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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_分节阅读_第21节
小说作者:金铃子   内容大小:282 KB  下载:再嫁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3-2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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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谢吉光同王林华一起到了皇庄上游玩,也不知是听信了何人所言,几次三番问起伺候的下人,打听他何时会到,听着便有些古怪。至于王林华又在其中如何挑唆,之后又生出了何种变故,以致谢吉光与贺朱先后落了水,最后闹得个无法收场,就不得而知了。

  贺芝梗了一会儿,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林斓,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办百花宴那日,谢吉光不是就阴阳怪气发癔症?王林华偏在这之后不知怎么同谢吉光有了来往,约着一同出了门。总之谢吉光行事怪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林华也是个心思不正的,配给老二刚刚好,一家子黑心肠。”

  林斓想起贺清屏的为人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就是王林华配给他也是屈才,一无是处眼高手低,绣花枕头一包草,人都不会做,还天天做梦呢。”

  见林斓的思绪果然被带到了贺清屏身上,贺芝悄悄松了口气,一面跟着骂了一回贺清屏的不仁不义寡廉鲜耻,一面顶着屋内时不时瞟来的视线将林斓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齐心骂过贺清屏,贺芝觑着林斓面色尚可,想了想还是有些心痒,不由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问道:“听我阿爹说,大哥三哥他们的婚事底下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咱们是不是也快了?我上回看黄历,今秋有好几个日子诸事皆宜,十全十美。”

  他眼中似乎有两簇小火苗,说话时都带着几分甜蜜,显然对婚期颇为神往。

  林斓却半点不肯买账,她轻嗤一声,反手就给了他一下:“你想的美。颜姐姐好不容易才守完三重孝,家里今年是要准备我大哥的婚事的,大哥娶妇之后还有二哥,至于我,总不好跟哥哥们抢。”

  睨了一眼贺芝脸皱成一团的模样,林斓轻笑几声,故意拿话气他:“今年不成,明年也难说,说不得家里想再留我三两年,等你长大些呢,毕竟儿郎太早成亲也不好。”

  贺芝险些叫林斓这话噎死,他深吸了口气,对着一脸坏笑的林斓磨了磨牙,才压下了当着下人的面跟她好好争论一番此事的念头。

  林斓终于扳回一局,举手投足间都有些眉飞色舞,可惜那边一直木塑似守在门边的阿玉却有些不解人意,忽而就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提醒道:“姑娘,咱们该回了。”

  她们今日出门之前,罗夫人就怕林斓失了分寸,对阿玉等几个大丫头耳提面命,说死了回去的时辰。阿玉方才已经在心中数了半个时辰的数儿,等到这会儿才开口已经是念着情分偷偷徇私了。

  贺芝闻言立即可怜兮兮地看了林斓一眼,多少气恼都化作了青烟,只余满腔离愁,仿佛一只马上就要被丢出家门的奶猫。那哀怨的模样别说林斓,就是阿玉等丫头瞧了也只要心生不忍。

  林斓心中自然也十分不舍,可她出门前已经应了母亲罗夫人,也只能附耳轻轻说了句“下回再出来看你”聊做安抚。

  贺芝也怕惹了罗夫人不悦,闷闷应了一声便起身送林斓离开,一步步却越走越慢,仿佛前头有洪水猛兽一般,生生把一段不长的路走出了城外十里相送的滋味。

  等林斓扶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贺芝还在原地凝眸望了好一会儿。直到林家的马车驶出巷子,他才郁郁寡欢地吩咐张大宝牵马,又让人去取晋上的枇杷膏给林府的阿玉姑娘送去。

  “阿玉总是阿斓身边的大丫头,患有喉疾总是不好,”贺芝摸了摸爱马花印的脖子,重重哼了一声:“给她拿上十罐八罐,省得还要当着主子面咳嗽不停。”

  张大宝忍着笑应下,正要伺候贺芝上马,却有一人从旁边大步走来越过他拉住了花印的缰绳,一手还用力拍了拍贺芝的肩膀。

  “林姑娘既已走了,宫中又无甚趣味,老六何不跟哥哥吃几杯酒再回?”

第59章 见微知著 有人上赶着进京受死

  贺芝呲了呲牙, 侧身退了一步卸了肩膀上的力,反手一掌重重拍到来人背上,直拍得对方闷哼一声, 他才大笑一声抱拳一礼, 叫了一声“四哥”。

  来人正是王妃所出的四皇子,现封了庆王的贺榆。

  贺榆似是没想到贺芝如今手下的力道也如此之大,僵着脸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依旧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拿捏着力气揽过贺芝的肩,挑眉问道:“咱们兄弟也有几个月不曾好好坐下吃一杯,今日我做东,如何?”

