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捧着水杯,指尖触及温热,她突然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在夹有电视嘈杂的响声,她发出声音很轻,但足以令人听见。
傅景珩垂在腿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他抬头望向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
她扎进沙发里,露出那张明媚白皙的面庞,她眼角翘翘,眼睛像是一颗琉璃珠莹润色泽,精致的像是瓷娃娃。
傅景珩久久未曾移走视线,在他刚要说话时,“嘭一一”地一声,头顶的灯泡炸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紧跟着戛然而止。
南穗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被男人拽入胸膛。
他大掌抚着她脊背,擦过她耳垂,来到她的脸颊,所到之处贴来他灼烫的热度,让她忍不住软在他怀里。
傅景珩低头,附在她耳边,像是安抚地放轻声音:“没事,只是停电了。”
男人说话时,他磁沉低哑的嗓音顺着胸膛鼓动,南穗的耳朵被震地发麻。
南穗的手指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停了几秒,傅景珩松手,属于他的温度转瞬即逝。
外面的风很大,天色渐晚,连场地的路灯也因停电熄灭,丝丝缕缕的夜光在半空飘渺,透过窗户栏栅映在地面上。
傅景珩打开手电筒放在沙发上,一束炽白的光线打进来,照亮一隅。
“这儿没有蜡烛。”他解释道,“我先把碗筷收拾下。”
说完,傅景珩端着碗筷走进厨房。
南穗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她从沙发站起身来,盯着旁边的轮胎,犹豫了会儿,她把它们踢到离沙发极远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余光落在装满塑料袋子的啤酒易拉罐,而后移走视线。
正当南穗走到厨房门口时,她听到傅景珩说话的声音,好像在打电话。
“你让人锁的门?”
水声未停,似是掩饰他的说话声。
梁越漫不经心地“啊”了下,扬眉:“兄弟对你怎么样?”
“顺便拉了闸,黑灯瞎火的,整个俱乐部现在就你们两个孤男寡女,你不和她在沙发上呆着,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话筒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傅景珩斜倚在橱柜旁。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沙哑地道:“明早过来把锁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今天麻麻拆线出院后就开始码字…想着大概九点半写完大约五千多字就可以发了,家里来了一堆亲戚作为小孩子==对,然后我和爸妈,亲戚们待到了凌晨一点四十,亲戚还没走…先砍点,明天继续更新。
过年真!的!好!难!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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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掠夺
南穗刚想离开,与迎面出来的傅景珩撞了个正着。
傅景珩似是没预料到她会过来,他唇角牵动了一下:“怎么了?”
南穗看了他一眼,对他道:“有没有啤酒。”
“啤酒?”
傅景珩顿了下,他想到她的一杯倒的酒量,他迟疑了。
夜色朦胧,衬得她轮廓也模糊起来,她那双眼眸氤氲着水色,在昏暗里也乌黑明亮。
傅景珩呼吸微滞,缓缓地移走视线,掩饰他此时的情绪。
他担心,他藏起来的欲念再度汹涌拍岸而来。
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做出她会害怕的事情。
傅景珩:“没有。”
南穗又看了他几眼,径自走到电视机柜下,一提啤酒被她抱到茶几上。
“……”
傅景珩看着南穗抽出一瓶,她勾着手指打开,仰着脖颈喝了少半瓶。
许是他的目光停留过久,南穗又拿出来一瓶啤酒递给他:“你喝吗?”
傅景珩将啤酒罐推到一侧,喑哑道:“不能喝。”
南穗发愣:“为什么?”
