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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受气包嫁入豪门后_分节阅读_第3节
小说作者:十三州府   内容大小:299 KB  下载:漂亮受气包嫁入豪门后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10-21 11: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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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寂没有接受傅玄的好意,靠着医院走廊的长椅将就半夜,天亮时手术终于结束。   惨白墙壁挂的刺眼红灯熄灭,主刀医生满脸疲惫地走出来,朝俞寂招招手意有所指道:“家属你自己跟我过来。”   听到医生说这句话,本想跟着上前的傅玄脚步微顿,不着痕迹地靠回了墙壁。   既然傅朝闻不在,俞寂这冒牌情人就是傅景明的家属,而且医生应该受过沈璧的嘱托,只将手术的结果跟俞寂说。   俞寂熬得眼睛通红,眼皮也有点肿,焦急悲伤又可怜,看着手术主刀医生。   “经过抢救后傅先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医生脸色凝重,将嗓音压得很低:“现在需要转移到监护室继续观察,总体来说情况不乐观,你们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俞寂忍不住啜泣,声音颤抖着执著问道:“现在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主刀医生和沈璧是同样的回答:“所有能用的医疗的手段都用过,患者活到现在已经是医学奇迹。”   ”癌细胞病变引起胃部大面积损伤,即使切除仅剩的胃我们也无能为力,作为家属您还是早点接受现实吧......”   后面的话俞寂没听清楚,他像行尸走肉般跟着被推出来的傅景明走到监护室,被护士拦在外面。   扒着透明的探视窗往里面看,傅景明瘦的只剩皮包着骨头,只有医疗监测仪器的波动,证明他暂时还没死。   脸色蜡黄,枯瘦如柴,跟平时常见的淡然从容的模样截然不同,傅景明真的倒下了......   “小俞......”   管家李叔刚刚赶到医院,就见俞寂对着监护室发呆。   他轻轻地走近,拍了拍俞寂的肩膀:“小俞,你去集团上班吧,这里交给我。”   李叔对傅景明破败的身体情况心知肚明,就没问俞寂那些糟心的事,直接让他去上班。   这种关键的时候俞寂不能留在医院,他要回应媒体铺天盖地的舆论,还要帮陈松防备那些隔岸观火的董事。   照傅景明的身体情况,就算是瞒也瞒不过太长时间,但现在这种时候能拖一时是一时,董事们得知真相傅氏集团就会陷入危机。   离开医院时大概是早晨七点,天空飘起细如花针的雨丝,萧瑟的风吹来更是刺骨的冷,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医院门口聚集了很多媒体记者,以前俞寂很怕这种被人拥簇的场面,而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他们。   问的最多的是傅景明的病情,俞寂熟练地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着怼到嘴边的话筒复述下来,还请媒体朋友们放心......   再细致深入的问题俞寂没回答,傅家的保镖很快保护着他离开。   到集团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情景,几乎所有的董事和同事们都来问俞寂,俞寂别无他法,像复读机似的撒着谎。   心里牵挂着躺在监护室的傅景明,俞寂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傍晚的时候还头疼恶心,他决定先回傅家看看宝宝再去医院。   祖宅客厅静悄悄的,徐姨在教崽崽走路,鱼崽儿刚学会自己靠墙壁站着。   他就像只随时要摔倒的狗狗,肉乎乎的小拳头紧握着抵在墙壁,眼睛滴溜溜地在求助,抿着小嘴巴局促地动都不敢动。   看见俞寂后,鱼崽儿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张着小手啪啪地拍来拍去,阿巴阿巴地叫着要他爸爸抱。   俞寂没往前走,而是隔段距离张开双臂,引着鱼崽儿往他这边慢慢走。   鱼崽儿想爸爸,不到两米跌跌撞撞,连踉跄着走带爬也能扑进俞寂的怀里。   他的崽崽蹒跚学步的场景,冲得俞寂的鼻尖直发酸,眼眶瞬间变得有点湿乎乎的。   他半跪到柔软的海绵垫上,把他家奶香味的鱼崽儿搂进怀里,低头亲亲他的发顶。   鱼崽儿则抱着俞寂的脸亲来亲去,久久搂着他爸爸不撒手。   “小俞,你脸色怎么这样差?”   说着徐姨担忧地探了探俞寂的额头,明显带着滚烫的温度,而俞寂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徐姨匆匆忙忙地站起来:“阿姨摸着你烧得很厉害,我请陈姨打电话请私人医生来。”   俞寂不好意思麻烦傅家的私人医生,就连忙拦着徐姨:“不用了徐姨,应该是昨天夜里在医院走廊着的凉,我吃点退烧药就好。”   “吃退烧药太慢效果还不好,小俞你让司机带你去医院看看,鱼崽儿这里有徐姨呢。”   善良的徐姨挣着一份月嫂费,对鱼崽儿和俞寂都是操碎心,俞寂无奈就只能答应下来,反正他本来也要去医院的。   临走前俞寂穿了件加厚的白色毛衣,又倒回去摸摸他宝宝的小脑袋,才裹好风衣出门。   司机的车里开着暖风,俞寂靠在后座只觉得浑身疲累,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很难受,还有些反胃恶心想吐。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到医院的时候,俞寂已经昏昏欲睡,头昏脑涨地勉强走到挂号处。   刚取出身份证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他的手腕就忽然被只手掌抓了,迷迷糊糊回头看去,竟然是傅玄。   傅玄摸了摸俞寂的额头,不由分说就把他带到了昨晚准备的那间休息用的病房,这里跟其他病房区是完全隔离的,所以异常的安静。   没有走挂号那些繁琐的流程,三五分钟就有医生来给俞寂测体温,然后迅速配药输液。   俞寂躺在病床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不适的症状就已经稍微缓解。   傅玄还穿着昨晚宴会时的西服,精瘦却不显得单薄,从背后看分明还是少年人的模样。   他湿了块冷毛巾敷在俞寂额头,俯身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肉:“俞寂,现在好些了吗?”   嗓音微哑低沉,带着些刻意的蛊惑,眉眼间夹杂着令人不舒服的温柔。   俞寂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触碰,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小少爷......”   傅玄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眸色微沉:“我有名字,我叫傅玄,你试试喊我的名字。”   “对......对不起小少爷,我......我现在有点累......”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受过傅玄的帮助俞寂也很怕他,更不想跟他多说话。   见俞寂抿着嘴唇打定主意不作声,他意味不明地弯弯唇角,贴心俯身帮俞寂盖好棉被:“你觉得累就先睡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俞寂嗯了一声就侧过身去,疲累到极点眼皮就忍不住缓缓阖住。   病房里的光线很暗,被棉被包裹起来的身体有节奏地起伏,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集团的主要董事叶良民。   那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俞寂在集团说傅景明没有生命危险,吐那么血都能痊愈,是真的吗?”   傅玄轻轻转着中指的戒指,语气轻松道:“叶叔,我大哥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说呢?”   “那就是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叶良民心里稍稍放松,但还没彻底松懈,阴恻恻道:“输完匹配血源转危为安也正常,到时如果火候不够,小少爷就不如帮帮他?”   傅玄闻言不悦地眯眯眼睛,凉凉道:“叶叔您就管好自己的事,无论用什么方法尽快把股权弄到手。”   “不过我提醒您,尽量避着点陈松那老狐狸和跟他走得比较近那几位,他们跟我大哥穿一条裤子。”   那边叶良民低低地应了声,傅玄就迅速挂断了电话,这时候俞寂正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有晦暗的光线照着,俞寂的脸庞像经过精雕细琢般,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眼尾挂泪。   因发烧白皙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鼻尖也被揉得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最后,傅玄松散的目光落到俞寂的嘴唇,这薄薄粉粉的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致。   窃听器录的车厢录音里,傅朝闻亲得这副唇瓣那么响,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亲。   想着傅玄已经凑近些,就在俯身的瞬间,病房的门陡然重响,还没等回头他的后领就被股怪力掐住。   随即毫不留情地狠狠推开,踉跄着撞翻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他撑住手臂恨恨地抬眼看,竟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医院的傅朝闻。   傅朝闻红着眼睛盯着傅玄,像只被侵犯到所属物的猛兽,拳头骨节攥得咯咯作响。   被推倒在地的傅玄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发疯似的笑起来,笑得直咳嗽:“哥,我真的很久没见你动这么大气性了......”   “名利圈的虚伪残忍见得多了,他是我接触过最干净的人。”   傅朝闻面色决绝狠厉,望向俞寂的目光,却是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你要是敢把他弄脏一点,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傅玄眼中寒意森森:“哥,可是干净的,我也喜欢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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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给俞寂测测体温(刷新看)

  俞寂是被阵酥麻的疼痛弄醒的,迷迷糊糊的睡梦里,有人解开了他牛仔裤的金属纽扣。   小狐狸精生完崽崽后,没有经历过正经八百的情事,随便什么东西的侵犯就感觉难受。   他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的,已经忘记自己发烧在输液,只想赶快驱逐这不舒服的感觉。   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胡话,伸着手臂无意识地胡乱挣扎,输液的软管被带的晃来晃去。   正沉迷于摸他的家伙反应也是极快,几乎同时就按住连着输液针的左手,然后迅速拉过他的右手,钳住纤细的手腕摁在床侧。   就凭俞寂那点力气,在压制他的人面前根本不够看,所有的抵抗都变成徒劳。   两道漂亮的长眉紧蹙着,委屈得眼尾忍不住沁出些泪花,唇瓣被他自己咬的通红。   鲜艳魅惑的红色,只要在俞寂的五官显现总是很性感,给小美人更添几分姿色。   病房里的光线又昏暗,但也是这种黑暗最能助长邪恶念头。   随着身体被迫慢慢蜷缩,俞寂痛得意识也在回笼。   不知被触碰到哪里的敏感点,俞寂嘶哑地哼唧着逐渐清醒,紧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模模糊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傅朝闻那双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的桃花眼。   “少......少爷......”   俞寂似乎不敢相信,意识朦胧着伸手碰了碰傅朝闻的侧脸:“真......真的是你吗......少爷......”   傅朝闻手腕微微转动,冷着张慵懒的俊脸淡淡地回应:“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我?”   手腕的动作很细微,对俞寂而言却仿佛掀起惊天骇浪,惹得他瞬间惊呼起来。   都不用问究竟是不是他少爷,趁人睡觉的时候做这种羞耻的事情,除了他还能有谁!   俞寂带着哭音,惨兮兮地乞求道:“少爷......少爷有点疼......”   “别动。”   傅朝闻嘴里是难得的温柔诱哄语气,手指的力度却丝毫不减:“我试试你还发不发烧。”   闻言俞寂扯过棉被盖住脑袋,害羞地躲着不好意思露脸,呜咽一声:“可......可是这样真的好痛......”   听完傅朝闻的解释俞寂就有点理解,原来他是在摸自己是否发烧。   俞美人极力忽视难受的感觉,怯怯从棉被里探出脑袋,热心地给对方普及基本常识:“其......其实只需要摸额头就行......”   说罢他指指病床旁边的白色小柜:“抽屉里面也有体温计,是那种有自动感应功能的,放在额头就能立刻显示体温。”   瞧着他忍着痛认真解释的可爱模样,傅朝闻心里只觉好笑,这纯情到有点愚蠢的家伙,随时随地都能惹人犯罪。   他坐到俞寂身边,把那副浸透雨水味的身体半揽进怀里,像逗猫似的蹭蹭他的小鼻尖:“可我就是想这样给你测体温。”   耳朵被灼热的呼吸烫到,俞寂瑟缩起来:“这样测得不准,而且只有刚出生的小猪崽才这样测体温......”   傅朝闻闻言失笑,俞寂脑回路果然清奇,他究竟是怎么联想到小猪崽的......   输完两瓶点滴后,滚烫的温度基本消褪,傅朝闻也没有再按着他欺负,终于肯放过他。   “少爷怎么会来医院?”   俞寂手忙脚乱地扣上牛仔裤的金属纽扣,披着衣服坐起来,用湿纸巾给傅朝闻擦手。   傅朝闻懒散地半倚到床头,睨着他小嫂嫂羞红的脸蛋,“回家后听徐姨说你发烧,来看看你。”   说到这里他话锋微转:“不过俞寂你倒是给我个惊喜,本来想找名陪护能时刻照顾你,原来嫂嫂早就已经有人陪着。”   听这话俞寂后脊发凉,无措地张了张嘴,他很清楚傅朝闻嘴里的陪床是傅玄。   便焦急地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是他帮我找的这间独立病房,我当时头疼得厉害,没有力气......”   “我也不要有人陪床,不......不严重的,输完液就能退烧......”   他单纯的小嫂嫂急得满面通红,生怕傅朝闻因为这事情不悦。   傅朝闻斜眼看他,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这家伙连被人占便宜都不知道......   不过傅朝闻对俞寂倒没有那么不满,毕竟经过刚才那通对峙,他很清楚他真正该防备的是傅玄,而不是毫不知情的俞寂。   俞寂很会看脸色,尤其是傅朝闻的脸色,他擦完后握住傅朝闻的手没松开:“我已经退烧了,少爷要回家休息吗?”   傅朝闻道:“在这里睡。”   祖宗发话,俞寂就得遵命,顶着鸡窝头连忙起身给他收拾陪护床。   再转身时,那祖宗却脱掉大衣,已经在病床躺好了,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所有床位。   勉强给他空出个狭窄的位置,拍拍身侧简短命令道:“过来。”   慢吞吞挪过去躺好,俞寂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留的位置,整个人都被傅朝闻抱在怀里。   然后那变态照着他后颈猛吸,手相自然地从衣服下摆伸到胸前,不收力道揉捏了两把。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谁都没有再说话,黑暗中唯有心跳和清浅的呼吸声。   或许因为刚刚醒来,或许心事重重,俞寂没有睡着,傅景明骨瘦如柴躺在病床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傅朝闻既然已经来到这家医院,有没有去探望过他,见没见过他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就算如此,对病倒的哥哥还那样憎恨吗,有没有想过就此谅解他......   无法避免的死亡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带着遗憾死,兄弟间的芥蒂就是傅景明的遗憾。   俞寂受过傅景明的太多恩惠,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世界。   想着他轻手轻脚地翻过身,小心翼翼地凑在傅朝闻的耳边,“少爷你已经睡着了吗?”   暗色里,傅朝闻缓缓睁开了眼睛,手摸到俞寂的鸡窝头胡乱揉了揉。   这是还没睡着,俞寂抿了抿唇紧接着问:“少爷想去病房区看看大哥吗?”   提起傅景明,傅朝闻的身体就明显微僵,本就凌厉的冷眸变得更加深沉。   可惜俞寂太想替兄弟两人讲和,没察觉到傅朝闻气场细微的变化。   便摸索着抚到傅朝闻的侧脸,真挚地道:“少爷有没有想过尝试着去跟大哥沟通呢?”   “我看过少爷父亲车祸的报道,既然是警方都没有查清楚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跟随媒体舆论去冤枉谁。”   “大哥是少爷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家人间没有永远的误会,只要......”   “俞寂——”   傅朝闻嗓音陡然发沉,毫不留情打断他,喉间溢出丝轻笑:“你真是翅膀硬了。”   男人明明是笑着的,那双桃花眼里甚至沾满了实在的笑意。   俞寂的脊背却冒着寒意,果不其然瞬间他的下颌就被狠狠掐住。   那力道仿佛要把他直接掐死,凛冽的吐息咬到他耳边:“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想管管?”   “以前低眉顺眼软软糯糯的,不是挺乖挺讨人喜欢的,你背地偷偷调查那件事情了?”   那件事情自然是指他父亲的车祸,这是傅朝闻的逆鳞,更是他给自己划定的绝对底线,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去。   半是疼的,半是吓的,俞寂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喉间哽咽着根本说不出话。   单纯的俞寂只替别人着想,他想缓解兄弟两人的关系,想让病重的傅景明在离开之前,得到弟弟的亲口原谅。   他甚至都忘记自己的位置,还没有资格替他们从中游说......   使得亲兄弟变成陌生人,持续七年根深蒂固的芥蒂,又怎么会因他几句话就解开。   “我没有偷偷调查那件事,是偶然在媒体报道看见的,我只是觉得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说了对少爷不礼貌的话,对不起......”   俞寂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俞寂说不出其他的话,他不应该冒犯傅朝闻的逆鳞,更不应该自以为是。   傅朝闻脸色像积压千万年的寒冰,照着那张哭花的小脸几番审视,终于放开了钳制住俞寂下颌的手。   被刺激的微微起伏的胸膛逐渐平息,傅朝闻翻身下床,来到窗边,从挂在衣架的大衣口袋里掏出盒香烟。   打火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俞寂咬着唇望着烟雾缭绕中的身影。   病房里安静得不像话,傅朝闻向来挺拔的腰背微微弓着,整个人都被烟雾笼罩着。   他不抽烟,也讨厌烟味,这两天却在不停地吸烟。   俞寂默默地擦干净眼泪,赤裸着骨感白皙的脚踩着地板,极轻极轻地走到傅朝闻背后。   抬手环住傅朝闻的腰,额头抵在他坚硬的脊背,深深地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少爷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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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撑得嘴巴酸痛

  没等到傅朝闻的回应,俞寂就更觉得委屈和抱歉。   他像只讨好主人的狗狗,脑袋靠在对方温暖的后背,眼泪湿透了傅朝闻的衬衫。   可怜巴巴的俞寂垂下湿乎乎的眼眸,委屈抬手抹着眼睛,“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他不敢了,他再也不敢碰傅朝闻的私事,他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对傅朝闻而言俞寂谁都不是,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触碰傅朝闻的逆鳞......   俞寂红着眼睛懊恼至极,压制着啜泣无声地掉眼泪,生怕说错什么话惹得傅朝闻更不高兴。   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被吸完,傅朝闻回过身抓着俞寂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他嫂嫂拉到身前。   他瘦长的指尖捏着俞寂的下颌,抽完烟也逐渐冷静下来。   脸色跟着稍微缓和些许:“俞寂,这事儿我不是冲你,这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过。”   “所以以后你要记住,无论是在我面前还是任何人,对谁都不能再提起,也不要再追究,就当从来都不知道,听清楚了吗?”   见傅朝闻认真地嘱咐自己,而且好像愿意原谅他,俞寂忙不迭点头,他最听他少爷的话,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提。   “去休息。”经过这番情绪波动,本就虚弱的身体可能受不住再发烧。   傅朝闻披上大衣转身要离开病房,俞寂慢半拍拉住他的衣袖:“少爷不生我的气了吗?”   “谁说的?”   捏到俞寂的把柄,傅朝闻骨子里的劣性很快显露出来,那双桃花眼睨着俞寂,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话。   荤话带着温热的吐息传进耳朵,俞寂眨了眨眼,本就红通通的脸色,瞬间像被开水烫熟了。   傅朝闻有试探的意味在,他刚刚给俞寂测体温时无意撩起来的火还没消解,而且听说发烧的人,口腔很热。   说着玩的成分多,他是真的没想到俞寂居然愿意为他做那事儿,而且是没有太多的犹豫。   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俞寂就已经自觉地半跪在地板。   这是他在翰城学的讨好男人的方法,是最常用也最需要熟练掌握的。   前辈曾提醒他说要是惹男人生气时,所有的道歉都比不得这招管用。   管不管用俞寂不知道,他并没有亲身体验过,以前也没有替别人做过,他特别厌恶那种恶心的事情。   但是只要想到对方是傅朝闻,所有的厌恶都莫名消散了,他很确定自己是愿意的。   这过程持续近半小时,静谧晦暗的病房只剩交缠的吐息,和偶然传来的低吼,以及后面响起的剧烈咳嗽声......   最后俞寂哭得抽抽搭搭,快要瘫软在地的时候,傅朝闻终于肯放过他。   他被揉得乱糟糟的白色毛衣,也变得湿哒哒的,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股明显的腥味儿。   这事儿的过程中俞寂没觉得多难堪,完事后,俞寂后知后觉地害羞,连滚带爬钻进被窝里。   反正事态发展到现在这地步,他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捂着被欺负得酸痛的脸颊牙齿,索性直接装死好了。   得到释放的傅朝闻走近,拍了拍被窝里俞寂的屁股。   冷冷命令道:“嫂嫂的技术不怎么过关,明天晚上回家去我房间,再试试。”   俞寂闻言呜咽一声,还来?!   病房门缓缓阖住,发出清脆的响声,俞寂从被窝里钻出来,脸颊两侧红得简直不像样。   傅朝闻离开那间病房后,喊了傅家的两个保镖去守着俞寂,既是怕他半夜再发烧难受,更重要的是提防傅玄。   即使已经是深夜,医院这种地方也吵闹,患者疼痛的呼喊和家属绝望的哭叫,时常传来。   傅朝闻没有走,而是又买了盒香烟,来到医院的吸烟室,手揣着裤带靠墙毫无节制地抽。   一根接着一根,抽完的烟蒂不断地被扔进垃圾桶,连吐出来的缭绕烟雾都带着忧愁。   俞寂刚刚的话还在他脑海回荡,他说大哥温和善良,根本不是能做出那种残忍行径的。   七年前,还年轻气盛的傅朝闻也这样想,他不信他崇拜的大哥会杀害他们的父亲。   但是傅景明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朝闻你别问了,就是我。   打那之后,傅朝闻就对傅景明彻底失望,兄弟两人形同陌路,母亲将集团的股份转交,罹患重度抑郁住进精神病院。   直到半年前母亲也去世,他和傅景明的关系没有半点缓和,他对这件事情极其不理解。   集团是他们父母全部的事业和心血,身为傅家大少爷,大部分的股份早晚是傅景明的。   他到底有怎样的动机,真的是等不了那十几二十年吗,还是怕父亲把股份都给自己?   冷风呼呼地往吸烟室里灌,越往深处想傅朝闻就越难以清醒......   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了他。   来电是陌生号码,傅朝闻仰头考上靠在冰冷的墙壁,拿出嘴里叼的烟,接通了电话。   那边一出声,傅朝闻瞬间清醒过来,对方不是正常的人说话的声音,而经过特殊处理的,类似机械音。   他似乎很了解傅朝闻,而且目的很明确:“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把我知道的部分真相告诉你。”   “七年前你父亲丧生的的那起事故,既是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也是非常可悲的意外。”   黑暗里,傅朝闻沉沉的眼眸,随着燃烧的烟头不断地明明灭灭:“你什么意思?”   那边停顿片刻,继续道:“其实当时出事故的那辆奔驰车上,本来不应该有你父亲的,最不该有的就是你父亲,谁知道会阴差阳错的......”   对方说话时有些许的动容,他的话惹得傅朝闻双目赤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原谅我不能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在这场事故里你大哥是无辜的。”   “无论是谋杀,还是意外,都跟你大哥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独自承担这件事并隐瞒七年,全都是为了保护你。”   傅朝闻双拳不自觉越攥越紧,“你说得倒是好听。”   “故意杀人的罪名,被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给洗清了,敢管傅家的事情,你想好后果了?”   “傅朝闻你冷静点,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全部是事实,你大哥已经够难,别再继续误会他。”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请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你到底是谁,你打这电话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不能告诉我全部真相,我父亲的事情我不能知道吗?!”   “你大哥隐瞒你这么多年,当然有道理,我只是可怜你大哥,他这么多年独自撑起集团不容易,你就理解理解他吧。”   那边停顿半晌,长长叹息着最终没有说出残忍的后话:如果他还醒得过来的话......   自顾自地说完那边就挂断电话,手机从傅朝闻手里脱落,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了角落。   他倚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面,胸膛被刺激得剧烈地起伏着,电话来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红口白牙地让他理解傅景明,却又不将嘴里所谓的真相告诉他。   电话那边的这人是如此,俞寂也是如此,最近替傅景明喊冤叫屈的人怎么这么多......   兜头灭顶的愤怒过后,傅朝闻心里莫名涌起股不安的情绪,他迫切地想见傅景明。   或许只是确认他安全,或许要从他嘴里问出所谓的真相,总之他现在就得见到傅景明。   听李叔说过傅景明的病房在七楼,傅朝闻匆忙跑楼梯上去。   刚拐过楼梯口,病房前已经聚集了很多医生护士,李叔傅玄和本以为睡着的俞寂也在。   有位医生拿着只专用的表走出来,平静道:“死亡时间,十九日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傅朝闻距离隔得有些远,模模糊糊的没有正经听到耳朵里。   他两手懒散地插着西裤的裤袋,自如地穿过静默凝视他的人群,想推开门进观察室。   哭得眼睛通红的俞寂率先反应过来,踉跄着往前拉住他的衣摆,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少爷......不要......不要进去......”   “哭什么。”傅朝闻抬手给俞寂擦干眼泪,还在他脑袋顶揉了两把。   在场众人都盯着傅朝闻,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嫂嫂跟小叔之间暧昧至极的动作,他们的神色很复杂。   傅朝闻再推门往里进的时候,还是管家李叔上来拦他,仅仅是不容抗拒地死死拉住他,眼窝深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再次被阻拦,傅朝闻的脸色异常得阴冷,对李叔这长辈也没有好脸色:“拦我做什么,我有件事想问傅景明,问完就出来。”   李叔嘴唇动了动,熬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傅朝闻,分明想要说话却仍是张不开口。   “少爷......”   俞寂忍不住偏过头去,低声将残忍的事实告诉傅朝闻,“大哥他已经去世了......”

第57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

  话音落下,整条走廊都变得安静,傅朝闻神色迷茫地看看俞寂,又透过玻璃窗看看躺在里面的傅景明——   枯瘦如柴,脸色和唇色皆是煞白,连着身体的管子和仪器全撤了,只有躯体躺在那里。   傅景明跟他们的父亲长得很像,印象中残忍的记忆奇怪地重合,傅朝闻脑袋瞬间空白。   高大挺拔的身体忽然晃了晃,俞寂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抱住他,紧紧锁住他的手臂。   他仍是执着地挣扎着拉观察室的门,视线定定地盯着傅景明,只是嘴里念念叨叨地不断地嘟囔着。   “你们放心我不跟他吵,也不跟他动手,就问他那件事,问完我立刻就出来,俞寂你乖乖听话,给我让开。”   “七年前爸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叫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什么叫承担责任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他妈用得着你保护吗,傅......傅景明,你来......你你来给我解释,隐瞒我整整七年,现在就把这事儿给我解释清楚......”   傅朝闻身量高,此刻整个身体却像是脆弱到碰着就碎,肩膀还不停地发着抖。   俞寂无声流着眼泪只管迎面抱紧他,也不顾旁人怎么看。   在场的医生已经见惯生死离别,说话时的语气平静且淡漠:“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吗?”   “少爷,我们进去看看大哥好不好,我想他会非常想见到你的,少爷你能听见吗......”   俞寂轻声轻语地哄着傅朝闻,抬手颤抖着去摸他的脸颊,他的脸颊上没有悲伤和泪水,只有无穷无尽的疑惑......   好像直到现在仍在理解去世两字的含义,人的生死是常情,自古以来都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傅景明也会去世吗?   冷血强势的傅景明怎么会去世呢,精明到处处算计的傅景明,把傅氏集团的事业当命的傅景明,他怎么可能躺下就不起来呢?   小时候处处维护他疼爱他,像座山似的挡在他面前,追着欺负他的家伙跑出好几百米把人胖揍一顿的傅景明怎么可能消失呢......   刚才那通电话的余音仍在耳边回荡,父亲的车祸其实跟傅景明没有关系,这是傅朝闻七年来最想听到的话。   怎么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想跟他要个清楚明白的解释,他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傅朝闻瞳色赤红,整个人就像中邪似的,他已经任何嘈杂的音都听不进去,呆滞地望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傅景明。   俞寂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要命,不断地在他耳边轻声说话,想唤回他游离的神智。   很快傅景明的尸体就被从观察室推出来,装进保存暂用的冰棺,李叔签好字后要求直接送回傅家祖宅。   为避免跟蹲守的媒体记者碰见,沈璧动用医院的关系开的侧门,李叔和所有保镖都默默跟在后面。   只有冰棺移动摩擦地板的咕噜声,傅朝闻望着慢慢走远,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瘫软。   俞寂和沈璧扶着他进了间独立病房,把他放在沙发上暂时安置,沈璧有台重要的手术必须得离开,俞寂则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在俞寂眼里无所不能的男人,此时此刻变得异常的脆弱,他坐在旁边位置不敢多说话,连抽泣声都压得很低。   手臂覆着眼睛,半晌后他闷闷道:“沈璧不是说,胃出血是小手术吗?”   俞寂嗫嚅着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作答,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将实话说出来。   又是阵致命的沉默,傅朝闻又道:“癌症是吗?”   以前回傅家祖宅的时候,俞寂能察觉到傅景明在服药,傅朝闻自然也能察觉到。   只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傅朝闻只觉得是普通的保健药品。   他笃定类似傅景明的这种精英总裁,比普通人要更加怕死,因为带不走他的商业帝国,所以他服用保健药品不稀奇。   傅朝闻的询问落地许久,俞寂才牵了牵他的衣摆:“大哥是怕少爷担心所以没有说。”   他说话时是哽咽的,同时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傅朝闻因他某句话更加难过。   然而傅朝闻没有什么反应,仅仅淡淡道:“你出去,我想静一会儿。”   尽管留傅朝闻自己俞寂非常不放心,他还是点点头,听话地起身离开。   现在独自冷静点也好,毕竟他的少爷有很多事情需要消化,而且傅景明死亡,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傅朝闻亲自处理。   他走出几步后又觉得不放心,抹着眼泪轻声嘱咐傅朝闻:“我就在外面时刻守着少爷,少爷有什么需要记得喊我。”   傅朝闻没应,仰躺着靠着沙发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直到现在傅朝闻的脑袋都乱糟糟的,不仅是难以接受傅景明的离开,而且又想起父亲和母亲相继在他面前去世的情景......   被黑暗笼罩着,强烈的孤独感袭来,他慢慢地意识到,他没有亲人了......   而且三位亲人的离开,都是那么的突然,并没有久病床榻,没给他半点准备的时间。   恍然间,偌大的祖宅留他孤身只影,他平生头一回生出事态脱离掌控的无助和无力感。   手机还剩一点电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叶清和许乐意他们打来的,他们在确认他的位置和状态。   李叔发来消息,询问葬礼规格相关事宜,陈姨发消息说需要少爷回祖宅,集团的律师询问他股权的事情......   他忽然被架到某个位置,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最后的电量耗尽,傅朝闻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几根烟,点燃起来望着窗外。   东方逐渐露出鱼肚白,太阳升到南方,又慢慢变弱,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五点。   很多事情不想面对,但是不得不去面对,傅朝闻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推开病房的门。   本来靠着门的身体歪了歪,迅速爬起来望着傅朝闻,“少爷......你还......还好吗?”   傅朝闻抬手摸了摸俞寂红肿的眼睛,随即毫不犹疑地牵起他的手,“回家。”   两个人打车回到傅家,客厅和前院已经聚集很多人,多数是闻讯前来吊唁的商圈人士。   管家李叔很周到地招待他们,李叔起初跟着他们的父亲十几年,后又跟着傅景明,甚至比傅朝闻还熟悉傅家的事情,葬礼和灵堂全都由李叔操持。   所有事情结束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曾经叱咤京城商业圈的人最终变作了一捧灰,和父亲母亲一同葬在靠山面水的陵园。   这过程傅朝闻始终浑浑噩噩的,送走所有的来宾后,把自己关进房间睡了两天两夜。   陈姨精心烹制的食物和新鲜果汁,被一遍又一遍送上来,私人医生也随时在外面待命。   傅朝闻却始终没有出来,整个傅家完全处于低气压的状态,没有人敢敲傅朝闻卧室的门。   外面小茶厅的灯光始终亮着,俞寂寸步不离地守着卧室的门,白天教鱼崽儿学走路,晚上就趴在吧台将就着睡觉。   说睡其实也睡不踏实,朦胧间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靠近,他本能地伸手去触碰。   无意识地流着眼泪,喃喃低语道:“少爷,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伸出去的手被牢牢握住,俞寂刚刚有意识地睁开眼睛,就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随即极轻的吻落在他的颊侧。   这吻没有以前激烈,不像以前那样夹杂着浓烈的情欲,甚至都没碰到他的嘴唇。   就只是浅浅挨了挨脸颊,但俞寂就是莫名其妙红了脸。   傅朝闻头发蓬乱,眼圈发乌,下颌也长出了青色胡茬,但是眼睛是很平静的。   而且望向俞寂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疏离冷淡,“守在这里干什么,我又不跑?”   俞寂惊慌失措地张了张嘴,他脑海里在想各种各样的借口——   最终还是很蹩脚地说:“我......我喜欢在这......这里睡......”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撒谎也撒不利落。   傅朝闻垂着眼睛,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鸡窝头,哑着嗓子道:“俞寂,给我做番茄鸡蛋面吧,胃里很空,想吃点热的。”   “好!”   俞寂顿时松了口气,听到傅朝闻主动提出吃饭的要求,他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因为情绪转变得太快,也太激动,俞寂鞋都还没来得及穿,就匆忙往楼下的厨房跑。   傅朝闻弯腰给俞寂拎着拖鞋,跟着他的背影来到厨房。   靠在旁边看着他擀面煮面,打鸡蛋,切番茄和葱花,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半担忧半是笑着看看自己。   番茄鸡蛋的香味儿逐渐弥漫,热气模糊了俞寂憔悴但喜悦的脸。   一口劲道的面混着汤嚼碎咽进食道,暖着疼痛的胃部,傅朝闻这才感觉自己真正活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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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跟崽爸谁厉害

  两道目光逐渐彼此交缠,傅朝闻揽住俞寂的后脖颈,不容拒绝地将唇覆了上去。   随着舌尖的逐渐探索深入,口腔里的气息被疯狂掠夺,俞寂的后腰抵在洗手池的边沿,被捏住腰胯往上抱。   他重量很轻,轻而易举坐上洗手池,脊背快要抵上身后偌大的镜子。   在餐厅吃完番茄鸡蛋面,傅朝闻带着俞寂回了自己房间,今晚想要抱着俞寂睡觉。   他到洗手间洗漱,那纯情小狐狸精立刻黏人地跟进来,要帮他少爷刮胡茬。   热毛巾湿敷,喷好胡须泡沫,小心翼翼刮净洗漱后,他却被困在臂弯里逃不掉了。   傅朝闻撩起他的衣服,镜子倒映出漂亮的蝴蝶骨和后背,腰线流畅皮肤白皙光洁。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到腰窝处,轻轻摁了摁那处的膏药,贴着他耳廓:“可不可以揭掉?”   “会......会痛......”   俞寂对他的腰伤很仔细,并且谨遵医嘱,医生说那膏药要总是贴着就要贴着,连洗澡都是洗完了再换。   他不要揭傅朝闻也没有强求,将人翻过身从敏感泛红的耳朵,一路连亲带咬吻下去。   小美人的臀肉饱满,倾身吻过后就留下几枚暧昧的齿痕。   俞寂没有任何的抗拒,是不敢拒绝,也是不想拒绝,他始终都红着脸埋着头湿着眼眸,对傅朝闻予取予求。   觉得难受时,就闭着眼睛,手指扒紧洗手池边沿,仰着白皙的颈子,抿着唇压制喘息。   他听见后面的橱柜被打开的声音,从镜子的反射看,那小柜门刚开就有东西掉出来。   那里面塞得满满的,瓶瓶盒盒的,全是夫妻床上情事间要用到的东西。   跟那天他要求自己女装时,装进帆布包带到酒店的是一样的。   傅朝闻从容不迫地撕开包装,贴过来含着俞寂的耳朵道:“你来傅家的第二天买的。”   “本来想着半年内用完,可惜你生宝宝还没有出恢复期,再不用就要过期浪费。”   俞寂快哭了:“少爷你......你怎么可以这......这样......”   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那么早就准备好......   傅朝闻笑笑,满足地埋头咬了咬他的锁骨,俞寂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俞寂吓得不敢睁眼,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点燃他跳动的心脏。   狭窄逼仄的洗手间,逐渐弥漫出丝丝与众不同的味道。   不是俞寂平时清淡的雨水味,而是......莫名熟悉的酒味儿。   “你喝酒了?”   光嗅着这特殊的味道,傅朝闻就开始醉意上头,鼻尖贪恋暧昧地磨蹭着俞寂,“俞寂你好香......”   俞寂痛得很,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没有喝酒,是......是我的味道......”   自从确诊无味体质以后,俞寂对这件事情难以启齿。   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比很多人的味道都好闻,更重要的是傅朝闻喜欢。   傅朝闻俞寂的听完解释像是发现新大陆,而且他逐渐发觉,俞寂的味道控制不住地越发浓郁。   狭窄的空间传出阵阵阵隐秘的声音,夹杂木樨花的鸡尾酒味儿,充斥着所有角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过程非常漫长,大概两个小时后,小狐狸精哭得眼睛红红的,已经满身是汗,只想逃离这地方。   无奈傅朝闻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各种哄他家少爷。   单纯的俞寂不知道,这种时候哄着,只会起到反作用......   后面俞寂就没太有意识,再清醒的时候是次日清晨。   他揉着头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稍微挪动身体都是散架似的痛。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枕头,旁边是还没有睡醒的傅朝闻。   他忍痛翻身,眯着眼睛望着傅朝闻,这张脸无论哪个角度都足够吸引他。   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然后凑近亲亲他的手指和肩头。   这是近一周傅朝闻睡得最好的一夜,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没有半夜忽然的惊醒,也没有再吸烟,他睡得很沉。   见这偷偷的亲吻没有弄醒傅朝闻,俞寂的胆子就变大了点。   从肩头轻轻亲到耳朵脸侧,又亲到脖颈和凸起的喉结,甚至咬了咬对方的软肉......   “俞寂......”   被扰醒的傅朝闻皱了皱眉,带着浓重的睡意,“你到底有完没完......”   俞寂惊诧地抿了抿嘴唇,脸蛋瞬间红透,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揉进怀里。   男人的嗓音有点粗,低哑又性感:“胆儿真是肥,不是以前摸一下就害羞的时候。”   他摇摇脑袋,难堪地钻进傅朝闻的怀里,哑着嗓音毫无掩饰地直白道:“我好喜欢少爷的......”   这句话把傅朝闻听得嗓子发紧,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家伙羞涩的封印似乎解除了,冷不丁开始来直球?   毛茸茸的脑袋钻进颈窝,温热的吐息撩拨着傅朝闻的皮肤——   不知从何时开始,俞寂说一句喜欢,傅朝闻的心脏就会被莫名其妙撞一下。   他口中的喜欢是真喜欢,是没有任何杂质的喜欢,热烈奔放,就像不知疲倦。   傅朝闻不知道俞寂哪来的这么丰富情感,但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小妖精。   他捏着俞寂的后脖颈,凑近亲他的颊面,没头没尾地问道:“我跟鱼崽儿他爸,谁厉害?”   俞寂:???   虽然很荒唐,俞寂还是顺着傅朝闻的话仔细考虑着——   毕业晚会时的周扬完全是醉着的,是不甚清醒的,甚至清晨起来看着空荡的床,都不记得俞寂是谁。   但因为周扬是俞寂心暗恋四年的人,这过程给俞寂留下的印象这辈子都抹不掉。   而今晚的傅朝闻更成熟些,没有那么莽撞,会主动亲吻着俞寂照顾他的感受。   无论周扬还是傅朝闻,俞寂都爱得要命,所以在那方面就都......都很厉害。   思索半晌,俞寂慎重道:“嗯......这不好说......”   傅朝闻闻言挑了挑长眉,这相当诚实且中肯的回答,立刻被傅朝闻当做挑衅。   男人这种奇怪的生物,甚至平时的面子没那么重要,但在床上肯定要赢过对方前男友。   这点在傅朝闻这里更明显,他是平时雷厉风行要最厉害,在俞寂的床上更要最厉害。   没等俞寂有反应,就被突然翻身而起的人牢牢压在怀里,手迅速滑进被窝脱了他底裤。   不好说?   傅朝闻从枕头底下掏出昨晚用剩的套儿,低头啃咬着对方锁骨:“再试几遍,你就知道好不好说。”   可怜兮兮的俞寂那里还痛着,赶紧搂紧他家少爷哄着说软话:“少爷......你最厉害......”   为保住疼痛的屁股,俞寂惊慌失措地蜷缩到被窝里,红着眼说了大堆少爷最厉害的话。   说得傅朝闻很受用,只揪住俞寂缠绵地亲了亲脸颊和嘴,没有就地办他。   傅朝闻躺回去还想再睡会儿,俞寂慢吞吞地蹭了过来。   凑在傅朝闻耳边很小声地问道:“那少爷在和别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比我更舒服?”   话里带着试探,还有极易察觉的失落,小狐狸精问完就低下头垂着眼睛,等待着傅朝闻的宣判......   他的目的不是问谁更舒服,而是在拐着弯儿地问傅朝闻有没有跟其他人做过。   闻言傅朝闻饶有兴致地撑起脑袋,抬手捋着俞寂的发梢,想起了毕业晚会时他的初夜。   当时醉得不太清醒,可感觉很新鲜刺激,对方也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地给予,不得不说体验很舒服。   他们都是成年人,身体相互吸引很正常,关于这些的过往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   傅朝闻懒懒散散地说道:“除了你,我就跟一个人做过。”   俞寂垂着眼睛,神色落寞。   话音落地后,傅朝闻拧着眉头思索片刻,最终只艰难地吐出四个字:“也不好说。”   谁更舒服,也不好说......   俞寂撅着嘴巴气压极低,浅浅地应了声,扶着自己后腰坐起来,就要穿衣起床。   他的衣服都被脱在洗手间,只能裹着床被单去找衣服,全部穿好后才从洗手间出来。   俞寂不高兴,狗都看得出来,这家伙脾性也太别扭,自己问出结果后自己还不高兴。   傅朝闻无声地叹了口气,难得亲自哄他:“你舒服,你最舒服。”   俞寂趿拉着拖鞋,头也不回地出门,“我还要去上班。”   望着俞寂消失的背影,傅朝闻无奈地收回视线压压眉心,这个恃宠而骄的小妖精......   五分钟后,俞寂突然推开卧室门,“少爷以前就跟一个人做过?!”   傅朝闻挑眉,点头。   听到这话,落寞情绪一扫而空,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嘛!   俞寂抿唇笑笑,蹭到傅朝闻床边。   “又不去上班了?”   俞寂不好意思地点头:“还能懒半小时。”

