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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难嫁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无有竹   内容大小:473 KB  下载:好女难嫁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4-15 09: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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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有些心虚,看也没多看那些已死的不能再死的彩雉,更没心思和贺嫂子说什么羽线,低头匆匆出了厨房。

  天都黑了,有雪,亭里冷的很,大家便在堂屋里围住火塘而坐,徐知安说了些山上的情势,还算顺利,如果今年冬天的雨雪不打扰,那三条山路很可能会在前底修至江边码头,不过天势不由人,如今也只能赶在开种前修好就行。所幸粮食足够多。山民们能吃饱就不惜力气,应该会快的很。

  不过要治理好南浦,只修山道还不行,得行教化,使汉民不歧视山民的野蛮,使山民对朝廷生出归属感,使各族山民不起冲突,不做匪,不附逆,不叛乱……

  所以,第二件事,得建书院。

  南浦的读书人少,也就几家大族子弟才有书读,州里又没书院,于是那些人家便将子弟送入成都府或是渝州府,还有些去了贵州府,无论考绩如何,他们都不会回南浦州来。

  见过山海之大,就不会眷恋于小小一偏乡僻壤之地了。

  徐知安看向玲珑,玲珑只懵了一下然后秒悟:“你打我大兄的主意?”

  不等徐知安回答,她便沉吟着说道:“倒也不是不行,大兄的道在于教化,教化之道,就该在教化不明的地方施行方显其道之大用。不过大兄如今不能前来,他要赶京试,京试过后,无论成绩如何,你若诚邀他,他必会来的。”

  但,只维梌一人,还是不成的。

  徐知安遂又看向徐郎君——

  徐郎君一哽。

  “……我?”

  徐知安微点头,说道:“还有你那些五湖四海喜好游山玩水的好友们。”

  蜀中是天栈,又有天府之国之称,山水之秀,一辈子都看不尽,也不须他们多留,只停留三五年就好。

  徐郎君撇过脸,不应声,他行事再不拘小节,也没落到在亲儿手底下做事的地步,真要如此,他一辈子的脸都要扔了,岂不怡笑四方?

  规矩呢?体统呢?

87. 粮田 刁吏

  徐郎君没说应, 也没说不应,晚上回书房到底写了十几封信,天一明, 就打发人寄出去了。又说他不做教谕, 只是等天气暖和之后,到各处转一转,或有闲心兴致时, 就给周围的孩童教几个字罢了。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骄傲了。

  家里几人皆偷笑,转过头又一本正经的与他说了些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类的闲话,他便再没抗拒了。

  按徐知安的计划, 修路、治吏、教化、抚民, 他作为一州之府必要做的事, 或三年五年, 或十年八年,总得将一地治理好,才能出蜀往别处去。

  玲珑听他如此说, 便知她们得在这里住些年头了, 罢量一回,又觉他此行虽属清明之相, 是为能官之治, 到底因时代格局所限,不那么爽利。

  当然如今也不能苛则他必要有极爽利之计划才叫人痛快, 南浦民生之艰难繁杂, 处理起来又极缠手,各方若勾缠起来,他行事必被束手束脚,即使报了一翻好心做事, 未必就能顺意做成好事。

  这样的计划在如今,已是治理之上佳策略了。

  玲珑又左思右想一回,重将“粮田”二字写给他看,民以食为天,粮田的事,就是百姓心里最重要的事,其中的重量,甚至超过人命的重量。

  南浦田少,是相比较于其他平原地带而言,真实的情况是,沿江一带,尽是上好的水田,不过这些田地都在各官吏和世家大族手中,平民们只能佃种,将六成租子上交,再交两成各项捐税,只有两成才是自己的。

  这样就慢慢形成了,粮田被人垄断,富人越是富有,而平民就越是贫穷,为了糊口,不得不去做纤夫、做挑夫、做脚夫、做大户人家的下人,而这些纤夫挑夫脚夫聚起来又形成了另外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上与吏勾结,盘剥压榨比他们更势弱的人,下又行匪事,欺压掠夺至此的商家,如此就成民不民匪不匪,既可怜又可恶的一类人。

