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却道:“气消了?”
她嗯了声,下一瞬回过神来,又摇头否认:“我可没生气。”
说着便要滑下去。
一只灼热的大手按在她的臀部,叫她动弹不得。
周梨花吓得双手一软,整个人便结结实实地趴在赵归身上,下一瞬她满面通红地挣扎着,但奈何赵归的手重,压的她动弹不得。
她羞耻万分,手在赵归结实的胸膛上拍打了两下,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否将我放开?”
赵归轻捏她的后脑,再次问:“你可适应了?”
周梨花:“……”
她自然明白赵归这没头没脑的话作何意思,毕竟这些日子赵归几乎每晚都要问一问。
她深知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便咬咬牙,微微点了点头。
反正这事早晚也躲不过的,再说别的女子都能忍过去,她应当也能。
周梨花只感觉自己身上一凉。
赵归的动作有些大,冷风见缝插针地往被窝里钻。
但是下一刻,她又被赵归身上的温热包裹,感觉不到半分凉意。
她感觉那只手缓缓下移,粗糙的手让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地战栗着,那只手所过之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她僵了僵。
那只手竟……竟伸进她的……
她紧紧咬着下唇,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时间十分的漫长,甚至觉着天是不是马上就要亮了。
赵归却停住了动作。
周梨花小心翼翼地抬头朝赵归看去,却见那张黑脸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然后暗沉地问道:“你来月事了?”
她轻轻点了下头,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这种私密之事自然不好说与外人听,更何况是身为男子的赵归。
赵归的声音极为隐忍:“为何不早说?”
她咬了咬唇,然后道:“我、我想着忍一忍便是……”
这次赵归沉默了许久,才问:“还有几日结束?”
她抿唇,实在不想继续与赵归提起这事儿。
毕竟女子来月事脏污且晦气重,这世上除了亲生母亲,哪有人愿意这般仔细查问?
她总觉着与赵归说这事儿实在不好。
然而奈何赵归没听到她回应却不罢休,大手在她臀上一拍:“几日。”
她身子一抖,有些委屈地小声道:“今日刚来,还得七日。”
赵归将脸埋在周梨花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用坚硬的牙齿磨了磨那又香又嫩的软肉,两只手在她身上狠狠揉了两把。
压抑着躁动,哑声问道:“七日便能干净?”
周梨花摇头:“有时得八日才能干净的彻底。”
赵归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来:“睡吧。”
黑暗中,周梨花有些迟疑的眨了眨双眼。
这便……完了么?
天色已很晚了,周梨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时,听到旁边人起了床,不一会院子里好似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第二日醒来,她想起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响动,在看了眼仍闭着眼睛睡着的赵归,心想大概是自己做了个怪梦。
说起做梦,她又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难不成昨日见到的那几个大银锭子也是做梦不成?
越想越不安,她便小心越过赵归下了床,整个人趴到床底下摸索着打开地砖。
地砖下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她将盒子拿出来,又从枕头未封严实的缝里,摸索出钥匙打开。
木盒里正放着几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银锭。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木盒里的银子,周梨花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揣了个兔子般,跳的厉害。
她从小到大,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银子。
好一会儿,她沉下心来,将盒子锁上,又藏了回去。
从床底爬出来时,正巧跟刚睁眼的赵归对上眼。
赵归道:“若实在不放心,就养条看家狗。”
周梨花闻言便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那便养一条吧,这段时间我注意些瞧瞧哪家有生狗崽子的。”
现下天快冷了,正好是狗下崽子的时节。
若是以往,她自是不会养狗的,因为心疼养狗喂的粮食,但如今家里条件好些,也不怕养条狗,且狗还能看家护院,省的家里遭了贼。
昨日那么多人围观,今日定然整条街都知晓她家挣了大钱,保不准会不会有那生了贼心的。
若养了狗,便是小狗,见到生人亦会叫唤,谁还敢偷?
第16章 矛盾
次日早期,赵归先起了床,周梨花贪念被窝的暖意,便在床上多躺了一会。
但她不是也不是懒人,只多躺了一会儿便起了床。
穿好了衣裳,收拾床铺的时候,却瞧见枕头下面放了个小册子。
她心中有些迟疑:难不成赵归还识字?
