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臧洪表情微微错愕:“莫非老夫看到的景象都是真的?”
“老师一生,有功于社稷民生,定是上天感召。”陈默连忙点头道。
“默儿……头来……”臧洪突然伸手笑道。
“嗯。”陈默低头,将臧洪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默儿行事稳重,这些年所作所为,当世或许不会太理解,但后世人定会知默儿功德,我儿如今已是权倾天下,早有机会登临至尊,却迟迟不愿,想来是顾虑我等这些老贼……”臧洪笑道。
“没有,老师如何是老贼?”陈默连忙摇头。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老夫也知道,默儿心有顾虑,但世上的事,该做的时候就得做,时机已到,老夫一生为汉臣,默儿能让老夫以汉臣之身离世,老夫心愿足矣,老夫也希望,默儿能创出一片比如今更盛的盛世来,愿我大汉天下,人人如龙!”最后四字,陡然高亢,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话音落下,微笑着闭上眼睛,搭在陈默头上的手也缓缓垂落,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老师……”陈默看着臧洪闭上的眼睛,默默地跪倒在地,对着臧洪一拜道:“老师心愿,亦是默之所愿,老师安息!”
在臧洪榻边跪了良久,陈默方才缓缓站起,默默地走出房间,臧昱连忙迎上来,看着陈默道:“王上,父亲他……”
“老师已经走了。”陈默叹息一声,默默地站在门外。
臧昱面色一变,连忙进去,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啼哭声。
陈默靠在柱子便,呆呆的望着天空,他这一生,遇到过很多贵人,卢植、蔡邕,若论名望,当数这两位最大,蔡邕还是他的岳丈,但陈默心中最为感激的,却只有两人,一个是母亲,若非母亲含辛茹苦,为了养活自己落下一身病根儿,自己可能也活不到见到臧洪,另外一个就是臧洪,作为陈默的第一位老师,臧洪无疑是很称职的,不止是仕途上的帮助,陈默幼年时的能够学得扎实的学问,全赖恩师。
说是再生父母毫不为过,如今臧洪走了,陈默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就这么靠着柱子望天,一直到深夜时,臧昱红着眼睛,端着一碗肉粥来到陈默身边:“王上,您已半日未曾进食,吃些东西吧。”
“嗯。”陈默点点头,接过碗喝了一口,却又叹了口气,看了看臧昱,陈默笑道:“以前跟老师也是聚少离多,但也没这么难受,因为孤知道,老师在这里,虽然人都有生老病死,但总觉得老师会一直在,今日老师走了,这心里却空落落的,以后都见不到了,好似生生被人拿走了什么重要的物什一般。”
“医匠曾说……”臧昱犹豫了一下,看向陈默道:“父亲其实早已到了寿限,但却一直撑着,大概父亲也是在等王上吧,不过我等想要书信给洛阳的时候,父亲却总是说王上很忙,莫要叨扰,后来还是下官偷偷上书。”
陈默突然想到老师临终前那些话,神游天下,或许那时候已经到了寿限,魂魄离体,却又不愿真的离去吧……
陈默突然觉得嗓子很堵,脑海中,与老师的回忆不断浮现,说起来,在当利那些时日虽然跟如今比算不得风光,却可能是自己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老师生性洒脱,不拘于俗礼,教授自己也并非那般刻板的印象,但印象最深的,好像反而是当年抚琴的那一幕,想到当时的场面,陈默不禁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却不住的往下淌。
臧昱站在陈默身边,也不敢说话,只是陪着陈默一直到很晚,才去休息。
臧洪的葬礼,是陈默亲自主持,对于如今的大汉来说,这可能比天子亲自主持都要风光,毕竟陈默如今才是这天下的实际掌控者。
刘能知趣的追封臧洪为射阳侯,对此陈默并不是太在意,人都死了,封什么有何意义?
