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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小食光_分节阅读_第5节
小说作者:果酱果酱   内容大小:287 KB  下载:金陵小食光txt下载   上传时间:1970-01-01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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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希言也不看沈琼英,向韩沐使了个眼色,二人径直离开。

  在回应天府衙的路上,韩沐颇有些不忿道:“伯约,我看这个谢掌柜大有问题,他与沈掌柜这么晚还见面,关系肯定不正常,说不定他们在密谋……”

  “够了。”顾希言忽然打断韩沐的话,冷声道。“官府论罪,总要有实证。这些无凭无据的抱怨,还是不要说的好。”

  说话时,二人已经来到成贤街一带,看到“王家乳酪”的幌子,韩沐便走不动路了,坚持进店买了两碗雪花酪。

  雪花酪原是夏日解暑的冷饮,当下正值深秋,吃雪花酪未免有些不合时宜,顾希言微微皱眉:“季安,这个时节,你吃什么雪花酪?”

  韩沐摇头叹气:“没办法,最近衙门里差事太多,心火就大,每每觉得浑身燥热,只好用点冷饮压一压。我看伯约这几日也忙得脚不沾地,不如与我一道用一些?”

  顾希言看向那碗雪花酪,其色当真莹白如雪,顶端点缀着少许红豆沙,配上透明的琉璃盏,越发显得身价不菲。他不由一阵恍惚,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

  韩沐还以为顾希言有些心动了,再接再厉劝道:“坊间那些饮子店,所售的雪花酪往往加入大量的花生碎、山楂和蜜饯,把碎冰都掩盖了,吃起来太甜腻,只好哄小孩子罢了。而王家乳酪不同,他家是将大量的滴酥加入碎冰中的,入口有浓郁的奶香,辅料只有红豆沙一味,清甜不腻,这一碗就卖三钱银子呢。”

  韩沐自然是出得起这点银子的。韩沐先祖韩复,是国朝开国功臣,父亲韩渠世袭勤忠伯,膝下有三子,韩沐为幼子,自然轮不到他袭爵,身上也少了责任,加之自从祖母、母亲溺爱,自幼养成了纵情不羁的性子。应天府治中不过正六品,所得俸禄还不够他日常零花。

  在韩沐的催促下,顾希言终是尝了一口雪花酪,细腻的碎冰很快在舌尖化开,清凉甜蜜,奶香四溢,依稀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顾希言自然是知道王家乳酪的,那是沈琼英少时的最爱。他的思绪又回到十三年前。

  那一年顾希言十六岁,沈琼英十四岁。

  还记得那日是谢小鸾和杨文俪共同的好友虞清远的生辰,二人一早便前去贺寿。因虞清远的住处在金陵北郊,与沈家相距甚远,谢小鸾、杨文俪便没有带儿女同去。

  沈琼英的父亲沈德清长年往来于扬州、金陵两地,那天也不在,家中便只剩下沈琼英、沈均益和顾希言三人,沈琼英自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一直怂恿顾希言带他们出去逛逛街市。

  谢小鸾、杨文俪临行前嘱咐顾希言看家,他是稳妥人,原是不肯,经不住沈琼英苦苦乞求,在加上沈均益也在一旁帮腔,便松了口,约好带上家丁,只出门逛一个时辰。

  结果这一逛就是大半天。沈均益倒也罢了,沈琼英身为女子甚少出门,对坊间的一切都很好奇,他们逛了鸡鸣山下的真武庙、卞壶庙,去榻房买了布料纸张,又到三山街采购了许多时鲜果品,品尝了鸭糊涂、赤豆小圆子糯米藕等小吃,最后逛到成贤街,沈琼英和沈均益实在走不动,便在王家乳酪那里歇歇脚。

  按照顾希言的意思,原本是要尝尝他家的招牌糖蒸酥酪的,可沈琼英、沈均益偏偏看上雪花酪。

  顾希言自然不同意:“那里有深秋吃雪花酪的,小心着凉肚子疼。”

