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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边待诏_分节阅读_第72节
小说作者:木秋池   内容大小:336 KB  下载:鬓边待诏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6-21 18: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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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命道:“能折腾也是好事, 最好是满朝文武都折腾不过她, 以后也能少受些气。”

  识玉失笑,“她连您和陛下都不怕, 谁还能奈何得了她。”

  黄内侍送上一封陈留郡来的密信,封题的字迹乃是裴望初的手笔,谢及音接过后拆开, 却见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

  “请皇后安,吾身已抵陈留, 心仍滞洛阳,愿天公作美,时序如常,明春将随雁信归卿旁。”

  她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问黄内侍:“只有这个,没了?”

  她心里牵挂陈留的情形,想知道他是否安全,事情是否顺利,身边有没有可用之人,谁要听他说这句不痛不痒,写来腻歪的酸话?

  黄内侍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僵,“下面送上来时就是这样……许是陛下另有高明?”

  “这个混账东西。”谢及音气得骂了一句,将信纸一折,恨恨回屋去了。

  什么另有高明,只是故意吊着她,好教她心里念他罢了!

  陈留郡内风声日紧,明明是年末,却并无喜庆的氛围,人人脸上都是一派苦相。

  蔡家的私兵在街上横冲直撞,嚷嚷着要抓南晋的细作,裴望初和郑君容知道,他们真正要找的是徐之游的线人。

  他俩扮作堪舆道士混入陈留郡中,借堪舆风水的机会前往蔡家摸了个底,入夜,裴望初在灯下观览陈留郡的坊街图,点着蔡家所在的位置对郑君容说道:

  “仅有营建逾制和蔡宣堂侄掳掠民女这两条罪证,并不足以将蔡氏连根拔起,兼并土地、逼良为奴虽是恶行,面上毕竟是合法的手段。端掉蔡氏容易,要其他世族心服而偃是件难事,必要有一条罪证,令蔡氏无法翻身,其他世家避如蛇蝎。”

  郑君容似有所悟:“宫主指的是……”

  裴望初轻声一笑,“造反。”

  陈留郡四周多山,山上多松木,秋天常有百姓入山,伐薪烧炭,后来这些山头被蔡家的几个旁支划地自占,成了他们的私产。

  今冬蔡家四处征役百姓入山烧炭,常常只见人进山,不见人出山。陈留的线人早就查出了此间有猫腻,徐之游也正是因暗中探访此事被蔡氏知觉,所以不顾他御史的身份也要将他抓起来。

  裴望初带着几个擅隐匿的天授宫弟子进入山中,要亲往探查蔡氏的猫腻,为以防万一,叫郑君容带人在外接应。

  这一夜时闻山中猿鸣凄厉,郑君容提心吊胆了一夜,平明时分终于等到裴望初回来。

  他们这一行很顺利,不仅查清了蔡氏在山中的猫腻,发现了他们抛掷尸体的死人谷,还从死人谷中救出来一个摔断腿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自称姓刘,世居陈留郡务农,“……今夏大旱,粮食收成不好,朝廷虽然减了税,但郡中反而增税。交不起税就要拿地来抵,若是连地也卖完了,就要与蔡家签卖身契,入山烧炭。”

  郑君容持纸笔录口供,闻言抬头问裴望初:“真的是烧炭吗?”

  裴望初从夜行衣换回了一身鹤氅,又是一副超脱红尘的仙人模样,手里把玩着塵尾的银丝,不知在想什么。

  “从谦不妨猜猜看。”

  郑君容想起天授宫从前的行径,猜测道:“莫非是在屯养私兵,私铸兵器?”

  “这么点地能屯几个兵,再猜。”

  “那……”

  郑君容想象力有限,刘姓男子忙说道:“山里有金矿和铜矿,蔡家人在悄悄挖金矿,铸假/币!”

  郑君容闻言吃了一惊。

  裴望初道:“蔡家并不缺钱,那矿山的规模,说是日产斗金也不夸张。有了钱,朝中自然有人,家里也不缺兵,倘十年八年下去,待朝廷被蛀光了,就是蔡家揭竿而起的时候。”

  郑君容感慨道:“还真准备造反啊。”

  “是啊,”裴望初一笑,“朕可从不冤枉好人。”

  他让刘姓男子在口供上画了押,以作事后清算的证据,又让郑君容携虎符前往别处调兵,“尚不知这些驻军被蔡家腐蚀了多少,此事只能你去,若我孤身露面,怕他们生贰心。”

  又将天授宫的人留为己用,“山中尚有许多百姓,我怕事情败露后蔡氏会杀人灭口,要先派人进山将他们带出来。你将兵调来后,就埋伏在山脚下,听我号令行事。”

