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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帐_分节阅读_第74节
小说作者:醉酒微酣   内容大小:336 KB  下载:金丝帐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5-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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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福全小心翼翼提醒, “该上朝了。”

  拓跋泰这才收回视线,神色平静目光淡漠,转身走下台阶,似乎对崔晚晚的离去毫无波澜。可福全知晓天子并非表面上这么平静, 他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过,仿佛捏着什么东西,而一旦放开便会汹涌泗流。

  马车之中,崔晚晚还未坐定就急忙让佛兰打开包袱,检查里面的东西被弄湿没有。

  只见扁扁的包袱里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个经盒大小的匣子,以及几件换洗衣衫。

  崔晚晚打开匣子,里面有一小幅画,还有一支樱桃绒花簪,一支白玉笄,以及八棱子手串。长安殿里有许多他送的东西,她精挑细选了许久,最后带走了这几样。

  徐徐展开画纸,是拓跋泰的小像。

  “还好没湿。”她伸手抚过画中人的眉眼,“我们会记得彼此最好的模样。”

  这日的朝会因暴雨推迟了一个时辰,不知为何姗姗来迟的天子竟也浑身湿透。朝会之上拓跋泰知会众臣,他将亲去南方督战,不日动身。

  可是当晚,一向身强体健的今上竟发起了热,浑身烧得滚烫,病情来势汹汹。太医令看过之后判断病因,乃是五脏郁结,心绪波动过大引起的,再加上淋了雨,让病情愈发严重。开了药又赶紧熬药,福全端着药来请陛下喝,拓跋泰却昏睡着不省人事。于是福全先用烧酒给天子擦拭颈窝四肢降温,又张罗内侍备水沐浴。

  半宿过去,拓跋泰体温终于没那么烫了,福全已经熬红了眼,端着药过去再试,听到他昏昏沉沉地喊着“晚晚”。

  “陛下,您先把药喝了。”福全鼻子一酸,哄道,“奴婢已经去请贵妃娘娘了,她说马上就来。”

  他终于松开牙关,福全赶紧把药汁喂进嘴里。

  药有安神的作用,筋疲力尽的拓跋泰沉沉睡去。

  福全端着空空的药碗,跪在龙榻侧畔,唯有低低哀叹。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拓跋泰这场病养了半个多月才算痊愈,他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六月初,御驾南下督战。

  罔极寺中,崔晚晚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崔父。

  她和佛兰深居简出,真的就如同她之前承诺的那般,每日研读佛经典籍,日日叩拜佛祖菩萨,虔诚敬香膜拜。

  七月的时候,南边终于传回好消息。前镇南王妃林氏的娘家人,率全族投向了大魏,正式与元雍割裂。原来元雍在称帝之后,因长期与王妃不和,竟然不立发妻为后,而是降妻为妾,甚至软禁了王妃和数位林氏少年子侄,威逼林家共同谋反。林家顾忌这群人的安危,不得不顺从元雍。

  后来不知拓跋泰使了什么法子救出这群人质,林家顿时没了后顾之忧,立刻表示只认同大魏天子一人,愿一齐讨伐元雍逆贼。为表诚意,林家献上治疗疟疾和避免瘴气的药方。

  魏军终于摆脱了瘴疾的困扰,加上又有帝王坐阵,顿时士气大涨,势如破竹。

  与此同时,崔晚晚破例接待了一位特殊访客。

  “多谢娘娘愿意见我。”

  林新荔又怀上了第二胎,如今已经显怀,若非见她是个孕妇,不忍她挺个肚子等在外面,崔晚晚不见得同意她进门。

  崔晚晚亲自给她端了杯水,开门见山:“你若是来替人当说客,那就不必开口了。喝完这杯水就走罢。”

  “家里那黑脸莽汉确实是想让妾身来劝劝娘娘。”

  林新荔倒也不隐瞒,邓锐与拓跋泰情同兄弟,必然不忍心看堂堂天子也要受情所困,是故想让家中妇人前来劝和一二。但聪慧如她肯定不会单刀直入,况且崔晚晚已经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她更不会张口就劝,反而先直接承认是受人之托,随后立刻表明自己无心当说客。

  “男人总是认为女人需要依附他们而活,更希望我们都是贤妻良母,不争不妒,以夫为天,一辈子围着他们打转。”林新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可是凭什么呢?女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妾身今日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想来探望您。”

  换做从前,崔晚晚怎么也想不到柔弱小意的林新荔会说出这样的话,瞧她如今“语出惊人”,崔晚晚笑着打趣:“看来夫人驯夫有道,邓将军一定被你驯得服服帖帖吧?”

