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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妾_分节阅读_第66节
小说作者:第四世   内容大小:399 KB  下载:丑妾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9-07 16: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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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这样无声交握,烛火明灭着,一室静好。

  “若这世间有蛊,食之可令人操控喜悲爱欲……”楚山浔终是抬首,苦笑着看尽福桃儿的眼底,“我便叫人寻来解药,将它托到你的手里。然后,当着你的面,毫不犹豫地吃下那蛊。”

  呼吸为之一滞,像是回音般的,这话缠绵着不断侵袭着她的灵台。福桃儿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反倒是举杯又喝了口烈酒,她忽而笑了笑避开了话头去:“在西北三载,我闲极无趣,终日只好看书习字。不如你我……飞花行酒,如何?”

  “也好。”坚冰三尺,怎得日消。楚山浔心下叹气,遂左侧玉壶也为自己倒了杯酒,想到之前于西北重逢的场景,他两指捻着酒杯,随口道:“‘冬日寻芳去,归来雪满山。’便以‘山’字为令吧。”言罢,满杯倾尽。

  福桃儿沉下心去,想了想举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么一来一往,对了十余个来回,却也始终断不得。见她杯盏空了,楚山浔提壶,悬腕□□,却在想到她口中的诗句时顿住了,他随即换了个方向,依然倒了盏竹叶青与她。

  “‘山’字令容易,你这是偏捡了话来暗语。那前朝的元微之的确是诗情千古,可谁又能想到写的出这般诗词的人,竟也是个四处留情的薄幸人罢了。”楚山浔侧首看她,这一层若非他细心读史,也是难以察觉的。

  “元微之算得重情了,当今之世,将相阁老,妻妾三五个已是少有的……”福桃儿面上泛红,说的话却是愈发随着心意。权势利禄,酒色财气,她并不巴望着男人于高位还钟情一人的。

  “沉溺美色,就该坦然认之。少时,我便不敢苟同元微之,分明是滥情,却也非要留‘沧海巫山’一类情圣的名号,简直令人作呕。小桃,你竟不信我至此吗?说这等人重情,呵。难道找个平头百姓,他便是一生一人,又岂知道不是因无能无势,而非是心怀真情?”

  私底下骂起人来,楚山浔还是同以前一般,嘴巴毒得厉害。他放了酒盏,扳过了她微斜的肩头。

  被他问住,福桃儿为难得细想了番,竟抿唇轻哼了声:“真心假意,我又怎会看不出来。再说了,女子若是财势丰厚,又何必嫁人生子的。”

  她面色本是玉白如雪,此刻被酒气熏了,双颊染上酡红。因是少了顾忌,这驳斥的话说起来便不自觉地带上了股娇嗔的意味,合着眉眼间的浑不在意,本是立场坚定,却透出了孱弱孤寂来。

  至少,看在楚山浔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歪着头思量的神色,便激得他心绪散乱。热气上涌,他身子微摆了下,一手执壶,一手轻柔地覆上她的鬓侧。

  “那么,我的真心假意,小桃竟看不出来吗?”

  他长眉纠结,好看的眸子像是带了蛊惑般,几乎泛起了水色。就在他再次右翻鸳鸯壶,下定决心今夜要得到她时,手下人忽然正色抬头。

  她的面色瞧着有些恍惚,却轻轻答了句:“正是因了你的真心,便唯恐要泥足深陷……是我自己胆小,怕将来……”

  酒壶落案,发出闷闷的叩响。楚山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压下那些纷乱的心猿意马,他俯身上前抖着唇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而后长叹一声,将人整个揽进了怀里:“那我便等,直到你不怕为止。小桃,记着,年年岁岁若是没了你,纵使泼天的富贵,一世的权势,于我楚山浔也只是冰冷无用的尘屑瓦砾。”

  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咚咚如鼓的强劲心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福桃儿缓缓得皱起了脸。忽然觉着这胸膛宽厚,有那么一瞬,似乎就不想离开,可以这么天才地久地依靠下去。

  可是真的能够吗?她伸了指尖故作头疼,抚平了自己微拢的眉心,又触了触左侧细长无神的眼眸——这些日子里,无人处,她时常揽镜自照,再假想着将之同楚山浔那张玉质倾城的面容相比。实在是作个丫鬟也勉勉强强的一张脸,若是当真叫他守一辈子,又如何能够呢。

