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职工问:“我们电厂的人,绝不会欺负人。你说他俩有不正当关系,有证据吗?要是人家两个是正常的谈恋爱,那也不犯法啊!”
姑娘立刻气愤地说:“我当然有证据了,他们才不是正常谈恋爱呢。我和张志强早就订了婚,虽然没领结婚证,我们镇上好多人都可以证明。他们家看我爸是大队书记,巴结我们家,主动和我订婚。谁知道他大专毕业吃了商品粮以后,三个月前提出要退亲。我想着人家是吃商品粮的,我一个乡里人配不上人家,就算了,谁知道…”
粉衣姑娘顿了顿,继续说道:“谁知道他是因为暗中和吕红霞搞上了,这才要和我退亲。你们还不知道吧,吕红霞的初中同学告诉我,原来吕红霞十六岁就和张志强睡了,那时候他们俩一个初三一个高三,就在学校后面的树林子里,还被人看到了,是张志强给了那人十块钱,让那人别说出去。”
周围的人开始信了,粉衣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编也编不出来。
“不信你们看看照片!”粉衣姑娘见众人一个个兴趣盎然,刺啦一下拉开背包的拉锁,从里面掏出一沓子照片出来,分给了周围的人,一边发照片,一边解说:“看见没有,这是他们在外面租的一间屋,隔三差五的过去鬼混。”
一张张形态各异的彩色照片,画面非常清晰。有两人在一起做饭的,有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的,还有几张是拥抱接吻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两个人的脸,根本无法抵赖。
这时,保卫科的一个年轻民警走了过来,沉着脸说:“你这是散步别人的隐私,是违法的。”
粉衣姑娘立刻炸了毛,高声怒喝起来:“你吓唬谁啊?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知道什么是违法,我是受害者,难道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吗?照片是别人寄给我的,我既没有用他们的照片做坏事,更没有散步他们暴露的照片,哪里就违法了?你不会是和吕红霞有一腿吧,不然你怎么帮着她?她和张志强这对狗男女不该被人唾弃吗?”
众人看向了小民警,眼神开始玩味起来。
小民警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狠狠地一跺脚,叹了一口气跑开了。不久前才对吕红霞燃起的爱情小火苗,瞬间熄灭了。
职工们看够了热闹,加上要赶着回家吃饭,便陆续离开了。粉衣姑娘见常白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在大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门口值班的小民警被她怼得脸上挂不住,根本不敢撵她。
粉衣姑娘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一瓶水,悠闲自在的边吃边等,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陈兰兰下午四点下了早班,和同事走到大门口时,就见一个面容清秀,肤色呈健康小麦色的年轻姑娘,站在专供行人进出的小门前,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见人就给人看。
而刚刚被粉衣女怒怼的小民警,已经没眼看了。只好将脸扭过去,看向一旁的行人。
人越聚越多,粉衣姑娘开始高声喊道:“你们看一下,吕红霞和张志强乱搞男女关系,张志强明着和我订婚,暗地里却和吕红霞勾搭,上中学时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睡觉被人看到,花十块钱就想封口。”
现在是运转班早班的下班时间,一个值机电炉化运加上水灰,所有的运行人员加一起将近三百个人,聚在门口也很热闹。
陈兰兰见众人都在传阅那些香艳的照片,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吕红霞,你个不要脸的,你怎么这么贱啊?”粉衣姑娘一眼就看到随后赶到的吕红霞。见吕红霞想往一边躲,粉衣姑娘忽地冲了过来。
“你就这么喜欢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吗?张志强那个贱人躲哪去了,你们不是感情好吗,我在门口骂了这么久,咋不见他护着你啊?”粉衣姑娘像个暴怒的小狮子,一把扯住了吕红霞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拽。
吕红霞疼得唉吆了一声,双手握住粉衣姑娘的手,想要挣脱。可她常年上学,很少下地干农活,长得又纤瘦,哪里挣得过健康丰满的粉衣姑娘。不一会儿,吕红霞的头发就一小缕一小缕的往下掉。
“蒋冬梅,你松手,我没有勾搭张志强,我和张志强没有那种关系。”吕红霞带着哭腔说。可她的辩解根本没有任何的说服力,那一张张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见证。印证了她和张志强不但在交往,亲密程度更是形同夫妻。
有几个女同事看不下去过来拉架,粉衣姑娘一瞪眼,讥诮道:“就吕红霞这种贱货,你们还同情她,就不怕你们以后也遇到这样的女人,勾搭你们的男人?”