第59章 宝贝屁股痛不痛

  傅朝闻抱着俞寂缠绵亲了有半小时,手自然地滑进裤腰,差点把他刚穿好的裤子脱掉。   想逃逃不掉,被完全圈揽在温热的怀里,能感受到对方的肌肉线条,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触碰。   最后俞美人捂着屁股挣扎着起来,傅朝闻才意犹未尽地捏捏他的臀肉,肯放他去上班。   俞寂恋恋不舍地跟他少爷再见,傅朝闻目睹瘦削漂亮的背影离开后,缓缓阖住眼睛。   思绪慢慢回笼,翻涌心绪逐渐归于平静,仿佛所有不愉快都已经是遥远的历史。   这时候傅朝闻的手机叮叮响了几声,页面来了条短信,他瞒着沈璧在中心医院查询了傅景明全部的诊疗记录。   这记录非常长,大体扫一眼,全是类似服用抗癌药物这种保守治疗,仅有的两场手术,是前几天吐血住院。   再就是七年前的初步治疗时,这场手术在诊疗记录的最开头,那时病情显示良性肿瘤,通过手术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部。   凌厉的目光从头扫到尾,最后定在那场手术的时间上。   那是傅朝闻执着很多年的时间点,父亲和叔叔乘坐车辆出事故的时间,傅景明被警方盘问拒不交代的时间。   原来那时候他正在做肿瘤手术,瞒着父母兄弟切除了自己的部分器官。   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和母亲,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要给真正的凶手挡枪?   静默片刻后,傅朝闻好像想起什么事情,迅速地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出门遇见了送早饭的陈姨。   陈姨见到傅朝闻有点惊讶,说话和俞寂同样都是小心翼翼的:“我做了少爷喜欢的粥,先多少吃点垫垫胃......”   “辛苦您陈姨,我等会儿去餐厅吃。”   说完他就径直从楼梯上了三楼,推开了走廊左侧某间杂物间的门。   杂物间存放着很多旧物,没人收拾,光是推门就带起阵灰尘,只有角落里被揉皱的纸团是崭新的。   这是傅景明送给傅朝闻的生日礼物,那晚被他随手扔进了杂物间。   单看外面的白色信封,傅朝闻以为这会是来自傅景明的信,写着他期待已久的真相。   但是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授权合同,傅景明把他在傅氏集团拥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部指定给傅朝闻。   只要他在授权合同上签字,就相当于拥有京圈商业的半壁江山。   看着这张薄薄的合同,傅朝闻心里五味杂陈混乱不清,最近接踵而来的事情太多,他已经快要分不清真假。   但是这些令人疑惑的事情,他知道有人能给他满意的答案。   将合同收好后,傅朝闻到底楼餐厅,徐姨也正给婴儿椅里的鱼崽儿喂饭。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朝闻觉得鱼崽儿这家伙长大很多。   他穿着件蓝白相间的小保暖衣,头发软软地被俞寂挽成小辫,白白胖胖的脸蛋鼓鼓的,抱着大奶瓶乖乖喝得正香。   见傅朝闻坐到旁边,眨巴眨巴那大眼睛,慢吞吞地抓起酸奶棒塞给傅朝闻,嘴里嘟囔:“巴......巴......”   他在对傅朝闻喊爸爸,鱼崽儿现在正是学走路的时候,也是说说话的时候。   徐姨每天都教他喊爸爸,但是他忙于工作的爸爸不常在家,所以鱼崽儿对谁都喊爸爸。   小奶音软糯糯黏糊糊的,再抿着小嘴傻乎乎地咯咯发笑,看得人心都快要融化。   傅朝闻并不讨厌这小东西,因为他眉眼间长得很像俞寂,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和俞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饭后徐姨去厨房帮陈姨收拾,悄悄凑到陈姨耳朵边:“我看鱼崽儿怎么长得像少爷?”   “怎么可能?”   陈姨完全没多想,往傅朝闻那边看了眼:“鱼崽儿跟少爷八竿子打不着,眉眼那块我觉得像小俞。”   徐姨觉得陈姨说得有道理,鱼崽儿没出生时她就在照顾他们,俞寂的前男友是个渣男,确实跟傅家少爷没什么关系。   她收起八卦之心,狐疑瞅了瞅餐厅那边,没有再说话。   被谈论的主角鱼崽儿,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傅朝闻,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碗里的皮蛋瘦肉粥。   见傅朝闻慢悠悠吃着,鱼崽儿仰着脑袋,口水流了满手。   边指着那碗皮蛋瘦肉粥,边冲着傅朝闻:“啊......啊......崽......”   他的意思是,鱼崽儿也要吃。   傅朝闻嫌他吵,大发慈悲挑出点蛋黄喂到鱼崽儿嘴里,他咂摸咂摸嘴巴,摇着小脑袋晃来晃去满足得不行。   这小东西跟他爸一样,稍微给点甜头就高兴得摇头摆尾,倒是蛮好养活的。   上午叶清和宋景乾他们来看傅朝闻,见他比之前恢复精神也就放心。   不过叶清似乎不单是来看望他的,聊天的时候谈到傅氏的股权。   叶清神色严肃地问道:“朝闻哥,大哥的手里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给你了是不是?”   傅朝闻淡淡道:“还没定。”   这说得是实话,他还没有在合同上签字,傅氏集团的半数股份就不是他的。   叶清的语气有些掩饰不住地担忧:“之前听我爸说,光有大哥提供的书面证明还不够,集团董事会三分之二的股东表决同意,才能顺利完成股份转让。”   “可是朝闻哥你知道,集团的股东们中间有抱团的现象,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反对转让,情况就会非常不好控制。”   傅朝闻闻言缓缓皱起眉头,从叶清的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妙,她说得其实不无道理,这次股份转让可能没那么顺利。   见傅朝闻拧眉沉思,叶清适时表态:“我回家跟我爸说说,提前组场酒会试探试探股东们的意思。”   傅朝闻点了点头,没说话。   其他董事傅朝闻不清楚,但叶良民那老东西他还是了解的。   他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这件事情要请他从中周旋,必须付出点代价作为交换。   叶清他们离开后,傅朝闻独自来到露台,秋风萧瑟,京城的天转眼变得阴沉沉的。   黑黢黢的天空集聚着要压顶的乌云,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   午后三点左右傅朝闻给俞寂打电话,准备派司机接他下班,就却被告知已经快到家了。   不过来祖宅的不是俞寂一个人,还有他的主管领导陈松,以及傅氏集团的外聘律师。   西装革履的三个人一进客厅,傅朝闻就猜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作为合同的委托人,陈松是来执行傅景明的合同条款的。   站在傅朝闻面前,俞寂总是显得很局促,紧张地给合同执行的双方做介绍。   他毕恭毕敬地鞠躬,“少爷好,这位是傅氏的股东陈总,这位是集团外聘律师杨律师,我们来跟您交接集团股权转让的事情。”   这些话未免说得太官方,傅朝闻饶有趣味地盯了他片刻,才跟陈松杨律师礼节性握手,请他们往底楼的书房走。   陈松杨律师在前面走,俞寂跟着没走两步就被傅朝闻拉住手。   温热的呼吸凑到他耳边:“宝贝儿的屁股还痛不痛?”   俞寂:!!!   “不痛......”   他难堪地推了推傅朝闻,害羞别过脸去:“少爷不要这样问......会被听见的......”   傅朝闻看着他的红耳尖垂眸笑笑,顺着俞寂的意思没再逗他,随即伸手捏捏他的屁股。   这动作吓得俞寂差点跳起来,急忙快走几步赶上陈松和杨律师,远离危险的变态流氓。   后面傅朝闻捻了捻手指,隔着西裤摸他,和直接摸手感差很多,晚上给他脱了再摸。   两个人的小动作没有被发现,傅朝闻收敛神色和三个人相对而坐。   陈松先开口道:“董事长委托我作为合同的执行人,将他在傅氏集团的股权转让给您,转让证明已经在您手里。”   “您需要做的就是签字盖私人印章,召开新闻发布会,然后集团如期召开董事会表决,象征性的走走集团的流程。”   傅朝闻并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开口反问:“陈总您说的象征性的流程,能走得顺利?”   陈松闻言抬眼诧异地看他,显然没想到傅朝闻会这样问。   沉默片刻,他缓慢而笃定道:“傅少爷只管签字,其他的工作我来做,董事长的意思,无论如何我必须完成。”   傅朝闻低头冷冷地笑了声,直言不讳道:“这是傅家的商业帝国,我当然会如期签字,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话要问陈总。”   说罢转头望向旁边,“俞寂你先带杨律师在外面稍等,我跟陈总有话要说。”   此时俞寂分不清他是哪边的,眼睛里只有他少爷的命令,完全没留意直属领导的脸色。   两人离开后,傅朝闻也不跟陈松打哑谜,抬手揉了揉眉心径直道:“陈叔,跟我说说您所知道的真相。”   陈松眼皮一跳,皱眉道:“什么真相?”   傅朝闻鹰般锐利的目光,看进陈松眼里,“那晚的电话,是您打的。”

第60章 大哥在替谁挡枪

  傅朝闻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犹豫,他很确定那晚的电话是陈松打的。   在接受傅氏集团的股份转让前,他必须要知道那场车祸的真相。   七年间父母哥哥相继离世,转眼傅家辉煌的商业帝国和重担,就落在傅朝闻的肩膀上,不能再被瞒得稀里糊涂得过且过。   冷淡的目光直直盯着对面的陈松,眼看着陈松的脸色蒙上层哀愁。   见状傅朝闻知道自己问对人,便诚恳道:“我知道陈叔是集团元老,那时候是我妈的得力助手,也帮了傅家和大哥很多。”   “现在傅家就剩我自己,我只想听到关于那场车祸的真相,无论其中的真相到底怎样,希望陈叔您都不要向我隐瞒。”   父亲的车祸已经逐渐变成刺,深深扎进傅朝闻心里,他迫切地想知道被傅景明藏起来七年都没有揭开的真相。   见陈松低着头不说话,傅朝闻接着说道:“傅景明那几天在中心医院做手术,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为什么要把这事承担下来,为什么要骗我和我妈?”   闻言陈松眼睛亮了亮,“你肯相信你大哥是无辜的?”   傅朝闻对陈松轻轻点头。   证据就摆在面前,不由得傅朝闻不相信,他查清楚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心脏还是被异样的感觉提着,背后的真正的凶手反而让他隐隐不安。   陈松看着傅朝闻缓缓叹了口气,“朝闻,听陈叔的话,你知道不是你大哥就已经足够,不要再继续深究这件事情。”   听这话傅朝闻瞬间冷脸:“不深究可以,这份股权转让合同我就当从来没见过。”   “朝闻!”DAO.DU.JIA.BAO.ZHA   陈松咬牙道:“你不要任性,傅氏集团是你父母和大哥半辈子的心血,不是你随便说放弃就放弃的!”   “你大哥在时由你大哥顶着,现在他不在你得把集团的大梁挑起来!要让傅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你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我相信你有能力也有实力,带着傅氏更上一层楼!”   说着说着陈松这老狐狸露出颓色,“你哥哥培养俞寂那些金融专业的大学生是帮你的,陈叔我和董事们也是帮你,你自己哪能先撂挑子不干?!”   这番肺腑之言说得情深意切,傅朝闻表面平风浪静,心里其实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傅氏集团是父母大哥打拼半辈子的心血,他不是撒钱的慈善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把股权让给那些虎视眈眈的董事。   傅景明手段狠得要命,傅朝闻其实跟傅景明不遑多让,傅家的东西要牢牢握在他自己手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陈松没瞧出傅朝闻以退为进的心思,发自肺腑地劝说道:“你大哥不告诉你那件事情,当然有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你就不要再纠结所谓的真相,好好把傅氏集团做大做强,就当给你父母和大哥交代,过度深究过往不是什么好事。”   傅朝闻取出傅景明留给他的合同,站起身按在陈松面前:“陈叔,我做主把我父母和大哥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以后集团的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发展是好是坏也别再来找我。”   “傅朝闻!”   陈松气红了眼:“你少跟我犯浑,签好合同明天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是傅家的事儿,是我爸的事儿,已经困扰我那么多年,傅景明也隐瞒我那么多年,真相到底多不堪才不让我知道?!”   陈松一拍桌子,站起身:“我再说一遍,签字!”   “那就告诉我!傅景明到底在隐瞒什么!他这么多年究竟在为谁挡枪?!”   “是你——”   陈松气得浑身发抖,偏过头去,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颤抖道:“是你母亲!”   书房的墙壁和门板并不隔音,听到争吵和东西砸地的声音,俞寂着急地迅速推门进去。   他看见傅朝闻满脸的茫然无措,就跟听闻傅景明死讯时差不多。   男人双眼赤红,视线死死地紧盯着陈松:“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陈松颓然地倒在椅子里,仿佛整个人被抽走全部的力气:“当年那辆奔驰的刹车引线,是你母亲做的手脚。”   “当时傅承烨倒卖集团商业和客户信息,被你母亲发现,屡次警告他,他还不知收敛,你母亲便去稍微松了松他的车刹线。”   “本意是让傅承烨先去医院住几天,你母亲能有时间及时挽回损失,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出那么严重的事故。”   “最没想到的是,董事长也会上那辆车,他平时只坐傅家司机老刘的车,或许是参加完宴会喝了酒没有留意。”   “朝闻,那根刹车线我确定只松了一点,只是反应有些不灵敏,绝不会造成那么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当时怕出事还问过4S店。”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从宴会回祖宅的途中刹车失灵,直直撞上路中间的护栏......”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董事长出事后,太太濒临崩溃,那时你大哥刚做完肿瘤切除,傅家和傅氏集团陷进舆论漩涡,所有的重担落到他的肩膀。”   “他连悲伤都来不及,默默承担后果帮你母亲隐瞒真相,进入董事会把股权握在手里,用尽各种手段没有让傅氏分崩离析。”   “正是这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他招致非议,警方和媒体都怀疑他是那起车祸的始作俑者,他无法辩驳也不能主动辩驳,哪怕是在你面前......”   “朝闻,你大哥这辈子其实活得非常累,直到因病去世,他都在为你的以后铺路。”   这番话说完后,陈松彻底瘫软,喃喃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是全部的真相,我没有任何隐瞒。”   话音落下,傅朝闻久久没有说话,只有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   七年来他一直想要追问真相,现在赤裸裸的真相就摆在他面前,竟是那么的不堪。   傅景明把所有事情承担下来,保护妈妈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   他总是这家里被保护的人,所以自始至终这残忍的真相他才从来没有真正地触及......   “朝闻。”   陈松走近拍了拍傅朝闻的肩膀,“陈叔知道你心思很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放宽心放过自己吧。”   傅朝闻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浑浑噩噩地签好股权转让的合同,请陈姨送陈松和杨律师离开祖宅。   因着急闯进书房的俞寂,把当年车祸的所有过程听得很清楚。   确实是悲剧,而傅景明隐瞒傅朝闻,也是想独自承担这份不堪和苦楚,不想弟弟被这件事情所困扰而已。   “少爷......”   俞寂此时不敢多说话,因为傅朝闻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只是慢慢靠近些再靠近些,等少爷或许需要他的时候。   这种事情没办法感同身受,任何安慰就都显得单薄。   傅朝闻还是那副姿态,仰起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若是离得近能看见嘴唇在颤抖。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伪装得很完美,喜悦或悲伤的情绪从来不轻易外露,不随意发泄,也不跟任何人分担,就自己忍着受着。   这是傅朝闻的习惯,他会把自己藏起来,这种时候俞寂不敢违抗他的习惯。   所以傅朝闻起身离开书房时,俞寂没有立即跟过去,从露台看他开着保时捷离开祖宅。   天空黑沉沉的,有种乌云压顶的窒息感,眼看瓢泼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直到晚上九点多,俞寂哄睡鱼崽儿,傅朝闻还没有回家。   俞寂给傅朝闻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也没接,给傅朝闻的朋友们挨个打电话,都说不知道傅朝闻的下落。   他急得坐立难安,这时候恰巧梁漱给俞寂打电话,想跟他打问点傅家股权的小道消息,没成想还没说两句话,俞寂就哭了。   毕竟失踪的是他干儿子的亲爹,梁漱也开始跟着着急,“傅朝闻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   俞寂抹着眼泪,哽咽道:“少爷他离开祖宅时心情不好,我怕会出什么事......”   梁漱忙安慰,“他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宝贝儿你先别担心也不要哭,我问问我报社在外面蹲守的同事。”   记者堪比侦探,速度也是快得离谱,还真有蹲点记者给梁漱打来电话,说在翰城壹号见过傅少。   俞寂哭成那样,梁漱也不敢耽误,开车去傅家带上俞寂火速赶往翰城。   夜晚九点京城已经没那么堵,梁漱开得快得又快又稳,疑惑道:“傅少怎么还闹脾气,大晚上的搞离家出走那套?”   俞寂抽抽搭搭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梁漱复述出来。   梁漱听完快惊掉大牙:“这事儿要是给我报道出去,我能在我们报社弄个主编——”   见俞寂撅嘴看着自己,梁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见好就收,“我跟你开玩笑呢大宝贝儿,哪能真给你报道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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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少爷回家好不好

  说罢梁漱又觉得离谱:“陈松这家伙说得话可不可信,他是不是在忽悠傅朝闻?”   俞寂满心都在惦念傅朝闻的情况,还没有往深处想过这件事情。   其实现在仔细考虑,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明明只是简单地稍微松松刹车线,怎么会造成那么严重的车祸事故?   作为全程跟踪的首篇报道,梁漱清楚多年前的事故现场,整辆奔驰车都撞得被迫报废。   如果真的像陈松说得那样,只是稍微松了松刹车线降低灵敏度,冲撞力不可能那么大。   俞寂很相信陈松的为人:“陈总是傅氏集团的三朝元老,也是当时傅太太的得力助手,对傅氏和大哥忠心耿耿,他不会害人的。”   梁漱听完点点头,他对陈松此人不了解,也没有带着俞寂那么厚的滤镜。   反正这事儿就两种可能,要不陈松说谎,要不就是有其他人在中间做手脚。   他挠了挠头,问俞寂道:“宝贝儿你要不要跟你家傅少商量商量,把这事儿交给警方处理?”   俞寂摇头:“集团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股权转让的事情还没有落定,如果这件事情再被曝光出来,对集团和少爷都不好。”   “要不......我来?”   梁漱晃了晃手腕上金光闪闪的腕表,没正形地笑道:“看在你大手笔送我手表的份上,这事儿我帮你家傅少查。”   闻言俞寂觉得欣慰,还是不免担心:“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知情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你调查起来会很困难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手里现在掌握的线索不比警方少,而且当年首篇报道留下来的遗憾我也想通过调查亲自解开。”   见梁漱笃定,俞寂便答应下来:“那过程中你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可以问陈总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说话间车也已经开到翰城壹号。   俞寂曾在这地方工作过三个月,很熟悉这里的布局和规矩,他直接到服务区找前台。   前台是个穿着暴露的年轻男孩儿,见到俞寂回到翰城先是一惊,后又酸溜溜地讽刺他。   “俞寂哥哥,傍上的有钱主儿得病去世,你就立刻被傅家赶出来了?”   梁漱听不得俞寂被欺负,刚想张嘴怼回去就被俞寂拦住,他们现在没空跟他在这掰扯:“傅二少爷来没来过这儿?”   前台没有配合的意思:“全京城都知道傅少不喜欢咱这地儿,俞寂哥哥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   俞寂知道问不出线索,就转而去找了以前的主管,傅朝闻来翰城主管肯定会亲自接待,他们在主管那里得到个房间号。   俞寂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间包间,为不显得唐突他提前敲了敲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灯球和彩射晃眼,音乐和笑声吵闹,至少有五六个人。   他还在这些人里面,看见了熟悉的脸庞,小少爷傅玄。   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们陪在傅玄身边,周围都是跟他地位差不多的阔少,并不见傅朝闻。   在翰城壹号看见俞寂,傅玄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好像知道他会来这里似的。   果不其然,没等俞寂张嘴问,傅玄就道:“你是不是来找哥哥的?”   俞寂生怕傅朝闻会发生意外,神色担忧,赶忙点头:“小少爷有没有看到他在这里?”   傅玄扯起嘴角笑笑,晦暗眸光闪烁不清:“他喝得有点多,正在后面休息,我去喊他。”   说罢就起身往包间后边走,俞寂神色感激地望着傅玄,路过的时候傅玄忽然靠过来些,“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俞寂无措地张了张嘴,下意识低头躲闪着傅玄炽热的视线。   傅玄离开的时间有点久,俞寂焦躁不安地在包间等,这时候有个阔少端酒朝他走过来,其他人则在饶有兴致地看。   在为所欲为的富家少爷眼里,没有傅景明做靠山的俞寂,就跟翰城的其他烂泥没区别。   眼看着阔少越靠越近,俞寂往后逼到墙角再无路可退,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   他伸手勾了勾俞寂的卫衣带,“俞美人,这件衣服不适合你,还是穿着热裙更性感。”   说着说着,那家伙的身体突然贴近,裤裆鼓起来的某处快紧挨着俞寂。   俞寂觉得恶心,立刻推开他想逃跑,同时喊门外等待的梁漱求助:“梁漱!”   那群醉鬼是铁心要占俞寂便宜,梁漱刚进包间就被俩保镖控制住,他们瞬间处于劣势。   “你们滚远点!”   梁漱剧烈挣扎着,急红眼:“我告诉你,他是傅家的人,谁敢碰他?!”   正钳制住俞寂手腕的阔少笑得猥琐,“没名没分的还敢说是傅家人,就是个出来卖的,反正卖给傅景明和卖给我们差不多。”   “走开!”   俞寂连踢带打,可是仍不足以抵抗那人,很快被他拖拽着摁在沙发上:“给我递个套儿,你们出去等。”   活春宫这群人没兴趣看,于是纷纷离开,那两个保镖捂着梁漱的嘴也把他拖出去。   “小美人乖乖听话不要挣扎,完事儿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傅景明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傅景明死后你没主儿,少爷我是在点你的钟呢,你就是不愿意也得好好伺候——”   话没说完,突如其来的巨响,砸得那阔少身体摇晃,他迟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满手都是红通通的鲜血。   脑袋里痛到麻木,头皮像被活生生撕开,那醉鬼白着脸捂着后脑的豁口,连滚带爬从俞寂身上下来。   俞寂已经吓哭了,听到响动就本能地抱住自己的头,浑身颤抖着蜷缩到沙发里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嗓音,俞寂悄悄地露出脑袋,就见傅朝闻脸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握着碎了半截的酒瓶。   瞬间俞寂所有的委屈都来了,不管不顾地爬过去抱住傅朝闻:“少......少爷......”   “少爷晚上没有回祖宅,我拜托梁漱带我来这里找少爷,我......我很担心......”   “我没事。”   傅朝闻揉着俞寂的脑袋,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发顶,他的头发有些潮湿:“淋过雨?”   委屈巴巴的俞寂点点头:“嗯,外面在下雨......”   傅朝闻喝了酒,说话时都弥漫着酒味儿,俞寂吸吸鼻子往他怀里钻:“回家好不好?”   两个人从包间走出来,傅朝闻冷冷淡淡的视线扫过去,在场的京城阔少腿都要吓软。   齐刷刷鹌鹑似的把脑袋埋进脖子里,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傅......傅少爷,您走好......”   钳制梁漱的那两个保镖,也不敢再放肆,连忙把他放开。   梁漱黑着脸松缓手脚,后退几步,不慎踩到后面人的脚。   他回头望去,只见满脸少年邪气的男人,垂眸看看自己的皮鞋,又抬起笑眼看着他。   明明是友善地笑,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梁漱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突然发沉。   他没来得及抱歉,傅玄毫无征兆地抬手,毒蛇般冰冷的手指落到他的额头。   紧接着轻轻拨开了他垂落到额前的碎发,和煦地笑着道:“小心点。”   梁漱跟俞寂温软的性格天差地别,他不管什么身份地位有钱没钱。   立刻垮这张脸,挡开傅玄的手,不悦道:“你也小心点,没事别往人背后站。”   说完径直离开,没再搭理傅玄,傅玄大概也没见过敢跟他这么横的,眯起眼睛盯着梁漱的背影看了许久。   梁漱还要回公司继续加班,傅朝闻和俞寂打了辆出租车回傅家。   出租车后排的空间足够宽敞,俞寂还是完全窝在傅朝闻怀里,傅朝闻也贪婪闻着俞寂脖颈的味道。   俞寂轻轻抚摸傅朝闻的后背,凑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少爷知道我是姑母养起来的,比起杨桂兰她更像我的亲生母亲。”   “我那时候努力读书,为的就是将来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意外却比将来先到。”   “姑姑是在去镇里给我寄信的路上,被场重大车祸带走的,甚至我都没有在她的身边,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回临城的时候,只有一方窄窄的骨灰盒和那封没寄出沾满血的信在等我,子欲养亲不待是永远的遗憾。”   “处理完丧事我回到京城继续求学,还是经常会想到她,尤其是在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后来我知道这其实是人的本能,习惯在痛苦时思念离世的家人,沉溺其中就变得孤独。”   说到这里,俞寂已经满眼泪花,他珍重地握住傅朝闻的手放在唇边,“我知道我微不足道,但是以后,我不会让你过得不如意的。”   语气笃定而坚决,就像在发毒誓。   其实俞寂颇有些大言不惭,他顶多就是傅朝闻生活的调剂,对他事业的帮助微乎其微,他的存在甚至是可有可无。   但俞寂是真诚的,也是他唯一一次任性,放任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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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想闻你的酒味儿

  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傅朝闻鼻尖发痒,俞寂的这番话就像股股暖流,涌进傅朝闻的心里。   眼眶在发热,却不是悲伤,傅朝闻长长地叹息着把俞寂抱得更紧。   就是这声叹息让俞寂以为对方在哭,连忙贴心地拍拍傅朝闻的后背,还摸摸他的头发:“少爷乖乖......”   傅朝闻长眉一挑,满心的酸涩和感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把我当你儿子哄?”   俞寂闻言微愣,随即极认真地摇摇脑袋,“我家小崽崽没有这样难哄的。”   “鱼崽崽很乖的,给他块糖吃,他就能高兴整天,陪他玩他会更高兴。”   这话倒是没说错,鱼崽儿特别好哄,而俞寂比他还好哄。   甚至说两句好话,喊他声宝贝儿,他就能羞得满脸通红,主动乖乖地对着你投怀送抱,比谁都要好哄都要好骗。   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对你坦诚,残忍地揭开自己过往的伤疤,来抚慰你低落的情绪。   “俞寂,俞寂......”   傅朝闻哑着嗓子喊他几声,像是在自己的心底不断确认这个名字。   “嗯?”   趁俞寂慢吞吞地抬起头,仰着小脑袋看过来的瞬间,傅朝闻倾身封住他的嘴唇。   不管司机是否见过傅少和他的嫂嫂,不管以后会面对怎样的风浪,不管明天还有多少的不确定。   他此刻只想要亲吻俞寂,把他狠狠地揉进自己怀里,独占他霸占他完全占有他。   俞寂扬起手臂搂住傅朝闻的脖颈,没有像往常似的害羞躲闪,任凭傅朝闻拥有着自己。   疯狂地掠夺着他口腔里的唾液,和越来越急促的喘息,酒味儿和清淡的雨水味儿交融,在晦暗的车厢里慢慢纠缠。   今天午后离开祖宅,傅朝闻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在哪里停止,只想离开傅家独自待会儿。   转着转着就去了京城郊外的碧江陵,面水背山的陵园,父母哥哥的墓地。   方方正正的三块墓碑,埋葬着傅氏集团的半壁江山,埋葬着傅朝闻关于家的所有寄托。   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像俞寂和梁漱那般分析陈松所言,只有阵阵的无助和迷茫。   他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天空飘起雨丝,傅玄撑着柄黑伞出现给他挡雨。   傅玄也是来看他父亲的,带了四束鲜花,依次摆在墓前。   他似乎忘记前几天因为俞寂,和傅朝闻在病房里发生过争执,径直拍拍傅朝闻的肩膀:“哥,咱们去翰城壹号喝酒去?”   傅朝闻无处可去,便没有拒绝,跟傅玄去了翰城壹号。   到底是不怎么习惯酒精,傅朝闻没几杯就晕得厉害,直到傅玄告诉他俞寂在找他。   俞寂抱起来很软,唇瓣亲起来也软,身体又带着浅浅的青草和槐花味,俞寂的每种味道都令他着迷。   这是生理信息的直接吸引,两人的初夜就把这种身体信息,种在傅朝闻的记忆里。   唇瓣分开,两个人对望着,傅朝闻压低声音在俞寂耳边喃喃低语:“好想闻你身上的酒味儿。”   被提起这件事情,俞寂感觉有点难堪:“可是那个平时是闻不到的......”   “我知道......”   傅朝闻鼻尖蹭着俞寂的颈窝,拿牙齿轻轻啃咬他的软肉,“想闻......”   这句想闻就跟想干他没什么区别,羞得俞寂连忙低头,“等回......回家再给少爷闻......”   俞寂是被迎面抱着进傅家祖宅的,从底楼的电梯直接到傅朝闻的房间,昨晚的狼藉还没收拾,俞寂又蜷缩成团被整个扔在床上。   见状他立刻爬起来,抱着被窝楚楚可怜,指着浴室:“我可不可以先洗澡?”   得到允许俞寂就匆忙钻进浴室,他脑子乱糟糟的,可是昨天刚做过,今天又要做吗......   洗完澡俞寂没换洗的衣服,傅朝闻扔了件自己的白衬衫给他。   这件白衬衫他穿起来很宽松,松松地挂在瘦削的肩膀,刚刚能盖住屁股的长度。   露出长直白皙的双腿,腿间还有昨晚没消褪的淤青和吻痕。   他从浴室出来,头发湿哒哒的,眼里还泛着朦胧的雾,局促扯着衬衫下摆不太好意思。   在傅朝闻眼里,这家伙就是故意勾引他,他压制着热意,把杯黑色的药递给他。   之前的感冒还没完全好,他身体不好现在淋雨有发烧的风险,傅朝闻喊陈姨帮他准备了感冒灵冲剂。   冲剂的味道很苦,俞寂捏着鼻子灌进去,好好漱过口才重新爬到床上。   傅朝闻也没犹豫,在浴室翻出润滑和安全措施就拽着俞寂的脚腕把他拖到身前。   这回的动作比昨晚娴熟得多,配合得也要更加默契,没有谁的牙齿磕着谁谁碰着谁。   今晚又是闹到后半夜,本以为傅朝闻说尽快用完柜子里的存货只是随口说说,要照这样下去真的很快就用完!   而且俞寂的腰也受不了被连夜顶撞,今晚也是被弄得迷离失神,完事后累得快化成水。   傅朝闻体谅俞寂,知道他腰部有伤,把他圈揽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俞寂浑身赤裸,藏在被单下面,身体紧贴着傅朝闻,那给他揉腰的手掌时不时往下滑,在饱满的臀肉瓣占两把便宜。   他被捏得脸红,强作镇定道:“陈总说新闻发布会在明天上午召开,下午就是集团股东表决大会,我们会得到多少支持率?”   “大概一半。”   傅朝闻闭着眼睛,懒懒散散地道:“他们会说我年轻,没接触过集团业务。”   “还会拿我和大哥做对比,用各种理由证明我当担不起傅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俞寂哑着嗓音嗯了一声,认同地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跟着陈松在集团这段时间,他大概明白每位董事的倾向。   墙头草居多,吃软怕硬的居多,当初傅景明在时他们没敢兴风作浪。   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追逐权力和利益是人性的本能,更别提早就利欲熏心的董事。   俞寂无声地叹口气:“那叶董事会不会站在少爷这边?毕竟叶小姐和少爷是朋友。”   傅朝闻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叶良民的态度其实代表集团很多董事的态度。   傅景明在世时,他就用小利益收买人心,对傅朝闻而言是不稳定的因素,这跟傅朝闻和叶清是不是朋友无关。   他帮俞寂盖好被子,轻轻的吻落在眉眼,安抚他老实睡觉。   转天上午九点半左右,傅氏集团如期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知名媒体和记者到现场。   原董事长傅景明在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全部合法转让给傅朝闻,由委托人董事陈松和相关律师见证。   会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傅朝闻直接乘坐商务车前往集团,准备参加股东表决大会。   其实这次表决会是内部会议,傅朝闻也没想得到预期的结果,只是想看看各位股东对他这位准董事长的态度而已。   会议是下午两点准时开始,之前在同楼层各自的休息室,午餐时俞寂来给傅朝闻送餐。   粉色的软萌兔便当盒,打开是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还有个爱心形状的煎牛肉。   俞寂在旁边捧着笑眯眯的脸,花痴似的看着傅朝闻吃饭。   他吃的工作餐,并不可口,担心傅朝闻吃不惯就给他在公司的公共厨房现做的。   番茄鸡蛋面做得越来越好吃,傅朝闻喂给俞寂块番茄,边思索着道:“等我接手公司,你亲自给我当助理。”   俞寂瞪大眼睛,抿唇,“这样可以吗?”   “白天当助理,晚上当暖床。”   傅朝闻像盯猎物似的盯着俞寂,淡淡道:“白天辛苦,晚上更辛苦。”   纯情小狐狸精被对方说得耳尖发烫,他顺着傅朝闻的话想想,发觉他晚上确实是辛苦,屁股和后腰真的要痛死了......   昨晚的疼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傅朝闻甚至都自觉给他买了药膏。   每当他可怜巴巴跟傅朝闻说自己痛,只会换来更狠的欺负,那变态还要吻着他哄着他,要他再乖乖地忍一忍......   傅朝闻吃完饭,俞寂收拾好便当盒,火速逃离休息室,因为就在刚刚他从对方嘴里听到句非常奇怪的话——   办公室没人,可以做。   这男人,脑袋里除去那事情,难道就没装别的?!   下午的表决大会如期举行,国外的股东视频出席,傅氏集团重要的股东都出席会议。   会议全程由傅景明生前指定的陈松主持,将委托书和股权转让书展示后,就来到备受关注的表决环节。   股东们心里早有定数,举手或沉默表达着对傅朝闻的态度。   傅朝闻坐在最前面,默默扫视着台下五十多位集团主要股东。   现场的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在所有拥有表决权的股东里面,持支持态度的十五位,甚至连预期的半数都没达到。   叶良民没举手,傅玄也没举手,情况变得有些糟糕。

第63章 你真是我的宝贝

  股东表决大会俞寂也有参加,看到这样出乎意料的表决结果和态度,不免有些焦急。   反观傅朝闻却是还是那副冷淡模样,好像根本不关注他能否得到股权,倚着座椅靠背轻轻转着手里的笔。   陈松的表情没有大的波动,但漆黑的脸色已经出卖他此时的心情,按照议程继续说道:“请各位股东依次阐述各自的理由。”   那些墙头草纷纷看向叶良民,叶良民面色镇定地开口,“董事长的猝然离世我很悲痛,但这并不能成为任人唯亲的理由。”   “二少爷跟董事长不同,董事长七年前接手股权转让时已经历练过很长时间,各个岗位都有涉猎,甚至比在坐的更熟悉集团的运作,所以他能带领傅氏从五百强到三百强。”   “而咱们的二少爷朝闻,来傅氏大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掌握其中的运作程序,他设计公司的生意也跟傅氏完全不沾边,如果二少爷坐董事长的位置,不免令我等担忧。”   “叶董事说得有道理......”   紧挨着傅朝闻的一位董事往旁边挪了挪,附和叶良民道:“二少爷年纪轻轻,可以先接手董事长留的部分股权,在集团里历练历练,我相信以后董事长的位置非您莫属。”   “要是有这样的阶段过渡,对二少爷和集团都是缓冲,各位董事觉这方法怎么样?”   这话落地,其他董事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相互地低声攀谈起来。   作为助理主管,俞寂坐在陈松位置后面,将会议桌上的形势看得很清楚。   阻止傅朝闻接手傅景明的全部股权,其实是是痴心妄想,所以这些董事们退而求其次,允许他接手部分的股权。   但光是缺失的这部分的股权,就足以架空傅朝闻,使得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团不再姓傅,逐渐完全解除他的财权。   俞寂知道傅朝闻接手股权将会引起异议,但没想到有这么多反对者,更没想到带头的还是叶良民。   这位跟傅朝闻的父母情同手足,傅景明亲切喊他叔叔的老牌董事。   他抬眼看向傅玄,傅玄始终都垂着眼睛,表情淡淡的,将此事与他无关扮演到极致。   叶良民不想再耽搁,见董事们差不多都认可那项提议,就胸有成竹地笑眯眯看向陈松,公然挑衅的意味十足。   陈松见原本持积极态度的几位董事,也跟狗尾巴草似的垂着脑袋,心里焦急地思索着各种对策。   傅景明的股权必须原封不动分文不少地转移到傅朝闻的手里,这是他对傅家夫妇和傅景明的交代。   可是眼下的情况的确是很棘手,从未遇到过的棘手——   “抱歉,陈总,各位董事。”   站起来说话的是俞寂,他眼神坚定且可靠地望着陈松,“请问我可以发言吗?”   叶良民不假思索地阻拦道:“此次会议是集团董事大会,俞主管没有发言的机会。”   好不容易有人出头,转换转换局势,陈松立刻反驳道:“既然是集团的民主表决大会,应该综合多方意见,俞主管请发言。”   俞寂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向在坐的诸位董事礼貌地鞠躬。   然后又向坐在最前面的傅朝闻鞠躬,傅朝闻稍微弯腰,全然没有面对棘手情况的慌乱。   甚至嘴角不自觉浮现出笑意,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满脸庄重严肃的俞寂。   他打开会议室大屏播放了一段广告,就是他前段时间参与拍摄的情趣线**验店广告。   播放完毕后,俞寂自然而然看向叶良民,“想必这段广告叶总不陌生,是叶小姐回国后执导的首部作品。”   “无论从市场性还是艺术性,都足够迎合国内人的生活习惯,首次上线播放接近十亿,为京城相应的七家现有品牌体验店赢得九千万的客流量,创造价值近两亿元。”   “这样优秀的作品,正是出自二少爷管理的广告制作公司,良好反响足以说明公司领导眼光的长远和对市场准确的风向把握。”   “不管是资历浅还是没有经验,用来形容二少爷都不合适,不懂运作同样是无稽之谈,试问各位董事谁二十五岁时有这样的成绩?”   “董事长将股权转让给二少爷自有道理,接手部分股权没有书面文件支撑,或许会议可以提出代理董事长的职位,任期和标准自定,期间如果二少爷做的不好那可以另行商量。”   “集团发展得更好,所有股东都会受益,比其他渠道来的利益要更问心无愧。”   俞寂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话里话外已经把他们暗自输送利益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这是劝说,更是警告,现在回头尚且为时未晚,如果傅朝闻以后真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早晚会找他们算账。   听完话叶良民变得脸色铁青,俞寂越说他的面色就越不善,已经有几个董事开始松口,态度又逐渐变得摇摆不定。   毕竟这不是小事,事关傅氏发展,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   俞寂发言完毕,就如常坐下,他全程没敢看傅朝闻,生怕自己说错哪句话惹他不高兴。   会议并没有表决出结果,各位董事经过协商同意在五天后的最终会议上再次表决。   董事们散去后,俞寂没有回办公室,他去傅朝闻的休息室收中午的饭盒,其实名为收饭盒,他想听傅朝闻关于这次会议的意思。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挨着门缝听了片刻,才缓缓地推开门。   整间休息室空荡荡的没有人在,俞寂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后面有人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熟悉的气息骤然侵袭,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削瘦的后背,把俞寂逐渐包裹起来。   男人轻轻咬着他泛红的耳尖,吐息尽数钻进敏感的耳道:“俞寂,你真是我的宝贝。”   俞寂难耐地仰起白皙的颈子,绯色慢慢从脖子爬到脸蛋。   傅朝闻有时候会喊他宝贝儿,但都是随口哄他的居多,认真的少,这么笃定的更难见。   他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话哪里来的,手臂轻轻挣扎着,“不要这样,齐哥还在外面......”   谁承想傅朝闻抱着他不放,钳制住他的下颌逼着他回头,边吻他的唇角边喃喃低语——   “你是大哥送给我最好的宝贝。”   低哑的嗓音性感至极,傅朝闻这是不是在对他表白......   俞寂一时走神,傅朝闻的舌尖就撬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挑起他的舌尖又吸又咬。   手自然地扯开衬衫下摆,钻进去抚摸揉捏他胸前的柔软,这是傅朝闻的习惯,亲亲的时候一定要捏他那里或者下面。   而且越亲就越容易刹不住车,傅朝闻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扔到沙发上,开始解领带。   俞寂捂住自己有反应的某处,可怜兮兮地蜷缩起来,不断摇头:“不要,屁股还在痛。”   闻言傅朝闻动作微顿,昨晚刚做过,前天也做到后半夜,就凭俞寂这副脆弱的小身板,根本受不了他连续这样。   可他面色潮红眸含水光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心疼,想着傅朝闻竟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慢慢咬开俞寂的西裤纽扣。   察觉到傅朝闻要为他做什么,俞寂的脑袋糊里糊涂的都要宕机,连忙挡住他那位置。   说话都带着可怜难耐的哭腔:“少爷,不要......不行的......”   傅朝闻动作不停,捏住俞寂推拒的手腕,舔了舔嘴唇抬眼不悦地看着他:“你为我做,我就不能为你做?”   俞寂哭着摇头,不能。   对于傅朝闻,俞寂几乎从没有说过拒绝,傅朝闻也不管他拒不拒绝,继续做他的事情。   然后就是俞寂浑身颤抖,边哭边喘,纯情的小狐狸精从来没有被这样伺候过,所以甚至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对于俞寂来说,多少有点伤自尊,他匆忙扣好纽扣,脸红得快要滴血。   抽抽嗒嗒地埋进靠枕,委屈的跟鱼崽儿要哭不哭那模样神似。   傅朝闻的领带丢到旁边,伸手揪着俞寂的后领把他拎出来,连拉带拽搂进怀里。   他不在乎俞寂持久不持久,低头闻着他的发梢脖颈:“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做过功课?”   俞寂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傅朝闻的意思,红着脸缓缓摇头:“没有,我临时说的......”   他的确没想到自己会发言,当然不会提前准备那些,只是受当时会议的形势所迫,俞寂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   所有关于傅朝闻的东西他过目不忘,包括广告的那些数据,所以其实他根本不用准备。   小狐狸精的表现给了傅朝闻很大的惊喜,原本以为俞寂顶多是个花瓶,还是那种只要紧张就会害羞慌乱到没嘴的花瓶。   没想到在五十多位商业精英面前,俞寂说话竟毫不怯场,还能做到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这副眉眼轻蹙,红着脸害羞的漂亮模样,仿佛是专门为他傅朝闻留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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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就知道欺负我

