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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不识酒沾唇_分节阅读_第76节
小说作者:日光节约   内容大小:325 KB  下载:经年不识酒沾唇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7-01 17: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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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佳佳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属玉啊,你愿意为之赴死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再考虑考虑吧。”

  “并不多。”秦属玉摇摇头,“因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每次跌倒都有人把我扶起来,这么多双手,我终于能报答恩情了。”

  看薛佳佳还是情绪低落,他又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师叔,我记得你说,话本里的主角才会一路遇到贵人,我不就是这样的吗?小的时候,演木偶戏总紧张出错,有楚楚给我兜底,后来长大了点,犯下弑君之罪侥幸活命,阿暮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就牺牲了自由换我出宫,再后来逃出宫无依无靠,又是师叔你收留我在宗门。”

  “什么主角啊,你就是个心软的炮灰而已!要是有主角光环还用牺牲吗?”薛佳佳激动得口不择言起来,“大不了任务我不做了,要死一起死吧!”

  “抓紧时间上桥吧师叔。”秦属玉的神情还是那么温和,语调却异常坚定。

  薛佳佳只得被他牵着来到桥边,这一步代表生死,他几乎是被秦属玉强行推上去的。

  橙色的火山灰霾缓缓翻滚,像梦的边缘一样云诡波谲,美得不真实。

  入梦之人终会醒来,死亡的数据终会重启,但下次再见,谁能保证还记得彼此呢?

  “很漂亮吧师叔?”

  “嗯。”

  薛佳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怔愣地点头,又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紧紧抓住秦属玉的手,但青年的身形还是在慢慢淡化,变成了对岸的镜像。

  他两手空空,梦游般地挪动脚步,还未走到断桥的尽头,就已泪流满面。

  秦属玉也在对岸走来,他如殉道者一般,踏进炽热的岩浆里,从脚底开始,骨血与肌肤悉数转变为初生时的树木,被燃烧、融化,红色木质纹理代表生命的符纹,鲜活又热烈,却指向死亡,他被这岩浆的河流一点点吞没,抵达断桥与薛佳佳相遇时,额头虚弱抵着桥面,用眼神示意薛佳佳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掌心紧紧相印,再轻轻松开,然后薛佳佳手中多了样东西。

  正是他上次想让我转交的房间钥匙,里面是他雕了十余年未露出真容的木偶,没想到终究还是由本人交付了。

  仅剩的岸边已经全部塌陷,岩浆下不断发出地层板块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如神话里苏醒的睡龙之吟,是火山喷发的前兆。

  纵使再不忍,我也只能拉着依依不舍的薛佳佳,道:“该走了。”

  轮到秦三楚上桥时,她定定看着下面的秦属玉,然后停了下来。

  秦属玉愣了两秒,头顶的属玉鸟开口道:“快走吧,楚楚,别浪费自己的性命。”

  “闭嘴,别劝我,你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人。”秦三楚一路都很沉默,开口时才发现她声音格外哽咽。“我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路,所以当年与国师合谋背叛了你,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白费性命呢,多不值得。”

  “嗯,我知道,但我刚刚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助,各种意义上都是。”秦属玉松了口气,“你清楚利弊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解除瘟疫,路还很长,你我同为偃师,曾分道扬镳,现在终于冰释前嫌,同心同力,劳烦你替我把剩下的寿命过完。”

  “没错,曾经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我不会为你白费性命,但现在既然你回来了,作为家人,我怎能留下你一个人呢?”秦三楚拆开胸前的长命锁,将刻有朝字的一面物归原主。“替你过完寿命的,另有其人,不是吗?”

  说完,在秦属玉错愕的目光里,纵身从桥上跃下,两人紧紧相拥,就像一把长命锁的正反两面。

  悬挂在上空痛得脸色发白的秦四暮猛然惊醒,他意识到秦三楚说的人正是自己。

  他必须活下去,为了秦属玉,也为了偃师一族。

  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树根纠缠得愈发紧密,并且由于裹上了凝固的岩浆,与铁链无异,手臂根本无法挣脱。

  秦属玉和秦三楚不言语,只用眼神鼓励着他。

  他哆哆嗦嗦哭泣着,用另一只手拔出夜啼剑,闭上双眼,卯足了劲,咬碎牙关,硬生生将手臂从腕骨处砍下。

  岩浆燃烧得愈发旺盛,沉睡的巨龙愈发狂怒,脚下的镜像之桥终于延伸出一半,凌驾在两位偃师头上,秦四暮摔落在桥上,跌跌撞撞往前跑了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秦属玉仰起头,对他比划了最后一个手语。

