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赵嘉禾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宋砚夜间需要喝水,赵嘉禾要同他睡在一个帐篷里,方便照顾他;再比如,宋砚晚间一般会去猎场骑马,需要赵嘉禾跟着去帮宋砚拿斗篷;再再比如,宋砚不喜羊肉,到时冬猎后,必然会处理猎物,所以需要赵嘉禾格外注意,不要让羊肉出现在宋砚的碗里……
赵嘉禾听着青鹤絮絮叨叨,一条条罗列有关宋砚的相关事宜,她简直要惊了,宋砚真是龟毛,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被青鹤这样一说,发现琐碎的事情简直让她记得头疼,但是她又不敢不听,就怕到时伺候得宋砚不满意。
“你可是记清楚了?”青鹤再三询问,就怕她讲的东西赵嘉禾没记住。
赵嘉禾苦笑,“青鹤姐姐,你说的东西,我哪敢不记住?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殿下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宁康宫,等着我们回来吧!”
青鹤见她斩钉截铁,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宫外不比宫内,殿下处境艰难,怕是会遇到许多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王公贵族。”
赵嘉禾翻了个大白眼,宋砚他可不会被欺负,自从她来了之后,发现除了生活条件艰辛了一些,宋砚过的很是舒心,胸有丘壑,胜券在握。
但是青鹤一脸担忧,她也不好乱说,毕竟青鹤一片赤诚之心,忠心爱主。
宋砚,怕是没有将他的计划告知青鹤……恐怕在青鹤眼里,宋砚就是一个饱受欺凌的无宠皇子。
她嘀咕道:“不知道到底对她来说,是不是好事……”不知道宋砚背地里居然在筹划这样危险的事,一旦失败,那可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不然她整日提心吊胆。
第二日天光将晓,皇宫里就热闹起来,各宫都在准备这次冬猎。
皇家冬猎有着特定的场合,那就是皇家猎场。那里豢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每年,这里都会举行几场围猎。
这是赵嘉禾第一次参加冬猎,每位皇子都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跟在皇上的车架后,浩浩荡荡地出宫,前往皇家猎场。
因为皇帝也在,大家伙也不敢特意苛待宋砚,宋砚的马车与其他皇子,并无不同。
赵嘉禾第一次坐上铺着羊绒的马车,整个人都很是好奇地左顾右盼,宋砚捧着一本书,斜斜靠在车厢上,很是闲适,余光看到她一脸好奇,对于马车上的装饰十分感兴趣,微微勾起唇角。
等赵嘉禾看完了马车内的装饰,又开始好奇马车外的景色,她小心翼翼地挑起帘子,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这是赵嘉禾第二次走这条路,第一次是还是懵懂时期,十岁那年,顶替了弟弟来到了宫里,这次心境界完全不一样,没有彷徨,把它当成了一次郊游,内心只有期待。
皇城不愧是皇城,天色也未完全大亮,街边就已经有人摆起了摊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街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皆行色匆匆,健步如飞,看着就是忙于生计,顾不得在路边逗留。
忽然,她的目光忽然凝住,眼神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打个小广告呀,木耳的新书,预计十一月份开文,《我靠种花独宠后宫》,大家可以收藏一下呀。那是一本不一样的文,那篇文我会倾注更大的心血,努力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是个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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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妗做了十五年的农家女,却在及笄之日被人接入京城,并被告知,她是国公府失散多年的嫡小姐。
可是回到国公府,却发现府里面已经有了一位大小姐,那位代替她的女子明艳动人,才情盖京华。
她在国公府活得谨小慎微,却无意间发现,自己能够听见花卉说话的声音。
于是……她知道了很多小秘密
她的亲生母亲嫌弃她长在乡野,粗鄙不堪,对她的好也是伪装;
楚静姝的未婚夫人中龙凤,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但他本该是与楚妗指腹为婚,是楚妗的未婚夫;
家中长辈表面心疼她的遭遇,背地里却嘲笑她,命不如楚静姝好。
……
后来,她被赐婚给了花儿们嘴中的“断袖”太子。
众人皆等着看她的好戏,一辈子守活寡。等呀等,等到后来她入主中宫,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楚妗觉得太子俊美非凡,芝兰玉树,就是喜欢教导她,琴棋书画,手段谋略,弄得楚妗颇有一种嫁了个夫子的错觉。
一日,楚妗眼尾嫣红,鹿儿眼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红唇微肿,艳丽如血。
太子黑眸像是蕴着浓雾,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可是学会了?”
楚妗咬唇,舌尖发麻,说好的断袖呢???
