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阅读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滚轮控制速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臣妻_分节阅读_第15节
小说作者:阮阮阮烟罗   内容大小:804 KB  下载:臣妻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9-12-26 00:00:00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5/115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太后一愣,皇帝和容华公主也都一愣,皇帝方才那一通咳,嗓子还没喘过气来,看了眼着急上火的妹妹,示意她先说。

  容华公主紧挽着太后的手臂道:“母后您这样,我……我要吃醋的!!”

  太后笑,“多一个姐姐疼你,不好吗?”

  “我不要”,容华公主依恋道,“我只要母后和皇兄,我要母后心里面,只有我一个女儿。”

  太后也是一时兴起,此时看女儿如此反对,楚国夫人还在她身前跪着,也是有些为难,缓过气来的皇帝,涨着一张咳红的脸,对太后道:“明郎是您的外甥,楚国夫人与您早就是一家人,何必再添个‘义女’的名分呢?”

  太后看容华公主实在不高兴得很,皇儿说得也有道理,只得将这念头打消,手托在温蘅腕下,扶她起来,“方才皇后说得对,儿媳也是女儿,皇儿与明郎情同同胞兄弟,哀家看着明郎长大,看你也像看自家儿媳一般,就不拘着这个虚名了。”

  皇帝在旁点头。

  温蘅原想着罔顾礼法的圣上,应不敢跨过伦常之线,遂想趁势担个太后“义女”的名分下来,但此时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对上太后温和慈爱的目光,勉强含笑道:“是。”

  离开永寿殿后,温蘅微垂着头、紧跟在皇后身后,帝后并肩前行,路上说了几句闲话后,皇后要回椒房殿处理宫务,圣上要回承明殿处理朝务,二人辇驾分开,温蘅随皇后娘娘向离去的圣上一福,而后又随皇后娘娘回了椒房殿,旁观皇后如何处理宫事,司宫台各主事流水般进出椒房殿,大小宫事繁杂无比,千头万绪,可皇后却处理地有条不紊、丝毫不乱,端抵是一国之母的气度,温蘅在旁看着,心中十分敬服。

  事毕,温蘅看皇后眉眼间隐有疲态,上前为她按摩头部,皇后惬意享受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问:“你在侯府,家里的事情,做得主吗?”

  “大小事情,都是……”一想起华阳大长公主设下的春风满月楼之事,温蘅就心寒无比,无法将她再视作母亲,她暗咬了咬牙道,“……都是婆母做主的……”

  皇后叹了一声,“母亲也太厉害了些”,她道,“母亲不让你碰,那你就在旁看着学着,武安侯府的内务,将来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

  温蘅道“是”,她一直在皇后的椒房殿,磨到了用完晚膳后,又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看皇后面露困倦,委实不能再待下去了,方才向皇后请退离开。

  在回南薰馆的路上,温蘅也走得极慢,但走得再慢,也终会抵达,一路挪回南薰馆,刚走进馆内,就见赵总管并几个内侍垂手候立在室外窗边,圣上正在画室内看画,一道颀长身影映在窗纸上,伴着数竿墨色竹影,似也如岩上孤竹。

  温蘅登时僵站在庭中不动,赵东林朝她看了一眼,躬身向窗道:“陛下,楚国夫人回来了。”

  沉静如竹的身影,立时如被暖风摇曳地枝叶款摆,衣袂带风地打帘走了出来,温蘅垂眼朝他行礼,皇帝道:“夫人回来地正好,朕正在赏看夫人的画作,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与夫人探讨。”

  温蘅依然僵站在庭中不动。

  皇帝静看了她一会儿,笑道:“看来夫人是想在庭中赏月”,他吩咐赵东林,“去布置下,置办些酒水瓜果来。”

  赵东林躬身应下,领着宫侍在庭中花树下铺席设案、搬桌端椅,没一会儿功夫,就给收拾了出来,树下明灯辉映,琉璃碗里盛着新湃的脆甜瓜果,一只盈满佳酿的甜白釉酒壶,并两只小巧的同色酒杯,一同置于桌上,对放的两张香木圈椅旁,薰炉轻烟袅袅,烟影映在后面的一道素面四折小屏风上,如山气氤氲,缥缈不定。

  赵东林朝圣上躬身道:“陛下,都布置好了。”

  皇帝微一点头,赵东林会意,眼神示意在场宫侍,都随他退地无影无踪,皇帝在花树下坐了,展臂朝另一张座椅做了个“请”的姿势,看向仍僵站在庭中的女子道:“夫人请。”

  温蘅慢慢挪过去,却不坐,只是望着天子,忍挟着满腹的忧惶惊怒问:”……陛下到底要如何呢?”

