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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_分节阅读_第60节
小说作者:倾城欢   内容大小:382 KB  下载:当时错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4-21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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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笑了笑,问道:“早膳可用了?”

  “用过了。”

  长宁似乎对这回答并不满意,道:“我还没用,陪我一起再吃些吧。”

  薛迹点点头,“好。”长宁伸手扶他下榻,随意问了句,“你方才说在写字,都在写什么?”

  薛迹犹豫一瞬,道:“没什么,不过是闲暇打发时间罢了。”

  长宁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道:“今日早朝,你母亲告假了。”

  薛迹疑惑地看着她,长宁缓缓道:“说是家中正君生了重病。”

  薛迹神情有些不自然,长宁以为这是他是和那薛正君向来不睦的缘故,可没过半日,宫外却传来消息,说是薛正君性命垂危,长宁便特许薛晗出宫一趟。

  两日后,薛正君殁,薛晗在薛家替他守灵。而再见到薛晗时,他瘦了许多,薛迹不知如何关切他,他失去了父亲,虽是自己所为,可自己当年不也是如此孤独绝望。

  只不过薛晗的眼神中还多了些挣扎,那是薛晗第一次没有叫他兄长,而是恭恭敬敬地唤了他一声,“荣君。”

  薛晗怕是知道了什么,而他们的兄弟情谊,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也罢。

  陈太医说起薛正君暴亡之事,唏嘘不已,“这人作恶多端,许是上苍都看不下去了,这才让他死于非命。”

  对于薛正君的死,薛迹却没什么感觉,他以为手刃仇人会十分畅快,可没有,即便薛正君死了,被他害死的人也回不来。

  天气稍稍回暖一些,薛迹裹着斗篷出了甘露殿,自那次宫宴之后,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来了,连外面和煦的阳光都觉得刺眼。

  御花园中正针锋相对,关行云道:“我对贵君也只是依礼侍奉,薛侍君却说我是曲意讨好,若我将这话说给贵君听,不知贵君会如何想?难道你平日里往甘露殿跑,也是在讨好?”

  原来是薛晗和关行云,薛迹本不想插手,可听到薛晗说了一句,“我与荣君并无瓜葛。”

  关行云笑了起来,“这么大的靠山说不要就不要了,薛侍君还真是孩子心性。”

  “你……”

  薛迹咳了一声,关行云往这边看过来,脸色微变,又笑着冲薛迹行礼,“见过荣君。”

  薛迹漠声道:“云侍君今日倒是清闲啊,既然这样,不如常去本宫的甘露殿坐坐,陪本宫解闷。”

  关行云讪讪道:“荣君说笑了。”

  薛迹瞥他一眼,“本宫没有心思与你说笑。既然你不想去,便快些从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关行云不敢招惹他,悻悻地离开了,薛晗也朝他拱手行礼,正要离去,薛迹却忽地将他唤住,“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分?”

  薛晗道:“宫中人皆以为我痴傻,难道荣君也这样觉得吗?父亲弥留之时,最放心不下我,让我提防于你,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可韦叔却告诉我,父亲并非病故,而是中了毒,只是下毒那人却是要父亲心甘情愿去死,你要我如何不怀疑你?”

  薛迹没有再说什么,薛晗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等他解释,可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从他身边离开了。

  ————————————————

  又过一些时日,薛迹的病越来越重。天还未亮,长宁便要起身去上早朝,薛迹近来浅眠,昨夜又咳了许久,她刚一起身,薛迹便醒了,长宁温声道:“你再躺着歇会儿,我下了朝便来看你。”

  薛迹轻轻嗯了一声,长宁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便起身更衣。

  早朝之后,长宁心有挂念,刚刚将朝中事务忙完,连佩兰送来的茶都未饮上一口,便走出紫宸殿,佩兰忙跟上去。

  长宁坐在御辇上,刚绕过玉凉池,便见池边草丛之中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儿开了,长宁忽而问了一句,“御花园里可也有花开了?”