  “是。”郑君容不敢耽搁,连夜携虎符调兵去了。

  眼见着到了腊月二十七,今日是蔡氏女眷入宫谢恩的日子。

  蔡夫人携女儿、嫡媳等一众女眷来显阳宫觐见,谢及音在偏殿接见了她们,过一过面子功夫。

  寒暄过后,蔡夫人提到了陛下,谢及音说在宣室殿,蔡锦怡听见这话,心中微动,寻了个借口离开显阳宫,一路往宣室殿找去。

  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为显腰肢,特意穿了单薄的春衫,被腊月的寒风一吹,面颊冷红,显得盈盈动人。

  她心中又激动又紧张,快走到宣室殿时,在湖边停下,正对着湖面顾盼,不料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推,“扑通”一声摔进了冷湖里。

  湖水冰冷彻骨,蔡锦怡慌声在水中挣扎。

  识玉冷眼在岸上看了一会儿,估摸着她吃够了教训,才命内侍将她救上岸,给她裹了毯子,抬回显阳宫。

  见千娇百宠的女儿冻得脸色青紫,连话都说不出来,蔡夫人心疼得抱着她失声痛哭。谢及音从容不迫地让人将蔡锦怡带到偏殿安置,对蔡夫人道:“令爱是自己贪玩落了水,夫人哭得这么大声,倒好像是受了本宫什么冤屈。”

  蔡夫人敢怒不敢言,只哭诉道:“好端端的,锦怡怎么会跑到湖里玩?”

  “是啊,还是在宣室殿外的鲤鱼池,”谢及音端起姜茶,慢悠悠道,“那锦鲤池怪得很,常有宫娥失足落水,陛下隔三差五就能撞见一回,说是池中有邪祟。看令爱这模样,一时是出不了宫了,就先在显阳宫里养着吧,正好与本宫做个伴,带她见见陛下,可好?”

  闻言,蔡夫人又心动又疑惑。她不敢相信皇后这么大度,会主动引荐她的女儿,可无论信不信,谢及音都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她说要留下,便只能留下。

  出宫归府后,蔡夫人忙将此事告诉蔡宣。

  蔡宣刚收到本家陈留郡的来信,得知御史徐之游暗中查探陈留一事。他听说过徐之游,一个寒门出身的御史,身后并无家族支撑,只凭着一股莽劲和陛下的纵容在朝堂上胡乱弹劾。可上个月陛下不是刚准了徐之游回原籍丁忧的折子吗?他一个浔阳人,怎么跑到陈留去了?

  蔡宣心中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他问蔡夫人:“你与锦怡可曾见过陛下?”

  蔡夫人叹气,“皇后说陛下在宣室殿,锦怡悄悄去寻,被人算计着落了水,一句话也说不利落,看她那样子,也是未见着。”

  她说着又心疼地哭了起来,埋怨皇后善妒,“她连皇子也未诞下,还敢妄想能霸占帝王一生一世不成?今日她磋磨锦怡,来日后宫三千,她磋磨地过来吗?”

  “不对,不对……此事恐不止是后宫夫人争风吃醋。”蔡宣眯眼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生出一点对危险的知觉和警惕。

  他将儿子找来,写了封信交给他,让他连夜赶回陈留,劝族人暂停挖掘山中的金矿和铸币。儿子不情不愿道:“一个犯蠢的御史而已,至于闹得这样风声鹤唳吗?”

  蔡夫人也劝蔡宣:“对啊,眼见着要过年了,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年后再说?”

  “快去!”蔡宣气得拾起书桌上的镇纸砸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过年?只怕你有心想没命过!滚!”

  他越想此事越不对劲,连夜前往交好的世族家中打探,听说别家女眷入宫也只见到了皇后而未见到永嘉帝,蔡宣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我早该明白,新帝能踩着王铉和萧元度上位,必然是个面柔心狠的主,他给谁笑脸,就是准备捅谁刀子,”蔡宣望着门上那“辅弼清辉”的牌匾,心中一片阴冷。他问心腹下属:“你说陛下若是不在洛阳宫,此刻应该在哪儿呢?”

  下属不解:“都要过年了,陛下怎么会不在宫里呢?”

  “过年过年过年,你们这群养肥待宰的蠢猪,别人杀猪过年,你们也哼哼着凑热闹!”

  蔡宣暴跳如雷,将书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扫下地,指着下属的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们要过这个该死的年,会放松警惕,他才会挑这个时候下手,要是扳倒了蔡家,他永嘉帝能顺心得夜夜如除夕,你还不明白吗?!”

  下属变了脸色,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蔡宣兀自冷静了许久,心中转个不停,再抬头时,已然有了主意,晦暗不定的灯烛照在他脸上,只见他眼神阴沉得吓人。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皇上不在洛阳宫中……”蔡宣低声吩咐下属,“去请赵詹事、孙武卫、虎贲校尉杜湘……让他们速来蔡府议事!”

  蔡宣一口气点了一串人,或曾暗中馈以重金,或一路受他提拔,是和他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是永嘉帝真的跑去陈留掀他老家,那就别怪他也在洛阳釜底抽薪,围魏救赵了!