  提起邓锐那个憨的,林新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谈不上服帖,但还算听话。”

  从这日以后,林新荔隔三差五就会去一次罔极寺,陪崔晚晚说说话,给她讲一讲外头的事。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

  崔父再次来到罔极寺,本来只是打算让寺中比丘尼转交些过节的东西,没料到崔晚晚竟主动提出要见他。崔父喜出望外,跟着比丘尼进了寺庙,头一回踏入女儿住的禅院。

  “小晚!”

  崔父快半年没见过她了,一时间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拉住她好好端详。只见她穿着三宝领的海青,头发用木簪挽起,素颜不施粉黛,与从前锦衣华服、簪环戴珥的秾艳模样大相径庭。

  崔晚晚任他打量,牵着他落座:“阿耶坐下歇歇。”

  崔父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小晚瘦了。”

  “哪儿有。”崔晚晚双手比着腰身,娇嗔道,“我长胖了呢,只是衣裳宽大遮住了,让您瞧不出来。”

  在父亲面前她一贯是小女儿的神态,崔父见状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转而问她在寺中生活怎样。

  崔晚晚道:“挺好的,每日看书读经栽花煮茶,日子也不算无聊,只是……”

  “只是什么?”崔父顿时紧张。

  “天天吃素太难受了,所以呀,”她示意父亲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佛兰姐姐偶尔也出去买点荤食回来打牙祭,我们都躲在后门外头偷偷地吃,不敢让住持师太发现。”

  崔父忍俊不禁。

  “你长兄来信说,逆齐败局已定,元雍率残部逃往朱崖洲或夷洲,陛下已派人越海追缉,必诛杀之。一切顺利的话,大军年底就能班师回朝,到时候你也该离开罔极寺,回宫里去了。”

  “阿衍还让为父转告你,让你莫要担心,他们知晓你受委屈了,王家已有把柄罪证在咱们手里,待回京以后,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在前线的崔衍知悉京中变故之后,只觉王家着实卑鄙无耻,不敢明目张胆跟他交锋,竟趁着他们兄弟二人没在,朝小妹发难。他且记下这笔账,日后必要王家千百倍偿还。

  “阿耶,不知我前世修了多少德行,这辈子才能做您的女儿,哥哥们的妹妹,我很庆幸,也很感激,只是以后,你们别再为我如此大费周章了。”崔晚晚拉住父亲的手,“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

  “我离宫不是因为王家的污蔑,更不是受人逼迫,我只是不能再待在那里,我有必须要走的理由。”

  “阿耶,我不能再回去了。”

  ……

  崔晚晚亲自送崔父离开罔极寺。

  “对了,”临到走时,崔父忽然想起一事,“给你的东西里面,有个盒子是陛下出征前差人送到府上的,我想着应是给你的,便没有打开来看,你记得瞧瞧。”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崔晚晚找出了父亲所说的盒子,放置于庭院石几之上,怔怔盯着发呆。

  “娘子,夜深露重,当心着凉。”佛兰来为她披上外衫。

  崔晚晚回神,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自己歇息。”

  佛兰点点头,先进屋熄了烛火。

  半晌,崔晚晚才掀开了盒子,看见一册黄绢玉轴,是圣旨的模样。

  她展开了这道圣旨,想瞧瞧拓跋泰写了什么,却没料到里面除了玉玺龙印,竟然空无一字。

  回忆如潮水涌来,历历在目。

  “真心?陛下怎会相信这样可笑的东西?”

  “既然陛下坚称真心待我,不如与臣妾打个赌。”

  “若是您输了,要送臣妾一封盖了印的无字圣旨,敢不敢?”

  “若我输了,甘为笼中雀,如何!”