  沈琼英看向顾希言笑道:“顾哥哥,我与小弟就分食一碗好不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多吃的。”

  沈琼英这段时间在长个子,原来圆圆的小脸变尖了,身段也日见娉婷,仿佛春天的细柳,面对她这样明媚的笑容,顾希言怔了一下,就有些心软。

  见顾希言犹豫不答话,沈均益便以为他同意了,自作主张让店家上了两碗雪花酪。

  沈琼英和沈均益吃得极开心,沈琼英当时便将这雪花酪评为金陵第一,还说自己已经掌握了店家的用料配方,以后定会在家中仿制。

  那一天他们一直逛到申时才回家。

  临近傍晚,顾希言想到要检查沈琼英的习字,又惦记着她白天吃多了雪花酪会着凉,便来沈琼英房中探视。

  谁知沈琼英反常地没有出门迎接,反而是她的贴身丫鬟晴翠悄悄从房中走出,还不忘关上房门。

  顾希言皱眉问:“英英呢?”

  晴翠尴尬地向房内看了一眼,低声道:“姐姐肚子疼呢,顾少爷改日再来吧。”

  果然是雪花酪吃多了,顾希言便后悔今天太纵了她,又放心不下她的身体,快步向前推开要进去看看。

  “哎呀顾少爷。”晴翠忙拦住他:“您就别去了,姐姐身子不方便呢。”

  晴翠越是这样说,顾希言越是不放心,当下不顾众人拦阻,推开门的走了进去。

  来到沈琼英卧房,她小脸苍白地躺在榻上,额头上都是汗,见是顾希言来了,勉强忍住疼痛,神情莫名有些羞赧,低声唤道:“顾哥哥。”

  “肚子疼得厉害吗,喝了点热汤没有?”顾希言问。

  “刚喝了一点。”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沈琼英一反往日的娇憨,变得异常柔弱,低声道:“顾哥哥先去用晚膳吧,我没事,就是贪嘴着凉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顾希言责备的话就在嘴边,看到沈琼英这样难受,却说不出口,反过来安慰她道:“我不饿,你既然不想吃饭,我让厨下做碗粥,撒上点肉松,你热热地喝一碗好不好?”

  沈琼英摇摇头,忽又皱眉转过身去,低低地□□,顾希言急了,忙吩咐一旁的张嬷嬷:“肚子疼得这么厉害可不成,你快教小厮出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张嬷嬷是沈琼英的乳母,在沈府颇有面子,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听到顾希言的嘱咐,忍不住扑哧一笑:“不妨事,顾少爷信我老婆子,还是赶紧去吃饭吧。”

  顾希言只觉得莫名其妙,还要再说话,却见沈琼英从榻上坐起身来,拉住他的手,低低求道:“顾哥哥,你快去吧。”

  沈琼英的脸色本是苍白的,此时却泛出异样的潮红,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宛若被雨水打湿的桃花,慵弱妩媚兼清丽风流,顾希言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情态,忍不住内心一动。

  经不过众人苦劝,顾希言只得闷闷地走出沈琼英的闺房。却还是不大放心,生平第一次,他站在檐下开始听壁脚。

  张嬷嬷那豪爽的笑声从室内传来:“顾少爷可算走了。这是老身早就做好的月布,小姐好好收着。这来了癸水啊,可不能再吃生冷了。”一面又感叹:“女子来了癸水,便可以嫁人生子了。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功夫,小姐便长大成人了。”

  顾希言原本比沈琼英长两岁,也渐渐知晓人事,听到张嬷嬷的话,脸登时红了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又呆呆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脚跑开了。

  “伯约,还愣着做什么,雪花酪都要化了,我们赶紧吃完回衙门吧。”