  说来说去,还是没田闹的,百姓就活个脚踏实地,若是没有地,他们的心就一直虚浮着,为了口吃的,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徐知安一看这两个字,也不得不拍额叹息,他不是没想到这一茬,不过粮田非同小可,要畴谋它,没个几年做不成,他不是担心做不成,而是担心做成以后,他一走,事情又会变成现如今这样,十几年的畴谋,都付了东流。

  没法子,贫家守不住地。他一走,为了那些地,不知要添多少人命进去。

  玲珑看他,那也不能不做呐!这世上的事,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徐知安捏她的脸,小丫头,可真会给他找苦差事。

  玲珑推开他的大手,没忍住给了他一爪子,讨厌不?女孩子的脸怎么能捏呢,它是用来看用来亲的,捏什么捏。

  揉揉自己的脸,玲珑说:“贫家只是守不住好田,那山里的荒田,地主老爷们可看不上,给百姓们垦了,也就垦了,只要勤快些,捞个一家子肚饱不成问题。问题的最关键处是,咱们手里有粮种,玉米番薯都不挑地,荒山野岭都能种,它们不占用水田,贫户与地主的矛盾就不会过份激化。原也没想着要将那些地主怎么着,他们只管守着他们的田地,可管不着其他人开垦荒山野坡,他们若因这个起了怨愤闹出事来,可就怨不得咱们依律行事了。”

  徐知安仔细端详一回玲珑,果然是与他最相配的一个女子,这样的损招儿,别人还真就想不出来。

  贫户都有了地,那沿江的水田交给谁种呢?

  那谁管呢,大不了让地主们卷起裤腿下地种田去呗?

  横竖田产额数在账上录着,只要能准时准量的缴来粮税,谁管他是怎么种的呢。

  徐知安果然也将粮田之事列入其中。

  事要一项一项做么,如今正修路,那就先将修路的事处理好,趁着人都聚在了一起,再商量垦田之事也不急。

  徐知安的计划是定好了,玲珑的计划才要开始。

  她得借徐大船一用。

  于是徐大船揣着手书,沿江而下,出蜀往苏北去了。

  雪一消开,又开始修路了,已近年关,衙里事务繁忙,徐知安只在山上待了两天就回来了。

  南浦地方,出嫁的女子会在年前提着肉菜粮油回一趟娘家,在此民俗之外,官场上及其他人情场上,也会在这个时节走礼。

  比如知州知县会给知府送礼,知府也会给巡府总督及其他上级司府送礼,以前只是象征性的送些水里干果点心布匹,如今是光明正大的送些玉石珠宝黄白之物,或是名画古本,只为行贿上司,给他政绩上添个优字。

  既是规则,徐知安也不好打破,只他的俸禄就那么些,州里也赤贫,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来,只叫贺嫂子做了四样苏点,并着本地妇人惯常带的糯米糍粑,腌鱼腊肉并一些产于本地的干果。同样的礼物装了十二份,打发十二个衙吏往各府送去了。

  结果上官给的回礼一个比一个丰厚,衙吏们不得不雇了骡子驮着回来。

  细绸裹的礼盒摆了一院,流光溢彩的蜀锦炫着灰蒙蒙的天色,着实惊艳的很。

  平湖一样一样的记在礼薄上,然后让人搬回库房。

  又有同知主薄等,也中规中矩的送来了礼,玲珑也中规中矩的回了礼。

  典吏目吏们也商量着送了一批不薄不厚的年礼来,玲珑斟酌着将回礼多了一成。

  一整个腊月,只忙这些就花费了半个月,又逛了两天集市,买回许多不认识的药草香料和野菜酸果子,听那卖药的山民结结巴巴的用汉话说这药能炖猪肚和猪脚,活血散寒,女人吃了最好。又听卖酸果子的妇人说这种酸果子蘸了花椒碎吃才好吃……玲珑让贺嫂子将药炖了猪蹄脚,结果酸苦难言,几个人硬是捏着鼻子灌了两碗,蹄脚蘸了辣酱才吃下去;用花椒末儿蘸酸果吃,天爷,这是什么魔鬼味道?