  他认输了。所以送来了无字圣旨。

  可是他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自己的真心。

  大颗的泪水一滴滴落在绢布上。

  “我也没有赢啊……”崔晚晚捧着卷轴喃喃自语。

  她的人虽然离开了深宫,可心却被永远禁锢在他那里。此生余下的时光,她都是他的笼中雀。

  而猎人也爱上了这只娇雀,所以心甘情愿,放她自由。

第89章 朝霜 又是一年。

  秋高气爽的时节, 林新荔邀崔晚晚出来逛逛走走。

  贵妃在罔极寺修行,天子并未限制她的出行,是故她行动自由不受约束, 并且羽林卫还有一队人马驻扎在寺庙附近, 奉旨暗中保护她。

  佛兰也劝崔晚晚别闷在寺里,该外出透透气, 于是她与林新荔约好了去郊外看桂花。出行这日,她换下僧尼衣袍,穿了身普通裙衫,并不打眼。

  桂花最盛处, 唯京郊西山为多,这里的村落百姓以桂花为业,沿着山势坡地栽植桂树,其林若墉若栉。秋日时节, 策蹇入山看花, 从数里外便触清馥。入径珠英琼树,香满空山, 恍入金粟世界。

  林新荔的孕肚看起来又大了些,崔晚晚瞧她走路都吃力, 好意劝道:“在下面看看就好,不用爬上山去。”

  林新荔摇摇头:“今日来此另有目的,妾想拜访一房远亲, 他就住在那里。”随着她指的方向, 崔晚晚看见半山腰的桂树林有间草屋。

  她们走几步就歇一歇,终于到了草屋,只见屋前空地上堆满了晾晒的药材,一名花甲老翁坐在杌子上, 手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双脚踩着药辗子来回地动。

  “见过叔公。”林新荔出声唤道。

  老翁抬眼随意看她一下:“坐。”说完也不管她们有没有地方落脚,继续一边看书一边辗药。

  崔晚晚让林新荔等着,自己在一堆杂物里翻了许久才找到张竹凳,放在地上试了试觉得还算结实,于是她让林新荔坐。

  “不用,还是娘……娘子坐吧。”

  崔晚晚不由分说把她按着坐下:“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林新荔确实也疲累了,不再推辞,撑着腰缓缓坐下,小声介绍:“妾从前告诉过您,林氏祖上行医,也出过好几位千金圣手。韩叔公与妾身祖父是姑表兄弟,他虽然不姓林,却是那一辈当中最有医术天分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这时韩保升放下书,转身进了草屋,简单扔下两个字。

  “进来。”

  林新荔急忙起身跟过去,进屋之后只见韩保升坐在桌子背后,作势开始挽袖子。林新荔会意,也随之落座,把手腕轻轻搭于脉枕之上。

  片刻之后,屋外的崔晚晚只听姓韩的老翁暴跳如雷。

  “我是怎么教你的!”韩保升大发雷霆,“用虎狼之药催生,你当妇人产子是儿戏不成?!既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今日还来找我作甚?你给我出去!”

  林新荔顿时呜咽哭泣起来。崔晚晚闻声急忙进去。

  原来林新荔当初使了手段让自己“早产”,釜底抽薪地解决了将军府的其他女人,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尽管她自己也在开方调理,但到底伤了身子,现在怀这一胎格外辛苦,常常有力不从心之感,夜晚睡觉也盗汗浅眠,所以才来找韩保升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韩保升一搭脉就发现了端倪,顿时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林新荔也不辩解,只是一味地哭,一副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柔弱样。

  韩保升恨铁不成钢:“哭哭哭!就知道哭!当初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晓得后悔了?”

  “叔公,我知错了……”林新荔听他口气软下来一些,赶紧认错。

  她最擅长以柔克刚,等到韩保升大骂一通出了气,却还是提笔给她开方。

  “先按方抓药吃着。”韩保升把药方扔给她,没好气道,“切忌忧思多虑,你就是心眼太多,迟早要吃大亏!”

  林新荔小心翼翼把方子收好,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叔公。”

  韩保升转眼一瞧旁边的崔晚晚,见她梳着妇人发髻,皱眉问道:“你也是来看病的?”

  “我……”

  不等崔晚晚回答,林新荔拉着她落座,抢白道:“烦请叔公给这位娘子也瞧瞧。”说罢还劝崔晚晚,“来都来了,就诊个脉吧,也不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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