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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_分节阅读_第18节
小说作者:桑狸   内容大小:454 KB  下载:祸水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3-2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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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他不拿她当回事,府里奴仆全都看他脸色行事,轻视她怠慢她。她也不生气,好像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只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从来不出来。

  其实,刚成婚那时候她挺柔顺和婉的。他混账,不知节制,有时是存了故意侮辱人的心思,兴头上来,把她往桌上摁,往地上摁,变着花样把玩她。起先她也不生气,只在他大汗淋漓,精疲力竭躺倒时,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几句话?”

  萧煜说话总是难听的,好几回把她噎得脸通红,像是要哭,他便翻过身,不耐烦:“要哭出去哭,本王不喜欢看女人哭。”

  也就是这么渐渐的,她冷淡了下来,不跟他说话了,也不往他跟前凑了,像一尊冰雕的冷美人,任他摆弄,半点生气都没有。

  萧煜就觉得憋闷,想加倍欺负她。

  说来有趣,她想亲近他,想跟他说话时,他可劲泼她凉水。等把她彻底泼成了冰,他又觉得憋闷,嫌她没生气,不拿他当回事。

  可即便是在最闷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别的女人。

  这样想一想,在最初,其实他并不讨厌她,若她只是她,没有顶着谢家的姓氏,这个小王妃其实挺合他心意的。

  聪颖乖巧脾气好,待人总是宽容的,孩子也喜欢她,有点恰到好处的傻气,真是可爱极了。

  他陷入沉思,却见音晚凛起神色,一本正经道:“你还是不能去害我父亲,若是你伤了他,我们就和离。”

  萧煜瞧着她笑,心道,来不及了,晚晚,你跑不掉了。我如你所愿,爱你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了,你若乖,我们就做恩爱夫妻。你若不乖,我就打个金笼子把你锁起来,什么时候肯乖,什么时候放出来。

  我看中的女人,只能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转过千百种心思,面上却笑得温煦,柔声道:“好,我再考虑考虑。现下,你过来,坐到我腿上,让我亲一亲。”

第22章 欲雨 你不专心,这是对你的惩罚。……

  音晚呆呆地看着他。

  萧煜倾身将她拦腰抱住,搁到自己腿上,抚了抚她的鬓发,笑道:“美,真美。”说罢,轻啄了一下她,犹嫌不够,又啄了一下,最后变成将她扣在怀里,辗转碾磨了起来。

  音晚有些喘不过气,想将他推开,可他的身体精悍健硕得如山峦矗立,难以撼动。

  她心里有些慌,越发觉得萧煜很古怪。

  他挂在唇上的笑明明温煦和缓,却又像藏着许多东西,意味幽深,随时会去掀风作浪似的。

  她稍一走神,便觉唇上一疼,推开萧煜抬手抹了抹,指腹落着几滴血珠。

  萧煜眉梢眼角间流转着幽惑的光,笑中有几分邪气:“你不专心,这是对你的惩罚。”

  音晚捂着嘴,不声不响地看他。

  他重将她揽入怀中,吞裹入腹前还不忘警告:“若再敢不专心,我还会罚你。”

  音晚只觉得太诡异了。

  从前萧煜心里无她时,只会恶语伤人,欺负人,他有什么路数她都快摸透了。可如今的这个他,看似有了几分情义,却愈发艰深难测,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两人在马车上纠缠了许久,萧煜的气息渐深,手徘徊于她的腰间,想扯开衣带,被音晚眼疾手快地拦住。

  她轻声道:“我身体不方便,你忘了?”

  萧煜意犹未尽地叹息。

  路上耽搁了一日,总算赶在晌午前回了王府。

  伯暄高兴地飞迎出来,窝在萧煜怀里一通撒娇。萧煜一手揽着孩子,一边分神去问伯暄的功课表现。

  护卫道:“公子的功课还好,夫子也说过好,只不过公子最近在王府的院子里刨坑,已经刨了十几个大坑了。”

  伯暄一派童真地仰头道:“我在找前朝宁王留下的宝贝。”

  萧煜回过头来看音晚。

  音晚正被等她等得心焦的青狄和花穗儿扶下马车,闻言略有些心虚地一笑:“那他现在不是不吵着要走了嘛,这不挺好的。”

  跟在伯暄身后的侍女们都战战兢兢,生怕淮王殿下会与王妃生气,悄悄把伯暄往后拽,免叫他做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谁知她们眼睁睁看着,淮王盯着王妃看了一会儿,竟勾唇笑了,眼中暖意融融,不似作伪,像极情真。