陈默在臧洪墓前守了七日之后,方才离开,带着典韦走在路上,正是夏季,万物繁盛的时节,但看在陈默眼中,却仿佛失去了生机。
“王上,哪天老典死了,您会不会也伤心?”典韦跟在陈默身边,见陈默一路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默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道:“不会。”
“不是……”典韦愕然的看着陈默,摸了摸自己已经半白的头发道:“王上,你这也太……”
“闭嘴,赶路!”
“喏~”
第四百八十九章 长安对问
汉授二十九年,世子陈晋、陈征相继还朝,陈晋治蜀十年,十年间,在蜀中建书院,修蜀道,推行农耕,鼓励手工业发展,朝廷法令在蜀中推行的很稳,汉授二十二年,刘备曾联合南蛮入侵益州,陈晋带着周瑜亲率大军南下,以邓艾、徐质为将,大破刘备,斩杀十六洞主之后,又在云南、建宁、牂牁等地重建郡府,拉拢蛮族,收孟获为将,之后七年,陈晋几乎都在建设南中。
尤其是汉授二十三年,刘备因战败打击,病死于牂牁郡,其子刘禅年幼,最终选择投降了陈晋,使得南蛮各族叛乱渐息,此后六年,虽偶有叛乱,然随着陈晋对南中的治理和建设逐步,大量蛮族归化,不说彻底解决南蛮之患,但至少随着陈晋对南中的不断开发,消除瘴气,就算南蛮再叛,朝廷出兵平叛会比以前容易不少。
陈晋这六年做的最大的事,就是疏通南蛮与巴蜀之间的道路。
唯一让陈默遗憾的是,周瑜在建宁身染障疾不幸离世,这是陈默最看好的一位将帅之才,原本陈默觉得周瑜可以留给陈晋,作为如同贾诩、徐庶、荀攸一般留在陈晋身边的心腹之臣,可惜陈默没想到周瑜会死在自己前面,也算是英年早逝了。
相比陈晋来说,陈征这些年在北方过得简单一些,一身武艺,得了吕布亲传,无论兵法、将略,有青出于蓝之势,鲜卑闹腾了几年,陈征也打了几年,如今异族疲敝,中原在经过战乱和瘟疫的洗礼之后,逐渐恢复了强盛,最近两年,鲜卑各族开始慢慢接受了陈默定下的规矩,也渐渐安稳下来,只是要治理草原,陈默一直也没想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陈默还是很满意的。
“为父此生做过不少事,但若说最得意的,不是打了多少胜仗,恢复中原一统,最让为父满意的,是我儿皆被为父培育成才,如今睿儿也已入仕,你二人如今也有独当一面之能,为父甚是欣慰。”陈默拉着陈晋和陈征的手,坐下来笑道。
“父王,孩儿能有今日成就,多亏了众人相助,孩儿不敢居功。”陈晋躬身道。
陈征点点头道:“不错,若无将士效死,孩儿一人也难成军。”
“行了,我教过你们,能集众力方是本事,就莫要说这些谦辞了,去看看你们祖母还有母亲,这家里,最念你们的是她老人家,我这个儿子,她现在看着就嫌弃,对了,把孙儿们都带上。”陈默摆了摆手,他不想父子之间活成君臣那样子,但有时候,世事发展不会如人愿。
“喏!”两人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告退离去,陈晋在蜀中过得不错,不但有步氏给生了两儿一女,还在蜀中取了三房妾氏,各有儿女,虽然没拉下正事,但日子过得可比陈征滋润多了。
至于陈征,也有一妻一妾,正妻乃并州大族严氏之女,妾氏则是一老将之女,虽不像陈征那般滋润,但也不差,胜了两女一子。
加上陈睿如今也已成婚,这陈家到了这一带,算是彻底兴旺起来了,母亲一生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陈母能见到孙儿还有重孙,自然是高兴地,接下来连续几日,都高兴地合不拢嘴,笑的很开心,陈默能见到母亲开心,他自己也很高兴。
不过他如今基本不管家事,多数时间都待在衙署里。
“王上,这是百官请求陛下禅让的奏章,不知……”司马懿捧着一摞竹简递给陈默,笑问道。
如今长安朝廷基本已经是名存实亡,尤其是经历过那场大旱之后,长安官员被清洗了一遍,虽说是为杀贪,但同样也是剪除掉刘能这些年暗中发展下来的羽翼,随着老一辈三公九卿相继离世,如今朝堂上,已经没几人在意长安朝廷。
陈默接过奏章看了看,微笑道:“将这些奏章送到长安朝廷,看看陛下如何想。”
“喏!”司马懿会意,躬身告退。
数日后,长安朝廷。
刘能接到洛阳送来的奏章时,还是很高兴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奏章了,长安朝廷,更像是一群被圈养起来的人每日做着天子游戏一般,当年随刘能过来的一帮臣子,有不少人已经老死,刘能以为,自己也会老死在这里,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有机会看到奏章,这让刘能很惊喜,是不是天下太平了,陈默已经准备还政于他?