几个女同事定在了那里,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吕红霞被拽住头发压得抬不起头,正好大声求救,“兰兰,王蓓,求你们帮我拉一下那个泼妇。”
陈兰兰动都没动,她傻了一辈子,这辈子不会再犯傻了。吕红霞这种人,就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如果她只是插足张志强和蒋冬梅之间还还不至于这么恶劣。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张志强联手坑害别人。
他们打的是骗婚的主意,先结婚,哄着对方在房产证和商铺的产权证上写上张志强的名字,再以张志强做生意为名,向对方要钱,到时候就说生意赔了,将财产转移。
可吕红霞千算万算,没算到张志强最后舍不得和她离婚了。张志强也不是傻子,她长得比吕红霞漂亮,家庭条件也甩了吕红霞几条街,性格又简单。在他和吕红霞的事情爆出来之前,她对他一直很好,对他家也很大方,他的弟弟妹妹结婚,她出了不少钱。
“你走开!”被吕红霞点到名字的王蓓,刚要上来拉架,被蒋冬梅一个犀利的眼神唬住了,站在那,再也不敢过来。
蒋冬梅左手用力拽住吕红霞的头发,腾出右手,照着吕红霞的脸是左右开弓,边打边骂:“姑奶奶最恨的就是,你们一边鬼混还一边吊着我,我和张志强十六岁定亲的时候,你们这对贱人就勾搭上了,张志强个贱人为什么还要和我定亲?你们这不是骗人吗?害得姑奶奶白白浪费了四年青春,耽误了多少机会?”
蒋冬梅的话字字戳心,十六岁到二十岁,被人整整欺骗了四年。三个月前,张志强找到她,说两人没有共同语言,要解除婚约,让她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她虽然难过,可也同意了。她也是读过书的,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在她的劝说下,爸爸同意了退婚,也没为难张父张母。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知,就在昨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装的都是吕红霞和张志强的亲密照片。还提醒她,吕红霞十五岁时就和十八岁的张志强好了。看到这些,她整个人都要气炸了,这对贱人太欺负人了,这个时间正是她和张志强定亲的时间。
她把这事告诉了父母,爸爸大为震怒。经过爸爸的调查,了解了很多事情的真相,连撞破吕红霞和张志强野合的目击证人都找到了。
蒋冬梅打得累了,终于收了手。
没有了桎梏的吕红霞终于抬起头来,又红又肿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眼含着泪水,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的人,对上几个男人的目光时,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陈兰兰心里嗤笑一声,吕红霞还真是时刻不忘展示自己的魅力,明明长了一双凌厉的吊眼,非要往丹凤眼那靠,每每还作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可她不得不佩服吕红霞的定力,都这样了,还能扮无辜。还真当大家眼瞎吗,那照片可是她找人用进口相机拍出来的,非常清晰呢。
吕红霞也对上了陈兰兰冷漠的目光,两人目光相撞,眼中均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第10章 多情
风波过后的吕红霞,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蹊跷,她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应该和陈兰兰有关系。
志强三个月前就提出和蒋冬梅解除婚约,蒋冬梅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谁知隔了三个月,她却跑来闹事,还拿着照片,让她百口莫辩。她敢肯定,蒋冬梅是没有这个能力找人偷拍她的。
也只有陈兰兰家里有这个能力,陈兰兰的父亲以前是供销社主任,很是吃得开,后来又辞职带着陈兰兰的大哥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陈家是第一批买私家车的人,还一买就是两辆。生意做大了,黑道白道的人少不了都要接触,偷拍他们简直是小事一桩。
可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她和志强根本惹不起陈兰兰家。
也怪她不死心,想着陈兰兰爱面子,散步陈兰兰和志强有了亲密接触,让陈兰兰没有退路。不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明明已经放弃了,将目光投向了张颖,陈兰兰为什么还要坏她的事?张颖虽然没有陈兰兰有钱,可长得不好看,让她很放心,不用担心志强真的喜欢上张颖。
眼下,她和志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颖这一头怕是也没戏了。
吕红霞越想越恨,恨陈兰兰坏她的事。又想到张志强在看到陈兰兰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惊艳,她就恨不能撕碎她那张狐媚脸。
“陈兰兰,你等着,我早晚让你身败名裂!”吕红霞在心里暗暗发誓。
再说张颖,在得知吕红霞和张志强的事情后,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二话不说,照着吕红霞的脸就是一巴掌,红着眼圈骂道:“吕红霞,你这个贱人,你和张志强不得好死。你们明明都同居了,为什么还要把他介绍给我?”