  众人呆愣当场,还未回过神来,竟听淮王对着王妃温声说:“回去休息吧,你也该累了。”

  侍女们:……

  音晚轻应下,往后院去。

  及至萧煜领着伯暄入府,跟了一路的望春才得以尖声尖气地冲一众仆从侍女道:“看着了吧?咱们王府的天变了,以后心里都有点数。”

  **

  音晚一回中殿,便见青狄神色慌张地把门关好,尚来不及问她近况,只道:“姑娘,京中出大事了。”

  她离开这些日子,父亲又不在京中,谢兰舒没少为难兰亭。先是将守卫京畿的几个要紧差事强行拨给兰亭所辖的武卫军,又伙同兵部克扣他们的军饷补给。

  天尚未完全转暖,士兵们重防在身,却吃不饱穿不暖,险些发生哗变。而善阳帝又一昧装聋作哑,根本不管。幸而建章营的一个副都护挺身而出,调配了一些补给给兰亭,这才勉强度过难关。

  音晚换过新衫,正在妆台前梳理一头秀发,闻言一诧:“建章营?”那可是萧煜所辖制的。

  青狄愁眉苦脸道:“那位向公子施以援手的正是淮王殿下的心腹,副都护季昇。”

  音晚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家本同萧煜就是死敌,大伯父谢玄又素来狭隘多疑,总疑心父亲与萧煜有什么勾连,如今来这么一出,不就坐实了他的猜疑了吗?

  她怀疑萧煜是故意的,可事情的起因好像又不在他身上。总不会是他指使谢兰舒故意为难兰亭,使兰亭陷入绝境,然后他再出手相助吧。

  这说不通啊。

  音晚琢磨了一下午,百思难解。到了夜幕降临之时,萧煜派人来请她去前殿用膳,说她的兄长谢兰亭到了。

  音晚的一颗心正半悬在深渊,将坠未坠,一听故事主角来了,立刻梳理妆容,随侍女过去。

  萧煜命人将宴摆在花厅里,本有个青年武官装束的人十分亲密地在与兰亭说笑,见音晚到了,他站起身行过礼,便向主座上的萧煜告辞。

  兰亭笑着说“季兄慢走”。

  音晚的目光随着那人出去,心道这就是那个向兰亭施以援手的建章营副都护季昇吧。

  她将目光收回,又看了看兰亭,他满面单纯笑容,全无提防之意,送走好友,就来招呼音晚快坐。

  这一顿饭音晚吃得很不是滋味。

  她有话要问兄长,可当着萧煜的面儿又不便问。几次三番将目光递出去,又只能徒劳无获地收回来。

  萧煜高居主座,虽时不时吩咐侍女斟茶,还要招呼兰亭,视线却自始至终未离开过音晚。他看着她,将她的彷徨不安全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一般,唇上的笑容依旧,眼睛却慢慢冷了下去。

  饭用了不多时,萧煜便起身,托词尚有累计要务处理,让他们兄妹多说会儿话。

  音晚和兰亭依礼起身送他,萧煜走到门口,蓦得停步,转过头道:“晚晚……”

  音晚心事重重,有略微的迟滞,抬头看向他。

  他勾起极薄的笑:“多吃点,你身子太弱了。”说罢,便转身走入了深沉夜幕中。

  音晚和兰亭回席,她迫不及待摒退众人,并让青狄出去看着,抓着兰亭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提及谢家,兰亭便面色沉暗,藏不住的鄙薄怨气:“我以为都是一家人,不至于将事情做得太绝。谁知我想躲着,人家却偏不放过我。倘若因为补给短缺而使军中哗变,又耽误了差事,兵部是轻而易举便可以将我锁拿问罪的。”

  音晚摇头:“不会的。父亲是尚书台右仆射,他统领六部,就算一时不在京中,兵部也不敢锁拿他的儿子。”

  “可他们却敢勾结谢兰舒克扣我军的军饷粮草!”

  音晚心中存了一丝疑影,觉得有父亲的声威在,凭谢兰舒甚至是大伯都不可能做成这件事。

  可他们偏偏做成了,是有人在暗中助他们?是萧煜么?

  音晚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谢家视萧煜为死敌,他们不可能轻易被他所左右的。

  音晚定下心神,道:“就算父亲不在京,那你为何不与他的同僚好友多商量商量?”