  佩兰忙道:“正是,昨日听宫人提起过,不过如今春日尚寒,还未见满园姹紫嫣红。”

  长宁想到那一日薛迹对梅花甚是喜爱,便同佩兰道:“先去御花园一趟,朕想去折几支花来。”

  御花园中只有兰花和桃花开了,长宁亲自下去折了几束花枝握在手中,唇角轻轻勾起,想着薛迹见了这些定会十分开怀。

  长宁如往常一样走进甘露殿,却见殿中宫人跪了一地,垂着头不敢出声,长宁心头揪起,花枝上的木刺陷入她手心里,她一步步走近,只见内殿中素纱被风吹起,透过纱幔,她看见薛迹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长宁想唤一声,可喉间却像是被什么窒住,发不出声音来,陈太医匆匆赶来,见长宁愣在那里,他连忙上前,刚刚触及薛迹的手腕,便觉肌肤冰凉。陈太医颤抖着手去触薛迹鼻息,又轻推薛迹的胳膊,可他却早已没了反应。

  陈太医委顿在地,颤声道:“荣君,仙逝了……”

  殿中宫人哀痛之声顿起,长宁却忽而喝道:“不许哭!”她的手如筛糠一般抖动着,指着殿中宫人道:“滚,都滚出去!”

  每日下了早朝,她都会很快赶回来,只要她唤一声,薛迹都会轻声应她,可她又唤起这个名字,”阿迹,阿迹……”

  一连几声,却是无人再应,长宁走到榻前,那花散落一地,被她踩在脚下,她坐在榻边,摸着薛迹的脸,轻声道:“睡醒了就快起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第100章 绝笔 “不是说好要等我回来吗?春色正……

  “不是说好要等我回来吗?春色正好, 我带了花回来,你快看……”长宁的声音停住,她伏在薛迹身上, 若是平时,他定会紧紧地抱住她, 可现在, 她不得不明白, 她的阿迹真的离开了, 还未陪她去烟雨江南看一看,连一句话也未留给她。

  长宁将薛迹的手搁在自己脸上,她想要捂热这份冰冷, 不住地同薛迹说着话,佩兰在一旁心疼不已,却也只能默默退下去。

  清晨还是春光明媚, 未过多久, 阴云密布。立政殿中,萧璟立在窗边, 玉林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焦急, 萧璟见他这般,以为萧家人出了事,紧紧地盯着他,却听他道:“殿下, 荣君薨逝了!”

  萧璟怔住, “怎会如此突然?”

  萧璟这些日子虽不与人来往,却也知道长宁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薛迹身边,宫中人都说薛迹病得很重, 可萧璟却如何也没有想到,薛迹竟就这么死了,他还不到二十一岁。

  “甘露殿一直在封锁消息,就连太医那里也被陛下严令,不许将荣君的病情透露一丝一毫,与我相熟的太医说,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支撑不住,用药的量也极重。今日本是要睡一会儿,宫人这才没有进去打扰,谁知到了服药时间,宫人竟发现他没了气息,顿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先让人去请了太医来,而这时陛下也正好回来。”

  萧璟听他言罢,连忙问道:“陛下现在如何了?”

  玉林道,“陛下悲痛不已,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如今只她一人在内殿里,谁也不敢靠近。”

  萧璟闻言便往外走,玉林慌忙追上,劝阻道:“您这个时候过去,若是陛下动怒了……”

  可萧璟根本不听他的,天上落下细雨,一路而来,萧璟的衣袍已被打湿,佩兰守在殿门外,见他突然过来,也是十分愕然。

  “君后……”

  萧璟的睫毛上带着湿意,他低头看着佩兰道:“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连你也要拦我吗?”

  佩兰别过脸去,给萧璟让开了路。殿门自里面合上,内室昏暗,一片寂静,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长宁缓缓抬起头来,瞧见萧璟的一瞬,眸色又黯了下去。

  萧璟走到她身旁,又看着榻上的那个男人已然没了生气,他低下‖身来,轻轻抚着长宁的鬓发,长宁的声音低哑,“这么多年,我是不是都错了,我不该坐这个皇位,若是这样,阿迹也不会进宫来,也就不会这么早就去了。我许诺过他,在这宫中为他遮风挡雨,护他周全,可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他的病,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一回头,他却不在了。”

  长宁的泪滴在薛迹的手背上,她用衣袖轻轻拭去,萧璟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可萧璟却不恨他,反而极其羡慕他。

  长宁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痕尚在,她像是从一场疲惫的梦中醒来,幽幽道了句,“璟郎,你想出宫吗?”