  很简单,一手举过头顶,张开五指,手腕挥动。

  是任何人都能看懂的词。

  “再见。”

  至此——

  优柔寡断者慷慨献身。

  自私自利者以己殉人。

  畏惧疼痛者自断一臂。

  我终于明白,这才是游戏剧情想要达到的结果。

  一味追求反转的戏剧性,到了残忍的地步。

  所有人踏上对岸生地的冻土后,巨大的火山口终于开始喷发,瞬间吞噬了秦属玉和秦三楚渺小的身影,再继续往上,连顶上的树根也未能幸免,隔绝偃城的屏障被冲破,海水如暴雨倾盆,瞬间将我们冲散,拍至半空。

  我看到一个又一个光点飘起来,向遥远的海面飞去。

  那是弟子们带来没用完的犀角,内里中空,很容易浮起来,聚集的图案还是很像一只鸟。

  一只本应生活在池塘里,飞不高的,真正的属玉鸟。

  而不是木头做的复刻品。

  它如今已能自由翱翔,足够逃离命运牢笼。

  属玉也一定能看到。

  我的思绪开始涣散,呛水的感觉很不好,肺里疼得厉害,就好像生命随着氧气在一点一点被挤压出去。

  随着我飘得越来越高,偃城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远看是一个燃烧的圆球,而被撕开的树根裂口,则只是条狭窄的缝隙,却挤出了不计其数的东西。

  有完整的人,也有破碎的木偶。

  原来它的燃烧,是为了喷薄出生命。

  就像孕育一切的子宫。

  当然,以上都是我疼痛过载产生的错觉。

  这里非但没有孕育生命,反而葬送了属玉师兄。

  我也知道偃师的生死划分得没有那么明确,属玉师兄死后,秦四暮将延续他的生命与记忆,是另一种诞生。

  我在还不明白生死意义的时候,和所有仿生机器人一样,觉得自己活了很久,可能几十年,可能数百年。

  但好像直到现在,才第一次体验诞生的感觉。

  原来它是件这么痛的事。

  痛到系统瘫痪,无法做出任何应急措施。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溺毙的时候,荆年熟悉的手触上了我的指尖,时间仿佛突然放慢,汹涌海水变得温柔,我和他一同降落。

第95章 焉知祸福

  惊涛骇浪并未肆虐多久,转瞬就凝结成壮观的巨型冰雕,荆年未动一根手指,就将粉碎成沫,洋洋洒洒落起了雹雪。

  海面依旧遥远,燃犀像稀稀落落的星光。

  但现在没人有心思赏景,我忧心忡忡,此处乃是我们初来乍到,无人领路,难以辨认方向,游戏系统还在刻不容缓地发出新指示。

  【请抓紧时间找到春瘟的源头物件:霜花扇,并遵照五瘟塔浮雕的指示,将其烧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柏霜失踪多日,迄今也没有消息,去哪找他的扇子?

  这边秦四暮已是脸色惨白,失血过多,薛佳佳搀着他,也没什么办法帮他。

  因为刚刚的浪头太大了,我们身上的物件都不知被冲去了哪里,连荆年的剑都不翼而飞,唯一庆幸的是识荆还好好地缠在我腕上,否则也得靠荆年帮我找了。

  但路还是要继续赶的,荆年安慰道,“师兄,别皱眉,虽然不识路,但也没有纠结的余地。”

  这里无法使用轻功,他便放出神识探查地形,发现生地虽然全是千年冻土,但仍有不少偃师族生活过的痕迹,房子的屋檐板全部用粗铆钉加固过,砖石木板也都是特质的防寒材料。

  即便如此,在凛冽的霜雪下,还是被刷成了一幢幢雪白的堡垒。

  地上的冻土厚度更不用说,不过偃师族早就搬迁离开此地,无人铲冰,每座房屋中间却都有一道干干净净的道路。

  再细看,那根本不是道路,或者说什么也没有,只是土地皲裂的痕迹十分规则有序罢了,就像被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似的。

