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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_分节阅读_第238节
小说作者:caler   内容大小:2.33 MB  下载:明郑之我是郑克臧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4-04-08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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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大人,功民会是奉旨设立,其开办之初,朝廷便授予了监劾之权,因此当有议郎弹劾之时,请被弹劾的官员过去自辩也是应有之意。”话虽如此,但在堂上大多数官吏看来,被拉到功民会上自辩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届时无论能否说服压制这些闹事的议郎,被弹劾的知县大人和其他几名涉及的官吏肯定在全县官吏、士绅、百姓面前丢尽了颜面,日后如何能再行使原来的职权。“只是大人乃本县父母,如何能丢了官仪,因此以下官看来,大人不必亲自到场,写一份服辩由同涉的几位大人代为交过去即可。”

  “县尉大人此言不妥。”按照华夏朝的体制,县尉并不管理县内丁壮、团练也不管理警察注视,而是跟州府一级的通判一样专司城市管理,换而言之就相当于另一个时空的城关镇镇长的职务,因此与县房主政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仅仅是品阶高于对方而已,所以就涉案的都水房黄主政来说不必过于恭敬。“堂尊写服辩与亲自到场自辩有什么区别,一样在官民眼中失了身份和权威,日后只怕一样政令不行。”

  对于黄主政的顶撞,自觉身份不同的县尉并没有反驳,倒是相当于办公室主任的县主薄略微觉得对方跋扈了,因此皱眉质问道:“那以黄大人之见,该如何处置呢?”

  主薄管上下公文,在县房与县衙之间起联络作用,因此黄大人对其倒是不敢过于托大,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下官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不必理会。”

  县丞提醒道:“功民会是依旨行事,若是不去,只怕有大不敬之嫌。”

  县丞相当于副县长,受知县委托分担若干部门的管理权,但在本县,县丞并不直接管理水房事务,因此黄主政一样不鸟这位大人,只是因为对方理论上有可能成为本县知县,所以答话中才存了一份恭敬:“羊大人,功民会虽然是依照旨意行事,但朝廷官制和律令中并无官吏一定要接受功民会质询的条文,所以,去是遵旨,不去也是遵旨。”

  羊县丞一滞,随即扭头看向本县捕盗房主政:“花大人,可有这样的说法?”

  捕盗房主政其实并不通晓律令,只是县一级没有律政房也没有大审院分支机构,更没有监察院,因此法司权利集中在捕盗房手中,所以才会成为羊县丞的问询对象。

  只见花主政正了正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严肃的回答道:“却是如此,但下官建议,即便知县大人不去功民会自辩,少不得也要跟府尊禀报一声,至于是不是要跟监察院方面打招呼,也请知县大人慎重考虑一下,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听完花主政的话,几位涉案官员的目光落到了典知县的脸上,倒是县衙的几位需要避嫌没有什么表示,典兴诚于是干笑了一声:“花大人的建议好,就算本官有罪,也得由朝廷来定,断不能开了这个口子,让一干百姓干政……”

  典兴诚的想法倒是很朴素也正中了问题的红心,把握国家权力长达一两千年的文官集团是不可能拱手欢迎新兴势力来分享这一切的。

  然而大潮是不可阻挡的,功民会传召知县不至,传召涉案官吏也不至,钦定开办的功民会成了摆设,这个结果是所有议郎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典兴诚没罪也有罪了。

  是年五月二十二日,武进县功民会做出一致决议弹劾知县典兴诚及以下十七名官吏。

  弹劾决议送到县衙,典兴诚再度视若无睹。见到典知县不愿意自动去职,县功民会便把弹劾结果送到了府城。知府陶大兴拿着一前一后送上来的两份报告不知所措,好几天之后才回复功民会称擢黜之权在于审官院,县功民会不可随意僭越。武进县议郎不服,这些老功民都是华夏朝真正的特权阶级,因此与各县功民会进行了串联,随后常州各县功民会联名上书陶大兴支持武进县功民会的弹劾决议,结果再度被陶知府打了回来。