  然而蔡府的动静早已被钦天监的人窥探去。蔡宣今夜请了谁,何时来的,何时走的,被清清楚楚列成一份折子,递进了显阳宫中。

  与之同时送来的还有陈留的密信,是裴望初亲笔所书,依然十分简短:“问皇后安:不见佳人,我心切切,忧思如焚。另,蔡宣可除。”

  谢及音笑着将此信与折子搁在一处,与识玉道:“你能猜出蔡宣想做什么吗?”

  识玉问道:“难道他还有胆子逼宫?”

  “他大概是猜到陛下眼下在陈留,若本宫是蔡宣,绝不会光明正大说要逼宫,而是说……清君侧。”

  “清君侧?”

  谢及音缓声说道:“谢氏皇后,心怀愤懑已久,又未诞下皇子,心中不甘,故挟持圣上,欲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以复前朝。我等受陛下恩深,今日当杀入洛阳宫,清君侧,诛妖女,保陛下——”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倏尔一笑,“本宫学的像不像?”

  “殿下!”识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心与她开玩笑,“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和小公主先出宫?宫里有岑墨守着,他们未必攻得进来,待陛下回朝,或勤王大军一到……”

  “不必,他要与本宫硬碰硬,那就试试,本宫守在洛阳宫,倒要看看谁能打进来。”

  谢及音铺纸研墨,旋即写成一封手书,“将此书送与王瞻,让岑墨亲自去送。”

  王瞻是暗中率兵回来的,蔡宣应当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只会将关注点放在禁军身上,欲以虎贲军与之相抗。

  这情境与多年前的卫氏多么相似,可惜人并不总能避开覆辙。

  “二十八,二十九,除夕,再有半个月就是上元节,真的能赶回来么?”谢及音捏着陈留送来的密信数日子,伏在案上喃喃低叹,“这个年又过不好了,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84章 上元

  除夕夜, 爆竹声声。

  洛阳宫各处挂满了红灯笼,可惜宫道悄悄,无人欣赏。一无所知的宫人只觉得奇怪, 新年逢公主降生,显阳宫中却不传歌舞,怎么过得如此低调。

  而识玉此刻正焦心如焚地站在显阳宫的丹墀上远望。

  遥见黄内侍领着一人走来,识玉忙转身进去禀报:“来了来了!王六郎来了!”

  谢及音忙搁下狼毫,迎了出来。

  王瞻抱拳行礼, 恭声道:“宫城四门各已布好五百骑兵, 内有岑统领率禁军呼应,若一门受袭, 其余各门皆能相救。虎贲校尉杜湘、赵詹事、孙武卫等一应逆贼家眷俱已在掌控中, 洛阳城外也布好了七千伏兵,一来能切断蔡宣请外援,二来能防止他们兵败后逃窜,再生祸端。”

  王瞻确有调兵遣将之能, 不过两日的功夫, 就已悄悄布置好一切。

  谢及音闻言心中稍定,温声道:“子昂辛苦, 进来喝杯屠苏酒吧。”

  建康的除夕没有饮屠苏酒的风俗, 时隔数年,他都快要忘记屠苏酒的风味了。谢及音为他满斟一杯, 自己以茶代酒,双手持敬:“人生几何,去日苦多, 愿此夜过后,年年岁岁都是平安祥和。”

  “那我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小公主能如您所愿。”王瞻道。

  谢及音抬手饮尽,“请。”

  王瞻相随,“请。”

  饮过屠苏酒,子时将近,王瞻起身告辞,再三叮嘱她道:“最迟到明天晚上,蔡宣必有动作,请皇后护好小公主,不要出显阳宫,待诸事平定,我会亲自来告知您。”

  谢及音点头:“有劳了,万事小心。”

  宫外的兵斗交给王瞻,谢及音命人撤了酒席,将蔡宣的女儿蔡锦怡带上来。

  在显阳宫里做了两日人质,蔡锦怡已被磨平了心气。她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清了显阳宫里的局势,并非如她母亲所言,是凭运气就能将这位谢氏皇后取而代之的。

  谢及音垂视着跪伏在殿中的蔡锦怡,缓声说道:“你父亲正在密谋造反,想必是忘了还有你这个女儿在宫中,不知蔡姑娘作何打算,是想与尔父一同殉了国法,还是想另谋出路?”

  宫灯森森,环立四周的宫人似乎时刻打算处决她,蔡锦怡如今只想活命,颤声若泣道:“民女不知家父之罪,愿为娘娘出面劝谏,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劝谏倒不必了,只要你肯配合,本宫留你另有用处。”

  谢及音知道蔡宣不会听她的话,叫识玉给她递上纸笔:“洛阳城的世族官员,谁经常拜访蔡家,你母亲蔡夫人常与哪家女眷有来往,你想清楚了,都一一写下来,若是记得来往礼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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