  玲珑捂着腮帮子,左边麻,右边酸,脸都皱成了一团。

  不死心,又在花椒末里加了些辣椒面和细盐,这才又蘸着尝了一个……然后,众人一拥而上,半兜子酸果子没多时就被吃完了,这胃给开的,就想吃大肉烧白,贺嫂子切了一碗烧白端上桌,几个人用筷子夹了只咬了一口,就再也咬不动了。

  牙都酸倒了。

  过年要备的东西,贺嫂子早就准备好了,家里人口不多,什么都准备了些,又什么都不多,就只管这几天的量,备着有人来拜年。

  老吏无妻无子,但有家族,腊月二十七,他侄儿来接老吏回家,老吏就带着侄儿来徐家拜见。

  老吏姓刁,大家都叫他老刁儿,他的性子也确实刁钻老辣,惯常是闷不响儿的,主意都在心里,不过在衙里任了一辈子,大小事都经见过,当然也练出了看人的本事,前几任知州在任时候,他就该退下由侄儿接他的班任,不过因着那几任做事糊涂,他不想侄儿跟了个糊涂上司,就压着没将差事移交给侄儿。

  徐知州行事如何,徐家内眷行事如何,他都看在眼里,自然还有一事也看在眼里,那便是,知州大人身边缺得用的人手。自徐大船离开后,只平湖一个,到底周全不过来,才有差衙吏去往各处送礼的事。

  于是,借着时机,将侄儿带来给徐家人看。

  老刁儿的侄儿能被他看着护的紧,那便是因着,在他心里,他侄儿也是个很得用的人,手脚勤快,极有眼色,心眼儿密,嘴巴也紧,与他叔叔一般的少言寡语,成算也都藏在心里,人看着还不出挑,放人堆儿里,打眼望去都找不出有这么一个人。

  知州大人缺不了似平湖这般识文写字帮着处理政务的人,缺不了徐大船这般圆滑伶俐到处跑腿处理庶务的人,自然也缺不了像他家侄儿这般不显山露水却能游走于各种场合而不惹眼的人。知州手下明处的人,都被人占了,暗处的人,他家也得占一个,趁着别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老吏的面子还是得给,玲珑问了刁家侄儿几句话,就许他留家里,不过要过年了,允他回家过年,正月初三再来家里听差。

  如此,老吏称心如愿,心满意足的叫侄儿挑着徐家给他的肉菜粮油衣裳,腿儿一搭一搭的出了衙门?刚出衙门,他就将满身的得意都收敛起来,还如往常一样,半佝着身,眼皮耷拉下来,不紧不慢的走着,入了街后,咧着一口黑黄牙,和擦肩而过的妇人撩骚两句,被人骂了也不恼,只嘿嘿笑两声,又在各家摊子上顺一把菜,抢几颗葱,嘻笑怒骂全似听不见,一路过去,他家侄儿装肉的担子里,给他塞满了各样得用的不得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贪婪模样,像极了一匹没脸没皮的老狗。

  老刁吏,老刁吏,越老越刁,如他这样,虽也刁,却没出息,尽看着那一把小菜两颗葱,惹人嫌厌,却没人憎恨。

  老吏嘿嘿一笑,斜眼看了一下他那宝贝侄儿,道一声:“小子,可学会了?”

  他那侄儿也嘿嘿一笑,却不回一句话。

  嘿,小崽子!

  ……

88. 垦田之初 治理伊时

  年一过, 天气刷拉拉就暖和起来,好似才几天的功夫,人们就脱去了臃肿的破袄旧褥子软草围子, 换上了单衫, 难得出了日头,许多人家便将潮湿了一整个冬天的被褥搭外面晾晒。

  打赤脚的伢崽儿满街跑,瘦黑的脚丫儿啪啪啪的跑上石阶, 从山石缝里揪嫩甜的草根吃,或是呼朋引伴一大群,啪啪啪跑下石阶, 到山下水田里去捞泥鳅掐菜花芽子, 挖苦蛐儿菜的根, 田里的苦蛐菜根长的又粗又壮, 晒干了能做冬粮。

  竹林里的笋子也露了头,这东西不管被文人吹捧成怎样,但贫家人不见得爱吃它, 没油水的时候, 笋子涩的难以下咽,还费盐巴。不过到底是口吃食, 煮过捞出来晾干, 放冬天也能糊口。要是遇着商队过来收山货,多少能换几个嚼用。