第22章
赵嘉禾目光在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里有几分怀念,当初她最喜欢的便是这种酸甜的零嘴了,可是家里穷,她能吃上还是托了那个金贵弟弟的福。
宋砚看她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窗外,侧脸有莫名的落寞,他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她,应该一直是笑着的,倒是第一次瞧见她这种模样。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很普通的糖葫芦贩子。
原来是嘴馋了。
但又隐隐觉得不仅仅如此,他随手翻过一页书,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禾子可是想吃外面的糖葫芦了?”
赵嘉禾收回目光,有些意外,没想到宋砚居然如此细心,她只是眼神稍微停久了一些,他便注意到了。
但是她也无意在宋砚面前卖惨,只是随意地提了一下,“并不是,只是想起来奴才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便是糖葫芦,时隔多年,再看到它,觉得有些亲切罢了。难免多看了几眼。”
被宋砚这样一说,赵嘉禾也再没有欣赏外面景色的兴致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背脊挺直,低垂着眼皮,时不时帮着宋砚满上茶。
宋砚也没想到,自己的试探竟然让她兴致也没了,无端有些愧疚,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依旧是沉迷书本的样子。
皇家猎场在城郊,出了皇城不久,差不多行了小半个时辰,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外设有围墙的林子。
皇家猎场有专人负责,所以他们到的时候,猎场的大门口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率先走下车撵,余下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马。
听闻今日皇上会携众皇子及众多王公大臣前来,钱德隆早早就收拾好了房间,以备各位贵人歇息。
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请了安,站起身开始汇报:“皇上,微臣已经将别院收拾好了,您歇在主院,其余皇子则是歇在侧院。各位大人则是另外住在一个院子里,院中已经备好了马匹箭矢,就等着围猎开始了。”
皇上沉稳地走在前面,静静地听着他说,以往都是如此,钱德隆安排的很好,只是来住几天,重要的是围猎的事情,其余的事也不必太在意,这又不是在皇宫,哪里能够事事精致。
“围猎之事,还是等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毕竟天还没亮就过来了,大家精神还没有缓过来。”皇上沉吟片刻,吩咐道:“今日先整顿一下,让大家伙养好精神,明日再开始围猎!”
钱德隆打了个辑,恭声应道:“喏!”大太监成安朝着他使了个眼色,钱德隆会意,躬身告退。
成安跟在皇上身边,笑得温和,“还是陛下思虑周全。”
皇上知道这只是成安奉承之语,也不在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高贵妃住哪儿呢?”
这次狩猎,皇上点的是高贵妃随行,是以有此一问。成安急忙道:“贵妃娘娘住在您的偏房内,并未有独立的院子。”
皇上皱了皱眉,到底也没有说什么,高贵妃如此,实在有些不合礼法,妃嫔哪里有资格与皇帝共居一室,这种殊荣,只有皇后能够享受。奈何这是在皇宫外,也就随她去了。
此次高宜斌也随行了,如今住处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如果把高贵妃赶到别处去,怕是要惹得高家兄妹不快。
压下心底的不悦,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成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紧紧跟在皇上身后。
他捏捏袖子里的荷包,里面是一颗莹润的夜明珠。其实住处也是成安特意关照了的,高贵妃野心大,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做了。成安知道这次威远将军也会随行,才敢这样安排,好在皇上也顾及高将军,没有当众发怒,否则,他不但在皇上这里没讨到好,高贵妃那里也是得罪得死死的。
赵嘉禾把箱子里的衣物拿出来,放进床尾的小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好。由于这里是皇家猎场,仆从远没有宫内的训练有素,每个房里都是配有婢女的,如今她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步声略有些杂乱,宋砚捧着书坐在桌子旁,蹙了蹙眉头。
赵嘉禾知道宋砚喜清净,稍微有些声响的话,他便是看不进书的,她走过去,接过婢女手里的茶壶,笑道:“这位姐姐,把茶壶给我吧,你去别处伺候吧。”
赵嘉禾长得精致讨喜,笑眯眯地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婢女第一次看见这么俊俏的小公公,被她这样一笑,心底扑通扑通的,红着脸把茶壶递过去,福身退出了房间。
宋砚好笑地看着赵嘉禾使用“美色”,婢女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也继续捧着书看。
赵嘉禾脚步很轻,尽量放轻动作,把东西全部整理好。今日宋砚没有练字,她也不需要研磨,想了想,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她可没忘记,今日起得早,大家都没来得及做早膳,宋砚肚子还是空的。其实如果是其他皇子的话,断不会饿着肚子走一路,他们宫里必然是备好了糕点,让他们出发之前垫垫肚子。只是宁康宫食材有限,实在是没有能力。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抱着这个大腿,那肯定是要伺候得宋砚舒舒服服的,万不能让宋砚饿着肚子读书。读书极易消耗心神,这一点赵嘉禾是领会过的,她前段时间跟着宋砚识字的时候,就经常容易饿肚子。
问了一个小婢女,知道了厨房的位置,皇家猎场大部分的场地都是林子,院子里的地形也不是很复杂,赵嘉禾照着小婢女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厨房。
因为还未到用膳的时间,厨房里只有一个负责看火的仆役,整个厨房空荡荡的。瞧见赵嘉禾进来,那个仆役很是局促地站起来,行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万福礼,“奴才给公公请安!”