  贺芝也同他一般挑了挑眉, 晓得贺榆这一回明白了轻重,不再仗着武艺出众胡乱拍打,便恭敬不如从命, 笑眯眯顺着贺榆的力道往里走。

  进去之后贺芝才发觉贺榆今儿挑中的雅间就在他与林斓那一间楼上。只扫了一眼几扇大开的雕花木窗, 贺芝就明白了贺榆为何能在门口截了他下来。

  无他故, 隔墙有耳。

  虽说他与林斓说话时顾忌着曲苑内人多眼杂, 多半时候都压低了声音, 也就是最初驳了庆国公府女眷时高声说了几句话容易被人听去,并没有什么要紧, 可贺芝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些许厌烦。

  后头七八九三位皇子生得晚, 立朝之前出生的诸位皇子里, 数贺芝年纪最小。即便他也算早慧,可这实打实差了几岁, 兄弟几人又都是顽皮淘气的性子,贺芝懵懂之际难免吃了不少亏,对上头五个哥哥的脾性也吃得极透。

  大哥贺康身子骨不好, 一年难得出几次屋门,看谁都是阴恻恻的模样;老二贺清屏鼻孔长在脑门上,眼睛顶在天上,整天装着副大兄的款儿带着谢家几条狗挑事训斥人欺负兄弟,说不过就让人动手,又独又没种偏还自视甚高;三哥贺朱心眼不多,不欺负人也不肯受气,真惹急了他扑上来就是一顿老拳,横竖有陈皇后盯着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至于四哥贺榆,倒真是个一言难尽的人物。说他坏,他从不像贺清屏那样拿眼角斜人,也不会捏着屁大点事耸人听闻告黑状、使阴招、堵人围殴,对兄弟也都是一视同仁,礼数周全。

  可说他好,贺清屏欺负人,贺康借着体弱告人刁状之时,即使他尽知来龙去脉,也从不见他仗义直言一回,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比完完全全置身事外还叫人不痛快。

  且贺芝小时候生得秀气,拳脚功夫学得也慢,待兄弟最温和的贺榆同他打招呼时,便很爱用大力道拍得贺芝踉踉跄跄,有时候贺芝脸色都变了,他还在旁哈哈大笑。

  贺芝性子倔强,最初发奋习武也有那么点想让贺榆也尝尝个中滋味的意思,后来心智开了些,又觉幼稚无聊,只在贺榆下手过重时原样奉还过几次。这事儿说来也就芝麻绿豆大小,说与旁人听都觉浪费唇舌,贺芝也从未与人提过。

  他原以为贺榆不过是手上欠,却没想到他为人也欠了点儿修养礼数。

  贺芝盯着大开的窗户看了好一会儿,贺榆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贺榆面上倒是依旧坦然得很,直接大方认了下来:“我昨儿让人定的雅间来听曲,不想来了之后听着下头说话提及林相,听着似是林姑娘到了,就猜着八成能遇见你,特意等了你一会儿。”

  贺榆五官身型都择了显德帝与王妃的长处长,生得仪表堂堂,大方伸手请贺芝落座时亦是霁月光风:“你与弟妹说了什么我倒不曾听见,只最初杨家姑娘说话时声调高了些,我那时正临窗小酌,略听了几句。”

  非请而听他人言非君子所为,不过贺榆说得坦荡,人来人往之处偶尔听得一言半语也属寻常,贺芝便顺势和缓了脸色,饮酒一杯以自罚。

  贺榆也不怪贺芝先前面色不佳,哈哈笑了一回,陪饮一杯便揭过了此事。兄弟二人聊着京中趣事吃了一会儿酒菜,等湖心高歌的歌姬换了一人,贺榆才状似随意打趣了贺芝一回。

  “不是哥哥说你,你也太怕老婆了些。那杨大姑娘说得话哪句不在理?人家一片好心,林姑娘不喜杨家人,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我看以后咱们兄弟之间,你怕老婆这一条倒是能稳稳拔个头筹。”

  贺榆面带揶揄,也不知是吃醉了还是叫酒灌迷了心,话都比平时多了些:“你看我虽也与舅家表妹情投意合,可男儿顶天立地,我哪里能事事听从于她?夫妻和睦,相敬相重,足矣。”