  韩沐的催促打断了顾希言的沉思,呵,一晃十三年过去了,王氏乳酪依旧屹立不倒,只是他们却回不到从前。

第9章 羊背皮+爆羊肚

  送走顾希言、韩沐二人后,谢临叮嘱沈琼英道:“以后官府再来人查问,英英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来出面同他们交涉。”

  沈琼英沉声道:“不必麻烦谢表哥了,他们不过是例行询问,我可以应付的来。”

  谢临的神色带了几分郑重:“你对官场并不了解。张侍郎出了事,应天府一众官吏无法向朝廷交代,急于找人顶缸。我们一定要小心才是。”

  见沈琼英还有几分犹豫,谢临再接再厉劝道:“英英,我知道你和顾府丞的关系,可是你们毕竟多年未见了,人心隔肚皮,况且官场中人身不由己,一切以谨慎为上。”

  沈琼英怔了一下,垂首低声道:“好,下回官府的人来,我叫上谢表哥一起便是。”

  十年前因为一场变故,沈琼英全家搬到扬州投靠母舅谢兆,后来沈琼英父母、舅舅相继离世,谢临便成了她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这么多年来,谢临待沈琼英像同胞妹妹一般,她也很信任依赖谢临,视他为同胞兄长。

  因谢临年纪比沈琼英大上许多,便有了几分长兄如父的意思,对于谢临的话,她总是应从的。

  沈琼英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笑问道:“谢表哥今晚想吃什么宵夜,我去准备。”

  谢临笑道:“今晚怕是没口福了,来宾楼的吕掌柜请客,我现在得赶过去,改日再麻烦你吧。”

  在去来宾楼的路上,谢临回味沈琼英的笑脸,突然想起了她初来谢府时的情形。

  沈琼英给谢临的第一印象是小心谨慎。初来谢府那一年,并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言行举止合规合矩,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便是扬州城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沈琼英很少笑,即使偶尔露出笑容,那笑容也是浮在脸上的,根本到不了眼底。

  但她又很有韧性,轻易不露出沮丧的神色,沈德清、谢小鸾辞世的时候,她也只是把自己关了一天,痛哭一场,事后还是一切照常,并没有自怨自艾。

  谢临是知道沈琼英的遭遇的,从小父母娇养无忧无虑长大的女孩,遇到这般挫折后还能保持平常心努力生活,她实在懂事得让人心疼。大概从那时起,谢临便格外留意照顾这个表妹。

  可偏偏是这样懂事的沈琼英,竟然固执地想要自己掌厨经营酒楼。

  当时谢临以为沈琼英只是一时兴起,经不起她的恳求,便将扬州天宁寺附近的一家面馆交给沈琼英去经营。这家店原是谢家祖传的产业,到了谢临手中已经渐渐没落,每年收入有限,谢临把她交给沈琼英经营,原是有几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意思。

  那知沈琼英厨艺非凡,又擅长学习经营,先后研发了三虾面、百合面、大爊面、云英面等多种样式,经过扬州城老饕的品题,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面馆的掌柜是一位年轻女子,做出的面条十分美味,面馆的生意很快变得异常火爆,若不提前预定,往往一座难求。

  短短一年时间,那家面馆便在扬州饶有名气,利润翻了一倍都不止。

  后来谢临将谢家产业迁到金陵,又花大价钱盘下大名鼎鼎的醉仙楼,沈琼英便顺势提出,将醉仙楼也交给她经营。

  谢临此时却有些犹豫了,他固然信任沈琼英的才能,可自己对醉仙楼毕竟投入巨大,他还想以此为先声,渐渐打开金陵的市场,沈琼英毕竟还太年轻,能不能肩负起这个重任,他心里还真没有底。

  恰巧在这时,谢临为了打点关系,定好在醉仙楼宴请金陵众多仕绅名流。在这些名流中,又属唐良智名声最响亮。他原是榜眼出身做过翰林学士的,后来致仕返回原籍金陵,为人豁达,喜爱醇酒美食,在当朝甚有诗名,任何菜肴经过他的品题,便能声名远播,身价翻倍。谢临费了好大力气,托了不少关系,才请动他参加这次酒宴。

