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寒语气平淡道:“替我养着,需要什么东西,问春萝要。”
林月芽是真的喜欢,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养,她有些着急地冲李萧寒摇头:奴婢养不了。
李萧寒斜了眼她,也没有生气,只是道:“养不了就学,学着养,若是没养好,便扣你月例。”
李萧寒这个人真怪,总是要她学学学。不懂就学,不会就学,不知道就去学。完全不问别人想不想学,以及有没有学的必要。
林月芽再次惊讶地瞪大眼睛,只是李萧寒不再给她拒绝地机会,他一把抓住林月芽的手,将她拉至身前。
林月芽的思绪还停留在养小猫的事情中,被李萧寒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下意识就挣扎,原本李萧寒只是想将她拉到身前,却没想她这样一挣扎,整个身子跌坐在李萧寒怀中。
坐便坐吧,李萧寒倒是无妨,索性一抬胳膊,将不安分的林月芽一把揽住。
林月芽被这样的动作吓坏了,她懵怔一瞬,便又要挣脱。
李萧寒却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固在身前,嫌那两条来回踢腾的腿碍事,便又抬起腿将她的腿彻底压住。
林月芽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以这种姿势坐在李萧寒怀中,她当真是怕急了。
侯爷,侯爷。
她唇畔微颤,眼尾湿润地望着他,无声地开口求他。
李萧寒面色如常,他空出的那只手,将帕子放进铜盆湿了湿,抬手拧成半干,拿到林月芽面前,帮她轻轻擦拭鼻尖,“野猫难驯,养它时注意分寸,莫伤了。”
他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觉出有何不妥的地方。
林月芽的反应截然相反,她又怕又急,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抗拒,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李萧寒呼出的气息,那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淡淡茶香。
林月芽立即将脸别去一旁,眼泪如泉水般不住地向外涌。
李萧寒“啧”了一声,瞧她这出息,怕什么,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李萧寒最不喜看到林月芽这样畏畏缩缩的模样,对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她可以满面笑容,对他却总是这样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他自问对她不算差,她有必要这样畏他?
李萧寒带着气性,手上的力度加大,“你这鼻子上沾着猫毛便进来伺候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林月芽简直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若是嫌她脏,叫她去洗便好,这样又搂又抱是在做什么!
林月芽觉得自己又被李萧寒欺负了,她眼泪继续流,甚至比之前流得更多,更快。
李萧寒将她鼻头擦得通红,又开始帮她擦脸上的泪,语气不徐不疾,“待你什么时候不哭了,我便什么时候松开,若你哭一整日,我便给你擦一整日,反正我这几日清闲。”
在林月芽心中,李萧寒是个绝对的怪人,他真有可能那样做。
于是林月芽紧咬唇畔,强把眼泪憋了回去。
见她信了,李萧寒又觉得有几分可笑。
他将她脸摆正,仔细将泪痕擦去,这才将帕子丢回铜盆,问她:“方才说的可记清了?”
林月芽垂着眼不看他,应付似地点点头。
李萧寒垂眼看她,“你在心里骂我?”
林月芽又是一惊,那副你怎么知道的神情赫然就出现在脸上,她心虚地看着李萧寒使劲儿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是在心里骂他了,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污言秽语全部放在了李萧寒身上,却没想到会被李萧寒看出来。
李萧寒面上看不出生气,只是淡看着她道:“你骂我是疯子。”
林月芽倒吸一口寒气,一双泪眸怔怔地回看着他。
李萧寒唇角扬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他凑到她精巧通红的耳畔旁,低低道:“你骂得对。”
他的确是疯子,不然为何会日日梦见这个小东西。
梦里的他就如一头发疯的野兽,想要将她身上的每一寸啃食干净。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基本不会大修,前面更新的不用看哦,大概率都是在改个别语句或者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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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起初李萧寒以为是那媚药留下的病症,便未放在心上,只是每日晨醒时脏了亵裤,会较为麻烦罢了。
