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很暗,也很静,风从窗入,拂着层层床幔。金筱的手一直被林驿攥着,攥得她有些疼,对身下的人多了些怨恼。
她挣扎着双手,“疼。”
林驿稍些松开了她,但仍握着,“为何?”
“什么为何?”金筱一顿,仔细辨别着林驿的神情,“你……你酒醒了?”
林驿叹了口气,“嗯。”
金筱:“那你,断片儿吗?”
林驿:“不。”
金筱松了口气,手又开始不老实,“那继续吧。”
“阿月。”林驿又锢住了她的手,“为何如此?”
金筱一头雾水,“你不早想这样了吗?”
“……”
一阵不解的沉默后,金筱被带着转了个身,和林驿颠倒了位置,“林唔——”林驿欺身堵住了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金筱才得以喘息。
待身上涌上些气力,她看向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的林驿,总觉得林驿不对劲。
林驿先开了口,“舍得下山了?”
金筱:“?”
“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槽?”
金筱:“?”
林驿又叹了口气,“阿月,你想好了吗?”
金筱再也躺不住了,“你在说什么啊?”
林驿回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阿月,之前是我不对,对你太过患得患失,以致不顾人前,总想与你亲昵,甚至昭告天下,你是我的。”
金筱敛眸,“何意?”
林驿吻她额头,顺着她的脸颊滑至颈间,“我很珍惜你,也尊重你,所以,你确定要继续吗?”
金筱这才反应过来林驿话后的意思,她不说话了。
林驿轻笑,又像是自嘲,下了床,背朝着金筱: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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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
第107章 恼羞成怒
走?
金筱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驿,这还是方才那个抱紧她、怕她离开的人吗?
林驿站着,她坐着,她不动,林驿也不说话。
她踟蹰了会儿,闷声道:“嫁娶不过是形式。”
林驿:“是承诺,更是责任。”
金筱撑身前倾:“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
“我在乎。”林驿深吸了口气,微回过头:“阿月,我希望,今后的团圆节,都与你一起过。”
短暂的语噎后,金筱知道,再说下去,她就是个渣女了,心里又不住地羞恼,一个移行术,离开了石紫山……
夜色茫茫,金筱漫无目的地走着。
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立在了金家的院墙下。
放眼望去,街巷人潮不再,上空拉着的各色灯笼,随风晃着。
金筱想不清楚自己为何来到金家,又或许是因着林驿的话,腾不出多余的心思。
“阿月,我希望,今后的团圆节,都与你一起过。”
这话在金筱脑中遍遍回响,她又何尝不明白林驿话中的情愫,以及为她名声的考虑,可二人相聚不易,何不珍惜眼下的……
“咳!”金筱打断自己的思绪,抬手朝自己的脸颊扇风。
算来,今夜是她主动在先,最后落这么个结果,她……她……
金筱扇风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杵着眉心不住摇头:
丢死人啦!
她不就是看了本书嘛,怎就……怎!就!
唉……
可林驿呢?之前那么随性的一个人,如今怎也被世俗束缚了呢?
是,她是答应过嫁给他,谁曾想世事无常。
一个是石紫山的宗主,一个是享云阁命定的少阁主,先不论二人的身份不允许入赘和外嫁,就算是二人排除万难,修真界对两大仙门联姻,又如何看待?
怕是要人心惶惶,孕育下一场讨伐了。
金筱很清楚,时至今日,她与林驿的婚事,已不再是私事了。
既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些个虚礼,两厢情愿,私定终身不就好了?
林驿吻她额头,顺着她的脸颊滑至颈间,“我很珍惜你,也尊敬你,所以,你确定要继续吗?”
方才这幕兀自出现在金筱眼前,她郁结:
林驿何以在耍流氓的时候,让她觉得她才是个流氓?
金筱气得跺脚,仰天长叹:
再也不主动了!
“谁在那儿?”
金筱一惊,撒腿就跑,没跑两步就顿住了:
她犯得着跑吗?
她金筱,立在这儿,被金家的小厮发现,犯得着跑吗?
金筱嗤笑了声,终是趁人还没追来,闪身进了巷子里,一个移行术,去了金子源的院落。
从小,金筱在金家就没归属感,那些个在金家度过的团圆节,让她倍觉格格不入。
金江流和金子源都是高调的人,逢年过节会在家中大办。
佳酿珍馐间,二人父慈子孝,举杯共饮,好不让人羡慕,这也越发突显同坐一桌的金筱多余。
可金筱还是得做做样子。
当然也有和金江流对着干的原因,她会起身,对这二人说上几句违心的场面话,并抢在金江流露出嫌恶前,找个借口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的小院只她一人,下人们没她吩咐,不可入内。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恣意得很。
又那么安静,太适合修行了。
现下她移到金子源的院中,竟一时恍惚自己是否移错了:
金子源的院子,何时如此冷清了?
房中亮着灯,隐约能瞧见人影,听院门有响动,金筱赶忙匿身于树后的阴影处。
桓潜一身石紫山青色校服,脚步轻盈,唇角微弯,端着几碟吃食来到了金子源门前。
她立了少倾,敲响了门,得到金子源的允许后,唇角更为上扬,又立刻按下,深吸了口气,开门进屋。
金筱走出阴影,双手抱臂靠在树上,觑着金子源屋内的灯火:
这二人……有情况?
联想之前桓潜向她询问金子源时的反应,金筱后知后觉:
那时,桓潜好像脸红了,听她说金子源欠收拾,还反驳她……
金筱一怔:
桓潜,喜欢金子源?
这世间,竟然有人喜欢金子源?
难道当初在兰颖镇街上,桓潜与“他”搭讪,是为了让金子源摆脱“他”这个尾随者?
金筱眨巴着眼睛,还没从世间竟有人喜欢金子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房门一响,又匿回了树后。
她看见,桓潜退出了屋,转过身,一脸哀愁,跨出院门时,回望了眼金子源的屋子。
金筱看着桓潜,想着林驿,只觉造化弄人。
金家经商禁修行,桓潜想嫁入金家,得舍弃很多了。
可为了金子源,值得吗?
金筱觉得不值。
一方面,桓潜在修行上很具天赋;另一方面,桓潜方才进出金子源房间的神情变化,摆明受到了冷落。
金筱腹诽:金子源这厮,就是欠收拾!
她上前,敲响了金子源的门。
对方“进”字话音未落,她已推门走了进去,正要为桓潜打抱不平,却在看清金子源后立在了原地。
金子源瘦得有些脱相,披着的外衣像是罩在了他身上。
他的眼下有些乌青,看见金筱先是惊讶,又转为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