  唐良志点名要吃羊背皮和炒羊肚,说是自己当初中进士时,在恩荣宴上吃过这两样食物,此后一直念念不忘。回到金陵后,便一直没有机会吃到了。

  这可难坏了醉仙楼的主厨,做羊背皮、炒羊肚是蒙古人最擅长的,金陵城的厨子大多是南方人,如何会做北方的菜肴?

  正在谢临一筹莫展时,沈琼英站了出来,说自己会做。

  谢临将信将疑,沈琼英一般也是江南长大的女子,怎会知道羊背皮、炒羊肚的做法?醉仙楼的主厨更是不屑一顾,他认为沈琼英这是年少轻狂,一心想取代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急切地表现自己。

  可眼看宴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沈琼英天天去求谢临,看到她那热切的目光,谢临便有些心软,何况她的语气那般笃定,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最后实在没办法,谢临拍板定下沈琼英掌厨。宴会那天一早,沈琼英竟牵了一只乳羊过来。醉仙楼的一众厨役大为诧异,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别看沈琼英年纪轻轻,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杀羊却真是神速,先掐断羊的主脉,羊一点都不挣扎,并无多大痛楚便死掉了。接下来,沈琼英抽出一把折刀,以庖丁解牛之技,不一会儿功夫便将羊皮剥下来,而整只羊一滴血都没有溅出。

  竟是这样神乎其技,在场的厨役都看呆了,脸上的嘲讽之色顿去。醉仙楼的主厨便有些讪讪的,转身去了别处。

  羊背皮是羊背部的肉,蒙古人认为是羊身上最鲜美的部位,国朝亦常用它来封赏臣下。沈琼英麻利地剔下羊背肉,用锋利的厨刀切成小块。起锅烧热加入素油,下葱花、羊肉稍加炒制,再加入草果、良姜、陈皮、胡椒、杏泥、松皇、生姜汁和适量盐调和,放入盏内大火蒸制。

  在等待羊肉蒸熟的时间,沈琼英开始着手做炒羊肚。她将新鲜羊肚洗净后切成细条,一面将汤锅加水煮沸,一面将炒锅加热倒入素油。先将羊肚放入汤锅汆烫,再快速捞起,用纱布沥干羊肚的水分后,迅速放入油锅内爆炒,将熟之时,麻利地倒入葱花、蒜泥、花椒、芫荽、酱油、醋、酒和少许盐调匀,这道炒羊肚便可以出锅了。

  沈琼英叮嘱一旁的厨役:“炒羊肚儿要趁热吃,讲究得就是镬气。你赶紧把这道菜送到席上。”

  那一厢唐良志也等得不耐烦了,刚要闹脾气,却见厨役已经把炒羊肚捧上来。羊肚白嫩嫩的,配上翠绿的葱花和芫荽,看上去十分诱人。

  唐良志迫不及待夹了一筷羊肚儿品尝,入口香脆弹牙,鲜辣无比,带着羊肉特有的香气,却丝毫没有膻味,不由就赞道:“好好,是老夫三十年前在恩荣宴上吃到的味道。”

  不出半刻时间,唐良志风卷残云一般,将那盘炒羊肚儿吃了一大半。他发现菜里的葱花、芫荽也很好吃,脆脆的带着羊香,解腻又爽口。”

  这时羊背皮也做好端了上来,羊肉蒸得很软,不用费力咀嚼便咽下肚去,味道鲜美又醇厚,因加了大量杏泥,入口略带杏子的清香,多吃几块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腻。

  唐良志一连吃了好几块羊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席上众人笑道:“今天老夫吃的有些忘形了,还望诸位原谅老夫失仪。”又问一旁的伙计:“这两道菜是那位厨子做的,请他过来,老夫有话对他说。”

  等到沈琼英款款走过来,唐良志不由大为诧异:“怎么,竟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小姐吗?老夫倒有些不信了。”

  沈琼英笃定一笑道:“让唐学士见笑,确是妾做的。妾也是少时查阅蒙古人的食谱,才知道羊背皮和炒羊肚的做法。”

  唐良志这才认真打量沈琼英,感慨道:“如此,还真是后生可畏了。向来南人制作羊肉菜肴,总是会有羊膻味,你是如何做到毫无膻味的?”