  按说事情发展到这里,一般人就该偃旗息鼓了,然而内廷的密谍很快把消息上报给了武昌,并引起了郑克臧的重视。在郑克臧的授意下,内廷掌握的报纸很快将武进县功民会的弹劾和相关境遇在江南各地广发传播,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为官者自然对武进县功民会的弹劾口诛笔伐,但广大的功民却站在功民会的角度上看问题,在他们看来若是此处弹劾案不能有个圆满的结果,那么功民制度将受到极大的冲击,进而导致胥吏尝试侵吞功民利益,因此一致支持武进县议郎们的作为。由于事态发展逐渐显得诡秘,背后又有宫廷在做推手,因此江南行台对武进弹劾案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表态,从而使得事件向不可控制方向滑去。

  武成二十年九月二十七日,江南、江淮、浙西、江西四省一百一十六个县的功民会联名向武昌递交请愿书,请求郑克臧再次确认功民会的弹劾权力及对应健全弹劾去职制度。

  华夏朝廷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功民势力坐大,但郑克臧却以维护国体为由赞成加强功民制度,这样就产生了更高层次的矛盾,只是双方并不愿意重现武成十九年出现的严重的皇权与朝臣之间的对立,因此在双方共同的妥协下,就武成县功民会弹劾案达成了一致。

  武成二十年十月二十五日,郑克臧颁布诏书,再次确认功民会有弹劾官员的权力,并根据弹劾的内容及严重程度由行台审官分院做出调职、降阶、罢官、移送法司等各级处置,由此使得功民会的监劾权具体化,而文官集团继续保持最终处置的权力。

  正当大家以为一天乌云就此散去的时候,江南行台监察分院对武进县弹劾案涉及官员的侦结报告出台,知县典兴诚及都水房主政黄幼龄等被确认的确有内外勾结侵占官帑的行为。郑克臧便因此褒奖武进县功民会监督有力,并将原本限定在县和州府城内的功民会的规模正式扩大到州府一级,从而引发了文官集团的恐慌。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制衡功民会的权利扩大,内阁总理大臣陈可向郑克臧提议设立牵制功民会的乡贤会并且提出各级官员只有遭到功民、乡贤两会共同弹劾才予以去职。郑克臧对此照批不误,只是在功民会和乡贤会的权责上做了明确的规定,即功民会的权利高于乡贤会,功民会的决议效力也高于乡贤会的决议效力,藉此稳固功民制度。

  此后,在武成二十一年正月十九日那天,郑克臧又追加诏令,宣布将在州府功民会、乡贤会成功运行的基础上,第一届州府功民会、乡贤会建立三年后设立省级功民会、乡贤会。尽管出于文官集团的干扰,直到郑克臧去世,其也未设立全国性的功民会、乡贤会,但州府议会及省议会的次第设立,宣告了一支牵制文官集团的新兴政治势力正式登上舞台,一个打破轮回的新时代由此从门缝中闪露出无限的光芒来……

  第693章 缅甸(一)

  根据武成二十年华夏与暹罗达成的约定,暹罗王世子在武成二十一年的二月徇海路前往广州,然后溯珠江而上经赣南、湖南至武昌,单趟路上行程预计要四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然,王子朝觐并不影响两国军队的整军备战,已经达成利益分割的两国相继转入了战争状态,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暹罗人的动作根本瞒不过老对手的眼线,因此缅甸的达宁格内王很快召集了军事会议商讨应对的办法。

  然而此时的东吁王朝已经进入末世阶段,有着一切王朝末世都有的弊端,最显著的就是一点就是党争。各种派系力量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有着不同的认识,其中主张北方夏军才是入寇主力的北御派和主张南方暹罗军才是战争关键的南御派各不相让,以至于缅甸的防御计划被分裂成两个几乎相同的部分,在战事还没开打之前,就削弱了缅甸自身的防御力量。