“这……这是何意!?”当刘能打开奏章,看着那一封封请求刘能禅位的奏章时,刘能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大殿之上躬身站立的司马懿,这些年因为酒色而变得浑浊的眼睛充斥着一股怒意。
“陛下~”司马懿微微躬身道:“奏章上写的很清楚。”
“不可能!”刘能大怒,站起身来一脚踹在桌案上,却没能踹动桌案,反把自己震得坐下来翻了个跟头,狼狈的爬起来,一把将桌案上的竹简、奏章全部推翻,红着眼睛对司马懿咆哮道:“朕乃天子!这江山乃是大汉江山!朕不可能禅让!”
“何人知道?”司马懿看着刘能,摇头一叹,指了指满朝皓首道:“陛下大概已经很多年未出宫门了吧?不妨问一问这些大臣。”
“问什么?朕还活着,他们有何资格决定大汉江山?就算朕死了,朕有三百七十六子,汉室江山不可能断绝的!”刘能怒道,他这些年在宫里没事就是疯狂生子。
司马懿一叹,看着刘能道:“陛下,天道循环方是正理,如今天下虽然名义上是大汉,但实际上,陛下可着人去宫外问问,有几人知当今天子为何人?又有几人不知明王?”
嗯?
刘能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看着司马懿道:“你这是何意?”
“其实陛下是否禅让,于明王而言,并无关系,因为天下百姓,认可的是明王,陛下就算不禅让,明王依旧会登基称帝,天下无人会反对,甚至会恭贺明王称帝!”司马懿微笑道。
“不可能!”刘能一摆手道:“朕才是天子!”
“那陛下可知,何谓天子?”司马懿反问道:“天子虽为一国之君,然亦有护佑百姓,保万民生计之责,然陛下扪心自问,自汉授元年至今,亦有二十九载光阴,陛下可曾有半点功绩于社稷百姓?”
“朕……”刘能愣了愣,有吗?好像自己的天子日常基本就是吃饭睡觉生孩子,就算有些动作,也多是想要跟陈默夺权,天下民生,他好像确实没怎么在意过,但随即反应过来:“自有朝廷做,这些年不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吗?”
“那是因为有明王!”司马懿叹了口气道:“天下战乱,诸侯割据,是明王运筹帷幄,率军扫平诸侯之乱,这些年来,天下各地瘟疫肆虐,是明王召集天下医匠,调动三军将士隔绝疫情,数千各地名义日夜苦思治疗瘟疫之方,才使肆虐多年的瘟疫得以消除;关中大旱,是明王料事于先,与群臣商讨赈灾之策,才使关中未曾出现动乱,边境胡人犯我子民,乃是明王下令治胡,方有今日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我大汉子民便是独行草原,也无任何部落胆敢轻视,是明王励精图治,治理天下,发展农耕,鼓励工匠,方有如今百姓安泰,温饱,此皆明王之功,陛下只知坐于这长安皇宫,整日与宫娥嬉戏,敢问陛下,这天下大治,与陛下有何干系?”
