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场梦,褚瑜根本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可在经历了那场惨痛的梦境后,褚瑜便不想再这样了。
她要快速的成长起来,学会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就算不能帮到家里什么,起码不能给家里惹麻烦,拖后腿。
“况且...”褚瑜看着老太太继续道,“我们褚家是有规定不许儿郎纳妾,可祖母您也知道,这长安城除了褚家,还有多少人一生只娶一妻的,若我将来能得未来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万幸,可若没有呢?”
“介时,我若什么都不懂,要如何在夫家立足。”
褚瑜的这番话让老太太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何曾没有过这样的担忧,可每次一看到孙女儿那双纯净双眼和无忧无虑的笑容,她便狠不下心去教她这世间人心险恶的道理。
她也总是想着,褚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护不住一位姑奶奶么。
只要为她小瑜儿寻一个品性好的夫君,再有国公府作为靠山,怎么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就算是将来她不在了,儿子儿媳不在了,她也还有四个哥哥啊。
凭着那四个小子对妹妹的疼爱,断然不会叫幼妹受什么委屈。
可她从来没想过去问问阿瑜的意思。
问问阿瑜是想要做被人安稳护在羽翼下的娇娇儿,还是想要自己运筹帷幄,独当一面。
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着褚瑜,眼里满是心疼。
要不是这一次阿瑜亲眼见到心上人的诋毁,她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吧。
他们用尽心思护着的娇女啊,到底还是叫人欺负了去。
老太太抚着褚瑜的脸,用拇指轻轻替她擦着脸颊的泪痕。
她的小瑜儿啊,真的长大了。
他们或许是时候,该要放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才慈爱的笑道,“阿瑜先回去,容祖母好生想想。”
褚瑜乖巧的点头,“谢谢祖母。”
褚瑜离开后,老太太在慈明堂坐了许久,才唤来苏嬷嬷,“你去请大夫人来我这里用晚饭。”
刚刚褚瑜的话,苏嬷嬷自然都听见了。
眼下见老太太要请大夫人过来,便知道老太太这是要应了五姑娘,遂应道,“是。”
“对了,你抽时间去将梁嬷嬷接过来吧,五姑娘长大了,身边那两个年纪太小,还得有个嬷嬷帮着打理摘星院才是。”
梁嬷嬷是褚老太太母族的人,曾经伺候过老太太一段时日,褚瑜才几岁时,老太太便看中了梁嬷嬷,欲让其日后做褚瑜的陪嫁嬷嬷,便让梁嬷嬷回了母族跟在主母身边,直到褚瑜出嫁前,再将她接过来。
苏嬷嬷知道眼下老太太改变想法,多是因为五姑娘那番话吧。
“是,老奴明儿个亲自走一趟。”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去吧。”老太太笑了笑道。
苏嬷嬷躬身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
褚峥因为昨日挨了军棍,今儿并未去军营。
倒不是身子受不住,而是怕传出去将来霍家那边不好交差。
毕竟刚挨了军棍还能上职,这其中的水分显而易见。
不能去军营,在府中着实难熬,褚峥就想到了要向魏钰道歉的事,便叫下属鸣司去顺义候府递帖子请魏钰出府一叙。
鸣司就是当时请魏钰去褚家后院相见的壮汉。
褚峥左等右等,鸣司都没回府,就在他不耐想要自己出府时,鸣司才匆忙的回府,并道,“将军,魏世子不能出府。”
褚峥皱了皱眉,“为何?”
“魏世子昨夜受了家法,今儿一早就发热,至今还未醒。”
褚峥当即一愣,加大音量道,“因为昨日的事?”
“是。”
“没有水份?”
不怪他有此疑惑,毕竟他与三弟也刚挨了军棍,眼下照样能活蹦乱跳。
“没有,卑职翻墙进去,亲自诊的脉。”
褚峥面上顿时浮现一丝不耐和怒火,这顺义候当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亲儿子竟也能下这么重手。
“没暴露身份吧?”
昨日魏钰才搅合了褚景两家的定婚礼,今儿褚峥就上门递帖子,若叫有心人知道,又是不小的麻烦。
“没有,卑职让下头一个眼生的小兵换了衣裳去递的帖子,只说是魏世子好友,请他出门吃酒,后得知魏世子未醒,卑职便悄然进去探了虚实。”鸣司一板一眼回道。
褚峥默了默后,有些疑惑,“没人发现?”
顺义候府怎么也是个侯府,防卫竟会如此松懈,叫人闯进世子房中都未能发现?
鸣司面上略有复杂之色,沉默片刻才道,“魏世子的院子...没什么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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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因为工作的原因,暂定下午六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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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少年姑娘风华露
“没什么下人是什么意思?”
褚峥语气里添了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厉色。
鸣司如实回道,“卑职是跟踪魏世子的书童进了魏世子的院子,趁着那书童去煎药的功夫摸了魏世子脉,从始至终,魏世子的院里没有旁的下人。”
褚峥滞了滞,气笑了,“那好歹是个世子啊。”
诺大的顺义候府,堂堂世子爷院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看来顺义候想另立世子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你摸了魏钰的脉?”褚铮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鸣司,“他可有习武?”
鸣司顿了顿,才道,“回将军,魏世子的脉象很乱,卑职不敢确定,不过,卑职并未感受到内力。”
他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医者,不过是在军中呆久了的,大约都会点皮毛。
可魏世子的脉象乱的很,他只能摸出确实是因重伤虚弱发热。
其他的,他并不能确定。
褚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魏钰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且霍老将军那是什么样的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纨绔。
可昨日魏钰那首诗着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又没有内力,就算他习过武但只会些拳脚功夫,也难当大用。
“将军?”
见褚铮沉默许久不语,鸣司抬眸唤了声。
褚铮回过神来,“知道了,你退下吧。”
鸣司恭声应下后,迟疑道,“将军,魏世子那边…”
“他养在霍老将军身边十年,若这点事都应付不了,便是白费了光阴。”
这意思,便是不打算管了。
鸣司自然不会多言,当即便行了礼退下。
“等等!”
鸣司才走到门口,便被褚铮叫住。
“晚些时候你再去看看。”
鸣司挑眉,唇角轻轻勾起,“是。”
将军向来都是嘴硬心软。
“毕竟他也是因我才遭的罪,且吴郡卫家与广陵霍家交好,霍家外孙来了长安,褚家总得照应一二。”
瞥见鸣司唇角的笑,褚铮拧着眉解释了一句。
鸣司收起笑容抱拳,“将军说的对,将军对魏世子只是照应,并无关怀之意。”
褚铮,“…滚!”
“是,卑职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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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褚瑜用完晚饭便一直坐在外间,望着月亮门,似在等待什么,
碧菡挽冬一左一右伺候在侧。
“姑娘,夫人真的会答应吗?”挽冬看了眼月亮门,问道。
夫人这般疼爱姑娘,怎会答应叫姑娘亲自去查景大公子所说的那位心上人是谁。
一想到这个,挽冬心里就一阵气闷。
从始至终,都是景大公子先来招惹的姑娘,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姑娘横刀夺爱,还说什么褚家以权势压人。
真真是可恶至极!
但这些话挽冬也只是背着褚瑜跟碧涵抱怨,姑娘已经很难受了,她们巴不得姑娘早点将这事忘却,哪还会再在姑娘面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