  手不受控制地滑到俞寂的屁股,慢条斯理地揉捏着那两团饱满。   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地流进鬓发,俞寂被迫张着嘴巴迎合,津液和急促的喘息急切交换,来不及咽的都顺着唇角流出来。   傅朝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柔细碎地吻着那漂亮眉眼,将他的眼尾吻得更红更诱惑,就像颗已经熟透的浆果。   他揩去俞寂的眼泪,唉声叹息道:“怎么这么爱哭......”   “我在帮少爷......”   俞寂蜷缩着身子,边急忙去捉傅朝闻捏他屁股的手,委屈巴巴地哽咽埋怨道:“可是少爷就知道欺负我......”   傅朝闻闻言皱了皱眉,不赞同道:“我哪里有欺负你,是不是嫌伺候得你不够舒服?”   “不要......不要再说了......”   俞寂连忙喊停,他被摸得浑身难受,也顾不得刚刚五分钟的大窘事,此时只想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要是少爷再继续这样摸着亲着,他的屁股可能又保不住,而且这是股东董事的休息室,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   他明明只想问问棘手问题该怎么解决的,怎么又被按着欺负来欺负去。   好像只要两人共处一室,就从来没有别的事情好聊,总能往俞寂屁股受罪的方向发展。   俞寂刚费劲地从变态怀里挣脱,就听外面齐司封敲门,“傅总,叶董事正在外面等您。”   话音刚落,就见俞寂像弹簧似的爬起来,把被拽出来的衬衣下摆塞进西裤,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领和头发。   他正收拾着,见傅朝闻没动静,又匆忙给傅朝闻整理西装打领带。   安心坐着接受服务的傅朝闻,这时候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胸,笑道:“你好像被捉奸的。”   俞寂咬着唇不说话,娴熟地系好领带扣,捉奸就捉奸,总比现场直播要好......   齐司封带叶良民进来的瞬间,俞寂连忙老实站得离傅朝闻八米远,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叶良民或许看不出来,但齐司封打眼就能瞧出来,被亲得通红肿胀的唇格外惹人注目。   见到叶良民俞寂礼貌打过招呼就想离开,却被叶良民喊住:“俞主管不用避嫌。”   俞寂脚步微滞,下意识看向傅朝闻,傅朝闻稍微点头,俞寂才留在休息室,自觉走近给傅朝闻和叶良民煮茶。   老狐狸挑这时候前来找傅朝闻,目的连猜都不用猜,他想趁火打劫,想要些交换条件。   这就是表决会议时傅朝闻不讲话的原因,他在等叶良民主动找他。   叶良民跟傅玄不同,傅玄想要的是确确实实的集团股份,而叶良民想要的不是这些。   因为就算傅朝闻不接手那部分股权,也不会直接到叶良民的手里,他面对的反而是无休止的纷争。   两人在沙发落座,叶良民看着傅朝闻煞有介事地感叹道:“真不是叶叔为难你啊朝闻,你的能力确实是不如你哥哥。”   “你哥哥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当年甚至都没给董事们机会表决,就迅速地把握财权,你现在跟他比起来可差得远。”   傅朝闻不动声色,睨着叶良民贪婪的脸:“叶叔来找我,就是为夸我哥哥?”   “当然不是。”   叶良民暗暗琢磨着,傅朝闻虽然能力没有傅景明出众,但是心思却半点不比他少。   他怕是已经看透自己的想法,到这种地步他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跟傅朝闻开门见山道:“要想获得其他董事的支持,顺利接手你大哥转让的股权,叶叔给你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傅朝闻侧了侧身,垂眸看着旁边俞寂正在倒茶的模样,“洗耳恭听。”   叶良民也没卖关子,“方法很简单,你跟清清结婚。”   傅朝闻眼皮一跳,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同时他也瞬间明白叶良民的用意。   叶家三代从商并不缺钱,他缺的是跟足够的名声和地位,从此能让叶家和傅家在京圈平起平坐的名声和地位。   只要傅朝闻跟叶清结婚,叶家理所当然攀上了傅家的高枝,名声地位就会纷至沓来。   察觉到傅朝闻不赞同的情绪,叶良民立刻好言相劝:“朝闻你先不要急着拒绝这提议,对傅家和叶家毫无疑问是双赢。”   “你父母和哥哥相继离世,相对而言你变得势单力薄,像这表决大会这样的关键时候,你需要能跟你并肩作战的妻子。”   说着说着,叶良民意有所指地看向俞寂,“而不是那种出身贫寒,毫无权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你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的人。”   “在上流社会的京圈豪门,没有人是因为纯粹的感情而结婚的,如果不牵扯利益关系,单靠虚无缥缈的感情很难走得长远。”   这老狐狸说话有失偏颇,但是傅朝闻很认同前面半句话,他曾接触过的所有长辈夫妻,当然包括他的父母在内,都是有利益牵扯的政治或商业联姻。   婚后能各玩各的,也有日久生情的,唯有真实的利益关系是牵扯不断的。   想着傅朝闻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俞寂身上,他正手忙脚乱收拾不慎洒了的茶水。   白皙的手背皮肤,被滚烫的水烫红,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傅朝闻担忧地提醒他:“俞寂,出去叫齐司封帮你处理一下。”   俞寂迟钝地乖乖点了点头,低眉顺眼地离开了休息室。   有点可怜的背影消失,傅朝闻心里堵的东西似乎疏解开,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叶良民问:“叶叔,这事儿你跟叶清也说过?”   叶良民点头:“清清没有提出异议,她非常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只是关系到你们两个人,甚至能轰动整个京圈商界。”   沉默良久,傅朝闻颔首:“我考虑考虑。”   起身离开前,叶良民嘱咐道:“在下回表决大会前将结果告诉我,这不是随便任性的时候,我相信你会站在对的那方面。”   门扇缓缓阖住,带走最后一丝动静,休息室里瞬间变得很昏暗又寂静。   傅朝闻仰头靠在沙发上,仔细思索着叶良民的提议。   对京圈的富家子弟而言,对傅朝闻而言,婚姻除去那张红本,以及由此带来的利益和名声地位,完全无关感情和私人生活。   婚后除去重要场合同时出席,双方还是该咋玩咋玩,注意不能被媒体和记者拍到就好,有时彼此很长时间不会见面。   傅朝闻自小接受的就是这种婚姻观教育,所以当叶良民提出来时,他没觉得多意外。   从休息室出去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齐司封回车里取了厚大衣在外面等着。   “俞寂在哪儿?”   齐司封给傅朝闻披好大衣,带着他往俞寂的办公室走,“小俞还在办公室加班呢。”   他家傅总的脚步有些急切,齐司封寸步不离紧紧跟在后面,忽然听傅朝闻说道:“他的烫伤处理过了?”   齐司封先是愣住,后又皱着眉暗道不好,小心翼翼望着傅朝闻的脸色实话实说:“小俞没跟我说他烫伤。”   傅朝闻闻言脸色瞬间变黑,冷冷道:“立刻去买药,五分钟以后直接送到商务车上。”   胆战心惊的齐助理迅速领命,赶紧在手机上搜附近的药店,边搜边快速地往楼下跑。   下班后,办公室的灯自动熄灭,只有俞寂的工位那边还亮着小台灯。   在傅朝闻刚进来的时候,俞寂就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他回头朝傅朝闻笑笑,收拾好东西准备跟傅朝闻离开。   傅朝闻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接着台灯的光线摸了摸被烫伤的地方:“还痛不痛?”   俞寂摇头,他放在凉水下面冲了半小时,现在剧烈的刺痛感已经减轻很多。   两个人前后进电梯,走到地下的停车场,那辆商务车前面齐司封已经拿着药等着。   傅朝闻仔细地给俞寂抹药,淡黄色的药膏敷在伤处冰冰凉凉的,俞寂始终低垂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模样。   直到傅朝闻凑近吻他,咬他的唇瓣,阵阵细密的刺痛感传来,他方如梦初醒。   傅朝闻不悦咬着他,从嘴唇到耳尖,再到敏感的喉结,颇具惩罚的意味,“想什么呢,怎么接吻都不专注?”   俞寂忍住突如其来的鼻尖酸涩,急忙掩饰地把脸埋进傅朝闻的颈窝:“我没有......没有想什么.....”   他在想下午叶良民的那番话,每一句每一个标点都在往他的心脏扎,但是却很有道理,他无从辩驳。   俞寂出身贫寒,毫无权势,在事业上帮不到傅朝闻,成就不了他的商业帝国。   而他没有的,叶清全都有,阵阵的无力感和无助感占据着他的心头,再次感受到他跟傅朝闻间的阶级差异。   如果两人再继续这样纠缠不清,无疑会拖傅朝闻的后腿,他真的不想傅朝闻再难过。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俞寂很了解傅朝闻的野心,大哥留的商业帝国他势必会把握在自己手里,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第65章 崽崽会喊爸爸了

  傅朝闻咬了咬俞寂的唇瓣,吸着柔软敏感的舌尖辗转勾挑,手自然地伸进衬衫里面。   他的腰很细,甚至合掌就能掐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瘦削纤弱的。   但在某些时候也很有劲儿,意乱情迷地迎合傅朝闻的动作。   他在这种时刻总是风情万种,迷离着眼睛眼尾泛红,嘴巴里面的求饶和呻吟毫不吝惜,所以傅朝闻每时每刻都想弄他。   如果不是有作为人的底线和怜惜,傅朝闻绝对会把俞寂锁在床上,让他每天每夜都在欲海里沉沦。   “不要......不要......”   俞寂被圈揽在傅朝闻的怀里,像条渴死的鱼似的挣扎,眼泪不知何什么时候又流出来。   这两行眼泪不同于在休息室,被那样舒服对待时羞出来的,是真正的俞寂的眼泪。   俞寂推拒着傅朝闻温柔的亲吻,傅朝闻停下来抬起头看着他。   他抿了抿被欺负红的唇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少爷,股权你要拿到手是吗?”   傅朝闻先是皱眉,后又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要拿到手,那股权该是他傅朝闻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拱手让人......   抬手给俞寂擦了擦可怜巴巴的眼泪,傅朝闻叹气道:“拿不拿到手是我和陈叔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过度为此担忧。”   俞寂乖乖点点头,更往傅朝闻的颈窝埋,吸吸鼻子懂事地没有再追问其他的。   手指轻轻拨弄着俞寂柔软的发梢,傅朝闻就是再不敏感,也能感知到俞寂的低落情绪,当然也知道他低落的原因。   小狐狸精被叶良民那番高谈阔论吓到了,俞寂从小是在普通家庭成长的,自然无法理解他们跟利益挂钩的婚姻观。   对于傅朝闻,俞寂刚没有那么自卑,敢壮着胆子主动去拥抱亲吻他,敢跟他恃宠而骄,傅朝闻不可能再倒退回他小心翼翼的时候。   “俞寂......”   他凑到俞寂的耳边轻声细语哄道:“我跟性格强势的合不来,也不需要谁为傅氏集团添砖加瓦。”   闻言俞寂从傅朝闻怀里露出小脑袋,傅朝闻在反驳叶良民说的话,说他需要能给傅氏添砖加瓦的妻子。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对方,“那少爷跟怎样的合得来?”   傅朝闻笑着道:“我跟会做番茄鸡蛋面的合得来,跟抱起来软亲起来香的合得来。”   “还有叫起来声音很好听的,在床间会散发鸡尾酒味道的,光是闻着都要醉了......”   “不要说了!”   俞寂越听脸越红,连忙捂住傅朝闻的嘴,阻止他继续说那些变态至极的话。   傅朝闻把香香软软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柔软的触感亲得俞寂不断地蜷缩手指。   他紧张地抿紧嘴唇闷闷地问道:“那少爷会和叶小姐结婚吗?”   这话着实把傅朝闻问住,他思索片刻才郑重地应道:“结婚对我而言不是很重要的事,事情没有转机的时候或许会......”   或许会和叶清结婚。傅朝闻的话没有半点掺假的成分,他以前从来没对谁这样认真过,所以更加不想欺骗俞寂。   眼见俞寂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傅朝闻珍重地捧起他的脸,“俞寂,你仔细听我说。”   “京圈的联姻和普通家庭的婚姻,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只是相互利用的常用手段而已,和叶良民在集团拉帮结派没有区别,”   “对于我来说,结婚除去能够得到集团相应的利益,不代表也不具有其他的任何意义,我的祖辈和父辈都是这样。”   除去正常的婚姻,除去那张红本,他什么都能给俞寂。   傅朝闻疼惜地低头吻俞寂的额头,“现在我说的这番话,你能听明白吗?”   眼角含泪的俞寂垂着眼睛点头,他明白傅朝闻的这番话,同时也很理解傅朝闻的难处。   以前连接近傅朝闻都是奢望,如今能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跟他肌肤相贴着做最亲密的事情,俞寂还能要求什么呢......   俞寂努力忽视自己的想法,竭力去理解傅朝闻所说的京圈联姻,默默做好最坏的打算。   见俞寂被安抚住,傅朝闻松了口气,揉着俞寂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亲了亲。   “齐司封刚刚办错事,我正想让他滚蛋,需要聘请新的助理,俞主管有没有意向?”   俞寂愣了愣,不知齐哥怎么惹到傅朝闻,还是抿着嘴巴破涕为笑,委屈兮兮地点点头。   正在副驾装睡偷听的齐司封哽住,瞬间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亏齐司封方才还啧啧感叹着,他家傅总居然会拉下脸哄人,结果灾祸就掉他脑袋上。   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左右就到达祖宅,俞寂怕风吹得冷走在前面,想赶紧进屋。   刚推开门没见陈姨和徐姨在,只感觉腿边有热乎乎的东西靠近——   “爸......爸......爸......”   俞寂地头看去,小鱼崽儿正仰着小脑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着看向他。   短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腿,因为嘴里嘟囔着不断喊爸爸,口水都流出来打湿衣领。   听到崽崽嘴里含糊不清的爸爸两字,俞寂的鼻梁瞬间就酸了,蹲下握着鱼崽儿的手手,张了张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鱼崽儿还不能自己走路,紧张又谨慎地抓着俞寂的手指,忽然凑到俞寂的脸前。   又清晰地喊了声:“爸爸......”   这下俞寂的眼泪是彻底绷不住,把鱼崽儿搂进他的怀里,同时心里的愧疚感也冒出来。   他的崽崽不知不觉在长大,正在磕磕绊绊地学会说话学会走路,俞寂自己却很少能陪在他身边......   脑袋被温暖的手掌揉了揉,傅朝闻把俞寂带到沙发上安抚:“你儿子会喊爸是好事儿,哭什么。”   俞寂吸吸鼻子,对,鱼崽儿逐渐长大会说话是好事儿,没什么好哭的。   他收拾好情绪回过神,脸已经被蹭上很多黏腻的口水,他宝宝还在抱着他的脑袋亲。   小家伙真是随了亲爹,跟傅朝闻太像了,都是接吻狂魔。   这时候陈姨和徐姨才走出来,给傅朝闻和俞寂端来热茶,刚回家让他们暖暖身子。   边笑着跟俞寂说:“小家伙巴巴地喊爸爸喊了一下午,我们想着给你个惊喜。”   “谢谢......”   这惊喜俞寂很喜欢,看着自己生出来的小东西长大,开始清楚地说第一句话,张着小胳膊跌跌撞撞地走路,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吃完饭后俞寂陪鱼崽儿玩,傅朝闻靠着旁边的沙发摆弄电脑,期间他出去接了好几个电话。   具体内容俞寂没听清,但看傅朝闻皱着眉头严肃的模样,应该跟集团的股权有关。   快到睡觉的时候,傅朝闻相当自然地喊俞寂去他房间,俞寂也听话应着说很快过去。   傅朝闻洗完澡靠着床头看书,边百无聊赖地等着俞寂,果然他的卧室门很快被敲响。   俞寂从门缝里小心翼翼探进头,异常心虚地看着傅朝闻:“少爷,我可不可以进来?”   很快傅朝闻就知道这家伙为何心虚,因为他不是独自来的,睡衣怀里还藏着个小家伙。   傅朝闻不满皱眉:“我不是让你自己来,怎么把他抱来了?”   他是想跟俞寂独处,想抱着他,贪婪地闻他的味道,现在多个拖油瓶,不太好办事儿。   俞寂刚洗完澡,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鼻尖蹭着鱼崽儿的小肚肚:“我......我想搂着我的崽崽睡。”   傅朝闻非常无语,却又不能直接说不行,俞寂见状就当他少爷是同意了,连忙抱着崽崽爬到傅朝闻的床上。   动作匆忙又愚蠢,生怕晚点就被傅朝闻连人带崽赶出去。   型号不同的俩白软团子,心安理得地占据了大床的左侧,俞寂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拍拍身侧邀请傅朝闻睡觉。   傅朝闻和俞寂是想睡觉,但鱼崽儿明显没睡觉的意思。   奶黄色的小袜子被蹬掉,脑袋顶几撮胎毛拱得乱糟糟的,滚着爬着直往俞寂背后钻。   “啊......啊。”鱼崽儿的奶音含含糊糊,扯着俞寂的衣服央求着撒娇:“崽......马......”   他是要俞寂背着他骑马,这是鱼崽儿睡前的必备项目,似乎每个小孩都有这样的经历,可爱的小鱼崽儿也不例外。   “乖崽崽,爸爸给你骑马。”   俞寂宠他宠得没边儿,自觉趴下让鱼崽儿爬到他后背,再起来时衣服撩起露出半截腰,白花花的直晃眼。   全程看着的傅朝闻嗓子紧了紧,继而看见俞寂腰窝处的膏药。   傅朝闻有点心疼,鱼崽儿这家伙怎么说也有十好几斤,就俞寂那截细腰撑不了太久。   想着他直接把鱼崽儿拎起来,粗暴地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俞寂反应过来吓得连忙去扶。   傅朝闻顺势亲了俞寂一口,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小腹:“等他睡着,你也可以骑。”   俞寂的脸瞬间红了,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骑不骑的!

第66章 坏人不许亲爸爸

  鱼崽儿被扛在高高的肩膀头,软乎乎的身体慌张地绷起来,稳稳抓着傅朝闻的头发。   他没在意傅朝闻的荤话,也根本听不懂,他只看见这人高马大的家伙在亲他爸爸。   “啊!啊!”   鱼崽儿张牙舞爪地扬着胳膊,小手还不断扯着傅朝闻的头发,凶巴巴叫道:“崽!”   爸爸是崽崽的,别人不能亲,这观念已经在鱼崽儿脑袋里根深蒂固。   小东西瞧着棉花似的白白软软,小爪子的抓力被锻炼得厉害,傅朝闻被他扯得头皮疼。   这也不耽误他按着俞寂又是两口,甚至更欺身将吻加深,用舌尖探了探他口腔的温度。   “啊!啊!啊!”   鱼崽儿不满地喊叫着,还委屈巴巴地张着手去抱俞寂。   被屁大点小孩挑衅,傅朝闻脾气也上来,照着俞寂的红润的唇瓣又是好几口。   “你坐我肩膀白坐啊,亲你爸两口怎么了!”子债父偿,还得是肉偿,不管合不合法,但是很合理。   “啊呜!崽!”   “就亲了,怎么地吧!”   目睹全程的俞寂无奈且无语,他不知道就短短几分钟,这俩人是怎么吵起来的。   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会说还不如不会说。   他红着脸推开还欲吻他的傅朝闻,连忙把受委屈要哭的崽崽抱进怀里。   小鱼崽儿擦擦眼泪,吸吸鼻尖呜咽两声,仿佛在跟爸爸告状。   完事儿地抱着俞寂的脑袋,亲昵地蹭得他满脸口水,心安理得独自霸占着俞寂,在他温柔地轻声哄睡中睡着了。   房间的灯早就变暗,见鱼崽儿睡得安稳,俞寂才轻轻翻身,从背后抱住傅朝闻。   傅朝闻动了动肩膀:“搂你儿子去。”   俞寂哭笑不得,多大个人了,怎么跟小孩争风吃醋,他抿着唇更往傅朝闻身上贴了贴,安抚他的意味十足。   他没嘴,脑袋和思想也简单,更不像傅朝闻似的说些没边儿的荤话,他只会用行动默默支持傅朝闻。   第二天是周末,傅朝闻还是早早地离家,他是和陈松处理股权纷争的事情。   俞寂洗漱完毕后,给好不容易休假的梁漱打了电话,想让他陪自己去办点事情。   梁漱听完满脸震惊:“他真要结婚?!”   “我不知道......”   俞寂坐在车里,抓着副驾的安全带:“少爷他说联姻和我们普通家庭的婚姻是不同的,没有感情牵扯。”   梁漱满脸愁色:“宝贝儿你真傻假傻啊,不管有没有感情他只要结婚他们就是合法的,你知道你是啥玩意儿嘛?”   “你是......”   说到这里,梁漱说不下去了,如果真是这样俞寂说得好听是情儿,不好听就是小三儿。   到时候傅朝闻要是翻脸,俞寂人财两空,被骗的裤子都不剩。   面对梁漱的担忧加质疑,俞寂满脸正色,严肃且笃定道:“少爷他不会抛弃我的。”   梁漱一时噎住,多少劝说的话都被他这句堵回去,犹豫着叹了口气没了下文。   俞寂就是一股脑儿认准傅朝闻,上学时年轻懵懂是这样,现在即使没名没分还是这样。   上学时等不来回应,现在他们间有宝宝,还意外地得到了对方的爱情与怜惜,所以俞寂更加无条件相信傅朝闻。   见俞寂这副模样,他也不好再对俞寂的感情指手画脚,他也没啥好说的,自己都没谈过恋爱更别提指导别人。   两人此次的目的地是傅氏诸位董事的家,作为助理主管,俞寂很容易弄到股东们的家庭住址,他买了堆礼物要上门拜访。   跟叶清联姻是最坏的打算,俞寂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傅朝闻和陈松在集团斡旋,他也要出点自己的心力。   即使做好充足的准备,俞寂也不免担忧:“不知道会不会见我。”   “不见,他们敢?”   梁漱瞪眼道:“我一脚把他们门给踹开,必须让我大宝贝儿进去!”   俞寂抿唇,忍不住笑了笑。   无奈根本没用到梁漱的贵脚,董事的门并没他俩想象的那么难进,至少在傅玄这里是这样。   俞寂看得出来,傅玄对股权的所属并非全然不关心,在集团也并非就是躺平的咸鱼,他其实蛮有号召力的,先从他这里下手是对的。   甚至都没来得及敲,那扇豪华的古色红木大门就开了,还是傅玄亲自来迎接的。   傅玄显得很惊讶,开门时目光在梁漱脸上停留一瞬才自然地对着俞寂微笑起来。   傅玄周到地让阿姨给俩人倒茶,听完俞寂的来意也没表现得如何,反倒是异常的爽快。   “只要是你开口,我肯定照办,之后的表决大会我这票会投给哥哥的。”   俞寂感激地道:“谢谢。”   傅玄摆摆手笑道:“谁做董事长的位置跟我没关系,集团的运营和管理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还能每年吃分红,来养着我的小茶店。”   俞寂笑着点点头,不疑有他。梁漱抱着手没正形地站着,却是在旁边儿眼都听红了。   在钱堆儿里混吃等死是梁漱的毕生追求,妈的倒是给这家伙先过上了,羡慕嫉妒的倒是没有,主要是恨。   他对傅玄和俞寂说的话题没怎么有兴趣,就对着面前的花茶起劲儿。   有钱人家的茶水都好喝,不过半小时梁漱就喝得尿急了:“你们家厕所在哪儿?”   因为上次的踩脚事件,梁漱对傅玄这人没啥好印象,语气就算不自觉也带着点火。   俞寂见状连忙暗地里捅咕梁漱,傅玄毕竟是傅家的小少爷,跟他说话还是要礼貌些的。   梁漱根本不在乎,得到阿姨的答应就往厕所的方向走。   开闸放水后梁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路过阳台发现傅玄正站在那里,他探头看俞寂收拾着帆布包,就想跟傅玄打个招呼离开。   但是傅玄正背身对着他,在讲电话,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靠得近就听得很清楚。   “老刘没几天日子可活,注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尤其是那些记者和媒体,关键时期都给我把眼睛睁大点。”   “不该问的事儿少问,等老刘彻底咽气,你们就能撤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傅玄挂断了电话,梁漱迅速闪身躲避,快步走到客厅,如常跟俞寂说话。   直到离开傅玄家坐上车,梁漱的后脊还阵阵发麻,他无意间听到个熟悉的名字,老刘。   那天到翰城找傅朝闻的时候,梁漱从俞寂的详细叙述中,了解到傅朝闻的父亲傅承天,只坐跟了他多年的司机老刘的车。   那么车祸当天,明明是为傅承烨设的局,傅承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被松掉刹车线的奔驰上。   梁漱便去采访傅承天的司机老刘,结果被告知老刘得了重病,如今正躺在医院昏迷。   京圈的老刘很多,但恰恰跟傅家有关系,现在还又躺在医院的实在稀少。   但这跟傅玄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让任何人靠近老刘,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吗?   梁漱只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他没有跟俞寂说,想着等合适时找老刘探个究竟。   接下来的几位董事那里都不顺利,俞寂这脸皮薄的几番恳求,都没能说动他们给傅朝闻投票。   有的应的很敷衍,有的直接送客,有猥琐的家伙直接要俞寂陪他睡觉才给傅朝闻投票,梁漱差点跟他打起来。   大半天下来两人筋疲力尽,准备回傅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梁漱愁眉苦脸道:“你挨家董事跑,就为了傅少不跟那姓叶的女的结婚?”   “你做的没用怎么办,你挡不住怎么办,最后他还是要结婚,到时候你能接受吗?”   听闻傅朝闻结婚,俞寂心里失落固然有,但还没有梁漱想的那么严重。   因为现在傅朝闻已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必处处担忧患得患失,他开始憧憬着有傅朝闻的未来,还可能将崽崽的身份告诉他。   俞寂相信傅朝闻,相信他所说的话,即使没有名分,傅朝闻的爱就是他的底气来源。   回到傅家后,梁漱上楼去看鱼崽儿,俞寂则在吧台煮茶等傅朝闻回家。   傅朝闻回家时,陈姨和徐姨都没在,他随手解掉领带从身后抱住了俞寂。   埋首在俞寂柔软的颈窝里,闻着清淡的雨水味道,长长叹了口气,情绪看起来很低落。   “少爷......”   傅朝闻抱着他撒娇似的摇晃:“你上门找董事们了?”   俞寂沉默片刻,迟滞地点点头。他本来不想跟傅朝闻说,怕惹他不高兴,但其实根本瞒不过去。   傅朝闻吻着俞寂颈侧有道带血的红印子:“怎么伤的,挨谁欺负了?”   俞寂摇头:“没有人欺负我的。”   伤口是梁漱要打人他急着拉架的时候,自己不慎划的。   “少爷,集团怎么样?”   傅朝闻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摇摇头。   俞寂回过身,笑看着对方:“没关系的,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罢安抚性地凑近吻了吻傅朝闻,很快被揽住细腰加深这个吻。   楼上梁漱抱着鱼崽儿,看着腻歪的两人,忽然明白俞寂的死心塌地是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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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把他扛进衣帽间

  两个人站在那里,颀长的身体紧紧贴合,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和后背,忘情地拥吻。   温柔缠绵,满含着眷恋,仿佛天生注定,无法也不忍将他们分开。   梁漱善良且热心,尤其是对他可爱到爆炸的干儿子,便抱着鱼崽儿从围栏往底楼看。   轻声细语道:“小宝贝儿,瞧瞧你俩爸爸亲嘴儿呢!”   “啊!崽!”   鱼崽儿嚎得这嗓子,不但把他底楼热吻的俩亲爹喊懵,梁漱这干爹也吓得不轻。   他不知道崽崽跟傅朝闻的恩怨,见傅朝闻和俞寂惊诧往上看,梁漱赶紧抱鱼崽儿跑路,小家伙暴露了他干爹的位置。   底楼俞寂心虚地摸摸鼻尖:“梁......梁漱带着崽崽在二楼......”   傅朝闻闻言挑了挑眉,幽深的眼眸变得深沉起来。   他本不欲再亲俞寂,吧台这里空间开阔,不怎么避人,他虽然不怕被发现,还顾及着俞寂的脸皮薄得像纸。   但是听见鱼崽儿这声喊叫后,昨晚隐匿在傅朝闻心里那点争风吃醋的劲儿又蹿上来。   他没顾忌楼上的梁漱和鱼崽儿,径直搂着俞寂又啃又咬,很快就把对方抱上红木餐桌。   俞寂看着傅朝闻要把他当菜吃掉的眼神,禁不住有些退缩:“好了......不要了......”   傅朝闻红着眼睛,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地吻着俞寂的脸颊和嘴唇。   俞寂被迫仰着白颈子,能感觉到对方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赌气。   便笑着安慰道:“少爷多大人了,不要和鱼崽儿计较,他还什么都不懂。”   “我独自养他长大,但平时不能常陪他,他对我有很强的依赖性和独占欲......”   傅朝闻喘着气,这话不知挺听没听进去,转而摁着俞寂的臀部去啃咬喉结,随手扯掉衣服裤子。   他换过睡衣,是傅朝闻特意为他准备的,穿起来宽松布料柔软亲肤,关键是一扯就掉。   傅朝闻把俞寂脱得露出圆润的肩头,然后径直把人扛起来进了衣帽间。   在衣帽间做是傅朝闻曾幻想的场景之一,狭窄隐秘的空间,镂空窗格挡上薄薄的纱帘。   客厅里有保姆和女佣在来回走动,稍微仔细些就能看见白花花的身体,相互摩擦和接吻不断刺激人的感官。   而那种随时会被人看见的提心吊胆,以及不得不压低放轻的喘息动作,会让俞寂更紧。   除此以外,顶楼的露天泳池,飞机头等舱的座位,入夜后中央公园公共健身角的秋千,外面高档餐厅的厕所间,电影院的后排......傅朝闻都想试试。   但是他还没有也不可能跟俞寂说,否则非得把人吓跑不可。   俞寂是个绝美尤物,性格好脾气好,做饭也好吃,这样的人他要好好拥有着。   陈姨采买食材回来时已经六点,便赶紧进厨房做饭,对衣帽间发出的咣当声也没在意。   做好饭打电话到傅朝闻卧室没人接,再打往俞寂卧室,是梁漱接的。   梁漱自来熟,也讨人喜欢,跟陈姨见过两面就哄得她眉开眼笑,说什么都要留他吃饭。   为不耽误大家吃晚饭,俞寂百般恳求,傅朝闻才停下来。   两人若无其事地从衣帽间出来,正撞上给鱼崽儿去吧台拿奶瓶的梁漱。   两人是前后脚,都是发梢带汗喘息未定,梁漱满含深意地斜了他们一眼,意有所指道:“两位这是吃饱了?”   俞寂的脸腾地红了,局促地接过梁漱手里的大奶瓶,煞有介事地回应道:“还......还没有吃......”   然后别扭地整了整衣服,顶着张大红脸逃似的跑开。   衣帽间前面转眼就剩梁漱和傅朝闻,梁漱望着俞寂惊慌的背影道:“他对你死心塌地。”   “他这人单纯善良,又认死理,他全心全意这么长时间,你不觉得他很值得被爱吗?”   傅朝闻眯了眯眼,没应声。   梁漱垂下眼眸,难得有几分严肃的神色,叹息道:“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辜负他。”   “婆婆妈妈的......”   傅朝闻低头笑着整了整领带:“你有跟我瞎扯的功夫,不如多教他点角色扮演play。”   严肃的气氛都被傅朝闻的笑声打破,梁漱如鲠在喉,气得牙根发痒,妈的,真不要脸。   这顿晚饭吃得时间久些,将近九点梁漱才离开傅家祖宅。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外面气温逼近零度,傅朝闻洗完澡后就早早上了床。   但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傅氏股权的事情就像块石头压着他,由此带来的焦虑使他难以安眠,越想睡反而越来越清醒。   在他因为失眠难受的时候,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道缝隙。   这种时候敢悄悄溜进来的只有俞寂,傅朝闻悄无声息地闭住眼睛。   他觉得小狐狸精不会再来这儿,他忙着陪鱼崽儿那烦人的小东西骑马,还要哄他睡觉。   傍晚在衣帽间做时又累得要命,傅朝闻以为他会早休息。公,中,好,四   瘦削的黑影儿轻轻靠近床边,伸手探了探傅朝闻的额头,“少爷,你明明没有睡着......”   黑暗中傅朝闻睁开眼睛,仿佛夜色里绽开的两颗星辰,他握着俞寂的手放在唇边摩挲:“我装得那么明显。”   俞寂趴在床沿道:“我猜少爷会失眠,就想过来看看。”   烦躁的情绪好像凭他几句话就得到抚慰,傅朝闻猛然抱住俞寂,连带着他滚到被褥里。   清爽干燥的睡衣,温暖细滑的皮肤,把俞寂抱进怀里仿佛冬天都没有那么冷。   傅朝闻把俞寂压在身下,在他白皙的脖颈和脸蛋细细亲吻着,手不断沿着脊背往下摸:“所以你来陪我睡觉。”   俞寂一听,后腰和屁股又是阵疼痛,急忙辩解道:“不,不是的,我觉得少爷闻闻我的味道可能睡得快些。”   “嗯......”   傅朝闻笑笑,没力气再嘴贱跟俞寂调情,疲倦地叹了口气钻进对方的颈窝里。   呼吸着清浅但能令人安心的雨水味,沉沉地睡到天色大亮。   接下来的三四天时间,傅朝闻几乎泡在傅氏集团的会议室,拉着窗帘翻各种资料。   俞寂不敢贸然去打扰,顶多借着送午饭送果汁的机会,怀着私心去看看傅朝闻。   他来的时候,傅朝闻会把俞寂拉着他的手腻歪片刻,不管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吃过午餐很快又去和陈松以及齐司封翻找资料。   傅朝闻的状态有时候看起来很不好,熬的眼睛通红,总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除去拜访过那几位董事,俞寂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只能驻扎在公司的公共厨房换着样的给傅朝闻做饭。   到最终表决大会那天,上午所有的董事都来到公司,在各自的休息室做准备,傅朝闻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西装。   齐司封忽然推门闯进来,脸上的喜色把这些天的疲惫都冲没了:“老板,找到了!”   傅朝闻猛然回头,也是一喜:“快说!”   “六年前,叶良民做过一笔假账,他批出自己股份的百分之三,帮那里边儿几位当官的洗黑钱,前后差出来的全进了他的腰包。”   “现在那边儿查得正严风声正紧,他想攀傅家高枝儿也说得过去,要是查到他脑袋上,别说股份保不住,他进去是迟早的事儿。”   “我查了这事儿跟集团没关系,跟您父母和大哥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能找证据咬出叶良民,他十年八年都不够判的。”   傅朝闻扯着唇角笑笑,抬眼间眸色陡然变得深沉起来。   他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叶良民提出跟叶清联姻本身没问题,错就错在用错了方式。   如果跟他坐下来好好说,而不是现在这种半斜胁迫的状态,说不定他会接受这段联姻。   但傅朝闻自己的安排被别人掌控时,那意思就截然不同,既然不能劝说对方回头是岸,他便不介意斩草除根。   像傅氏集团的股东董事们,手底下多多少少沾过些脏事,只要深挖是能挖出来的。   何况叶良民的胆子太肥,居然六年前就跟里边儿的人牵上线。   傅家把打点各方面的利益关系看得很重,尤其是能暗地里为他们助力的。   他们时代为商虽不说绝对干干净净,但命令禁止跟ZF牵扯上关系,更别提双方明目张胆的利益输送。   傅朝闻摩挲着手里的黑丝绒盒子,若有所思道:“拿下这案子,咬出叶良民,要多久?”   齐司封斟酌道:“至少两个月。”   傅朝闻望着窗外:“那要过年了啊......”   “老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齐司封看得出傅朝闻的心思,“只要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保证把叶良民送进去,所以您和叶小姐的联姻......”   暂时的联姻还是要进行的,既能将集团股份拿到手,也不失为稳住也叶良民的好招。   但这段联姻有期限,叶良民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之时,就是跟叶清的联姻结束的时候。

第68章 宝贝儿想死我了

  “订婚宴定在华尔顿顶级酒店的婚宴厅,酒水和蛋糕从德国法国空运过来,你跟清清也尽快做准备。”   叶良民脸上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翻看着台式日历,“日子我找大师看过,结合你们俩的年龄和属相,就月底二十八号最合适。”   傅朝闻玩着手里的黑丝绒首饰盒,眯着眼勾了勾唇角:“等结婚的时候再算日子不迟,哪有订婚就算日子的。”   “我可就这么一个优秀的宝贝女儿,万事都得仔细着来,从订婚到结婚都不能出差错,小到餐具都得我来亲自把关。”   “海鲜也空运吧,通知澳洲那边的代理,所有海鲜都要从海里现捕捞,到国内必须保证活蹦乱跳的。”   “宾客名单确定下来后就发到印社,提醒他们要用金粉印,就当我们两家提前送他们的小礼物。”   叶良民兴致勃勃地说着,转头看向拿着平板的齐司封:“齐助理,都记下来了?”   齐司封周密地露出个笑:“叶总,我记得清楚着呢。”   现在是午休时间,走廊里很安静,即使他们的说话声没有刻意放高,也听得特别真。   俞寂颓然地后退两步,收回了已经握住门把的手,到最后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说不心痛是假的,说不眼红跟傅朝闻拥有受法律保护的婚姻也是假的,俞寂作为股权纷争的无名小卒,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但这已经比他最开始的打算强太多,他本来想攒够房租和宝宝的奶粉钱就离开傅家的。   现在有傅朝闻赤裸裸的偏宠,以及两人间浓烈的感情和默契,俞寂不敢也不愿离开。   不敢奢望跟那样耀眼的人并肩而立,能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待他疲累时给他做顿饭,被他抱在怀里俞寂已经心满意足。   这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看见俞寂后叶良民脸色一黑,随后嘱咐沙发上的傅朝闻。   “他虽然是翰城壹号出来伺候人的,跟谁睡觉都是睡,我也没有要求你跟清清有感情,但是在外人眼里他是你嫂子。”   “在你傅家关起门来玩归玩,千万别闹到公司和媒体面前,否则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傅朝闻点头:“好,叶叔,我知道。”   叶良民发完怨气就扬长而去,俞寂局促地站在休息室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傅朝闻挥手,齐司封就自觉出去,然后他懒洋洋地朝俞寂招手:“过来。”   俞寂慢吞吞地刚走近,傅朝闻就像头饿狼似的扑上来,搂住俞寂的细腰原地转了个圈。   使劲儿往他嘴唇上亲了口:“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俞寂被箍得难受,只好伸手扶住傅朝闻的腰稳住身形,被迫承受着热烈的亲吻。   现在的傅朝闻,跟俞寂最初印象里的傅朝闻相去太远,那时候是个高冷俊帅的变态,现在是个跟鱼崽儿争宠的黏人精。   他拉着俞寂坐在沙发上,不老实地照着他的大腿摸来摸去:“今天中午怎么没来送饭,他们订的餐难吃得像草。”   俞寂紧紧闭着腿,低垂着眼睛:“被工作绊住了。”   “嗯......”   俞寂钻进傅朝闻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少爷看起来很高兴。”   傅朝闻揉了揉俞寂的头发,又低下头深深浅浅地吻着他,舌尖习惯性探进温热的口腔,把俞寂亲得喘息不定。   他轻轻抚摸着俞寂泛红的眼尾,边笑道:“集团股权拿到手,当然高兴。”   俞寂笑了笑,心间拥堵的心绪陡然消散,往傅朝闻的颈窝里埋了埋,只要傅朝闻高兴,他就高兴。   “给我戴上。”   说着傅朝闻打开了他手里的黑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俞寂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那是枚亮银色的领带夹,低调奢华,俞寂觉得跟傅朝闻很像。   俞寂的动作很娴熟,垂着眼睛将领带夹固定在西装上,弄好后抬头冲对方笑了笑。   傅朝闻看着他,眼眸微沉,翻身利落地把人压在了柔软的沙发间。   傅家和叶家都是京圈响当当的豪门,订婚宴的规格更是极尽奢华。   用到的餐食和酒水普通人连见都没见过,三米高的奶油蛋糕抬进宴厅要拆掉门,叶清的鱼尾礼服是BADGLEY MISCHKA高端定制。   整个宴会厅被玫瑰和百合簇拥包围,天花板吊着珠光宝气的钻石灯,柔软红地毯延伸到尽头是方舞台。   俞寂作为傅朝闻名义上的嫂嫂,理所当然应该参加仪式,还是坐在离舞台最近的桌位。   他有些恍惚地坐在角落的木头椅子,呆滞地望着做最后调整的服务人员。   今天这场京圈世纪订婚宴会,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连奢华的装潢和金钱的味道,都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俞寂不喜欢任何人多的场所,不喜欢近乎奢靡的上流聚会,每当这时候偷偷躲在角落,就是他隐藏自己的方式。   以前的宴会都有傅朝闻在身边的,哪怕是怀着流氓心思调戏他,哪怕只是说几句荤话,他都觉得安心。   可是今天不行,今天傅朝闻不属于他。   “小俞......”   俞寂闻声抬头,原来是许久未见的沈璧。他自如地走到俞寂旁边的柱子靠着:“怎么不去宴会厅主桌坐。”   嗫嚅半晌,俞寂才尴尬地说:“我......不习惯......”   经过傅景明住院那几天,俞寂跟沈璧逐渐熟络起来,但不代表他愿意吐露自己的难堪,尤其是在耀眼的沈璧面前。   沈璧显得很苦恼:“我也搞不懂他们有钱人怎么想的,婚姻怎么就能跟集团利益挂钩,对我们来说很匪夷所思吧。”   俞寂被沈璧带的思绪也陷进去,顺着他的意思局促地点头,他其实真的不太能理解。   沈璧总是这样,温和的眼神永远给人坚韧可靠的感觉,明明在说俞寂不愿提及的事情,他却不觉得有多么冒犯。   说着说着,沈璧话锋一转:“但是我相信闻哥的考虑,他既然这样做就必然想好后路,他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   俞寂眨了眨眼,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怎么好赖话都让沈璧说了。   他笑笑道:“沈医生是来给少爷当说客的吗?”   沈璧也笑道:“唉,谁让闻哥在乎你呢,前天出去喝酒,他那么骄傲的人,三句话不离俞寂,听得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俞寂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没说话。但心里确是异常受用,在他朋友面前被他提起来,说明傅朝闻真的是在乎他的。   看俞寂脸红的模样,沈璧笑了笑,“等你有空去我医院,我帮你找位专家看看腰伤吧,闻哥都跟我提好几回了。”   俞寂心里一暖,抿唇,“好,谢谢。”   奢华的订婚宴在七点开始,两人没时间再聊些别的,俞寂不得不去主桌就坐。   同桌坐的还有叶良民,叶良民的小老婆,再就是傅玄。   傅玄穿着身黑色燕尾服,将本就挺拔的身材衬得更好,他正神情悠闲地靠着桌沿,玩着左手中指上戴的白金戒指。   “俞寂。”   傅玄自然地朝他摆摆手,嘴里的溢美之词毫不吝惜:“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俞寂尴尬地看看周围,叶良民正跟他小老婆窃窃私语,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对面。   他这才松了口气,岔开话题道:“给少爷投票的事,我还要谢谢小少爷。”   “别客气。”傅玄满不在乎地笑笑,“不知道今晚订婚宴结束后,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俞寂下意识拒绝:“不,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他当然不能跟傅玄吃饭,也觉得跟对方没什么好说的,恰巧这时主持人上台,他便扭身去看金光闪闪的舞台。   傅玄盯着俞寂的背影,玩味的视线依然含着绅士的笑意,并没有被拒绝的失落。   他其实对俞寂半点不感兴趣,当初说追他也只是玩玩,没付出多少实际上的行动。   这人脸蛋漂亮,脾气却不是他喜欢的款,他喜欢脾气火爆性格辣的,那样才有征服欲。   像俞寂这种温柔贤惠又认真忠心的,在物欲横流的圈子里不受欢迎,操起来没滋没味,也就傅朝闻把他当个宝贝儿宠着。   想着想着,傅玄的视线变得深沉,慢慢从俞寂的背影转到叶良民脸上。   他用了极大的涵养才跟叶良民同座,其实恨不得将这老东西撕碎。   傅玄被老狐狸摆了一道,两人前面说定的趁乱拿下傅景明转让的的股权然后平分,谁承想他打的是攀傅家高枝儿的念头。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发出连续的震动,傅玄接起来放在耳朵边:“什么事儿?”   那边语气恭敬:“少爷,有人来医院探望老刘。”   “谁?”   “他说他是老刘的远房侄子,长得白净,高高瘦瘦的,穿着身很宽松的休闲装。”   傅玄警惕道:“老刘醒了吗?”   “醒了,但是挺虚弱的,护工在病房照顾他呢。”   “等会儿再让那人进去。”傅玄眯了眯眼,眸子里尽是危险,“别忘了按好窃听器。”

第69章 叫声老公来听听

  傅叶两家的订婚宴空前绝后的奢华,当晚就占据了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充斥着双方交换婚书的照片。   这件事情傅朝闻好像信手拈来,全程和叶清配合默契,在媒体面前丝毫没有表演痕迹,大方得体又绅士有礼。   最后一支舞曲跳完,主持人宣布订婚宴到此结束,俞寂便迫不及待钻进了厕所。   厅里四处弥漫的酒味让他有些反胃,捧起两把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才逐渐清醒过来。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脸色煞白着显得异常憔悴,眼角因近几天的失眠熬得通红,水珠顺着脖颈流进扯开的衣领,是副狼狈相。   俞寂没办法,他没有办法装得从容,这里到处都是傅朝闻和叶清的合照,温柔相互贴着额头的,深情对视的,手牵着手的......   而且方才的仪式太过庄重,也是俞寂从来未曾见过的奢华与浪漫。   看到最后已经不知是感动,还是被难以启齿的嫉妒摇曳心神,他掐着自己的大腿在暗处无声流泪,哭得难以自抑。   现在俞寂只想回傅家自己的房间,回到目前属于自己的领地,钻进被窝什么事都不想,就只是抱着崽崽好好睡一觉。   家里那说话还不清楚的崽崽的存在,仿佛变成他跟傅朝闻相爱的证据。   崽崽身上流着他和傅朝闻共同的血,这对此时不甚清醒的俞寂而言,就是莫大的安慰。   俞寂抽了张纸巾把脸擦干净,整了整衣领转身想回家的时候,却忽然撞见了一个人。   是叶清。   这是男女厕所之间的共用洗手池,因位置偏僻没怎么有人来,叶清更不该出现在这儿。   但是俞寂只想回家,低声喊了句“叶小姐”就要侧身绕过她。   “站住。”   叶清冷冷的一句话刹住俞寂的脚步,她从包里掏出一管口红,对着镜子仔细的涂抹着。   边如常地道:“你觉得,以你这副模样,配得上傅氏集团新任总裁傅朝闻吗?”   俞寂一愣。   叶清继续道:“你知道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门当户对这个词语吗,就是提醒像你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离不属于你的东西远点。”   “翰城的婊子就是婊子,以前你勾引他,再怎么缠着他,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说着叶清悠悠地转过身,长长的指甲勾起俞寂的下巴,“但是以后你要在他面前消失。”   俞寂脸色更白,被挑起的下巴颏发着抖,他整个人就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现在这场面来得太突然,身着鱼尾华服的叶清太具有攻击性,他甚至还没完全转过弯。   叶清瞧着他满脸的迷茫,忍不住嗤笑道:“你跟朝闻哥那点事儿早就不是秘密了,不用跟我装无辜。”   “我知道他现在疼你宠你,可人的口味随着年龄增长是会变的,他总有玩儿腻的时候,你也趁年轻,重新找个愿意养你的。”   “或者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和你孩子下半辈子吃喝不愁,比你当小三儿赚得多,当然前提是你离开朝闻哥。”   令人窒息的话像冰冷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破俞寂的鼓膜,生生往他的心脏上扎。   他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模糊了实现,紧咬着嘴唇才没有流出来。   他不是悲伤地哭,也不是因为叶清的居高临下和冷嘲热讽,而是觉得委屈。   俞寂虽生性懦弱,没什么争辩和驳斥欲,但也不是谁有没有理都能来踩他一脚。   而且他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叶清现在来强迫自己离开傅朝闻才不对。   半晌沉默后,俞寂喃喃道:“少爷说联姻是为利,你们没有感情,我也不是小三。”   “没有感情?”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正戳中叶清最难以接受的痛处。   没错,傅朝闻对她叶清没感情,不管是作为朋友或者未婚妻,都没有任何其他感情!   叶清猛掐住俞寂的下颌,眼里精光闪烁:“你倒是牙尖嘴利。”   “俞寂,趁我没有生气,愿意跟你好说,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俞寂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后退了一步,扭头挣脱开叶清的辖制,“不好意思叶小姐,我先走了。”   “俞寂。”   叶清眯了眯眼睛:“从傅家搬出去吧,离朝闻哥越远越好,如果你还不识好歹,继续赖在傅家不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面的话飘散在空气里,俞寂已经走出洗手间逐渐听不清楚。   他整个人都是木的,凭记忆的路线踉跄着往酒店大门走,俞寂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不知委屈更多些,还是愤怒更多些,叶清究竟有什么权力要他离开傅家!   那天傅朝闻解释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联姻,不会动摇他和傅朝闻目前的状态,傅朝闻明明说过的。   俞寂抬手狠狠抹了把眼泪,竭力忍着心头酸涩,把叶清刚才那番话从脑海驱逐,他虽然是外人,但只要傅朝闻不赶他走,他就不会离开。   瘦削的身体看起来蛮可怜,摇摇晃晃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不知何时,他的骨子里生出些不属于他的反抗欲,以前即使有理也不敢跟人对峙的。   而这正是傅朝闻的疼宠带给俞寂的,让他不知不觉有了对抗的勇气和底气。   傅家的司机在大门等着,他只想逃离这偌大的宴会厅,回傅家抱抱他跟傅朝闻的崽崽。   这时,忽然有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拦住他,往他冰冷的手里塞了张卡:“俞先生,有人让我给您这张房卡,他说他会在套房里等您。”   俞寂神情恍惚:“请问,是谁。”   那服务生暧昧地笑笑,看不出是何意味,“这我不知道,应该要您自己去看。”   “谢谢。”   俞寂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房卡,金光闪闪的很有厚度,“SVIP总统套房”的字样印在上面。   总统套房在酒店的顶楼,日租五万,虽然不知道约他的是谁,但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   坐电梯前往顶楼时,俞寂心里有点挣扎,有些惴惴不安,几番都想落荒而逃,基本的礼貌还是逼他停住了脚步。   俞寂整理了下西装,敲开总统套房的门,门没有锁,从门缝看里面有晦暗暖黄的灯光。   他鼓起勇气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把他生生钉在了原地。   整个套房原本的格局都变了,家具和高档电器被搬空,半边儿的房间堆满了兔子玩偶,毛绒绒软乎乎的可爱极了。   墙上缠绕着一闪一闪的彩灯,红玫瑰和香水百合的花瓣铺出条花路,延伸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京城整座城市的繁华夜景,近前有餐桌和相对的两把餐椅,有芝士炙烤牛排和法国红酒。   旁边是洒满花瓣的浴缸,里面纯白的牛奶快溢出来,还在像温泉似的腾腾地冒着热气。   俞寂站在门口,像是完全被吓呆了,迟迟不敢进去。   不确定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房卡,就是这间套房分明没错......   “宝贝儿。”   身后低哑性感的嗓音响起,俞寂还没等回头看就被搂腰抱住了。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傅朝闻把瘦削的身体抱在怀里,不深不浅地吻着俞寂的脸颊。   从知道订婚消息的那天到现在,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俞寂眼底酸涩得要命,不管不顾转过身狠狠抱住了傅朝闻。   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压制着声音啜泣着,把名贵的西装布料哭得湿哒哒的。   傅朝闻摸了摸俞寂的后脑,像是明白他的不甘和委屈,“俞寂,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不忍心推开俞寂,但走廊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直接迎面抱起来把人带进总统套房。   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被毛绒兔子和红玫瑰包围,傅朝闻把俞寂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亲自布置的,喜欢吗?”   被芬芳的花海拥着,俞寂还没反应过来,惊讶地都忘记了给傅朝闻回应。   最近傅朝闻顾不上跟他说话,更别提像以前似的抱着睡觉,他总是往这家酒店跑。   俞寂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忙订婚宴,可偶尔问起来他却说都交给齐司封,原来他在布置这间套房。   “喜欢吗,宝贝儿?”   傅朝闻捏了捏俞寂的手,脸上居然有点紧张的神色:“说话,你这样我心里没底啊。”   俞寂连忙点头,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他感激地反握住傅朝闻的手:“我特别喜欢,谢谢少爷。”   从小到大俞寂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场面,他忍住鼻头的酸意,鬼使神差地问:“我们在谈恋爱吗?”   傅朝闻撑着下巴,看着他挑眉道:“那叫声老公来听听。”   俞寂眨巴眨巴眼睛,脸蛋腾地变红,一直红到耳朵尖,红透细细的脖颈,白皙的皮肤逐渐浮出层诱人的光泽。   傅朝闻嗓子发紧:“吃完了吗?”   俞寂低头看看未动的餐,“啊?”   “吃完干点正事儿。”   说罢拉起俞寂,转身把人摁在落地窗前,手法娴熟要脱掉碍事的西装革履。

第70章 我好像要醉了...

