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松了一根筋,一上车就睡了过去,下车时毫无反应,徐时礼绕到另一边要抱她,手穿过她膝盖窝时她正巧醒了,当着外公的面挺不好意思地把他一推,揉着困倦的眼睛打算自己下地,“我自己来。”
徐时礼笑她,“外公身体矫健,健步如飞,已经进去了。”
温瓷:“……你是我心里蛔虫吗?”
怎么什么都知道。
徐时礼一手搭着车门,一手搭车顶,垂眸看着坐在车里的温瓷,下巴微扬,语气桀骜,“所以要不要我抱。”
温瓷一噎,下一秒生怕他反悔似的,坚决地说,“要。”
他没动,睨着她,“叫一声徐哥哥听听。”
温瓷灿烂一笑,怒了,“徐哥哥你妹,你抱不抱,不抱我自己进去了。”
这股嚣张气焰势如破竹无法阻挡,徐时礼一愣一愣地。
这小姑娘身上有种伸缩自如的魔力,性情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叫徐时礼着迷得很。
徐时礼肩膀一松,无奈地笑了。
该死的,他还就吃这套。
这能怎么办?
徐时礼逐弯下腰,一手穿过她身后,一手绕过膝盖,轻松地便将她抱出来,然后一脚把宾利车门踹上,抱着温瓷往里走。
温瓷手圈上他脖子抓稳当,听见身后宾利车车门“砰”一声,抬头认真提醒他,“这么用力得坏。”
他目视前方,进入庄园主楼,不甚在意地说,“没事。”
温瓷脑袋贴紧他的肩胛,闷闷道,“我觉得你还挺败家的。”
这人的声音从头顶悬落,“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顿了顿,而后说,“败不完的。”
温瓷脑袋蹦起来,抬眸,惊呼,“这就是你的privilege的吗?”
绕过主客厅,走上宽敞的欧式大楼梯,徐时礼视线扫下了来,疑惑地“恩?”了声。
温瓷没回答,只问,“外婆说你有事没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徐时礼怔然,顿了下开口,“那都是不重要的事。”
他抱着她到二楼,一路走过一条很长的长廊。
温瓷分心数了下,一路走过,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七间房间……
这地方还真牛逼地大,房间多得能开酒店。
他在第八间房间门前停下,示意她打开门。
温瓷拿手扭了下门柄,门就开了。
他抱着她径直走入,将她放在床上。
温瓷双手撑着坐在床上,歪着头看他,“重不重要得你说完我自己判断。”
作者有话要说: 外婆说的那段话“人的一生是万里河山......江河回望。”出自《德卡先生的信箱》。
第79章
徐时礼立在跟前,想了下,简明扼要解释说,“只是上次跟外婆提起过,答应下次带你过来。”
温瓷小幅度晃荡着双腿,怀疑道,“就这么简单?”
徐时礼挑眉,重复说,“就这么简单。”
直觉叫温瓷觉得其中必有妖,但她不打算追问下去。
徐时礼的房间跟这幢房子外强一样是欧式装潢,内墙被刷成红棕色,璧上挂了好几副印象派画作,家具陈设简单,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床对着一个壁炉,还有一张美人躺椅,美人椅下铺了很大一张雪白的圆形鹅毛毯。
就连床,都是两米乘以两米的欧式复古大床,有股老派气息,古欧式味道浓郁。
徐时礼去衣柜拿了套衣服过来,看见温瓷站在一副油画前,饶有兴致的模样。
油画里头是两只对楫的天鹅,一黑一白,黑的神态自得,伸长了颈脖显得几分孤傲,而白的姿势优雅,神态大方,洁白羽毛盛雪。
黑白交相,构图简洁。
她目光下移,看见右下角落款处的名字,问徐时礼,“鸢尾?是中文落款,画家是中国人吗?”
徐时礼看过去,不大确定说,“应该是。”
徐时礼只知道这些画是他外婆喜欢的一个叫许鸢的青年印象派画家画的,他外公拍了挺多幅,跟搞批发似的,基本每个房间都挂有。
听见这话,温瓷讶异道,“这儿房间这么多,每个房间一幅,你外婆一定是她的狂热粉丝。”
徐时礼不置可否,“她是很多人的狂热粉丝。”
温瓷当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徐时礼外婆修炼了一颗老辣的童心。不止兴趣广泛,还会去追星,追的星上至七八十岁的影星戏骨,下至二十的小鲜肉。
今天温瓷睡徐时礼房间,徐时礼睡隔壁的客房去了。
来时什么也没带,温瓷没有换洗衣服,暂时拿徐时礼衣柜的将就着。
两人清晨回到庄园洗完澡各自回房间,温瓷一觉睡到了天昏地暗,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着陌生的环境适应了好一会儿。
外头天光黯淡了下来,庄园里头一片漆黑。
温瓷换回自己衣服去敲了隔壁的门,打开发现徐时礼不在,于是走下楼梯。
楼梯昏暗,她慢吞吞地往下走,发现楼梯口出现了个人。
楼梯口对着敞开的大门,他站在楼梯口处背对着门外天光,下颌微抬,线条干脆利落。
温瓷对着他的方向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问,“……你去哪了?”
