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也是如此。
她让下人们做出了冰棒,除了盐水冰棒,还有牛奶冰棒、水果冰棒,在炎炎夏日吃上一两支,很是惬意。
夏日里,帝京内也多了许多卖冰棒的铺子。
自然是林慧娘让人将制冰棒的法子传了出去。
初时,只是楚王府的几个酒楼、饭庄、茶楼这样的铺子多加了冰棒。冰棒的花样多,价钱也因着原料的不同而高低不一。尽管如此,但寻常百姓还是有许多到楚王府的这些铺子里,买上一两支盐水冰棒,若是身边有孩子,还会咬咬牙,买支水果的给孩子吃。至于牛奶的,则多是富贵人家买来吃。
冰棒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却给几个铺子增了不少的进账,有留意到的,便也来找这几个铺子的管事说话,想从他们这里买来做冰棒的法子,再不济,也要从他们这里进些冰棒来卖。
管事们都收到过林慧娘的指示,当即便将做冰棒的法子交给了这个掌柜,只是言明了,不得将价格定的太高。为防他们出尔反尔,管事们还都与他们签了契约。
秋风吹过,将炽热的太阳吹得凉爽几分,九月时,楚王府上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钟含章”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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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狂妄之言(一更)
九月里,楚王府上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钟含章。
“含章”乃是钟皇后的同母胞弟钟萃玟,他与云慕琤是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云慕琤之所以能遇到林慧娘,还与钟萃玟有着几分关系。
几年前,钟萃玟被景和帝外放到阳晋县做知县,而正是云慕琤出京游玩投奔好友时,才遇着了到山上拾干柴的林慧娘。
钟萃玟的任期到后,阳晋知县便有林仕接任,而他则是被景和帝升往阳晋县的上属府城,任怀安知府。又三年,林仕与钟萃玟的任期到后,因着林仕在林慧娘提议下的出众政绩,加之云慕琤来信同景和帝说了他与林慧娘的事情,景和帝便将林仕调到了帝京,而钟萃玟则是继续坐镇怀安府。
如今距离三年之期只剩下了最后一年,看到这封信时,林慧娘与云慕琤都不知道钟萃玟写这封信是要做什么。
云慕琤拆开信封,将信笺展开,看起了信。
看他在看信,林慧娘干脆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至云慕琤面前,自己则是端起了另一杯。
林慧娘正喝着茶,却见云慕琤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她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啦?他心里写了什么,让你的神色都不对了?”
云慕琤哼笑一声,将信递给了林慧娘,“你瞧瞧,含章是个什么意思。”
林慧娘接过信纸看了起来。
她这些年,阅读的速度也慢慢提了上来,没等多大会儿,她便找到了可能是导致云慕琤变了脸色的原因,她猛地看向云慕琤,话里颇有几分不可思议,“他他他他是什么意思?他打听慕书的婚事作甚?难道是有了合适的对象,想撮合慕书?”
云慕琤却是嗤笑道:“你再往下看。”
林慧娘只好继续往下看,然而越看,她的速度越慢,就连脸色也像方才的云慕琤一样,慢慢地变了。
这信上最初还只是钟萃玟询问云慕书可曾定了人家,若是没有,他那里倒是有一人选,且云慕琤也认识,人品有保证,可保证云慕书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只是到了后头,竟变成了钟萃玟的自荐,什么“你我相识已久,对我的秉性如何合该有个了解”,什么“我胞姐嫁与了皇上是你的堂嫂,咱们两家亦是沾亲带故,何不亲上加亲?况且我母亲你也见过,该是知道她为人淳厚,若是慕书嫁与我,自然不必担忧会受到婆婆的磋磨”,直看得林慧娘心情复杂。
因着云慕琤与钟萃玟的关系,林慧娘是知道他也曾见过云慕锦姐妹许多次的,只是她不敢相信,明明先前也不曾见钟萃玟表露出什么,怎么他突然就要向云慕琤请求,把云慕书嫁给他了?这有很大的问题啊!