  兰亭冷笑:“妹妹,这可是谢家内斗啊,外人谁敢插手?不怕被株连满门吗?”

  音晚愣了愣,立即正色:“兄长,你的态度不对。”她神色严凛,如临大敌般:“就算你心里清楚谢家倒行逆施,可你不能这么轻易就在面上表露出来。万一,你在大伯二伯和几个堂兄面前流露出分毫对谢家的不满,他们就会大做文章,你这样会害了爹的!”

  兰亭却觉得她在小题大做:“就算我循规蹈矩,逆来顺受,他们还是会来欺负我。凭我和父亲在朝中的势力,难不成还会怕他们吗?”

  没有外敌当然不必怕。可问题是,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淮王殿下正磨刀霍霍对准谢家,谁都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万一,他有心利用谢家内斗……

  音晚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脸色陡然煞白,问兰亭:“你今日来淮王府有没有跟爹商量过?他准你来吗?”

  兰亭的目光有一瞬闪躲,支支吾吾道:“我是觉得,煜表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若不登门致谢,实在太过失礼。”

  音晚感到一阵疲惫:“不能叫他煜表哥,要叫淮王殿下,你会叫顺嘴的。”

  兰亭道:“我觉得煜……淮王殿下人不错,家中堂兄们总是纵容手下为非作歹,欺压良民。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敢管,只有淮王管,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我现下出门,都觉得长安的街道上平静了许多。”

  音晚默了良久,微笑道:“也许大周需要他,社稷百姓需要他,可我们需要爹,不能失去爹,对不对?”

  “母亲早逝,爹一直孤身一人,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他只有我们,我们得保护他,对不对?”

  兰亭低头缄默,深吸了口气,郑重道:“妹妹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

  两人耽搁太久,音晚怕传到萧煜耳中让他多心,便亲自送兰亭出去。

  夜里微凉,天边孤悬着一弯弦月,星辰绝迹,显得很是落寞。侍女手中提着犀角宫灯,那一点光火幽然闪烁,投下淡淡长长的人影。

  萧煜站在窗前,看着音晚将兰亭送出来,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府,略有些失神,手碰上了窗边的烛台,被火苗给燎了一下。

  他眉心微皱,把手收回来。

  乌梁海忙走到近前,问:“殿下没事吧?”他四十出头的年纪,是昔年昭德太子最倚重的副将,同萧煜也多有往来,两人之间素来没那么多避忌客套。

  萧煜随意回了句“无妨”,目光始终紧盯着音晚。

  乌梁海调侃道:“谢润的这一双儿女甚是有趣。儿子资质驽钝,实在堪不得大用。女儿却机灵,为谢家做了不少事呢。”

  萧煜颇有兴趣地回头看他:“哦?”

  “善阳帝之前有个宠妃崔昭仪,出身清河崔氏旁支,甚有野心,总喜欢在君王枕边吹风,给母族谋点利益。后来她胃口越来越大,动了谢家的棋盘,便让谢家招了眼要除掉她。”

  “崔昭仪身在内帷,又素来谨慎,不好安插耳目。他们便让当时才十三岁的淮王妃去亲近崔昭仪,名为陪伴,实则是给他们传递消息。后来,崔昭仪被一个发了疯的失宠宫嫔活活勒死,恰好发生在善阳帝出宫礼佛时,时机正好,人也正好,谢家完全置身事外,办得漂亮极了。”

  只不过,那崔昭仪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兄,名叫王猛,不甘心妹妹枉死,起兵造反,一直打进长安宫城,才有了后来淮王萧煜横空出世,镇压扶乱。

  萧煜不知这段往事里竟还有音晚的痕迹,大为意外。却又想起当初她随自己入宫赴宴时那惊惶不安的模样,又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时心疼盖过了好奇。

  乌梁海叹道:“按理说这是殿下的家事,我不该过问。只是……她到底是谢家的人,她不会跟殿下一条心的。”

  萧煜望着窗外,夜色沉沉垂落,憧憧人影来往,不多时便回归冷寂。他不喜闹,府中人都极谨慎地避开他的忌讳,脚步迈得又轻又急。

  他凝着花枝错落的院子,倏然笑了笑,道:“乌将军,你说,女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乌梁海摸不清他的想法,觉得言多必失,谨慎地立在他身后,未语。

  “女人是要宜家宜室,生儿育女的。她们原本就跟政事和厮杀没什么关系,只要躲在男人身后,好好地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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