“这……”刘能有些无助的看向满朝老臣,希望有人出来为自己辩驳一番,然而……二十年前或许会有很多人为他据理力争,十年前也许会有很多人誓死保他,保大汉皇室基业,但到了今天,满朝文武,却无一人吱声,仿佛没听到一般,刘能能看到的只是一双双回避的目光。
不止是因为如今人心已经不在汉室这边,更重要的是司马懿一番话,句句直刺人心,是啊,或许陈默有篡汉之心,但陈默这些年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一代明君,但刘能呢?只因为你姓刘所以不管怎么昏庸,都能当这天子吗?
这些年不是没人想要帮助刘能夺权,但刘能的所作所为,却在一次次让人失望,老一辈的臣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稍微年轻些的,是看着陈默一步步将这分崩离析的天下重新糅合,当然大势所趋之下,如今陈默要称帝已经是定局了,愿意坚守汉室正统的人,已经基本被肃清,剩下的人,多少也要考虑自己家族的未来,这些人当初愿意跟着刘能来长安朝廷,自然是怀着光复汉室的理想,但现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面对司马懿咄咄逼人的言语,他们选择了沉默,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大势所趋,若陛下愿意禅让,明王可保善待陛下,但若陛下执意不肯……”
“如何?他来杀我不成!?”刘能冷哼道。
“自然不会,但如今朝中府库紧缺,恐怕无力再养陛下了……”司马懿微笑道。
现在,就算放开了对长安朝廷的管制,但刘能又能做什么?所有的权利早已转到明王府,朝廷任何诏令,没有明王府的印章是无法生效的,就算放开了长安皇宫,刘能依旧什么事都做不了,政令甚至连皇宫都出不了,如何跟陈默斗?
刘能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无力的坐倒在地,长长的沉默之后,刘能有些沙哑道:“朕若答应,不知明王要如何安置朕?”
第四百九十章 父子闲话
刘能最终选择了妥协,若说当年陈默刚刚拥立他为帝时,他还有些隐形资本跟陈默对抗的话,那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继续与陈默斗的资格,天下是陈默打下来的,天下百姓也是陈默治理的,百官是陈默封的,俸禄是陈默发的,军队是陈默管的,军中将领也都是陈默的铁杆拥护者。
如今的刘能,除了一帮已经心不在自己这里的皓首老臣,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如何跟陈默斗?
别说斗,如今的刘能连与陈默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从陈默建立明王府开始,陈默花了近十五年的时间,将朝廷的权利彻底转到明王府下,就如司马懿所说,现在的陈默才是这天下实际的主人,天下军民,又有几人还记得汉室?或者说,汉室还有什么值得四年的吗?
对于天下人来说,大汉的治世他们是没有体会过的,如今很多人,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战乱之中,大汉留给他们的只有饥饿、战乱等痛苦的回忆,而终结这乱世的人,叫陈默,让他们过上温饱日子的人叫陈默,至于汉室……谁还会记得?除了汉室后裔之外,又有几人在意?
刘能最终答应了,不过这禅让之事可没这般简单,刘能需要三请,而陈默要拒绝两次,第三次才会正式接受禅让,以体现陈默对大汉的尊敬,也表达大汉对自己失德,向天下赎罪的诚意。
而陈默定的称帝的日子,是在汉授三十年初一,三禅皇位就需要在这半年不到的时间里进行,最后一次,为表诚意,刘能得亲自手持传国玉玺抵达洛阳进行禅让。
这些事情,自有人去张罗,陈默这段时间倒是难得清闲了一把,每日在家中陪妻女闲聊。
“父亲,这位孔明先生当真了得!”这日,陈默在家中逗弄自己最小的孙儿,陈晋回来后一脸惊喜的看着陈默,一开始他不太明白陈默为何让他去跟孔明结交,如今陈晋渐渐懂了。
“确实了得。”陈默点点头道:“你身边那些人才不错,但若说能助你治国者不多,孔明此人,曾与为父战于襄阳,若非刘备行险,当年襄阳也没有那般容易被攻破。”
“父亲既然知晓此人之才,为何不用?”陈晋疑惑的看向陈默:“可是因他心念汉室?”