她想着,便问云慕琤:“他是什么时候搭上慕书的啊?”
云慕琤也很是不解,“他自从外放做官,已有许多年不曾回京了,纵使之前见过慕书许多面,但这些年不见,情分也理应淡了才是。还是说,”他说着,脸色愈发臭了,“难道他早早便看上了慕书不成?我与他相交多年,竟不知他还是个禽屏蔽兽!”
虽说家里有女孩儿的,大多都是十来岁便开始寻摸夫家的,然而在云慕琤眼里,十岁的云慕书还只是个小女孩儿,若是钟萃玟早早便看上了十岁左右的云慕书,哪怕是他的好友,他也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且还要好好责骂钟萃玟一番才是!
林慧娘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他要是真的这样,那等他回了京,我一定要拿棍子狠狠地打他一顿!”
古代的人普遍谈婚论嫁的很早,年龄上不太明显,但放在后世,这种行为就可以说是恋屏蔽童了啊!林慧娘向来看不惯这种人渣。
“他说他什么时候回京了没?既然敢说出求娶慕书的话,他总该亲自回京一趟,难不成他还能以为,即便是不说其他的,就凭你们俩的关系,也能让咱们就这样就把慕书许出去?”
云慕琤冷笑,“他说是十月要进京述职,到时会在京里呆上几天,到时再说便是。”
林慧娘放下信纸,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钟萃玟信上说的,夫妻两人谁都没有说给云慕书听,两人便等着十月钟萃玟进京。
这段时间,正是丰收的季节,村民们田地里种的玉米、大豆、花生等作物,也到了收获的时节。这事儿虽然用不上林慧娘亲自上手,但因着今年帝京周遭的村子采用了玉米大豆套作的法子,期间他们还不止一次跑到村子里,查看田地里玉米大豆的情况,因此不只是林慧娘,整个屯田司都会今年的秋收很是上心。
但好在,玉米大豆套作的法子的确有效,凡是采取了这种耕作方法的,今年收的玉米大豆,全都比往年多多上些许,村民们很是欢喜。
而有些对这法子不太信任,今年只种了很少一部分的,则是有些追悔莫及虽说以后再这样种就是了,可他们今年少种了这么多,那比起多种的,他们收获的则是要一直都要比那些人家少上许多。今年的份量虽然也算不上太多,但对视粮如命的村民们来说,却很是肉痛。
繁忙中,很快便到了十月里,自从到了十月初一,林慧娘与云慕琤便都提起了精神来,两人摩拳擦掌,只等着钟萃玟进了京,好询问他一番。若是得出的答案是他早几年便看上了云慕书,那夫妻二人便要联起手来,好好地给钟萃玟来一份男女混合双打套餐!
就在两人白天盼,夜里盼的等待之中,直到十月十一,被派去城门盯防的侍卫才终于传了信儿来,说是钟大人进京了!
夫妻二人接到这消息时,还不是休沐日,两人也没急着当即便要去见钟萃玟,而是好心地给了他回复洗漱一番,去见见家中长辈们的时间。
进京述职才是大事,而第二天,两人约摸着,估计便是钟萃玟要进宫的时候,因此,两人干脆都向上司告了假,只等着第二天到宫里去,守株待钟!
