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悚积分贷款。本来上头是不愿意的,要复活宿主需要的能源太多,他们担心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但,有个人帮了宿主大忙——”
魏宁和:“苏隽。”
“是他。在复活宿主的路上,他以心头血与宿主定契,从此寿命、气运共享,宿主肉/身已修复九层,魂魄力量封印一半。”
系统惊叹:“不愧是男主!只是,他耗尽生命,马上就要死了。”
系统调出炼器鼎外的景象,苏隽盘膝而坐,往鼎中输送灵力。神态看上去与往日一般,淡然沉静。可他一身白衣血痕密布,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嘴唇苍白如纸,瞳色暗淡。
他低不可闻地道:“继续。”
龙侯剑嗡鸣,不愿再在主人身上增添伤口。
苏隽强行克制自己不昏倒过去:“割。”
龙侯剑发出一声悲鸣,竖起锋芒,在主人手臂划过,几乎将整条胳膊切下,它剑身止不住颤抖。
可这点血是不够的,苏隽已经没多少力气,“再来。”
一剑穿透小腹,血涌而出。
龙侯剑嗡嗡嗡嗡嗡地颤,似在哭泣。
画面到此为止。
炼器鼎内陷入寂静。
魏宁和抱着双腿蹲下身,蜷缩成团,咬紧牙关:“他不该为我这样……不值得……我那样对他……日日夜夜想跟他划清界限……”
再啰嗦苏隽可能要死了,魏宁和道:“系统,你救他。”
系统也想哭,想着剧情是不是又出错了,不然它怎么会被上辈子一个渣男主感动得数据紊乱:“救宿主就是救他。只是,宿主赊欠的积分是一个巨额数字,恐怕要免费打几百年的工。”
魏宁和脸深深埋入头发中:“救吧……多谢你啦。”
系统愣了愣,印象中宿主从来没这么认真道谢过他,“宿主……不用跟我客气的。”
系统退入识海,不久,炼器鼎中血液升腾,将魏宁和整只鬼包裹住。这下,她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不再如一张网,而像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魏宁和只得封印六识,强迫自己进入休眠。
鼎外,苏隽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阵模糊。他注视引灵台,缓缓勾起薄唇,毅然将手放在上面。龙侯剑见状不妙,当即上前想撞开主人,苏隽冷斥:“让开。”
体内灵力不受控制被吸纳而出,金丹从微微颤动,开始疯狂跳动,表面金色飞速暗淡。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力量从炼器鼎里迸发,将输送灵力之人狠狠弹出去。
———————
大鼎内不知日月,魏宁和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炼器鼎,束缚她的那股封印力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淌的血液、跳动的心脏,以及虚弱却珍贵万千的生机。
身体仍然虚弱,历经折腾,甚至比一开始更脆弱。可那都不是事,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恭喜宿主。”系统发来道贺。
魏宁和咧嘴笑:“同喜同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了,苏隽如何。”
系统:“放心,只要宿主无恙,他必也安然无恙。”
“那可真是太好了。”
神经粗大的魏宁和自动忽略那句只要她没事,苏隽就不会有事。
系统这时发来一份还账清单。因肉身崩毁严重,修复比重造难度更甚,其次宿主魂魄愈发强大,封印困难,消耗的积分比之第一次更甚,之前所拥有积分全部清零,此外还赊欠星际共计两亿五千万。
为督促宿主还债,星际管理处设置了成本回收期限……也就是说,重生并非万事大吉,魏宁和必须奋起,马不停蹄地还账。
魏宁和笑容一僵,讪讪道:“……知道了。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等我高兴够了再说。”
“好的宿主。”
“阿宁。”这时,门口传来三道敲门声,不轻不重。
还没醒么?
久久没听到回复,苏隽穿墙而入。
今日他穿一身天青布衣,很朴实的袍子,却穿出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苏隽走进屋子轻悄悄的,孰料一转身,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魏宁和嘻嘻笑:“大难不死,要不要庆祝下,一醉方休如何?”
苏隽愣了一愣,随即轻轻笑开,摇摇头:“先存着,待你病好,允你饮一杯。”
魏宁和难得没反驳他。看着苏隽坐到床头,察看她脸色,试她额头的温,做的熟稔极了。
魏宁和躺在床头,接纳他的关心。就是眼珠子始终盯着他不放,盯得苏隽也奇怪:“阿宁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魏宁和嘴巴像抹了蜜,赤/果/果盯着苏隽:“脱/衣服。”
第19章 离开魏水村(已修)
苏隽眼眸中闪过错愕,笑道:“别闹。”
魏宁和:“我就想看看,这点小小要求你都不满足?”
苏隽无奈:“等你病好了。”
都摆出撒娇的架势了,苏隽还不给看,说明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不想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只推说等她病好了,等她病好以后,他的伤口也恢复如初,她还看什么。
魏宁和明白,苏隽不想她知道,他因她受了伤。
魏宁和也不强求。
“算了算了,你那什么眼神,看我就像看一女流氓,要把你这文弱书生捆回去做压寨夫婿。”
苏隽一边防备着魏小族长偷袭,一边抽空回答:“若真如此,不用捆。”
“什么?”
