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琼凭借略胜一筹的运气,成功当选。
可在演出当天,徐京琼的舞鞋不翼而飞,仓促之下,她打电话向好友刘凡寻求帮助。
刘凡挂了电话,慌里慌张抓起自己的舞鞋,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
徐京琼才得以顺利上台。
音乐响起,徐京琼优美的身姿随旋律摇曳,高潮部分是一套略有难度的旋转和腾空劈叉动作。
徐京琼满怀信心地完成,落地后,只觉脚上一松,舞鞋绑带突然崩断。
没了束缚力,徐京琼从舞台上跌落,一声闷响,一声惨叫。
医院里,徐京琼被告知骨折,紧接着又一道晴天霹雳,她与舞蹈的缘分已尽,余生再难登上舞台。
又有其他好事者,两面三刀,传播谣言,一边在徐京琼面前暗示刘凡心怀鬼胎,一边在刘凡跟前夸大其词。
说到底是因为舞鞋的问题,刘凡心怀愧疚,在门外踌躇许久,终于踏进了病房。
得到的却是枕头的砸落,以及一句“滚”。
徐京琼情绪激动,捂着耳朵不听她的辩白,刘凡准备好的腹稿也成了一片苍白。
当时,舞蹈老师也在场,她批评徐京琼:“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没有准备plan B?一切意外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没有人能为你的过失买单。”
可徐京琼和自己的梦想擦肩而过,完全听不进去他人劝导。
接着,舞蹈老师将刘凡送出病房,语重心长道:“集体的荣誉大于一切,在大局面前,嫉妒心要懂得让路,你能明白吗?”
刘凡百口莫辩,她从来没有在舞鞋上动过手脚,可舞台事故就是因舞鞋而起,曾经的好朋友与她一刀两断,机构也麻烦事不断。
她曾解释过无数遍,但从来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因为她不是受害者,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久而久之,在看客眼里,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葬送别人梦想的女孩。
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当年出事的人是她就好了,她不害怕与舞蹈说再见,让她煎熬的,是当初的指指点点,是后来的芒刺在背。
“所以,你不是始作俑者,对不对?”方岛眼里闪着灼灼亮光,“你没有使绊子,对吗?”
方岛言语慌乱,渴望她验证自己的猜想。
刘凡的肩膀放松下来,道:“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她贝齿轻咬下唇:“自从开学第一天,我知道和徐京琼同班后,过去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在挣扎,每天都想和你们坦白,可每次都输给了怯懦。”
在他们面前,刘凡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我不想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以为熬过那些流言蜚语,就会开启新生活。可看到徐京琼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上天还真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因为这件事,我失去不少朋友,他们不信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因为受害者永远拥有话语权。
后来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刘凡读到一本书,突然感慨万千。
“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准备随时吃亏。”
第二天上学。
简宁来到座位,不禁瞥了眼徐京琼,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
自从昨天知道那件事后,再见到徐京琼,只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顺眼,甚至还有些可怜。
徐京琼只当简宁还被蒙在鼓里,余光瞥到她抵达座位,懒洋洋地转后身:“我听说,陶江给你当补课小老师?”
简宁顿时泛起戒备:“你怎么知道?”
“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非常欠揍的语气。
看起来,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正如徐京琼的言辞依旧令人不快。
这话听起来,显得她和陶江多亲密似的。他们到底什么交情。
简宁故意挑起眉毛,双臂交叉于胸前:“是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什么关系。”徐京琼露出捉摸不透的笑,说道,“不过提前通知你一声,这周他恐怕没法去了。”
“你怎么知道?”简直莫名其妙,陶江来不来她比自己还先知道。
徐京琼自信地一撩头发:“因为我临时起意,这周有事要去找他,他当然去不了咯。”
什么事,早不找晚不找,偏偏挑周末的节骨眼,明摆着是和自己作对。
既然是临时起意,证明徐京琼还没和陶江说,她就这么笃定,陶江会推掉这周的辅导。
简宁的五脏乱撞,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味道翻上心头,表面却还若无其事:“他还没和我请假,我凭什么相信你。”
徐京琼不着急反驳,假惺惺地歪着头回答:“那我们打个赌好了,凭我们的关系,他一定会先紧着我的事。”
末了,还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话说回来,你觉得,我和你,他会选谁?”
神经病吧!宫斗戏看多了吧!
谁要和她打赌啊,我才不在乎他们是什么关系。陶江爱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来正好,自己还能睡个懒觉。
简宁这样想着。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陶江沐浴阳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闲适模样。
可看徐京琼这么胸有成竹,简宁心里打鼓。陶江真的会在徐京琼和自己之间,选择前者?
简宁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
晚上回家后,简宁写完作业,躺进被窝准备入睡。
想起了什么,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进聊天软件。
好友申请在上周日陶江回去的当天晚上已经通过了。
空荡荡的灰色背景,只有一条白底对话框。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们没有聊过天。但这条带有邀请意味的自动回复,让简宁蠢蠢欲动。
要不要给陶江发条消息,问问他这周来吗?
算了,如果不来,他自己会主动说的。
那,如果,他忘了呢?
怎么可能,他学习那么好,记性不会太差。
手机屏幕不停地亮起,又不停地被她摁灭。
简宁的手指停在对话框上,敲敲打打,再删除,不知怎地,一条消息鬼使神差地发了出去。
——“周末你有事吗?”
天老爷,怎么发出去了?!
血液忽地冲到头顶,简宁的脸庞发烫,手忙脚乱地戳输入法,加了一句话。
——“不好意思,发错了。”
亡羊补牢。
然后,她按灭屏幕,紧紧地攥着手机,皱着脸埋进枕头,没敢再看消息。
很快,没一分钟。
“嗡嗡”,手心振动。
心跳加速,简宁翻过手机,屏息静气,做足心里建设,她轻按主键,下滑通知栏。
——“野猪夜奔闯入农户!揭秘三大起因!”
去它的騰迅新闻!大无语事件!
简宁撇撇嘴,无情地用力按下电源键,屏幕恢复黑暗,她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
唯一的光源灭了,卧室漆黑一片。
说不明白现在的心情,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希望他回消息,早知道就不说自己发错了。
等了会儿,那块冰冷的电子产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半晌,简宁探着身子,从床边捞起手机,打算发第三条消息。
屏幕再次在黑夜中亮起。
通知栏上冷不防跳出陶江的备注,后面跟着一个红点。
简宁心跳漏了一拍,克制着内心的殷切期待,点进消息,打开对话框。
一看回复,她差点没喘过气儿来。
——“哦。”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简宁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字,突然好想让新闻里的那两头野猪闯进他房间,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哦你个大头鬼!
简宁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又把问题打了一遍:所以,你周末有事吗?
陶江回得很快:你不是说发错了?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简宁:看不出来是反话吗。
对面沉默了,聊天框的进度也止于这句话。
简宁不停地刷新,还是没回复,正当她要追问时,聊天界面弹出一句话。
“当然有事啊。”
简宁有一瞬的凌乱,他说有事,这么简单就让徐京琼得逞了?!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
说不上来的失落席卷了她。
但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来就不来呗,一个人乐得自在。
“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宁悻悻地点回消息界面。
这时,对话框又冒出一句:“和上周一样,监督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