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冬这下不仅肯定司放有事,还肯定这事儿不小,司放身上那么明显的躁意,别冬还是头一回见,他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往前厅闯。
司放拦不住他,急起来话赶话地说:“你特么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进去的!少特么惹事,想吃牢饭着急了是不是?!”
别冬像是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他进了前厅,里面没人,正四下打量,前院就哐当哐当地冲进来一伙人,一脚把前厅大门踹开,大摇大摆地晃了进来。
来人不少,乌泱泱地一片,别冬迅速扫了一眼,不下十七八个,一下就把食客吃饭的前厅塞满了,这伙人个个穿得一身黑,像群乌鸦,行动上比乌鸦还聒噪,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先去你妈的乱砸一通,司放特意淘来的旧货桌椅板凳五斗柜全都散了架,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别冬狠狠盯着他们,没动手,司放跟他站一块,也冷眼看着,这群疯狗砸够了劲,而后横七竖八地歪在仅剩的沙发和地毯上,一个像是头儿的人坐在沙发正中间,其余人围着他,嚣张的眼神跟对面两人对峙着。
沙发上的人开口了,脸上笑意盈盈的,语气却特别痞,特别嘲:“四哥,司老大,我叫你一声四哥,是还尊重你以前混的名头,但你别给脸不要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拖拖拉拉的算怎么回事?这回晚了半个月,你特么是不是当我们老大死了,钱就这么赖着不还了?三百万而已,给你放了那么长的期限,已经够他妈给你面了!”
别冬暗自心惊,司放欠钱?司放不赌不嫖,最多抽点烟喝点酒,怎么会欠下三百万?而且饭馆的生意很好,别冬虽然不知道具体每个月能赚多少钱,但他看来,随园路最好的饭馆,收入怎么看也是不差的,司放这到底是怎么欠的钱,还还不上?
这会当然顾不上去问司放,司放冷哼了一声,对沙发上的地痞说:“韩三儿,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钱的事儿让你老大来。”
“哟!”那叫韩三儿的从沙发上支起身体,脑袋晃了晃:“叫你一声司老大你还真抖特么威风?还当是以前,以为自己是老虎呢?你现在就是只被拔了爪牙的猫,任人宰割!”
别冬磨着牙,这些人太浑了,他想起老家那些又硬又浑的混蛋们,这些人跟那些人一比,真应了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别冬知道对付这些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制不服他们,就只能被骑在头上拉屎。
他看向司放,然而司放看起来不像动肝火的样子,只冷淡地对韩三儿说:“割也轮不到你割,钱的事我从来不赖账,要赖轮得到今天?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要还的都按月还了,是你们老大不讲道义,突然提价,要剩下的部分一口气还了,没这么办事的,他既然不讲规矩在先,我也只好不讲规矩了。”
“艹你马的司放,你个欠债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我们老大说要还多少就是多少!”那韩三儿顿时破口大骂,气焰嚣张,挥着胳膊立马就要起身揍人。
别冬原本就紧紧盯着他,一见他准备动手,立马抢先迈了步子,却不料刚动,突然背后后院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啦啦开关院门的动静和一个清脆的声音:“老公!快快煮个面给我吃,饿死啦!”
别冬一怔,司放低声骂了句“草”,还来不及阻止,顾尔藏已经一阵风旋了进来,见到屋子里的状况,整个人愣住,司放回身瞪着眼对她骂道:“滚!”