他站那没动,“睡饱了?”
温瓷点头,“睡了十二个小时。”
现在是里昂时间晚上八点整。
徐时礼“恩”了声,“我也刚起,下来让厨房做点吃的。”
温瓷讶异,打哈欠的手一顿,“这里还有专门的厨师么?”
徐时礼勾唇,“八大菜系都能做。”
温瓷:……牛批。
徐时礼外公没休息多久便去了医院,只两个人吃,厨房里做了三道菜,一道西红柿炒蛋,一道红烧肉,一道青菜,吃完饭后温瓷又开始困倦,回房间。
翌日两人起了一大早。
徐时礼的堂妹恰好在这边读大学,个子和温瓷差不多,徐时礼便打电话让她送两身衣服过来,连带着里面的贴身换洗衣物她来时也一道帮买了。
不过人上午有课没多逗留,送了东西就走了,说下次一定要聚。
温瓷换上条牛仔裤,白色T束进牛仔裤里,脚下一双白板鞋,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碰见也从隔壁出来的徐时礼。
两人一同去医院看望外婆的路上买了束剑兰。
寓意福禄,富贵,安康。
徐时礼外婆一早便醒来,此时病房里只剩下护工。
护工说老人家术后没多久便醒了,休息了一天后就看起了电视,嫌人多碍事,把季枚等人都赶去附近开酒店休息了。
徐时礼外婆觉得,人从鬼门关走一遭得以幸存,大难必有后福。
他外婆心情好,便恢复得好。
第二天同一个时刻,温瓷和徐时礼来时外公正因有医生找,出去了一趟。
两人站在病床前,被徐时礼外婆训斥了一顿,“不是说了吗?出院那天来接我老婆子就好,你爸妈刚走你们就来了?公司和电影都不要啦?你跟小瓷杵那做什么啦,当着我电视机啦都!皇上正要纳紫薇为妃呢!”
于是,两个人被赶了出来。
温瓷和徐时礼站在病房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笑出声来。
徐时礼外婆真的是个活宝。
这才术后几天,就生龙活虎了。
正巧没事干,两人约了个会。
温瓷和徐时礼去到列车台,点兵点将点到哪去哪,即刻买了去往巴黎的列车,里程时长一小时五十分钟。
列车上温瓷用手机查了下,发现法国巴黎的景点基本都沿着塞纳河沿河而建,时下便决定到塞纳河畔去感受下巴黎的浪漫风情。
下了火车后约下午六七点,他们直抵塞纳河畔。
两人牵着手走在塞纳河畔,远远就看见了前方高大的埃菲尔铁塔……那座始建于十九世纪末,高300多米,象征着忠贞不渝爱情故事的巴黎铁塔。
温瓷大一上公共课闲来无事时刷到过欸菲尔铁塔的故事,大概就是说铁塔的设计师自夫人去世后终生未娶。
法国面孔说着正宗的法语,三两往来,他们的语言和这入眼的景色一样罗曼蒂克,温瓷突然想起之前徐时礼和他外婆的主治医师交流也是说的法语。
“徐时礼。”她叫他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法语的?”
温瓷今天白T束进天蓝色牛仔裙里,牛仔裙过小腿肚,侧面还开了个叉,露出白皙的腿,裙摆随着她走路在腿边晃动,搭配简单干净,却好看又灵动。
走在在巴黎的街道上,呼吸着异国空气,蓝的天白的云,让人心情舒畅。
徐时礼垂眸,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大一的时候来这边学的,也不是很会,可以简单的交流。”
塞纳河畔沿途不少双手紧牵的情侣和外国游客,温瓷和徐时礼两道身影汇入游客之中,随着人潮共同往前,身后有中国游客一眼就看见他们,细声讨论。
一群大学生讨论着,“你们快看!前面那对情侣颜值好高呀!小姐姐扎着马尾,又瘦又漂亮,小哥哥也好帅气!不笑都那么帅气,绝了!”
“是中国人吧,我刚刚好像听见小姐姐说中文了!”
“好多老外也看他们,太为国争光了!!”
夕阳西沉,天被映得似枫叶红。
鎏金色的阳光铺洒大地,晒得塞纳河河水波光粼粼,男生一手牵身边的女孩,一手习惯性抄裤兜,两人的身影看起来如同天生的灿阳般夺目耀眼,又极度登对。
温瓷问他,“那你好用法语怎么说?”
“Bonjour”,他说。
徐时礼的发音咬字很清晰,嗓音低沉,略哑,这门语言从他口中说出来,让温瓷觉得别样好听。
温瓷重复一遍,读得有瑕疵,他便纠正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