她是不识字的,但却好奇赵归看的书是什么样,便放下枕头将书拿起,正要小心翼翼地打算翻开,下一刻却从耳边徒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手中的小册子拿了去。
她转身,看着赵归。
赵归将书收紧怀里,随后才解释道:“是何捕快掉的,我今日便还回去。”
周梨花深以为然地点头:“要快些还回去,书本可是精贵东西,他东西掉了定然着急。”
赵归淡淡地应了声。
当日在巷子里碰到何捕快,便将书册还了回去。
即说了要重修铺子,这日晌午赵归便出门去北街找几个劳工来。
息罗县的北街多是些杂乱的营生,例如有人摆摊卖些旧物,也有些雇佣丫鬟伙计的,一般人若找长工之类都是在北街。
北街乱是当真乱,盗贼骗子多的很,一个不小心身上钱袋就要被顺走。但是那些小偷小盗自然是不敢进赵归的身的,远远瞧见他那大块头都要躲得远远的。
若是被这种壮汉抓住,少说得却只胳膊断个腿的,这些混迹在三九流的人自然是精的很,最是知道哪些人得躲着些的。
赵归出门后,周梨花闲来无聊,便去河边挖蚯蚓,到了近晌午时方才回来。
回来时路过自家铺子,便见赵归带着两个人在拆铺子的顶棚,便将赵归拉到一边问:“这两位兄弟可留下来吃饭?”
赵归道:“无需。”
她便点点头,回家去了。
快到晌午,该做晌饭了,她将挖的蚯蚓丢进鸡笼便去厨房做饭。
结果一进去便瞧见灶台上的瓷碗里,正装着一块巴掌大的猪肉。
想也知道是谁买的,只当他好些日子没吃肉,馋得慌了,也就不再计较银钱的事。
晌午做了红烧肉,再炒了个青菜,倒是没费油。
因着赵归买的肉有肥有瘦,猪脂很厚,占了整块肉的三成,将这些肥肉切下来,往锅里炒炒,炒出了小半碗猪油。
猪油可是好东西,要是穷苦些的人家,过年过节不舍得吃肉,都是买些肥肉回去炼些猪油解馋。
她将猪油盛到专门放猪油的小瓦罐里,上面用布封严实,小瓦罐里还有婚宴时炼出的小半瓦罐猪油。
其实那会儿是留了大半瓦罐的猪油的,但这些日子一直吃素,她怕赵归受不住,便每日炒菜都放些猪油进去。
将猪油保存好后,她又用锅底剩下的一层油和切好的瘦肉做了碟红烧肉,又用沾了些油的油渣炒了青菜。
今日炒的青菜瞧着就油水多,闻着也是极香。
便是这两个菜,以前她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因她是女孩,便是家里做了肉,大多数也只有吃汤汁解馋的份。
嫁给赵归不过三月,她吃的好了,便觉着比以前长胖了些,就连脸蛋也比以前更白些,更嫩些。
这锅菜炒好,那边的一锅米饭也已蒸熟,她便去喊赵归回家吃饭。
吃了午饭,小刘氏和往常一样来喊周梨花去孔家门口去。
孔家是专给人做衣裳的,他家做的衣裳料子不算好,做工也一半,但胜在价格便宜。
孔家三个男人都在十年前被朝廷征了兵,只有一个活着回来,结果前几年也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自己活不下去,偷偷吃了耗子药,死了。
如今他家便是老陈婆和两个儿媳,以及正在上学堂的孔承志,三个女人靠着成衣铺,供十三岁的孔承志读书。
孔家后门有片空地,孔家人向来和善亲切,整个巷子爱凑热闹的,闲来无事便都爱来他家后门外闲聊,顺带随手带些手工活去做。
倒也无人占孔家便宜,都自带板凳,若是渴了倒是会跟孔家讨杯水喝。
赵归吃了饭便已经走了,现下正在铺子里忙活。
小刘氏来喊,周梨花便匆匆将刚洗好的碗摆好,进屋拿了篮子和木凳便跟着小刘氏出门去了。
篮子里放着的是给赵归做了一半的鞋子,因着天快冷了,所以她特意将鞋底纳的厚些。
孔家不远,很快便到了。
然而周梨花却定住脚,看着不远处那群人,不远再过去。
小刘氏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孔家后门此时已然坐了好几个人,其中王嫂正坐在其中,王嫂瘦的皮包骨,身上穿着的衣服满是补丁,脖子上一圈青痕。
她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浑浊,眼窝深深地凹陷,头发干草一半披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