顾尔藏还没回过神,那痞里痞气的韩三儿笑了,站起了身,还抖了抖衣服,流里流气地说:“哟,新嫂子啊,这个看着可比上次那个嫩多了,上次那个我们老大没尝着味儿,一直惦记呢,这个也不错,不如把这个绑了送给我们老大,你的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第11章 这事儿让你峯哥上
司放怎么也没料到好死不死的顾尔藏这个节骨眼会跑过来,他眼皮直跳,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那群流氓最多跟他打一打骂一骂,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毕竟他要真一命呜呼了,那几百万的债可就落了水没人还了,但跟他有关联的人可就不同,那群人最擅长拿身边人下手,尤其那韩三儿不知死活的那么一句话,瞬间就踩爆了司放的雷点。
司放突然就暴起动手了,就在那韩三儿提到“上次那个”几个字的时候,司放直接稳准狠地大步跨过去一拳头砸歪了韩三儿的鼻梁。
别冬楞了半秒,紧跟着顺手从地上抄起凳子腿挥向了对面。
别冬对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从小到大他打过的架多了去了,大多时候都是跟今天一样,面对以少敌众,必须要以死相搏的境地。
即便不是打架,在森林的时候,面对的无一不是力量和速度胜过人类太多的野兽,他从来不怯,除了勇和狠,还有面对危险无比迅捷的反应力判断力。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群架混战,别冬像是把心里一直压抑的,无处释放的憋闷全都释放了出来,对方人数众多,他跟司放占不到什么上风,但也没落了下乘,别冬很快挂了彩,但对方被他揍折了腿断了胳膊的也躺了一地。
混乱中夹杂着顾尔藏的惊声尖叫,司放对她吼叫她滚,然而她被吓软了腿,根本跑不出去,缩在厅里的一角,瑟瑟发抖。
有人试图想抓住她,别冬挡在她跟前,然而他毕竟只有一个人,陷入被包围的混战中后脱身不得。
别冬从前厅过道飞快跑进厨房,从那里抓了一把长柄尖刀,有刀在手,他觉得有把握多了,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跟他融为一体的不可分割的武器,他对刀有种极致的掌控力,在森林面对野兽的时候,可以一刀割喉,也可以细细地将兽皮薄薄地剥开,都是他顺手到极致的掌控。
现在带着那柄尖刀回到混战的前厅,短短几秒,司放一个人勉力支撑已经落了下风,顾尔藏终于被人抓住,那人手中也一柄弹簧刀,戳着顾尔藏的喉咙,邀功似地对韩三儿大喊:“三哥!我抓住了,抓住了!”
韩三儿满脸挂彩,不仅鼻梁断了,头也破了,看着狰狞得很,又凶又邪地喝了一声:“好!绑回去给大哥!哈哈哈哈哈!”
他还没笑完,别冬的刀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从后面紧紧箍着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别冬沉声说:“放人!”
司放站在大厅中间,一只胳膊垂着,像是脱臼了,两边各有一个人被制住,混战的场面暂时停了下来,司放喘着气,看看别冬又看看顾尔藏,顾尔藏花容失色,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
别冬看那拿着弹簧刀抵着顾尔藏的混混手并不稳,还在发抖,那刀尖抵着顾尔藏的喉咙,一下下戳着,都出了小血珠,他沉声对对面吼道:“当心你的手!要是不小心戳破了,你老大瞬间没命你信不信?”
不知怎么,别冬年纪看着就小,但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他手里的刀那么稳,仿佛对他手中的“猎物”胸有成竹,他想让“它”生就生,死就死。
于是制住顾尔藏的混混抖着手把刀尖离得远了些。
“叫他放手,他放了我也放。”别冬又对韩三儿说。
然而这韩三儿是个混不吝的混球,在一群小弟面前被制住,本来就让他觉得失了面子,这会嘴上功夫更不轻易服软,咬着牙说:“我就算拼着一条命也要把那娘们儿绑回去给大哥,我们出来是办事的,只要这女的送过去,我就算死了残了,大哥一样会敬我。”
但跟着话锋一转,朝司放邪气地一笑,故意激他:“或者司老大还钱啊,剩下的钱一口气还掉,我们立马放人,当什么事没有,你们他妈的欠债又不给钱又不给人,当大爷啊?!”
司放磨着牙,他的确欠了债,无话可说。
突然后院又传来动静,江沅还没进屋声音先进来:“艹,不就是钱么,我替四哥还!”
司放一愣,转头看着江沅和冷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进了屋,冷峯的眼神迅速扫了一圈厅里,跟着落在了别冬身上,别冬也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毫无波澜,面无表情。
“哟,来了位真大爷啊,行啊,谁的钱不是钱。”韩三儿对着江沅痞里痞气地喊。
“不用你管,都给我出去!”司放看着这一屋子乱搅和进来的人简直头疼,本来他一个人最多跟他们狠狠打一架就算了,钱的事他只跟对方老大谈,犯不着跟这些喽啰啰嗦,但今儿莫名其妙搅进来这么多人,打一架可以解决的事弄得越来越无法收场。
江沅却不理他,问韩三儿:“说吧,多少钱?”
韩三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据,上面签字盖着手指印,说:“这是你们四哥亲自签字画押的,拢共欠了三百万,两年了,才他妈断断续续还了五十几万,现在还剩两百四十多,你怎么还?转账还是扫码?”
听到两百多万,江沅有些楞了,问司放:“四哥,你咋欠了这么多钱?”
司放嘴唇动了动,却没说,韩三儿却又奚落了起来:“我们老大当初被他忽悠了,按他的意思搞了个按月还债,妈的,你当我们开银行的啊,还分期贷款?说出去都让道上的兄弟笑话,白特么当傻逼了我们。”
江沅面露难色,又看了眼冷峯,说:“阿峯,我手上现在也就一百来万,你那儿够不够?要不先应急凑一凑?”