  从高空上来看,这些裂痕就像木偶戏表演时用的一根根引线,穿过回形建筑群,在中心拧成一点,那里是个侧放着的巨大红树桩,被装饰成了祭坛。

  我们只能避开裂痕,前去那里寻找线索。

  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东西阻拦我们,不过秦四暮刚走上祭坛,手腕伤口就不再继续往外淌血,半空里的血也不再继续下落,定在原地。

  荆年若有所思地伸手掸了掸我眉间的落白,细碎的雪花和血滴一样,也没有掉落。

  就好像时间被冻结住、被拉长放慢成肉眼无法察觉的程度。

  我也明白过来,“祭坛下面有东西。”

  凿开祭坛下一圈又一圈厚厚的年轮,我们要找的霜花扇正藏于此处,扇骨上还有零星的血迹。

  想来扇子一定不是柏霜放的,甚至他可能也遭遇了不测,就在去找3号的路上。

  作为监管者,柏霜无须和3号正面对打,只需借助系统的权限,将3号强行驱逐出游戏即可,为何会失手?

  情况变得不妙了起来。

  一片缄默里,无人动手,银扇竟自燃起来,火焰眨眼就窜得老高,荆年眯起眼睛,伸手掐断焰舌,下一秒,焰舌狡黠地舔过他的手背,展宽了几倍,欲将荆年整个包围,荆年往后一闪,沉声道,“他要来了。”

  秦四暮还有些迷茫,问道,“谁?”

  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虚幻的火焰已经凌空分成数千条琴鱼,像一道刺眼的流瀑,体表包裹着融化的扇身金属,从几个方位同时袭来。

  荆年迅速启动传送阵,将我们带离祭坛,除了被及时捂住双眼的我,其他人都因为光线刺激,陷入了暂时的致盲状态,祭坛则直接四分五裂,和被扇子割开的土地一个下场。

  3号徐徐现身,指尖在琴弦抚动,鱼群皆所吸引,很快卷土重来,甚嚣尘上,汇聚得更加密集,像一条能吞噬整座城池的巨蟒。

  荆年并不畏惧,在我脚下画好结界,嘱咐我待在里面别过来,接着,目的明确地纵身一跃,迎着巨蟒的躯干腾起,掌心发力,掌劲雄浑,重击九寸之处,巨蟒几乎是应声溃倒,被拦腰截断。断口处,不计其数的鱼落在冻土上,发出滋滋的水汽蒸发声。

  偌大鱼群的共鸣如雷震耳,声音中已然带着几分怨怒和凄厉,被斩断的巨蟒自左右分别向对岸的岩浆里滚去,销声匿迹。

  荆年喘着粗气,来到3号面前,他的衣衫被火焰烧毁了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沾着薄汗的肌肤在残余火苗下反着光。

  目光专注至极,并未轻敌、也无法轻敌。

  毕竟眼前的人和他如出一辙,轻视他就是轻视自己。

  3号戴着黑缎,看不见双眼,但表情也同样肃穆,他洒脱地扔掉手中的琴,丹田发力,内力运转全身,在手中凝聚成型,一半是清澈的灵光,一半是浑浊的魔气。

  但细看,魔气胜过灵力,二者并不平衡,且魔气更为浓郁霸道,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像秦四暮那样只能通过断臂来摆脱,沾得再多一点,恐怕就像当年的柏少寒一样,从天之骄子堕入邪魔歪道。

  荆年手中也是同样情形。

  他之前虽在冰湖破境失败,但或许那并不是适合他的修炼门路,最近误打误撞,频繁被激起魔修血统,他反倒因此修为突增,跨过出窍期,直接从元婴期进入化神期,面对3号也不落下风。

  此刻,渡业宫也好,五蕴宗也好,两方势力现在都自身难保,被困在另一头的死地中,因而这次较量无关正邪,但必须分出成败。

  两人都没有贸然进攻,都是先用神识在虚空中试探,奇怪的是,别的方面都势均力敌,而神识上,荆年却稍稍有些被动。

  修为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神识之力的高低很大一部分取决于魂魄,不过用玩家体系的话来说,叫精神体。

  3号的精神体因为多次游戏失败而受损,荆年的魂魄却并未受过创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揪紧着心,希望荆年没事。

  两人收回神识的瞬间,3号似乎等到了机会,欺身上前,一个手刀劈向荆年的面门。这一招的时机分外准确,极为短暂的空当里,荆年来不及用结界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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