  未及反应,衬衫已经被撕扯得凌乱,傅朝闻的亲吻铺天盖地堵住俞寂。   唇瓣和俞寂的热烈地相互碰撞,舌尖勾着他胆怯的舌头辗转啃咬,近乎疯狂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温热有力的手沿着脸侧,滑到白皙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温柔地揉摁了几下,俯身用湿滑的舌尖去轻缓地舔舐。   俞寂的喉结很性感,平时几乎看不出来,只有被弄得狠时才会高昂起脖颈,毫无防备地露出来。   傅朝闻顺着俞寂的前胸摸下去,连摸带揉停留片刻,径直伸向后腰和他饱满的臀部。   两人脱掉的西装和衬衫被随意扔着,压皱了满地玫瑰花瓣,背后是落地窗外繁华夜景,周围是浪漫的牛奶气息和昏暗的灯光。   俞寂仰着白细的颈子,没头没尾地咽道:“怎么办少爷,我好像要醉了......”   傅朝闻含着他的耳珠笑:“乖,等会儿换我醉。”   “唔......嗯......”   余下的呻吟全被傅朝闻吞掉,俞寂眼尾染出道道性感的薄红,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俞寂像被抛在惊涛骇浪中,身体和心神都摇摇晃晃的,甚至傅朝闻还没有做什么,他就感觉自己的腿根软了。   两人干这事情的频率有点太高,最开始两天就要有一回,最近傅朝闻忙着公司的事情,隔得时间才比较久些。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滚烫的嘴唇,胸腹结实的肌肉,时而温柔时而凶猛的热吻抚摸,无一不教俞寂深深沦陷其中。   傅朝闻留给他的身体记忆太过强烈,只是被摸俞寂就立刻有反应。   傅朝闻掰过俞寂肩头,让他面朝落地窗,短促的撕包装声,随后火热的温度迅速贴近。   “不行,会被人看见的......”   俞寂推着傅朝闻,伸着手就要去拉窗帘:“要是媒体拍到,会带来麻烦......”   “不会有人看见。”傅朝闻把俞寂赤裸的手臂拉回来,沉迷地吻了吻突出的脊梁骨。   这里是五十六蹭楼的顶级总统套房,四周没有比它高的建筑,俞寂的担忧完全是子虚乌有,他们可以不必顾忌任何人。   傅朝闻紧紧拥抱着俞寂,俞寂光裸的后背贴合着胸腹的肌肉,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怎么一直在哭?”   俞寂咬着唇回头:“什么......”   傅朝闻随手拿只兔子玩偶塞到俞寂身前,缓解摩擦玻璃窗带来的疼痛。   他边细细密密的吻俞寂的后颈:“举行仪式时我看着你呢。”   傅朝闻说的是订婚宴的时候,他站在华丽的舞台上,视线根本不受控制往俞寂那边瞥,他的小狐狸精总是在偷偷抹眼泪。   这件事被提起来,俞寂又想哭:“我......我不知道......”   明明傅朝闻跟俞寂详细地解释过,京圈豪门联姻的意义,明明那订婚仪式不代表爱情,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痛。   或许在幻想站在舞台上的是他自己,或许曾幻想过这样的婚礼,可是现实将幻想击得粉碎,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跟傅朝闻并肩。   傅朝闻强硬地捏住俞寂的下颌,并不温柔地迫使他转过头来,跟自己的唇瓣紧密贴合。   轻轻咬着他说:“我跟你说过很多回,婚姻与我而言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别多想好不好?”   俞寂颤了颤嘴唇,乖顺地点头。   他强迫自己听傅朝闻的话,竭力劝说自己不要多想,说服自己觉得那张红本本不重要,即使叶清已经上门跟他挑衅,让他滚出傅家。   俞寂的情绪是低沉的,可傅朝闻太投入这场久违的情事,没察觉到他的不正常。   把人摁在落地窗前泄过,又趁这股儿腻歪的热乎劲儿,打着洗牛奶浴对皮肤好的幌子,在浴缸里边儿又闹了两回。   傅朝闻把软着身子的俞寂捞出来,拿浴巾擦干净靠着墙,地毯和满地的花瓣分不清楚,俩人就那么不讲究地席地而坐。   “过完年,搬出去住吧。”   俞寂一惊,立刻低下头,“我做错什么了吗......”   傅朝闻知道俞寂误会了,低头亲亲他道:“我是说我们一起搬,再带上你儿子,只有我们的家。”   “家......”   “我们的家......”   俞寂迷茫地仰头看着傅朝闻,像恍然间不认识字似的,反复叨念着对方说的话。   带走姑母的那场重大车祸,也一并把俞寂关于家的所有念想带走了。   后来即使在傅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傅景明和佣人没有嫌弃他,傅朝闻也对他疼宠有加,但那毕竟是别人的房子,是别人的家。   而现在傅朝闻提出,他们可以搬出去住,他们可以买一所房子,组成一个家。   俞寂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不确定地追问:“只有少爷,我,和崽崽吗?”   傅朝闻摸着俞寂的头发笑了笑,眼睛里像藏着无数星辰,“对啊。”   其实傅朝闻想这件事儿有段时间了,祖宅离公司远不说,而且那是他父母的别墅,他和俞寂的生活痕迹微乎其微。   他低头亲了亲俞寂,道:“我看过位置,公司附近的湖景湾新开发了片别墅区,露台带游泳池,后面还有花园,哪天我们去看看。”   俞寂激动地说不出话,涨红了脸,只能含着眼泪点头。   傅朝闻给他擦了擦眼泪,道:“咱们家卧室不需要太多,有三间大概就够,我们一间,鱼崽儿自己一间,还有一间改造成健身房,再改造出家庭温泉和桑拿房。”   “那片别墅区阳台做得很大,如果你喜欢可以装架秋千,后花园也可以养花种菜,再养只狗,给我们看家护院。”   “以后你的宝宝长大,他去幼儿园,我们就一起去集团上班,回家做饭煲汤洗碗浇花,晚上可以边泡温泉汤边做i爱......”   傅朝闻边想边说,不知不觉也陷入了自己描述的场景。   遇到俞寂之前,傅朝闻没想过安定下来,他才二十五岁,正是可劲儿浪的好时候,没必要带人回家束缚住自己。   但如果是俞寂,他愿意,每天回家都有这么个美人儿穿着睡衣跑过来抱自己,好像浑身的疲惫都能消除,他特别愿意。   既然给不了婚姻和红本,给他个像模像样的家庭也不错。   俞寂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搂着傅朝闻的脖子软软地撒娇:“那别墅我来买好不好?”   傅朝闻挑眉:“谁买不都一样?”   俞寂摇摇头:“我有钱的,让我买吧。”   谁买的房子对傅朝闻而言差不多,只不过是少张支票的事儿。   但是对俞寂是不一样的,这别墅他掏钱,他就拥有这别墅的所有权,叶清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让他滚出去。   俞寂不打算把叶清威胁他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傅朝闻,除去让他为难根本别无他益。   傅朝闻也并未在这件事儿上多做争执,恰好他上回帮俞寂迁户口还没成,俞寂也确实需要套房子在京城落户,便说了句好。   俞寂欣喜地主动去亲傅朝闻,两人浑身粘的都是玫瑰花瓣,很快又抱着滚成一团。   这时,俞寂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用手臂推开傅朝闻的胸膛,抱歉地看着他笑笑。   然后略显笨拙地爬到落地窗前,在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堆里翻手机。   傅朝闻兴味索然地看着他,纤瘦的腰身微微塌陷下去,遍布掌印的屁股翘起正对着他,两瓣臀肉轻轻分开,中间......   他眼里仿佛升腾起火焰,感觉浑身的血骤然变得滚烫,急速往小腹奔涌而去。   像影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起身走近,俯身牢牢掐住了俞寂的细腰。   梁漱那边儿正跟俞寂说话呢,就听他突然一声怪叫,迅速捂住了嘴,声音依然呜咽着。   “宝贝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有条虫子......”   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得没有起伏,通过电话就更听不出异常了。   梁漱这才道:“给你打电话也没啥事儿,傅朝闻那变态这不今晚订婚嘛,我怕你想不开,再抱着你家崽子哭个天昏地暗的。”   “唉,感情这事儿吧你不能太认真,傅朝闻不行咱就直接换下一个......”   “唔......啊!”   梁漱惊道:“你到底怎么了?!”   俞寂咬牙道:“还有一条虫子......”   “哦,那我接着说。”   “你说就咱这小模样想要啥样的没有,没必要非得在傅朝闻身上吊死——”   俞寂受不了似的连连摇头,声音也带上不易察觉的哭腔:“别说了,不要说了......”   梁漱还当他说傅朝闻俞寂不乐意,就撇撇嘴没再继续,“你没事儿就行,你要是心里难受或有任何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俞寂含糊地应了两句就挂断电话,这时候他才敢彻底叫出来。   傅朝闻紧贴着他,笑道:“你要换一个?准备换谁啊。”   俞寂呜呜哭着,快被折腾散架了,浓烈的鸡尾酒味儿再次溢满房间。

第71章 梁漱我请你喝茶

  梁漱现在人还在医院呢,裹着羽绒服惨兮兮地蹲在走廊墙角,两个穿着黑西装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左右夹着他。   他半夜三更来中心医院,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他的目标是病房里当年傅家老爷傅承天的专属司机老刘。   前几天跟俞寂去傅玄家时,梁漱无意间听到傅玄打电话,曾提起过这位关键人物老刘,还特地交代保镖看好他。   老刘是除傅朝闻外,这世界上唯一跟傅承天有联系的人,知道这傅家老爷的生活习惯,了解他的脾性和喜好。   或许也知道车祸当天发生的事情,傅太为傅承烨准备的有问题的车,为什么傅承天最后也出现那辆车上。   其中的真相虽然掰扯不清,但司机老刘绝对是关键人物。   意外得知重病的老刘被傅玄监控,梁漱止不住地心惊,他是好心救济还是心里有鬼......   但是不管怎样,就凭梁漱这副偏向虎山行的强硬脾性,为寻找车祸真相决定以身冒险。   他叉着腿蹲在地上,撑着脑袋看着保镖,满脸无奈:“大哥,我表叔他清醒了没?”   “......”   见保镖不言语,又不死心拽人家的裤脚,“他要是清醒过来就让我进去呗,我表叔这辈子没儿没女,如果就这么孤苦伶仃走了......”   说着说着,梁漱适时的哽咽起来,捂着脸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但他可怜他的,两个彪形大汉眼神冰冷地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梁漱腾地站起来,怒道:“不是,我大老远来照顾我表叔,你们是黑社会还是咋地,拦着不让进啊。”   其中一个保镖冷冷看他一眼,扶着耳朵里的耳机稍后片刻,然后去敞开老刘的病房门,“他醒了,你可以进去了。”   梁漱见好就收,从容不迫抹了把脸,裹紧羽绒服钻进了老刘的病房。   惨白的病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静静地闭着眼睛,眼角那块结着几层灰色的翳。   梁漱调查过傅家的司机老刘,老头儿打了半辈子光棍没留儿女,早些年吃住都在傅家,对傅承天可谓是忠心耿耿。   傅承天出事故后他主动跟傅太辞职,把赚的所有积蓄捐助慈善事业,他自己净身出户,到如今罹患重疾连个病床前伺候的都没有。   梁漱刻意压低的嗓音连着喊了几遍刘叔,深度昏迷将醒的老刘才循着声音,偏了偏头。   他时间有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和笔记本全都打开放在膝盖上,附身贴着老头儿的耳边。   凑近低低问道:“刘叔,刘叔,你还记得傅承天嘛?”   “景明......”   老刘勉强睁了睁眼,颤颤巍巍地抬手去摸梁漱的脸颊:“景明.......是景明吗......”   梁漱低低地哎了一声,心道就装个几分钟的傅景明吧......   老头儿年纪已经大了,又重病缠身,梁漱也不忍心再多说话获得他的信任,便想着直奔主题。   来回确认了几遍,老刘终是把梁漱认成了傅景明,他难过得紧紧握着梁漱的手,“你还是来找刘叔兴师问罪了......”   “我那天就不该去医院,不该去跟着她去搞什么体检,否则老爷就不会乘坐那辆车回家......就不会发生那么严重的车祸了......”   老刘话说得又慢又含糊,梁漱仔细听才大概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不禁疑惑道:“谁,刘叔你跟谁去体检?”   “叶小姐,她正准备办护照出国,让我陪她去体检,要是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肯定陪在老爷身边,哪怕是让我替他去死都行......”   “我听到消息回傅家的时候,老爷和傅承烨已经都没了,那个司机小李平时沉稳得很,怎么单单那回那么不小心呢......”   梁漱急道:“那之后呢刘叔,事发后傅家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而后更是压低了些声音,“刘叔你有没有注意到傅玄......”   与此同时,病房隔壁的VIP休息室,年轻俊郎的男人一条长腿压着膝盖,正不动声色地敲着耳机。   很快,呲啦的电流声从耳机里传来,说话声变得愈发清晰。   梁漱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全通过床底的窃听器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他问了老刘好几个问题,但老刘不是听不见就是痛苦地捂着脸,脑子混混沌沌的说不清楚。   老刘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苍老的目光浑浊乏力,无论梁漱再问什么,老刘也只是嘟嘟囔囔的再没有说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老刘深度昏迷刚清醒没多久,不适合回忆根本不堪回首的往事,且这地方也不宜久留,梁漱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离开。   这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急不得一时,以后等老刘清醒些,再来问出当年的真相也不迟。   老刘陷入深深的睡眠后,梁漱便轻手轻脚地起身贴到门板,外边儿似乎没动静,走廊是静悄悄的。   想着他轻轻拉开病房门,老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哀鸣,梁漱从门缝挤出去低头往外走。   结过还没等迈开脚,额头就撞上了坚硬结实的东西,梁漱被突然的撞击弄得闷哼一声,脑子没转过弯儿,手下意识先扶了上去。   额头撞着硬,没想到摸起来更硬,隔着薄薄的衬衫,胸肌的轮廓清晰,结实又有弹性。   好像是光摸着不过瘾,趁着短短几瞬间,梁漱甚至用温热指尖故意蹭了蹭某地方。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等他反应过来赶紧抬头,正看见傅玄那张俊美的脸。   下颌线和锁骨的线条深刻冷硬,眉骨和鼻梁像混血似的高耸,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着,探究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朝梁漱望过来。   走廊的冷风,夹杂着眼前人凌厉的眼风,把梁漱瞬间给冻得清醒了。   脑袋飞速运转,梁漱半晌才勉强挤出丝周密的笑容:“我来看我表叔,看他挺好的我们当小辈的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哈哈哈。”   傅玄朝后伸手,从善如流的拽住了梁漱的羽绒服帽子,钳制住梁漱逃跑的动势。   他勾起唇角,友善地眯眼冲梁漱笑了笑,“梁编辑,老刘在傅家当了大半辈子司机,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远房侄子。”   梁漱面不改色:“表的。”   “不管表的亲的,你既然是嫂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请梁编辑喝杯茶。”   梁漱本来就有点膈应傅玄,直觉老刘的事跟他有关系更是膈应,直接拂开傅玄的手掌:“这三更半夜的,喝什么茶啊。”   说罢转身就要走,傅玄没追他,轻声跟旁边的保镖嘱咐几句,那两个保镖就立刻上前拦在梁漱面前。   梁漱脸色迅速垮下来:”什么意思,光天化日的绑架啊!”   “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是黑社会。”   有保镖给傅玄披上保暖大衣,他不回头地往前走,边道:“我店里有新到的西湖龙井,梁编辑要是不尝尝就可惜了。”   “少他妈给我扯这些!你个王八蛋这就是绑架老子,老子要去警察局告你们!”   梁漱这辈子的脏话眼都不眨地往傅玄和他祖宗身上招呼,胳膊和腿也是连踢带踹。   但是那两个保镖不怕疼似的,既不躲避也没有放开梁漱,直接把他拖到医院外面,塞到一辆敞着门的黑色商务车上。   车子很快启动,朝不知名的路飞奔。   被黑暗笼罩着,暗色车窗外的不时地霓虹灯映进来,梁漱识相地老实了很多。   如果没猜错,傅玄大概知道了他的目的,他是媒体人,暗地里探查傅家七年前的车祸,不应该被傅家人知道。   他以为应该要躲着傅朝闻,那关系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也关系他家庭破裂的原因。   而傅玄也是该防备的,毕竟除去傅承天,那辆车上还有傅玄的父亲傅承烨,也就不怪傅玄就把他弄走。   作为报社编辑,梁漱太明白京圈上流社会的阴狠手段,轻则拿钱了事,重则把命留下,只要不暴露出去,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梁漱是京城本地人,父母在四五岁的时候离异分别再婚,在这城市他只有年迈的奶奶,再就是俞寂这个朋友。   想着他偷偷拿出手机,用包盖着,飞快地打字准备给俞寂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的情况。   “梁编辑?”   傅玄劈手就把他手机夺过去,笑眯眯道:“晚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我替你保管。”   “你他妈真绑架啊,连我手机都没收!”   傅玄翻看着梁漱的手机聊天记录,厚着脸皮笑道:“不是没收,是保管。”   他没管梁漱的骂人和咆哮,帮他跟通讯录里名为“狗老板”的人请假,又帮他给“宝贝儿俞寂”发了条他公司组织出国度假的微信。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傅玄无辜地笑笑,那笑容却透着股冷意:“请你喝茶啊。”

第72章 我会让你舒服的

  黑色商务车行驶得平稳,载着骂骂咧咧的梁漱走了十多分钟。   最终在京城中心繁华大道尽头停止,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黑暗的周围环境静得出奇,只有寒风凛凛刮着零星的枯叶。   司机用钥匙打开了面前的一家门店,装潢古色古香的精致,隐约能看见红木的古牌匾,上面写着“茗净居”的字样。   光听名字就能听出来,这是家茶店,傅玄适才说请他喝茶,难不成真想大半夜喝茶......   那两个满面络腮胡的保镖,推搡着梁漱把他弄了进去,傅玄穿着黑色大衣的挺拔身影,鬼魅般似乎要融化在黑夜里。   他在外面沉默着抽了根烟,完事儿后缓慢地踩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才转身跟进茶店。   店里没有开灯,梁漱黑着脸,忿忿地坐在他价值几十万的品茶桌上,两条长腿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   而他本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根本丝毫没有察觉,将屁股底下的名贵的散茶碾得稀碎。   傅玄调亮灯光,神色不悦:“下来。”   梁漱低声骂了句娘,他正在气头上,丝毫不心虚:“我就坐了,怎么地吧,来弄死我!”   “梁编辑,别着急,别生气。”   傅玄慢悠悠地脱掉大衣,昏黄的灯光映出他俊美的脸庞,“我是正经生意人,不做黑社会绑架勒索威胁那套,你也没有生命危险。”   梁漱冷冷剜了他一眼,妈的狗东西,你正经个屁,谁他妈正经人大半夜的绑人来喝茶。   见梁漱屁股沉得一动不动,傅玄也没那么多的耐性,直接钳制着他的手腕往下拽。   梁漱吓了一跳,急着挣扎,身形一歪从品茶桌上掉下来,手臂下意识地找支撑的东西,带着傅玄叽里咕噜倒在了沙发里。   硬邦邦的骨头撞得痛,但更多的是尴尬,梁漱罪恶的膝盖,好死不死正顶到傅玄腿间,能感觉到他软软的二两肉。   梁漱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想撑着手臂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困束在对方的范围里。   这别扭的姿势得有十八级难度,梁漱哪里都用不上劲儿,不断挣扎的手还夹在自己的身体和傅玄结实的胸膛中间。   胸肌的轮廓清晰地凸出,饱满结实,又意外地富有弹性。   梁漱干咳两声竭力想掩饰尴尬:“那个,你穿的真薄,不冷啊......”   傅玄直直盯着他,没作声。   他忽视膝盖那里软软的触感,小声埋怨:“你看你就是找事儿,你要不非得要绑架我,我他妈现在也压不着你......”   这话出口,气氛骤然变得更尴尬了,傅玄的脸色倒是没怎么有变化,就像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顶着。   他不动,梁漱也不敢随意乱动,因为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膝盖碰到的地儿有变硬的趋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这时,傅玄扬了扬手,门边儿那两个身形彪悍的保镖立刻会意,便关好门出去。   外面很快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他们应该是跟着司机离开了。   一见这形势,梁漱也急了,顾不得他腿弯那里逐渐膨胀的东西,挣扎着就要起身。   结果还没等离开,身体又重重被压回去,傅玄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腿间故意磨蹭了两下。   梁漱头皮一麻:“我操......”   他惊诧慌乱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流光宛转的狭长眼睛,竟从里面生生看出点别的意味。   那对梁漱而言是完全陌生新鲜的,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似乎藏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   趁着梁漱走神的空当,傅玄扣住他的腰急促地蹭了几下,然后迅速而利落地翻身,反客为主把梁漱完全压在身下。   梁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腰上就有硬邦邦的东西不容拒绝顶过来,妈的......尺寸简直离谱的残暴,可能都赶上他手腕了!   傅玄一语不发,直接弓起身子完全笼罩住梁漱的身体,伸手就撕开了他多余的羽绒服,急切地就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梁漱:???   他觉得这傅家小少爷应该是误会了,只是意外的蹭蹭不代表任何意思,他梁漱明明喜欢大胸翘屁的妹子,没一点弯弯的取向!   “我操......你等等......”   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梁漱慌乱推着傅玄,“你看清楚我他妈是直的,冲着我发什么情!我不能怀孕,你别跟我闹啊......”   “别乱动......”   傅玄饶有趣味地勾起梁漱的下颌,精亮的眸子直望进他的眼睛,“不能怀孕是好事儿,正好连套儿都省了。”   梁漱一惊:“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傅玄没管,径直扯开梁漱的羽绒服,一手粗暴地把他的手腕按到头顶,强烈的雄性气息狠狠欺压过来。   他一手仔细描摹着梁漱的眉眼,感叹道:“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梁漱的确是长得好看的那种人,他不像俞寂那样一眼惊艳,是属于经看耐看型的五官,单看说不上有多么精致,但凑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被个男人夸好看,梁漱浑身掉鸡皮疙瘩,而且这男人还他妈压得他死死的,梁漱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他的尾音几乎都要喊破了,傅玄冰凉的手指挑开梁漱的毛衣,径直钻了进去,指尖在胸前和腰侧暧昧又情.色地流连。   梁漱尖叫一声,当即扭成了一条蛇,咬着嘴唇忍着呻吟,难耐地仰起了脖子。   此时梁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所有能揍对方的部位全被压制,双手也被傅玄压到头顶,只有嘴里还能骂骂咧咧的。   “你好看,怎么跟我没关系,看见你我的心情会好。”   傅玄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领带,然后把梁漱的手腕绑起来,手法娴熟系到沙发背上,笑道:“心情好,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梁漱直接快吓哭了,叫道:“大哥你不会来真的吧?!我他妈告你**我啊啊啊啊——”   死命的喊叫很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梁漱的吵骂被傅玄亲过来的唇堵个正着。   适才还拼命挣扎的人瞬间安静,似乎所有的触感完全消失,混着叫嚣的血液集中在薄薄的唇瓣。   有件事儿可能说起来离谱,梁漱虽然至今没谈过恋爱,但他上学时也跟女生亲过嘴儿,女生的嘴唇软软的,还有股唇膏的香味儿。   和现在的触感完全不同,现在亲他的嘴唇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吻起来吸得痛又麻,还带着股醇厚浓重的香烟味道。   傅玄的吻技很高超,梁漱慌乱躲避他就紧追着不放,舌尖顺着微张的小嘴滑进去,勾起他的舌尖追逐纠缠。   同时手也没闲着,去解梁漱的裤腰,很快就把手伸进了宽松的裤子里面......   久未跟人亲密接触过的身体小幅度颤抖,被迫接受着双重刺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顺着尾椎节节攀升,直抵天灵盖。   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男人做这事儿时天生具备的兽性,以及在女人身上找不到的野蛮和随心所欲的纯粹感。   前所未有的体验,这感觉说不上坏,梁漱跟从自己的本心没有将傅玄推开,任凭自己像条小船似的翻滚。   此时梁漱完全失去了方才的野性,狼狈地被解开衣服,褪掉裤子,直到下面滚烫的硬邦邦的东西强抵住他,他才蓦然清醒过来。   随即无声无息地开始挣扎,这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他梁漱是个身高六尺的男人,怎么能被另一个男人压着做这种事儿。   他撞得沙发咣咣响,“你他妈给我滚蛋,看清楚我是直的,别拿这玩意儿对着我......”   梁漱挣扎,傅玄的动作就温柔很多,安抚舔着他的唇角呵呵笑道:“别乱动,我说过会让你舒服。”   这人看起来像是退让,手里的动作却悄无声息继续,随即彻底把两人的衣服丢到地板,梁漱更剧烈地挣扎起来。   凭傅玄的力气,轻而易举将对方反抗的全部压制,他利索蜷起梁漱的双腿,蛊惑般道:“它都有反应了,你也喜欢不是吗?”   “放松点,我带你尝尝新鲜滋味儿,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再者说你又不会怀孕,你爽我也爽,这算我们双赢。”   “乖乖的,打开......”   梁漱浑身酥软,头皮也阵阵的发麻,他觉得这时候脑子有点不够用,竟然觉得这贱人说得有些道理。   做完了爽够了,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各滚各的蛋,他好像也没损失。   而且这家伙有颜又有钱,家世和地位都是梁漱无法企及的存在,能睡到这样的人物怎么算也是他赚了。   趁梁漱走神,傅玄已经俯身去拿养护茶具的植物油,挤了很多在手心,给梁漱抹到......   梁漱身体紧绷起来,捂着眼睛难堪地问:“你他妈没病吧?”   “我平时戴。”   梁漱哦了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猜猜这俩是甜是虐...

第73章 梁哥我很喜欢你

  痛是清晰彻骨的,爽也是直冲天灵盖的,那地儿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来回之间带出难以言说的欢愉。   梁漱感觉自己一会儿要飞升,一会儿又像是随时要死过去,莫大的刺激快感交织并存,就像傅玄之前跟他保证的,他快爽翻了。   这场荒唐的情事持续到东方破晓,梁漱浑身湿淋淋的,腿间和胸膛到处是欢爱的痕迹,光溜溜的显得更加糜乱。   年轻到底是年轻,梁漱的老胳膊老腿不够傅玄折腾的,傅玄今晚就像野兽似的,抱着他辗转了四五个地方。   价值几十万的红木品茶桌,后面水雾弥漫的浴室,陈列着名贵茶叶的古色古香的货架,还故意把他弄到监控底下,让他敞着腿......   整个茶店几乎做遍了,到处都是恩爱过后凌乱的残局,梁漱醒来时简直想钻进地缝。   他侧躺在他们稀里糊涂开始的沙发上,赤裸的身上盖着黑色的大衣,因为茶店里暖气和空调充足,他也没感觉有多冷。   只是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腰和腿像被汽车碾过重新拼接起来的,从骨头缝里透着酸。   尤其是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就算清理过,也挡不住痛得连碰都不敢碰。   “妈的,王八蛋......”   梁漱捂着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清醒,满肚子埋怨地骂了傅玄五六分钟,才捂着后腰嘶嘶抽着气,慢吞吞地起身给自己穿衣服。   白色高领毛衣被扯得脱线,内裤已经被撕了道足足两寸长的口子,梁漱只能厚着脸皮套上,勉强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   第一次跟京圈豪门少爷干这种事儿,梁漱没怎么有经验,但大体该怎么做还是了解的,爽完就该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从傅玄的大衣口袋里翻出自己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裹好羽绒服,走到茶店大门。   梁漱顿住脚步没去伸手拉,因为那装潢精致的大门正被手臂粗的铁链子从里面锁着,周围没见能出去的地方。   他心里一沉,直觉不妙,傅玄那贱人不会真要把他关在这里吧......   没等往深处想,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梁漱酸痛的腰身发紧,被人黏糊糊地从后面紧紧抱住。   低沉磁性的声音凑到他耳边委屈地撒娇:“梁哥,你怎么能这样,睡完我就想走啊。”   梁漱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成片成片地往下掉,差点让他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妈的,谁是你梁哥!瞎叫你个大头鬼啊!还有咱俩他妈的到底谁睡谁!   梁漱拉下傅玄的手,膈应地搓搓对方触碰的胳膊和侧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然后回过身来看着对方。   这时候,梁漱才发现傅玄没穿衣服,他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围着条白色浴巾,勉强能盖住昨晚快弄死梁漱的真枪实弹。   露出漂亮结实又饱满的胸肌和腹肌,泛着健康的浅麦色,上边儿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倒三角地带很快流进浴巾里。   皮肤上留下道明显的水迹,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股子野性的性感,梁漱觉得嗓子眼干痒,摸着鼻尖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   傅玄被推开后也不恼,像只可怜的小狗似的又牵上梁漱的手:“给你清理干净我没睡,再陪我睡会儿好不好梁哥。”   梁漱逼着自己的视线离开,犹豫不决道:“那啥......咱不是提前说好就今晚一回,这事儿现在已经翻篇儿,往后无论在哪里谁也别再提了。”   傅玄似乎有瞬间的走神,随即立刻露出特别委屈的神情,“我们应该没有提前说好吧,我对梁哥其实是认真的。”   一句郑重其事的认真的,差点把梁漱给直接砸趴下,这大哥现在跟他玩什么神奇套路,不是睡完就应该各滚各的吗?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艰难地回忆着昨晚事情发生前的对话,傅玄承诺让他舒服,他也觉得挺上头挺新鲜的可以试试......   俩人这不典型的互相白嫖吗,现在他妈的谈什么认真不认真的......   梁漱惊得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半晌才把舌头捋直:“你别跟我闹啊,再迟到老板就直接让我卷铺盖滚蛋了。”   “梁哥你别走......”   傅玄又黏黏糊糊抱过来,下巴自然地垫在梁漱的肩膀:“梁哥,你为什么要口是心非,昨晚我们明明很舒服不是吗?”   梁漱倒抽了口凉气,刚欲反驳,傅玄就含住他了的耳珠,“既然舒服,怎么不能继续,我很喜欢和梁哥做i爱,很喜欢梁哥。”   舌尖刻意的舔弄和接二连三的喜欢惹得梁漱呼吸紊乱:“大哥,舒服跟喜欢是两码事,你这么大人难道搞不清楚吗?”   傅玄眼底的异色一闪而过,随即径直将梁漱按到大门上,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下面摸索,“梁哥你看我又难受了,帮帮我吧......”   手心被烫到瑟缩,对方那手臂粗的破玩意儿不知何时又变得恐怖如斯,梁漱想逃却像昨晚似的被死死压住。   昨晚梁漱是单纯想尝个鲜,尽管尝得他浑身舒爽如登极乐,但并不是继续放纵的理由,他不想跟傅玄有更深的牵扯。   被傅玄三番两次压,他也不免有些动气,忙抽回手黑着脸道:“这玩意儿你自己解决,我他妈又不是专给你撸i的......”   傅玄禁锢住梁漱挣扎的手臂,强势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他的嘴上:“梁哥,听话。”   “听你妈的话,老子不想做了,老子要上班!”   实在挣脱不得,梁漱急得一口咬了下去,两人纠缠的唇齿间立刻弥漫出浓浓的血腥味,傅玄才轻嘶着放开梁漱。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低垂的眸子里忽然露出抹诡谲的笑容:“梁哥,你惹我生气了。”   梁漱心里禁不住一抖,傅玄这副阴恻恻的模样说不怕是假的,面色却没有显露出异常,也不欲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转身去开门。   大门依旧被粗铁链锁得紧紧的,梁漱上班快迟到烦得要命,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傅玄垂着眼睛,面色毫无波澜,“我说过我很喜欢梁哥,既然喜欢当然要每天在一起,我帮你跟老板请了假,好好陪我几天吧。”   “你他妈傻......操!”   梁漱竭力压制住胸膛里的怒火,才没骂出更难听的,这家伙简直是整个的疯子神经病,睡过就跟他搞囚禁那套?   他狠狠踹了大门一脚,锁链跟着摇摇晃晃发出叮铃咣啷的响,“钥匙呢?快给我打开,你他妈有病别冲着我发疯!”   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很,只有梁漱气急败坏的粗重呼吸。   傅玄面色变化几瞬,逐渐从失望到悲伤,良久才叹了口气,“我给你钥匙。”   说罢就转身往桌子那儿走,梁漱见状赶紧平复呼吸跟过去,他半点都不想跟这疯子同处一室,想离开的心情从没这样迫切过。   很快傅玄就从底下抽屉找出把钥匙,他垂着眼睛惨然笑笑:“梁哥,能认识你真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陪我了。”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家在集团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我其实不想参与股东们的纷争,只想跟喜欢的人守着这家茶店过安稳日子。”   “可是......”   傅玄笑容里满是隐晦的苦涩:“我们往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你能再最后抱抱我吗?”   那俊美的脸庞笼罩着失望,落寞的神情直戳梁漱的心脏,他父母离婚后跟着祖母长大,最懂得孤独的滋味。   抱就抱吧,又不会掉两斤肉,反正他妈的昨晚也各种姿势抱过了......   梁漱脸色缓和,微微张开双臂,傅玄就笑着凑近紧紧抱住了对方。   其实说不清谁抱谁,傅玄比梁漱高半头,即使赤身裸体也能把他整个人完全拥在怀里。   梁漱的嘴比谁都狠,心却比谁都软,对傅玄那点同理心让他不自觉降低防备,轻轻拍着傅玄的后背算是安慰。   傅玄顺着他的手臂摸到脸颊,冰冷的指腹蹭了蹭他的嘴唇,含着无限情意的眼睛望着梁漱,稍微错开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梁漱应激性地要反抗,却被勾得腿软,这时傅玄往他嘴里推了个像小药丸似的苦东西。   那东西顺着喉咙顺畅地滑进去,梁漱整个腹部顷刻烧起来,腰腿那块儿瞬间就酸软了,紧接着小腹像藏着火焰般欲迸发......   “什么东西......”   梁漱满头是汗,浑身发热,觉得理智在迅速流失,他与傅玄唇瓣稍分不敢置信地喘道:“你他妈竟敢给我下i药......”   傅玄委屈地抿着嘴唇,慢慢扯下自己腰间围的浴巾,随后娴熟地去脱梁漱的裤子。   梁漱像条被抛在岸边的鱼,剧烈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大门的方向跑,但很快被红眼的傅玄拖回去。