  商队来是来了, 也收购山货, 不过价钱压的极低,一斤干货只给一文钱,菌子笋子本就难处理,还费柴火, 晒出的干货又不压称,常是一家子几口人忙个三五天,才能出十几斤干货,卖的时候,折一点扣一点,到手的钱还不够买一斤大肉。

  这么着,着实伤民,但旧行市已成型,若想整顿,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商队若是拒收山货,山民就连这些微薄的收入都没了,若是如此,便是好心办了坏事。

  倒也不急,徐知安给黄家主去了一封信,至于黄家商船愿不愿意入蜀,且看着,只将南浦现存的商机例了出来,既便黄家主看不中,他也会将此机遇送于别的商家,说不得,真会有人前来。

  天暖好做活,于是徐知安又去了山里,要趁农时前,将山路修通。

  刁新先留在家里听使唤。

  南浦山中春来早,一场细雨,竹色就由苍翠转为碧绿,恰是游赏最好时节。

  徐郎君在等友人,但这春光着实不等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又实在心痒,便一人擎了根竹一杖,往山上的寨里去了。

  随娘子也放心由他去,这时节山里人多,路也通顺了许多,倒不怕迷失在山里,也不怕遇着野兽,离州县最近的寨子只需走半日就到了。

  至于家里婆媳俩,往田里走了一趟,将二亩水田先佃与山下住的人家种,租子只收三成。当然不能坏了行情,所以,玲珑要求佃户在秧苗分蘖生根时,要往田里放些小鱼,收稻时,田租只收三成,但田里的鱼,要分七分。

  这要求简直古怪的很,不过佃农为了那七成的收成,也就应了。

  这一项事了,玲珑给刁新委派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五百亩可耕种的山田。

  田地不必太好,寻常就是,有树有石头有竹林也不打紧,就要与南浦多数山田一般就好。

  刁新听的一愣,他有些不明白家主的意思,便去找叔叔参详。

  老吏拍了侄儿一巴掌,问什么问,交给他事,他只管做好就是,在人手底下做事,第一件要紧事就是不问原由的办好主家交待下来的事,第二件要紧事,不要追问原由,更不能猜测主家交待做事的意图。

  叫买山田,买就就是了。

  就在西南处离县街五六里外的野坡,算起来应该有六百多亩,既是大人家要买,那便算是五百来亩,那里有一处小石壁,大约十几亩左右,依例,无产出的地方,不计入田亩之数,又有一片不大不小的野树林子,也不计入,这么算下来,那片坡地也就五百来亩,直接买下就是。

  野坡不值钱,一亩地也就一两银,那块坡田打做五百二十亩,计价五百二十两银,契税十七两银,玲珑将银子数给刁新,半日功夫,换回了一张地契。

  玲珑和随娘子两人抽出一天时间,让刁新带她们去看地,一直沿着石阶路,过了两个坡头,一条小溪,田地就在石阶路旁边,野草长的丰茂,有一处石头林,林里沁出了一潭泉水,南浦的水多,这一潭泉水没甚稀罕处,便没人在意。

  至于几十亩的野林——

  玲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刁新,刁新嘿嘿笑,却不说话。

  这么大一片花椒林,虽然没人打理过,树枝被折断了许多,看着可凌乱,可再凌乱,它也是花椒树,按南浦官吏的德性,这样的林子不应该还是无主之地。

  刁新见糊弄不过去,就说:“这林子原是一家富户种下的,后来香料上赚喽钱,惹喽眼,遭得喽算计,大半家业都扔喽出去才保住性命,后来这地又流转了几次,主家都得不了好,这地就没人敢买喽,成了野坡,花椒林也糟蹋成这个样子。奶奶说要买地,这里正空着,我就将它买下喽。”

  刁新这么一说,话头可就出来了,这花椒林贵重是贵重,但不如人命贵重,别家就是不想惹事才不敢买的,但自家买了,就太平无事。

  但这事是谁惹出来的——

  刁新又嘿嘿一笑:“我年经噻,只是在那时候听了一耳朵嗦,也不大仔细嘚儿听,事情如何个根由嘛,问问衙里的旧人噻,许是知道的清楚啰。”

  随娘子指他骂:“你可是担着姓儿了,说话这样的刁滑,白搭了一出溜唾沫丁来,你只利落说这事是由前任上的大人惹出来的就是,这么明里暗里一通的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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