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赵嘉禾被他这么隆重的大礼吓了一跳,跑上前扶起他来,急道:“我可担不得如此大礼,我就是个小太监,身份不比你高……”说不定还没有你高呢!
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他如今是个不受宠皇子的小太监,身份可能真的比不过他,至少在宫外不用担心性命随时丢了。
仆役看她着急的样子,明白自己可能行的礼不对,脸红红的,很是窘迫。
“奴才刚来这里,规矩学得不是很好,还望公公见谅。”他也是临时招到这里来负责打下手的,规矩也学得马马虎虎。招他进来的人只告诉他,来的人是宫里的贵人,让他万不可冲撞了贵人。
皇宫……那对他来说,可真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赵嘉禾这才知道,这个少年居然是今日刚招进来的临时工,只要冬猎一结束,就会被遣散回家去。
继而一想,也是,围猎场便于管理,不需要太多的人手,而且一年只有那么几天皇上才会来,养这么多人在这里,很是浪费银钱。这里的管事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不围猎的时候,这里面只有一些必要的仆从,一到围猎之时,便找一些附近的村民干干活。
“你叫什么名字?”赵嘉禾一边挑选食材,一边和少年聊天。
少年看赵嘉禾很是和善,紧张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些,也不像刚才那样局促,跟在她身后,“奴才叫刘春生。”
赵嘉禾满意地拿起一颗莴苣,仔细摘了叶子,随口问道,“家就住附近吗?”
“不是,奴才家在青云县的稻花村,只是随父来京城谋生。”刘春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赵嘉禾身体僵住,手里刚刚挑选好的莴苣也掉在地上,脸色有些微的发白。
“怎,怎么了?公公?”刘春生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惶恐不已。
赵嘉禾压下心底的震惊,拾起地上的菜,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刚才忽然脑袋不舒服,没拿稳而已……”她心绪杂乱,继续挑了一些菜,状似无意间问道,“稻花村?很不错的地名呢,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吧?”
刘春生听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絮絮叨叨讲起来,“风景是很好,就是位置偏远,经常发生一些天灾,村里的人都受不了,家里的男人都跑到外面去谋生呢,我和我爹就是这样的,今年还发生大旱灾,村里几乎颗粒无收……”
赵嘉禾无意识挥动锅铲,耳边是刘春生对稻花村的描述,她脑海里却无端冒出一些画面,荒草遍野,土地龟裂。
稻花村……
她心底默默念了一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她都以为自己忘记了,没想到如今猝不及防,竟然遇到了昔年的同乡。
是的,她就是稻花村的人,只是那些儿时的记忆早已经被她深深藏在心底,宫里的生活太过提心吊胆,忙于生存的她无心记忆,也就渐渐忘记父母对她的放弃。
她本来想问一问刘春生,可是认识一家姓赵的,家中孩子,三女一男,但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去,知道又如何?他们哪里还记得这个存在感十分低的女儿……
“公公,菜要糊了!”刘春生惊叫道,赵嘉禾回神,手忙脚乱地把锅端起来,却不料锅柄特别烫,她的手指迅速起了一圈燎泡。
第23章
不知为何,赵嘉禾有些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刘春生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怎的这个年画上的小仙童似的公公这么娇呢?烫一下就要掉金豆子。
“公公,你,你别哭啊!到时候让管事看到了,必定以为俺欺负你了……”他急得口音都冒出来了。
赵嘉禾看这个少年涨得脸通红,在一旁搓着手,一副害怕被她讹上的样子,顿时破涕为笑,拿袖子轻轻地碰了碰眼角,“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丢了差事的。”
说完,转过身,用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锅中的菜盛起来。只有一个菜……她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刘春生看她失神地盯着那盘微糊的莴苣,瞬间领会,“剩下的菜我来帮你炒了吧!”
赵嘉禾揪起眉毛,看他热心的样子,沉默地退到一旁,想了想,还是低声道了一句“谢谢”。刘春生为人爽朗,憨厚地摸摸脑袋,“到时候公公别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就行。”
赵嘉禾张张嘴,想到刚才他诚惶诚恐行礼的模样,讪讪的闭了嘴,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这其实是七皇子要吃的,省得吓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