  “我去叫醒酒茶来,别喝了。”

  “不必,倦的很,想去睡了。”

  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勾过杯盏,就这么依在他怀里,将杯中烈酒仰头倾尽。

  这一夜,她主动攀住了他的背,相拥而眠,却是像个依恋娘亲兄长的孩童一般,面上酣然赤诚,不带半丝的淫/靡和魅色。许是连日劳累又茹素的效果,楚山浔竟也没有再触动念头,只是将人偎在心口,时而轻轻拍抚着。夜风和暖,不一会儿两个便一道酣然而眠。

第90章 .萧元洲 [VIP]

  经过昨夜的一番对话诉请, 第二日起身时,对着梳妆的铜镜,福桃儿头一次问漱玉:“上回你说的那个发式, 今日要不试试?”

  浅粉团云纹的束腰绸裙, 外罩雅白素纱, 稍偏得挽了个垂鬟分肖髻,在扁圆的髻侧簪一枝碧玉镶红石兔钗。

  漱玉还要依例洒香, 作其余点缀时,皆一一被福桃儿抬手止住了。

  她虽则生得不美, 却并非不懂美。于钗环装饰一道,自楚府院落到西北王廷, 见过多少美人装点。福桃儿是个极灵慧善学的,晓得自己容貌的特点,此刻对镜辗观,已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呀!夫人您这是吃错了……”竹云端着早膳上来,笑着掩了自己的口,“这么瞧着, 我说夫人, 比别院的那两个可爱好看的多!”

  “你这丫头真是,胡乱作比。”漱玉过去一道布置早膳, 也是由衷地附和,“不过夫人,您这一好生穿戴起来,倒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往后也该这样才是。”

  有些人皮相一般, 甚至貌陋, 可那骨相却是清瞿耐看的。福桃儿清楚, 她便是属于这一类。丫鬟们固然是恭维, 可也不全是假话。其实她生得不好之处,唯有眉目。鼻子圆钝,却反倒给这副纤弱的身子添了些稚气天然。就像发髻边那支石兔钗一般,虽则不美,可那一低头间的可怜怯弱,却也是许多国色美人未必有的。

  这头漱玉的话还没说完,回头就见自家主子正对镜卸钗,连着刚梳好的垂鬟分肖髻也拆了个头去。

  作丫鬟的自然无权干涉,只好看着她略带歉意地拆了发,又挽了日常那个随意不起眼的单髻。脂粉全无,若是再套件男装,恐怕还真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了。

  方才对镜时,福桃儿的心思动摇了,是以,她只是供着自己略看了两眼,便马上又换回了穿戴。

  自那一夜后,只要能早归,楚山浔便日日午膳来伴她,再也未去过别院一次。两个在京郊附近游览名胜,遍尝各家菜肴点心。京城到底是大盛国都,天下奇珍,南北菜系俱全。不论是对一向公务繁忙的楚山浔,还是初来乍到的福桃儿,都对此间风俗山水甚是新奇,日子便如流水一般,一口气从仲春过到了夏初。

  这一日天热,到巳末时分,福桃儿刚打着扇儿从菜园子里起身。忽的前院来报,说是家主早归了,还带了位大人一道,正要摆酒待客呢,叫夫人收拾下也去见见。

  大盛虽则民风还算开放,可要内眷女子去见的,也不常有。本是打算着推拒,转念一想,许是官场上相熟的,也不好开罪了人家。

  .

  远远得穿过水榭回廊,便听见里头琴音缭绕,人语声不断。

  “夫人来了!”这一声通报叫福桃儿脚步一顿,下意识得垂眸穿过了月洞门。

  等掀开竹帘,一股凉意扑面,但见花厅里溪月抚琴、琼华吹箫,见她进来,俱是手上不停,含笑点头。

  偌大的圆桌边,离着楚山浔隔空一个位置,坐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穿戴举止皆与普通的官吏不大一样。

  “过来坐,小桃,这位就是我与你提过的靖远侯萧大人。”

  楚山浔回头,温存期许地同她对视。那个男子闻声也一并抬了头。但见他生像有些阴柔,右眼角下一滴泪痣,欲坠不坠。这般相貌,若是生作女子,定然是风情无限。

  可靖远侯的性子却与这般相貌差得极远,一双静水无波的眸子,此刻正略为失态地看着门边的福桃儿。

  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萧元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踏破铁鞋无觅处,四年前在平城错过她,想不到天下还能有这般巧合之事。