冷峯说:“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都没收入,别说没那么多钱了,就算有,就这么给这群流氓也太便宜了。”他指着一地狼藉的屋子,说:“打砸抢掠,还抓人,电影看多了真当自己黑社会啊?”
韩三儿听出来意思:“那就是你们也没钱,是吧?没钱还横特么个什么劲?”
冷峯拉过一张勉强能坐的凳子,坐到韩三儿面前,别冬的刀尖还抵着韩三儿的喉咙,冷峯的眼神落在那刀尖上,顿了顿,而后盯着韩三儿的眼睛,说:“你们不放人,我们也不会放了你,既然不想解决事情,那大家就都耗着吧,人都要吃喝拉撒,看谁先憋不住。”
冷峯身高腿长,站在这逼仄的屋子里就有股压迫感,现在坐在那獐头鼠目的韩三儿面前,压迫感直朝他逼过来,韩三儿混不吝的气焰不知道怎么就一寸寸矮了下去,他还努力撑着一张皮,说:“那你说怎么解决?”
冷峯勾唇一笑,看着平和,实则更迫人了,他指了指周围韩三儿带来的歪瓜裂枣,说:“你们不是自称江湖人士,最讲江湖道义么,既然今儿就是来找茬,来打架的,那咱们公平点,打个痛快,一对一单挑,如何?”
韩三儿犹豫着,觉得此刻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了,但他还没一口答应,说:“先把条件讲好,我们赢了,那女的跟我们走,司放按我们老大的意思还钱,最多给他个期限去筹钱。”
冷峯听了这话,笑容更甚,抬手拍了拍韩三儿的脸,说:“你他妈想什么呢?会认字儿吗?知道公平两个字怎么写吗?你们赢了,今儿拿一百万走,我跟江沅一人给五十,剩下的部分四哥还按以前的协议按月还,不能再催债。”
韩三儿仔细揣摩了下这话,觉得条件似乎还行,正准备点头,冷峯声线冷了几分,说:“但如果我们赢了,你们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一分钱没有,四哥就按以前的协议还钱,懂了吗?”
韩三儿正准备开口骂人,一个“草”字还没说出口,抬眼看到冷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那句脏话又给吞了回去,硬着头皮点了头:“行,就按你说的。”
“都放手。”冷峯看了眼别冬,又回头盯着制住顾尔藏的人,说:“你们两个,都放手。”
那混混看了眼韩三儿,韩三儿给了个眼神,两边的刀都缓缓地放下了。
冷峯起了身,韩三儿扭头朝后,喊出来一个人:“大山子,出来干架!必须赢知道吗,别给大哥丢脸!”
那叫大山子的壮汉从人群后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这个人一进屋的时候别冬就见到了,是这群人里最高最壮的,人如其名,真跟小山一样,头都快顶着天花板了。
但别冬不怵他,他见多了体型巨大的猛兽,知道怎么跟这样壮如山的东西打交道,体型大,就说明不灵活,他相信自己的反应力。
别冬把那柄尖刀塞到司放手中,准备上前迎战,不料手腕被一个人扯住,冷峯皱眉:“干什么你?”
别冬一怔:“不是要单挑?”