  皇帝道:“现下只是想与夫人赏月而已。”

  温蘅纠结着一颗心,慢慢坐下,皇帝亲自挽袖执壶,给她倒了一盅酒,温蘅双手接过,但并不饮。

  皇帝看她眉眼凝霜,神色比如水的月光更清更淡,像是就要一直这样对他冷淡下去,忽然起了坏心,淡淡说了一句,“夫人放心饮,酒里没下药。”

  温蘅立时如皇帝所想,忆起那夜春风满月楼之事,冷淡的神色如薄冰碎裂,羞窘地面皮涨红,双颊晕霞,连柔润白皙的耳垂,都浮染上了一重胭脂色,竟有几分似那夜情动之时。

  皇帝想起那夜他低首去吻含她的耳垂,而她身子软如春水、依在他怀中,明明此刻尚未饮酒,心中却已似醉了般,悠悠漾漾。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想以此浇熄心头之火。

  温蘅亦强定了心神,但她未饮酒,而是将那杯酒放回桌上,又要再一次求请大梁的天子,断了不该有的心思,声音亦是恳切无比,“陛下,之前的事……是阴差阳错,不能再错下去……”

  皇帝听她又要说“车轱辘话”了,就像他每每对她倾诉衷肠时,她都当“车轱辘话”听,两个人各说各的,就是说不到一块儿去,究其原因,是心到不了一块儿去,她就如他之前所想,不肯跟他有任何牵扯。

  “……阴差阳错,也是缘分,夫人不这样认为吗?”皇帝和声问。

  温蘅心里想的是“孽缘”,可身前人是大梁江山之主,她也不敢这般直白地将这二字道出,只说道:“臣妇人微福薄,与陛下无缘。”

  皇帝心里堵得慌,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他看她垂首不语,听四周夏虫唧唧,也不知是嫌过于安静,还是嫌过于吵闹,只是明确心里更是烦乱,道:“罢了,今夜良辰美景,就别说煞风景的话了,夫人同朕说说你的事吧。”

  “……臣妇的事?”

  皇帝饮着酒道:“比如夫人小时候的趣事,在青州琴川城时的生活……”

  温蘅道:“臣妇只是名普通女子,过的也是普通官家女子的生活,无甚可说的。”

  皇帝笑着看她,“普通官家女子可以女扮男装,以兄长之名,在琴川茶楼,与一众书生雄辩吗?

  圣上说的是她少时任性之事,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只父兄和家里仆从,此外她同明郎闲话时说过,别无旁人,温蘅不知圣上是怎么知道的,惊怔后讷讷道:“陛下是天子,既然四海之事,陛下无所不知,为何又问臣妇……”

  皇帝叹道:“朕只是想听你好好说说话罢了。”

  温蘅道:“恪守礼义,方能言行得体有度,若陛下只将臣妇视作臣妇,那自然是可好好说话的。”

  皇帝又被她堵住,心道她看似温顺,实则不驯,少时恣意,在琴川茶楼,以兄长温羡之名,将一众书生驳得哑口无言的本事,也不是虚的,只是后来年岁渐长,又成了万众瞩目的武安侯夫人,将这性子压了下去,将这伶牙俐齿的本事也藏了起来,现下被他这么激一激,才显露了点出来。

  皇帝继续闷闷喝酒,听她继续道:“陛下或已听倦了,但臣妇还是要说,臣妇对明郎的夫妻之情,永不会变,绝不可能负他,陛下您是天子,高处不胜寒,或也只有明郎这样过命的兄弟,若因臣妇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断送了多年的兄弟情义,岂不可惜?!”

  温蘅说至此处一顿,觑看圣上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一咬牙道:“臣妇在成亲之夜,与明郎立誓永不相疑、永不相负,如若陛下执意要做下错事,臣妇唯有一死,以不负明郎深情!!”