  更加可悲的是。由于坚持缅人在政治上的绝对优势,东吁王朝内部的民族矛盾是十分激烈的,在没有外因的情况下,这种矛盾暂时还能被外表光鲜的东吁王朝压制,但当暹罗和华夏有联兵讨伐的消息在缅甸沸沸扬扬之后,失去束缚的孟族、傣族等土司首领便很快掀起了多场暴动,结果导致缅甸王军疲于奔命,根本无法集结起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入侵。

  就连名义上属于华夏与缅甸共同的藩属的缅南诸汉族海盗土司也看出了便宜,拼凑起一支五千多人的部队,在己方舟船的支援下对毛淡棉以南的丹那沙林地区展开了侵略。结果缅甸毛淡棉总督非但不能阻止,而且在野战中两战皆败,最终只能困守毛淡棉城,从而将整个上丹那沙林拱手让给了曾经的西洋三十六家。

  由于上丹那沙林地区是暹罗军西进必经的门户,缅甸王庭接报后不敢怠慢,以末世少见的执行力第一时间派遣大将吴敦胜率十五万兵马南下解决毛淡棉城并随后顺势东进封锁麦索山口,以阻挡暹罗军队进入缅甸。

  不过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十五万大军的维持费绝非已经日暮西山的阿瓦王庭可以轻易拿出的,更何况在雨季征召兵马本身就对未来一年的农业生产有着破坏性的作用,因此在战争有可能长期化的前提下,达宁格内王必须筹集更多的资金。

  钱,缅甸国库里没有,但不意味着缅甸的贵族家中没有,但占有大宗土地的贵族和寺院不纳税是缅甸数百年的传统。而加重普通百姓的负担也不能立刻变出现钱来,因此阿瓦王庭只能把主意打到沙廉的欧洲商人的头上。

  “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莫宁先生、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的菲利普爵士,想来你们已经接到了缅甸王借贷的请求。”由于《夏荷条约》并未涉及联合东印度公司在缅甸的经营,因此正在发言的这位高级商务员才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一共是二百五十万枚银币,数目并非庞大的无法接受,但就我个人认为,我们不应该把赌注放在必输的一方身上,如果这场战争背后没有中国人的身影,我们或许还能尝试参与,但是现在,我们应该一致拒绝缅甸人得要求,否则等待我们的除了借贷资金的损失外,还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事实上,我们早几年就应该知道,中国人是不可能放弃缅甸的。”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莫宁摸了摸胡子,表情凝重的回应道。“而一旦中国人涉足缅甸了,那么我们必然只有撤出这一条路可走。已经尝到垄断一国商业带来的庞大收益的中国人,绝不会因为我们中的某一个是他们的盟友而放弃这笔惊人的财富。”

  “是的,我承认华夏帝国是不会认同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在缅甸的贸易权利的。”菲利普爵士并不讳言这个局面,毕竟倡导夏法联盟的太阳王已经过世了,如今凡尔赛宫的主人是路易十五这位挥霍无度的君王,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夏法联盟已经悄然变味了。“最多就如厦门、呔泥一样保留我们的贸易资格,但商品定价权都将落入华夏帝国的手中。”

  “这还是不冒犯中国人底线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莫宁补充道。“一旦我们帮助了缅甸王,那么不但我们在沙廉的分公司将遭到灭顶之灾,就连在印度的其他商栈也将遭到中国人的封锁和攻击,这样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只是我们拒绝向缅甸王提供资金的话,缅甸王将首先驱逐我们,而中国人却不会因此提供任何的帮助。”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员说出了另一个令人头疼的事实。“相反,他们会因为不用亲自动手而欢呼。”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维持在沙廉的存在。”菲利普爵士眯起眼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可以最低的价格向缅甸王出售库存的武器,以帮助他拖住中国人和暹罗人,但是这只是可以向中国人交代的正常贸易,除此之外的其他援助,我们无能为力。倘若,缅甸王因此驱逐我们,那么我们就联手起来武装保卫沙廉,想来,在中国人和暹罗人的大军威胁下,缅甸王不可能有余力与我们持续战斗下去。”

