惊问:“大人受伤了?”

  苏晏道:“划了两道口子,皮肉伤,不碍事。”

  “伤口可不能沾水,天渐热了,得注意着点,还是擦擦身吧。”

  最后苏晏在府上小管家的坚持下,没能泡成澡,由两人服侍着用热水擦身了事。

  他昨夜从身体到精神都经历了一波三折,又带着伤,恹恹地没胃口,喝了碗红枣小米粥,倒头便睡。

  睡得早,醒得也早,鸡鸣时分便醒了,天尚还蒙蒙亮。苏晏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下床想呼吸新鲜空气,刚一推窗,被吓了一跳。

  窗下蹲着个青衣小帽的男人,年约双十,相貌普通。

  苏晏警惕地叫道:“什么人!私闯民宅,我要报官了!”

  青年见他终于露面,松口气,起身道:“苏大人切莫误会,小的是北镇抚司的探子,名唤高朔。”

  苏晏扬眉:“趴我屋顶的那位?”

  青年有些尴尬:“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苏晏狐疑看他:“今日如何不趴屋顶,改蹲窗下了?”

  “奉千户大人之命,将此物交予苏大人。”高朔说着,将个一尺见方的黑漆螺钿木匣捧到苏晏面前。

  苏晏接过手,直觉隐隐寒意从匣内渗出,不知是何物。

  “还有这个。”高朔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封缄的信封交给他,“千户命小的在此蹲守大人回府,说要尽快转交,但又格外吩咐过,不得打扰大人休息,须得等大人身体爽利时。小的蹲了半夜,自己倒是等得,就怕这墙霜匣子等不得,里面东西要坏。”

  墙霜?苏晏打开木匣,发现里面还有个更小的铁匣子,两匣之间灌满了略浑浊的白水,散发出寒气。他恍然明白,墙霜便是硝石,遇水吸热,用来给内匣中物冰镇保鲜。

  他拈出小铁匣子,打开,赫然看见一截断舌。

  舌头断面稀烂,不像是被利刃割下,糊着凝固的血迹,通体已变色,但尚未腐烂,想必这几日一直都封在冰块中。

  苏晏忍着恶心扣上匣盖,嘀咕:“沈柒这是发的什么疯?”

  他想把匣子还给高朔说,给我丢回你们家沈千户脸上去!但转念一想,沈柒不是爱搞恶作剧之人,此举定有深意。于是又小心地拆开信封上的火漆,抽出内中折叠好的两张纸。

  一张是血迹斑斑的认罪状,血迹已成暗褐色,至少是三天前喷溅上去的。苏晏皱着眉,仔细辨认字迹,发现内容大致是供认自己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还攀扯了当朝阁老、吏部尚书李乘风,末尾画押处没有签名,却盖了个沾血的手印。

  苏晏蓦然意识到——这是他的便宜老师,卓祭酒的认罪状!

  那条断舌,莫非也是卓祭酒的?舌头都咬断了,人还能活?

  苏晏忙展开第二张纸,是张便条,上面笔迹潦草地写着:

  “卓岐于五月初四,死于公堂之上,为嚼舌自尽而亡,遗言‘欲问何罪,且看我一腔碧血’。冯去恶力排众议,对上隐瞒此事,卓岐尸身至今仍存于北镇抚司冰窖中。若欲除他,此为最佳契机——七郎。”

  苏晏在读信的片刻间,心中豁然开朗。

  他之前就怀疑,沈柒手握冯去恶的不少把柄,果不其然,这不就是,将最新鲜严重的罪行,在最恰当的时刻送到了他面前。

  冯去恶炮制冤案,逼死大臣,又欺君罔上隐瞒不报,这断舌和认罪状,以及卓岐的尸身便是最确凿的证据。

  ——这是否就是皇帝正在等待的契机?

  谁捅破这层窗户纸,做了首告之人,谁便顺应皇帝的心意,立下锄奸之功。沈柒是要把这份偌大的功劳送给他呀!

  苏晏心底轻颤,问高朔:“如此要事,沈千户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高朔迅速答:“千户大人有急务,脱身不得,又信得过小的,故而派小的前来。”

  回答太快,反倒像是事前编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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