然而这次离京的半月中,李萧寒心底隐隐生出一个念头,林月芽是他的解药。
她在书房陪他的那几日,他夜里便睡得更加安稳,梦中那股涌动的野性也逐渐收敛。
可当他离开上京,夜里只要一合眼,白花花的身子就出现在脑中,心脏瞬间被火点燃。
李萧寒快要被这种梦给折磨疯了。应该说,他已经疯了。
从前的他断然不会这样同女人亲近,且还连哄带逗,竟做些让他后悔不耻的举动,有这时间多看两本书,多练两幅字,多去琢磨案件,哪怕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比做这些蠢事强。
一想到这些,李萧寒便瞬间沉下脸来,他在生自己的闷气。
林月芽见他阴晴不定,又想着方才他在耳旁低低那句“我疯了”,便又开始在他怀里颤抖,牙根都开始打颤。
李萧寒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恐惧,脸色愈发难看。着实无趣又可笑,他竟对这样一个女人动了龌龊心思。
李萧寒当即将手松开,冷冷丢下一个字:“滚。”
林月芽慌忙起身,小步快跑到门口,又忽地一顿,转身回来取桌上的铜盆,随后又端着铜盆跑进净房,盆里的水自然是稀稀拉拉洒了一地。
林月芽没看到似的,从净房出来便直接推门离开。
一路跑回小屋,林月芽靠在门后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天,她才摸着桌案坐下。
桌上的早膳早已凉透,她也浑然不觉得饿,只是觉得浑身没劲儿。
方才李萧寒说得那些话,在她脑中不断回放,尤其是那句“反正我这几日清闲”,让她心里更加忐忑,连忙将桌上收拾干净,就去柜中取笔墨。
她不敢去想李萧寒若是发现她这半月根本没好好练字,会是何种脸色。
结果一连三日风平浪静,李萧寒人在府里,却不曾再传她,听碧喜说,郡主就要到上京了。
一想到李萧寒可能要忙于定亲,林月芽再次松懈,又将笔墨收拾回柜中。
那小黄猫好像认得她了,日日都会来寻她,林月芽索性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大黄。
于是林月芽整日里不是在同大黄玩,就是在做绣活,若无要紧事,连门都不出。
这期间春萝寻了她一次,是问养猫的事,知道是侯爷点过头的,便也没好再说什么,只是临走时对她提醒道:“咱们府上有人被动物咬伤过,所以向来避讳。”
这些林月芽倒是没听说过,她点点头,想着若不然找个笼子将大黄关起来。
给老夫人和郡主备的院子都已打扫妥当,年货也备得差不多了,碧喜便又闲了下来,也不知她从何处要来了几个竹条,同林月芽一起编了个竹笼子。
两人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将大黄关了进去,大黄却是个跑惯的,猛然被囚,自是没命的叫唤,林月芽左右为难。
明日郡主就要进府,若是放了它,万一冲撞了贵人该如何是好,可若是不放它,它这样一直嚎叫,又会扰人心烦。
左右为难时,夏河寻来了。
“你们囚着它作何?”夏河一进门就看见竹笼里呜呜哀嚎的大黄,质问道。
碧喜将二人的担忧对他解释。
夏河也蹙起眉头,若是个人还好说,直接绑起来将嘴堵住便可,可这小玩意儿却让人拿它没有办法。
李萧寒正在书房看书,一声一声的猫叫让他看不进去,便将书扔到一旁,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
等了半晌未见夏河回来,李萧寒便起身朝小屋走去。
小屋里夏河拿着帕子,蹲在竹笼前,他将小门打开,伸手要去抓大黄。
大黄左闪右躲不让他碰,还冲他呲牙,好像随时都会一口咬在他粗糙的手上。
夏河倒是不怕它,就是担心手上没有轻重将它伤了,只得慢慢和它周旋。
碧喜和林月芽在旁看得提心吊胆,还时不时小声提醒,“轻点呐,莫伤了它。”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三人皆是一怔,向外看去。
黄昏的余晖将李萧寒身影拉得极长,他原本就生得高大,再加上向来不苟言笑,往日里便叫人觉得敬畏,此刻身影落入余晖,整个人都带着淡淡光泽,显出些许柔和。
林月芽与碧喜匆忙行礼。
夏河唤了一声,便也立即起身,只是起身时忘记关门,大黄“噌”一下就钻了出来。
这一出来就朝外跑,李萧寒没说话,躬身一把将大黄提起。
林月芽紧张地提气,两步就冲到李萧寒面前,即便她没说,也能叫人看出来,她是怕李萧寒伤了大黄。
李萧寒没来由就想生气,在她眼里,他就这样可怕,连个小猫咪都要欺负不成?
李萧寒冷着脸将大黄扔到林月芽怀中。
大黄落在空中失了平衡,整个身子惊得乱扭,落在林月芽怀里时一不小心就将她手背上爪出一道血痕。
李萧寒蹙眉,上前又是将乱蹬腿的大黄提起,丢到一旁傻眼的夏河身上,“抱住了。”
夏河一把将大黄按在身前。
林月芽还想要去安抚大黄,却被李萧寒拉住手腕,他语气不耐地道:“先管好你自己。”
说着,他便拉着林月芽朝外走。
夏河抱着大黄快走两步追上去问:“侯爷,这猫该如何处置?”
一听到“处置”二字,林月芽满眼都是恳求地看向李萧寒。
李萧寒脚步顿下,回头对夏河道:“打它掌心十下,再将它放了。”
夏河茫然地看看怀中小猫,又追了两步出去,“可是侯爷,明日郡主便要到了……”
李萧寒一个眼神过去,夏河立刻闭嘴。
他眉眼微沉,说话时散着寒意,“做一个木牌戴它身上,写清楚是云腾院的。”
说完,李萧寒便拉着林月芽去了主屋。
侯府传遍的事,李萧寒怎会不知,只是他一直未曾表态,夏河便以为他是默许了,毕竟那些传言有鼻子有眼,好像侯爷这么些年不近女色,都是为了等郡主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