  “武装保卫沙廉?”莫宁砸吧砸吧嘴,摇了摇头头。“我们显露的力量最多,中国人留下我们的可能就越小,不如试着恳求中国人将沙廉作为类似呔泥的自由贸易港,只要达成这个结果,缅甸人真要进攻的话,我们就主动撤退。”

  联合东印度的高级商务员不解的问道:“自由贸易港?那不是等于让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丹麦人、瑞典人都能进入了嘛?”

  莫宁解释道:“也许只有这样,中国人才会放心的让我们留下。”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加入中国人这一边呢?”对于欧洲人来说,与胜利者为伍是很常见的思维,因此哪怕是刚刚发生过不快,只要有预期战利品的诱惑,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理所当然的投靠旧敌。“这样我们甚至可以向华夏帝国要求分割下缅甸。”

  “那么我们一样会出局。”菲利普爵士替莫宁回道。“如今的华夏帝国对势力范围有着恶龙对珠宝一般的贪婪,是绝对不容许第三国试图分割的。而且,这场战争从长远来看,当然是中国人必胜,但是就具体来说,中国人和暹罗人未必就能在一次战役中全胜了,因此当战争有可能会长期化的时候,我们不必过早的下注。”

  “说起来,我们倒是应该希望中国人在缅甸这片雨林中流干了血。”莫宁感叹道。“这当然是奢望,但只要阿瓦的这位国王能有效的利用我们这几年低价出售的火炮和火枪,给以中国人足够的教训还是可能的。”

  “两位,对于战争爆发后的进程我有不同的看法。”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员听到这,却有不同的意见。“事实上,我们已经知道阿拉干人在几年前就臣服于华夏帝国了,那么目前的缅甸就将在三个方向遭到攻击,如果再算上正在和王军作战的孟族人、掸族人,缅甸王的力量分散在多个方向,根本不可能阻挡中国人和暹罗人的进攻,因此说不定战争在短时间内就能以中国人一方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这是有可能的,但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就太不利了。”莫宁喃喃道。“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在不触及中国人底线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支援缅甸王。”

  “我支持,但是决不能给予缅甸人以贷款。”菲利普爵士笑道。“正好,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在沙廉的商栈里有十二门野战炮和一千五百支火枪,只要缅甸人能给予原价十分之三的锡矿石,公司就出售给他们。”

  “联合东印度公司可以出售八门野战炮和三百桶火药,一样只要缅甸人三千根柚木。”

  莫宁鼓了鼓掌:“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就跟缅甸人说二百五十万枚银币在短时间内无法筹备出来,所以只能提供低价的军火和商品作为支援……”

  沙廉的欧洲商人们的算盘虽好,但他们忽视了一个王朝走到末世时的百般弊病,习惯了过一道手的东吁廷臣们将原本应该低价提供给国王的物资收入私囊,然后以比原价更高三成的价格卖给国家,一进一出,廷臣们赚到了大笔的收益,但达宁格内王的财政状况却更加窘迫了。不得已,没有借到外债的缅甸只好实行对平民百姓加税,从而进入了一个极端可怕的恶性循环之中。然而更加可怕的是,好不容易筹集来的军饷,也被各级官吏层层贪污了,于是征召来的士兵只能吃着最恶质的食物,战争还未开始,士气已经十不存一了。唯一让东吁王朝存在下去的理由就是雨季,按部就班执行作战准备的两国并没有在雨季跋涉作战的意图,这才让东吁王朝度过了最后几个月的和平时光……

  第694章 缅甸(二)