傅景珩的视线落在她殷红饱满的唇瓣,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目光变得灼热,抬手触及她的脸颊,傅景珩眼底黑沉,坦然对她道:“会忍不住想要和你做亲密的事。”
男人的声音低哑而压抑,尾音勾着几分暧昧与缱绻。
他的话过于直白,南穗很清楚他到底想和她做什么。
南穗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他对她说的那句直白又热烈的话,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入胸口,她的脑袋一团乱麻,也让她整个人有些犯晕。
她半垂眼,不敢看男人的眼神。
南穗怔怔地盯着手电筒的光束,寂静中,她喝完了一瓶酒。
在要拿第二瓶的时候,她的手背覆着男人的掌心,他轻轻一握,将南穗的手按回茶几上。
傅景珩微抬下颌,侧头对她道:“一瓶够了,再喝容易头疼。”
光束从男人深邃的眉眼穿梭而过,勾勒出线条流畅明晰的侧脸。
傅景珩的手心干燥滚烫,南穗几乎要被他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热度燃烧,她慌乱地把手往回缩。
见她挣脱,傅景珩顺势起身,在水杯里倒了杯温水,走到她眼前。
南穗动作迟缓地侧头,抬眸看着傅景珩。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弯腰将水杯抵在她的唇边:“再喝点水。”
南穗抬头,他低头凝视着她,她一下子撞进男人深潭黢黑的眼眸。
他的眼神过于深邃也过于深情,她的心倏地被揉成一团,胸口有种难受的窒息感。
南穗乖顺地喝了半杯,随后傅景珩俯身将水杯放回茶几上。
看着男人的背影,南穗想起自重逢以来,她也从未问过这些年他到底过得如何。
其实说起来,南穗也已经渐渐忘掉那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按部就班地上学,无尽的考试刷卷子,升高中,考大学……
除了他失踪的前两年,发现南宏远出轨甚至有私生女的事情外,她好像也没有再因为什么琐碎的事情哭过。
并非不重要或者不委屈,而是因为她没有可以倾诉,没有能够对她偏爱的那个人。
沙发微陷,南穗回头,傅景珩坐在她的旁边,和她保持着两拳的距离。
南穗盯着他,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可她好像丧失了询问的勇气。
半晌,她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傅景珩靠在椅背的动作一僵,眉眼隐匿着他晦暗不明的情绪,就在南穗以为他不回答的时候,男人倏地轻笑出声。
南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傅景珩此时的神情。
他微抬下颌,勾着流畅的弧度,清晰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唇角牵动落寞孤寂的笑容。
傅景珩说话时的嗓音紧绷又沙哑:“挺好的。”
南穗始终记得傍晚时,梁越对她说的话。
-从小一个人被亲生父母满腹怨恨地长大,心理上有创伤。
-本来他在国外经过长期的治疗已经痊愈得七八分,谁知道回国之后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
她低着头,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你在骗我。”
南穗抬头看他:“你的失控是不是和心理……有关?”
傅景珩皱眉:“梁越对你说的?”
“梁越只说了一点。”南穗声音很轻,“那……怎么样才能痊愈?”
在她印象里,傅景珩的失控有过三次。
少年时为她打架,暴雨夜撞碎玻璃踏入她的房间。
因她想要离开,他彻底失去理智将她囚.禁在别墅。
傅景珩静静地看着她。
后知后觉,南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不论是少年时或是现在,只要她表现出来有一点点想要远离他的想法与举动,傅景珩都会失控。
他的病是她,解药也必须是她。
南穗想起在别墅里地下室看到的一切,她望着他:“那些照片和视频,是你拍的?”
隔了那么久,南穗仍然能记起那间地下室胶片浓郁的气味儿,满满的墙上都挂着属于她的笑靥。
那个地方藏着他对她深沉的心思,像是埋藏九年的秘密,直白又□□地,摆在她面前。
“嗯。”
傅景珩对她道:“都是我拍的。”
他补充:“不喜欢别人的镜头里有你。”
也许是早已撕掉面具,傅景珩坦诚地将他对她的偏执,对她的病态占有欲显露地淋漓尽致。
傅景珩看她失神的模样,他轻声道:“七七,你不用怕,我不会再做那些事。”
沉默良久,他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南穗抬头。
傅景珩:“因为它们,我过得算不上不好。”
有那些照片视频在,他才不至于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