  沈琼英的回答不带一丝迟疑:“回禀唐学士,妾选用的是四个月大的乳羊,本来就不像成年羊那样膻味大,再则妾提前喂这头羊吃了半个多月的野葱,自然便解了膻气。”

  在一旁敬陪末座的谢临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沈琼英一眼,她竟是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果真是执着的人。

  “好好。”唐良志脱口称赞,又问道:“这羊背皮倒也罢了,炒羊肚更是难做,老夫吃过的炒羊肚,很多都软如皮条,你是做的羊肚为何这般爽脆?”

  沈琼英笑了:“唐学士,炒羊肚最重要的是火候和时间,要大火快速爆炒,迅速起锅,稍微迟一分便不脆了。这道菜是极考验手艺的,唐学士若喜欢,可随时来醉仙楼品尝,妾当亲自为您烹制。”

  唐良志大笑:“沈小姐真是女厨神,为人又爽快,老夫很喜欢。那我们就说好了,下次老夫来醉仙楼,沈小姐可要亲自招待。”

  那顿饭众人吃的相当尽兴,自那之后,沈琼英女厨神的称号便在金陵不翼而走,而谢临终于下定决心,将醉仙楼交给沈琼英经营,并悉心教给她生意之道。

  沈琼英没有让谢临失望,五年过去了,醉仙楼如今已成为金陵最有名的酒楼。而沈琼英,也渐渐走到他的心里。

第10章 煨海参

  在张侍郎死亡现场调查后,顾希言和韩沐便来到张府,以吊唁为名打探消息。

  虽然时间仓促,张府灵堂已经搭了起来。只是下人们有些慌张忙乱,供饭供茶、打扫地方、上香添油等事都无甚章法。

  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零零星星几位好友同僚也是打个照面就走了。官场上向来有“太太死了压断路,老爷死了无人抬”之说,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顾希言和韩沐在灵前行过礼后,便去正房拜访张侍郎的夫人方氏。她想是刚刚痛哭过一场,眼圈还红着,但表面还算镇定。顾希言照例劝了她几句节哀顺变的话。

  方夫人叹了口气道:“两位老爷是来问话的吧。拙夫猝然离世,丧仪也准备的不周全,倒叫二位看笑话了。想拙夫当初在世时,世人何等趋炎奉承,如今尸骨未寒,便已是如此冷落光景,世态炎凉一致于此。”

  方夫人口中的牢骚之意甚浓,韩沐并不接话,轻咳一声问道:“仓促之间准备成这样已是很不错了。我们这次来,确实有事要请教夫人。夫人何以认定张侍郎是为人所害?”

  方夫人的语气中便带了几分凄楚:“不瞒二位老爷。拙夫的身体一向康健,虽然向有咳喘之疾,但自从致仕回金陵后,一贯注重保养,每天晨起都要打一段八段锦祛病健身,一饮一馔皆极小心,怎么会突然暴亡?”

  韩沐皱眉道:“这也很难说,咳喘之人突然暴亡,这也是有的。”

  方夫人向一旁侍立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无声退了下去。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压低了声音道:“若单是如此,可能是妾多虑了。可妾还留意到,老爷去世前那段日子着实有些古怪,他本不是贪杯之人,那段日子却经常酗酒,喝了酒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还会责骂下人出气。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可出事之后总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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