第74章 今晚吃白糖拌饭

  茶店大门被撞得咣咣响,引得外面的路人频频侧目,但是在外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否则他们一定会惊讶于里面的春色缠绵,大胆热辣的姿势动作,以及快要死在对方身上的灭顶快感......   傅玄把梁漱逼在墙角翻来覆去地弄,起初他破口大骂,后来疼得狠就哭喊着嘶哑求饶,但是傅玄的征伐始终没停。   比起缠绵的接吻和做i爱,他更像是简单直接的发泄欲望,那誓要把人往死里弄的粗暴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头野兽。   大概没几个人经得住这番折腾,最后在梁漱临近崩溃的时候,他才横抱着人随便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冰冷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窝,立刻下意识地蜷缩成团,压根合不住的双腿不断发着抖,白皙的皮肤浑身遍布青紫痕迹。   平日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喉咙里发出细微痛苦的呻吟,头发和眼尾都是湿糊糊的,已经分不清是汗珠还是体液。   药丸的后劲儿还没有过去,他连稍微动动手指都艰难,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模糊糊的,几瞬就彻底昏迷过去。   傅玄冲完澡随意拿过件睡袍披上,连个眼神都没给昏迷的梁漱,靠着窗台点起根香烟,眯眼望着窗外开始吞云吐雾。   从后面看,劲瘦的身体处处透着男人味,连赤裸后背的肌肉抓出来的血道子,都带着股子野蛮的性感。   和在梁漱面前装可怜博同情的模样不同,目的达到后就撕去那层伪装,神情慵懒淡漠,处处透露着不屑。   半盒烟抽完,狭窄卧室四处弥漫着烟雾,傅玄把梁漱的手机充上电,拿过他随身携带的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倒出来。   这人就像收破烂的,除去工作时用到的笔记本录音笔,还有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玩偶,以及几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傅玄撑着手臂坐上窗台,两条修长的腿随意晃荡着,打开了梁漱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用大学时学的黑科技破解了密码。   桌面的调查文件夹特别显眼,文件名成功也勾了起傅玄的兴趣——傅氏集团车祸始末。   傅玄神色阴沉,双击打开了文件夹,果然如这文件名所描述的那样,关于七年前那场车祸的每个疑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傅氏集团股东和傅承天傅承烨兄弟两人的关系疏近,以及事故发生前后相关人的动线,甚至所有与傅家有来往的人都记录在案。   关系网很庞大,时间线也尤其复杂,而别人能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意思,说明梁漱对这件事情烂熟于心。   警方已经排除的嫌疑人被划掉,而“傅玄”两个字被用红圈圈起来。   旁边还注明了刺眼的“私生子”字样,并且在和傅承烨相连的关系线上打了大大的问号。   傅玄饶有趣味地盯着这个文件夹,他想过是傅景明重新调查这件事,亦或者是傅朝闻,但怎么都没料到会是个报社的小编辑。   这比他预料的情况要好得多,傅景明和傅朝闻不好对付,区区报社小编辑就像只蝼蚁,想要碾死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的视线落到“私生子”这个词儿,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既然梁漱对自己这么感兴趣,自然不能让他白白失望......   临近傍晚,繁华街道的霓虹灯映进窗户,斑驳的光影落在被褥间白皙的皮肤上。   梁漱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恍然入眼是陌生的雪白的天花板,周围也是全然没见过的家具摆置。   自己包里的东西被凌乱地倒出来,熟悉的衣服也被随意扔在地上,除此以外这房间真的跟他毫无关联。   他浑身赤裸着,某处像被刀割过似的疼,腰背四肢也酸痛得完全不像自己的,头痛得嗡嗡作响。   混乱的思路渐渐回笼,**与暴力的画面混杂交织,每寸每寸地占据侵蚀着他的头脑,梁漱最终无力地把脸埋进了枕头。   梁漱活得很不精致,甚至有点神经大条,但也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类似被人强.暴的狼狈和耻辱,就像条带倒刺的皮鞭子,狠狠鞭笞着他的骄傲和自尊。   他明明跟那疯子无冤无仇,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这时候,卧室门忽然被推开,傅玄摆弄着梁漱的手机走进来。   他本来是低着头的,进来的瞬间立刻感受到梁漱的视线,他带着温柔的笑容倾身靠近,若无其事地跟梁漱打招呼:“梁哥,你醒了。”   “我他妈弄死你——”   几乎是同时,暴起的梁漱挥着拳头,毫无征兆地就往傅玄脸上招呼。   但是没等靠近,他的脚腕处传来阵短促且激烈的刺痛,他疼得闷哼着应声倒在了床上。   踝骨突出的脚腕,箍着个黑色圆环,就像监狱里常用的那种电子脚镣。   只要检测到佩戴者心跳短时间加快,或者超出设定的范围,随时随地会释放惩罚电流。   这电流的威力不容小觑,足以将两百斤的彪形大汉放倒,而且没有半小时爬不起来。   见梁漱抱着自己的肩膀忍痛的模样,傅玄无辜地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梁哥,身体还不舒服吗?”   电流疼痛的巨大后劲儿折磨得梁漱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傅玄拨开梁漱额前的碎发,俯身吻他的红通通的眼尾和唇瓣:“我早就说过喜欢梁哥,所以想时时刻刻跟梁哥在一起。”   “你他妈真是疯子!”   梁漱恼恨地扭过头,抗拒他的亲吻,傅玄见状也没继续,亲热.地摸摸对方软软的头发就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领教过电子脚镣的威力,梁漱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傅玄关门走远,梁漱急忙打开适才被傅玄随意丢在床上的自己的手机,但结果令他失望至极。   电话卡被拿走,网络被切断,甚至附近特意装了屏蔽仪,他连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更别提跟外界联系求救。   梁漱又爬到敞开的笔记本电脑前,还是没有搜到任何可用网络。   但是看见电脑停留的文件夹的页面,梁漱从昨晚积攒的疑虑瞬间就打通了,傅玄为何会变相地软禁自己......   无非就是做贼心虚,无非就是顾忌自己调查当年车祸的真相,牵扯出对他不利的证据。   在当年的事故当中,无论作为哪种角色,这事儿肯定跟当时还是高中生的傅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梁漱艰难翻过身,望着窗外的霓虹夜景,下意识抚摸着禁锢在他踝骨处的脚镣,眸色变幻几瞬,变得晦暗不明。   傅玄再进卧室时,梁漱正侧躺着望着自己的手机发呆,他将药膏和晚饭放在床头柜上,俯身轻轻地触碰梁漱:“梁哥,我给你上药。”   梁漱冷着脸偏过头去:“滚。”   “会发炎的。”   傅玄没理会梁漱的拒绝,将他翻过身来给那隐秘的地方着擦药,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涂这种药膏能愈合得快些。”   这贱人没什么脸皮可言,梁漱也没多余的力气踢他踹他骂他,索性就随着他去,否则自己可能会发烧烧死在这地方。   抹完药,傅玄擦了手,又去给梁漱端饭,梁漱打昨晚就没进食,肚子早就饿瘪,看见白米饭眼都绿了,抢过来就急着往自己嘴里塞。   他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儿,这碗冒尖的破米饭更是淡出鸟,扒了两口后倒出嘴问傅玄,“没菜啊。”   傅玄见他饿极的样子,忍不住笑笑,觉得这人心还真是大,被莫名其妙拷了脚镣关在这地方还有心情跟自己要菜......   他拿起勺子往梁漱的饭碗里舀了两勺提前准备好的白糖,“今晚吃白糖拌饭。”   梁漱一听脸立马垮了:“这他妈也叫菜?”   “怎么不算菜,我吃了三年呢。”   傅玄接着道:“自我五岁记事起,就被关在市中豪华别墅的仓库,那里堆着很多过期的白糖,每回阿姨送饭过来的时候,我就拌点过期白糖当菜吃。”   梁漱问道:“家里阿姨虐待你吗?”   傅玄神情轻松:“是我爸让的。”   “那你一定特别恨你爸。”   傅玄瞧着梁漱哀愁的表情笑笑:“我为什么要恨他,他给了我生命,让我拥有京圈上流社会傅家少爷的身份,以及如今的地位财富,我很感谢他。”   梁漱听完喉头一哽,神色复杂地看了笑容周密的傅玄片刻,然后一言不发地埋下脑袋,继续疯狂地往自己嘴里扒饭。   傅玄见状笑得更欢,“梁哥,我跟我父亲关系特别亲密,你也别想着套我的话。”   心思被戳破,梁漱剜了他一眼,“你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我可能跟梁哥在一起一辈子。”   “你敢!”   傅玄安抚他:“梁哥你别生气,这东西没那么智能,释放的电流时大时小,要是伤了梁哥,我会心疼。”   梁漱咬牙看着他,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第75章 在办公室不行的

  自总统套房那晚打过电话,俞寂已经四五天没有梁漱的消息,他只简短说跟同事度假,后续便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俞寂并未过度深思其中的原委,报社编辑的工作性质使然,梁漱以前有出外勤的时候,跟他开玩笑说是权当度假。   或许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他还特意带崽崽去了趟梁漱的老家,看望过他年迈的祖母,给老人家买了些日常用品和营养品。   两人的感情极其要好,隔段时间俞寂就会拎着大包小包替梁漱往他的老家跑一趟,就像他怀孕时梁漱寸步不离一样......   “俞主管,俞主管?”   工位对面的同事低声喊了俞寂两句,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那同事摇着脑袋叹息道:“咱们傅总又喊你去他办公室呢。”   现在是下午三点,离下班还两小时,而今天傅朝闻已经以各种蹩脚的理由把俞寂喊到办公室六遍。   俞寂慢吞吞地站起来,埋着脑袋收拾桌面的文件夹,按照脑子里想出来的理由嗫嚅道:“可能这次投资的材料还要修改。”   同事满眼同情看着俞寂,没怀疑他的话,“辛苦俞主管,今天希望能按时下班。”   俞寂红着脸点点头,就钻进了电梯,心道他是够辛苦的,三番两次的往返,傅朝闻简直比他家鱼崽儿都折腾人。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俞寂下意识屏住呼吸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应声进他才推门进去。   傅朝闻不知在跟谁打电话,俞寂进办公室他也正好结束通话,脸上的烦躁不自觉褪掉,笑着招招手让俞寂来他身边。   看见傅朝闻前俞寂还有埋怨,但现在心里只剩甜丝丝的,便放下文件走到傅朝闻身边。   小美人将将挨近,傅朝闻就一把揽着对方软软的细腰,脸颊凑近腹部蹭来蹭去。   白色羊毛棉衣触感不错,从内而外透出俞寂热乎乎的体温,沾染着浅淡槐花的体味儿,惹得傅朝闻好想就这样埋在他身上不起来。   最近傅朝闻刚接手集团的生意,各方面需要协调的地方不在少数,天不亮就往公司赶,工作到很晚就将就睡在办公室。   枯燥乏味的数据铺天盖地,同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利字当头,俞寂的温度和温柔的气息是他忙里偷闲最想得到的安慰剂。   摸着傅朝闻近来变得憔悴的面容,和疲惫不堪的眉眼,俞寂同样心疼得要命。   俯身亲昵地吻了吻对方的发顶,“少爷喊我有什么事情?”   傅朝闻懒洋洋道:“给我充电。”尔转团破产   单纯的俞寂按字面意思理解的,自然地接过傅朝闻的手机,“哪里有插座或者插排吗,桌子这里的接口不太好插。”   有力的手掌滑到俞寂的大腿轻捏,性感低沉的嗓音闷闷道:“我的意思是,给我充电。”   俞寂挠着头发笑笑,觉得傅朝闻这说法还蛮新鲜的:“给少爷充电要怎么充?”   只听那人低笑道:“像你说的,插进去充。”   “插进去”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神满含暧昧又带着赤裸的情i色意味。   俞寂眨巴眨巴眼睛,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脸颊红得顿时像被人揍了好几巴掌。   傅朝闻饶有趣味地仰头看着俞寂,看着他的小脸但由白变红,眼里升腾起委屈的水雾。   最终不好意思地推推傅朝闻,把脸偏到旁边故意不看傅朝闻:“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傅朝闻温柔地笑笑,把羞愤难当的美人拉到自己腿间站着,也没再拿荤话逗弄俞寂。   只揉着他的后腰道:“沈璧提过你的腰伤不能久坐,他给你找的专家怎么说的?”   “专家说是生产后受凉落下的病根,以后每周都要去做激光治疗,中医院开的膏药也要继续贴,症状减轻后就不用总是贴着了。”   说着说着,俞寂的视线不自觉开始飘忽,两边儿的脸蛋变得更红,“专家还说不要太经常......”   傅朝闻挑了挑眉,语气相当不善:“什么?”   俞寂立刻摇头:“没什么。”   然后红着脸认真地跟了句:“专家说的又不一定对......”   傅朝闻见他正色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仰头拿鼻尖去蹭俞寂:“小狐狸精......”   两人单独相处时,相隔的距离总是会在十厘米以内,不知不觉就相互拥抱着亲起来。   就算是在集团的办公室,就算是随时可能有不长眼的敲门打搅,也还是情不自禁。   傅朝闻吻过俞寂带着甜味的唇瓣,啃咬着嫣红的舌尖,酥麻疼痛的触感直顶天灵盖,惹得俞寂难受不已。   唇瓣未分,彼此的身体也是若有若有地触碰着,对傅朝闻而言是难言的兴奋。   他不动声色地按着俞寂的后腰,边啃咬着他的唇瓣吸引他的注意,若无其事地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   幅度很小,俞寂又恼又羞并未察觉,只搂着傅朝闻的后脖颈被动地接受他炽热的亲吻,从脸蛋红到脖子根,都快出汗了。   傅朝闻的手悄无声息地拉开俞寂的领带,熟练地单手给他扯开几粒扣子,想伸进去的时候却被俞寂的手忽然摁住。   俞寂逐渐平复着呼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跟傅朝闻说道:“今天午休的时候我终于抢到了那片湖景别墅参观的名额。”   “那里好像是为京圈富豪们预定的,其他人想进别墅区参观的话,要在官网抢名额。”   笑得眯起眼睛的俞寂埋进傅朝闻颈窝里,高兴得晃来晃去:“我抢到的还是有销售讲解的呢。”   傅朝闻捏了捏俞寂的屁股蛋,只觉得又好笑又心疼:“怎么不跟我说,让齐司封给你弄个名额不就行了。”   俞寂羞涩地抿抿嘴唇没有说话,他不习惯动用关系,更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麻烦别人。   傅朝闻早就知道他有这毛病,再细微的事情也喜欢自己扛,无奈地揉了揉俞寂的头发,又凑近嫣红漂亮的唇瓣亲吻他。   在接吻的美好体验中,俞寂畅想着只有傅朝闻和他自己,还有他们的崽崽的家庭,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画面......   不过漫无边际地畅想着,很快俞寂就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儿,这还是在办公室呢,傅朝闻怎么有逐渐不受控制的趋势。   猛然一阵天旋地转,俞寂就被放倒在背后的办公桌上,傅朝闻随即欺身过来。   俞寂心里一慌,忙按住傅朝闻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头道:“不行的少爷......”   傅朝闻满头是汗,扭头看了眼钟表:“宝贝儿听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能完事儿......”   说罢径直扯开了他的腰带。   “不要!”   俞寂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不高兴地撅着嘴巴兀自提起裤子,躲到墙角系好衬衫纽扣。   他不敢看傅朝闻,面对着墙壁,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我说了不可以......”   根本不是能不能完事儿的事情好不好!很多事儿俞寂都依着傅朝闻,但上班时间在办公室绝对不行。   傅朝闻是集团的总裁,在公司应该行端坐直以工作为重,上班时间跟员工厮混算是怎么回事。   再说他自己岂不是成了勾引上司堕落的坏狐狸精,要是有人发现可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看瘦削的身影可怜兮兮地逼在墙角,傅朝闻又好气又好笑,但他也确实有点后悔了。   倒不是为自己欺负俞寂的变态行为后悔,而是后悔自己实在有些操之过急,都忘了俞寂这家伙脸皮多薄,又太遵守那些条条框框。   想着傅朝闻不免叹息,他计划里那些场景什么时候才能跟这家伙玩儿上......   趁傅朝闻满脸愁苦地看着自己,俞寂忙说了句他还要忙工作,然后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下班的时候,俞寂没有直接回祖宅,而是去了他好不容易抢到名额的湖景别墅参观。   销售人员热情接待了俞寂,给他介绍了别墅的整体规划,两人边聊边往样板间走。   其实说是聊天,俞寂基本扮演的是倾听者的角色,但只是听着俞寂都完全沦陷在里面,憧憬着他们住在这里的场景。   当销售试探俞寂的意向时,俞寂垂着眼睛显得有些为难,“请问大概要多少钱?”   销售抖也不抖地说了个数字,俞寂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表现出异常,这数目他短时间凑齐一半都是好的。   这里的销售都是人精,见俞寂为难的样子便立刻道:“先生如果有意向可以先交定金,分期付款也支持。”   “谢谢。”   样板间跟实地是完全等比例的,他们进去的时候,这里的销售经理正陪着顾客在看房。   俞寂转到卧室门口,毫无防备迎面就和那位身形挺拔西装革履顾客打了个照面,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还是销售经理先反应过来,哈哈赔了两声笑:“这不是巧了吗,您家人都看上我们这片别墅了。”   里边儿人毫不客气地把俞寂拉进去,“我跟我嫂嫂单独谈谈。

第76章 你想给我生一个

  在湖景别墅的样板间,傅氏集团的新任总裁和他嫂嫂,单独谈了有个把小时。   家具咣啷响的碰撞声不时飘出来,还有隐秘难言的呻吟声 。   这动静听得外面的销售心惊肉跳的,里头两位不会谈着谈着打起来吧,看俞寂可不像是傅朝闻的对手。   事实证明,俞寂确实不是傅朝闻的对手,他起初还试图反抗和逃跑,不奏效又娇声娇气地求傅朝闻放过他。   这时候求饶只会起到反作用,漂亮的小美人被抱上飘窗剧烈亲吻,他腿根立刻发软。   两人的西裤一脱,窗帘一拉,样板间卧室的门一锁,外面的天色又逐渐昏暗下来,傅朝闻连骗带哄赶紧办事。   可能之前屡次吃不到俞寂憋得太过,现在傅朝闻有点欲火当即就得泄出来,在办公室做俞寂不愿意,那就换个地方。   俞寂不愿意也没办法,情话没说几句他耳根子先软了,半推半就给傅朝闻上了一回。   完事儿时已经六点半,等俞寂擦好弄脏的窗台和地板,傅朝闻就想揽着他出去。   俞寂却顿住脚步,脸红得要滴血,忐忑不安地搓着手指:“我不敢,别人肯定听见了。”   傅朝闻低头亲亲他眼尾未褪的红晕,“听见他们也不敢出去乱说。”   样板间的门还是被打开了,俞寂紧张地藏在傅朝闻身后,因为心虚视线飘忽不定。   傅朝闻觉得他这副怕被发现的模样好笑,便对那两个销售说:“我们自己转转。”   销售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立刻顺着傅朝闻的意思道:“好的傅先生您请随意,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没有外人在,俞寂就显得放松多了,也敢光明正大地牵着对方的手。   俞寂的手有些凉,完全被包裹在傅朝闻温暖的的大掌里,心脏也被幸福感填得满满的。   方才情事的后劲儿还没过去,俞寂半边身子靠在傅朝闻怀里:“我以为少爷要加班呢。”   “看完房子再回集团加班。”   傅朝闻握紧他的手:“先陪你四处转转,如果看上哪套咱们直接现场交定金。”   两人一起看房子其实挺重要的,他要亲眼看见俞寂对别墅的态度,才能决定买不买。   说话间两人走到另一间卧室,这间的装潢相比那间更有传统风格。   家具和软装全是智能化,推开门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   俞寂满眼喜色,激动地到处摸摸看看,他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繁华夜景,“我们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柔和的眉眼在暖调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漂亮诱人,傅朝闻走近从身后圈抱住俞寂,思索着具体搬进来的时间。   他沉默片刻,道:“年后怎么样,大概三月份。”   俞寂忙不迭点头,“好。”   他特别喜欢这套别墅,光看样板间的格局和装潢就喜欢得不行,位置好环境好设施好,交通便利离公司也近。   其实时间无论早晚,只要能够和傅朝闻相爱相守,就比什么事情都觉得知足,他心脏怦怦跳动,已经开始憧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就像傅朝闻说的,他们可以每天见面,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对方的睡颜,周末能在家里腻歪一整天。   崽崽可以在好的环境下成长,有两份爸爸的爱和照顾,俞寂幸福得简直要晕过去了。   笑着笑着,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少爷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傅朝闻垂眼看他:“你想给我生一个?”   俞寂被说红了脸蛋,不好意思地撒娇道:“你先说你喜不喜欢嘛?”   傅朝闻道:“我对小孩子没有什么感觉,按计划是三十岁之后再要,多留出些两人空间,但是你儿子好像时时刻刻想黏着你。”   看这副模样,俞寂就知道傅朝闻跟鱼崽儿争风吃醋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鬼使神差地道:“崽崽他其实......”   崽崽他其实是你的孩子,我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前男友,我们就是彼此的初夜,我吃了很多的苦才生下我们的崽崽......   在某一瞬间,俞寂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真相最终还是堪堪堵在嘴边,倒不是不敢告诉傅朝闻,他想把这件事当作给傅朝闻的惊喜。   短短几瞬,俞寂就想好计划,过几天给傅朝闻和崽崽做个亲子鉴定,然后把报告放进礼物盒郑重地交给他。   傅朝闻咬着俞寂的耳朵,闷闷道:“过去你不懂事给人生儿子我暂且不追究,我会学着给你儿子当好后爹的。”   俞寂抿嘴,心里好笑,还是学学怎么给咱们的崽崽当好亲爹吧......   傅朝闻凑过来亲他,俞寂笑着推推对方:“快回去加班吧。”   听这话傅朝闻立刻冷脸:“你赶着回家见你儿子是不是?”   “早点完成工作,早点回家。”   俞寂羞涩道:“我买了件衣服......是你喜欢的那种......”   傅朝闻挑了挑眉,眼睛瞬间放光,树懒抱树似的抱着俞寂晃晃悠悠地道:“原来刚才只是上半场,回家宝贝儿还安排了下半场啊。”   俞寂笑:“我没有......”   “那我听宝贝儿的,工作完早回家。”   两人搂搂抱抱地往外走,傅朝闻摸了摸俞寂的脑袋道:“最近叶良民有没有为难你?”   “没......没有......”   俞寂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叶清让他滚蛋时那骄傲冷艳的神情,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胡乱摇头。   傅朝闻没察觉出异常:“没打压你就好,我就怕那老狐狸和叶清对你不利。”   “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稳住叶良民和叶清,齐司封就能找到证据把他送进监狱,公司的运作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他这一提,俞寂也想起来了:“中午我看见有好几个外国人匆忙地进了少爷的办公室,出什么事情了吗?”   傅朝闻叹息道:“最近东南亚地区的好几笔生意被举报涉黑涉毒涉诈,分公司也被外国政府下了禁令。”   “那边儿的业务一直是叶良民主管,我目前还不太熟悉,挺棘手的,要去跟政府谈判,所以过两天我会亲自去趟东南亚。”   俞寂其实不太懂这些,但问题听起来已经到很严重的地步:“那是叶总做的吗?”   傅朝闻思索道:“现在不好说,叶良民在集团的行动都在我的监视下,目前还没有发现信息痕迹,如果是老狐狸做的还好点,就怕背后另有其人暗算集团。”   他很少和俞寂聊这些,不愿把工作压力带给对方,但这次事态发展的确有点出乎意料,而且他要出国,就必须给俞寂解释清楚。   俞寂听完很担心,着急地问道:“是不是要去很久?”   “两周左右。”   俞寂面色不好:“可是......”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傅朝闻停下来,认真捧着俞寂的脸让他面朝着自己,不容置疑却语调温柔:“相信我,集团所有业务我能处理好,比傅景明还要出色。”   眼神是温柔坚定的,傅朝闻既是在告说服俞寂让他放心,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这次出国谈判他其实心里没底。   没承想俞寂比他更坚定,抿着唇笑笑道:“我相信,我的少爷一直超级厉害的。”   “一直?”傅朝闻忍不住低头笑出声,还当俞寂在好言好语哄自己,“你认识我多久啊。”   俞寂一哽:“你就是厉害,最厉害。”   “那你说声老公最厉害。”   俞寂红着脸嗫嚅半天,慌张地掉头就走:“我现在该......该回家了......”   两人搂着抱着走得慢,说话间刚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傅朝闻反身把俞寂摁在吧台,耍赖似的低头吻着他:“叫声老公。”   俞寂红着脸躲避着,一个劲儿的摇摇头,不好意思是一方面,他觉得现在也不到时候。   在俞寂传统的概念里,老公是既亲密又严肃的称呼,那意味着真正的组成家庭,意味双方彼此承担责任。   或许等两人真正同居的时候吧,或许抛开中间那些扯淡的利益联姻,那时候俞寂保证能在对方耳边庄重地叫一声老公......   某人裹着臃肿的白色羽绒服,戴着白色的帽子围巾和口罩,和外面落过雪的景色融为一体,像只雪球似的匆忙滚出接待处大门。   然后转过身别扭地和傅朝闻摆摆手,飞快钻进了等在门口的车里。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傅朝闻长舒了口气,短暂的温存后他必须重新回归焦灼的工作状态,很快披上大衣上了回傅氏集团的车。   接待处马路对面的银灰色商务车里,有人刚收回望远镜,满脸怨愤地对旁边的女人说:“清姐,直接给他弄死算了,省得麻烦。”   叶清咬牙:“费什么话,弄死不犯法吗?我要让他主动离开,而且心甘情愿。”   “那家伙的软肋就是傅总,咱们又不能对傅总下手。”   叶清冷笑:“他的软肋,不只一个。”

第77章 我给少爷个惊喜

  周末清晨,傅朝闻难得晚醒,俞寂动作极轻地翻过身眯眼看着他。   最近这段时间的劳累,他总是睡不太好,俞寂脖颈处浅淡雨水味的安慰剂也逐渐不奏效,眼圈泛着淡淡的乌青。   似乎也瘦了些,线条轮廓更加清晰,下巴长出来的青色的胡茬显得憔悴。   俞寂给傅朝闻将棉被往上拉,小心翼翼凑近吻了吻他的唇角。   温热的呼吸靠近,傅朝闻就醒了,顺手捞过俞寂摁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俞寂趴在傅朝闻胸口,毛茸茸的头发被自己拱得凌乱,捧着傅朝闻的脸撒娇道:“再睡会儿吧。”   傅朝闻困得睁不开眼,含含糊糊嗯了声,“那你陪我......”   俞寂无奈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笑着道:“少爷自己睡吧,我得去客厅看看我的崽崽。”   他说罢轻手轻脚翻身下床,讨好地凑到傅朝闻耳边儿亲了口。   他临走之前,傅朝闻捏捏俞寂的屁股蛋,无奈笑道:“小狐狸精......”   来到客厅,鱼崽儿正坐在地毯上玩,看见俞寂他拍着手咯咯笑起来,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往这边走。   俞寂忙脱下鞋,盘腿坐到地毯上,伸出胳膊笑着等鱼崽儿慢慢靠近。   鱼崽儿是扑过来的,俞寂往前倾身把崽崽抱个满怀,搂进怀里爷俩儿一阵亲热。   一靠近俞寂,鱼崽儿接吻狂魔的属性就暴露出来,在他爸爸怀里撒娇卖萌,用他刚长出来的半截两颗乳牙啃俞寂。   嘴里口水不断,也能清晰地出声喊俞寂:“爸,爸爸,爸亲亲......”   小家伙有事儿没事儿就吱吱哇哇叫爸爸叫个不停,叫多少声俞寂全部答应着,搂着小宝贝儿心里甜的跟裹了蜜似的。   公司元旦放假期间要留员工值班,俞寂觉得可以顺便陪傅朝闻便报了名,这几天的圣诞假期调休加周末,差不多能凑个小长假。   这段时间俞寂决定好好陪陪鱼崽儿,给月嫂徐姨提前放假,他便想带鱼崽儿到处转转,小家伙快满一岁还没怎么正经出过门。   给鱼崽儿喂完饭大概七点半,俞寂领着崽崽想去傅朝闻卧室,却正见他打着电话出来。   笔挺西装领带已经穿戴完毕,右手拿着好几沓新印的文件,说话时神色是镇静又严肃,俨然是集团出了意外状况。   俞寂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傅朝闻摁掉手机,道:“齐司封刚刚打来电话,东南亚那边儿的事态控制不住,行程得提前到今天上午。”   这种时候俞寂也没心思问其他的,立刻抱着孩子进傅朝闻卧室:“我给少爷收拾行李。”   俞寂在在傅朝闻卧室睡了两个多月,甚至比傅朝闻都清楚他的习惯,西装家居服以及能用到的文件材料很快收拾出两个行李箱。   齐司封已经上楼,接过行李箱形色匆匆跟俞寂道别,俞寂快走几步不放心地道:“麻烦齐哥照顾少爷了。”   “小俞你放心。”说完电梯门就关闭了。   他失落地回到卧室,抱起安静坐在床上喝奶的崽崽,到了底楼宽敞的客厅。   玄关那里已经聚集了傅氏的几位高层,陈松也在其中,和高鼻梁的外国人交谈着什么,看样子是跟傅朝闻一块飞东南亚的。   窗外下着细雪,飘飘扬扬的,势头不大,好在不耽误机场的航班飞行。   高层们撑着黑伞离开傅家上了门口的车,玄关就剩傅朝闻和俞寂崽崽三个人。   他俞寂把冒热气的早餐递到傅朝闻手里,勉强忍住哽咽:“少爷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傅朝闻连俞寂带崽崽搂进怀里,不舍地揉了揉俞寂后脑的软发:“真想把我的宝贝儿也带上。”   俞寂埋着脑袋,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只闷闷道:“少爷快去吧,不要耽误了航班。”   其实俞寂特别想跟傅朝闻去,即使在公司事务上帮不到忙,也能让他回酒店有口热饭,能替他分担些焦虑和负面情绪。   可是俞寂不能,家里有个甜蜜的小牵挂,他不能离开两周不回来,傅朝闻没有他可以,但鱼崽儿不行。   “亲一个。”   傅朝闻沉默抬手捂住鱼崽儿的眼睛,倾身低头凑近,炽热的吻落在俞寂紧抿的唇瓣上,舌尖利落地滑进去。   以往接吻时俞寂是激动的,兴奋的,会回抱住傅朝闻的脖颈,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对方,可这回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眶逐渐变得湿润,没忍住哽咽了一声,傅朝闻转而去吻他通红的眼尾,湿滑的舌尖卷去沁出的泪珠。   傅朝闻察觉出俞寂的低落,亲了亲他的眼睛唇瓣稍分,“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俞寂吸吸鼻子,连连点头。   怀里的鱼崽儿还被傅朝闻蒙着眼睛,不哭不闹还咯咯发笑。   他以为傅朝闻在跟他玩捉迷藏,完全不知他想独自霸占的爸爸已经被从里到外亲透了。   两个大人说了亲着搂着说了会儿话,手掌再拿下来,就见那坏叔叔摸着他软软的头发,“照顾好你爸爸,听见没?”   鱼崽儿:“啊!”   俞寂透过玻璃望着傅朝闻走进商务车,车队逐渐消失在风雪里,在玄关呆滞了好片刻,才抱着崽崽回去。   两个人从未分开这么长时间,前三天好不容易熬过去,后边儿时间就越来越煎熬。   俞寂有时候给崽崽冲着冲着奶,心思就不知跑到哪里去,反应过来温水洒得到处都是。   好在俩人保持每晚一通视频电话,傅朝闻基本不聊工作的事情,专挑让俞寂脸红心跳的荤话说。   每到这时候争宠的崽崽就往俞寂脸上坐,把摄像头全部挡起来,给对面的坏叔叔看自己的小肚子,就是不许他看爸爸。   那边儿傅朝闻气得直翻白眼,“你儿子心眼就跟针鼻儿似的。”   聪明的小鱼崽儿可能听懂对面那家伙在说自己的坏话,扬着小胳膊:“啊!崽!”   俞寂把鱼崽儿拎下来搂进怀里,他脑袋顶两根小辫儿晃来晃去,胳膊不够长还竭力去扒自己的手机,傅朝闻就臭着张脸盯着小家伙。   无辜的俞寂被俩人弄得无奈又好笑,赶紧哄着他家崽崽睡觉。   鱼崽儿睡着后,俞寂披着衣服来到茶厅,才敢放轻松跟傅朝闻说话。   傅朝闻不提分公司的棘手事务,挡不住俞寂总是心有挂念,“跟当地政府谈的怎么样,生意可以继续在那边做吗?”   傅朝闻点头笑笑:“跟这边政府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分公司的生意线重新步入正轨,下周签完联合声明就能回国了。”   俞寂惊喜道:“真的?”   傅朝闻:“嗯。”   他没说假话,谈判的确进行得顺利,而且是异常顺利,顺利得都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分公司这边儿的区域负责人霍总在电话里报备的事态严重至极,结果他到现场一看,不过是跟当地政府闹的乌龙,根本用不到傅朝闻这总部总裁出面。   这负责人霍总跟傅朝闻百般道歉,就差当场下跪痛哭流涕了,按说傅景明亲自培养的分公司心腹不该做出这样不专业的事情。   几乎是同时,傅朝闻立刻就意识到这事儿远不是闹乌龙那样简单,其中有人在搞鬼。   问那霍总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也像是不敢跟傅朝闻多说,其他高层就更说不出个所以然。   傅朝闻让齐司封联系京城总部,集团的一切事务和生意都照常运行着,没出任何纰漏。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招儿把他弄出京城的调虎离山之计,对付的究竟是谁......   “少爷......”   傅朝闻不动声色地回神,笑眼看着俞寂:“怎么了宝贝儿?”   俞寂半边儿脸都缩在白色睡衣的衣领里,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傅朝闻:“等你回国,我要给你个惊喜。”   傅朝闻挑了挑眉:“什么惊喜?”   吧台下面的手激动得有点发抖,俞寂现在攥着份亲子鉴定,那张纸上明确写着傅朝闻和鱼崽儿的配型为99.9%。   他深吸口气,端肃道:“让你换个身份。”   傅朝闻压根没往那边儿想,打趣俞寂道:“听你这意思,是打算乖乖喊我老公了?”   俞寂红了脸:“才不是......”   傅朝闻还想再逗逗害羞的俞寂,却听自己的卧室门被敲响。   “是齐司封。”   他举着手机,起身去给齐司封开门,边嘱咐俞寂道:“宝贝儿你早点睡觉,我这里还要谈点事儿,先挂了啊。”   俞寂乖乖点头:“嗯,少爷也早点休息。”   挂断视频通话后,傅朝闻的笑容立马凝固在脸上,此时齐司封也进了他的卧室。   “傅总,我查到了。”   傅朝闻点起根烟:“是叶良民吗?”   齐司封摇头:“这回跟他没关系,听见东南亚出事儿的时候他也是急得焦头烂额的。”   “分公司的霍总的家人都在国内,有人威胁他用这招儿故意把您招到东南亚来的。”   齐司封压低声音道:“是这人......”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存稿浪完了,以后更新大概在九点以后,二十点不要等了哟~

第78章 梁哥怎么不跑了

  暖气充足的客厅里,所有透光的地方都遮盖着厚厚的窗帘,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电视闪动的画面播放着近期的京圈新闻,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字幕在不断地跳动。   皮质沙发上躺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正边抽烟边吐烟圈儿,腰腹那块盖着床灰色薄毯。   薄毯盖住男人已经疲软下去的东西,但是掩盖不住胸膛和大腿内侧吻痕,以及某处流出来黏稠的液体,他刚经历过激烈的**。   这时浴室隐隐约约的水声停止,傅玄端着盆冒热气的水出来,殷勤地把毛巾泡湿拧干。   然后揉揉男人的头发,凑到耳朵边吻着:“梁哥,你懒得动,我给你擦擦身子。”   梁漱弹掉烟灰,动都没动,“放那儿,我自己来。”   傅玄垂眸笑了笑,径直拉过梁漱的小臂仔细擦起来。   边疑惑地问道:“梁哥,你最近怎么不想着逃跑了,连提都很少提?”   被关在茶店的最初几天,梁漱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这地方。   他徒手撬过卧室的窗户,破坏过洗手间和厨房的通风管道,连天花板都掏了好几个洞。   实在找不到出路,就把店里值钱的瓷器和家具全砸烂,那晚傅玄把他弄进浴室,锁住手脚,把他折腾得直接想去死。   傅玄的折腾不是普通的折腾,皮鞭藤条,电击夹,往滚烫的地方灌浸泡过冰块的红酒,低温蜡烛烧的油滴在敏感处......   总之情趣少折磨多,各种恶劣残忍的玩意儿通通往梁漱身上可劲儿的招呼。   自打那晚之后,梁漱就老实多了,再也没搞过破坏,兢兢业业的给傅小少爷当金丝雀。   听傅玄问他怎么不逃跑的话,梁漱眯着眼睛深吸了口烟,拉过傅玄就亲了上去。   浓浓的烟雾都被渡到傅玄嘴里,除去醇厚的烟草味,还有梁漱嘴里的草莓棒棒糖味。   照着薄情的唇瓣又啃又咬占够便宜,梁漱才没正经地笑笑,“我他妈都搞不懂自己以前为啥要跑,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每天面对狗老板和同事,不用处理那些破烂的人际关系。”   说着梁漱的手顺着结实健美的大腿,不老实地往傅玄的浴巾下面摸,“还有个屌大颜好身材棒,操起来又凶又猛的老婆,你说老子是不是人生赢家。”   傅玄听到“老婆”俩字皱了皱眉,默默按住梁漱开始缓缓撸动的爪子,冷眼盯着他。   “不过,我就一个地儿不满意。”   梁漱没皮没脸地凑近,无辜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玄:“什么时候你也让我操一回。”   “我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不能光顾着你自己爽,让我也尝尝那种滋味呗,我这辈子还从来没上过男人呢......”   说着说着,趁傅玄不注意,梁漱伸手扯着他手腕把对方摁到沙发上,翻身骑到他腰间:“放松点,我会使劲儿伺候好你的。”   傅玄脸都青了:“给我滚下去!”   梁漱没傅玄力气大,傅玄一抬腿就把梁漱整个人都给掀掉,连人带薄毯滚到沙发底下。   “哎哟,你下死手啊!”   本就腰酸背痛屁股疼的梁漱摔这一下,浑身的骨头感觉都给直接弄散架了,“你不愿意给我操就直说,他妈的动什么手啊。”   傅玄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自顾自围好浴巾进了卧室。   梁漱见状嘴欠道:“你累了啊,那咱明早儿接着干,我保证让你爽得爹娘都不认识。”   卧室门被咣得甩上,梁漱慢慢收回视线得意地笑了笑,弯腰洗毛巾给自己擦身体。   电视里正播放着近期的京圈新闻,被傅玄切断电脑手机的网络后,电视是梁漱获取外界信息仅有的渠道。   新闻都是些无聊的娱乐八卦新闻,梁漱也就是瞧着解闷,没想从这得到啥有用的东西,但这回梁漱看着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有记者报道,傅氏集团新任总裁跟股东叶良民之女叶清的订婚宴结束后,疑似两人相携前往东南亚度假。   傅朝闻这狗变态,还跟那女人出国度假,把他家漂亮的俞寂宝贝儿放哪了!   即使被傅玄关在不见天日的笼子里,也没磨掉梁漱嘴损的毛病,直接把傅朝闻连带他祖宗骂了个遍。   不过再继续往下看,梁漱就察觉出有点不太对劲儿。   助理称傅总出国是为处理工作,并非媒体所传言的度假,并且全程没有见叶清的影儿。   看媒体捕捉到的机场镜头,傅朝闻急匆匆下飞机前往分公司的样子确实不像去度假的,反而像是出什么事儿了。   随后报道傅朝闻在东南亚分公司负责人霍总的陪同下,前往当地市政厅进行谈判......   梁漱皱着眉头,视线梭巡一圈,最终停留在东南亚分公司负责人霍总这几个字眼上。   他甩下湿哒哒的毛巾,随意披了件睡衣推开卧室的门,傅玄赤裸着膀子,穿着条没过膝的宽松短裤,正在擦腹肌上的白色黏稠液体。   那是自己刚才骑在他腰腹处,不慎漏出来的玩意儿给他弄脏的。   梁漱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抱着手臂大咧咧地坐在床沿儿,“前两天你打电话时拿国内的家里人威胁的那个霍总,是不就是东南亚分公司的负责人?”   傅玄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走近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漱:“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外边儿,又没刻意背着我,我听见不很正常嘛。”   “不是你该打问的。”   傅玄对此事并不想多说,绕到床里侧从柜里拿出电子脚镣,朝梁漱勾了勾手指。   梁漱会意地把脚伸过去,傅玄掐住他已经磨出血痕的脚腕,把电子脚镣仔细扣紧。   这玩意儿白天梁漱可以不戴,但是晚上傅玄一定会给他戴着,不然除去大门的粗锁链,连点其他防备的措施都没有。   给梁漱戴好脚镣,傅玄紧接着拿过梁漱的手机开屏摆弄,随口敷衍道:“睡觉。”   “可是我真好奇。”   梁漱翻身滚到傅玄身边儿,自然又亲昵地枕着他的肩膀,“你说你这通是不是白忙活,对人家霍总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   “结果傅朝闻去东南亚跟政府签个联合声明就给你破了,你这招儿也没掀起风浪啊。”   傅玄斜了他一眼,不耐道:“睡你的觉。”   “你看你恼羞成怒了不是。”   梁漱伸了个懒腰,啧啧叹道:“怪不得我们家俞寂大美人爱人家傅朝闻爱得死去活来,对你就没正眼看过,你跟傅朝闻差得远呢。”   “要我说你也不用背地里使阴招儿,傅朝闻根本就不当回事儿,集团股权呢咱没那脑子就别争了啊,就像你之前说的守着这家小茶店过日子不也挺好的嘛......”   梁漱这边儿还苦口婆心地劝着,下巴颏就骤然一疼,傅玄反手钳制他逼迫他仰视自己,眼神冷得像能射出冰剑。   他阴恻恻地威胁道:“梁漱,这话你敢再给我说一遍。”   梁漱闻言委屈地眨巴眨巴眼,“大哥你是被戳到痛处了吧,我又哪儿句都没说错。”   “不然你费那么大劲儿,连个小浪花都没给傅朝闻激起来,人家跟政府签好联合声明,还能顺便去东南亚旅个游带点土特,你说你又何必呢。”   傅玄气得头顶直冒烟,被这张又碎又破的嘴烦得要死,不耐烦一脚把梁漱踹到边儿去。   冷冷道:“我欠朋友人情,帮个忙而已,没事儿就给我把嘴闭住。”   梁漱闻言不露痕迹地哦了一声,悻悻地把脑袋缩回被窝里。   半晌沉默以后,身侧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就在傅玄以为梁漱这家伙老实睡觉时——   他突然凑过来,跟傅玄咬耳朵问:“你说的那朋友,是不是叶清啊。”   傅玄一手把他摁回被窝,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梁哥你要是再多敢说一句话,你脚腕那里的环就要提前开始工作了。”   梁漱识相地服软:“大哥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卧室里的灯逐渐变暗,梁漱裹着被窝慢腾腾地翻过身去,阖住眼皮闭上了眼睛。   虽然梁漱表面在老实睡觉,但此时脑子却是清醒得很,傅玄如今关着自己是对当年车祸的真相觉得心虚不已,怕自己于他不利。   但是那他搞傅朝闻东南亚的分公司,究竟憋得什么坏招儿......   梁漱对这件事情其实未知全貌,全靠那点直觉跟猜测,但他越猜测就越觉得隐隐不安。   如果傅玄真是帮叶清的忙,目的是支开傅朝闻的话,那叶清摆明了就是冲着俞寂去的,那俞寂和鱼崽儿就会陷入危险。   他被困在茶店出不去,必须赶紧想办法给外界传个信儿,至少给俞寂或傅朝闻提个醒,让他们当心傅玄和叶清。   正想着,身后热乎乎的身体忽然拥过来,“梁哥,你好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79章 梁哥我花钱养你