“张颖,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张志强是谈了一段时间,可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他也没发生那种关系。”吕红霞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把抓住张颖的手,拼命的解释。
“滚,照片还能有假,你真让我恶心!”张颖一把甩开了吕红霞,恨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张颖的骂声引来了隔壁几个寝室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劝。吕红霞和张志强这事办的就不地道,哪有这么坑人的。幸亏发现的早,要是等张颖和张志强结婚了,发现张志强和吕红霞暗度陈仓,还不得呕死。
大概是气得很了,张颖当天就搬离了508寝室,搬到大伯在市里给她买的房子里。
解决了张志强和吕红霞的事,陈兰兰终于可以放心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这对狗男女败坏她的名声,可以开始自己的规划了。
她报名参加了明年春季的函授本科考试,她没有选择大专,而是直接选择了本科,难度要比大专大了很多。现在是九月份,只有不到半年时间,时间很紧,可她底子好,通过刻苦努力,应该能考上。
厂里对青工们追求上进很支持,非常重视函授这一块,厂教育科开办了函授补习班。陈兰兰拉着一起进厂的室友潘萍,报名参加了补习班。补习班的上课时间是每周一到周五的晚上七点到九点,以及周六下午三点到五点。补习班分两个班,一个班五十人,老师由各个专工担任。
开课第一晚,陈兰兰和潘萍抱着书和笔记本,结伴去厂教育科。等她们俩赶到的时候,教室里都快坐满了。
今天的两个班,一个班上的是继电保护课,另一个班是动力工程及工程热物理。她和潘萍都是电气专业的,上的是继电保护。
陈兰兰和潘萍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目光齐齐地聚焦在她的身上,有欣赏,有不屑,也有嫉妒。陈兰兰视若无睹,见后面没有了空位,她和潘萍便坐在了第一排的两个空位上,将书和笔记本摆好,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师的到来。
等了几分钟,门外传来了一阵稳健轻松的脚步声。陈兰兰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门口。可等她看到来人时,差点石化。
居然是朱灏!
朱灏深深地看了陈兰兰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将课本放在讲台上,轻轻咳了一声。
“我叫朱灏,这期的继电保护课都由我来带。能来学习的都是想上进的,也都知道自己的目的。课堂纪律就不用我多说了,希望大家能认真听课,不懂的可以问我。”朱灏的开场白简洁明了,毫不拖泥带水。加上他的嗓音低沉、很有磁性,竟让人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朱灏开始上课,陈兰兰很快就被吸引了,她发现朱灏讲课很能抓住重点。在讲到保护的二次图时,他针对很多青工看不懂二次图的现象,为大家总结了一套看图的窍门。首先从简单的端子图看起,端子图上边一般是电压量和电流量,然后是保护动作的出口,下面就是一些信号量了。
“大家听懂了吗?”下课前,朱灏问大家,目光却是看的陈兰兰。
陈兰兰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一堂课五十分钟,他看了她不知道有多少次。要不是她心理年龄成熟,估计都要羞死了。
都是蠢蠢欲动的年轻人,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又有谁看不懂他眼中的别样情绪?大家心中了然,英俊清冷的朱老师这是看上厂花了。第一节 课下课后,接下来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陈兰兰和潘萍结伴上厕所,路过被几个女青工团团围住的朱灏身边时,昂首挺胸,眼都没朝他那扫一下。
朱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接着为大家讲题。
“朱老师,我去帮你倒水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从讲台上拿过朱灏的茶杯,就要往外走。
“我自己来!”朱灏眉头微微一蹙,声音冷了几分。
“哦!”女孩原本羞赧的脸上,有了些尴尬和不自然,她讪讪将杯子放在了讲台上,装作随意的走开了。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堂课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兰兰瞪了朱灏的原因,朱灏第二堂课看向她的次数少了。这让陈兰兰自在了不少,听课越发的认真了。
放学后,陈兰兰和潘萍一起回宿舍。路上,潘萍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打趣道:“兰兰,我数了下,第一堂课,朱老师看了你将近二十次,第二堂课看了你七八次。他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是在是太逗了!”