  他略略思量,就醒悟过来,眼前这人,不仅是他一直暗访无果之人,且还是穆侯唐晔在鞑靼时的那位后妃。

  这一顿午膳宾主尽欢,只是楚山浔试图将琼华溪月送与他,却被萧元洲推拒了。

  “大人,宫里来了急报,内侍监的人候着呢。”

  “侯爷略等,我去去就来。”

  等楚山浔一走,萧元洲便上前与她闲话。福桃儿因是混惯了市井的,屋里又有侍女若干,因此倒也并不忌讳,与他对答自在。

  “巧的很,萧某与人学过六爻卜卦,姑娘若是无介意,可否翻掌让某一看。”

  福桃儿听了,思绪又飘回到了从前,也就不甚在意地翻了双掌,呈现与他。

  但见右手心掌纹怪异,先是厚实的三股交汇,可行了没一寸,便骤然断开,隔了一长段,又相续出现,直绵延到掌背外沿。

  这一看之下,萧元洲眸色愈深,心底如获至宝一般。然而他面色如常,只是抬了头,定定地细观福桃儿五官相貌,悠然含笑道:“姑娘掌纹大开大合,中断起落,当是这一生命运多转,出身有王气护佑,可又中道崩殂。经历一番动荡后,好在结局生变,福泽绵长。”

  他嗓音沉沉,一字一句地娓娓而述,似乎唯恐听者遗漏了什么。

  想不到面前这么个位高之人,说的话竟比当年那神棍有过之无不及。福桃儿失笑,双手摊在桌面,“我一介卑弱草民,飘零入京,但求衣食足而已。什么‘王气护佑’,侯爷这话实在比算命的还离谱。”

  原来听楚山浔说过两回,这萧元洲身子不大好,性子也冰冷阴狠,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今日见了,人的眉目神色是很难骗人的,尤其是福桃儿见惯了各色人等后,对着萧元洲,只觉他坦荡儒雅,因此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欸!何须自谦自贬。”萧元洲长叹一口气,面上笑意愈发温雅,“人生在世,富贵命途原来真的是有定数的……”

  五内喜甚,催发心肺,他以袖掩咳,继续含笑问:“要说算命嘛,姑娘怎敢将本侯与街边神棍相提并论?”

  以为自己言行有失,福桃儿心下一滞,抿唇偷觑他一眼:“是民女失言,侯爷勿怪。”

  却不想像是哄骗得逞似的,萧元洲露齿郎然而笑,接着揉了揉鼻尖,泪痣低垂,正色问她:“算命的应当没说,你是从小失亲,若是猜得不错,你的生身父母应当就在京中。”

  这话甫一说完,便轮到福桃儿惊愕异常了,她几乎要站起身来,皱紧了眉只是看着他。

  倒的确是叫萧元洲歪打正着地说对了,也许是怕希望后带来的失望,福桃儿虽然从未表露过,其实却一直在私下里暗自查访自己的身世。

  她正要再问,外头楚山浔应对了宫里来的内侍,掀了竹帘进来,却恰好对上靖远侯眼里未收的那点光。男人之间,也是有种莫名的直觉,尤其是对于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子。

  只是东南倭乱再起,收买匪帮走私货物。景泰帝叫他拟一道诏书发往闽浙,是以楚山浔挂碍着军务边情,只以为自己是看走了眼。

  这一年来,萧元洲虽暂时与他交好,却始终因肺热咳疾,只是皇帝用来钳制军将的一个心腹。除了西北那一回,他素来更擅朝政内务,于东南事务更是并无摄略。是以,两个心思各异,也就宴罢歌散,告辞分别了。

  “耿忠,去查探一下那姑娘的事。”出了花厅到无人处,萧元洲偏过头低声吩咐。

  不过是半日功夫,护卫耿忠先是买通了个外院的粗使婆子,转递了三层弯子,便从竹云的嘴缝里将主人家的消息打听了无误。

  “……属下无能,只打听的这些。但能确切肯定的是,她家夫人的确是说过三月后要离去的话。”