苏隽:“我自随你上山。”
“……呵,晚了。”
魏宁和清清嗓子,忽然想起一事,面色肃然道:“我……睡了这么久,村子如何了?吴非遗和吴保人的尸体入殓了没有,还有常遇和吴书鱼……”
大劫过后,必然迎来一番大整改。魏宁和头疼不已,她这昏迷许久,没被魔修害死,反而要被积压的事务累死。
“放心,吴非遗的尸体,已经接回吴家入殓。暂时停留在各家。至于常遇,常家已派人来接回。”
“没有闹?”好好的人过来村子,谁知一去不回。
苏隽:“补偿给够。况且,常遇偷学魏水村秘术,证据确凿,魏水村没计较已是网开一面,常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魏宁和凝着的眉头松开。苏隽言简意赅,可内里门道她再清楚不过。
族人死在魏水村边上,常家人可没那么好打发。假如这件事由她来解决,那有的掰扯。她身弱气虚,一看就好欺负,气势再怎么凶狠,人家都拿她当猫。不像苏隽,高岭雪,寒潭冰,背负龙侯剑往村口一站,三步以内生人莫敢来犯。
常家人这么快妥协,多亏苏隽。
魏宁和表扬:“不错,多谢啦。”
苏隽又道:“至于吴书鱼,他使用术法引诱一个吴家人,跑出困妖笼,要抓他回来么?”
魏宁和摇头,不置可否:“以己度人,他肯定不放心自己落到我手上。殊不知,以他那副样子,独自跑出鹿吴山只有受欺负的份儿。更何况,参与破坏魏水村安宁,山神也不会帮他。”
至于她跟吴家父子的那点仇恨,随着吴保人惨死、吴书鱼自食恶果,早已水流云散。
听说族长醒来,牛叔第一个过来把脉,发现魏宁和元气大伤,好容易养得像点样的身子骨,再次拍回原点。周而复始,魏水村第一大夫感觉到崩溃,气得狠狠骂了她一顿,“你这么糟蹋身子,浪费老夫的医术!”
骂归骂,他也知道,小族长这都是为了村子,为了大伙儿。
牛叔诊完脉,留下大包小包的药。千叮咛万嘱托,不准私自倒药,不准到处乱跑,不准动气动武。
“苏隽你看着她,没个半年,别出去疯跑。”
魏宁和苦着脸,苏隽幸灾乐祸地答应。
魏家人对此十分赞成。
热衷于讲各种恐怖故事的魏老戴,甚至搬来板凳坐在魏宁和跟前:“叔知道你喜欢听鬼故事,不必跑,戴叔亲自过来讲。”
魏宁和虚弱地笑:“多谢老戴叔。”
魏老戴:“客气客气。经此一遭,我灵感喷涌,这次的故事定然定然顶顶吓人,不吓人不收钱哈!”
其他人一听到魏老戴又要说鬼故事,争先恐后跑了。
苏隽就在一边听,听的时候,也说一两句,不愧是捉鬼专业户,这厮增添的惊悚效果立竿见影,惊悚积分哗啦啦往上涨。
顿时,魏宁和看苏隽如同看积分,神色温柔如水。
魏老戴瞧小夫妻两腻乎乎的样子,灵感迸发。于是他念头一转,说了个艳鬼与书生的故事。
好好的人鬼夫妻情让他一说,让人起鸡皮疙瘩。
魏宁和乐不可支,她与苏隽,可不就是红衣艳鬼与俊俏书生。奇异组合,搭配一块就是个恐怖故事。
魏老戴快讲不下去了,捂着心口挫败不已:“笑,你还笑,我讲的鬼故事就这么好笑?”
魏宁和:“不不不,我笑点低。”
魏老戴大怒:“你恐惧点怎么不低呢!”
魏宁和求生欲特别强:“我可怕了,特别特别害怕!”
修养两日功夫,魏宁和亲自送吴保人与吴非遗下葬,这日是清朗的天,笼罩村子的阴云尽数消散。
棺材缓缓落下,不少人红了眼眶,劫后余生,再回头看这两个惨死的村人,难免兔死狐悲。
“山神在上,请庇佑魏水村族人吴保人和吴非遗。”魔修头颅是拼不起来了,魏宁和将其骨灰撒再坟前,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至于魔修魂魄,受了龙侯剑烈阳之气愤怒一击,早已魂飞魄散。
送两位死者安葬,魏宁和又马不停蹄,带领村里几位研修阵法的夫子,加固护村阵,又增加一个识别法阵。
此次魔修进村,暴露出护村阵一个极大缺陷:辨别村人只认躯壳。壳子里换了个人,阵法依然放行。万一以后魔修鬼怪针对此破绽摸入村子,又是一场劫难。
老祖宗留下的阵法繁复玄奥,加固、增强,难度都不小。魏宁和身体吃不消,却也没办法。
经此一战,她在村里的威望上升很多。从前一心一意推举吴书鱼上位的吴家人,经过这段时间,不知想通了还是怎么,没再与她作对。族令推行,无比顺畅。
护村阵加固完成以后,魏宁和选出一位代理族长,手把手教一段日子,之后,宣布一件大事。
魏宁和道:“我这身子骨愈发不济,想出去走走,寻找救命神药。”
她深思熟虑,还是决定离开魏水村。一则,为了走出舒适的魏水村,多了解重生后的东山海域;二则,债台高筑,得想法子还债了。
这事已经与苏隽商量过,苏隽无异议,两人未成婚前,常常一起捉鬼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