第二三三章 盘问(二更)
正如夫妻两个想的那样,钟萃玟进京时,已然是下午时分了,他回到钟府后,先是沐浴一番,随后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前去拜见府上的长辈。
钟老太师虽然年岁不小了,但身子骨却硬朗得很,见到钟萃玟这个嫡长孙,他拉着钟萃玟好好地聊上一番,询问他这些年在外的政绩如何。虽然钟萃玟每年寄回来的家书中也会提及,但并不详细,钟老太师对子孙的前途都很是上心,家中有外放为官的子孙,每次回到帝京,他都要仔细地问询一番。
对祖父,钟萃玟也是孺慕得很,再加上钟老太师的询问又是关心他,因此他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钟老太师的院子里待了约摸一个时辰,钟老太师才意犹未尽地放了钟萃玟去见钟夫人。
母子两人见了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倾诉思念,等钟夫人的情绪平静下来,钟萃玟才说起他这次回京的另一个目的。
第二日,钟萃玟早早地起了床换上官袍,用罢早饭,便出府往宫里去了。
与此同时,楚王府里,林慧娘与云慕琤用罢早膳,也忙出门进宫。
因着不知道钟萃玟要同景和帝说多久的话,因此,两人进宫后便去了坤宁宫,另派了人留意着些乾元宫的动作,若是钟萃玟出来了,便快些去坤宁宫禀报他们。
只是云慕琤与林慧娘心里都觉得,钟萃玟可是钟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许久没有进京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一次京,且正月里钟皇后刚诞下次子,钟萃玟向景和帝述完职,理应是要来见见钟皇后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派人去守在了乾元宫门外。
见他们进宫,钟皇后很是惊讶,她道:“今日似乎不是休沐日?你们两个怎么进宫来了?可别说是特意进宫来看本宫的。”
林慧娘笑道:“自然是有事儿。”
至于这事儿是什么事儿,她与云慕琤对视一眼,试探道:“皇嫂应该是知道含章要进京来吧?说起来含章和子琮差不多年纪,子琮也都跟我成亲一年了,含章还没成亲,不知道皇嫂和钟夫人催没催过他?”
谈到自己这个同母弟弟,钟皇后也有些无奈,她道:“像他如今这样年纪,再难找出没成亲的男子了,母亲自然是催促过他的,甚至也说可以先在京内帮他相看着女子,只是却被他拒绝了。往年他还未考中状元时,母亲这样的话便被他以不想妨碍科举拒了,等他考中状元授了官,又说是还未立业,不能成家。母亲也是为了他愁白了头。”
听见钟皇后这话,林慧娘与云慕琤对视一眼,内心都觉得钟萃玟是故意的可能性更大了几分。
三人正叙着话,忽然一个小太监进来,先是向几人福身行礼,随后便附到云慕琤耳边,说道:“钟大人与皇上已经出了乾元宫,正往坤宁宫来着呢。”
见状,钟皇后笑道:“慕琤,今日你与慧娘一同进宫,怎么还叫了探子?”
云慕琤让小太监退下,回道:“臣弟是想着今日含章说不得便要进宫来,怕错过与他见面,才让人去乾元宫等着的。这不,皇兄与含章正往皇嫂这儿来着呢。”
钟皇后自然是听景和帝说过,十月钟萃玟便要进京述职,而昨日,景和帝又同她说了钟萃玟已经到了帝京了。钟皇后知道今天钟萃玟要进宫来,也是盼着与他相见的,这会儿听说景和帝与钟萃玟已经在往坤宁宫来了,脸上当即便露出了笑容来。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景和帝与钟萃玟便到了。
钟皇后与云慕琤、林慧娘夫妻纷纷站起身来迎上去,景和帝搀住钟皇后,又让云慕琤与林慧娘免礼,这才握着钟皇后的手回身坐下。
钟萃玟端端正正地向钟皇后行了一礼,许久未见弟弟,钟皇后的眼眶都有些隐隐发红,她忙道了几声“免礼”,见钟萃玟终于不行礼了,才让他坐下。
钟皇后与弟弟多年未见,如今见了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姐弟两人说着话,景和帝也会时不时参与其中。三人说了一会儿,钟萃玟便又看向了云慕琤与林慧娘,笑着向他们道了一声喜。
去年云慕琤与林慧娘成亲时,钟萃玟没能来赴喜宴,但云慕琤却是早早地便同他写信告知了这一喜事,好友多年,钟萃玟又怎么会不了解云慕琤的意思?当即便备好了贺仪,让信使带了回去。
贺仪虽到了,但人却未到,如今见了面,钟萃玟便补上了这一声贺喜。