  对于保家卫国的缅甸人来说,有钱没钱都得打仗。因此当就近征发的十几万缅甸军出现在毛淡棉近郊后,缅南汉人海盗土司的五六千兵马也就只能带着抢劫来的大宗战利品,灰溜溜的撤离上丹那沙林,逃回土瓦江南的老巢。

  吴敦胜是缅甸的宿将,对此番卫国之战的胜负关键有着自己的认识,因此他并没有对缅南土司联军投入过多的追击部队,只是安排了两万人推进到耶城—邗苷地区封堵缅南诸土司从陆路卷土重来的通道,三万人留守吉坎眉—毛淡棉—榜镇一线,主力十万人旋即东进炯多、高加力等他念他翁山西麓要点,希图在此挡住翻山越岭而来的暹罗大军。

  然而吴敦胜与同时代的东亚军人一样,都忽略了海上的敌人,这不,发现缅甸大军并未有继续追杀过来,缓过气的缅南土司便使出了海盗的老本行,越过数百里的海路突入繁华且空虚的下缅甸,搅得勃生以东、大光以西的伊洛瓦底江入海口地区狼烟四起。

  缅南汉人海盗土司在下缅甸的劫掠不但引来了缅甸王庭的斥责,更威胁了吴敦胜军团的后方粮食供应,在内因外因的共同作用下,留守毛淡棉城的副将吴克白便被迫改变主帅吴敦胜的最初方案,要求耶城—邗苷地区的缅甸军转守为攻,彻底消灭缅南土司。

  武成二十一年六月初七,暹罗王太子抵达武昌,正当郑克臧和华夏朝廷隆重的接待这位未来的属国之主时,缅南会战正式爆发。

  面对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缅甸军,缅南土司联军不得不先后放弃了纳基辛、甘包、折迪、纳布莱、芒马苷等土瓦江以西要点,只是凭着舟船的力量封锁下游,以保障土瓦城与后方徳耶羌、羌瓦宾、敏达间的粮道。

  南征的缅甸军则试图在土瓦城上游地区越过土瓦江,进而攻击江东南的土瓦城,于是引发了双方间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战斗。

  六月二十一日,缅甸军在三处渡江点先后投入八千余人的兵力和超过三十头的大象,而缅南土司联军仅有三千人,具体到各个渡江点各只有千人,力量远不如对手。只是缅甸军中只有少量军官是职业武士,其余的都是新近征召的农兵,人数虽众但战力却不如海上厮杀惯了的缅南土司联军,再加上渡江的缅甸军只有少量小口径的铜炮和极少数的火枪,而缅南军却基本已经火器化,因此激战竟日,缅甸军伤亡超过半数,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手的阻击,被迫放弃渡江的打算。至于缅南土司联军方面也因为有十分之一的伤亡、弹药消耗颇大、对手预备队雄厚等原因没有实施渡江反击,一时间,双方似乎就此在土瓦江两岸僵持起来。

  只是缅甸军的虚弱已经被西洋三十六家看在眼里,这些刀头舔血的前海盗们于是冒险敞开土瓦江防线,调集舟船徇海路奔袭缅军后方,在缅军猝不及防中一举夺取了耶城—邗苷地区,截断了南下缅军与毛淡棉地区的联系。

  尽管南下的缅甸军依然可以利用土瓦江西浪弄平原的多个大型种植园维持基本的粮食供应,但后路被断还是造成了缅甸军的极大混乱。不得已,南线缅甸军指挥官只好带兵回救耶城—邗苷两地,等打通了与毛淡棉地区的联络后再掉头回来继续攻打土瓦。

  姑且不说一来一回的折腾将使得军中士气受到何等的摧残,就是缅南军这边也不可能放任缅甸军安全的回撤,因此一发现缅甸军有北返的迹象,留守土瓦的千余缅南军便毫不犹豫的越过土瓦江,对缅甸军实施跟踪追击。