“咱俩坐在一起,说不定是看你呢!”陈兰兰用肩膀扛了潘萍一下,嬉笑道。
“算了吧,我就是背景板,朱老师自动忽略了我。”潘萍自嘲,“不过,我觉得朱老师人不错,聪明、长得帅,人也正派。你没看到刚才,电气检修几个女的,都快贴到他身上了,他噌的一下躲开,脸都黑了。”
“是挺正派的!”陈兰兰嘀咕了一声。正派到从不和异性多说话,上辈子她临死前,这人好像都没谈过恋爱,据说是个老处男。
“兰兰,你等一下!”陈兰兰和潘萍快要走到女宿舍楼下时,就见朱灏一溜小跑着过来,喊住了她。
“我先走了,你们聊!”潘萍跐溜一下跑开了,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冲陈兰兰笑道:“兰兰你不用急,我帮你去水房打水。”
“你室友人不错!”朱灏在心里默默赞扬了潘萍一番,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有眼色了。
“你找我干嘛?”陈兰兰见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觉得头直大,说话也不客气。
“我明天把钱还给你!”
“我说过了,不要你还!”
“我必须给你,人是我打的,怎么能让你家掏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可你是为了帮我才打人的,再说,你哪有这么多钱?”
“兰兰,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在为我着想。你放心,我有赚钱的能力。这钱是别人提前预支给我的报酬,我帮一个研究所设计ups装置,他们给我两万块钱的报酬。”朱灏的心就像是被羽毛轻抚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女孩的声音和她的容颜一样娇娇媚媚,可她却偏偏故作冷漠,实在是可爱的紧。
“谁为你着想了,我是出于……出于……,出于道义,你别自作多情。”陈兰兰又羞又恼,觉得这人实在是可恶,哪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她明明是不想欠他的人情,怎么就成了为他着想了?
“是我自作多情,兰兰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她是同情我。”见女孩气鼓鼓的,朱灏拼命抑制住想揉她脑袋的冲动,声音不知不觉的温柔下来,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宠溺。
“我走了,懒得理你!”陈兰兰几乎是落荒而逃,朱灏的眼神实在是让他无法招架,那双清澈又略带不羁的眼睛里,像是藏着绵绵无尽的情意。
她和朱灏上辈子几乎没有交集,这辈子她进厂才两个多月,两人也没有很深的接触,可朱灏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他们已经相知相属了一个世纪之久。
朱灏凝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直到女孩的身影看不见,他才收起上扬的唇角。
第11章 搭档
接下来的日子,陈兰兰每天的生活除了上班下班上课,就是吃饭睡觉,活动范围就在厂区、宿舍、食堂和教育科几个地点转换,简单又充实。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不觉中就到了年底。春节在即,又适逢建厂二十周年,厂工会联合各分场工会主席,早早就策划了庆祝活动。有职工书画展、女工手工秀,还有文艺演出。
陈兰兰对这些没有兴趣,她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对各种手工一窍不通,更不想参加文艺演出。她背负“厂花”的盛名,本就招人嫉妒,如果再活跃在大众的视线,恐怕会更加成为别人的靶子。所以,她总是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厂工会举办的“你最想看哪个职工表演”的活动中,她居然高居亚军,成为了最受大家期待的表演者之一,仅次于汽机分场的赵刚。要知道,他们电厂可是卧虎藏龙,有在省级以及全国获书法和绘画大奖的干部职工,还有自创硬笔书法体的陈亚飞。那个赵刚,刚刚在省里获得民歌大赛的第一名。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想出风头,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个普通的央企职工,端着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平安度过一生。
她的嗓子是不错,甜美婉转,颇有几分某甜歌皇后的味道。初中时,就有歌舞团的老师想带她入行,甚至还有剧组在选群演的时候,看她长得漂亮,想劝她考电影学院当演员。
可都被父母和大哥拒绝了,他们的观点一致,让她做个普通人。
拒绝了两次都没有拒绝成功,陈兰兰快要无语了。工会这尊重民意的负责任态度,实在是让她头大。没办法,她只得选了一首《天竺少女》。
和厂乐队配合了十几天,很快就到了演出时间,在最后一次彩排后,演出正式开始。整个俱乐部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在厂长和党委书记发表了新春致辞之后,已经退休的厂第一任老厂长为大家拜年。老厂长走上主席台后,能容纳两千人的俱乐部迅速沸腾了。
台下有很多四五十岁的干部职工,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当年,老厂长带领大家同吃同住,在荒凉的小山坡上,建起了一座座厂房,架起了一条条输电线路。机组并网发电,将电量输送到整个华东,真正做到了“经济腾飞,电力先行”。
老厂长走下主席台后,掌声依然持续了几分钟。报幕员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舞台上,直到掌声消失,报幕员才开始宣布表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