  没等梁漱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深意,傅玄就骤然倾身压过来,钳制住了他白花花的脖颈。   这疯子丝毫没收力道,把梁漱掐得缺氧,顶着张大红脸,呛得连连咳嗽。   两人距离极近,又赤身裸体,隔着层薄薄的布料若有若无相互磨蹭着,傅玄低头吻他。   不像是吻,更像是野蛮的泄欲,辗转碾磨撕咬着娇嫩的皮肤,很快就在相依的唇齿间尝到血腥味儿。   “你他妈真是条疯狗,怎么说来就来......”   梁漱被逼得高高仰起颈子,“现在老子腰还疼着呢,想玩儿滚到边儿去自己撸出来。”   傅玄双眼赤红满头是汗,不知突然哪来的那么大气性,紧抿着嘴唇只顾啃咬梁漱。   从唇瓣到锁骨,再到胸前和小腹,所到之处必得留个几枚吻痕和牙印,牙印都是深得快冒出血来。   “我操!疼!”   梁漱皮肉经受着撕裂般的疼痛,四肢剧烈挣扎起来,“你他妈放开我,老子现在没心情陪你这小兔崽子玩......唔......滚......”   所有的呜咽全被傅玄混着津液吞咽,他对梁漱全然占据上风,从容不迫地压制着对方的拼死反抗。   然后娴熟地将梁漱的长腿对折,以高难度的姿势压到胸口,慢条斯理地解掉短裤......   他现在可劲儿操的家伙,果然和在翰城壹号玩过的胸大屁股翘的漂亮玩意儿们不一样,梁漱的脑子好使得很。   不管是把他和傅朝闻对比故意激怒自己,还是得到想要的信息都做得很无辜,自己没防备就被套了话去。   还好梁漱此时就像断了翅膀的鸟,被关在他打造的笼子里,没有任何联系外界的渠道,否则那才真是功亏一篑。   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傅玄披着睡袍坐在床沿儿抽烟。   梁漱背对他侧躺着,窗外映进来的清冷月光照在汗湿的脊背,像镀了层银光。   雪白的床单被鲜红血迹湿了一小块,看起来格外刺眼。   脚腕上锁着的电子脚镣还闪着红光,显然刚释放过电流。   傅玄呵着气,懒洋洋地吐出个完整烟圈:“梁哥,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也不要屡次试图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有你更后悔的。”   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梁漱把自己的身子蜷缩成团,逐渐平复着呼吸没有说话。   傅玄甩掉即将燃尽的烟蒂,凑近了些温柔抚摸着梁漱的肩头,“只要梁哥顺从地听我的话,少点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会对你好。”   “你不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吗,不仅日常生活不用发愁,甚至每天连衣服都不用穿,我花钱养你,你就好好住在这里陪我行吗?”   说着俯身去吻梁漱紧闭的眼睛,“梁哥,你说句话啊......”   这时候,梁漱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傅玄慢条斯理地拿过来一看,是俞寂发来的信息。   他摩挲着手机屏缓缓笑道:“这大半夜都有人牵挂着你的安危,梁哥你看你有多幸福,我可能死在这里好几个月都没人发现。”   “是俞寂,他给你发信息说,如果你再继续搞失踪不联系他,他就去公安局报案了......”   闻言梁漱睁了睁眼,终于稍微有点反应,他艰难地偏过头:“你给俞寂回条短信。”   “说我现在人在外地,等过年再回京城,这段时间让他经常去老家看看我奶奶。”   傅玄丢下手机笑了笑,翻身过去把梁漱整个人都抱进怀里,“我凭什么帮你传话?”   刚经历过激烈情事的身体余韵未绝,稍微碰触都会惹来阵颤抖,傅玄按住梁漱的四肢,吻他的胸口。   梁漱道:“俞寂真的会报警的。”   “报警?”   傅玄无谓地笑了笑:“警察来了这不是正合你的意思,我因为绑架新闻工作者被逮捕,梁哥你以后就恢复自由了。”   梁漱扭开脸躲他的亲吻,“你妈的,要是这副死样儿被人发现,老子还要不要脸了。”   刚才他嗓子喊得又低又哑,导致现在连骂人都没什么威慑力,   傅玄笑着钳制着梁漱的下颌,强行逼迫他直视着自己,从容不迫地低头咬着他的唇瓣,“可是梁哥所有的狼狈样我都看见了。”   烦躁至极的梁漱剜他一眼,心直口快道:“你是人么,你就是个光顾下半身爽的畜生。”   早些时候还屌大颜好的傅家小少爷,现在被骂成不堪的畜生也不生气,只垂眸微笑着,看着痛骂他的梁漱。   梁漱浑身痛得快吐血,平复片刻,又道:“再者说,如果警察查到你拿你有办法的话,你早就不知道进去多少遍了。”   傅玄委屈地撇撇嘴,露出种可怜的神色:“梁哥怎么说的我跟十恶不赦似的。”   梁漱抬眼盯着眼前这男人,俊美的脸庞还带着些不羁的少年气,可他的手沾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脏,梁漱想都不敢想。   他眼眸里闪着陌生寒光,狠狠盯着对方:“你办的那些破事儿,早晚有人给你扒出来。”   傅玄的神色瞬间也冷下来,不动声色地收敛了那点委屈可怜的表情,挑衅地弯弯唇角:“那也不会是你。”   他像毒蛇吐信似的舔舐着梁漱的唇角,“梁哥,你就只能困在这里被我操,翻来覆去地操,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能离开。”   粱漱眼前渐渐模糊了,疼痛和折磨在带血的进出来回间拉长,直到东方泛起亮光。   早晨傅玄如梁漱的意,按他说的给俞寂回了条信息,能暂时糊弄住俞寂最好,否则真的惹来警察叶也是不小的麻烦。   结果他这边儿短信刚发过去,俞寂立刻就发来更多的消息,足足得有七八条占满屏幕,还拍了他儿子含含糊糊喊干爹的视频。   傅玄随便扯几句糊弄过去,就借口说工作没有再继续聊。   切断网络通信后,傅玄随手把梁漱的手机扔到一边儿,在厨房做好早餐,喊梁漱起床。   “梁哥,起床吃饭了。”   傅玄趴到梁漱枕头边,轻声细语道:“梁哥昨晚你累坏了吧,赶快起来洗个澡吃饭。”   梁漱半点没动静,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紧紧裹着厚被子,他在轻微地发着抖。   有些长的碎发挡着眼睛,露出来的半边儿脸颊红通通的,头发全都被汗浸湿了。   傅玄暗道不好,试探着抬手碰了碰,果然额头和脖颈的温度烫得吓人。   昨晚两三次做完都没及时清理出来,怪不得现在烧得这样厉害。   傅玄虽然就拿梁漱当泄欲的工具,但还没到要他命的地步。   他四处翻翻找找从冰箱里拿出一根不知放了多久的冰棍,裹着毛巾敷到梁漱的额头,又用两床厚被子严严实实地把梁漱盖住。   傅玄眼下能采取的降温措施只有这些,他自己身体好,八辈子没生过病,茶店里没有常备的退烧药给梁漱吃。   他半蹲下身,用湿毛巾给梁漱擦着胳膊,“梁哥你再坚持坚持,捂捂汗也就退烧了。”   梁漱烧得稀里糊涂的,难受地哽咽一声:“傅玄你这个畜生,你想弄死我吗,快给我退烧药,我他妈的快烧死了......”   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地疼,嗓子也跟在吞咽刀片似的,腰背四肢和后边难以启齿的地方,身上没有一块骨头不疼。   呜呜咽咽的,梁漱竟然自顾自地哭起来,“傅玄你简直就是个畜生禽兽,自己爽完就不管我的死活......”   傅玄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已经被梁漱死死钉上渣男俩字,烦躁地摸他的胸口,还是烫手得很,物理降温根本不管用。   他无奈地扯过衣服开始穿,现在让保镖送过来也得很长时间,只能自己出门给他买药。   所幸最近的药店只有两个路口,开车来回也就十分钟左右。   傅玄听着梁漱痛苦的呻吟声,迅速地穿好棉衣外套,打开大门手臂粗的锁链离开茶店,又从外面紧紧锁好。   外面的声音刚消失,梁漱就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捂着脑袋跌跌撞撞走到茶店大门前。   推门推不开,他就牟足劲儿摇晃着,企图能用声音吸引路人的注意。   梁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要想逃离这地方时间肯定不够,只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晃了五分钟,梁漱快要绝望的时候,外面终于响起道稚嫩的童声——   “孙悟空,你被如来佛祖困住了吗?”   梁漱喘着粗气急忙道:“小......小朋友,你有旁边有大人吗?”   外面那小孩道:“我妈妈在呢。”   “那喊你妈妈过来。”   小孩立刻兴奋地去喊妈妈,“妈妈,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住了,我们去救他出来吧!”   片刻就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您好,有什么能够帮您的?”   梁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老公不小心把我关店里了,手机也在他那儿呢,能不能麻烦用您手机给他发条短信?”   说着梁漱拿出从傅玄抽屉里翻出来的傅氏高层联络方式,镇定地念了串电话号码。   “就发,你老婆有危险,这几个字。”

第80章 在他的世界消失

  东南亚的行程过半,傅朝闻在等签联合声明的期间,忙着整顿分公司的生意,高层会议和应酬忙得不可开交。   中午回到下榻的酒店,准备好下午开会用的材料,想给俞寂打电话的时候,就听齐司封在外面咣咣敲门。   工作使然,傅朝闻现在看见齐司封就烦,齐司封也知道这段时间老板不待见自己。   便偷偷探进个脑袋,舔着脸讨好地笑笑:“尊敬的傅总,您现在有时间吗?”   “没有,滚。”   傅朝闻浑身疲惫地陷进柔软的大沙发里,低头摆弄着平板。   他在翻看那50个G的相册,里面全是俞寂以前拍的照片,有戴粉色猫耳的有穿短裙的,随便哪张拿出来就让人血脉偾张。   **照片是他吃不到俞寂的这段时间里,少有的精神安慰。   齐司封见傅朝闻头也不抬,厚着脸皮从门缝进来,“那个......您的工作手机收到条短信,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   说着齐司封小心翼翼地凑近,把手机递给傅朝闻看,入眼便是“你老婆有危险”的短信。   “我开始觉得可能是谁给您发错的,拨回机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他说什么老婆没有钥匙被锁在店里,让她帮忙发短信什么的。”   “通话的时候,我也定位了机主的位置,在京城第五大道住宅区,再具体的查不到。”   “第五大道那片儿不是高端商业街,就是别墅住宅区,跟您和咱集团都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倒是离祖宅挺近的......”   齐司封越解释就越觉得是谁发错的,但是他不敢妄下定论,因为傅氏集团高层的工作电话从来不可能向外界透露,怎么就正巧拨错傅朝闻的呢。   傅朝闻随意地扔下手机,继续翻看俞寂的撩拨至极的半裸照片,不紧不慢问齐司封道:“你没问那人,被锁在哪家店里?”   齐司封道:“问了,是家高端的茶叶店,就在第五大道北商业街那块儿,好像叫茗净居。”   听到“茗净居”三个字,傅朝闻滑动平板的手指陡然顿住。   再想想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以及平白无故把他弄到东南亚来,心脏顿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一秒钟都等不得,立刻用私人手机拨通了俞寂的电话。   东南亚和京城有一个小时的时差,按时间俞寂现在应该正在吃午饭。   可是电话铃声响了漫长的50秒,那边儿并没有人接。   傅朝闻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强作镇定地拨通了祖宅的座机,很快传来陈姨答应的声音。   “俞寂呢?”   不明真相的陈姨,骤然被他家少爷阴冷的嗓音吓得心惊,急忙如实应道:“小俞带着鱼崽儿昨晚在外面住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为什么带孩子在外面住?”傅朝闻很了解俞寂,凭他恨不得一块钱分两半花的性子,怎么会轻易住每晚花费好几千块的酒店,上次花几万块钱租总统套房,他都心疼了好几天。   陈姨解释道:“小俞昨天走的时候,说是要去给什么湖景别墅交款项,然后带鱼崽儿去游乐园。”   “傍晚我打电话没打通,小俞发消息说晚上要带孩子住酒店,就整晚没有见着他人影,我今天早晨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傅朝闻挂断了电话,惯有的冷静自持再也没办法继续端着,他快要急疯了。   回头朝齐司封吼道:“给湖景别墅区的销售打电话,看俞寂到底交没交过钱,快!”   “好!”见到傅朝闻这样,齐司封也急了,俞寂就是他老板的命,要是俞寂真出什么事,天就塌了。   他忙出去打电话,傅朝闻则迅速联系集团的行政管理处,确认俞寂是否有上班。   行政处的小姑娘接到总裁的电话很惶恐,查看打卡记录后,小姑娘结结巴巴地告诉他,俞主管今天上午并没有上班。   这时齐司封也打完电话确认:“傅总,销售说小俞昨天下午两点左右在售楼处交的钱,付了三分之二,还说剩下的过完年再付。”   “小俞的账户动态就截止到这里,没有游乐园的相关消费记录,也没有任何酒店的......”   傅朝闻踢得沙发咣当一声,“现在立刻关注他所有的线上动态,有情况立马告诉我!”   “还有,让监控傅玄的保镖回话,他妈的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是。”齐司封竭力镇定下来,犹豫着道:“傅总......您也别太着急,说不定——”   “滚出去!”   傅朝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又给常跟俞寂有联系的梁漱和沈璧分别去了电话。   梁漱没接,沈璧说他这就帮忙找,傅朝闻甚至动用了傅家的所有保镖,全京城寻找俞寂和孩子的下落。   他现在人在国外,有信息差,要真是有权有势的人要对付单纯的俞寂,简直易如反掌。   傅朝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前后的线索仔细梳理,逐渐在脑中连接起脉络。   东南亚的生意乌龙是傅玄给他做的局,目的是把他拉到遥远的国外,茗净居的事儿也跟他脱不得干系。   这疯子的心思深不可测,该不会真想拿俞寂的性命要挟自己交出集团的股权?!   这时候齐司封推门进来,“傅总,监控傅玄的兄弟回话,他最近一直窝在他那家茶店,连生活用品和食材都是保镖送。”   “而且傅玄昨天整天都没有出门,今天早晨去了趟附近的药房买药,很快又回到茶店,按理说他应该没有绑架小俞的时间。”   “如果他想利用小俞要挟您,现在早就该打电话谈条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平常常,半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傅朝闻手臂撑着窗台,整个身子弓起来,从背面看就像只已经拉满弦的弓箭。   神经紧绷着,却束手无策,只要一松手,弓弦随时有可能要断裂。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在窗户前站了很久,最后,傅朝闻拨通了叶清的电话。   那边儿接得很快,传来叶清如常的声音:“朝闻哥,你现在还在东南亚吗,什么时候到哪个机场我去接你?”   “俞寂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电话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杂音,对面貌似信号不太好,叶清听到话后稍微停滞了一瞬。   随即疑惑道:“朝闻哥,你在说什么呢,俞寂怎么了,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朝闻此时已濒临崩溃,狠狠咬着牙道:“叶清你记住,这事儿不是你干的最好。”   “如果真是你,他毫发无损我也不追究。但是,他要是掉半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   随后电话对面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叶清慢悠悠地收起手机,抬眼盯着半躺在地上的人。   她长长叹息后突然笑起来:“瞧瞧,可悲可惜可怜啊,我这跟傅朝闻认识小半辈子的,竟还比不上你这翰城壹号卖屁股的。”   “如果订婚宴那天我警告你时,你能乖乖离开傅家,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别跟我装清高提什么爱不爱,也别跟我提有没有感情,我只需要你彻底离开傅朝闻,只要你在他的世界消失,我会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的。”   说着叶清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走到俞寂面前,“怎么样俞寂,考虑吗?”   白色羽绒服沾满了泥泞的脏污,遍布血丝的眼睛红得可怕,死死盯住叶清那精致的脸。   他一说话,嘴角就有黏稠的血沫流出来:“我的孩子在哪里......把孩子给我......”   叶清恶劣地笑笑,忽然扬手打了个响指,冲着对讲道:“凯文,让俞美人听个声儿。”   她这边儿话音刚落,刺耳的婴儿的哭声就立刻响起来。   俞寂对他崽崽的声音最熟悉最敏感,他的崽崽在哭,是那种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正在经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   哭声像是就在隔壁,又像隔着很远,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里残忍地飘荡。   听见这嘶嚎的瞬间俞寂立刻崩溃了,不管不顾爬起来,拼命就往外面冲。   身边的保镖很快反应过来,两个彪形大汉飞扑上去摁住他。   俞寂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现在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他就像头在抵死挣扎的野兽,两个保镖都要摁不住他。   边挣扎边撕心裂肺地大叫:“崽崽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来了!”   他的状态已经接近疯癫,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想要挣脱束缚:“把孩子给我!不要动我的孩子!”   “俞寂!”   一阵强力电流的声音经过,俞寂立刻被电得扑倒在地,叶清扯住他的头发抬起他的头。   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你还是不松口吗,不然你可爱的小宝贝可是生死难料。”   俞寂满脸泪痕,身体痛得一抖一抖,剧烈喘息着——   “我......我消失,再也不出现......”

第81章 回以前的出租屋

  这是间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阴冷又潮湿,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手机被砸得稀碎,屏幕和电池的残骸散落得满地都是,混着血迹的脚印杂乱无序。   俞寂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怀里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暖和的羽绒服脱下来裹着崽崽,小家伙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但是睡不踏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撇着小嘴哭两声,俞寂拍拍他温声哄几句又睡过去。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远了,俞寂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走到门旁边试着推了推。   门没有锁,叶清并没有想关着俞寂,只是警告他不要再跟傅朝闻有牵扯。   要是个把月前订婚宴的时候,俞寂还能壮着胆子跟叶清讲道理。   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自己跟傅朝闻是两情相悦,你那些牵扯利益的订婚作不得数。   但是现在他明显没有那个胆量了,因为在权势和压迫面前,就算再有道理也是无法讲。   再退一步说,如果俞寂现在是孤身一人,没有怀里这个乖软的小家伙,说不定他跑出去就会立刻联系傅朝闻。   甚至可能会跟他抱怨,绑架勒索逼人分手那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可是如今绝对不能,俞寂有最爱的孩子,他自己面临困境怎样都无所谓,但是鱼崽儿不能有半点闪失。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俞寂一出门,一阵冷风兜头照脸扑过来,刮得他脸上嗖嗖冒着寒意。   这种时候傅家不能回,俞寂只能用身上的几十块现金,先去二手市场买了部老旧手机,然后回了他以前的出租屋。   房东是个七十多岁姓李的老太太,以前顾及俞寂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在生活方面就蛮照顾俞寂的。   李老太被俞寂满脸血泥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让他把睡熟的鱼崽儿放到床上,拿出药箱给他清理上药。   俞寂之前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李老太每天耳听眼见,大概是知道的,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被京城的有钱人家给赶出来了。   但她知道俞寂是好孩子,以前在这住的时候经常给自己跑腿,还隔三差五买点营养品,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能做那样的工作。   清理干净血污,李老太给俞寂额头和脸颊的破口和擦伤贴了止血纱布。   握着俞寂的手嘱咐道:“小俞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就安心在以前的房子里住着,奶奶不收你房租啊。”   “谢谢李奶奶。”   俞寂鼻梁发酸,在落魄的时候,能有个暂时停靠的港湾以及温暖的人真是莫大的慰藉。   何况俞寂是真的没钱了,支付那套湖景别墅三分之二的款项几乎就耗尽他所有的积蓄。   甚至连合同都已经签好,是不可能再退房把钱要回来的,他们要继续生活就只能先动用为鱼崽儿准备的成长基金。   本来想把亲子鉴定结果和购房合同一起给傅朝闻个惊喜,结果现在连联系都中断了。   趁鱼崽儿睡着,俞寂收拾了出租屋,好在以前添置的家具都没扔掉,重要证件都在帆布包里随身带着,还有几件当时没带走的衣服。   不过鱼崽儿的婴儿用品,以及小棉衣和奶瓶奶粉都要重新买。   俞寂用口罩围巾把自己裹起来,下午去附近的自动取款机提出三千块现金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忙到半夜才得以休息。   整座房间烧着暖气已经很温暖,被浓重的黑暗笼罩,只有老年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这部二手老年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摁下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却迟迟不敢拨打出去。   他和傅朝闻每天都要视频通话的,不知现在接近两天没有联系,而且到处找不到自己,他在国外会不会着急......   俞寂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前就像放电影似的,跟傅朝闻在一起的画面帧帧划过。   从来到京城踏进高等学府,到找着真正让他有成就感的工作,再到怀胎十月诞下对俞寂而言胜过世间万物的小家伙。   傅朝闻这个名字,在他短暂的的生命里占据太大的部分,几乎所有的成长都跟他有关。   无论是融着两人血脉的骨肉,给他爸爸这个神圣的身份,还是对方给他的尊重呵护和情绪价值,都温暖着俞寂。   以后的路他没想好该怎么走,还会不会跟傅朝闻有交集......   或许要等他强大到能跟傅朝闻并肩而立,能够保护好他的崽崽,不必再被任何人威胁,到那时事情或许有些转机......   怔愣着望着手机屏幕许久,俞寂最终还是删掉了那串电话号码。   俞寂转而摁下他记得的另一串号码,给他最好的朋友去了通电话——   那边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备受头晕折磨导致难以入睡的梁漱,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放轻动作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傅玄。   这人醒着的时候像是只刺猬,睡熟后的模样毫无防备,呼吸绵长着,并没有察觉。   手机在傅玄那边儿的床头柜上,梁漱极轻极轻地翻身,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踩到地板上,摸黑从床尾绕到傅玄那侧。   然后拔下充电线,静悄悄离开这间卧室,拿着手机钻进了隔音的卫生间里面。   屏幕依旧亮着,他第一个电话没有接着,那边儿很快又重新拨打过来。   梁漱看着陌生的号码有点纳闷,会在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的,除去俞寂应该就没别人,这串电话号码却是陌生的。   但是这种时候,再陌生的号码他也得接,说不定就能救他离开这鬼地方。   梁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轻轻往上滑动着接听键。   手机屏幕没反应。   他紧张到极点,手抖着继续触摸着屏幕,不断地滑动那个绿色的小按键,锁了屏再开,还是没任何反应。   “你接不起来的。”   梁漱心脏颤动一下,猛然抬头,因为刚刚盯着手机屏幕,眼睛还没适应过来黑暗环境,只看见面前的高大的黑影。   傅玄揣着裤兜靠在浴室的门边,随手从小柜子上夹起根烟点燃,打火机的亮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缓缓吐出口烟雾,懒懒道:“我大学学的计算机。”   “这部手机的系统我稍微加了点小程序,屏幕只能识别我的指纹,你就算把屏幕划烂也没有用的梁哥。”   梁漱暗暗咒骂了一声,使劲儿把手机扔到傅玄身上,砸得他胸膛发出声咚的闷响。   傅玄顺手接住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然后随意地扔到了床上,很快就挂断息屏了。   他踩灭了烟头,亲昵地拉过梁漱的手腕,去摸他的额头:“梁哥让我摸摸,还烧不烧。”   “滚你妈的!”   梁漱烦躁地推开他,直接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捂住脑袋,阵阵无力感袭来。   他现在头疼得厉害,没日没夜地跟那比他小三四岁的小兔崽子斗智斗勇,已经够累的。   更烦的是他妈的还玩不过这贱人,这家茶店就像铜墙铁壁,似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他这一米八的大活人。   梁漱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昨天早晨发的那条短信,不过希望渺茫。   “梁哥,来试试体温。”   傅玄在外面拽他的被子,露出脑袋后强行塞给他体温计,非要拉他量体温。   不耐的梁漱看见这狗东西就烦,没好气地把体温计甩出八米远,半跪着身子推他一把,“少跟我装蒜,你他妈死远点。”   傅玄被推得后仰,忙撑住胳膊,拿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这么晚了,别闹了。”   “你看我像跟你闹的吗?”   梁漱气急,“傅玄你他妈就活该,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傻叉手段活该你爹不疼娘不爱,你爸关你三年,让你吃白糖拌饭都是轻的。”   “就该把你关上一辈子,关到老关到死,省得放你这没人管教的东西出来祸害人!”   梁漱的气血都顶到脑门了,专挑伤人的话往外秃噜,不过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他正处于劣势,脑袋还晕着,要是傅玄趁现在他没防备给他来一下,还真没办法反抗。   但是傅玄没有。   他垂着眼睛沉默片刻,黯然垂下手,没有再劝梁漱量体温,起身离开了卧室。   短短几瞬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大房间,梁漱忽然心虚得厉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这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借着窗外清亮的月光看见自己身上遍布的各种青紫痕迹时,看见脚腕上的电子镣铐时,被强迫做i爱没有清理干净发烧头晕时......   他对那人没有半点同情,全是赤裸裸的厌恶和憎恨,那样的恶劣的坏种也不值得同情。   这样想着,梁漱晕晕乎乎地躺下,把胳膊压在眼睛上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可能有几个小时。   一声巨大的声响陡然震醒了梁漱,他匆忙披上衣服,推开卧室的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第82章 还是梁哥心疼我

  梁漱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凛冽寒风裹挟着细雪直往脖子里钻。   他缩在卧室门前,后知后觉意识到,紧闭半月之久的茶店大门竟然打开了。   门外停着辆车,车灯熄灭后,借着路边路灯的光线梁漱才把外面的情景看得清楚些。   那是辆纯黑色的保时捷超跑,四周围着些黑色正装的保镖,车门打开后下来的是个身量很高的男人。   男人穿着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衬得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素白,浓密的发在寒风里掠动。   微微掀起眼皮,那双饱含着凛冽气息的赤红的眼睛,简直吓得梁漱心惊。   大门是被强行撬开的,粗铁链被其中一个保镖缠在手里,气氛霎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来者不善,梁漱下意识寻找傅玄的身影,他倒是也没像乌龟般起来。   就跟自己似的穿着睡衣,吊儿郎当地靠在稍近些的货架边。   待那浑身冷厉戾的男人走近,傅玄这才扯起唇角没正经地笑笑——   “哥,大半夜的私闯民宅,什么意思......”   话还没等说完,傅朝闻顺手夺过旁边保镖手里的铁棍,扬手就狠狠砸在了傅玄的侧腰。   这一下子傅玄完全没防备,直接横着被抡倒在地,疼得他捂着侧腰咬牙低吼着,试了好几回都没有爬起来。   傅朝闻脸色铁青,眼睛熬得通红,像彻底失去控制的野兽,扔了铁棍,骑到傅玄身上,抡圆了拳头暴雨似的朝他砸过去。   拳拳到肉,打得傅玄毫无招架之力,他也像个疯子似的连躲也不躲,满嘴是血还挑衅地正面迎着傅朝闻的拳头来。   周围的保镖们没敢上去拦的,也可能是真的见惯了这种场面,都站在旁边冷冷地看。   就梁漱看得心惊肉跳的,按傅朝闻拳头这力度真要这么打下去,迟早得出事儿。   “别打了!”   梁漱毫不迟疑地扑上去,从后面拉住傅朝闻高高扬起的拳头,强行拽着他从傅玄身上下来,“再这么打下去真出人命了!”   傅朝闻喘得急,这才红着眼停下来,被梁漱和涌上来的保镖拉到一边儿。   傅玄满脸是血,被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他捂着肋骨痛苦地咳嗽起来,喉咙呼呼作响,好一会儿才停住。   随即被血糊住的眼睛睁开条缝,忽然邪气地冲梁漱笑了笑,“还是梁哥心疼我......”   “滚你大爷的!”   梁漱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他一脚,疼得傅玄立刻翻滚着身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傅朝闻随手从货架上拿了块布,擦干净手上的血扔到傅玄身上。   他没心情追究这俩人怎么混到一块,揪起傅玄的衣领凑到脸前,咬着牙问:“俞寂呢?”   听这话梁漱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昨天早晨给傅朝闻发的那条短信猜得很对,但是发晚了。   俞寂现在已经碰上了麻烦事,而导致他失踪的罪魁祸首,大概率不是傅玄就是叶清。   面对傅朝闻的逼问,傅玄依旧笑得坦荡,气得傅朝闻又狠狠给了他一拳。   尽管疼得嘴唇都在抖,狼狈不堪,傅玄还是丝毫不服软。   嘴里含着血,说话含含糊糊勉强能听清:“哥哥,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他妈的绑你小情儿有什么用......”   “俞寂真不是我喜欢的款,这儿有个能伺候好我的,结实耐操,口i活儿还特别好——”   话音没落,梁漱疾步冲上来,冲着傅玄的胸口哐哐又是好几脚,眼睛几欲眦裂:“我他妈的让你耐操,让你耐操!”   傅朝闻就那么冷眼看着,看梁漱泄完气,才让保镖上前拉开。   保镖一架他胳膊,梁漱的腿立刻就软了,丧失理智般,咬牙切齿地狠狠盯着傅玄。   此刻他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他简直想就地杀了这个侮辱自己的疯子!   在傅玄嘴里问不出任何信息,傅朝闻没空继续浪费时间,只想赶快知道俞寂的下落。   他走到梁漱面前,冷冷地问:“走不走?”   梁漱喘着粗气,“给我五分钟。”   傅朝闻垂下眼帘没说话,带着那帮保镖回到了车上。   梁漱回卧室换好以前的衣服,收拾了自己被傅玄翻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录音笔。   还在傅玄经常打开的抽屉里翻出些纸质材料和几张电话卡全部塞进包里,背好包就甩上了卧室的门。   傅玄还躺在原地,他被铁棍打得地方似乎不能移动,全身能动的就剩手指。   他正在够桌子底下的草莓棒棒糖,费劲儿地撕开包装,含进了嘴里。   那本来是傅玄见梁漱喜欢吃买来哄他的,强迫梁漱做i爱的时候也喜欢让他含着,听他含含糊糊得叫不清楚。   血混着棒棒糖,傅玄吃得津津有味,梁漱看了只觉得阵阵的犯恶心。   “梁哥——”   在梁漱要离开茶店时,傅玄忽然喊住他,痛得呻吟着,“梁哥,我肋骨断了......”   “手机刚刚也被我哥砸坏了,你现在也要离开我吗,你不管我吗,你忍心看我死......”   梁漱面无表情,脚步微不可察一顿,随即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店。   出门后梁漱被冷风一吹,脸上凉飕飕的,才发现自己满脸湿意。   那辆保时捷有个保镖开着,傅朝闻在马路对面的商务车上,走过去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深夜的街静得出奇,几乎所有的店铺都紧紧关着门,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   梁漱临时拐了个弯,进便利店打了120急救电话,两分钟就回到傅朝闻的车上。   商务车里除去傅朝闻,还有常跟着他的助理齐司封,正在全神贯注地调监控。   梁漱没空惊讶他们全城的监控安全体系说联网就联网,说调就调,他和傅朝闻同样的,更关心俞寂和鱼崽儿的下落。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不知目的地是哪里,车厢里气压很低,只有急促敲击键盘的声音。   “傅玄应该不知道俞寂的下落。”   梁漱掀起眼皮,冷淡地盯着傅朝闻的脸:“傅总,你应该去找叶清。”   作为俞寂胜似亲人的好友,梁漱对傅朝闻的行事其实是不满的。   他对俞寂是各种宠着疼着,却从来不知道俞寂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俞寂从没有接触过所谓的豪门生活,在被接进傅家之前,他的生活水平连中等都不够。   不舍得打车不舍得买衣服,为给鱼崽儿攒成长基金,午餐经常将就着吃酱油泡饭。   他是普通人,以他的思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想法,他不想跟利益扯上半点关系,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正常的婚姻。   而傅朝闻对婚姻这事儿似乎不怎么重视,甚至可以拿来做交易的筹码。   梁漱心里存着怨气,却也无法真正的责怪傅朝闻,成长环境的差异注定他们之间会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和不理解。   面对梁漱提出的去找叶清的提议,傅朝闻还没说什么,齐司封先驳道:“不能找叶清。”   梁漱那个气立刻就上来了,刚要张嘴怼齐司封,就听他严肃道:“叶清和傅玄不一样。”   齐司封说得没错,叶清和傅玄是不一样,傅玄姓傅,是傅朝闻的堂弟,能随便怎么揍,可是叶清的身份是不行的。   叶清是京圈名导,她父亲叶良民是傅氏的大头股东,还是傅朝闻刚联姻的未婚妻。   无论哪个身份,对傅朝闻而言都不好动,否则传出去对傅氏的部分股权,和傅朝闻这新任总裁的形象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在东南亚时傅朝闻焦躁不安,现在回国稍微平静些,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去找叶清。   他掐着眉心仰头靠着车厢:“叶良民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   齐司封道:“现在还差几个关键的环节,就能完善证据链提交举报。”   “尽快。”   傅朝闻闭着眼睛,淡淡道:“至于叶清,明着不行,可以暗着来。”   齐司封会意道:“要在导演这块儿这做文章很简单,如果查明真的是叶清绑架的小俞,我可以往她的片子里加点东西,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傅朝闻嗯了声:“随你。”   简短的对话结束,梁漱就像土狗进城似的在一边看呆了,对付别人就这么简单的吗......   越想梁漱的脊背越是阵阵的发凉,傅朝闻的疯批程度丝毫不输傅玄。   不过傅玄疯得更明显,而傅朝闻的狠戾更阴暗些而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在傅家人身上还有点道理......   “找到了!”   齐司封一拍大腿,傅朝闻和梁漱心里一喜,迅速凑到电脑前面。   但屏幕显示的不是监控画面,而是银行卡账户的变动信息,“小俞下午四点左右在自动提款机提了三千块钱现金。”   “自动提款机的位置相对比较偏远。”说着齐司封调出区域地图,“大概这个区域附近。”   梁漱看着地图上熟悉的地方,笃定地道:“我知道俞寂在哪里。”

第83章 崽崽就是我的命

  商务车沿国道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相对偏僻的城乡结合区,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   天色依旧黑得像兜头栽进墨水里,基础设施没城里那么发达,两根路灯相隔好几十米,照明指路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里的街巷也很狭窄,体积大的商务车是不能走,三个人只好顶着凛冽寒风徒步前进。   傅朝闻和梁漱沉默着在前面走,齐司封在后面跟着,周围安静得只剩风刮枯叶的声音。   他干咳几声,挡着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你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茶店,跟他什么关系?”   梁漱闻言微愣,立刻就反应过来傅朝闻问的是傅玄,他揉揉冻得通红的鼻尖,无谓道:“我跟他谈不上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手头正在调查报道的案子,可能跟他有关系,他心里发虚不想让我继续查呗,他越是这样我他妈偏要查。”   傅朝闻低头抽着烟,幽邃的眼眸深垂着,半晌才应了声,接着恢复了沉默。   见他没往深处问,梁漱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跟傅朝闻说自己的怀疑。   毕竟那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说出来或许能得到傅朝闻的帮助,调查可能进行得更顺利。   心脏上下挣扎了几分钟,梁漱打定主意还是决定不说,当然不是为傅玄遮掩什么罪恶。   只是这事儿他本来就是帮俞寂的忙,如果俞寂在的话,他肯定也是这意思......   “他就一直住这种地方?”   梁漱闻言回神,望了望周围破败的楼房,“俞寂来京城后租的房子就在这里,我记得搬走的时候还没这么破的。”   “大学的住宿费贵得离谱,他就在这附近租的房,房东是位心地善良的老太太,儿女都在外地也不缺钱花,每月给他便宜到八百。”   “每天坐俩小时的地铁上学,也经常直接就在打工的店里睡,我俩就是那么认识的。”   “有了鱼崽儿后他更辛苦,别看那小家伙现在挺乖的,刚出生十几天那会儿闹腾着呢,整夜整夜地哭起来没完,嚎得还特别响。”   傅朝闻抽完了烟,掐灭扔进垃圾箱,重重地吐出口雾:“他前男友就从来没管过他们?”   “嗯......呃......那个......”   梁漱脸色为难,“这事儿他没跟我提过,不怎么清楚,咱走快点吧,俞寂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   傅朝闻狐疑地斜了梁漱一眼,显然是不相信他的搪塞,傅朝闻虽然嘴上从来没有提过,但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   霸占着俞寂初恋加初夜的位置,就他妈够招人恨的,关键是还对俞寂和小鱼崽儿不好,俞寂当初真是瞎得可以。   梁漱战战兢兢看了傅朝闻一眼,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孩儿他亲爹要问点什么不该问的,梁漱真怕给俞寂说漏嘴。   说话间已经走到一座楼房前面,梁漱停住脚步指了指四楼左边的窗户,“那就是俞寂租的房子。”   那栋楼跟周围其他的楼群没两样,从外面看去窗户黑漆漆的,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   傅朝闻二话没说,拉开单元门就往里进,梁漱急忙道:“先问问房东,要是俞寂没在,是其他租户住着呢?”   梁漱说得有道理,傅朝闻就又跟着他来到另一栋楼前,六点半不少老人已经起来健身,梁漱敲响了独立小楼的门。   打开门来果然是房东李老太,不过老太太完全没留意到梁漱,她的注意力全被傅朝闻和他身后的齐司封吸引过去。   躲在门板后面,不好意思地抚掌笑了笑:“你这小伙子长得还怪帅的嘞。”   梁漱抵着鼻尖钻到前面,干咳两声开口,“李奶奶,我是小梁。”   李老太哎哟一声,这才瞧见旁边还有人,定睛一看,满脸的皱纹立刻如波浪般荡漾开:“原来是小梁啊,好久不见呦。”   “是我,李奶奶。”   梁漱开门见山道:“您最近见着俞寂和小鱼崽儿了没?”   李老太面色迷茫,思索片刻道:“小俞不是大半年前就带孩子搬走了,打那以后李奶奶就没见过他了,我那间房子还空着呢。”   傅朝闻追问道:“他没来找您?”   “看这小伙子说的,我就是个糟老太太,小俞工作挺忙他来找我做什么。”   好不容易稍稍落下的心脏又疯狂跳起来,傅朝闻黑着脸问梁漱,“你不是说他在这儿?”   梁漱也纳闷:“俞寂没几个能住的地方,在京城也几乎不认识其他人,我们就跟李奶奶关系好点,不然他还有可能去哪里?”   在出租屋没找着人,他们只好原路返回,傅朝闻焦躁地抽着烟往前走,逐渐和梁漱拉开段距离。   “傅总您先别着急,小俞既然取过钱就说明他现在很安全,或许等他安顿下来就会联系您的。”   “他取钱的自动提款机周围没有监控吗,他出来后往哪儿走了?”   齐司封为难道:“周围的监控有些老旧,基本不能用,找不到小俞往哪个方向走。”   傅朝闻加快脚步,咬牙道:“继续找,找不着别睡觉了。”   梁漱跟在后面唉声叹气的,脑子里飞快过着俞寂可能去的地方。   经过出租屋的楼前,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四楼左边的窗户,那边儿的窗帘似乎动了动。   他惊讶得骤然瞪大眼睛,没注意迎面吸了口冷风,喉咙发痒顿时呛得咳嗽起来。   傅朝闻不耐地回头:“快点。”   梁漱停住脚步,煞有介事指着自己身后:“那个我奶奶家就这附近的,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傅朝闻此刻满心都是俞寂,直接没管他,和齐司封按原路返回。   见两条身影离得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拱桥的那边儿,梁漱四周张望着闪身钻进楼道。   他几乎是飞奔到四楼的,找到俞寂的出租屋就开始咣咣凿门。   俞寂吓了一跳,手里的塑料碗咣得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以为外边敲门的是叶清的保镖,不依不饶来找自己的。   他慌张地给鱼崽儿盖好被窝,反锁住门,自己顺手抄了根挡门的棍,悄声来到门边。   这间出租屋大门的猫眼一直是坏的,梁漱知道这事儿,所以刚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就把脸凑到门跟前:“是我。”   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来,俞寂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连忙打开门让梁漱进来。   两人迫不及待地抱在一块,俞寂哽咽着搂上梁漱的脖子,受的所有的委屈瞬间都来了,抽抽搭搭地呜呜哭起来。   “行了行了我大宝贝儿,别哭了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俞寂脸颊和嘴唇上的擦伤裂口,梁漱心疼得不行,黑脸道:“是叶清那贱人干的?”   俞寂擦干净眼泪,点点头,在梁漱的追问下把自己从去湖景别墅付款到被叶清的保镖拖到车里,再到来找李奶奶,全部给梁漱说了。   “我操,我还以为演电影呢,这么狗血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梁漱有点难以置信,“他妈的居然强迫你跟傅朝闻分手,叶清怎么说也算是京圈千金,干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还要点脸不。”   俞寂摇摇头,不愿继续再说这件事情,拉着梁漱的胳膊进卧室看睡着的鱼崽儿。   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蛮可怜,“昨天我带他做了全身体检,医生说就是受了点惊吓。”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我真的马上就要报警了......”   “嗯?”   梁漱立刻反应过来,全神贯注地摸着鱼崽儿的小脑袋,就是不跟俞寂对视。   他和傅玄那狗东西的糟心事,梁漱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因为每回忆一遍就像是把自己的不堪剖出来给别人看。   这种滋味形如自虐,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他也要保留最后的尊严。   他敷衍道:“我这不是回京城了吗,报社忙过这一阵就基本没啥事儿了......”   俞寂不疑有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梁漱叹了口气:“你就这一处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你不在这里还能跑哪儿去。”   他看着俞寂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宝贝儿我其实是跟着你家傅少来的,但我怕你没有准备好见他,就忽悠他走了。”   “他跟政府的联合声明也没签,就为了你提前回的国,现在正满京城的调监控找你呢,看着好像挺长时间没合眼。”   “还去傅玄的茶店把他直接揍进了医院,要是再找不到你,他可能真就疯了。”   “你怎么想的,就打算一直藏在这地方,看着叶清那贱人占着傅朝闻未婚妻的名头?”   想起傅朝闻,俞寂鼻尖立刻酸了,他捂着脸哽咽道:“我对不起少爷,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怕她对崽崽不利。”   他攥着梁漱的手,低着眸温柔地望着睡熟的小家伙:“你知道的,他就是我的命......”