  看上去漫长而艰难的回撤道路,如蚂蝗一般紧盯不放的敌军追兵,再加上前方还有未知的命运,种种煎熬,让缅甸军的士气逐步瓦解了。于是在一次遇袭之后,还有万余人马的缅甸军突然在不足十分之一的追兵面前崩溃了……

  缅南方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可以威胁到缅甸军主力后路的漏洞,这下吴克白坐蜡了。

  怎么办?向国王要求新的援军吗?这是不可能的,须知道缅甸好不容易拼凑出三十余万的军队,一南一北已经全部派出了,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用于镇守阿瓦的数千王家禁卫军和前期用于征讨孟族、掸族的数万人马。但王家禁卫军不可能轻易调动,征讨孟族、掸族的兵马也至少要得胜后才能派来增援,因此实际上,吴克白是没有援军的。

  那么让吴敦胜的主力调回来一部分?这也是不可能的,吴敦胜以十万人要挡住暹罗一国,负担已经十分沉重了,作为副将又怎么能让对方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呢?

  思来想去,吴克白做出了一个致命的决定,即抽调榜镇、毛淡棉两地的兵力加强到最南端的吉坎眉一线以阻遏缅南军的进一步行动。不过吴克白也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也无法阻挡缅南军在下缅甸再次实施侵扰,因此他上书阿瓦王庭要求授予下缅甸的领主组织自卫武装的权力并给予自己抽调这些自卫武装守备城市权力。

  吴克白的请求在阿瓦宫廷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按道理说这是再开强化中央集权政策的倒车,然而亡国在即,达宁格内王已经顾不得限制地方领主贵族的权利了,只能予以答应。

  可惜的是,吴克白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却无法具体落实。原因很简单,阿拉干王终于在华夏方面的唆使下出兵了。已经无兵可派的阿瓦宫廷只好命令遭到入侵的地区自组贵族联军,同时命令附近的贵族领主也出兵助战,因此没有一兵一卒留给吴克白。

  烽火遍地,这样的结果让吴克白这样的将领也觉得大厦将倾,但危局来的要比吴克白想象的还要快。武成二十一年七月二十日,华夏使者由云南进入缅甸。使者带来的诏书上历数缅甸侵略邻国、舍弃宗主的罪过,要求缅甸反省过往并割让领土与暹罗、阿拉干两国且放弃缅南诸土司的宗主权等等。这份诏书成功的激怒了缅甸方面,对于华夏欲盖弥彰的作为,缅甸以进一步增加八莫一线的兵马作为回应。于是华夏云南行台再度遣人责问,以“缅甸挑起边衅”为由,拿到了出兵缅甸的大义名分。

  在战争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阶段,英法荷三国东印度公司正式向缅甸方面提出战时中立、武装自卫的要求,结果遭到了缅甸方面的拒绝,在这种情况下,三国东印度公司宣布中断与缅甸政府的联系,派遣武装控制沙廉商埠区,实施针对缅甸方面的自卫行动。

  对于三国东印度公司的背后一刀,缅甸人在深恶痛绝的同时也不寒而栗,这时便有所谓有识之士提出“敦睦四邻”的建议,试图以壮士断腕的勇气,或割让或放弃部分意义不大的领土来换取整个东吁王朝的存续。

  达宁格内王经过慎重的考虑,决议向昆明派出求和使者,同时继续联络英法荷三国东印度公司,以割让沙廉及其周边地区为代价邀请三国东印度公司放弃中立转而支持缅甸。

  八月二十六日,缅甸使者抵达昆明,旋即向华夏提出斡旋请求。在这份请求中,缅甸答应从夏缅边境、缅暹边境撤军并向华夏割让缅北克钦地区、向暹罗割让掸邦东南部地区,向阿拉干割让钦邦南部地区、允许缅南土司独立、允许掸邦西北部土司独立。