  贺芝也听人说起过几句王家那位莲华姑娘的贤孝通达之举,当时左耳进右耳出,如今也依旧不以为意,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谁也不必说谁。不过贺榆身为兄长说了这许多话,贺芝也不好不做表示。

  他支着下巴扯了扯嘴角,一双桃花眼微弯,笑得很有几分惫懒,说起话来也是没个正形:“又不是我的姊妹亲戚,横竖不与我相干,那许多弯弯绕,我才懒得分辩。既然阿斓觉着她不好,那定是有她不好的地方,做什么要为了个外人让阿斓不高兴?”

  其实就算是皇亲国戚,贺芝也相信林斓的判断。他自己又没怎么跟各家女眷打过交道,如何知道各人的脾性人品,不信林斓,难道还去信个外人不成。只是这话就不必同贺榆说了。

  贺榆咂了咂嘴,直叹贺芝也算想得开,痛饮几杯后似是下定了决心,长臂一伸把贺芝拉到身边,附耳细语。

  “老六你莫要怪哥哥多嘴,实在是这事一个不好你面上难看,怕是要叫人说嘴一辈子,我要是不先知会你一声,心中也不安稳。”

  几句话吊了人的胃口起来,见贺芝眉尖微蹙,贺榆又踟蹰片刻,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事儿说了得罪二哥,不说却对你不住。实在是谢家事情办得忒不地道,竟然要把林姑娘先前的夫家人,刘家的几位接到京里来,听说过几日就快到了。”

  “虽说林姑娘嫁过一回这事儿人尽皆知,可先前刘家阖家都在不破关北边,千里之遥,谁也不会提,等他们到了,那些碎嘴之人岂有不说的?这谣言一起,你一日里要让市井愚民嚼说上多少遍?还是该早作打算才是。”

  贺榆劝的恳切,面上也十分忧愁,却似乎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看着贺芝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贺芝一听说刘家人即将入京,便不言不语垂了眼,默默盯着手中酒杯瞧了好一会儿。不过他并不似贺榆以为的那般恼怒神伤,却是怕眼中的凶光惊着人,才低着头略作遮掩罢了。

  当初在庆平城他还有许多账没来得及同刘家人算,后来回京忙着定下与林斓的亲事,又有舅兄林文留了后招,才暂时搁下了此事。

  如今刘家人竟然还敢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撒野,真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上赶着求死来了。谢家那一群自视甚高的蠢货也是脸大心空,当真是不把阖族的圣眷都折腾完不罢手。

  心里盘算了百余种收拾刘家人的手段,贺芝半晌才抬了眼,语气万分诚恳地同贺榆道谢:“多谢四哥仗义相告,不然等刘家人到了我再知道便晚了。”

  贺榆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面露不忍,语气颇为感慨:“既是你心尖尖上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既嫁过一回,你便少不得要受些闲言,二哥他们手段虽不磊落,却也着实难缠。你既已心中有数,我总算能稍稍放心些。”

  “你要知道,人言之祸,防人之口更甚于防川。”

第60章 佑宁 砸断狗腿

  看一眼垂眸凝思的贺芝, 贺榆面上似有忧色,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最后空余一声叹息, 十足十满心为弟弟担忧, 却又不忍点醒他的好兄长模样。

  贺芝不抬头,贺榆便一直蹙眉看着他,张大宝在旁垂首侍立了好一会儿,实在是不忍贺榆自说自话,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疼得自己收了笑,方肃容上前给两位殿下添酒。

  借着斟酒走动的空档, 张大宝抬手时装作不经意,重重戳中了贺芝的手肘,等他回过神挑眉望过来, 才无声留了个哀求的眼神。

  “祖宗, 您就别总惦记着那些折腾人的事儿了, 四殿下还在呢。要兄友弟恭!”