  侯府里的萧元洲端着碗墨黑色的汤药,听了这番刺探,他沉郁的一张脸上勾起了欢色,眼角处的泪痣也跟着颤了颤。

  旁人喝药,都是闷头一口,他却是怪。对着一碗苦药浅斟慢饮,像是喝着醴酪般。从头至尾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

  “备车,我要连夜进宫一趟。”起身走了两步,他又转头补了句,“倘若母亲来问,今日事一字亦不许漏,只说陛下寻我对弈。”

  转眼又过了十日,东南对倭作战,需狼筅、藤牌等特殊武器,其采买制作皆费时费银,楚山浔一时忙得昏了头,三日里能有一晚归家已是难得。

  然而福桃儿对他的态度却是日益和软亲近起来,她不是喜欢作伪哄人之辈。因此,这几日福桃儿要出府,便是连通报都不须的了。

  说来也巧,天气愈发炎热,她新开的铺子还没怎么置办妥帖,添的冰碗雪酪却是卖得极好。这间铺子位置颇好,开间也是原先的小食肆无法相比的。正是由于投入之多,伙计掌柜便要悉心挑选。尤其是厨子,一直苦于找不到手艺合适的人选。

  这一日炎夏正午,福桃儿在铺子后院尝应征厨子的手艺,阿沅忽然欢快地蹦了过了,奶声奶气地叫道:

  “桃子姨姨!有个好看叔叔说要寻你说话呢。”

  数日来新铺子事项繁杂,鹊影母女便常常来此看顾,离开的半日里,原先的小食肆便由廖沧自告奋勇坐镇照看了。这些日子,廖沧虽然寡言面冷,却已经十分明显得表明了心迹,想要同她们母女终生,小阿沅让他用糖葫芦骗熟了,就差鹊影还未点头了。

  捏了捏她圆滚滚的小脸,福桃儿歪头一笑:“你娘在蒸糕呢,去找她吧,莫整日乱跑的。”

  掀帘到了前头,抬眼瞧见来人,福桃儿愕然犹豫着到底没有行礼:“您里边请吧。”

  靖远侯背着手,到了后院,眉眼含笑一指身侧的中年人:“不必多礼,听说你这里还缺个厨子,我顺路带了个来。”

  听他这样自称,福桃儿便也没有多礼,虽然讶异,却还是叫那刘师傅去试了厨艺。等见过了这师傅的刀工火候,比平常的伙夫高明,却又并不够酒楼的水平,倒正是符合她店里的要求。

  无人处,福桃儿送他到院里,低声问:“侯爷可是有话要民女代为转达的?”

  萧元洲偏过头忖了下答道:“倒却是有件难事……只是楚大人事忙,找你也是一样。”

  看着门口简素的马车,福桃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到底是个不相熟的人,“侯爷玩笑,我又能帮你什么。”

  萧元洲轻叹口气,眉目间便显得有些苍凉弱势:“看来我是生了张坏人的脸,也怪道你要多想了。”

  没来由的,他这张脸颇富蛊惑性,又身处高位,福桃儿抿唇打消了疑虑,也就上了马车同他去了。

  马车里置了冰,十分凉爽,险些将人的困意都颠了出来。晃悠悠地走了半个多时辰,却是朝南边出了城去。

  到了地方,萧元洲先下了马车去,虚扶了把她。

  眼前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华美宅院,信步而入,但见湖石水榭,造园方式上与江南一些著名的园林极为相似。

  福桃儿却是愈走愈疑窦起来,到了一处抱厦边,见侍从都被挥退,免不得都有些后悔起来。一时蹙了眉望他,忍不住朝后退了数步。

  “到底还是我生得凶悍了。”无人处,萧元洲说话便更是随意。

  见她确是有些吓着了,他也就不再藏着,从袖口里扯出卷黄绸递了过去。

  “这是圣上的谕旨?”展开黄绸,福桃儿看完了内容,竟是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圣旨上,写着的竟然是‘经朕查访,日前错牵红线。凭此谕旨,楚爱卿不得强留。’

  这竟然是一份废除婚约的诏书?!

  还不等福桃儿醒过神来,又是两张白纸黑字的契书递了过来。

  这回一张是地契,一张则是屋契。

  “本侯是个直性子的人……那日对你一见如故……的确是用了些手段,知道了你的这些事。如今谕旨也有了,这处宅子已经在籍所处改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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