  表面上看起来缅甸方面已经放弃了相当多的利益,然而对于缅甸来说,上述地区都是贫瘠的羁绊之地,并非不可割舍,反过来若能依此渡过眼前的危局,让摇摇欲坠的东吁王朝腾出手来整顿内政的话,日后缅甸未必不能收复上述地区。

  不过达宁格内王的算盘虽好,可秉承上意的云南鸿胪使却坚持之前华夏方面提出的将上丹那沙林交给暹罗、下丹那沙林地区的缅南土司独立以及伊洛瓦底江西岸地区割让给阿拉干的要求并坚持缅甸派王子重臣穿囚服前往云南追掉前明永历皇帝了结因果的主张,这是缅甸方面不可能接受的,两国使者因此不欢而散。

  此时,英法荷三国东印度公司也向缅甸方面表示,自己并无图谋缅甸领土的想法,只是不愿意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与强大的华夏为敌,因此只能实施武装自卫来保证中立,一待缅甸与华夏之间的战争结束,他们将恢复正常贸易。

  英法荷三国东印度公司的答复与华夏方面强硬的表态,让阿瓦王庭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点幻想,只能积极的投入战争的准备中去,只是北上的使者带回来一个奇怪的信息,云南境内并无战争动员的迹象,难不成夏军并不准备入侵缅甸,一切只是为暹罗和阿拉干入侵释放的烟雾,亦或是使者看到的并不是真相,在他的视线之外,夏军已经万事俱备了。

  迷惑充满了整个东吁王朝,由于不能排除夏军自北而南进攻的可能,十余万缅军只能留滞在缅甸北方,在浪费宝贵的粮秣的同时,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进入十月。

  武成二十一年十月初三,准备多时的暹罗军,越过他念他翁山脉进入缅甸境内,南线大战由此正式开打。

  第695章 缅甸(三)

  华夏武成二十一年前后的暹罗军是一支仿效夏军陆师步军设立的半火器常备军——这支部队以军府为基本战术单位,每个军府额定兵员一千人,具体编为二个火枪百人队、一个火炮百人队、四个冷兵器百人队、两个夫役百人队和军府直属的传令兵、旗号手以及僧侣、医匠、工匠、象夫等辅助单位——从编制上来看,暹罗的一个军府大致拥有二百五十支左右的火枪和三门口径不一的野战炮,火器装备率接近三成,因此就表面上的战斗力而言,在整个中南地区都是非常强大的。

  而根据吴敦胜目前获得的情报来看,为了能一次性击垮缅甸军的阻击,这一次暹罗方面出动了全部四十七个军府中的三十五个。

  相比暹罗人强大的实力,吴敦胜手中的缅甸军就有些不足看了——除了人数上有优势,火炮总数大致相等外,其他方面远不如训练有素的暹罗人——好在吴敦胜也算是有能力的宿将,接手这十万大军才几个月,就在修建大量边境堡塞的同时,粗粗把一干原先怯懦的农夫训练成了初步能上战场的士兵。只是单凭这一点,并不足以抵挡凶神恶煞的敌人,因此,吴敦胜便拟定了以防御战为主的拖延策略。

  应该说吴敦胜的策略是高明的,暹罗人越崇山峻岭而来,粮食运输的压力是十分巨大的,因此速战速决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否则,一旦困顿于缅甸人的重重堡寨,不但锐气会逐渐消耗,而且庞大的物资消耗也会拖垮暹罗人的经济。

  暹罗人也是如此认知的,所以在一开始就对缅甸军的堡塞进行了强攻。只是攻城一方向来要比守备一方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而在两军拥有的火炮数目及炮火威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下,兵力更多的缅甸军显然要占尽了优势。

  “陛下,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有打到毛淡棉,暹罗人的血就流光了。”激战十余日,以三千多伤亡夺取了缅甸方二十余处营堡,可谓战果辉煌,然而整个暹罗军依旧止步在高加力地区并无寸进,这就让暹罗方面产生了焦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大城王朝第二十九代君主泰萨王端坐在那半天不说话,直到下面的将军们又一次鼓噪起来后,这位因多次割让东南领土而被国内贵族称为暗弱之主的国王才缓缓开口道:“不打就能绕过缅人的营堡进入毛淡棉了?”

