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畅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神情很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她说:“你好呀,九月。”
司以深进来后全程没有说话,就坐在言畅的另一边,看她和时玖还有小丫头说话。
言畅对着小九月耐心又温柔的神情让他情不自禁地就幻想起如果以后他们在一起也有了宝宝的场景。
司以深不由自主地扬起唇,愈发地向往他勾勒描摹出的他们以后美好生活的画卷。
后来饭菜被端上来,三个男人聊着属于他们的话题,无非就是工作,要不就是司以深在部队里的事情。
言畅被时玖拉着聊天,时玖过了一开始那股劲儿,也反应了过来,没有再过问言畅之前的事情。
这顿聚餐,言畅迟到了九年,但幸好,最终她还是来了。
当年的五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晚饭过后大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再加上这次言畅也来了,每个人都很高兴,就多呆了会儿,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考虑到明天司以深就要回部队,言畅也还要上班,这才准备散了。
三个男人先下楼去取车,九月说想上厕所,时玖就带着她去了卫生间,正巧言畅也想去,所以就一起过去了。
在洗手间时玖问言畅这些年还好吗,言畅浅笑,说还好。
时玖叹了口气,对言畅说:“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正在对着镜子拨弄头发的言畅闻言扭头看向给小九月擦手的时玖,时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拉着小九月的手指,对言畅说:“你消失后,司以深曾试图偷跑出学校去找你,但没成功,被教导主任抓住了,惊动了他的家人,不仅仅被记了处分,还被他爷爷打了一顿。”
“我们几个都把希望寄托于高考,我们都觉得你那么看重学习,高考肯定会出现,但你没有。”
时玖拉着小九月,和言畅出了卫生间,在走廊里往楼梯口走,继续说:“司以深挺受打击的,语文熬过了前三十分钟他就交了卷离开了,他本来是不想再参加接下来几门考试的,但从第二场考试,他就又开始认真考了,后来我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你猜他说什么?”
言畅没有说话。
时玖说:“他告诉我,他可以不要梦想,但你说过喜欢穿军装的男人,所以他必须得考上军校。”
言畅微敛的眼睫微微颤了下。
她突然想起,那次全国武警狙击大赛她采访他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因为有个人,她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听了时玖告诉她的这些话,言畅确定了,他嘴里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言畅其实一直都记得司以深说过,他说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人。
可后来,他确实成了一名军人,却是因为她当年随口说的一句话。
下了楼出了餐厅,和时玖他们道了别,言畅就上了司以深的车。
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司以深敏锐地察觉到言畅的心不在焉,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时玖那丫头跟她说了什么。
到言畅家楼下,言畅从车里下来,司以深也打开车门,站在车边,车门还开着,他抬手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说:“一路上想什么呢,心神不宁的。”
言畅拍开他的手掌,问他:“这些年,你有交过女朋友吗?”
司以深扬了扬眉,有点意外她会这么问。
其实是时玖在下楼的时候告诉的言畅,说这些年来有很多女孩子对他有意思,大家也都劝过司以深让他试着交往一下,但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哪怕试着交往的都没有。
“没。”他笑,接下来的话说的异常的轻松随意,就像是在回答她“今晚吃过饭了”一样,“第一次谈恋爱这么重要的事,我想留给我最在乎的人。”
言畅:“……”
她抿抿唇,唤他:“司以深……”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也不要为此愧疚自责,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等你的答复的。”
言畅沉吟了片刻,咬了下嘴唇说:“下次见面吧。”
她掀起眼睛来,鼓足勇气下决心对他说:“下次见面,我告诉你我的决定。”
“好。”司以深的嘴角上翘起来。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半个月后,言畅和司以深再见到,谁都没有心思提及要不要在一起的事。
第20章 依然爱你05
9月15号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言畅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小时候一起学乐理的同伴谷静打来的,说她和季清野现在在沈城,想约言畅聚一下。
季清野也是言畅和谷静之前一起学乐理认识的人。
言畅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听到他们看了沈城的消息,自然是欣然应允赴约。
言畅去了谷静告诉她的那家酒吧,她到的时候季清野正在歌台上弹着吉他唱着十分小众但格外好听的民谣,谷静就坐在吧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唱歌的男人,脸上溢满笑容。
言畅没有打扰专心听季清野唱歌的谷静,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望着歌台上的季清野,不知不觉地开始发呆,萦绕在耳边的歌声渐渐地把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她看到了十几岁的少女站在舞台上,正在拿着话筒唱歌。
正是十多年前的她。
虽然她总是说不后悔,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些遗憾。
直到一阵掌声响起,季清野拿着吉他下台,走过来,看到了言畅,笑着唤了她一声:“言畅。”
言畅这才回过神来,扬唇,“清野哥。”
眼里只有季清野的谷静听到季清野喊言畅才猛然回头,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言畅,谷静惊讶:“言畅,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
言畅失笑,调侃她:“这某个人呀,眼里只有清野哥,哪里看的到别人。”
谷静脸红,嗔她:“言畅!”