  这话让萧璟恍惚,他想问明白她话中含义,可长宁却忽地倒在了他的肩头,萧璟连忙将她扶住,长宁意识涣散,萧璟紧紧搂住她,“你歇一歇,我替你打理好一切,好不好?”

  殿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佩兰猛然转过头去,萧璟拦腰抱着长宁慢慢走出来,她赶忙上前,“陛下怎么了?”

  萧璟看着在他怀中陷入沉睡的长宁,压低了声音,道了句:“她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佩兰点了点头,又看向殿内,“荣君他……”

  萧璟道:“着人将荣君好生安置,甘露殿中的一切都不许动,还是保留原来的样子,一切等陛下好些再做打算。”

  ————————————————

  薛迹的事,佩兰并没有让那些宫人去做,而是让人将陈太医请来,他是薛迹的亲人,由他来最好不过。

  另一边,萧璟将长宁抱去了紫宸殿,取了湿帕擦拭长宁脸上的泪痕,上一次,长宁听到薛迹被刺客所伤生死未卜的消息晕了过去,他也是这样照顾着她,只是那时薛迹尚可回到她身边,而今她再醒来,却仍旧是伤痛的局面,萧璟甚至希望这个梦长一些,也许只有时间能抚慰她的苦痛。

  只是未过多时,卫渊清便来了紫宸殿,奔到长宁榻前,见长宁的手紧紧握着萧璟,他站起身来,“方才来时遇到了佩兰,她说荣君入殓事宜要请教君后,”

  萧璟心里明白他是想支开自己,“如今最要紧的,是阿若的安危。”

  卫渊清淡淡道:“荣君骤然薨逝,陛下自然心痛难当,可后宫之事同样要紧,还需要君后维持大局。”

  “宫中有贵君就足够了,本宫听闻后宫卿侍常去清凉殿拜访……”萧璟说到这里,又觉得无趣,如今长宁还躺在这儿,他竟一时因为愤懑而与卫渊清互相讽刺起来。

  卫渊清也是一样,他们两人便这样僵持着,过了半晌,长宁忽地从榻上坐起,她额上滴落大颗汗珠,见萧璟守在床前,神色紧张地看着她,她紧紧搂住萧璟的脖子,“我方才,我梦见阿迹不在了……”

  萧璟轻抚着她脊背的手顿时滞住,“荣君他……”

  长宁这才省觉,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她将身上锦被一把掀开,却因从清晨醒来便滴水未进,身子往前一倾,险些从榻上摔下去,卫渊清往前伸手欲扶,长宁这才留意到他的存在。

  萧璟让宫人将之前备好的甜羹取来,长宁将羹汤饮下,只对卫渊清说了一句,“照顾好黎奴。”

  长宁说完这句,便起身往甘露殿而去。萧璟立刻起身,跟在她后面。卫渊清却止步不前,今日听闻薛迹的死讯,不知为何,他心头竟起了恐慌,他没有想过要杀薛迹,也没有后悔过更换五石散,只是这件不光彩之事,始终是他的污点,常说鬼神有灵,他不怕,却心中有愧。

  而甘露殿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入目便是一片白色,这曾是长宁自己的寝殿,她给了薛迹,如今也成了薛迹神灭之所。

  方才卫渊清的话并非是假的,佩兰的确有事要问萧璟,只是她没有想到,来的竟是长宁。

  殿中放置着棺木,长宁定定地看着,不等佩兰开口,长宁道:“西境王室常用玉棺安葬,北地有千年玄冰,尝闻可使肉‖身不腐。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有所求,不管用什么办法,三日之内,必要得到这两样东西。”长宁顿了顿,“不必再去建造君陵,便让阿迹长眠在朕的陵寝之内侧室,待朕百年之后,便是相见之期。”

  前面那些要求,不管多难佩兰都自信能办到,可最后一条,夏朝从未有君卿可与帝王合葬,即便是再得宠,也只是葬在帝陵外一侧,满朝文武怕是要议论纷纷了。

  佩兰小心翼翼道:“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

  可长宁坚持的事,便不由他人置喙,只不过她尚还留了余地,“规矩是人定的,便自本朝开始,君位以上均可安葬于帝陵,君后居正殿,四君在侧,若有人阻拦,便让她来亲自见朕。”