  皇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震,而后仰喉一灌而尽,继续面无表情地执起酒壶自斟自饮。

  温蘅看他这么一杯杯面无表情地喝,也不知方才那番话,有没有到他心底,只是随着酒壶渐空、夜色更浓,温蘅心里愈发忐忑,催促道:“……陛下……夜深了,您该回御殿歇息了……”

  皇帝放下酒杯,望向天心清月,不语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方出声道:“朕先送你回房。”

  “……臣妇卑微之人,不敢劳烦陛下……”

  “……只当告别……”皇帝清幽的眸光转看向她,声音也有些哑,“……只当告别,不成吗?”

  满地月色如水,花树清影摇乱似水中藻荇,温蘅静静地走回房中,站在门槛内,朝槛外的圣上微微一福,而后两手搭上门扉,圣上就站在门外不动,默默地深望着她,眸光幽晦不明,又隐隐似有流光跃动,上下浮沉。

  温蘅垂下眼,避开圣上的注视,抬手关门,就在房门将阖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破开那一线缝隙,将门推开,圣上人也跟着跨入房中,眼神幽亮如灼地紧盯着她,嗓音暗沉,“再错一次好不好?”

第29章 一次

  温蘅心中震骇无比,仓皇向后退去,“……陛下!”

  皇帝如醉酒之人,向前追去,一手紧揽住她腰,“就一次,让朕糊涂一次,再错这一次……”

  温蘅惊惧地挣扎着要退,反教自己更深地落入他的怀抱中,皇帝紧紧搂着她,混着酒气的呼吸,就轻扑在她面上颈间,嗓音亦如醉噙着诱惑,“……朕此生从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的感情,只有为你……就一次,让朕彻底放纵一次,今夜,朕不是皇帝,你也不是武安侯夫人,只是这世上的一对平凡男女,把朕当成你的丈夫,我们做一夜夫妻,让朕了了这心事……”

  他拥带着她往里走,被皇帝的“疯话”震得魂飞魄散的温蘅,奋力挣扎着要躲开这具火热的身体,可又怎敌得过年轻男子的气力,几是双足离地地被他搂抱至内间。

  她一被放坐在那张黄花梨六柱架子床上,立刻就如火烫般弹起,声音里已带了惊恐的哭腔,“陛下!!”

  皇帝却恍若未闻,硬将她抱在怀中,双臂如铁钳,紧箍地她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后仰,以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可怎又避得开,皇帝贴面靠近前来,于她唇上轻轻一吻,虽只是稍稍一碰即退开,温蘅已如被凛冬冰水兜头浇彻,唬得手足冰凉,一动不动,皇帝一边以大拇指指腹,在她唇处轻轻一揉,一边深望着她轻轻道:“朕一直想这么做,就像那天夜里,你对朕所做的那样……”

  他凑近那一点朱唇,欲再深吮,可却忽有一滴泪水落在他眼睫处,迷了他的眼,皇帝抬眼看去,见她整个人僵如了无生气的石雕,只双瞳雾气濛濛,盈成泪水落下。

  皇帝抬手揩拭去她眼下的泪珠,柔柔轻抚着她的脸庞,她只是轻轻颤抖,皇帝劝哄般轻轻吻她,从眼角处慢慢下移,手也已扣在了她的肩衣处,徐徐向里探去,低沉的嗓音,如在诱哄,“就这一夜,不过比春风满月楼那一夜多一点而已……这是我们的秘密,明郎他不会知道的……以后朕不再烦你……不再烦你……”

  他看她似是妥协地慢慢地阖上湿润的双眸,轻轻将她放倒在榻上,手解衣裳,她一直沉默温顺着,如无知无觉,由着他吻渐向下,却在他手也跟着往下探的那一刻,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他,直朝坚硬的床壁撞去。

  皇帝眼疾手快,赶紧捞住了她,先前温顺沉默的女子,如疯了般,用力推攘他的怀抱,皇帝生怕她再有自尽之举,无论她怎样挣扎捶打都不敢松手,最后,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他怀抱的女子,失了力气般掩面低泣,双肩颤如风中落花。

  她方才那奋力一撞,真把皇帝给震住,此时见她这般,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又是后怕又是恼怒又是不甘又是不忍,此生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纠结过,他的手,还紧揽在她的纤腰处,触手柔滑,盈盈不堪一握,她上身的衣裳松松垮垮,露出香肩酥背莹白如雪,银红的亵衣细带,绕系在颈后,更衬得冰肌纤彻,柔弱无骨。