  张大宝恨不能尖着嗓子把这话喊给贺芝听, 贺芝挑了挑眉, 读懂了他眼中无声之言,想了想还是先搁下了刘家人, 郑重其事对贺榆抱了抱拳:“多谢四哥告诉弟弟那一家鳖孙的去向, 我也好为我家阿斓好生再出一回气, 改日我做东,定请四哥好好吃一会酒。”

  这话乍一听还似模似样, 可一细品,竟是个要告辞的意思。且何时才是改日?上回贺清屏同贺朱两个也假惺惺说过什么改日一同吃酒,改到御前一起跪了一回, 这酒也没吃上。

  贺榆大约也明白贺芝只有前一句话是真心实意,后头不过随口一提,便是他养气功夫在兄弟间数一数二,一时也不由僵了面皮。

  贺芝嘿嘿一笑,只当没瞧见贺榆面上讪色,起身又万分恳切地行了一礼,就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往外走。

  虽说做弟弟的总不好对没出什么大差错的兄长太不恭敬,传出去斥他无礼的奏本又能堆一桌子,可贺芝这会儿还真不愿如何搭理贺榆。

  贺榆方才说是担忧他,实则根本不安好心,处处都想挑拨他出头去跟谢家、跟贺清屏那厮打擂台,明摆着是惦记着从中渔利。

  其实若只是这般也无所谓,反正他与贺清屏早就结了仇,多上这么一桩也无所谓,正好还省了他再找旁的由头打人,就算打到赏心殿去也不过再给他们老子擦一回石砖。

  可是贺榆不该那样说林斓。

  或许贺榆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城府极深,可贺芝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那一点不屑。贺榆口口声声说什么闲言又提什么愚民,面上神色分明是对那些言语颇为赞同,怕是他自己腹内也有一千句一万句看不上林斓二嫁的言辞。

  不然说什么妥善处置?这等事体,除了把始作俑者刘家打个臭死,再把敢当面嚼舌头的都又有什么可妥善处置的?

  若真的是一心为他,就该像五哥贺宴那般,问一声是不是当真要娶,问明了确是自家人,便再没有一句不好。

  贺榆自幼就放言说要“取贤妇为妻”,他从王家女中千挑万选了素有贤孝之名的王莲华是他的事,自以为是便令人生厌了。

  贺芝走得脚下生风,贺榆急忙起身送到门口便止了步。他的随从内侍不忿贺芝无礼,略发了两句牢骚,反倒受了他一顿呵斥,罚了一顿板子。

  板子先记着等回王府再打,犯了错的人却不能再在主子跟前伺候,贺榆顺便让随从都退到了门外,自己拎了酒壶倚到榻上,斟了一杯浅浅啜了一口,面上浮出一丝讥笑。

  若是他有贺芝那样盛的圣眷,何至于如眼下这般迂回小心?可惜上苍不公,诸多便利都给了个色令智昏的蠢货,枉费他许多口舌,心里却只晓得惦记个女人。

  妻家势大又有何用,旧朝时诸世家已有尾大不掉之势,颇受废帝忌惮,而如今老三迟迟没有被立为太子,谁又知道是不是有陈家能人辈出的缘故。

  他们的父皇尸山血海里打下的江山,一个陈氏后族说不得已成心腹大患,难道还能再养一个林氏出来?

  林家父子权势太大,那林氏阿斓空有美貌却身具污点,娶回来不过是增添笑柄,远不如择一才德兼备之女,妻贤夫自然也有名。

  贺榆在心中推演许久,虽料定贺芝迎娶林斓之后再与大位无缘,却还有些放心不下。唯恐贺芝去寻了林相父子相帮坏了局,他思索半晌后便又唤了人进来吩咐下去,要他们务必要帮着谢家保刘家人进了都城,再让贺芝过去闹个人仰马翻。

  可惜贺榆自以为智珠在握,摸准了贺芝的脾性行事,就等着瞧他如何出丑失宠,却没想到贺芝根本就没打算要去找林家人求助,而是骑马直接寻去了城外的佑宁公主府,找上了这位京中数一数二皮厚难缠的大佛。

  佑宁公主乃是显德帝真正的元配,敏慧皇后所出之长女,显德帝将将登基,还未册封六宫之时,便下旨封了佑宁公主的尊号,并赐下鱼米富庶之乡的三个郡为她的汤沐邑,圣恩之隆诸皇子公主无人可及。

  三年前,有勋贵酒后失言,道是敏慧皇后不过乡间教书匠之女,身无凤命、命中福薄,才会带着三个儿子早早亡故,白白给陈氏做了嫁衣裳。此话辗转传到佑宁公主耳中,这位自幼酷爱扮做男儿上阵厮杀的公主殿下直接点齐公主府兵马,上门把那人府邸砸了个稀烂,还把那人阖家打了个半残,凶名声震都城内外。