第84章 我想回翰城壹号

  梁漱暗暗叹息,他太知道鱼崽儿对俞寂有多么重要,他愿意用命换他的崽崽安稳无忧。   这间老旧的出租房远离市中,不在叶清的控制的范围内,貌似暂时住在这里对俞寂和崽崽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从傅家搬出来独居,要为生计发愁,俞寂几乎把所有的积蓄砸到湖景别墅,当务之急是要找份工作。   俞寂谨慎地看着梁漱的脸色,蚊子似的从嗓子眼里嗡嗡说道:“你说我能回翰城吗......”   “什么?!”攻中好道文笔四   梁漱一口气没上来,不慎呛得咳嗽起来,俞寂歉意地抿着唇瓣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好半晌梁漱平复好呼吸,惊得他瞪着眼:“俞寂你别开玩笑了,要是让你家傅少知道,不得抄起八十米大刀连夜追杀你。”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以前咱的人设是背景神秘没人敢招惹的清纯男大学生,现在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被傅家赶出来的。”   “那些动辄豪掷千金就为排着队跟你喝杯牛奶的京圈阔少,还能像以前那样供着你吗,你现在要是回翰城就跟掉进狼窝没区别。”   俞寂心虚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回翰城不会再做陪酒的,在后厨帮忙也能赚很多。”   翰城壹号就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东家对员工更是从来不吝啬,就算是普通的服务员,也比大多数朝九晚五的白领赚得多。   而且俞寂跟东家关系还不错,时间方面也相对自由,可以随时调换班,还能照顾崽崽。   俞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他体会过没钱的日子,不想鱼崽儿以后也过得那么艰难。   梁漱听完觉得这主意不怎么样,提议道:“既然湖景别墅不能退,咱可以转手卖出去,至少四分之三的款项都能顺利捞回来。”   俞寂眨巴眨巴眼睛,脸蛋逐渐憋得通红:“可是少爷他很喜欢那套别墅......”   梁漱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顾着小鱼崽儿,顾着傅朝闻,就他妈不顾自己的死活。   见梁漱面色不善,俞寂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解释道:“翰城壹号后厨的空间相对封闭,不会跟前厅和包厢打交道。”   “这样就不会碰到以前的同事,戴着口罩也不用担心有人认识,以前东家就很照顾我,要是我跟他提他肯定会同意的。”   看着俞寂亮晶晶的大眼睛,梁漱也不好再多加阻拦,无奈道:“这几天我先去翰城壹号后厨那块踩踩点,要是真的安全你才能去。”   得到口头允许后,俞寂抱着梁漱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的天光逐渐亮起来,鱼崽儿揉揉自己的小脸,哼唧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以前梁漱每周都来看鱼崽儿,小家伙有段时间没看着他干爹,睁眼看见梁漱就开始乐。   梁漱把鱼崽儿拎起来,黏糊糊抱在怀里,“哎哟小宝贝,快让我稀罕稀罕我儿子。”   俞寂看着鱼崽儿抱着梁漱的脸揉来揉去,笑笑道:“你帮他起床,我去做饭。”   梁漱随口应了声,在床头拿起鱼崽儿的保暖衣服给他穿。   衣服都是崭新的,但是已经细心地洗过,带着股淡淡的奶香肥皂味儿。   给鱼崽儿穿衣洗脸冲奶粉的过程中,梁漱不免在心里感叹——   傅朝闻究竟是瞎还是怎么地,成天守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崽崽,是怎么做到毫无察觉的......   他以前还担心鱼崽儿跟傅朝闻越长越像,到时候事情会瞒不住,但现在看他完全多虑,人家傅少硬是半点都没看出来。   不光没看出来,天天还惦记着俞寂那该死的渣男前男友......   “啊!崽!”   鱼崽儿的惊叫唤梁漱回神,他这才注意到居然把婴儿润肤露给他干儿子涂得满头都是。   他赶紧拿纸巾擦干净,悄声警告鱼崽儿:“别跟你爸告状啊。”   受到威胁的鱼崽儿抿着小嘴巴乖乖点头,梁漱给他把头发梳成两股小辫儿,才领着他走出卫生间。   俞寂的早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鱼崽儿抱着奶瓶被放在小板凳上,俞寂先喂他吃饱。   梁漱唉声叹气道:“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认亲爹?”   俞寂垂眸道:“我给少爷和崽崽在医院做过亲子鉴定,想等少爷回国就把报告给他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就......”   “等再过段时间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少爷的,少爷也会很喜欢崽崽的。”   梁漱看着俞寂纯粹羞涩的笑脸,丝毫不怀疑傅朝闻会高兴的话,傅朝闻有多爱俞寂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替俞寂感到高兴的同时,也难免觉得心里酸酸的。   跟俞寂和傅朝闻相反,他梁漱守身如玉快三十年,他妈的刚开荤就碰上个该死的人渣。   逼他上床,玩各种花样,把他当做发泄欲望的玩物,跟真心和爱俩词儿没半分沾边。   昨晚傅朝闻还是揍得轻,对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该直接拉出去给他阉了。   梁漱垂着脑袋干饭,化悲愤为食欲,吃完近半月来最安稳的早餐以后,钻进卧室闷头睡到中午,又吃过午饭才离开俞寂的出租屋。   他重新买了两部手机,自己的手机被傅玄弄得不能使用,俞寂的老年机也得换换。   下午他按时按点去报社上班,然后跟老板负荆请罪,哭天抹泪地说了早就编好的回老家给表叔守灵的感人故事,老板才没让他滚蛋。   鬼鬼祟祟回到工位,梁漱才得空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包,拿出从傅玄那里顺的纸质资料,以及几张貌似废弃的电话卡。   不过梁漱刚想翻翻那些资料,他挨千刀的秃头主编就来问候他,只好匆匆塞进了抽屉。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梁漱还想着傅家车祸的报道,现在傅玄那贱人被揍断了肋骨,至少得躺个俩月,这就是他的机会。   梁漱打车去了医院,他总觉得在司机老刘嘴里能撬出线索。   但是很不幸,到医院问过护士站才知道,老刘在三天前已经去世了。   老刘一辈子没有儿女,去世的时候只有傅家的保镖在场,他生前还签了遗体捐献协议,死后把尸体捐给医院做医学研究。   曾有过短短十几分钟交谈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留下些老旧东西没人认领,护士让老刘的冒牌表侄梁漱领回去。   白色布袋里装着部没电关机的手机,几件干净换洗衣服,两根圆珠笔以及厚厚的日记。   日记本封面是泛着土味的风景画,封胶和纸页被磨得破损,瞧着就跟珍藏的古董似的,距离现在应该有些年头了。   梁漱眼底酸涩,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翻看起老刘的日记。   大多记得都是流水账,甚至洗车修车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再就是讲述主家傅承天对他这孤家寡人有多么的信任,非他开得车不坐。   这也正好侧面印证了陈松的话,傅承天的确是只坐老刘开的车,那么当晚他为什么又会坐傅承烨的司机小李开的车。   这本日记很厚,字迹又潦草,梁漱看得眼睛酸疼。   就在想带回家再看时,他忽然注意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篇日记记录的是八年前的中秋节,老刘跟司机小李相约喝酒,老刘在字里行间抱怨,连小李在老家都有媳妇和孩子......   据梁漱所知,司机小李跟老刘相同,都是孤家寡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牵挂,傅家才会把他们聘为司机。   小李有没有妻小这件事儿,是梁漱到目前为止找到的跟他了解的唯一有出入的地方。   如果有,那他的妻儿在什么地方,当初小李发生车祸时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些答案只有亲自找到他妻儿才能得到,但是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以梁漱的本事根本做不到。   梁漱起身缓缓地往回走,边思考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走着走着,梁漱跟两个小护士擦肩而过,其中比较瘦的显得很兴奋:“你确定是傅家的小少爷?!”   “没错,好像摔断了左侧两根肋骨,手臂也是骨裂正挂着固定带呢,但真人还是巨帅,我带你去看看!”   梁漱脚步微顿,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默默跟到身后,随着护士来到安静的病房区。   那俩护士悄悄扒着玻璃,兴奋又激动地窃窃私语好一阵。   等她们恋恋不舍地离开,梁漱才走过去,透过玻璃窗,看见傅玄独自躺在病床上。   他比平时犯贱的模样要安静得多,偏头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   病床对于傅玄高大的身材有些逼仄,他还穿着VIP病房区的患者特殊的绿色的病号服。   梁漱嗤笑,怎么现在住院还分三六九等,住VIP病房的不是该死还是死。   傅玄似有所察觉,忽然转头看梁漱这边,发现是梁漱后,他脸上浮现出个温柔的笑意。

第85章 我梁哥心地善良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梁漱面无表情,淡淡地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如黑曜石般纯粹透澈,狡黠的表情还带着几分稚气,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很难想象这样有不羁少年气息的人,居然对自己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   见梁漱就那么望着自己不走也不进,傅玄艰难地抬起手朝他打招呼,眉眼带笑用口型喊了声梁哥。   梁漱表情僵住,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傅玄那副纯净无辜的笑容刺中心脏,他迅速转身,驱逐不妙的感觉,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   “你是患者家属吗?”   回过头穿白大褂的医生就站在梁漱身后,低头翻看着诊单:“患者整天没有正常进食,他自己不能动也不让护士喂。”   “家属既然到医院就自己想办法吧,长期不进食也影响伤口的愈合,还没见过这么自己糟践自己的......”   白大褂说完就扬长而去,导致梁漱压根没机会解释,他跟里面的贱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梁漱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医院,他心道人就是不能惯着,越惯就会越蹬鼻子上脸,不吃就不吃,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转念一想,以傅玄那倔驴似的疯子性格,傅朝闻揍他都连躲也不躲,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活生生饿死......   梁漱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外面的餐厅买好病号餐,站在了刚才那间病房的门口。   他简直想当场扇自己个大嘴巴,竭力劝说着自己放下东西就走,然后狠狠掐了把大腿,推门而入。   傅玄静静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腰侧和小臂都缠着骨折用的固定带,脸色和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梁漱踢得床发出咣的一声,傅玄立刻皱皱眉心醒过来,看见居然是梁漱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做梦吧......”   傅玄笑得眼睛亮亮的,费劲儿地撑起身去牵梁漱的手:“我就知道我的梁哥心地善良,不可能放心我独自在医院。”   梁漱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翻了个白眼闪身躲开他的手,直接把带来的饭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就想离开病房。   见梁漱要走傅玄顿时着急起来,不顾扯得腰部的伤口疼,竟然想靠自己肩膀撑着下床。   他疼得闷哼:“梁哥你别走,我不能动,也没劲儿,要怎么吃饭。”   背着身的梁漱满脸黑线,已经在心里检讨自己刚刚为什么他妈的手贱偏要进这间病房。   只能板着脸生硬道:“滚回去躺好,我去给你找护工。”   傅玄仍保持半起身的动作,咧着嘴笑道:“我不想要护工照顾,梁哥喂得饭更好吃。”   “不可能。”梁漱接近爆发边缘,吼他道:“你他妈的少给我得寸进尺!”   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刚才的白大褂医生黑着脸走过来,“我说你们闹别扭也该有个限度,等患者好了再接着吵不行吗。”   “伤筋动骨不是闹着玩儿的,患者断的肋骨差点就扎进脾脏,现在再乱动也不排除肋骨移位的可能,赶紧让他好好躺着。”   “你这当家属的现在不好好伺候着患者,又是饿着他还跟他吵架,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他妈的——”   梁漱被训得莫名其妙,心里腾腾冒着火,刚想跟医生解释,就被傅玄截胡道:“不好意思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我男朋友脾气不好,但还是很爱我的,还要喂我吃饭,是不是老公?”   梁漱:“......”   梁漱被这句再自然不过的老公给喊懵了,老公你个大头鬼啊,要不是在医院,梁漱真想当场给傅玄这贱人把其他好使的肋骨也卸了。   白大褂不耐烦地瞥了梁漱一眼,催促道:“快喂他吃饭吧,整天没吃了,给饿出好歹有你后悔的。”   梁漱扯起嘴角露出个假笑,想等医生离开再跟傅玄算账,结果这医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要盯着梁漱给患者喂饭。   被逼无奈的梁漱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还热乎的白粥,倒进医院准备的小瓷碗里喂傅玄。   然而傅玄还嫌白粥清淡没味儿,用眼神示意豆浆带的糖包,“梁哥,往粥里放点糖。”   那白大褂盯着,梁漱也不能把粥扣到傅玄的脑袋上,拌糖后一勺一勺舀着喂给他。   小半碗下去,白大褂也离开了病房,梁漱的哀怨也在喂饭这种细致活儿里磨得差不多。   傅玄身上的伤远不止肋骨和小臂的骨裂,肩膀胸口包括脸上全是淤青和擦伤,甚至嘴里都有不慎咬破的伤口。   梁漱边喂他边问道:“傅朝闻那通打你,你怎么不躲,性命攸关的时候装什么孙子?”   傅玄笑笑,无谓道:“还好,不疼。”   “以前我爸揍我,比这狠得多,每回都得断胳膊断腿,有时候躺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床,我中学基本就没怎么正经去过学校。”   梁漱有点心惊,正常父母谁能忍心这样揍自己的小孩,但他面上还是端得异常的冷硬:“那怪你小时候淘气吧。”   傅玄摇头:“也不是淘气,他就为讨我后妈高兴,我后妈因为自己身体问题不能生育,每天对谁都阴沉沉的。”   “但我后妈家里是京城顶尖的娱乐公司,我爸只能每天供着她,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我后妈最喜欢的就是看我挨揍。”   梁漱着眼睛撇撇嘴,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点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更多些。   这时候傅玄忽然面色带笑问道:“梁哥,昨晚你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梁漱淡定地把小瓷碗放下,慢悠悠地用湿纸巾擦手,完全不心虚:“就几沓材料而已,其中有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   昨晚傅玄受伤躺在外面,只听见卧室里有抽屉开关的声音,梁漱究竟翻出些什么东西,又拿走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他看了眼梁漱毫无波澜的脸色,严肃道:“你自己看就看,不要往外传,那都是集团的机密,不然以后我在股东的位置会很难做。”   梁漱毫不在意地轻嗤:“大哥你都傅朝闻揍成这样,还想着回傅氏集团呢?”   傅玄也笑笑:“集团又不是我哥自己的,不然他也不用和叶清联姻不是吗?”   说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但是梁漱没心情跟他掰扯这些,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包,傅玄饭也吃过了他自己也该离开医院了。   那万恶的秃头主编给梁漱发消息,催他回公司加班赶稿,他正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听见梁漱要走,傅玄的表情无辜又可怜:“梁哥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梁漱没搭理他,兀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而傅玄将自己的手机费劲儿地推到梁漱面前。   他兴奋笑道:“梁哥,你看看我的手机,里面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梁漱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打眼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扔出去,手机页面内容全是情.色。   是两人在做i爱的过程中拍的视频,梁漱不知道傅玄啥时候拍的。   视频里的梁漱浑身赤裸,双腿被抬到对方的肩膀,以几乎折叠到底的姿势露出隐秘处,还有下半身的镜头特写。   看见这东西梁漱的火蹭得就上来了,拿起枕头狠狠砸到傅玄脸上,“你他妈想拿这破玩意儿威胁我?”   傅玄躲闪不及,痛得闷哼:“不是梁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好看。”   “我可去你妈的。”   梁漱背上包,看着傅玄冷冷笑道:“随便你放到网上或发布到黄.片网站,老子还真就不在乎!”   “梁哥,我没有!”   傅玄急得又撑起半边身子,朝梁漱喊道:“梁哥,我等你,我等你下次再来看我!”   梁漱的背影消失后,傅玄的笑容消褪逐渐回归冷淡,此时卫生间的门忽然响动,从里面出来个身材好高挑的女人。   是叶清。   叶清瞥了瞥傅玄的手机,凉凉道:“你比朝闻哥强不到哪儿去,也被男人给迷得死死的,你这副样子真的特别没出息。”   傅玄正色道:“少废话,那几张电话卡他应该没注意,赶紧趁他发现之前拿回来,否则里头的东西被听到,全都得完。”   叶清忿忿道:“当初让你销毁你偏他妈的偷留备份,这回不但搬起石头砸你自己的脚,还他妈的拉我下水。”   “医院里有傅朝闻安插好的眼线,所以我不能随便出面,这件事儿只能你暗地里去做,电话卡弄到手相安无事,不成就同归于尽。”   “那东西梁漱不可能随身携带,大概率就在他的公司或家里,我不管你采取任何手段,都要想办法查探清楚电话卡的位置,然后顺利偷出来。”   “就一点,别让他发现,更不能伤到他半根头发,听见没有?”   叶清冷冷笑道:“我只能尽量,要是你的小宝贝发现,我不得不让他永远闭嘴。”

第86章 傅朝闻光临翰城

  经过梁漱多方面的踩点,俞寂终于被允许去翰城壹号后厨工作。   俞寂曾给翰城当过三个月的摇钱树,因此在东家面前说话有些分量,和对方联系后那边立刻就表示同意。   这天下午正好梁漱休班,俞寂就把鱼崽儿交给梁漱,他趁空去看看翰城的工作。   自打上次被绑架的事儿过后,俞寂每时每刻都在紧张他的崽崽,不敢把孩子交给除梁漱以外的人带,也不敢再找新的月嫂。   从出租屋到市中短短两个小时车程,就通了三通电话,对正在沉迷唱歌崽崽各种嘱咐,烦得梁漱赶紧给他挂断。   是东家亲自来接待俞寂的,上来就亲切拉着他的手问这问那,搞得俞寂有点惶恐。   两个人并肩往翰城后厨区走,东家颇遗憾地叹息道:“俞寂你不去包厢还是有点可惜,多少京圈阔少要梦碎喽。”   俞寂红着脸应道:“实在不好意思老板,我现在去包厢只怕给您添麻烦......”   就像梁漱说的,在包厢继续做陪酒的活,薪酬和小费待遇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高,说不定还会被灌醉带回房间。   光是回翰城后厨工作,俞寂都不敢让傅朝闻知道,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回归陪酒的本行,小命不保这件事是肯定的。   看出俞寂的窘迫,东家笑着说道:“我不是非让你陪酒,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就好。”   俞寂松了口气:“谢谢老板。”   刚掀开厚厚的棉帘就迎面扑过来阵味道,隔绝外面的冷意,浓重的油烟气热火朝天的。   七八个光着胳膊的主厨正炒菜炖汤,其他打下手的也忙得四处转,跟前厅酒色奢靡的场景全然不同。   这里环境比俞寂以前的待遇差得多,其实俞寂以前做陪酒时,有自己独立安静的包厢,平时不像其他同事那样抛头露面。   只有身份显贵的客人花钱花到位,东家才会喊俞寂亲自出面陪酒,仅仅消费几万块钱是见不到俞寂的。   东家念旧情,也念着俞寂在这儿三个月给帮他赚了近整年的营业额,所以给他派了相对轻松的活儿。   远离呛人的油烟区,俞寂被安排在小隔断间里洗水果削皮,然后摆成精致的果盘出餐,工资是其他员工的两倍。   俞寂骨相娇小身形瘦削,口罩帽子一戴,再换上专门的工作服,混进那群服务员小姑娘们中间,完全看不出来谁是谁。   俞寂的工作就算是稳定下来,做水果拼盘相对其他同事比较轻松,就是站久坐久后他的腰会痛,手不是握刀就是总要泡在水里。   家里的药膏和创口贴逐渐越来越多,后腰疼痛也只能用老法子缓解,以前都是沈璧带他找医院的专家治疗,现在也不敢去了。   俞寂空闲时,会有意在网上搜寻傅朝闻相关的消息,但能捕捉到的东西实在微乎其微,大多都是跟集团有关的。   虽然同在一座城市,甚至傅氏集团和翰城壹号的直线距离只有短短几千米,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交集。   等俞寂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傅朝闻似乎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宝贝儿,吃饭。”   俞寂被梁漱唤得回神,心不在焉地应声,举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   梁漱看着俞寂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抵着鼻尖低头笑笑,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声说道:“我今天去集团找你家傅少了。”   俞寂像是顿时活过来:“真的吗?!”   “人家身价百亿的总裁就是不一样,等俩小时才见到他,不过那的前台倒是挺懂事的,又是端咖啡红茶又是端糕点。”   急切的俞寂完全不想听他扯这些,问道:“少爷他好吗?”   梁漱点头:“看脸色挺好的,我把老刘日记本里的蹊跷告诉他,看他愿不愿意找找司机小李的妻儿。”   “这事关系到少爷父亲的车祸,他应该不想被人重新提起的,少爷没有怎么你吧?”   梁漱神情轻松:“傅朝闻让我滚,要不是看你面子,我高低得在他公司闹个鸡飞狗跳,然后发文大肆渲染,让他随便惹新闻人。”   俞寂捉住梁漱的胳膊,歉意地笑笑:“少爷他说话不好听,你不要在意。”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就像你说的,这事关他父亲的车祸,是否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就看傅朝闻自己的意思了。”   俞寂觉得有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傅朝闻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决定,他和梁漱的能力和人脉有限,只能帮他到这种程度了。   “你家傅少还跟我打问你......”   梁漱拧眉道:“而且看他的样子,跟之前疯似的找你的时候完全不同,他应该知道你是故意躲着他。”   其实不难猜的,只要动脑子稍加思考肯定会知道的,俞寂暂时还不敢出现,是因为害怕叶清对他和崽崽不利。   “我就说你现在挺好的,重新找到工作有稳定的工资,他应该先把棘手的事处理干净,然后没有后顾之忧再来找你。”   “我说老实话,只要他跟叶清联姻那摊烂事不解决,我就不放心让你回去跟他在一起,谁知道叶清哪天心血来潮再拿你开刀。”   “他之前也说会解决叶清的事儿,但是不能光说不做,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俞寂越听越觉得鼻尖发酸,眼眶热热的,他实在太想傅朝闻了,每天都会想他千万遍。   想他以前戏弄自己,想他埋在自己的后颈贪婪地闻味道,想两人去看房子计划着未来,可是现在的情景是什么样子......   有时俞寂会想,他如果像沈璧那样优秀,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傅朝闻身边。   可是他不是,来京城已经快七年的时间,还在为生活琐事庸庸碌碌,还在为他儿子的奶粉和幼儿园发愁。   两人交谈耽误些时间,俞寂匆忙吃完饭赶紧收拾东西去上班。   跟同事协商调班后,俞寂就开始上夜班,白天照顾鱼崽儿,晚上梁漱能陪他睡觉。   好在鱼崽儿很听话,跟着干爹睡得习惯,白天时看见爸爸烫在地毯上睡着,不哭不闹,跌跌撞撞跑到卧室,拖出被子给爸爸盖。   晚上八点上班的时候,俞寂路过备餐区,有个服务员满脸兴奋跑进后厨,激动地抓住她小姐妹的手臂——   “你听说了没,傅少居然来咱们翰城了!”   “傅朝闻?!”   “对啊!”   “真是少见!”   俞寂的心脏瞬间吊起来,若无其事走近些假装整理盘子,仔细听着下面的话。   “他现在就在总统八号包厢,和他几个朋友们来的,有中心医院那个特别厉害的医生,其他的我倒是没有看清。”   那小姐妹满脸八卦的样子:“点的谁点的谁?”   “当然是珍妮弗和妮可,以前那大学生被傅景明包i养以后,翰城就数她们俩最吃香。”   “你看妮可平时就谁都瞧不进眼,今晚再陪着傅少睡完,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我送啤酒的时候看见妮可,她穿的火辣白丝透视装,那大长腿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看来她今晚势必要拿下傅少了......”   听到后面,俞寂就有点站不住,心里酸溜溜的还有些委屈和郁闷,满腔的愤怨给他壮着胆儿催着他来到总统八号包厢。   俞寂对这片区域很熟悉,他以前陪酒时,主要就是陪能花钞票买的起这些包厢的顾客。   门上有块黑茶色的小玻璃,但是很难看到里面的景象,只能听见包厢里的音乐声很吵,不时传来女孩们的笑闹声。   俞寂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进去,他戴着口罩帽子谁都认不出,只要假装进包厢收拾碟子,自然而然就能全身而退。   而且他那么想念傅朝闻,如果傅朝闻真的在房间里面,那他们现在就只有一门之隔。   但是俞寂藏在墙后,迟迟不敢进去,他怕进去后,看到的景象自己不能接受。   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傅朝闻对于除自己以外的其他男孩儿女孩儿没有兴趣。   何况他们比自己更漂亮,身材性感火辣,在风月场混得久,知道如何撩拨男人更开心。   这时,拐角处突然出来个跟俞寂穿差不多衣服的前厅服务生,步履匆忙。   俞寂听墙角被发现,尴尬得转身想走时,却被那服务生强行塞了托盘:“sorry我尿急,帮我送到总统八号!”   说完就捂着肚子,匆忙钻进了离他最近的洗手间,留下俞寂凌乱地站在原地。   托盘里有两盒名贵的香烟,精致打火机,以及员工间专用的对讲。   俞寂并不打算进去,等那服务生出来他自己送也来得及,自己就暂时帮他端一下。   但是那对讲里很快传出阵噪音:“八号八号总统八号!顾客催烟了!还不快去送!”   被经理一喊,俞寂顿时就乱了阵脚,仿佛以前被催着陪酒的日子又回来了。   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敲响了总统八号曝包厢的门。

第87章 我不是非你不可

  包厢里灯光昏暗,翰城特色原麦啤酒的味道淡淡弥漫,仔细闻还有股玫瑰香水味。   吵闹的背影音已经换成柔和轻音乐,俞寂怀里像揣小鹿似的怦怦乱跳,他低垂着脑袋慢吞吞走进去。   幸好帽檐和口罩挡住了大半边脸,否则他慌乱的表情就会无处遁形。   借着放香烟的动作,俞寂鼓起勇气,心虚的视线迅速且果断地抬眼偷看,果然是沈璧和艾乐意还有宋景乾。   他们坐在沙发上,翰城壹号的头牌珍妮弗和妮可黏糊糊陪着宋景乾和艾乐意,沈璧独自喝酒,并不见傅朝闻的身影。   俞寂稍稍松了口气,或许后厨那八卦服务生没看清谁是谁,据俞寂对他家少爷的了解,他不喜欢这种钱色交易的场所。   这也是为什么俞寂在翰城陪酒三月之久,却从来没跟傅朝闻碰见过。   就在俞寂心里逐渐平静时,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艾乐意立刻站起来,露着小虎牙招呼道:“闻哥快来喝酒,兄弟们看你心情不好,来翰城放松,别老往外边跑。”   傅朝闻走到沙发落座,晃晃手里的手机,如常道:“集团的事儿,年底忙。”   见傅朝闻过来,妮可立刻黏过去,半边身子都快钻进傅朝闻的怀里,热情地倒酒喂他。   傅朝闻动作自然娴熟,倾身就着妮可的手从容喝掉半杯,然后亲密地捋着她的长发拍她的腰示意她去伺候其他人。   随即右手端着高脚杯,左手又拿起手机,拧着眉头紧接着开始浏览手机屏幕。   俞寂在不远处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他狠狠咬着自己的后牙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手头的事情。   按翰城壹号的规矩,服务生应该当着顾客的面把烟盒打开,然后连带着打火机和烟灰缸周到地放到顾客面前的桌上。   可是俞寂的手指一直在抖,高档烟盒开关处有个金属卡扣,他哆哆嗦嗦的就是打不开。   时间久到脾气蛮好的艾乐意都没了耐心,“兄弟你新来的吧,等业务熟练点再来伺候,不然只会砸你们东家的招牌。”   傅朝闻闻言掀起眼皮,草草看了眼俞寂,毫不在意地迅速低下头接着看手机。   俞寂感觉有好几道视线落到自己的肩膀,他歉意地低着头,手忙脚乱终于打开金属扣,忙不迭想要撤身退出去。   匆忙间,他还不慎踢倒了两只酒瓶,叮呤咣啷地滚到了傅朝闻脚边。   俞寂心脏快跳出来了,也不敢出声道歉,连忙跑到傅朝闻面前把酒瓶扶起来放回原地,急出了满身汗。   露出来的半截雪白后颈泛着层光泽,傅朝闻皱眉盯了片刻,忽然偏着头耸了耸鼻尖。   逃出总统八号包厢钻进盥洗室的隔断间,俞寂靠着墙喘得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快呕吐,很久才平复呼吸。   慢吞吞地摘掉帽子和口罩,俞寂的脸颊变得湿淋淋的,额前微微卷曲的碎发也被打湿。   他懊恼委屈到极点,擦着擦着汗珠,眼泪就控制不住掉落。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心里就是憋屈得很难受,想起傅朝闻跟妮可亲密的模样,更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安静的盥洗室只有俞寂哽咽的声音,这里没其他人他可以稍微放纵,把自己反锁在隔断间哭湿好几张纸巾。   这时候俞寂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还是用的自己买的那款老年机,平复情绪着接电话,那边儿是翰城壹号后厨区的经理。   “你去哪儿偷懒了,顾客订单都堆着呢,快回来干活儿!”   俞寂匆忙地戴好口罩帽子,边压低声音连连道歉,“对不起经理,我马上就回去。”   说着俞寂推开隔断间的门就往外走,可是他没留神前面有人挡着,刚跑出去就撞到了对方的胸口。   他整着被撞偏的帽檐,急得又要哭出来:“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   喉间嘶哑地道着歉,俞寂抬头望向挡住他去路的男人,瞳孔骤然收缩,眼圈瞬间红了。   傅朝闻面色平静,抬手掀了俞寂的帽子,解开他的口罩,露出汗湿到泛着嫣红的脸颊,睫毛湿漉漉的低垂着不敢抬眼。   他周身萦绕着冷戾的气质,像以前那样俯身在俞寂的颈侧轻嗅,“你知道自己的味道有多浓吗?”   俞寂半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对自己平时的味道的感知,全来自傅朝闻的形容,俞寂的雨水味只有傅朝闻能闻到。   傅朝闻抬手捏住俞寂的后颈肉,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那望向他的眼神真是冷得可以,毫无久别重逢的惊喜。   “你有意思吗俞寂,玩什么捉迷藏,我放着东南亚的生意不管回来找你,你就跟我躲猫猫是吗?”   俞寂呆滞地看着傅朝闻,全然没想到傅朝闻会说这些话,心脏像被刀割似的阵阵抽痛。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去触碰傅朝闻的手,“对不起,我没有......”   “你怎么想的俞寂,放着好好的集团主管的位置不坐,来翰城壹号这破地方当服务生,还是你想重操旧业,继续陪人喝酒。”   傅朝闻捧着俞寂的手掌,那瘦长的手指几乎贴满了创口贴,经常接触冷水被泡得发白,跟以前柔若无骨的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面上还是板着脸:“人往高处走,有你这样自甘堕落的吗?”   俞寂依然垂着脑袋,闷闷道:“我没钱,崽崽要奶粉,我要生活,这里工资高。”   他不在乎什么高处不高处,哪里工资高他就去哪里,他需要钱,那沓沓的钞票就是俞寂安全感的来源,就是崽崽未来生活的保障。   像傅朝闻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从来就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概念,他们在这方面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俞寂从最开始就深知这点。   俞寂那样说完,傅朝闻更是烦躁到极点,“那你为什么还带着孩子在外面乱晃,缺钱你怎么不回家?”   “我回哪里......”   傅家祖宅不是他的家,要是他有个属于自己的落脚的地方,不会被逼到今天这种地步。   说着说着,俞寂突然忍不住哭了,他不动声色地擦干净眼泪:“傅家祖宅是少爷的家,不是我的家。”   傅朝闻彻底被惹烦了:“你他妈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这本来就是特别简单的事儿,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弄得这么复杂?”   “好,俞寂,我答应你,等别墅装修好,我们就立刻搬进去住,就你我跟你宝贝儿子,房款你来付,这他妈是你的家。”   “还有叶清的事情我也处理好,我保证她不可能再威胁你离开傅家,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傅朝闻近乎爆发式的承诺,俞寂死咬着嘴唇不断地啜泣,瘦削的肩膀轻微地发着抖,傅朝闻现在的模样让他有点害怕。   见俞寂无动于衷,傅朝闻直接上手暴力地圈住俞寂的腰,只要给他扛回去,哪来那么多臭毛病。   俞寂开始哭喊着挣扎起来,与他平时温顺乖巧的样子截然不同,像是面临恐怖的野兽,哭得倒不过气剧烈咳嗽起来。   即使是强硬对峙的时候,傅朝闻也看不了俞寂这样,弄了他几下很快就放弃了。   他满腔的怒火没处撒,挥起拳头狠狠砸到了墙面上,清晰的震痛感从指骨蔓延到手腕,再到手臂和肘骨。   最后,连胸腔里的心脏都跟着疼起来,他勉强控制着冷静的表情。   几乎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句话:“俞寂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对谁耗过这么多的耐心,立刻收拾东西去辞职,跟我回家。”   俞寂后退几步,摇头。   “操......”   傅朝闻面色临近奔溃,忍不住咬着后槽牙骂了句脏话:“俞寂你给我听清楚,你这次不回去就永远别想回去,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说罢他转身就走,狠狠一摔门,把俞寂的哭声彻底关在狭窄的盥洗室里。   只是甚至连翰城壹号都没走出去,傅朝闻就后悔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不妙的地步,绝非傅朝闻的本意,他爱俞寂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他。   分开这么久,傅朝闻只想把俞寂接回去,让他回去舒舒服服当集团主管敲电脑,而不是泡在水里弄得满手是伤。   他不懂俞寂为什么执着房子的问题,如果这事儿对他真的重要,那么傅朝闻可以妥协,按他的意思尽快搬到湖景别墅。   但现在是,即使他诚恳地做出承诺,俞寂还是犹豫着不肯跟他回家。   傅朝闻觉得现在这情况太无语太操蛋了,俩人分离个把月不到,怎么突然生疏成这样,那以后的漫漫长路要怎么走......   其实俞寂之前的有意躲藏也好,现在不愿意跟自己回家也罢,是因为俞寂有些不信任,不相信傅朝闻能保护好他。   这种不信任表现在俞寂身上,还是挺让傅朝闻难受的,对他而言就好像是种赤裸裸的背叛。

第88章 你说俞寂想结婚

  傅朝闻一出门,凛冽的寒风扑面刮过来,凉嗖嗖的像是利刃刮得脸疼,他发现自己已经满面湿意。   从羊绒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根烟,夹在指间挡着风点着,含着烟雾沉重地吐出口闷气。   除去父亲和傅景明骤然离世那回,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傅朝闻还从来没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这么无力过。   明明就是只要他招招手,很多男孩儿女孩儿就争先恐后,傅朝闻觉得俞寂也是这样。   毕竟俞寂表现得那么爱傅朝闻,眼里亮晶晶的装得满是傅朝闻,想尽办法满足傅朝闻的各种要求。   即使脸红得要命,低眉顺眼的不好意思,也会穿上短裙和性感女仆装配合傅朝闻,只要是傅朝闻,俞寂软硬都吃。   可是现实狠狠给了傅朝闻一巴掌,俞寂虽然自卑敏感,但也并非没有原则没有脾气。   他更有自己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傅朝闻觉得复杂,觉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傅朝闻懒散地靠着翰城壹号后门的墙壁,不停地抽烟,十分钟垃圾箱就散落很多烟头,羊绒大衣也沾上烟味儿。   “闻哥......”   沈璧推门钻出来,冻得脖子缩进大衣领:“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看傅朝闻离开包厢时脸色不好,沈璧是刻意跟出来看看的,果不其然他又在抽烟。   自从俞寂消失,傅朝闻精神不太好,过了疯狂满世界找人的阶段,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又开始抽烟,而且越来越没有节制。   作为朋友,沈璧看在眼里,很担心傅朝闻的状态,但有些事情傅朝闻不说他也不好问。   傅朝闻掐灭快燃尽的烟头,扔进垃圾箱,重重吐出口烟雾,犹豫半晌后才淡淡地说道:“我刚在卫生间碰见俞寂了。”   沈璧皱眉:“小俞他怎么会在翰城壹号,他是来这边儿工作还是......”   按照俞寂做个腰部的激光诊疗都要反复询问价格的性格,他肯定不是来消费的,而且翰城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不难猜。   沈璧会意后,没有往深处问,直接问道:“然后呢,他不跟你回去?”   傅朝闻看了沈璧一眼,无奈叹息,跟傅朝闻玩的好的大多是小时候有交情的京圈阔少,但是只有沈璧能交交心。   他又点起根烟,重重吐着烟雾,烦躁道:“那祖宗不想跟我回家,他妈的不相信我。”   这一句话把沈璧给逗笑了,心道堂堂傅氏总裁居然也有边骂边无奈喊别人祖宗的时候。   沈璧低低笑了笑,伸长手臂搭着傅朝闻的肩膀往前走,“车里坐会儿,这地儿太冷了。”   两人去傅朝闻的保时捷超跑里坐着,隔绝外面的寒冷,因空间有限傅朝闻也掐灭了烟。   其实俞寂不跟傅朝闻回家沈璧并不意外,同样是出身寒门,他对俞寂有同理心。   “闻哥......”   沈璧偏头看向傅朝闻,严肃道:“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听到这问题,傅朝闻愣了愣,无所谓地往嘴里塞了两颗口香糖,顺着沈璧的话往下想。   他皱眉道:“不就是盖了合法章的红本,该离婚离婚该出轨出轨,屁用没有。”   傅朝闻就是这样,婚姻对他而言没所谓,他也没有任何的冲动想要结婚。   沈璧笑道:“你说的离婚出轨只是个例,对于我们并不具有普适性。”   “婚姻意味着未来的路要风雨同舟,彼此承担责任互为依靠,是双方共同成立的家庭,它无关利益,是很神圣的事情。”   “婚姻对你而言可有可无,对别人来说就是生命的重要阶段,有朝一日跟爱人共同步入婚姻殿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如果你真正站在俞寂的角度考虑问题,你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回家。”   沈璧说得已经很明白,傅朝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俞寂他想结婚......”   “他想不想结婚我不清楚,反正你跟叶清订婚宴那天,他眼里的失落挺明显的。”   “闻哥,你不是普通家庭,你的婚姻要兼顾集团利益诸多方面,那天我劝俞寂理解你,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介意这件事。”   “人性使然,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跟除自己以外的人牵扯不清,尤其对于俞寂这种敏感的,甚至你多说几句话他都要怀疑自己,更别提经历这些事情。”   “他要的,或许不是具体的那么张红本,而是你带给他的安全感和情绪价值。”   傅朝闻越听越发地沉默,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情绪价值倒是给俞寂提供,安全感这方面好像真没做到。   他总是在百般劝说俞寂,他跟叶清的那场订婚不作数,却没想过俞寂是否情愿接受。   如果他自始至终没接受傅朝闻的婚姻观,如今叶清光明正大欺负到他头上,他除了离开似乎真的无能为力。   尤其俞寂还带着他视若珍宝的孩子,他更不可能让鱼崽儿有半点闪失。   傅朝闻掐着自己的眉心,重重叹息着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只是更了解我们这种人而已。”   沈璧呵呵笑了两声道:“无论表面看起来多光鲜亮丽,内心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说罢沈璧打开车门,寒风凛凛地刮进来:“我回包厢看看那俩货喝够了没有,闻哥你在集团工作也别太累了,今天早点回家休息。”   “好。”   傅朝闻表面满口跟沈璧应着,但是他的祖宗还在翰城没走,自己哪有心思现在就回家。   他望着沈璧缩着脖子钻进翰城壹号后门,掏出手机给东家打了个电话。   东家那边儿很吵闹,特意跑出段路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傅朝闻平静道:“翰城还缺财务是不是?”   东家回道:“不缺啊。”   “你仔细想想,不缺吗?”   能在翰城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东家早就圆滑得跟条泥鳅似的,见傅朝闻话里有话,他立刻道:“缺,咱这儿最缺的就是财务。”   傅朝闻毫无波澜嗯了声:“俞寂挺好的,把他调过去吧,工资给两倍安排单独办公室,他生活方面有困难你体谅体谅。”   “体谅!必须体谅!”   挂断电话后,翰城的东家马不停蹄迅速往后厨去跑,同时心里纳闷儿得不行,他控股大老板到底怎么想的。   俞寂曾是大老板他哥的小情儿,俩人关系肯定不对付,他念旧情私自让俞寂回来工作,就没敢跟大老板提起。   结果大老板非但亲自找上门来,还出面给俞寂开绿灯......   到后厨区,俞寂正在低着脑袋收拾盘子,十根手指绑满了创口贴,瞧着蛮心疼人。   东家敲敲窗口招呼道:“小俞,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等俞寂擦手出来后,东家煞有介事问道:“听说你是咱们国内顶尖私立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是吧?”   俞寂眼睛红红的,眼神稍微有些不聚焦,只点点头:“嗯,我的专业是金融。”   “那正好,咱们财务部还缺个位置,你在校成绩好专业也恰好对口,你看现在把你调到那边儿去工作行吗,就当帮我个忙。”   俞寂抬头,惊讶道:“真的吗?”   东家笑道:“对啊,他们忙不过来,我早就想招聘,只是没碰见合适的,要是早知道你出身名校这么优秀,哪能让你干粗活儿。”   毫不知情的俞寂喜悦抿着嘴唇,感激道:“我愿意,谢谢老板,以后我会好好工作的。”   东家拍着俞寂的肩膀笑了笑,心道小俞你别谢老板,直接谢谢撒钱玩的大老板吧。   就在东家转身离开的时候,俞寂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现实问题,他和梁漱如果都是白天外出工作,那鱼崽儿谁来照顾。   “老板......对不起......”   俞寂尴尬地喊住东家:“不好意思,您还是另外找人吧,我可能不太方便白天上班。”   东家完全不意外:“怎么,小俞你生活方面有困难?”   “我......我有......有宝宝......”   这句话俞寂说得磕磕绊绊,垂着眼睛脸颊红得不像话:“他现在时刻都需要有人照顾,所以我只能上夜班......”   尽管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东家听见这消息还是吓了一跳,俞寂居然有宝宝!!!   他根本不敢想这孩子是谁的,总之不是他大老板的就是大老板他哥的,   东家面上还是装得很冷静,语重心长道:“你以前在咱这儿干过,知道咱们特别照顾员工的困难,财务那空缺岗位是单独的办公室,年前你可以带着宝宝来。”   “反正也不到半月就放年假,这样你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宝宝的事儿。”   俞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没想到东家能照顾自己到这种地步,连连给东家鞠躬,感激地说着谢谢。   东家也松了口气:“那小俞你先下班吧,回家好好休息,后天直接去财务部报道。”

第89章 我跟少爷分手了

  翰城东家亲自把俞寂送至后门街巷,大老板钦点的他不敢怠慢。   将近凌晨已经没有公交车运行,只有固定班车往返市中和城郊,到那车站要绕点远路,俞寂跟东家百般道谢后才离开。   隔着覆层模糊热气的车窗,傅朝闻默默看着那雪景中的身影。   俞寂的骨相瘦得像女生,下身穿着他钟爱的蓝色牛仔裤,上面是件白色的短羽绒服。   羽绒服很旧,款式也老,大概是几年前他们刚上大学的时候流行的那种短款版型。   除去离开时穿的大衣,俞寂冬天的衣服本就少得可怜,又都留在傅家没有来得及拿走,现在的情形他可能都不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   他躲着地面凝结的冰层,走得很慢,时不时抬手揉揉眼睛,光从背影就能看出他此时有多落寞。   傅朝闻想给自己一拳,在翰城的盥洗室里时他又气又急,咬着牙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可现在他却连追上去都不敢。   只能躲在车里望着俞寂越走越远,慢慢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这时候车窗忽然被敲响,沈璧呼着白气拉开车门钻进头来,“闻哥你还没走呢?”   “正好你在,帮我个忙。”   说着傅朝闻脱掉自己的羊绒大衣,连带着围巾交给沈璧,“俞寂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你顺路过去把衣服给他穿。”   “身体差还穿得那么单薄,连件抗风的大衣都他妈没有,别感冒才能继续跟我赌气。”   沈璧笑了笑,接过傅朝闻的衣服,便往俞寂等车的公交站的方向走。   越往那边走,沈璧越想笑,他觉得自己就像给谈恋爱的同学传递礼物和情书的跑腿儿,俩人闹个别扭他得去缝合。   凌晨时候道路边车少人少,俞寂站在路灯底下特别显眼,他紧贴在公交站牌的背风面,抱着自己肩膀冻得不住地跺脚。   “小俞。”   沈璧在不远处招呼俞寂一声,快步走近:“幸好你还没有走,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在这地方看到沈璧,俞寂还是蛮惊讶的,毕竟自他离开傅家后就没有见过面。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跟傅朝闻聊过,而且短短两小时就成了傅朝闻的情感导师兼跑腿。   俞寂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牵起唇角笑笑道:“沈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替闻哥来送东西的。”   沈璧把怀里的大衣和围巾通通递给俞寂,“他就是嘴硬心软,怕你冻着。”   熟悉款式的衣服和围巾叠放得整齐,被沈璧托在手里,崭新得像刚买回来压根没穿过。   沈璧心里有点没底,他不清楚这俩人在盥洗室聊过什么,若是言语间闹得特别不愉快,俞寂可能不会接受傅朝闻的好意。   但是俞寂没有,他平静得不像话,接过衣服和围巾甚至朝沈璧笑了笑:“谢谢沈医生。”   “也帮我谢谢傅总,谢谢他这段时间照顾我和我的孩子。”   沈璧皱眉,觉得俞寂这话有点奇怪,还没等仔细问些什么俞寂等的班车就已开到近前。   他上去笑着朝沈璧摆摆手:“我先走了,沈医生,谢谢你。”   俞寂是这辆凌晨班车的唯一乘客,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傅朝闻的大衣和围巾没动,依旧被俞寂好好的捧在手里。   甚至俞寂都没低头看一眼,因为这件大衣和围巾他都特别熟悉,这是他给傅朝闻买的,俩人下班后逛商场约会时买的。   收到大衣和围巾,再加上盥洗室里傅朝闻说的那些话,俞寂就大概明白对方的态度了。   衣服还残留着傅朝闻的温度和气味,俞寂把脸埋在衣服里,紧咬住唇,眼泪无声地流。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更没想到这份爱情竟然经不起一点打击。   俞寂想着他们分离只是暂时的,等傅朝闻并非口头承诺,真正处理好他和叶清的关系,自己就跟傅朝闻回家。   甚至傅朝闻都不用给他渴望的正常婚姻,他也不奢求名分,只要不用为崽崽担惊受怕,其他事情自己都可以做出妥协。   他爱了傅朝闻整整六年,这段时间怎么会不想念他,怎么会不想跟他每天都腻歪着,只是这要等到不远的将来。   然而现实很残酷,相隔两个月,他们却真的要分开了......   从酷暑走到寒冬,这半年多的时间对俞寂而言像是场梦,触及过自己遥不可及的幸福,经历了喜悦悲伤和生死离别。   然后如今有人撤身离开,他的梦要醒了,只有带着烟味的大衣和围巾留在自己手里。   车窗外从霓虹闪烁到漆黑,俞寂完全沉浸在悲痛中,没注意到班车后面跟着的保时捷。   班车到站已是两个小时后,凌晨两点半,傅朝闻也把车停在路边,跟着俞寂步行。   这条路还算熟悉,梁漱曾带他走过一遍,目送俞寂上了楼,傅朝闻就没有再跟。   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看四楼左户的窗户开开灯又灭了灯。   梁漱揉着头发睁了睁眼睛,看见黑暗中俞寂坐在床沿吓了一跳,“宝贝儿你下班了。”   俞寂应道:“嗯。”   就这简单的一声嗯,梁漱就立刻察觉出俞寂有点不太对劲,便披着衣服坐起身追问道:“按时间不是要明早下班吗?”   “东家帮我调换工作岗位了......”   这说话明显带着忍不住的哭腔,梁漱也没在意调换岗位的事,拧开床头灯连忙爬过去:“你怎么了?”   俞寂望着婴儿车里睡得正熟的崽崽,默默抓紧了怀里的大衣围巾:“我跟少爷分手了。”   “什么?!”   梁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惊讶道:“你碰见傅朝闻了?”   俞寂点点头,把事情的大概跟梁漱说了,苦笑道:“想追他的人那么多,他确实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梁漱握着俞寂的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毕竟梁漱亲眼看见过俞寂失踪后,傅朝闻有多么着急......   俞寂低头沉默着,他也希望是误会,可是傅朝闻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不是非你不可那句话也是误会吗。   他的性格本就自卑敏感,当初用了挺长的时间才相信傅朝闻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是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如今他俞寂好像忽然成了对方的绊脚石,没有自己傅朝闻和叶清的联姻会很顺利,就像叶清曾经说过的,傅朝闻的生活会回到正轨。   见俞寂这副样子,梁漱也着急:“宝贝儿你先别难过,明天我就去集团找他问个清楚,他儿子在咱们手里呢。”   “不......不要去......”   俞寂被梁漱搞得哭笑不得,无奈摇着头,“鱼崽儿的身份也不要说,就这样吧。”   他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莫名其妙谈恋爱是傅朝闻主动的,现在闹到这地步也是傅朝闻主动的。   到现在没有什么好争执的,就这样分开对彼此都好,俞寂努力劝说接受着这个事实。   到跟东家约定的那天,俞寂是直接带着崽崽上班的,避免影响顾客和其他同事,他很早就到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这里很敞亮,空间也大,俞寂用海绵垫圈出鱼崽儿活动的范围,娴熟地扎起防护围栏,脱掉外套,把崽儿放进去撒欢。   鱼崽儿不打生,只要他爸爸在身边,哪里都能玩。   财务的工作俞寂算是得心应手,跟在傅氏集团的工作内容大差不差,无非是处理各种报表和数据。   这地方比较特殊些,门窗都围着防盗栏,跟同事交接工作,都要靠半边儿窗口,所以谁都不知道俞寂带孩子来上班。   鱼崽儿也乖,喜欢自己翻着绘本看,嘴里咿咿呀呀的似乎念念有词,偶尔站起来走走,饿了就知道自己找保温奶瓶和肉泥。   玩累了就要爸爸抱,反正也没其他同事,俞寂就抱着鱼崽儿耐心哄他睡觉。   他家乖乖睡着,俞寂便在办公室对着鱼崽儿安好监控,去打壶热水顺便给自己买午饭。   员工餐厅里的人不多,翰城壹号客流量基本全天爆满,也就行政财务的会在这边买饭。   不过今天人确实少得可怜,问过餐厅的阿姨才知道,东家要陪翰城的控股大老板吃饭,很多部门禁止来这边儿买饭。   关于翰城的控股老板,俞寂在以前做陪酒是就听说过,据说在京圈算是叫得出名号的。   但大老板行事很低调,全年到头到这地方来不了几回,毕竟翰城的经营没有那么光彩,尽管赚钱赚得手软。   俞寂不感兴趣,眼睛不错盯着手机屏幕上睡着的崽崽,迅速找阿姨买了份简单的炒饭,就想赶紧跑回办公室。   结果他还是有点晚,到餐厅门口时,东家正带着人迎面来,他们要去餐厅三楼的宴厅。   恍然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两条身影,俞寂骤然愣住了。   居然是傅朝闻和叶清。   叶清亲昵地挽着傅朝闻的胳膊,侧头笑着跟他低声说话,傅朝闻得体地微笑着。