  眼前春光再好,皇帝满腹的旖旎心思,也被她方才那一撞,给震没了大半,余下的小半,这会儿也被她簌簌流下的眼泪,都给浇没了,“……不要哭了……”皇帝哑着嗓子道,想要抬手帮她擦眼泪,可手指刚碰到她脸颊,她就如避蛇蝎般避了开去。

  皇帝凝望了她一会儿,帮她把散落的衣裳拉至肩头拢好,手仍紧揽在她腰处,生怕她再朝床壁撞去,如此静默了一阵儿,看她情绪似平复了些,皇帝觑着她的神色道:“朕松手了啊,别撞了啊……”

  她垂着头轻轻啜泣不说话,皇帝慢慢松了手,也将自己松垮的衣裳拢穿好,两个人静坐榻上不语,许久,皇帝叹了一声下榻,走了两步,在镜台前坐下,朝她道:“夫人到这儿来。”

  榻上低首的女子轻轻一瑟,皇帝柔声道:“朕的头发乱了,你来帮朕梳一梳,不然出去见人,定惹流言,朕也不会弄这个……”

  温蘅闻言看向皇帝,见他头上的簪冠确实歪了,几绺乌发垂在肩侧,想着她方才挣扎时拉扯下来的。

  她在榻上内心挣扎着又坐了会儿,慢慢起身下榻,走到皇帝身后,小心地将他的簪冠取下,拿起镜台前一角玉梳,拢着他的长发,垂眼慢慢梳着。

  皇帝透镜望着她梳发簪冠的动作,心想她在武安侯府时,是否每日晨起,都这般为明郎梳发簪冠……

  这般一想,心中羡慕之情又生,那旖旎心思,又悠悠上漾,皇帝想,他们此刻这般,不也很像夫妻吗?

  他望着镜中的年轻男女,自觉甚是般配,望着她的纤纤素手,正帮他束髻簪冠,也忍不住想去握一握,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随心意抬起,她已帮他束戴好玉冠,将那玉梳搁回镜台上,垂首向后退去。

  皇帝抓了那角玉梳在手,道:“朕也帮你梳梳吧……”

  ……就像那天夜里一样……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将熟睡的她拢在自己怀中,手捧着她的乌发,一绺绺地轻梳,脉脉发丝从他指间流泻,红烛摇光,暖帐如春,香气萦绕不散,醉人心脾,他总是梳着梳着,就忍不住低首吻她,却又只敢浅尝辄止,不敢留下半点痕迹,如同对待易碎的绝世珍宝……

  皇帝想得心热,再一次道:“朕帮你梳梳吧……你的头发也乱了……”

  她却直接垂首朝他跪了下来,一言不发。

  这是她对他梳发提议的回答,对他一夜夫妻的回答,对他这些天以来,所有倾诉衷肠的回答。

  皇帝攥着玉梳不动,她弯下身子、以额碰地,嗓音清冷,“臣妇请离紫宸宫。”

  皇帝道:“朕若不准呢?”

  她不说话,却已经以“无声”做了回答。

  皇帝一颗暖热的心,瞬间像是沉沉落进了冰窖里,他紧攥着那角玉梳,俯看着伏首在地的女子,身形纤柔娇小,却蕴有一股坚定清执的力量,不久前突然爆发出来,叫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懊悔一生。

  “……一点……一点可能也没有吗?”皇帝哑声道,“……夫人再想想……朕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想……”

  素洁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女子嗓音,亦是泠泠,一字字如冰棱戳进人心,“臣妇之心,至死不渝!!”

  赵东林一直领着诸侍,候守在南薰馆外,眼看着夜色愈深,圣上却一直没有出来,袖手默默想着圣上这段有悖道义的风月之事、心里暗敲小鼓时,忽听沉静如海的南薰馆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东林抬眼见是圣上大步走了出来,脚步飞快,腰畔悬系的九龙玉佩,都跟着甩得叮当直响,阴沉着一张脸,眉宇冷凝如霜。

  赵东林心中惴惴,忙提着灯,携二三内侍,躬身跟走在圣上身后,如此一路急行至竹林外,圣上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赵东林看圣上就这般背影沉沉地杵站在那里,右手死死攥握着,悄悄照灯一晃,见圣上手里像是攥握着什么,用力到骨节突出,隐有青筋暴露。