虽然夫妻两人这会儿对疑似在云慕书小小年纪时,便看上她的禽屏蔽兽钟萃玟恨不得拿棍子狠狠教训教训他,但这会儿当着帝后两人的面儿,又没有问清楚,两人也不好轻举妄动,面对钟萃玟的贺喜,只含笑应了,并道了声谢。
钟萃玟与云慕琤也许久未见了,接下来说话时自然也带上了云慕琤,虽说他与林慧娘也有几分交情,但如今林慧娘已是云慕琤的妻子,为避嫌,他便没同林慧娘说几句话。
殿内几人有说有笑,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钟萃玟难得与钟皇后见一面,中午自然是被景和帝留在了宫里用午膳,至于云慕琤与林慧娘夫妻,自然更不例外。
席上,看见林慧娘的饭量,钟萃玟恍惚道:“几年不见,王妃的胃口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林慧娘回以一抹礼貌的微笑。
等用罢午膳,又陪着钟皇后说了会子话,钟萃玟便主动起身向钟皇后与景和帝道别。
钟皇后想再留他一会儿,但钟萃玟却借口还有事,他这次可以在京中多待几天,后面再进宫来看钟皇后,推拒了钟皇后的挽留。
只是他走之前,叫上了云慕琤与林慧娘。
两人也正准备随他一同出去,好问问他,这会儿钟萃玟主动叫他们,自然便站起身,向帝后二人行礼告退。
三人走出坤宁宫,林慧娘便忍不住问道:“钟大人,前段时间你寄来的信上写,你想要求娶慕书,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慕书的?”
第二三四章 惊吓
三人一走出坤宁宫,林慧娘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慕书的?”
林慧娘说着,看着钟萃玟的眼神便也变得危险起来,她微微眯起了眼,还分出了一丝余光在身边青萍手上。
青萍站在她身边,双手托着一长条状物什。那东西被布裹着,旁人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林慧娘与云慕琤、青萍知道,那是她为了今天,特意找的一根棍子。
钟萃玟虽然不知道林慧娘为何先这么问,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几分危险,当即便道:“是今年八月的时候。”
林慧娘云慕琤:“???”
“你说什么?今年八月?!”两人看着钟萃玟,目光里写满了一模一样的惊讶。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好几年都没回过京了吗?怎么可能会在今年八月突然见到云慕书?云慕书也没有出过京城啊!
两人对钟萃玟的话,皆是一头雾水。
钟萃玟笑道:“正是八月。”见两位朋友皆是不解,他便解释道:“八月的时候,我曾回过京一次,只是那次来去匆匆,不说是你们,我连钟府都没能回。只是也巧,我那日恰巧在街上遇到了慕书。”
“先时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哪家姑娘,还是以后看出了几分眉眼之间与你有些相似,我算了算时间,才发觉当年跟在咱们身后的小丫头,如今也都已经长大了。”
钟萃玟说着,显然是想到了当初他与云慕书的相见,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当时我行事匆忙,惊鸿一瞥,也顾不得与慕书说几句话便离开了。等我回到怀安府,将事情处理完,才让人回京打探了一番,得知慕书还未定亲,我这才给你们写了信。”
听他说完,虽然夫妻两人心里还都有些不爽,但却总是放下了心。
无论如何,钟萃玟不是从云慕书还小便看上了她就行。他们与钟萃玟的关系不错,更何况,云慕琤与钟萃玟还是相交十几年的好友,他们都不愿意钟萃玟会是个在小姑娘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变屏蔽态地看上人家小姑娘的禽屏蔽兽。
只是松了气,林慧娘瞥到被青萍双手托着的棍子,心里又有些遗憾如果是真的,那她就可以教训教训钟萃玟了。
见林慧娘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遗憾,钟萃玟笑道:“王妃怎么还有些遗憾?”
林慧娘幽幽道:“哦,没什么,就是遗憾如果你是在慕书才十岁左右的时候就看上她了,那我就能好好打你一顿了。”
钟萃玟:“!!!”
他惊道:“打、打我一顿?!”
林慧娘“昂”了一声,说道:“对啊,你看,我都带着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