  贺清屏自然以这般粗蛮的长姊为耻,贺朱与贺芝却是在旁鼓掌叫好,被头痛的显德帝赶去同佑宁公主一起抄了大半日的经书祛火,姐弟三人勉强有了“同窗”之谊。

  不过佑宁公主真正同父同母的兄弟皆于战乱中不幸夭亡,她对下头这些皇子多少都存了些芥蒂,即便她与贺朱贺芝二人还算投缘,却也不甚亲近,加之年岁上也差了不少,后来经书一缴便再没了来往。

  是以听府内掌事说端王殿下到访,佑宁公主诧异了一瞬,都顾不上哄面沉如霜的驸马潘又安,便让人请了贺芝入内说话。

  她出嫁搬入公主府至今,除了年节宴请,这还是头一个私下上门拜访的兄弟,即便心头肉还在跟她置气,她也不好太过怠慢了稀客。

  当然,这是对贺芝贺朱几个。若是这会儿来得是贺清屏那个小白脸或者贺康那个祸精,别说进门,没被朱漆大门砸了鼻子都算她管教下人无方。

  佑宁公主心情尚可,见了贺芝便给了个好脸,大马金刀往上首一坐,吩咐人将府里最好的茶叶点心都送了来,才一扭头慈爱地问他可是有了什么为难事要人帮忙。

  贺芝深谙这位长姊的脾性,知道她一向喜欢人有话便说,直来直往莫要含糊,便从善如流地点了头:“正是有一桩事,要托赖阿姊出手。”

  佑宁公主一听果然满意颔首,瞧着还颇有几分期待:“你如今也算是京里有名的小混世魔星,连阿爹都拿你没什么法子,竟然也有找到我跟前的时候,可是要跟你哪个哥哥动手?贺康打不得,不过若是贺清屏那个王八,你也不用欠我人情,咱们姐俩干脆一起锤断了他的狗腿,我再请你过来吃酒解乏!”

  话说得十分亲近豪迈,其中意思却也分明。除了贺清屏,佑宁公主决计不会帮着贺芝对付别的兄弟。这也是佑宁公主一贯的作风,毕竟诸位皇子皆是她的异母弟,为了哪个堵上如今的富贵荣华、身家性命都是赔本买卖。

  贺芝微微一笑,对佑宁公主比了个拇指:“阿姊果然知我,我可不就是想收拾贺清屏。不过这个人情确是我欠阿姊的,只因我这回不止是想打他,其中还另有牵扯,不好白拉阿姊下水。”

  佑宁公主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那你倒是快些说,白吊我胃口。你跟贺清屏那小……殴斗还要请人卜卦编个百八十字的根由不成。”

  贺芝耳尖一动,权当自己没听见佑宁公主含糊过去的那句乡野俚语,叹了口气同佑宁公主说了谢家人助林斓前夫一家上京之事。

  “阿斓先前错付了终身,好在早早和离,回来又同我成就了姻缘,谢家偏又要来给人添堵。这事儿不管贺清屏知不知情,我都会同他算账。可刘家人那边我总觉得不对,怕是不止谢家生事,才想着请阿姊相助,卡住刘家人绝了他们入京的心思,不然到时阿斓一个女儿家心里定要难过,我思来想去,都只有阿姊最适合行侠仗义。”

  说着,贺芝还起身郑重一礼,神色凛然。

  佑宁公主蹙着眉头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生受了贺芝这一礼,抿唇点了下头:“既是与我弟媳相干,我便应了此事。倘若那庆平刘家有一人能过了都城的界碑,唯我是问。至于这人情,你先好生记着,等我哪日想起来再还我不迟。”

  其实贺芝一提,佑宁公主便猜着这事儿又少不了诸位皇子及各府之间那些算计。若是这些人只盯着贺芝,便是天塌了佑宁公主都懒得多看一眼,可事涉林斓,她略一权衡,便决议管上一管。

  并非是林家或者林斓本人与佑宁公主有过什么恩情,而是佑宁公主多年以来都对世间女子多些体恤怜悯。

  男子好色左拥右抱,就是人之常情,而她贵为公主之尊,只是想挑一可心的俊俏才子携手白头,便被人参奏有违礼法败坏名誉。

  男子再娶者不知凡几,女儿再嫁又有何妨。一群男人争来斗去却只会拿女人开刀,真正令人不齿,活该倒霉凑上来让她砸个头破血流。

  顶好再有人闹到赏心殿去,她还能拉着显德帝的袖子哭一哭这些天杀的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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