第90章 他说我们分手了

  俞寂就像是惊弓之鸟,迅速地拉上口罩,躲在柱子后面。   只怯怯露出眼睛,望着那些真正属于京圈上流社会,他可望不可即的人们。   傅朝闻和叶清走在最前面,是人群里最显眼的存在,两人亲昵的模样看起来感情很好,就像天造地设似的。   东家西装革履穿得很正式,陪在傅朝闻左侧为两人仔细介绍,后面还有许多媒体跟拍。   叶清若无其事往立柱那边儿看了眼,挽着傅朝闻的手臂盈盈笑道:“朝闻哥,听说俞寂已经回翰城工作,还是油水最多的财务岗。”   傅朝闻长眉微蹙,也温和笑道:“你倒是时刻盯着他。”   “没办法,这么多年没见你跟谁认真过,对我来说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我们往后有很多公共活动要参加,我会陪你出席数不清的重要场合,给你撑起面子,是京圈上流社会最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   “我们会把傅氏集团经营得更好,集团开发项目将遍布世界,这是其他人无法给你带来的利益,双赢的局面朝闻哥你何乐而不为?”   傅朝闻勾唇笑了笑,没应声。   见状叶清便接着道:“漂亮男人有的是,等我们的家庭稳固以后你可以随便找。”   叶清从来不是为情爱所困的小女人,她不介意傅朝闻跟别人厮混,但绝对不能是俞寂。   她觉得俞寂有自己没有的某种特质,而这种特质正是吸引傅朝闻的,她不能把地雷埋在自己身边。   “爱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涉及集团的利益是现实的,你说对吗朝闻哥。”   傅朝闻如常笑道:“你说得这些都没错,那你可要守好跟傅氏的这点利益牵扯。”   叶清的胆子比她爹还要肥,先是和傅玄联手搞东南亚的生意,又趁他出国时逼走俞寂,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这些行为已经频频触及到傅朝闻的底线,他改变主意了,他想要叶清真正地长点教训,而不是仅仅身败名裂那么简单。   这不容易,先要谋篇布局,而在这之前,需要时间好好考虑,再就是不要让猎物察觉。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翰城宴厅,俞寂才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崽崽依旧睡着,他却麻木地坐在椅子上,面前凉透的炒饭完全吃不下去。   俞寂不禁会想,如果是自己陪傅朝闻出席这样的活动,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到最后他竟然想不出来,他其实不敢的,要自然地面对镜头,可能还要接受媒体采访,恐怕要紧紧抓住傅朝闻的衣角才安心。   傅朝闻不需要自己,察觉到这事实后俞寂感觉到很无力,除了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以外,他真的什么都无能为力。   到年底放假前,俞寂经常在翰城看见傅朝闻的身影,在提供简易饭菜的员工餐厅或者由东家陪着他东转西转。   有时只是坐在会客厅喝杯浓苦的咖啡,俞寂打水的时候,会绕远路假装不经意地经过,偷看傅朝闻是否在里面。   就像幼稚的藏猫猫游戏,明明知道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但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他。   翰城壹号只有行政财务等部门享受年假,时间是从腊月二十七到来年的正月初七。   临休年假的前一天,俞寂做好思想准备要回趟傅家祖宅,他想把自己的衣服以及鱼崽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搬出来。   搬回出租屋后一直将就着,是因为他以为很快就能搬回去,但现在看来他们要继续住,直到俞寂攒够钱能在市中买套小房子。   俞寂已经跟陈姨通过电话,打探好傅朝闻今晚不回家,他才敢司机自己上门去取。   然后又给梁漱去了电话,但还没等说事情就被立刻挂断,他知道梁漱有年终采访要做,便带着鱼崽儿去了傅家。   梁漱现在正忙着准备报社年末常规操作,所有员工要完成面对面的采访课题。   拼死拼活升到编辑的梁漱,觉得他们领导的脑子就像月球表面,他妈的全是坑坑洼洼,居然让编辑去做记者的活儿。   还美其名曰不忘初心,培养全能型人才,其实就是人手不够,拿编辑豁出去。   他们的采访课题是领导提前沟通好,采访对象基本都是各行各业佼佼者,现场随机抽签决定。   梁漱一年到头运气差,爪子也臭得离谱,好巧不巧他抽的那张纸条就写着傅氏集团。   他们领导是新闻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跟傅氏集团有长期合作关系,直接联系的傅朝闻。   赶紧准备好问题和家伙式儿,梁漱直奔傅氏集团的大厦。   果不其然有礼貌的前台又给他端了咖啡和精致的糕点,好在这回没等太久咖啡刚打算续杯傅朝闻就让他上楼。   傅朝闻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到来采访的是梁漱也不惊讶,搁置下手里的文件:“问吧。”   要是按梁漱的意思,就该揪着这玩意儿的领子先给他一拳,然后让他给俞寂磕头道歉。   但是俞寂跟他交代过,不让再提那些事,梁漱就凭着那点职业素养逼自己公私分明。   拿出录音笔和记录本,他忽然想起之前跟傅朝闻日提过的司机老刘的日记本的那事儿。   便随口问道:“傅承烨的司机小李到底有没有妻子小孩那件事儿,你去查过吗?”   傅朝闻抬眼,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这话出来,梁漱的火蹭冒出来,愤愤不平瞪眼道:“我说傅总,您这种有钱人是不是特别擅长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儿。”   “老子费劲吧啦地给你弄到条消息,你他妈不给我报酬也就算了,现在连问都不能问,您到底这算怎么个意思啊......”   “还有我们家宝贝儿俞寂,你他妈的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玩完过瘾说扔就扔是吧,他真是脑子坏掉非要给你生——”   “操!”   傅朝闻不悦皱眉,梁漱跟发疯似的这些话他就没听懂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可别他妈的装糊涂了,俞寂那天凌晨哭着回去的,连分手都不光明正大地当面说,居然托别人把东西退给他......”   梁漱在办公室大吵大闹,傅朝闻都想喊保安来控制他,但是在忽然听到某两个字眼后,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傅朝闻本就是蛮有气场的人,光是坐在那里也不怒自威,尤其是不笑时更是寒意凛冽。   他骤然蹙眉:“你把话讲清楚,俞寂说,我们分手了?”   “你难道不是吗?”梁漱很识相地坐回去,头顶冒的火苗也逐渐越来越小,“你别给我整喝醉酒不记得那套,那无法掩盖你渣男的本质......”   “我是问。”傅朝闻直直盯着梁漱,那狠厉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当场撕碎,重重地重复道:“他说我们分手了?”   梁漱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做过的事还想不承认吗——”   傅朝闻伸手:“给我俞寂手机号。”   其实傅朝闻本可以早就找翰城的东家要,但他怕自己忍不住打给俞寂,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作罢。   如果知道俞寂会那样胡思乱想,当初就应该当场解释清楚。   见傅朝闻冰冷的眼神,梁漱以为这家伙要去揍俞寂,赶紧捂紧了自己的手机。   傅朝闻道:“齐司封。”   齐司封应声推门进到办公室,立刻明白他老板的意思,便摁着梁漱强行把手机抢过来,对着梁漱的脸开屏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傅朝闻。   还不忘朝梁漱绅士地点头,拎小鸡仔似的把梁漱从地上拉起来,“实在不好意思,梁先生。”   梁漱整个人都是懵的:“操.你大爷!”   听到总裁办公室动静大,傅朝闻的两个保镖也赶紧跑进来,梁漱被捂着嘴巴拖到一边。   傅朝闻翻找到俞寂的电话号码,迅速给他拨了过去,那边的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就在傅朝闻想再打一遍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接到陈姨的电话。   陈姨的语气有点急躁,又带着浓重哭腔,“少爷你听得见吗,小俞带着鱼崽儿回家了!”   傅朝闻急道:“他现在祖宅?”   “是啊,带着些礼物说是来看看我,茶都没喝完他就说收拾以前的东西,看来以后不在咱们家住了。”   “别让他走,我现在回家。”   “哎,行,那您快点。”   彼时俞寂正拖着行李箱往房间里走,陈姨打电话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   俞寂当时就一个想法,他不想见傅朝闻,所以要赶在他回来前抓紧收拾好离开祖宅。   往行李箱塞的大多是鱼崽儿的衣物,其中好几件是他大伯给买的,俞寂想要全部带走,算是留着念想。   无论自己跟傅朝闻的关系如何,傅景明这大哥俞寂是想认的。   其他拿了几件自己冬夏的旧衣物,傅朝闻给买的那整车厢的衣服,全叠放整齐放在衣帽间,再就是鱼崽儿的奶瓶和尿不湿。   俞寂只收拾了十分钟,故意没有下楼跟陈姨打招呼,就一手抱着孩子进了电梯。

第91章 我们真的不合适

  电梯到达底楼打开的瞬间,俞寂像中邪似的当场怔愣在原地。   傅朝闻双手撑着电梯门,数九隆冬的温度热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死盯着俞寂。   俞寂喉结微微滚动着,心里顿时慌起来,但他仍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被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俞寂努力在维持表面的平静,尽管眼眶早已经变得湿润。   被人睡过又甩了是件挺没面子的事,而他在傅朝闻面前丢过的面子,早已经数不胜数。   以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方说几句话做几个故意调情的动作,就能惹得他腰酸腿软,红着眼眶,生理性泪水不断地流。   被哄着穿制服短裙,穿猫女郎情趣套装,往里面塞东西,取近景拍裸照,甚至拍特写,他居然就那么傻傻配合。   以傅朝闻的人品可能不会给别人看,可是以后要是翻出来难免被取笑。   已经丢完的面子找是找不回来的,只能尽量避免再继续丢面子,所以俞寂接受这结果,而不是死缠烂打的跟对方求复合。   那天傅朝闻让俞寂永远别回傅家,现在被堵在傅家的电梯,还是跟他解释解释比较好。   他垂着眼睛低着头,颤抖着手指给鱼崽儿整理裤腿,边自然地躲避傅朝闻的视线。   沉着声音淡淡道:“不好意思傅总,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没等他抬脚走,傅朝闻就欺身挤进电梯,周身带着从室外沾的凛冽寒意,高大挺拔的身躯快把俞寂笼罩起来。   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胸膛起伏着,瞪眼看着俞寂:“你他妈的喊我什么?”   赶回来的路上,傅朝闻想好好跟他解释,好好跟他说,没承想就这么个简单的破称呼,就把傅朝闻的怒火给激出来。   以前百般哄着这小狐狸精,还是不肯喊老公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给他扯上傅总了......   电梯的空间本就狭窄,傅朝闻进来后门就自动关闭,把傅朝闻俞寂还有趴在俞寂肩头的小鱼崽儿与外界隔绝。   傅朝闻满脸怒气地盯着俞寂,手径直抓住俞寂的行李箱拉杆。   要平时这情况俞寂是绝不敢跟他硬来的,但现在也不知道哪来的股子愤怒和蛮横劲儿,“傅总,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傅朝闻强行摁住俞寂的行李箱,咬牙道:“不让怎么样?”   不让怎么样,俞寂还能怎么样,他那点力气在傅朝闻面前完全不够看。   俞寂松开行李箱,抿着嘴委屈道:“东西我不要了,让我走。”   说罢他就抱着鱼崽儿要离开,但他往左走傅朝闻也往左走,他往右傅朝闻也跟着往右,就是挡着不让他从电梯出去。   被逼无奈的俞寂急得眉眼紧蹙着,扁着嘴就那么抬头望着傅朝闻,眼眶渐渐地憋红了。   “呜......爸爸......”   鱼崽儿看爸爸眼泪都流出来,忙用俩小胖手给他擦,呜呜哇哇说着婴语哄着他爸爸。   然后扬手去打傅朝闻,“啊!坏......打你,爸爸哭......”   俞寂哭鱼崽儿也心疼地跟着哭起来,弄得傅朝闻满脸无奈。   如果说俞寂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是招人疼,但鱼崽儿纯粹是惹人烦了。   他搞不明白还没他小腿长的小家伙,怎么就这么能哭,哭起来怎么就这么撼天动地的。   这哭声成功引来了陈姨的注意,她在外边儿赶紧摁开电梯,就看见里面三个人哭了俩。   傅朝闻语气生硬道:“把孩子给陈姨带,我有话跟你说。”   俞寂冷着脸还没拒绝,陈姨已经心疼地赶紧抱过鱼崽儿哄,陈姨对自己和孩子挺好的,俞寂不想去驳她的面子。   陈姨抱着鱼崽儿离开,电梯门自动关闭,两个人靠得很近依旧无声地对峙着。   这狭小的空间很适合谈事情,能够把对话和情绪压在里面,傅朝闻慢慢地平复着呼吸,主动伸手去握俞寂的手。   冰凉的触感刚接近,俞寂本能的反应就是迅速躲开。   但傅朝闻根本没给他机会,抓不到手身体就径直靠近,捏住俞寂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跟方才愤怒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俞寂的脸颊,像以前拥抱时那样。   他竭力使自己平静,额头抵着俞寂的额,“俞寂,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分手了?”   俞寂偏头躲着他炽热的注视,也竭力使自己无视近在咫尺的脸庞:“难道不是吗?”   傅朝闻无奈地无声叹息,他这辈子没怎么说过软话,要跟俞寂道歉好声好气地哄对方,他有点拉不下脸。   “吵架闹矛盾是正常的,不可能每回都扯到分手那步,翰城壹号那天我话说得有点重,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其他情侣间吵架闹矛盾,无非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俞寂和傅朝闻之间的隔阂,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和好解决的。   争执和矛盾只是表面而已,成长环境不同造成的彼此之间的阶级差异才是根本。   在翰城遇见傅朝闻和叶清的那天,真的给俞寂很大冲击。   和光彩夺目的叶清相比,自己就像搬不上台面的偷窥者,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   他爱了傅朝闻六年,恐怕以后也就这样,可傅朝闻的喜欢可能半年不到,就像叶清说的,或许俞寂真的就是个小情人而已。   就算傅朝闻这回选择自己,那么以后呢,日复日年复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掺进来,傅朝闻是否能坚定地选择俞寂。   傅朝闻可以赌,他有资本,但俞寂没有,他有小牵挂,他要为自己和崽崽的以后考虑,所以不敢去憧憬未来,也没资格。   俞寂摇头道:“少爷,你没说错,你不是非我不可,甚至我是最差的选择......”   傅朝闻蹙眉,用手指压住俞寂的嘴,温热的呼吸轻轻柔柔地靠近,熟悉的触感贴到俞寂的嘴唇,慢慢探进去开始舔舐牙齿和纹路。   还像以前那么温柔,也极富技巧性,让俞寂无法抗拒,不自觉就根本沦陷。   不过嘴唇传来的微微热痛,让俞寂很快就从中抽离出来,抵着傅朝闻的胸膛想结束。   他越是挣扎,傅朝闻就越扣着他的后脑,不断地将渴求的亲吻加深。   开始咬他口腔里的软肉,挑弄他的舌尖,弄得他疼痛酥麻,唇瓣红通通的充着血。   直到吻得俞寂喘不过气,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傅朝闻才肯结束这场征伐。   随即眷恋不舍地在俞寂的脖颈间闻嗅着,颤抖着呼吸道:“上次见面时我就想这么做,宝贝儿你还是那么香。”   俞寂被亲得眼角通红,腿软的站不住顺着电梯壁滑下去,顺势蹲在那角落里。   目光涣散地道:“少爷别闹了,我们真的不合适......”gzh盗文死翘翘   傅朝闻装没听见,平静如水道:“你我各退半步吧俞寂,我允许你拿行李走,也允许你继续在你的破地方住,正常在翰城壹号上班,只要你别再跟我提分手俩字。”   “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我再接你回来,如果你觉得时间合适,我们去领证。”   “领证”一出来,俞寂瞬间就憋不住,他以前多希望在傅朝闻嘴里听见代表承诺的字眼,可现在却那么心痛。   以前俞寂只要对上傅朝闻,永远是感性占据绝对上风,但现在他却理智得要命。   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膝盖里,闷着嗓子道:“对不起少爷,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   傅朝闻的心脏像被掏出来那么疼,他看着地面蜷缩成团的俞寂,眼睛渐渐模糊不清。   这人怎么就他妈的这么难搞,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自卑敏感想要结婚要有保障,那自己就跟他结婚。   结婚都不行,他到底还要付出什么,俞寂会满意,愿意回到以前那样......   他有时候多希望自己能狠心点,就打副铁链子给他拷在房间,每天见到的听到的都是自己,时候长了不愿意也得愿意。   可这家伙掉滴眼泪他都心疼,他傅朝闻从来没有这么没出息过。   俞寂最后还是离开了祖宅,带着那只沉甸甸的行李箱,临走时鱼崽儿还冲着他挥舞手,就像嘲笑他丢了老婆。   翰城壹号在放年假,傅氏集团的工作也在收尾阶段,他直到年三十儿都没见到俞寂。   陈姨和女佣们各自回老家,除夕夜傅朝闻是一个人过的,守着冰冷灶台和空荡的房间,他想起了父母和傅景明。   平时傅朝闻是刻意避免自己想起父母和傅景明的,因为除去徒增伤悲别无他用,但现在他们却是最好的慰藉。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他已经对着三个满溢的酒杯喝得烂醉。   接着酒精的麻痹,傅朝闻换卡给俞寂打过通电话去,那边看是陌生号码很快就接起来。   对面和这边截然不同,鞭炮声和吵闹的打牌声交相混合,听着挺热闹的。   俞寂喂了一声,对面没有动静,停顿片刻没有再说话。   但也没有挂断,就那么彼此沉默着。

第92章 小少爷玩得挺花

  梁漱的年终采访课题没做成,傅朝闻和俞寂闹成那样,再厚着脸皮联系傅朝闻不现实。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傅氏集团的其他股东,而现在愿意或只能被迫接受采访的只有傅玄。   在医院的病床躺着,跑又跑不掉,回答得不理想不合适时还能捶他两拳,没有比傅玄更好的采访对象。   梁漱快一个月没见傅玄,期间屡次收到他的骚扰电话和短信,也直接无视权当没看见,不是敷衍几句就是干脆挂断。   护士说他的状态相比以前好得多,虽然不能下地活动,简单的翻身吃饭都能自己完成。   推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不只是傅玄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坐着个陌生女孩儿。   看年龄也就刚二十出头的模样,穿着身昂贵的华丽皮草,浓妆艳抹的长相很漂亮。   女孩正俯身给傅玄系病号服的扣子,皮草敞着怀里面是低胸内衬,那两团像塞着馒头,距离近得都快掉到傅玄的脸前。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儿,大白天的窗帘也拉着,旁边的小护士见状脸蛋顷刻红透。   这间病房住的是京圈首富傅家的小少爷,安全起见门那里刻意挡着帘子。   没经过允许,寻常医护人员不能随便进,在梁漱这里没那么多忌讳,他推门就进。   那小护士早找借口跑了,就梁漱傻不愣登地戳在原地,皱眉盯着状态亲密的俩人。   女孩侧身,傅玄就看见了梁漱,怔愣片刻他撑着手臂自己坐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喜道:“好久不见梁哥。”   说罢他又拍拍那女孩的肩膀,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沓现金递给对方,“你先走吧。”   女孩接过钱,俯身在傅玄耳侧轻吻了吻, “小少爷有需要再喊我,随叫随到,谢谢啦。”   经过梁漱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眼剜他,好像是责怪梁漱的闯入坏了她的好事儿。   “玩得挺花啊,小少爷。”   梁漱揣着裤兜晃晃悠悠地走近病床,把小少爷几个字眼咬得格外重,拿眼神冷冷量他:“肋骨没长好都不忘照顾下半身。”   傅玄笑了笑,伸长了胳膊去牵梁漱的手,“梁哥,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梁漱翘着二郎腿无所谓道:“不用解释,关我屁事,狗改不了吃屎。”   被骂傅玄也只是无奈笑笑,坐直身子迎面搂住梁漱的腰,脸靠在柔软的腹部蹭来蹭去,“梁哥,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得了吧,少跟我腻腻歪歪的,你那些鬼话还是留着骗骗小姑娘吧。”   梁漱推开傅玄的脑袋,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报社安排的年终采访需要你帮忙配合下,全程录像,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就行。”   傅玄整了整自己的病号服,立刻配合道:“那我用不用洗把脸,换件衣服什么的?”   梁漱挑着眉应道:“不用,纸质和电子报道发出来,贴的是你以前没破相时候的照片,你还有什么偶像包袱。”   傅玄叹了口气,无奈地整理好枕头靠着,这人进来就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他只是脸侧留下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就完全看不出来,说破相也太言过其实了。   在梁漱摆弄摄像机那些采访工具的时候,傅玄贴心地泡了两杯热茶,更有采访的氛围。   虽然梁漱平时看起来没有那么正经,但回归工作后还是蛮专业的,配戴好眼镜和领夹麦克风,抬眉垂眸间透着股禁欲的味道。   傅玄心里痒痒,好几回伸出手想摸梁漱的腰侧和大腿,都被他用眼瞪回去。   就算瞪眼也挡不住傅玄那点心思,采访完成后录像机一关,他顾不得自己肋骨的伤势,像发情的狗急切朝梁漱扑过去。   梁漱本能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他扑到床尾,手脚都动弹不得。   “王八蛋给我滚开!”   察觉到傅玄在摸他敏感的地方,梁漱立刻摁住对方的手,“你他妈的发情别冲着我啊!刚那姐们儿没给你弄出来是不是?!”   傅玄的手顿了顿,更用力地抓他那地方,不要脸笑道:“梁哥你怎么总提起这件事儿,是不是跟我吃醋呢?”   “吃你妈的醋......”   说到半路,梁漱的尾音颤抖,傅玄已经完全把他的命根子纳入掌中......   他是强忍着没动手的,要是给这臭不要脸的掀到地上,刚长得差不多的肋骨又断了。   傅玄就是拿准梁漱心软这点,变本加厉地拉开他的裤链,伸手进去牢牢握住弄起来。   同时身体完全压在梁漱身上,另一只手娴熟地掰过他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热烈接吻。   亲得氧气耗尽,傅玄稍微放他呼吸片刻,又喘着粗气重新俯身压过来。   梁漱其实觉得蛮脏的,现在吻他的嘴说不定刚亲过啥东西,以前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他死也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感觉到梁漱的抗拒,傅玄更强势地进攻,把他的手脚四肢都牢牢禁锢住。   “你给我滚开......”   梁漱好不容易挣扎出丝丝的缝隙,抬起膝盖稍微用了些力气,就立刻给傅玄掀了下去。   显然是动到他的伤处了,他捂着腰侧面色苍白地俯在床上,喘着粗气靠回床头。   含着委屈的眸子惨兮兮地望着梁漱,瞧起来可怜又无辜:“这里还没痊愈,真的好疼。”   梁漱同样是气息不稳,臭骂道:“你他妈的还知道疼,再胡乱来老子现在就阉了你。”   “梁哥你别生气,喝点茶。”   傅玄端过刚才泡的两杯热茶,转眼就笑嘻嘻地哄梁漱,“这是我店里最好的茶种,败火清肺,市面买不到的。”   梁漱觉得自己是该败败火,别采访没做好等会儿先让他给气死了。   他拿过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咂摸咂摸好茶的滋味儿,觉得这茶叶跟以前喝过的不同。   被锁在茶店时梁漱逃不出去,就只能冲着店里的茶叶使劲儿,经常泡半壶就立刻倒掉,给傅玄糟蹋过不少上好茶叶。   但今天喝到的滋味儿有点奇怪,说甘不甘说苦不苦的,但其实梁漱也品不出茶的优劣,就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见梁漱收拾东西要走,傅玄连忙拉住他,“梁哥你陪陪我吧,我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了。”   梁漱根本不吃他装可怜这套:“怎么着,那姐们儿不是人啊?”   傅玄忍不住抵着鼻尖笑出声来,他梁哥全身上下就数嘴最硬,口口声声说着关他屁事,其实还是挺在意那女孩儿的。   “梁哥你千万别误会,她就我以前朋友,听说我住院,特意过来看看我。”   梁漱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谎让你给撒的,怎么做到丝毫不脸红的......   说到这程度他也没想给傅玄留面子,面带微笑友善问道:“那我有件事情敢问小少爷,您这位朋友的工作单位是?”   傅玄清了清嗓子:“翰城壹号。”   没等梁漱骂他,傅玄就赶紧解释:“她刚刚来医院的确有那种意思,但我一想到梁哥,就做不来,她怎么解开的衣服又怎么穿的。”   “我对着天发誓,自从跟梁哥做过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其他任何男的女的。”   梁漱不耐烦道:“跟我演什么贞洁烈女,你爱跟谁做跟谁做,老子没兴趣知道。”   这话题进行得就离谱,他梁漱用得着在这儿跟个卖身体的女人比来比去的吗。   梁漱差不多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他以为是蹲得时间长了突然站起来脑袋有点供血不足,扶着墙稳了片刻,这症状非但没缓解反而更加强烈。   头皮发麻,脚下也轻飘飘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开始站不住,小腹那里越来越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茶店傅玄趁接吻给他往嘴里推药时,也是这么的欲火焚身。   梁漱反应过来时,傅玄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操......你他妈又给我......”   话没说完,梁漱的腿脚就瘫软下去,傅玄伸手把他炽热的身体抱进怀里。   温软的唇瓣紧贴着梁漱的耳侧:“我的肋骨没完全长好,梁哥坐上来自己动好不好。”   滚烫的呼吸磨着敏感的耳廓,犹如酷刑,梁漱不断扭动着腰,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地渴求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在药效的控制下,自己脱掉衣服,爬到傅玄身上......   病房门外有保镖把守,不会有人随便进,但溢出来的相互纠缠的喘息声,没刻意压低,一直响到后半夜。   这场激烈的情事结束,梁漱浑身瘫软地坐在傅玄腰部,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外面的天色变暗了,傅玄低头温柔地亲亲梁漱的额头——   轻声抱怨道:“怎么办啊梁哥,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人总喜欢跟自己互补的,梁漱嘴硬心软善良正直,他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总很乐观,傅玄特别喜欢他这点。   缩在暗处,就会本能地向往光明......

第93章 别不理我好不好

  梁漱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窗外泛着朦朦胧胧的鱼肚白,柔软的被窝里温暖如春。   动动肩膀和大腿,酸得像是喝了两斤醋,后面某处敏感的地方也是火辣辣的疼。   他腰侧还搭着根胳膊,充满占有欲地紧紧搂着遍布紫痕的腰,梁漱整个人完全被压在宽阔的胸膛。   心跳的声音听得很清晰,肌肤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递过来,梁漱艰难地翻过身。   躺在身侧的人立即察觉到他的异动,鼻尖往梁漱发丝埋了埋,贪婪嗅着洗发水的清香。   喉咙声线嘶哑又慵懒,发出性感的嗓音:“梁哥,你醒了......”   梁漱低着头没应声,兀自坐起来穿衣服,平静得简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玄见状心里有点没底,梁漱骂他也好,打他也罢,都没有面无表情不说话来得可怕。   他看着梁漱的脸色缓缓从后面抱住梁漱,下巴垫在对方的肩膀:“梁哥......”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是因为太喜欢你太想你,想让你多陪陪我才这样做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梁哥,以后翰城壹号我再也不去了,出院你嫌膈应不想去茶店住,我搬到你那里也行,你管着我好不好。”   梁漱无动于衷,使劲儿拉开傅玄的禁锢后穿好衣服,收拾完东西就想离开。   “梁哥!”   傅玄捂着自己的侧腰,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梁漱面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跟其他想要我钱的人不同。”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跟你在一起的那半月我特别满足,你不在时我每天都会想你,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梁哥。”   梁漱皱了皱眉,眉眼间尽是嘲讽,是嘲讽对方的虚伪,也是嘲讽自己有多么的傻.逼。   傅玄住院后,几乎每天都给自己打电话,他嘴里敷衍心里却有点牵挂。   一面狠狠骂着自己犯贱没够,一面又在下班后刻意来医院一趟,经过这间病房前会偷偷摸摸往里边儿瞅瞅。   无论何时傅玄总是一个人,连门口的保镖都撤下去,整个人眼见得消瘦了一圈。   有时候是自己费劲儿地用左手吃饭,有时候就那么呆滞地望着窗外,有时候用还好使的手指敲键盘,满脸微笑地给自己发消息。   梁漱往往是看一会儿就走,他没有合适的理由进去,说来看你这种话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采访傅朝闻失败就是个不错的理由,但没想到那贱人正跟翰城壹号的女孩儿亲亲我我,梁漱心里其实挺不爽的。   可笑的是,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更糟,已经不是心里不爽那么简单。   人以群分这话有点道理,梁漱的性格其实跟俞寂差不多,算比较传统的那类。   再怎么混账畜生,做事总要有底线,三番两次故意给他**这事儿就触及到他的底线。   梁漱跟傅玄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在乎他的肋骨是不是痊愈,拎着衣领把他扯到旁边。   没想到傅玄不依不饶,又从身后抱过来,双臂紧紧抱着他:“梁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回,我再也不敢胡来了......”   “以后你说什么话我都会听,我赚的钱都归你管,你别这样,别不理我行不行......”   俊美的脸颊是是惯来的委屈兮兮,甚至眼里逐渐泛着湿润的泪光,“我真不会喜欢人,你教教我吧。”   在傅玄的概念里,喜欢谁就是要留住他,不管采取任何合法或非法的手段。   反正留得了一时是一时,反正他身边的什么东西都不长久,不如能快活几日是几日。   他不考虑自己的方式对方接不接受,因为以前好过的那些男男女女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要他想玩的别人必须陪他玩。   乖巧主动的玩腻了,就想找点不一样的,而梁漱正好符合他对伴侣的所有幻想。   “梁哥,求你了,明天再来看我行不行,我是真的特别想跟你在一起......”   梁漱是真烦了:“你他妈快闭嘴吧,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能信吗?”   “留着你的演技,跟其他人演去吧,老子对你不感兴趣,以后别他妈娘们唧唧打电话发短信,也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梁漱冲天发誓,要是再跟你这贱人有任何牵扯,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话说得又快又利落,刀刀往傅玄心脏扎,说罢他甩开傅玄,开门离开了医院。   傅玄嘴里那句句的喜欢,对梁漱而言实在是恶心至极,喜欢远没有尊重来得更加重要,傅玄的喜欢在他眼里不值钱。   今天是年后初七,也是报社复工的日子,他关于傅氏集团的采访报告年底没来得及交,为了保命立刻就得交。   梁漱找了家已经开门的早餐店,把采访的材料大概整理好,写成新闻稿的形式配好图片发到了他领导的邮箱里。   八点左右公司开门,梁漱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坐在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工位上。   放假的时候很多材料没来得及收拾,现在正好有时间收拾,便全部搬出来分别归置好。   他在新闻稿里发现一摞资料,那摞资料埋在抽屉的最底层,好像许久都没有动过。   看内容是傅氏集团的东西,梁漱这才想起来这是那天自己从傅玄茶店的抽屉里顺走的。   顺便带走的应该还有几张电话卡,跟这摞资料放在一起,但是那些电话卡却不翼而飞。   梁漱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甚至连键盘缝里都找过,就是不见电话卡的踪影。   没找到梁漱也没再继续,他记得自己好像把电话卡的内容拷在办公电脑上了。   翻找录音文件又是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找到点开第一段电话录音就引起了梁漱的注意。   里边儿先是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随后的人声也录得特别清晰。   其中男音低声问了句:“完事了?”   女音回答:“嗯。”   “没人看见吧?”   “放心,那地方是陡崖天险,不慎踩空掉下去任谁都不会怀疑。”   女音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帮你彻底除掉你后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男音笑道:“国外那所你最喜欢的电影学院的门票,加上全额奖学金要不要?”   “国外进修回来你就是国际知名大导演,国内有些名气的老牌导演统统都得给你让路,意下如何,叶导?”   “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通话录音就到这里结束,余下的仍然是刺刺拉拉的电流声。   梁漱戴着耳机完全愣在了电脑前面,不管是两人电话交谈的内容还是轻松嬉笑的语气,都让人毛骨悚然。   更要命的是,电话里男生的声音比较细,似乎还没有完全渡过变声期,说他们稚气未脱也不过分。   梁漱是媒体人,了解自打他入行以来京圈发生的所有时政和娱乐新闻,这段短短两分钟的录音颠覆了他的认知。   录音中的后妈指的是傅承烨的妻子,家里是京圈娱乐行业的龙头老大,年轻的时候靠着父亲的影响力也混了几部电影拍,算是明星。   嫁给傅承烨后,就放弃演艺事业在家当起全职太太,平时除去跟富婆们聚着搓搓麻将,就是爱登山爱冒险。   可登山毕竟是世界最高危运动,一脚走错就容易丧命,她八年前便因跟朋友约着登山,结果不慎从山顶滚落,尸骨未存。   这新闻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梁漱当时正忙着面试现在这家报社,报道出来后他印象非常深刻。   八年后的今天,一条电话录音揭开了当时那起事件惨不忍睹的真相,意外变成了谋杀,竟然从头到尾都是策划好的阴谋。   梁漱只觉得脊背发凉,八年前,叶清和傅玄都是十六岁,大概是刚上高中的年纪。   高中生竟然如此从容地谋划着杀人灭口,甚至彼此交换着条件......   梁漱忽然想起来,当时去探望司机老刘,老刘说傅承天和傅承烨出车祸时,他正在陪着叶清体检......   这其中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阴谋,跟傅玄是不是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小就对他施虐的亲爸和后妈,在他的计划里是不是都必须死......   梁漱知道傅玄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残暴程度,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这段录音是重要证据,能将两个上流社会的重要人物拉下神坛,甚至将他们置于死地。   直到下班后回到俞寂的出租屋,梁漱精神还是恍惚的。   家里就俞寂和鱼崽儿在,年后月嫂徐姨又被请来照顾鱼崽儿,但是仅仅是白天,俞寂下班就离开。   俞寂看梁漱脸色不好,走过来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今天上班不顺利吗?”   梁漱眼神聚不起焦,疲惫地摇摇头,道:“我就是有点累,先睡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梁漱不可能睡得着,他明白自己最正确的做法是把录音交给警方。   那样傅朝闻和叶清的联姻解除,俞寂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   就是傅玄可能会蹲二十年大牢,也可能直接判死刑......

第94章 揭晓崽崽的身份

  年后复工的周末,俞寂去了趟医院,敷后腰的膏药是他最大的消耗品,用完得及时添。   除了常用的膏药以外,俞寂又去了医院底楼的药房,想买些助眠的药物。   最近俞寂的睡眠质量很差,总是清醒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但是噩梦连连睡也睡不踏实,时常大半夜的突然哭着惊醒,吓得鱼崽儿也哭个不停。   医院里人很多,大多穿着黑衣戴着口罩,俞寂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独立药房。   弯腰对窗口里的护士说:“您好,我想要助眠的药物。”   戴眼镜的护士从药架上取出三五盒药品,摆在俞寂面前:“这些都能助眠,效果不错。”   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药盒包装,俞寂攥紧医疗卡抿了抿嘴唇:“里面最便宜的多少钱?”   护士掀起眼皮看了俞寂一眼,叹息着爱搭不理的,把其中绿色盒子的药推到俞寂面前,“这都是进口的药品,最便宜的一千五百九。”   俞寂沉默片刻,脸颊慢慢憋得通红,最便宜的对俞寂而言还是贵得离谱。   他低声下气地再次张口询问:“请问这里有没有安眠药,就是那种白色的药片?”   护士挑眉道:“安眠药有是有,不过那种药的成分对身体伤害有点大。”   俞寂闻言彻底松了口气,连连摆手说道:“没关系的,我不经常吃。”   “行吧,不过因为安眠药成分特殊,你拿着医生开具的药单,我们药房才能卖给你。”   护士可能看出俞寂是真的拮据,便热心给他出主意道:“你先挂完号然后去八楼诊室,直接跟医生说要安眠药就行。”   “开好药单再来找我拿药,挂号费加安眠药的费用还没刚才那助眠药物的零头贵。”   俞寂点点头,觉得蛮尴尬的,匆匆跟护士说了句谢谢就逃离窗口。   按照那位护士的指示,俞寂挂完号后就前往八楼诊断区。   电梯那边忙着转运病人特别挤,俞寂走的自动扶梯,随着扶梯逐渐地往八楼方向移动,他恍然看见道熟悉的身影。   但只有一瞬间,再仔细看就凭空消失了,俞寂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是出现的幻觉,分手后居然看谁都像他。   助眠心理辅导诊室的指示牌明显挂在电梯左转办公室的门口,俞寂上前敲门。   里面传来医生的声音,“外面患者稍等,叫号再进来。”俞寂坐回长椅等着医生忙完。   诊断室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推推眼镜,望着对面的患者:“您失眠这种情况持续有多久?”   患者穿着身昂贵的长款羊绒大衣,俊美的眉眼微微垂着,“大概七八年,高中就这样。”   医生在诊断单上写写画画,接着又问道:“那您觉得最近一次睡得好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当时有什么特定的环境?”   “抱着别人。”   “那......”   “分了。”   患者皱着眉不耐烦道:“能不能做,别浪费时间。”   被患者嫌弃,白大褂也不敢惹对方,好言相劝道:“傅总我给您介绍介绍催眠的机理,它是种常见的诊疗方法。”   “但只能让您得到短暂的休息,如果要把睡眠调理正常,还是建议您平时多注意身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傅朝闻道:“少废话,开始吧。”   医生立刻起身:“那请您脱掉外套,躺在诊疗床上,催眠的过程比较缓慢,中间有刺激性言语侵入大脑皮层可能会导致难以成功。”   “催眠成功以后,您睡得时间会比较长,身心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傅朝闻无语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沈璧介绍他过来,他绝对要怀疑这医生的专业水平。   确如医生所说,催眠的过程很漫长,大概有半小时傅朝闻才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   医生见这祖宗慢慢闭上眼睛,便给他拉紧帘子让他睡个够。   然后继续叫号:“19号,俞寂。”   俞寂听到自己的号码后怯怯地推门进来,就站在门口也不坐,声音细得就像蚊呐似的,“您好杨医生,我要安眠药......”   杨医生皱了皱眉:“什么?”   见医生的模样,俞寂心里有点没底,便仔细给他解释:“药房护士说需要您开具药单,才能给我拿安眠药。”   杨医生听到这才明白过来,“那你这是挂号挂错了啊,你说的那位医生在隔壁办公。”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俞寂忙道歉,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杨医生喊住他:“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只吃安眠药可没有什么效果。”   “啊?”   这患者痴痴的样子蛮好玩,杨医生也觉得俞寂挺好欺负的,“我这的挂号费可不便宜,你不赶快坐下聊聊就浪费了。”   俞寂刚才还在心疼光挂号费就有两百块,但现在重新挂号还是要钱,医生说得也没错,就这样掉头就走确实浪费了两百块。   见俞寂犹豫,杨医生便微笑着请他坐下,给他表让他填好基本信息。   “别紧张,就随便聊聊天。”   杨医生脱掉白大褂,往椅背一靠,状态放松得离谱,感觉要是有炕他都能盘腿坐上去:“俞寂你家里几口人啊?”   听这问题俞寂微愣,心道这挂号费要两百块的医生,可真是随便跟自己聊聊。   便稍微放松些,伸出两根手指,“我和我的崽崽。”   杨医生点点头,立刻捕捉到俞寂的身份,不是单亲爸爸就是未婚先孕。   “看你的年龄,宝宝应该不大吧?”   “还没满周岁。”说着俞寂微笑着点开梁漱给他买的那部手机的屏保,上面是小鱼崽儿的萌照。   他摸着照片道:“这是他九个月的时候,刚刚学会含含糊糊地喊爸爸,走路都不稳。”   “长得像你。”杨医生笑道:“你很幸福,有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俞寂觉得杨医生蛮有亲和力的,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   杨医生起身给俞寂倒了杯茶,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俞寂,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说到恋爱的话题,俞寂的情绪明显变得有些低沉消极,埋着脑袋闷闷道:“一次......”   “那对方是怎样的人?”   俞寂抿着嘴有点犹豫,他不想说自己跟傅朝闻失败的感情,却也不好意思拒绝杨医生。   便不咸不淡地说:“挺好的。”   杨医生笑着点点头,没对这句话做评价,转而问道:“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吗?”   俞寂低着头沉默了,所有恋爱的开头总是美好的,尽管中间隔着近五年的暗恋。   沉默片刻后,俞寂眼睛里变得亮晶晶的,慢慢绽放出温暖的笑意:“我是在大学开学典礼看到他的。”   “他是学生代表,站在台上闪闪发光,他会弹钢琴,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无拘无束,连笑起来都很温柔的。”   “我们在不同的学院,他不认识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以我的高度也不可能够到他,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但是......”   凡事都有个但是,持续四年的暗恋被离谱的意外的打断,俞寂怀了对方的崽。   后来的相识相遇更像是场梦境,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戏剧性。   六年的光阴匆匆流过,直到现在俞寂才猛然清醒过来,只剩他独自回归现实。   杨医生听完俞寂的讲述也很惊诧:“为什么不把宝宝的存在告诉他,至少你跟宝宝的处境会比现在容易些。”   “本来想说的......”   俞寂嗫嚅半晌,最终无奈苦笑道:“还是算了吧,他可能并不想知道。”   杨医生不清楚俞寂跟前男友发生过什么,但能听出来他依然深爱着对方:“既然还爱,为什么要分开?”   被直接问到脑门上,俞寂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失言,只摇头不愿继续:“我们不合适。”   “其实没有什么合适与不合适之说,你只是在为自己找理由,所以不是所谓的不合适,而是你对这段感情顾虑太多。”   “对方的高度显出你的极度自卑,你害怕你们的感情不能长久,对方的摇摆不定的态度,更会加深你的自我怀疑。”   “其实有时候只要你自己坚定点,跟着你的心去做就好,不要太在意还没发生的事。”   俞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起身站立,“谢谢杨医生,这些话我连最好的朋友都没说过,倾诉完我感觉轻松很多。”   杨医生也站起来:“也不用着急做决定,不妨给彼此机会,总之随你的心意来。”   他把俞寂送出诊疗室,目送他坐扶梯下楼才转回头来,板正地穿好白大褂。   窝在沙发里喝了会儿茶,看时间差不多杨医生才撩开帘子想看看傅朝闻的状态。   与料想的不同,傅朝闻完全没睡着,就靠在墙面,低着头若有所思。   “傅总......傅总......”   杨医生喊了他好几声才回神,随即发疯似的拿过自己的外套,不管不顾就往外跑。

第95章 宝宝我重新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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