  长宁的话语虽轻,却是乾纲独断,可她明明悲伤难掩,却这般镇定地安排好了薛迹的后事。就连入殓要穿的衣服都要亲自看过,萧璟怕她承受不住,便让她回去歇着,承诺自己一定会将此事安排好,可长宁却不肯。

  殿中陈太医也在,萧璟有些讶异,佩兰在一旁将他与薛迹之间的关系道明,萧璟便不再说什么。

  宫人取了薛迹的冠来,里面最精致的是玉冠,这玉冠是册封荣君时一并赐予的,彰显其身份之尊贵,束此冠下葬亦是规矩,可陈太医却突然阻拦,“陛下,荣君曾说过,他丧葬之事一切从简,无须奢华,逝后万事皆空,实在无须于此事费心,让陛下千万不要挂念他。”陈太医从中取出一个银冠,上面是苍竹纹饰,“荣君生前最爱这银冠,他说这是他初为御侍之时陛下亲自所选。”

  长宁缓缓转过身来,她看着那小巧的银冠,过往的一切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时薛迹也曾问过她,为何喜欢这苍竹式样。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跪在御花园中,脊背挺得笔直,腰身紧束,便如同这苍竹一般,傲然挺立,宁折不弯。”

  昔日话语犹在耳旁,可故人却已经不在身边。

  长宁苍白的唇上印下齿痕,她开口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陈太医忽地跪下,“臣有罪,臣早在与荣君相认不久,便得知了他的病情,荣君虽将自己的病隐瞒了陛下,可全是因为他知晓自己天不假年,无力回天,他不想陛下为他担忧,他说他只想用仅剩的时间陪伴着陛下,让您毫无负担。”

  长宁仰起头将眼泪逼退,“不怪他……”

  陈太医继续道:“陛下有身孕之时,臣曾问过荣君,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他想了许久,最后却是摇了摇头,他说自己命不久矣,陛下年少时便是因为父君病逝而活得辛苦,他心疼陛下,也心疼那个孩子,如若这般,倒不如什么都不要。”

  萧璟并不真正了解薛迹,可听陈太医说着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这和他心中一直认为的那个人不同,可薛迹的所思所想,却也与他不谋而合。比起在乎子嗣,他更在乎长宁。

  陈太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呈给长宁,“荣君说,当着陛下的面说不出生离死别的话,怕陛下难过。可是不说,又觉得亏欠陛下,便将这些都写在纸上,让陛下在他去后再看。”

  长宁接过信笺,手指微颤,她忽而想起那一日曾听薛迹说在写字,可问起他时,他却又几句话遮掩了去,那时她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他写的竟是这些别离之言。

  纸张很厚,长宁将信轻轻展开,入目便是熟悉的字迹,她眼眶瞬间红了,泪眼朦胧中仍能将他所写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

  “迹残败之身,平生至幸,得遇君恩。与君良时三载,已无憾事可陈。余生已尽,唯愿君安。”

  第一张纸上短短数十字,可后面那几张纸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不过却无一事与他相关,皆是为另一个男人打算。长宁的手握紧,纸张也皱成一团,她惶然惊醒,连忙将那几张纸铺开抚平,又小心收起,薛迹并不爱写字,除了初见时被罚才写的宫规,便只有这些留存着。

  萧璟知道自己不该看,可匆匆一瞥,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想知道,薛迹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会提到他。

  长宁依稀间仿佛可以看到薛迹伏案写信的模样,明明心中有千百句话,可到了最后,却全都抹去,只留了这些。

  长宁自薛迹病重,便一直奔波于朝堂和后宫,这日之后便病了,高热数日不退,十分凶险,薛迹的丧仪皆由萧璟操持,可却依着长宁的嘱咐,也循了薛迹的心意,下葬帝陵那日,春寒料峭,天上更是下起雪来,长宁却坚持起身,送到明楼之外。

  史书工笔,熙和七年三月,荣君薛氏葬于帝陵,追封荣寰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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