司放也扯住他:“小冬,这事儿让你峯哥上,你别搅乱。”
作者有话说:
小冬搬板凳:昂,坐看打架~
第12章 他的眼神像刀子
冷峯脱了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略嫌紧身的T恤,身形体块都给勾勒了出来。
肩很宽,腰身却窄窄的,胳膊上的肌肉把T恤的袖子撑得鼓了起来,后背、前胸和腰腹都有明显的肌肉形状,别冬在老家也见过这样身形的人,天生的练家子。
他有些羡慕这样的身体,不像他自己,也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吃得不够好,个子抽条抽高了,但肌肉总是跟不上,别冬的力气都是在长年累月的干活中练出来的,他不觉得冷峯也会这么干活,但看对方这一身肩宽体阔的腱子肉,觉得冷峯平时应该也没闲着。
对战的两人在一地狼藉的厅里缓缓绕着圈,死死盯着对面,别冬不是单纯的看热闹,他能看出门道,那叫大山子的家伙脚步钝重,估计徒有一身蛮力,但这身蛮力一般人还真躲不开,一旦被逮住,几记铁拳就能把人送过去。
但冷峯不同,他这样的身量却有着极其轻盈灵敏的步伐,别冬相信了自己此前的判断,这个天生好底子的人,是在实实在在的练家子。
而且冷峯很沉得住气,并没率先动手,而是几圈绕下来就已经让对方焦躁不堪,失了方寸不管不顾地出了招,冷峯闪电一样的速度移转身形,闪身躲开,再瞬间找到极其刁钻又狠戾的角度回击,他是练过的,泰拳,巴柔,回击的拳头分量并不轻,那大山子被打得瞬间狂躁,更加毫无章法,几乎是在现场无差别重力攻击。
别冬把一只手脱臼的司放护在身后,还抽空给他把胳膊接上了,而后趁着没人注意,让顾尔藏赶紧溜走,人走后,别冬心里算是安稳了点。
场上冷峯已经占了上风,那大山子被他迅捷的闪避和攻击弄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还暴躁异常,别冬觉得冷峯打架跟自己这种野路子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很聪明。
出手也狠,但别冬觉得冷峯心里知道这一拳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不像自己,总是控制不住。
跟着又想起冷峯总是说他没脑子,这时候别冬忍不住想,如果他跟冷峯打一架,不知道谁赢谁输,如果自己输了,他就承认自己没脑子。
冷峯很快制住了那大块头,大山子被他用一个奇异的方式绞着胳膊和脖子,动弹不得,气喘吁吁地说:“我输了。”
冷峯于是缓缓松了手,韩三儿却在一旁破口大骂:“艹你娘的大山子你他妈竟然输了?你怎么长得这一身肉?怎么有脸回去见大哥?你他妈不如直接死这儿算了,还能给兄弟们留个脸面……”
那大山子转身,一脸黑汗直流,喘着粗气,瞪着牛羚一样的眼睛望着韩三儿,而后忽然转身,从旁边一个混混手里抢过一个东西就朝冷峯捅了过去。
是那把弹簧刀!
冷峯正背对着他,别冬来不及惊呼,直接一个飞身过去,一脚踹开了大山子的胳膊,大山子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弹簧刀也应声落地。
冷峯其实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大山子那么大个块头,朝他背后捅过来的时候冷峯已经偏开了位置,但别冬更快,他踹完了人怒吼道:“还玩儿阴的?还有没有脸了?”
话音没落,韩三儿一声招呼,“管他娘的狗屁规矩,给我打!”,四周歇息了一阵子的混混们又立刻来了干劲,随手捡着地上的凳子腿桌子角胡乱抡了起来,双方再次陷入混战。
别冬听到冷峯也骂了声,而后奋不顾身身不由己地跟着干起了群架。
再次掀起的混战比之前更猛,要说之前韩三儿跟带来的人还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并没全力以赴,现在双方完全都拿出了你死我活的干劲,都杀得眼红,非要在这里拼出个高下,总要有一方不能活着离开这儿。
直到别冬端出了一杆猎枪,站在前厅过道上,对着一屋子杀红了眼的人喝道:“都给我住手!”
黑洞洞的枪杆子直对着韩三儿,那韩三儿瞬间惊呆在了原地,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不止对方,司放和江沅冷峯也惊呆了。
别冬把猎枪对着韩三儿,韩三儿周身抖了抖:“你他妈……哪儿来的?”
别冬沉声说:“带着你的人,滚!”
那韩三儿竟然还在嘴硬:“你他妈……老子不信真有子弹,这玩意儿老子都搞不到,我不信……”
话还没说完,别冬对着他,利索又流利地咔嚓几声推了推膛,完全一副熟手的样子,韩三儿大气不敢出,嚷着:“别开枪!别开……我走,我们走,走,都他妈快走!”
别冬指着韩三儿,眼里全是血光,问道:“钱还要吗?”
韩三儿满头大汗,蹲着瑟瑟发抖:“不,不,不要了,还,还按以前的,以前的还。”
“滚!”
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别冬端着的枪缓缓落下,那韩三儿走到前院大门口,隔着门阴森森来了句:“好啊,竟然有枪,就是不知道这枪子儿该不会是留着给自己吃的吧!”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别冬把猎枪重新上了保险,转身递给司放:“四哥,还给你。”
一股诡异的安静弥漫在几个人之间,江沅嘴巴张开又合上,都不知道从哪问起。
冷峯一脸肃杀,混混们都走了,他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凶,更冷,更恨不得把某人剥骨抽筋。
司放却不接那枪,他一贯对别冬诸多赞赏,包容关爱有加,这时头回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咬牙问:“哪儿找来的?”
“你仓库里,我理货的时候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