“此其一也。”陈默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天文地理,星象奇门无一不精,治国、治军无一不晓,说实话,儿臣颇有不如,若让儿臣来用,儿臣恐怕用不了。”陈晋苦笑道。
“莫要妄自菲薄,孔明虽然才高,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君王,至少他不适合。”陈默摇头笑道。
“这是为何?”陈晋好奇道。
“为父告诉你,那便是为父自己领悟到的,你去查阅一下当年的襄阳,然后来告诉为父他为何不能!”陈默笑道。
“喏!”陈晋有些疑惑的点点头,躬身告退。
看着陈晋离开的方向,陈默摇了摇头,诸葛亮是好,但如果周瑜在的话,他不会把诸葛亮推荐给陈晋,可惜周瑜死的太早,陈默只能把诸葛亮拿出来作为儿子以后的班底。
不是诸葛亮不如周瑜,周瑜是个帅才,在统兵作战之上,周瑜强于诸葛亮,但若说治理天下,诸葛亮在这方面却远在周瑜之上,但诸葛亮有诸葛亮的毛病,先看看陈晋能不能察觉到吧。
两日后,陈晋再度来见陈默。
“找到了?”陈默看着陈晋,笑问道。
“此人……甚独。”陈晋皱眉道:“儿臣查过当年荆州留下来的资料,一开始没有察觉,但后来发现,荆州诸多事情,无论大小,孔明都会过问,父亲说的可是这个?”
“不错。”陈默点点头道:“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缺点,诸葛亮是个全才,其才能普天之下,也无几人能够相比,然也正是因为全面,所有事情都懂,所以所有事情他都不能放手,或者说不放心其他人去做,我儿治蜀地十年,当清楚一州之事何其繁杂,若事事都要你来处置,必然短寿,这样的人,便是做了君主,也会自己把自己给累死。”
“父王,那这等人要如何用?”陈晋有些纠结,诸葛亮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是大才,但该怎么用?
“该如何用就如何用。”陈默笑道:“给他安排几个能吏,但若真有独当一面之才,莫要放到他门下去,他能培养能吏,却不能培养出治国之才,另外让他处理决策之事,遇到国家大事,多与之商议,但若是小事,莫跟他商量,希望他能多活几年。”
“这……”陈晋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有些苦恼:“父王,孔明他并无出仕之念。”
“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请他出仕了。”陈默笑道。
“父王可是要儿臣效仿那刘备?”陈晋笑问道,刘备当年三顾诸葛亮,结果虽得了荆州,但终究未成大业,这让不少人对诸葛亮的才能颇为不屑,觉得诸葛亮不值得刘备如此做,要让陈晋效仿,陈晋做不到。
“那倒不必,不过你记住一点,是人皆有所求,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求财,有人求色,说来不难,但想要真正参透人心,需得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我儿如今已年近不惑,为父能教你的都教你了,至于剩下的,需要我儿自己去找,你并不比诸葛亮差,他做不到的事,我儿可以做到,所以在他面前,也莫要妄自菲薄,你这一路走的很踏实,也可能是为父昔日为督促,过于打压了,但我儿真的不差。”陈默笑道。
“父王好意,儿臣明白。”陈晋笑道。
“明不明白不重要,将来你是要接手这天下的,这条路,为父没办法指点你太多,你这半生的路,或明或暗,都有为父扶持,但后半生的路,却需你自己走,你记住,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成法可鉴,但不可死用!”陈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着陈晋摇头道:“走吧,你我父子已经很久没有游猎了,今日天光正好,陪为父去北邙山狩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