  “这场战争华夏也有份参加,总不见得我国在此拼命,汉人坐享其成吧。”一位昭披耶如是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催促华夏方面尽快出兵,以迫使当面之敌退去。”

  “你们怎么知道华夏没有出兵?”泰萨王摇了摇头。“再说了,这是暹罗发起的反击,光想着依靠华夏打赢战争,日后暹罗还有什么资格从华夏手中获得利益。”泰萨王站了起来,走到御帐门口指着远处的敌营说道。“如果不能亲自击败当面的敌人,华夏是绝不可能把上丹那沙林地区交给暹罗,那么暹罗将再度失去获得海口的希望。”

  暹罗执行的帕拉玛特莱洛卡那塔(Paramatrailokanatha)制度的核心是等级身份与土地挂钩,因此对于普通贵族来说,尽可能获得军功、获得封、赏获得土地才是唯一,但对于在御座上的王者而言,才会晓得一个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贸易港的重要性,泰萨王也是拱手让出阿瑜陀耶港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一众暹罗将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很明显,国王说的不错,不劳而获只能让华夏轻视暹罗,从而把暹罗应获得的利益交给他人。

  另一名有着銮封号的贵族思前想后提出一个建议:“那么我们想缅甸人约战吧……”

  “暹罗人按捺不住了吗?”吴敦胜捏着战书沉思起来,之前的战斗中,缅甸人损失了约六千多人,目前就已知兵力而言,缅甸军差不多是暹罗人的三倍,是有力量进行一次野战了。“答应他们吗?”当然,关键不是在于兵力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而是毛淡棉的情况不容乐观,要知道根据吴克白的报告,夏军水师巨舰已经出没在毛淡棉外海,一旦夏军投入战斗,毛淡棉失手,吴敦胜这边就不单单是粮道断绝的问题了。“拼着损失,把暹罗人赶回他念他翁山东,然后回师确保毛淡棉安全吗?”吴敦胜犹豫着。“万一失败了呢?”

  患得患失的吴敦胜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由此,暹缅战事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停滞的状态。

  就在吴敦胜再三权衡的时候,之前一直冷眼旁观的夏军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武成二十一年十一月初六,龙骧军第九师在七个团的神策军的协助下于比鲁君岛以北的萨尔温江以西地区登陆,随后一举夺取了直通、因年、榜镇地区并兵进毛淡棉对岸的马达班城,从而将包括吴敦胜、吴克白两部十余万缅军官兵封堵在了萨尔温(怒)江东岸。

  由于萨尔温江东岸只有少量的冲击平原,产出的粮食完全不够十余万大军食用,再加上缅南军又推进到毗邻吉坎眉、泥僰道的加罗比地区,对毛淡棉周边形成南北夹击的势态,无法在暹罗人眼皮子底下安全撤出的吴敦胜只能别无选择的同意了与暹罗军的决战。

  十一月十九日,吴敦胜所部缓步撤退至地形更为开阔、更合适大兵团作战的炯多地区。

  两天后,泰萨王统帅的暹罗军也小心翼翼的抵达了炯多地区。只是暹罗人刚准备设立营盘,以逸待劳的缅甸军便在吴敦胜的带领下主动发起了进攻。

  这一战中,缅甸人还是老套路,大炮打了一轮之后便以超过百头战象为前驱,数万人密密麻麻的冲上来试图一举撕碎对手。面对漫天蔽野的敌军,暹罗人并没有退缩。正在构建营盘的数千名夫役顶着缅甸人的炮火把建营的材料运到阵前,藉此草草构筑了几道栅栏和炮兵的发射阵地。随即,暹罗军的火炮也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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