  赵东林随侍圣上多年,知圣上年幼时即擅自忍,待入主东宫、登基为帝后,更是自持,轻易不叫内心真正喜怒暴露人前,他极少见圣上失态至此,不知南薰馆内究竟发生何事,心中甚是不安。

  也不知这般在竹林尽头僵站了多久,赵东林也不敢出声询问,提着灯与二三内侍静立在后,默默悄望着圣上的乌沉背影,僵如磐石,在一阵幽凉夜风吹过时,身形微动了动,似是想转身回头,但却没有,只是将手中攥握的那物事,如抽刀断水般,狠狠掷在白石甬道上,抬脚大步向前,夜色中身影决绝。

  赵东林一边疾步跟上,一边悄悄晃灯,朝那甬道上的碎裂物事照看了一眼,见那物事似是一把玉梳,已被圣上摔得四分五裂,星星点点的玉白碎屑,散落在白石子上,月光下滢如泪水一般。

  这一夜南薰馆内发生何事,赵东林茫然不知,第二日侍从来报楚国夫人离宫时,圣上竟也没有阻拦,由着楚国夫人就这样离开紫宸宫,他心里既是纳罕,又是不安,悄看圣上神色,虽看起来与寻常时日没有什么不同,可在他这心知内情的贴身侍从看来,却叫人无端惶恐,如看深海下潜埋的火山,看着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实则有时时爆发之忧,等到难以压制、迸发出海的那一日,会是怎样的情景,赵东林不敢深想。

  御前总管心有忧思,而在旁人看来,楚国夫人离开紫宸宫,纯粹是为了避嫌贵妃之事,武安侯府的车马驶回京城,却没有回武安侯府,而是遵着车内侯夫人的意思,停在了青莲巷一处清雅的宅院前,温蘅扶着春纤的手下车,望着宅院匾额上笔迹熟悉的“温宅”二字,一瞬间竟欲落泪,可在看到碧筠默默跟走过来后,刚浮起的一点温暖心绪,又都沉了下去。

第30章 出事

  温蘅在决定嫁与沈湛为妻时,就已预料到婚后她与婆婆华阳大长公主的婆媳关系,大抵难以融洽,她怀着这样的心理预期,嫁入武安侯府,果然受到了华阳大长公主的冷待,因是意料之中之事,倒也没有伤心失落,只是将她视作明郎的母亲、视作自己的婆母,遵循儿媳的本分,用心侍奉而已。

  她幼失慈母,每日里一声声地叫华阳大长公主“母亲”,渐也心生孺慕之情,希望能有一日,婆媳相谐,家庭和乐,然而华阳大长公主始终轻视她,认为她温蘅,不配做她的儿媳,日日冷言冷眼,没好声气。

  温蘅自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母亲因病去世,父兄更是怜她如珠似宝,她平生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依她原来性子,不说做些什么,至少言辞上要辩驳几句,但为了明郎的缘故,却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平日里,一一都忍了下来。

  但,无事生事、罚她跪祠堂,她忍得,故意推她下阶、令她遍体鳞伤,她忍得,可将心思动到她家人头上,还是这样阴毒险恶的计谋,是要硬生生逼死她和哥哥,要让他们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苦终老,温蘅心寒无比,再难忍耐,也不想回到那个没有明郎的“家”里,与华阳大长公主朝夕相对。

  她来到了青莲巷温宅,哥哥人在翰林院官署中,闻叩开门的是家中老仆林伯,见是小姐来了,欢喜迎入宅中。

  小姐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公子依诺整修宅院,亲自设计图纸,而他负责寻匠督建,公子白日里在翰林院为官,无暇分身,晚上回到宅里,再一一查验,告诉他何处尚可、何处不妥,留待他第二日转达给工匠,如此忙碌了一段时间,宅院已整修至尾声,只庭院里的花花草草,还没全部移种完成。

  林伯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虽知主仆有别,但内心深处,也看小姐如女儿一般,他也有许久未见小姐,见小姐来此,心中高兴,引着小姐在宅院里闲逛,边走边同小姐笑讲宅院布置。

  “小姐您看,公子将这宅子,改成了咱们青州那里粉墙黛瓦的样式,走在里面,是不是就像回到了琴川城里?”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115页  当前第15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5/115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臣妻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