“哎呀,好了,”言畅笑道:“不闹你了。”
“你们怎么会过来这里?”
谷静和季清野相视一笑,言畅敏锐地察觉到了情况,微微蹙着眉思考,笑着说:“你们……有事要和我说?”
谷静头一歪,笑起来,“对呀!”
随后季清野就拿出一张请帖来递给言畅,言畅接过来,眼睛微微睁大,随后抬起头来惊喜道:“你们要结婚啦!”
谷静笑的更开心,点头,“嗯!”
言畅翻开里面,看到他们两个的结婚照,不自觉地嘴角上翘,“恭喜呀!”
“言畅,”谷静拉着她的手,特别诚心地说:“我和清野哥这次过来就是想给你送这个,我们可是专门来邀请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言畅点头,“我肯定去啊,还要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谷静嘿嘿笑了下,然后问言畅:“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还行。”言畅笑道:“虽然工作忙,但也挺充实的。”
“我跟清野哥都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参加你的婚礼啊?”谷静半开玩笑地问。
言畅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下子就闪过了司以深的脸,她微微蹙着眉沉吟了下,“还不知道,再说吧。”
“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言畅想了片刻,摇头,“还没。”
“言畅,”谷静托起下巴凑近她,问:“你不会还对十多年前那个跟你玩的很好的男孩子念念不忘吧?”
“就是那个……当时你经常跟我提起的男孩子,三句话不离他的那个,叫……”谷静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叫……司……司什么……”
“司以深。”言畅脱口而出。
“唉对对对,就是他!”谷静说完又反应过来,疑问:“哎?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言畅:“……”
“其实……”言畅犹豫了下,对谷静说:“我又和他遇见了。”
“什么情况!”谷静好奇心大发,拉着言畅非得让她说说。
言畅就简单地说了下现在的情况,包括司以深救她好几次,包括司以深在国旗前对她告白。
谷静听完不由自主地感叹:“所以说这命运啊,有时候真的挺奇妙的。”
“不过我不解的是,你为什么没答应他啊?不应该是不喜欢啊,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言畅抬眼看了看谷静,谷静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你很喜欢他。”
言畅抿抿唇,沉默了半晌,承认道:“对,我很喜欢他。”
“但让我犹豫的原因是,他的家人不喜欢我。我怕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夹在中间会为难,可能一开始他会周旋在我和他家人之间尽力平衡,但时间久了,如果我还是不能让他家人满意,得不到他家人的认可,那矛盾就会一直在,他也会累会烦,而在这个过程中,消耗的是我跟他之间的感情。”
谷静抬手帮言畅拢了下头发,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言畅,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啊,在这几个十年里能遇到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人又有多难啊,既然喜欢了,就勇敢一点,也该相信他,能平衡好你和他家人的关系。”
“就像我啊,”谷静笑笑,“清野哥的父母一开始也不喜欢我的,但现在不还是接纳我了。”
言畅撇头看向季清野,季清野扬起笑,对言畅说:“这些事都是男人该考虑的,你一个女孩子跟着烦什么?”
言畅哭笑不得,又听季清野说:“言畅,幸福是靠自己把握和争取的,爱情就是一场博弈,如果他是对的人,真的爱你,那你只需要把自己放心地交给他,以后都路上不管有多少障碍,他都会提前为你清理掉。”
……
从酒吧和谷静还有季清野分开后,言畅就开车回了家,在路上她想了一路,回到家里言畅拿出酒来打开,边喝边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谷静和季清野对她说的话起了效还是言畅想借酒劲儿上头做决定,她掏出手机来给司以深打了电话。
司以深这会儿刚和两个发小一起吃完晚饭,正开车往回走。
“喂,言畅。”
“你在哪儿?”言畅问。
“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他像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有点试探地问她。
“司以深,”言畅吞咽了下口水,“我……决定好了……”
司以深的心头猛的一跳,他急忙问:“你在哪里?”
“在家。”
“等我,”他说着就在路口掉头往回开车,“见面说。”
言畅浅浅地笑了声,“好啊。”她仰头喝了口酒,咽下去,说:“我等你。”
司以深将车开到最大限速,一路疾驰到言畅家楼下,然后飞快地下车,直接跑进楼里进电梯,在电梯里短短的一两分钟,他却觉得时间过的太漫长,恨不得一秒钟就飞到她身边,亲耳听她对他说她要说的那些话。
好不容易到了10楼,司以深从电梯里出来,快步走到言畅家门口,刚要敲门,就在他的手距离门板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司以深看到来电显示,一瞬间拧紧眉头。
他接起来,那边话语严肃又匆忙:“司以深,现在立刻归队,出紧急任务!”
“收到!”司以深挂掉电话后看了言畅的家门一眼,然后抿紧唇转身抬脚跑进电梯,随即拨通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